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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1 / 1)

随后对方捏住那个线头,在闻弛看不到的角度,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一扯一扯地,扯得闻弛心惊胆战。他哆哆嗦嗦地抬起手轻轻放在对方捏着线头的手指上,又使劲眨了眨眼睛看着对方,力求能够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真诚与无辜。心中却对自己现在的颜值没有一点逼数。只是魏尹倒不嫌弃他,看了眼放在自己手上的小爪子,便又低头将注意力重新放在手头的事情上,嘴上却给他解释道:我帮你修一下。闻弛听到时是有一瞬间的懵逼的。所以阴师现在有这么普遍了吗?是个人都会做无辜娃娃了?狗皇帝住在这宫里,每天晚上睡得着吗?虽然心中这么吐槽着,闻弛还是有点小期待的。毕竟他现在不仅受够了自己这幅挫样,最重要的是疼痛和晕眩始终没有放过他。只是魏尹看起来确实是个生手,磕磕绊绊的弄了一个晚上,也没把他的脑袋修好。但好在,另一个眼睛却是补上了。重获从前的视野,闻弛有些新鲜地晃了晃脑袋,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他就着魏尹拿过来的小镜子,晃晃脑袋欣赏自己现在的新模样,却不知道自己像个小螃蟹似的摇头晃脑的样子,有种丑萌丑萌的可爱。魏尹坐在旁边看着他,放在腿上的手动了动,好一会儿,他终于抬起手。而此时闻弛,还在欣赏自己的样子,却发现镜子中的他,现在有34个脑袋,可是右边的脑袋每根绳子所缠绕的力度相当,而左边却有的松,有的紧。这就导致右脸表面凹凸不平,像是长了癞子,又像是火烧过留下的疤痕,丑得十分有个性。闻弛心中简直了,这模样还不如不修呢!他气得啪一下将镜子给盖上了,随后用手撑着转过身,愤愤地往藤盒里爬,压根没有注意到魏尹那抬起了一半的手。果然这人就没有那么好心!闻弛一把关上盒子,气鼓鼓地睡觉去了,却把魏尹撂在外面,直挺挺坐在那里,缓缓收回了那只手。第23章闻弛心大, 气过就忘了。第二天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趴在盒子边上眼巴巴地看着正在穿衣的魏尹。魏尹穿好衣服束好腰带,转过身看到他这样便又是一愣。顿了顿, 他又批上外面的大氅,一边说道:今日有要事,不能带你出门。闻弛失望地从盒子边上滑了下来。呵,男人, 果然嫖完就扔。魏尹见状, 又像是解释般地道:成国公和辅国公进宫谢恩,陛下欲开宴招待他们。闻弛想了想, 发现自己的脑袋里面没有这样两个需要狗皇帝如此隆重招待的人。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 这很有可能是宓妃的父亲和师傅。他翻了个白眼, 盖上盖子倒头就睡亏他还起了个大早,白瞎了。在屋里无聊了一整天,傍晚魏尹回来的时候, 正在抠墙角的闻弛就又双眼发亮地看着对方。他实在是太无聊了。魏尹似乎有些忌惮阿念, 一直也没将它放出来,他也只能一个人自己抠抠墙角打发时间。魏尹见状,过来朝闻弛伸出手, 闻弛爬了上去。怎么样?闻弛含糊地问道。他其实不关心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是随便问问聊聊天。没什么,就是普通的谢恩、宴饮。魏尹言简意赅地说道。才有鬼。真没什么,前几天他和常明就不用连番往金吾卫跑了。他有些无趣地在他手心趴下,唯一的手搭在魏尹的拇指指根处无意识地敲着。魏尹见状,手指动了动, 最终也没有动作。他将闻弛放在垫子上, 然后掏出了一个小铃铛摆在他旁边。闻弛百无聊赖地拨了拨那个铃铛。那东西镂空雕花皇宫里一贯的风格, 繁复又无用。不过铃铛是用一种透亮的玉石做的,样子十分小巧,闻弛一只手就能拎起来。他提着小铃铛放在阳光下看,发现它在光线下显得透亮无比,倒是挺好看。他扯了扯嘴角躺了下来,将那铃铛放在身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清脆的铃声在房间中回响。而身边,魏尹看了看他,便又低下头来,继续看书。只是他也没能看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在敲院门。闻弛一下子来了精神,铃铛也不玩了,小脑袋直立起来,十分好奇地看着窗外。魏尹见此,便也没把盒子盖上,只出去开门了。来人是常小岁,只是他的状态看起来比上次又差了很多。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细布换成了粗葛,颜色也黯淡不少,像是洗过许多次了,脸上还有伤痕。常小岁眼睛红红的,手里捧了包东西站在门口,有些手足无措,再也没有当初在永乾殿中的从容。怎么?魏尹露出意外之色。常小岁也没有要进来的样子,只是站在门口嗫嚅了很久,才结结巴巴开口道:都督,我这有包东西,想在您这儿放一段时间。魏尹看了看他手中的包袱,并没有接过,只是有些询问地看着他。宫里的人,都不会去接来历不明的东西,常小岁自然也是知道的,赶紧一边打开,一边开口解释:不是什么要紧的,都是一些话还没说完,常小岁便有些哽咽了,眼里起了两包泪,好悬含住了没让它落下来,只是随后他还坚持把话说完了:一些旧东西。说完他便把包袱皮打开了。闻弛透过装窗户,看到那包袱中有一些枯黄的草,一个泛白的旧荷包,瘪瘪的,里面看来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最多估计就有一个发黄的小枕头和一张帕子,阴灵珠是不用想了。这些东西闻弛其实也很久没用了,只是偶尔会吩咐常小岁拿出来重新洗一下,晒一晒,再放回去。闻弛小时候家里并不富裕,所以养成了爱惜东西的习惯。除此之外,那包袱皮中还有一些那个做无辜娃娃的老头留下来的工具,不过东西七零八碎的,看起来也不太全了,盒子是干脆没有了。看到这些东西,魏尹也怔了怔。常小岁强笑着将所有东西翻给他看,随后才将包袱皮重新裹起来包扎好。他也不敢将东西递出,只是巴巴看着魏尹。我这段时间住在掖庭,屋子里没有柜子,东西丢了一次,还少了好几样。所以想着,能不能能不能在都督这里放一下,等我以后有柜子了,我再来取。听到这话,闻弛抓着藤盒边缘的爪子咯吱作响。魏尹笑了笑接过包袱,还笑着嘱咐道:放多久都没事,你自己一个人在掖庭,身边的事情注意一些,要实在有困难你就过来找我。不过有你师傅和师兄在,你也用不上我。常小岁扯了扯嘴角笑了笑,随后给魏尹行了个礼,便走了。魏尹拿着包袱走回屋子,将东西放在了闻弛面前。闻弛没管那些工具,拖过那个荷包打开看了看,发现那个小枕头和帕子还在,叶明珠倒是没有了。他沉默地将这个荷包拖进藤盒里,然后将盒子盖上了。魏尹站了一会儿,又将包袱重新收拾好,找了个柜子锁了起来。闻弛一个人在盒子里抱着那个荷包沉默了很久。常小岁之所以会去掖庭,肯定有魏尹做的手脚,但恐怕也有其他人的推波助澜。魏尹说得对,常小岁在掖庭不会有性命之忧,可日子也不会好过。那是普通低阶宫人的住所,被罚没的后宫嫔妃和常小岁这种主子身边伺候却又犯错的宫人,也会被送去那里。在这些人中常小岁算是有背景的,受大欺负是不大可能。但缺衣少食却是常事,什么独立房间