这个动作魏尹很熟悉。有时候这小主子闯了祸,或者心情特别好的时候,抑或是困了想睡觉,就会对陛下做出这个动作。随后陛下便会十分高兴地将它捧起来,放到自己脖颈间,任那小人在那里又摸又蹭地撒娇。这对陛下来说,往往是一种讨好或者嘉奖,且独属于他一个人。就算是最常伺候在小主子身边的常小岁,据魏尹所知,也是没有此殊荣的。可是现在魏尹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才缓缓将手递向颈间。常小岁也呆立在那里,此时才感觉出不太对劲。他瞪大了双眼,张着嘴愣愣看着魏尹的动作。眼看着他小主子张开的双手就要触碰到魏都督的脖子,机敏的常小岁却已经吓得汗毛都立了起来。就在此时,一只手猛然窜出,狠狠掐住了魏尹的手腕!耳尖的常小岁甚至能够听到,那手腕骨骼发出的轻微脆响。那只手的主人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够了!随后一把夺过闻弛。常小岁被吓到双腿一软,就跪倒在地,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魏尹,也低头缓缓跪下,没有一丝辩解的意思,沉默得像是一座山。乾承帝拿到闻弛之后,像是一个生怕被夺走玩具的小孩,捧着他便赶紧跑回主间的御案后。此时阁臣们还在商讨着如何处理与荷度的关系。他们现在不敢明目张胆反对皇帝挑起战事,便只能迂回地旁敲侧击。乾承帝不耐烦看他们打擦边球,便只捧着闻弛看。闻弛被狗皇帝抢回之后,却也不吵不闹,只沉默地一声不吭。他扭过身体,拿屁股对着那人,面朝外不知看着什么。不用回头,他也能感觉到背上的凌厉视线。回想起刚刚被他抓在手心时,感受到的对方手心的微颤,显而易见,狗皇帝的不悦不是装的。这当然是好事。闻弛勾唇冷笑,却愣是不回头看一眼。乾承帝却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两个人就僵持在那里,谁也不愿意先开口。底下的朝臣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气氛僵硬,皇帝也心不在焉,便愉快地当做他已默认,替他悄悄决定了几个事项。随后所有人十分有默契的携手离开,平日里因政见不同而闹得十分僵的关系,竟像是不存在一样。果然有了共同的敌人之后,原来的敌人也是可以化为战友的。这些人高兴了,上座的两个人却依旧僵持着。只闻弛似无意识地摸向腰间,被不小心碰到的铃铛发出的脆响在殿中回荡。闻弛垂眸,心想若是狗皇帝再不示好,他就要想办法找个□□下来了。就在这么想着时,他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随后一股温热逐渐轻轻贴在了他的身上。那样炙热到发烫的温度,以及不停冲击着他敏感耳侧的呼吸,让他忍不住颤了颤。随即,男人低沉的声音钻入耳中。朕知道错了那声音嘟囔着,带了点平日不曾有的软糯,外加几分委屈。他还委屈上了!见对方终于服软,闻弛忍不住勾起唇角。随后他便扭身张开手臂抱住对方的脖颈,脸贴在对方最柔嫩的皮肉处撒娇般地蹭了蹭。但紧接着两个爪子却狠狠用力,指尖甚至刺入了男人的肉里,沁出滴滴血珠。可男人却始终一声不吭,只放松呼吸,不断轻蹭着那小人,像是一只温顺的大狗。第19章当天下午,罕见地,最近风头正盛的小吉大人,被陛下派人提早送回了长庆宫。据说那队人里,魏都督脸上无一丝笑,跟着的人一个个跟奔丧似的。到了长庆宫,魏都督下令在殿门上贴上了封条,不许一人进出!针工局里,梁无的心腹梁季贴在他师父的耳边小声说着。梁无闻言,眼睛都亮了,只是他谨慎惯了,再等等,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可能只是顾婉仪惹怒圣上梁季却露出笑意,可是您猜那位是怎么被送回的?怎么送的?看着前段时日便将名字从梁吉改成了梁季的徒弟,梁无兴奋地问道。梁季两只手圈在一起,比划了个比茶壶大不了多少的形状,随后贼笑道:我就见魏都督身后跟着个太监,那手里的盘子上放着个这么大个漆盒。要不是那队伍里跟着长庆宫派去照看小吉大人的小太监,一路哭丧着追着那盒子喊小吉大人,我都没能瞧出来!梁无闻言,诧异地看向徒弟的手。他可是听说了,现在宫里出现的那些人偶,那都像是活的小孩一样,能跑能跳,会哭会笑的。他管着针工局,对那些人偶的尺寸最了解不过,想到那玉人偶被装进这样小的盒子里,那不就像是将活人装进比自己小得多的棺材里,又黑又憋,不吓死才怪!前些天还听说,为了那顾婉仪和新来的人偶,陛下连太后的面子都不卖。甚至能容那人偶在理政殿和永乾殿里到处乱窜,连奏折都能拿来就玩。梁季也是一脸不可置信,大家当时都在猜,之前的那一个,不管是脾气还是长相,都不如这新的,恐怕是要失宠了。梁无跟着点头,他当初也是这么想的。可谁能想到这才几天,那小爷一出来,半天功夫,就把人给整走了?梁季却越说越兴奋,这手段,宫里哪个有这三分本事,咱陛下还能像如今这般膝下空空?梁无不住点头,这小主子,真正是人狠话不多。连陛下与太后对抗都要留下的人偶,都是兵不见血地一刀解决还是用的那么明目张胆又阴狠的手段简直与活埋无异!想到这一切,梁无忍不住抖了抖,吓出一身冷汗。快,我之前让人做的那些衣裳,可都做好了?梁无赶紧问道。做好了!你亲自去取来,随后随我去一趟永乾殿!当初那小吉大人上位之后,针工局便受令制作过一批小衣裳。梁无胆小,再者他之前也为难过那顾婉仪,现如今立马贴过去恐怕也无用,于是便做了一批无功无过的衣裳。可随后他就一晚上没睡着,第二天醒来青着亮眼,自己亲自动手精心画了花样子给下面人,让人无论如何拿手中最好的料子做来。至于尺寸便是挑的闻弛的。他也不是就猜到闻弛就轻松复起,毕竟那段时间这小爷可有些时日没有消息了。他就是有备无患,没想到这就用上了。听了徒弟一路的马屁,进了永乾殿,梁无带着的一行人便个个噤若寒蝉。眼尖的他,此时已经发现这殿中出现了几个生面孔。一个殿里的人都是有定数的,有了新人来,那只能意味着有旧人走了。听说闻弛今日在永乾殿,都不用招呼,梁无一走入主殿,便毫不犹豫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连常小岁都吓了一跳。宫中的太监都是有品级的,这品级与后妃甚至是前朝的大人们都是一样的。针工局的掌印太监,堂堂正五品,与嫔位同级,顾婉仪擢升之前见了梁无都是要主动行礼的。而这样的大礼,更是只有宫中的三位主子受得住!可还不待常小岁提醒,梁无便带了一脸谄笑,举着自己捧了一路的盒子笑道:恭喜主子出关!奴才这些日子时感主子平日辛苦,可奴在又没什么本事帮得上忙,便亲自带人披星赶月地做了一批衣裳孝敬主子,其他事都没顾上,还望主子赏用。闻弛今日在乾承帝要求一起去上朝时,没搭理对方,更是对理政殿表现出了嫌恶之色。他等着狗皇帝对理政殿里的人整顿一番,故没去理政殿。此时看到有人凑上来表忠心,他倒不觉得意外。他还没想好这样的人能派上什么用,但是有备无患。于是闻弛很和气地对梁无笑了笑,指了个小板凳让他坐。梁无这是头一次见到闻弛本人,却也是真正领教了什么叫做绝类活人。他叩首起来,冷汗都不敢擦,既不敢坐,也不敢不坐,只能屁股尖沾着凳子,蹲着马步让梁季一一展示衣裳,自己亲口介绍。闻弛看着那些衣服听着介绍,好像很高深的样子,都是有听没有懂。不过看还是能看得出来,东西是真的做的很精致。那些繁复的花纹图案以及力求精美的设计,花样简直都绣到了鞋底,与昨天他在那小吉身上看到的衣服确实不一样。再者,他和小吉身材不一样,这衣服也不像是临时改的。这是在表明,在他失宠期间,对方也是衷心不改。于是闻弛很满意地点点头,简短开口道:赏。梁无闻言,立马笑开了花。常小岁寻思着也不能让这些人小看了主子,特地去库里挑了批菱纱。这菱纱轻如蝉翼,透气柔软,是极为难得的贡品。夏日里宫妃们都是争相拿来做夏衣,可宫里也没几个人有这份荣宠。梁无针工局出身,自是爱这些东西,捧着那两匹菱纱,真是眼睛都亮了。宫里这种东西都是有数的,无论如何也落不到宫人手头上去。这赏了他只有主子能用的东西,可真真是无上的荣宠了!可这还不算完。梁无随后便见那小爷像是想起什么来,从不知哪里掏出来个铃铛,对常小岁摇了摇,又道:赏。梁无以为又是哪个狗腿子在他之前捷足先登了,却见常小岁双手接过铃铛,转头却阴沉着脸出去了。梁无一头雾水,回到针工局没一会儿,便听出去的梁季一脸惨白地跑了进来,贴着他耳语到:常公公拿着东西去了御用监,说是铃铛做得好,要赏人。御用监的掌印躲出去了,总理太监把个掌司推了出来。那掌司还不清楚情况,以为要得什么天大的好处,乐颠颠出来梁无现在也听出来情况不对了,却听徒弟越说脸越白,常公公说那掌司会管人,手下都是能工巧匠,必定自己也是个手巧的,那手定是要好好护起来的。便、便赏了个十个金指套梁无正一脸茫然。他们针工局的人,很多靠一双手吃饭,平日里尽量不干粗活,尤其几个特别技艺精湛的绣娘,他也是命人做了手套,内里垫了厚厚的丝绢绒布护起来的。可随后梁无却见梁季伸出拇指与食指,比了比,道:指套就这么大看着那两指间半支毛笔粗细的距离,梁无倏然打了个寒颤,脸色也跟着惨白。那指套是常小岁亲自看着人给套上的,那掌司吃得痴肥,手指更是保护得不错,便很是花了些时间。从御用监出来,常小岁有些不耐烦地掏了掏有些被吵到的耳朵,看着衣服上的几滴不小心就站上的血滴,却特地回去洗漱一番,换上了干净衣裳,才回到闻弛那里。闻弛也没问常小岁到底是怎么赏的人,但是既然要在这宫里生存下去,他总也要遵循这宫里的一些规则的。很快,宫里的消息就传开了。得知永乾殿和理政殿很是清理了一些最会捧高踩低的人,送去了掖庭,连不太相干的御用监中,也是地动山摇。那眼见着就要起来的顾婉仪却被关了禁闭。一时间,所有人在这宫中再不敢提一句小吉大人,想是压根没有过这个人一样。闻弛倒也没有想到,那小玉人的事情,会这么快了结。他还以为会像他养狗一样,养了多多,朋友送来一只泰迪阿花,他也就养下了。多多会欺负阿花,阿花有时也会反欺负过来,而他就时常做做和事佬,做个优雅的端水大师。他就觉得狗皇帝也会跟他一样享受左拥右抱的美好,却没想到,对方这回竟然就这样妥协了。坐在龙床上,闻弛的爪子摸了摸靠在身上的狗头,却觉得对方的头发又硬又扎手。闻弛抬头看看,发现对方睡着之后,五官倒是柔和不少,只一身的戾气依旧掩饰不住。闻弛伸手,轻轻碰了碰对方皱着的眉心。可随即他便冷笑了一声。狗皇帝连治理个国家都当做游戏玩,还真会把他一个玩具当回事?无非对方身边多是只会逢迎讨好的,像他这样敢对他发脾气的不多,才感到新鲜罢了。他们之间现在的这种你来我往,对对方来说也只是一个有趣的游戏而已。而对他自己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赶紧找到变回人的办法。将之前研究制作人偶的事情前后再串联起来,闻弛明白最大的疑点还是在自己身上。他肯定是忽略了什么。这天,闻弛在乾承帝去上朝后,自己跑回那个巨大的玩偶屋中,找了个房间躲起来,便开始重新拆解自己。其实他还是可将小吉抓来拆开来看看,但是他还是下不了手。再说,拆自己,他觉得不对劲的时候随时可以停手。他自认为能把事情控制在可控范围内的。可当他把自己的两条大腿拆完,甚至躯干都拆到第三根须臾草的时候,闻弛便明显感到了一丝异样。就像是被人忽然敲了下头盖骨,又像是被人扯了下心脏。闻弛下意识念起了口诀,那种异样的感觉又轻了不少。他犹豫了下,便又拆第四根。过程中他明显感受到那种拉扯感越来越强,但是口诀或者说咒语也却是能够减轻这种拉扯感。其实拆到第六根的时候,闻弛就想要停手了。于是他颤抖着双手,想把自己重新编织起来的时候,却没有意识到自己把背部的腔体已经拆掉了一小部分。闻弛颤抖的双手带来的震动,带动了背腔内的阴灵珠,反应迟钝了很多的闻弛,直到阴灵珠离体,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可那时已经太晚了。失去了阴灵珠,闻弛手上的力气一下子消失了。他只来得及紧紧抓住线头,双手便无力地落到了地面--这天乾承帝在理政殿特别忙。那些大臣见他决意出征,便给他各种找事情。宫中的太监都是有品级的,这品级与后妃甚至是前朝的大人们都是一样的。针工局的掌印太监,堂堂正五品,与嫔位同级,顾婉仪擢升之前见了梁无都是要主动行礼的。而这样的大礼,更是只有宫中的三位主子受得住!可还不待常小岁提醒,梁无便带了一脸谄笑,举着自己捧了一路的盒子笑道:恭喜主子出关!奴才这些日子时感主子平日辛苦,可奴在又没什么本事帮得上忙,便亲自带人披星赶月地做了一批衣裳孝敬主子,其他事都没顾上,还望主子赏用。闻弛今日在乾承帝要求一起去上朝时,没搭理对方,更是对理政殿表现出了嫌恶之色。他等着狗皇帝对理政殿里的人整顿一番,故没去理政殿。此时看到有人凑上来表忠心,他倒不觉得意外。他还没想好这样的人能派上什么用,但是有备无患。于是闻弛很和气地对梁无笑了笑,指了个小板凳让他坐。梁无这是头一次见到闻弛本人,却也是真正领教了什么叫做绝类活人。他叩首起来,冷汗都不敢擦,既不敢坐,也不敢不坐,只能屁股尖沾着凳子,蹲着马步让梁季一一展示衣裳,自己亲口介绍。闻弛看着那些衣服听着介绍,好像很高深的样子,都是有听没有懂。不过看还是能看得出来,东西是真的做的很精致。那些繁复的花纹图案以及力求精美的设计,花样简直都绣到了鞋底,与昨天他在那小吉身上看到的衣服确实不一样。再者,他和小吉身材不一样,这衣服也不像是临时改的。这是在表明,在他失宠期间,对方也是衷心不改。于是闻弛很满意地点点头,简短开口道:赏。梁无闻言,立马笑开了花。常小岁寻思着也不能让这些人小看了主子,特地去库里挑了批菱纱。这菱纱轻如蝉翼,透气柔软,是极为难得的贡品。夏日里宫妃们都是争相拿来做夏衣,可宫里也没几个人有这份荣宠。梁无针工局出身,自是爱这些东西,捧着那两匹菱纱,真是眼睛都亮了。宫里这种东西都是有数的,无论如何也落不到宫人手头上去。这赏了他只有主子能用的东西,可真真是无上的荣宠了!可这还不算完。梁无随后便见那小爷像是想起什么来,从不知哪里掏出来个铃铛,对常小岁摇了摇,又道:赏。梁无以为又是哪个狗腿子在他之前捷足先登了,却见常小岁双手接过铃铛,转头却阴沉着脸出去了。梁无一头雾水,回到针工局没一会儿,便听出去的梁季一脸惨白地跑了进来,贴着他耳语到:常公公拿着东西去了御用监,说是铃铛做得好,要赏人。御用监的掌印躲出去了,总理太监把个掌司推了出来。那掌司还不清楚情况,以为要得什么天大的好处,乐颠颠出来梁无现在也听出来情况不对了,却听徒弟越说脸越白,常公公说那掌司会管人,手下都是能工巧匠,必定自己也是个手巧的,那手定是要好好护起来的。便、便赏了个十个金指套梁无正一脸茫然。他们针工局的人,很多靠一双手吃饭,平日里尽量不干粗活,尤其几个特别技艺精湛的绣娘,他也是命人做了手套,内里垫了厚厚的丝绢绒布护起来的。可随后梁无却见梁季伸出拇指与食指,比了比,道:指套就这么大看着那两指间半支毛笔粗细的距离,梁无倏然打了个寒颤,脸色也跟着惨白。那指套是常小岁亲自看着人给套上的,那掌司吃得痴肥,手指更是保护得不错,便很是花了些时间。从御用监出来,常小岁有些不耐烦地掏了掏有些被吵到的耳朵,看着衣服上的几滴不小心就站上的血滴,却特地回去洗漱一番,换上了干净衣裳,才回到闻弛那里。闻弛也没问常小岁到底是怎么赏的人,但是既然要在这宫里生存下去,他总也要遵循这宫里的一些规则的。很快,宫里的消息就传开了。得知永乾殿和理政殿很是清理了一些最会捧高踩低的人,送去了掖庭,连不太相干的御用监中,也是地动山摇。那眼见着就要起来的顾婉仪却被关了禁闭。一时间,所有人在这宫中再不敢提一句小吉大人,想是压根没有过这个人一样。闻弛倒也没有想到,那小玉人的事情,会这么快了结。他还以为会像他养狗一样,养了多多,朋友送来一只泰迪阿花,他也就养下了。多多会欺负阿花,阿花有时也会反欺负过来,而他就时常做做和事佬,做个优雅的端水大师。他就觉得狗皇帝也会跟他一样享受左拥右抱的美好,却没想到,对方这回竟然就这样妥协了。坐在龙床上,闻弛的爪子摸了摸靠在身上的狗头,却觉得对方的头发又硬又扎手。闻弛抬头看看,发现对方睡着之后,五官倒是柔和不少,只一身的戾气依旧掩饰不住。闻弛伸手,轻轻碰了碰对方皱着的眉心。可随即他便冷笑了一声。狗皇帝连治理个国家都当做游戏玩,还真会把他一个玩具当回事?无非对方身边多是只会逢迎讨好的,像他这样敢对他发脾气的不多,才感到新鲜罢了。他们之间现在的这种你来我往,对对方来说也只是一个有趣的游戏而已。而对他自己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赶紧找到变回人的办法。将之前研究制作人偶的事情前后再串联起来,闻弛明白最大的疑点还是在自己身上。他肯定是忽略了什么。这天,闻弛在乾承帝去上朝后,自己跑回那个巨大的玩偶屋中,找了个房间躲起来,便开始重新拆解自己。其实他还是可将小吉抓来拆开来看看,但是他还是下不了手。再说,拆自己,他觉得不对劲的时候随时可以停手。他自认为能把事情控制在可控范围内的。可当他把自己的两条大腿拆完,甚至躯干都拆到第三根须臾草的时候,闻弛便明显感到了一丝异样。就像是被人忽然敲了下头盖骨,又像是被人扯了下心脏。闻弛下意识念起了口诀,那种异样的感觉又轻了不少。他犹豫了下,便又拆第四根。过程中他明显感受到那种拉扯感越来越强,但是口诀或者说咒语也却是能够减轻这种拉扯感。其实拆到第六根的时候,闻弛就想要停手了。于是他颤抖着双手,想把自己重新编织起来的时候,却没有意识到自己把背部的腔体已经拆掉了一小部分。闻弛颤抖的双手带来的震动,带动了背腔内的阴灵珠,反应迟钝了很多的闻弛,直到阴灵珠离体,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可那时已经太晚了。失去了阴灵珠,闻弛手上的力气一下子消失了。他只来得及紧紧抓住线头,双手便无力地落到了地面--这天乾承帝在理政殿特别忙。那些大臣见他决意出征,便给他各种找事情。宫中的太监都是有品级的,这品级与后妃甚至是前朝的大人们都是一样的。针工局的掌印太监,堂堂正五品,与嫔位同级,顾婉仪擢升之前见了梁无都是要主动行礼的。而这样的大礼,更是只有宫中的三位主子受得住!可还不待常小岁提醒,梁无便带了一脸谄笑,举着自己捧了一路的盒子笑道:恭喜主子出关!奴才这些日子时感主子平日辛苦,可奴在又没什么本事帮得上忙,便亲自带人披星赶月地做了一批衣裳孝敬主子,其他事都没顾上,还望主子赏用。闻弛今日在乾承帝要求一起去上朝时,没搭理对方,更是对理政殿表现出了嫌恶之色。他等着狗皇帝对理政殿里的人整顿一番,故没去理政殿。此时看到有人凑上来表忠心,他倒不觉得意外。他还没想好这样的人能派上什么用,但是有备无患。于是闻弛很和气地对梁无笑了笑,指了个小板凳让他坐。梁无这是头一次见到闻弛本人,却也是真正领教了什么叫做绝类活人。他叩首起来,冷汗都不敢擦,既不敢坐,也不敢不坐,只能屁股尖沾着凳子,蹲着马步让梁季一一展示衣裳,自己亲口介绍。闻弛看着那些衣服听着介绍,好像很高深的样子,都是有听没有懂。不过看还是能看得出来,东西是真的做的很精致。那些繁复的花纹图案以及力求精美的设计,花样简直都绣到了鞋底,与昨天他在那小吉身上看到的衣服确实不一样。再者,他和小吉身材不一样,这衣服也不像是临时改的。这是在表明,在他失宠期间,对方也是衷心不改。于是闻弛很满意地点点头,简短开口道:赏。梁无闻言,立马笑开了花。常小岁寻思着也不能让这些人小看了主子,特地去库里挑了批菱纱。这菱纱轻如蝉翼,透气柔软,是极为难得的贡品。夏日里宫妃们都是争相拿来做夏衣,可宫里也没几个人有这份荣宠。梁无针工局出身,自是爱这些东西,捧着那两匹菱纱,真是眼睛都亮了。宫里这种东西都是有数的,无论如何也落不到宫人手头上去。这赏了他只有主子能用的东西,可真真是无上的荣宠了!可这还不算完。梁无随后便见那小爷像是想起什么来,从不知哪里掏出来个铃铛,对常小岁摇了摇,又道:赏。梁无以为又是哪个狗腿子在他之前捷足先登了,却见常小岁双手接过铃铛,转头却阴沉着脸出去了。梁无一头雾水,回到针工局没一会儿,便听出去的梁季一脸惨白地跑了进来,贴着他耳语到:常公公拿着东西去了御用监,说是铃铛做得好,要赏人。御用监的掌印躲出去了,总理太监把个掌司推了出来。那掌司还不清楚情况,以为要得什么天大的好处,乐颠颠出来梁无现在也听出来情况不对了,却听徒弟越说脸越白,常公公说那掌司会管人,手下都是能工巧匠,必定自己也是个手巧的,那手定是要好好护起来的。便、便赏了个十个金指套梁无正一脸茫然。他们针工局的人,很多靠一双手吃饭,平日里尽量不干粗活,尤其几个特别技艺精湛的绣娘,他也是命人做了手套,内里垫了厚厚的丝绢绒布护起来的。可随后梁无却见梁季伸出拇指与食指,比了比,道:指套就这么大看着那两指间半支毛笔粗细的距离,梁无倏然打了个寒颤,脸色也跟着惨白。那指套是常小岁亲自看着人给套上的,那掌司吃得痴肥,手指更是保护得不错,便很是花了些时间。从御用监出来,常小岁有些不耐烦地掏了掏有些被吵到的耳朵,看着衣服上的几滴不小心就站上的血滴,却特地回去洗漱一番,换上了干净衣裳,才回到闻弛那里。闻弛也没问常小岁到底是怎么赏的人,但是既然要在这宫里生存下去,他总也要遵循这宫里的一些规则的。很快,宫里的消息就传开了。得知永乾殿和理政殿很是清理了一些最会捧高踩低的人,送去了掖庭,连不太相干的御用监中,也是地动山摇。那眼见着就要起来的顾婉仪却被关了禁闭。一时间,所有人在这宫中再不敢提一句小吉大人,想是压根没有过这个人一样。闻弛倒也没有想到,那小玉人的事情,会这么快了结。他还以为会像他养狗一样,养了多多,朋友送来一只泰迪阿花,他也就养下了。多多会欺负阿花,阿花有时也会反欺负过来,而他就时常做做和事佬,做个优雅的端水大师。他就觉得狗皇帝也会跟他一样享受左拥右抱的美好,却没想到,对方这回竟然就这样妥协了。坐在龙床上,闻弛的爪子摸了摸靠在身上的狗头,却觉得对方的头发又硬又扎手。闻弛抬头看看,发现对方睡着之后,五官倒是柔和不少,只一身的戾气依旧掩饰不住。闻弛伸手,轻轻碰了碰对方皱着的眉心。可随即他便冷笑了一声。狗皇帝连治理个国家都当做游戏玩,还真会把他一个玩具当回事?无非对方身边多是只会逢迎讨好的,像他这样敢对他发脾气的不多,才感到新鲜罢了。他们之间现在的这种你来我往,对对方来说也只是一个有趣的游戏而已。而对他自己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赶紧找到变回人的办法。将之前研究制作人偶的事情前后再串联起来,闻弛明白最大的疑点还是在自己身上。他肯定是忽略了什么。这天,闻弛在乾承帝去上朝后,自己跑回那个巨大的玩偶屋中,找了个房间躲起来,便开始重新拆解自己。其实他还是可将小吉抓来拆开来看看,但是他还是下不了手。再说,拆自己,他觉得不对劲的时候随时可以停手。他自认为能把事情控制在可控范围内的。可当他把自己的两条大腿拆完,甚至躯干都拆到第三根须臾草的时候,闻弛便明显感到了一丝异样。就像是被人忽然敲了下头盖骨,又像是被人扯了下心脏。闻弛下意识念起了口诀,那种异样的感觉又轻了不少。他犹豫了下,便又拆第四根。过程中他明显感受到那种拉扯感越来越强,但是口诀或者说咒语也却是能够减轻这种拉扯感。其实拆到第六根的时候,闻弛就想要停手了。于是他颤抖着双手,想把自己重新编织起来的时候,却没有意识到自己把背部的腔体已经拆掉了一小部分。闻弛颤抖的双手带来的震动,带动了背腔内的阴灵珠,反应迟钝了很多的闻弛,直到阴灵珠离体,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可那时已经太晚了。失去了阴灵珠,闻弛手上的力气一下子消失了。他只来得及紧紧抓住线头,双手便无力地落到了地面--这天乾承帝在理政殿特别忙。那些大臣见他决意出征,便给他各种找事情。宫中的太监都是有品级的,这品级与后妃甚至是前朝的大人们都是一样的。针工局的掌印太监,堂堂正五品,与嫔位同级,顾婉仪擢升之前见了梁无都是要主动行礼的。而这样的大礼,更是只有宫中的三位主子受得住!可还不待常小岁提醒,梁无便带了一脸谄笑,举着自己捧了一路的盒子笑道:恭喜主子出关!奴才这些日子时感主子平日辛苦,可奴在又没什么本事帮得上忙,便亲自带人披星赶月地做了一批衣裳孝敬主子,其他事都没顾上,还望主子赏用。闻弛今日在乾承帝要求一起去上朝时,没搭理对方,更是对理政殿表现出了嫌恶之色。他等着狗皇帝对理政殿里的人整顿一番,故没去理政殿。此时看到有人凑上来表忠心,他倒不觉得意外。他还没想好这样的人能派上什么用,但是有备无患。于是闻弛很和气地对梁无笑了笑,指了个小板凳让他坐。梁无这是头一次见到闻弛本人,却也是真正领教了什么叫做绝类活人。他叩首起来,冷汗都不敢擦,既不敢坐,也不敢不坐,只能屁股尖沾着凳子,蹲着马步让梁季一一展示衣裳,自己亲口介绍。闻弛看着那些衣服听着介绍,好像很高深的样子,都是有听没有懂。不过看还是能看得出来,东西是真的做的很精致。那些繁复的花纹图案以及力求精美的设计,花样简直都绣到了鞋底,与昨天他在那小吉身上看到的衣服确实不一样。再者,他和小吉身材不一样,这衣服也不像是临时改的。这是在表明,在他失宠期间,对方也是衷心不改。于是闻弛很满意地点点头,简短开口道:赏。梁无闻言,立马笑开了花。常小岁寻思着也不能让这些人小看了主子,特地去库里挑了批菱纱。这菱纱轻如蝉翼,透气柔软,是极为难得的贡品。夏日里宫妃们都是争相拿来做夏衣,可宫里也没几个人有这份荣宠。梁无针工局出身,自是爱这些东西,捧着那两匹菱纱,真是眼睛都亮了。宫里这种东西都是有数的,无论如何也落不到宫人手头上去。这赏了他只有主子能用的东西,可真真是无上的荣宠了!可这还不算完。梁无随后便见那小爷像是想起什么来,从不知哪里掏出来个铃铛,对常小岁摇了摇,又道:赏。梁无以为又是哪个狗腿子在他之前捷足先登了,却见常小岁双手接过铃铛,转头却阴沉着脸出去了。梁无一头雾水,回到针工局没一会儿,便听出去的梁季一脸惨白地跑了进来,贴着他耳语到:常公公拿着东西去了御用监,说是铃铛做得好,要赏人。御用监的掌印躲出去了,总理太监把个掌司推了出来。那掌司还不清楚情况,以为要得什么天大的好处,乐颠颠出来梁无现在也听出来情况不对了,却听徒弟越说脸越白,常公公说那掌司会管人,手下都是能工巧匠,必定自己也是个手巧的,那手定是要好好护起来的。便、便赏了个十个金指套梁无正一脸茫然。他们针工局的人,很多靠一双手吃饭,平日里尽量不干粗活,尤其几个特别技艺精湛的绣娘,他也是命人做了手套,内里垫了厚厚的丝绢绒布护起来的。可随后梁无却见梁季伸出拇指与食指,比了比,道:指套就这么大看着那两指间半支毛笔粗细的距离,梁无倏然打了个寒颤,脸色也跟着惨白。那指套是常小岁亲自看着人给套上的,那掌司吃得痴肥,手指更是保护得不错,便很是花了些时间。从御用监出来,常小岁有些不耐烦地掏了掏有些被吵到的耳朵,看着衣服上的几滴不小心就站上的血滴,却特地回去洗漱一番,换上了干净衣裳,才回到闻弛那里。闻弛也没问常小岁到底是怎么赏的人,但是既然要在这宫里生存下去,他总也要遵循这宫里的一些规则的。很快,宫里的消息就传开了。得知永乾殿和理政殿很是清理了一些最会捧高踩低的人,送去了掖庭,连不太相干的御用监中,也是地动山摇。那眼见着就要起来的顾婉仪却被关了禁闭。一时间,所有人在这宫中再不敢提一句小吉大人,想是压根没有过这个人一样。闻弛倒也没有想到,那小玉人的事情,会这么快了结。他还以为会像他养狗一样,养了多多,朋友送来一只泰迪阿花,他也就养下了。多多会欺负阿花,阿花有时也会反欺负过来,而他就时常做做和事佬,做个优雅的端水大师。他就觉得狗皇帝也会跟他一样享受左拥右抱的美好,却没想到,对方这回竟然就这样妥协了。坐在龙床上,闻弛的爪子摸了摸靠在身上的狗头,却觉得对方的头发又硬又扎手。闻弛抬头看看,发现对方睡着之后,五官倒是柔和不少,只一身的戾气依旧掩饰不住。闻弛伸手,轻轻碰了碰对方皱着的眉心。可随即他便冷笑了一声。狗皇帝连治理个国家都当做游戏玩,还真会把他一个玩具当回事?无非对方身边多是只会逢迎讨好的,像他这样敢对他发脾气的不多,才感到新鲜罢了。他们之间现在的这种你来我往,对对方来说也只是一个有趣的游戏而已。而对他自己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赶紧找到变回人的办法。将之前研究制作人偶的事情前后再串联起来,闻弛明白最大的疑点还是在自己身上。他肯定是忽略了什么。这天,闻弛在乾承帝去上朝后,自己跑回那个巨大的玩偶屋中,找了个房间躲起来,便开始重新拆解自己。其实他还是可将小吉抓来拆开来看看,但是他还是下不了手。再说,拆自己,他觉得不对劲的时候随时可以停手。他自认为能把事情控制在可控范围内的。可当他把自己的两条大腿拆完,甚至躯干都拆到第三根须臾草的时候,闻弛便明显感到了一丝异样。就像是被人忽然敲了下头盖骨,又像是被人扯了下心脏。闻弛下意识念起了口诀,那种异样的感觉又轻了不少。他犹豫了下,便又拆第四根。过程中他明显感受到那种拉扯感越来越强,但是口诀或者说咒语也却是能够减轻这种拉扯感。其实拆到第六根的时候,闻弛就想要停手了。于是他颤抖着双手,想把自己重新编织起来的时候,却没有意识到自己把背部的腔体已经拆掉了一小部分。闻弛颤抖的双手带来的震动,带动了背腔内的阴灵珠,反应迟钝了很多的闻弛,直到阴灵珠离体,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可那时已经太晚了。失去了阴灵珠,闻弛手上的力气一下子消失了。他只来得及紧紧抓住线头,双手便无力地落到了地面--这天乾承帝在理政殿特别忙。那些大臣见他决意出征,便给他各种找事情。宫中的太监都是有品级的,这品级与后妃甚至是前朝的大人们都是一样的。针工局的掌印太监,堂堂正五品,与嫔位同级,顾婉仪擢升之前见了梁无都是要主动行礼的。而这样的大礼,更是只有宫中的三位主子受得住!可还不待常小岁提醒,梁无便带了一脸谄笑,举着自己捧了一路的盒子笑道:恭喜主子出关!奴才这些日子时感主子平日辛苦,可奴在又没什么本事帮得上忙,便亲自带人披星赶月地做了一批衣裳孝敬主子,其他事都没顾上,还望主子赏用。闻弛今日在乾承帝要求一起去上朝时,没搭理对方,更是对理政殿表现出了嫌恶之色。他等着狗皇帝对理政殿里的人整顿一番,故没去理政殿。此时看到有人凑上来表忠心,他倒不觉得意外。他还没想好这样的人能派上什么用,但是有备无患。于是闻弛很和气地对梁无笑了笑,指了个小板凳让他坐。梁无这是头一次见到闻弛本人,却也是真正领教了什么叫做绝类活人。他叩首起来,冷汗都不敢擦,既不敢坐,也不敢不坐,只能屁股尖沾着凳子,蹲着马步让梁季一一展示衣裳,自己亲口介绍。闻弛看着那些衣服听着介绍,好像很高深的样子,都是有听没有懂。不过看还是能看得出来,东西是真的做的很精致。那些繁复的花纹图案以及力求精美的设计,花样简直都绣到了鞋底,与昨天他在那小吉身上看到的衣服确实不一样。再者,他和小吉身材不一样,这衣服也不像是临时改的。这是在表明,在他失宠期间,对方也是衷心不改。于是闻弛很满意地点点头,简短开口道:赏。梁无闻言,立马笑开了花。常小岁寻思着也不能让这些人小看了主子,特地去库里挑了批菱纱。这菱纱轻如蝉翼,透气柔软,是极为难得的贡品。夏日里宫妃们都是争相拿来做夏衣,可宫里也没几个人有这份荣宠。梁无针工局出身,自是爱这些东西,捧着那两匹菱纱,真是眼睛都亮了。宫里这种东西都是有数的,无论如何也落不到宫人手头上去。这赏了他只有主子能用的东西,可真真是无上的荣宠了!可这还不算完。梁无随后便见那小爷像是想起什么来,从不知哪里掏出来个铃铛,对常小岁摇了摇,又道:赏。梁无以为又是哪个狗腿子在他之前捷足先登了,却见常小岁双手接过铃铛,转头却阴沉着脸出去了。梁无一头雾水,回到针工局没一会儿,便听出去的梁季一脸惨白地跑了进来,贴着他耳语到:常公公拿着东西去了御用监,说是铃铛做得好,要赏人。御用监的掌印躲出去了,总理太监把个掌司推了出来。那掌司还不清楚情况,以为要得什么天大的好处,乐颠颠出来梁无现在也听出来情况不对了,却听徒弟越说脸越白,常公公说那掌司会管人,手下都是能工巧匠,必定自己也是个手巧的,那手定是要好好护起来的。便、便赏了个十个金指套梁无正一脸茫然。他们针工局的人,很多靠一双手吃饭,平日里尽量不干粗活,尤其几个特别技艺精湛的绣娘,他也是命人做了手套,内里垫了厚厚的丝绢绒布护起来的。可随后梁无却见梁季伸出拇指与食指,比了比,道:指套就这么大看着那两指间半支毛笔粗细的距离,梁无倏然打了个寒颤,脸色也跟着惨白。那指套是常小岁亲自看着人给套上的,那掌司吃得痴肥,手指更是保护得不错,便很是花了些时间。从御用监出来,常小岁有些不耐烦地掏了掏有些被吵到的耳朵,看着衣服上的几滴不小心就站上的血滴,却特地回去洗漱一番,换上了干净衣裳,才回到闻弛那里。闻弛也没问常小岁到底是怎么赏的人,但是既然要在这宫里生存下去,他总也要遵循这宫里的一些规则的。很快,宫里的消息就传开了。得知永乾殿和理政殿很是清理了一些最会捧高踩低的人,送去了掖庭,连不太相干的御用监中,也是地动山摇。那眼见着就要起来的顾婉仪却被关了禁闭。一时间,所有人在这宫中再不敢提一句小吉大人,想是压根没有过这个人一样。闻弛倒也没有想到,那小玉人的事情,会这么快了结。他还以为会像他养狗一样,养了多多,朋友送来一只泰迪阿花,他也就养下了。多多会欺负阿花,阿花有时也会反欺负过来,而他就时常做做和事佬,做个优雅的端水大师。他就觉得狗皇帝也会跟他一样享受左拥右抱的美好,却没想到,对方这回竟然就这样妥协了。坐在龙床上,闻弛的爪子摸了摸靠在身上的狗头,却觉得对方的头发又硬又扎手。闻弛抬头看看,发现对方睡着之后,五官倒是柔和不少,只一身的戾气依旧掩饰不住。闻弛伸手,轻轻碰了碰对方皱着的眉心。可随即他便冷笑了一声。狗皇帝连治理个国家都当做游戏玩,还真会把他一个玩具当回事?无非对方身边多是只会逢迎讨好的,像他这样敢对他发脾气的不多,才感到新鲜罢了。他们之间现在的这种你来我往,对对方来说也只是一个有趣的游戏而已。而对他自己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赶紧找到变回人的办法。将之前研究制作人偶的事情前后再串联起来,闻弛明白最大的疑点还是在自己身上。他肯定是忽略了什么。这天,闻弛在乾承帝去上朝后,自己跑回那个巨大的玩偶屋中,找了个房间躲起来,便开始重新拆解自己。其实他还是可将小吉抓来拆开来看看,但是他还是下不了手。再说,拆自己,他觉得不对劲的时候随时可以停手。他自认为能把事情控制在可控范围内的。可当他把自己的两条大腿拆完,甚至躯干都拆到第三根须臾草的时候,闻弛便明显感到了一丝异样。就像是被人忽然敲了下头盖骨,又像是被人扯了下心脏。闻弛下意识念起了口诀,那种异样的感觉又轻了不少。他犹豫了下,便又拆第四根。过程中他明显感受到那种拉扯感越来越强,但是口诀或者说咒语也却是能够减轻这种拉扯感。其实拆到第六根的时候,闻弛就想要停手了。于是他颤抖着双手,想把自己重新编织起来的时候,却没有意识到自己把背部的腔体已经拆掉了一小部分。闻弛颤抖的双手带来的震动,带动了背腔内的阴灵珠,反应迟钝了很多的闻弛,直到阴灵珠离体,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可那时已经太晚了。失去了阴灵珠,闻弛手上的力气一下子消失了。他只来得及紧紧抓住线头,双手便无力地落到了地面--这天乾承帝在理政殿特别忙。那些大臣见他决意出征,便给他各种找事情。宫中的太监都是有品级的,这品级与后妃甚至是前朝的大人们都是一样的。针工局的掌印太监,堂堂正五品,与嫔位同级,顾婉仪擢升之前见了梁无都是要主动行礼的。而这样的大礼,更是只有宫中的三位主子受得住!可还不待常小岁提醒,梁无便带了一脸谄笑,举着自己捧了一路的盒子笑道:恭喜主子出关!奴才这些日子时感主子平日辛苦,可奴在又没什么本事帮得上忙,便亲自带人披星赶月地做了一批衣裳孝敬主子,其他事都没顾上,还望主子赏用。闻弛今日在乾承帝要求一起去上朝时,没搭理对方,更是对理政殿表现出了嫌恶之色。他等着狗皇帝对理政殿里的人整顿一番,故没去理政殿。此时看到有人凑上来表忠心,他倒不觉得意外。他还没想好这样的人能派上什么用,但是有备无患。于是闻弛很和气地对梁无笑了笑,指了个小板凳让他坐。梁无这是头一次见到闻弛本人,却也是真正领教了什么叫做绝类活人。他叩首起来,冷汗都不敢擦,既不敢坐,也不敢不坐,只能屁股尖沾着凳子,蹲着马步让梁季一一展示衣裳,自己亲口介绍。闻弛看着那些衣服听着介绍,好像很高深的样子,都是有听没有懂。不过看还是能看得出来,东西是真的做的很精致。那些繁复的花纹图案以及力求精美的设计,花样简直都绣到了鞋底,与昨天他在那小吉身上看到的衣服确实不一样。再者,他和小吉身材不一样,这衣服也不像是临时改的。这是在表明,在他失宠期间,对方也是衷心不改。于是闻弛很满意地点点头,简短开口道:赏。梁无闻言,立马笑开了花。常小岁寻思着也不能让这些人小看了主子,特地去库里挑了批菱纱。这菱纱轻如蝉翼,透气柔软,是极为难得的贡品。夏日里宫妃们都是争相拿来做夏衣,可宫里也没几个人有这份荣宠。梁无针工局出身,自是爱这些东西,捧着那两匹菱纱,真是眼睛都亮了。宫里这种东西都是有数的,无论如何也落不到宫人手头上去。这赏了他只有主子能用的东西,可真真是无上的荣宠了!可这还不算完。梁无随后便见那小爷像是想起什么来,从不知哪里掏出来个铃铛,对常小岁摇了摇,又道:赏。梁无以为又是哪个狗腿子在他之前捷足先登了,却见常小岁双手接过铃铛,转头却阴沉着脸出去了。梁无一头雾水,回到针工局没一会儿,便听出去的梁季一脸惨白地跑了进来,贴着他耳语到:常公公拿着东西去了御用监,说是铃铛做得好,要赏人。御用监的掌印躲出去了,总理太监把个掌司推了出来。那掌司还不清楚情况,以为要得什么天大的好处,乐颠颠出来梁无现在也听出来情况不对了,却听徒弟越说脸越白,常公公说那掌司会管人,手下都是能工巧匠,必定自己也是个手巧的,那手定是要好好护起来的。便、便赏了个十个金指套梁无正一脸茫然。他们针工局的人,很多靠一双手吃饭,平日里尽量不干粗活,尤其几个特别技艺精湛的绣娘,他也是命人做了手套,内里垫了厚厚的丝绢绒布护起来的。可随后梁无却见梁季伸出拇指与食指,比了比,道:指套就这么大看着那两指间半支毛笔粗细的距离,梁无倏然打了个寒颤,脸色也跟着惨白。那指套是常小岁亲自看着人给套上的,那掌司吃得痴肥,手指更是保护得不错,便很是花了些时间。从御用监出来,常小岁有些不耐烦地掏了掏有些被吵到的耳朵,看着衣服上的几滴不小心就站上的血滴,却特地回去洗漱一番,换上了干净衣裳,才回到闻弛那里。闻弛也没问常小岁到底是怎么赏的人,但是既然要在这宫里生存下去,他总也要遵循这宫里的一些规则的。很快,宫里的消息就传开了。得知永乾殿和理政殿很是清理了一些最会捧高踩低的人,送去了掖庭,连不太相干的御用监中,也是地动山摇。那眼见着就要起来的顾婉仪却被关了禁闭。一时间,所有人在这宫中再不敢提一句小吉大人,想是压根没有过这个人一样。闻弛倒也没有想到,那小玉人的事情,会这么快了结。他还以为会像他养狗一样,养了多多,朋友送来一只泰迪阿花,他也就养下了。多多会欺负阿花,阿花有时也会反欺负过来,而他就时常做做和事佬,做个优雅的端水大师。他就觉得狗皇帝也会跟他一样享受左拥右抱的美好,却没想到,对方这回竟然就这样妥协了。坐在龙床上,闻弛的爪子摸了摸靠在身上的狗头,却觉得对方的头发又硬又扎手。闻弛抬头看看,发现对方睡着之后,五官倒是柔和不少,只一身的戾气依旧掩饰不住。闻弛伸手,轻轻碰了碰对方皱着的眉心。可随即他便冷笑了一声。狗皇帝连治理个国家都当做游戏玩,还真会把他一个玩具当回事?无非对方身边多是只会逢迎讨好的,像他这样敢对他发脾气的不多,才感到新鲜罢了。他们之间现在的这种你来我往,对对方来说也只是一个有趣的游戏而已。而对他自己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赶紧找到变回人的办法。将之前研究制作人偶的事情前后再串联起来,闻弛明白最大的疑点还是在自己身上。他肯定是忽略了什么。这天,闻弛在乾承帝去上朝后,自己跑回那个巨大的玩偶屋中,找了个房间躲起来,便开始重新拆解自己。其实他还是可将小吉抓来拆开来看看,但是他还是下不了手。再说,拆自己,他觉得不对劲的时候随时可以停手。他自认为能把事情控制在可控范围内的。可当他把自己的两条大腿拆完,甚至躯干都拆到第三根须臾草的时候,闻弛便明显感到了一丝异样。就像是被人忽然敲了下头盖骨,又像是被人扯了下心脏。闻弛下意识念起了口诀,那种异样的感觉又轻了不少。他犹豫了下,便又拆第四根。过程中他明显感受到那种拉扯感越来越强,但是口诀或者说咒语也却是能够减轻这种拉扯感。其实拆到第六根的时候,闻弛就想要停手了。于是他颤抖着双手,想把自己重新编织起来的时候,却没有意识到自己把背部的腔体已经拆掉了一小部分。闻弛颤抖的双手带来的震动,带动了背腔内的阴灵珠,反应迟钝了很多的闻弛,直到阴灵珠离体,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可那时已经太晚了。失去了阴灵珠,闻弛手上的力气一下子消失了。他只来得及紧紧抓住线头,双手便无力地落到了地面--这天乾承帝在理政殿特别忙。那些大臣见他决意出征,便给他各种找事情。宫中的太监都是有品级的,这品级与后妃甚至是前朝的大人们都是一样的。针工局的掌印太监,堂堂正五品,与嫔位同级,顾婉仪擢升之前见了梁无都是要主动行礼的。而这样的大礼,更是只有宫中的三位主子受得住!可还不待常小岁提醒,梁无便带了一脸谄笑,举着自己捧了一路的盒子笑道:恭喜主子出关!奴才这些日子时感主子平日辛苦,可奴在又没什么本事帮得上忙,便亲自带人披星赶月地做了一批衣裳孝敬主子,其他事都没顾上,还望主子赏用。闻弛今日在乾承帝要求一起去上朝时,没搭理对方,更是对理政殿表现出了嫌恶之色。他等着狗皇帝对理政殿里的人整顿一番,故没去理政殿。此时看到有人凑上来表忠心,他倒不觉得意外。他还没想好这样的人能派上什么用,但是有备无患。于是闻弛很和气地对梁无笑了笑,指了个小板凳让他坐。梁无这是头一次见到闻弛本人,却也是真正领教了什么叫做绝类活人。他叩首起来,冷汗都不敢擦,既不敢坐,也不敢不坐,只能屁股尖沾着凳子,蹲着马步让梁季一一展示衣裳,自己亲口介绍。闻弛看着那些衣服听着介绍,好像很高深的样子,都是有听没有懂。不过看还是能看得出来,东西是真的做的很精致。那些繁复的花纹图案以及力求精美的设计,花样简直都绣到了鞋底,与昨天他在那小吉身上看到的衣服确实不一样。再者,他和小吉身材不一样,这衣服也不像是临时改的。这是在表明,在他失宠期间,对方也是衷心不改。于是闻弛很满意地点点头,简短开口道:赏。梁无闻言,立马笑开了花。常小岁寻思着也不能让这些人小看了主子,特地去库里挑了批菱纱。这菱纱轻如蝉翼,透气柔软,是极为难得的贡品。夏日里宫妃们都是争相拿来做夏衣,可宫里也没几个人有这份荣宠。梁无针工局出身,自是爱这些东西,捧着那两匹菱纱,真是眼睛都亮了。宫里这种东西都是有数的,无论如何也落不到宫人手头上去。这赏了他只有主子能用的东西,可真真是无上的荣宠了!可这还不算完。梁无随后便见那小爷像是想起什么来,从不知哪里掏出来个铃铛,对常小岁摇了摇,又道:赏。梁无以为又是哪个狗腿子在他之前捷足先登了,却见常小岁双手接过铃铛,转头却阴沉着脸出去了。梁无一头雾水,回到针工局没一会儿,便听出去的梁季一脸惨白地跑了进来,贴着他耳语到:常公公拿着东西去了御用监,说是铃铛做得好,要赏人。御用监的掌印躲出去了,总理太监把个掌司推了出来。那掌司还不清楚情况,以为要得什么天大的好处,乐颠颠出来梁无现在也听出来情况不对了,却听徒弟越说脸越白,常公公说那掌司会管人,手下都是能工巧匠,必定自己也是个手巧的,那手定是要好好护起来的。便、便赏了个十个金指套梁无正一脸茫然。他们针工局的人,很多靠一双手吃饭,平日里尽量不干粗活,尤其几个特别技艺精湛的绣娘,他也是命人做了手套,内里垫了厚厚的丝绢绒布护起来的。可随后梁无却见梁季伸出拇指与食指,比了比,道:指套就这么大看着那两指间半支毛笔粗细的距离,梁无倏然打了个寒颤,脸色也跟着惨白。那指套是常小岁亲自看着人给套上的,那掌司吃得痴肥,手指更是保护得不错,便很是花了些时间。从御用监出来,常小岁有些不耐烦地掏了掏有些被吵到的耳朵,看着衣服上的几滴不小心就站上的血滴,却特地回去洗漱一番,换上了干净衣裳,才回到闻弛那里。闻弛也没问常小岁到底是怎么赏的人,但是既然要在这宫里生存下去,他总也要遵循这宫里的一些规则的。很快,宫里的消息就传开了。得知永乾殿和理政殿很是清理了一些最会捧高踩低的人,送去了掖庭,连不太相干的御用监中,也是地动山摇。那眼见着就要起来的顾婉仪却被关了禁闭。一时间,所有人在这宫中再不敢提一句小吉大人,想是压根没有过这个人一样。闻弛倒也没有想到,那小玉人的事情,会这么快了结。他还以为会像他养狗一样,养了多多,朋友送来一只泰迪阿花,他也就养下了。多多会欺负阿花,阿花有时也会反欺负过来,而他就时常做做和事佬,做个优雅的端水大师。他就觉得狗皇帝也会跟他一样享受左拥右抱的美好,却没想到,对方这回竟然就这样妥协了。坐在龙床上,闻弛的爪子摸了摸靠在身上的狗头,却觉得对方的头发又硬又扎手。闻弛抬头看看,发现对方睡着之后,五官倒是柔和不少,只一身的戾气依旧掩饰不住。闻弛伸手,轻轻碰了碰对方皱着的眉心。可随即他便冷笑了一声。狗皇帝连治理个国家都当做游戏玩,还真会把他一个玩具当回事?无非对方身边多是只会逢迎讨好的,像他这样敢对他发脾气的不多,才感到新鲜罢了。他们之间现在的这种你来我往,对对方来说也只是一个有趣的游戏而已。而对他自己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赶紧找到变回人的办法。将之前研究制作人偶的事情前后再串联起来,闻弛明白最大的疑点还是在自己身上。他肯定是忽略了什么。这天,闻弛在乾承帝去上朝后,自己跑回那个巨大的玩偶屋中,找了个房间躲起来,便开始重新拆解自己。其实他还是可将小吉抓来拆开来看看,但是他还是下不了手。再说,拆自己,他觉得不对劲的时候随时可以停手。他自认为能把事情控制在可控范围内的。可当他把自己的两条大腿拆完,甚至躯干都拆到第三根须臾草的时候,闻弛便明显感到了一丝异样。就像是被人忽然敲了下头盖骨,又像是被人扯了下心脏。闻弛下意识念起了口诀,那种异样的感觉又轻了不少。他犹豫了下,便又拆第四根。过程中他明显感受到那种拉扯感越来越强,但是口诀或者说咒语也却是能够减轻这种拉扯感。其实拆到第六根的时候,闻弛就想要停手了。于是他颤抖着双手,想把自己重新编织起来的时候,却没有意识到自己把背部的腔体已经拆掉了一小部分。闻弛颤抖的双手带来的震动,带动了背腔内的阴灵珠,反应迟钝了很多的闻弛,直到阴灵珠离体,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可那时已经太晚了。失去了阴灵珠,闻弛手上的力气一下子消失了。他只来得及紧紧抓住线头,双手便无力地落到了地面--这天乾承帝在理政殿特别忙。那些大臣见他决意出征,便给他各种找事情。宫中的太监都是有品级的,这品级与后妃甚至是前朝的大人们都是一样的。针工局的掌印太监,堂堂正五品,与嫔位同级,顾婉仪擢升之前见了梁无都是要主动行礼的。而这样的大礼,更是只有宫中的三位主子受得住!可还不待常小岁提醒,梁无便带了一脸谄笑,举着自己捧了一路的盒子笑道:恭喜主子出关!奴才这些日子时感主子平日辛苦,可奴在又没什么本事帮得上忙,便亲自带人披星赶月地做了一批衣裳孝敬主子,其他事都没顾上,还望主子赏用。闻弛今日在乾承帝要求一起去上朝时,没搭理对方,更是对理政殿表现出了嫌恶之色。他等着狗皇帝对理政殿里的人整顿一番,故没去理政殿。此时看到有人凑上来表忠心,他倒不觉得意外。他还没想好这样的人能派上什么用,但是有备无患。于是闻弛很和气地对梁无笑了笑,指了个小板凳让他坐。梁无这是头一次见到闻弛本人,却也是真正领教了什么叫做绝类活人。他叩首起来,冷汗都不敢擦,既不敢坐,也不敢不坐,只能屁股尖沾着凳子,蹲着马步让梁季一一展示衣裳,自己亲口介绍。闻弛看着那些衣服听着介绍,好像很高深的样子,都是有听没有懂。不过看还是能看得出来,东西是真的做的很精致。那些繁复的花纹图案以及力求精美的设计,花样简直都绣到了鞋底,与昨天他在那小吉身上看到的衣服确实不一样。再者,他和小吉身材不一样,这衣服也不像是临时改的。这是在表明,在他失宠期间,对方也是衷心不改。于是闻弛很满意地点点头,简短开口道:赏。梁无闻言,立马笑开了花。常小岁寻思着也不能让这些人小看了主子,特地去库里挑了批菱纱。这菱纱轻如蝉翼,透气柔软,是极为难得的贡品。夏日里宫妃们都是争相拿来做夏衣,可宫里也没几个人有这份荣宠。梁无针工局出身,自是爱这些东西,捧着那两匹菱纱,真是眼睛都亮了。宫里这种东西都是有数的,无论如何也落不到宫人手头上去。这赏了他只有主子能用的东西,可真真是无上的荣宠了!可这还不算完。梁无随后便见那小爷像是想起什么来,从不知哪里掏出来个铃铛,对常小岁摇了摇,又道:赏。梁无以为又是哪个狗腿子在他之前捷足先登了,却见常小岁双手接过铃铛,转头却阴沉着脸出去了。梁无一头雾水,回到针工局没一会儿,便听出去的梁季一脸惨白地跑了进来,贴着他耳语到:常公公拿着东西去了御用监,说是铃铛做得好,要赏人。御用监的掌印躲出去了,总理太监把个掌司推了出来。那掌司还不清楚情况,以为要得什么天大的好处,乐颠颠出来梁无现在也听出来情况不对了,却听徒弟越说脸越白,常公公说那掌司会管人,手下都是能工巧匠,必定自己也是个手巧的,那手定是要好好护起来的。便、便赏了个十个金指套梁无正一脸茫然。他们针工局的人,很多靠一双手吃饭,平日里尽量不干粗活,尤其几个特别技艺精湛的绣娘,他也是命人做了手套,内里垫了厚厚的丝绢绒布护起来的。可随后梁无却见梁季伸出拇指与食指,比了比,道:指套就这么大看着那两指间半支毛笔粗细的距离,梁无倏然打了个寒颤,脸色也跟着惨白。那指套是常小岁亲自看着人给套上的,那掌司吃得痴肥,手指更是保护得不错,便很是花了些时间。从御用监出来,常小岁有些不耐烦地掏了掏有些被吵到的耳朵,看着衣服上的几滴不小心就站上的血滴,却特地回去洗漱一番,换上了干净衣裳,才回到闻弛那里。闻弛也没问常小岁到底是怎么赏的人,但是既然要在这宫里生存下去,他总也要遵循这宫里的一些规则的。很快,宫里的消息就传开了。得知永乾殿和理政殿很是清理了一些最会捧高踩低的人,送去了掖庭,连不太相干的御用监中,也是地动山摇。那眼见着就要起来的顾婉仪却被关了禁闭。一时间,所有人在这宫中再不敢提一句小吉大人,想是压根没有过这个人一样。闻弛倒也没有想到,那小玉人的事情,会这么快了结。他还以为会像他养狗一样,养了多多,朋友送来一只泰迪阿花,他也就养下了。多多会欺负阿花,阿花有时也会反欺负过来,而他就时常做做和事佬,做个优雅的端水大师。他就觉得狗皇帝也会跟他一样享受左拥右抱的美好,却没想到,对方这回竟然就这样妥协了。坐在龙床上,闻弛的爪子摸了摸靠在身上的狗头,却觉得对方的头发又硬又扎手。闻弛抬头看看,发现对方睡着之后,五官倒是柔和不少,只一身的戾气依旧掩饰不住。闻弛伸手,轻轻碰了碰对方皱着的眉心。可随即他便冷笑了一声。狗皇帝连治理个国家都当做游戏玩,还真会把他一个玩具当回事?无非对方身边多是只会逢迎讨好的,像他这样敢对他发脾气的不多,才感到新鲜罢了。他们之间现在的这种你来我往,对对方来说也只是一个有趣的游戏而已。而对他自己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赶紧找到变回人的办法。将之前研究制作人偶的事情前后再串联起来,闻弛明白最大的疑点还是在自己身上。他肯定是忽略了什么。这天,闻弛在乾承帝去上朝后,自己跑回那个巨大的玩偶屋中,找了个房间躲起来,便开始重新拆解自己。其实他还是可将小吉抓来拆开来看看,但是他还是下不了手。再说,拆自己,他觉得不对劲的时候随时可以停手。他自认为能把事情控制在可控范围内的。可当他把自己的两条大腿拆完,甚至躯干都拆到第三根须臾草的时候,闻弛便明显感到了一丝异样。就像是被人忽然敲了下头盖骨,又像是被人扯了下心脏。闻弛下意识念起了口诀,那种异样的感觉又轻了不少。他犹豫了下,便又拆第四根。过程中他明显感受到那种拉扯感越来越强,但是口诀或者说咒语也却是能够减轻这种拉扯感。其实拆到第六根的时候,闻弛就想要停手了。于是他颤抖着双手,想把自己重新编织起来的时候,却没有意识到自己把背部的腔体已经拆掉了一小部分。闻弛颤抖的双手带来的震动,带动了背腔内的阴灵珠,反应迟钝了很多的闻弛,直到阴灵珠离体,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可那时已经太晚了。失去了阴灵珠,闻弛手上的力气一下子消失了。他只来得及紧紧抓住线头,双手便无力地落到了地面--这天乾承帝在理政殿特别忙。那些大臣见他决意出征,便给他各种找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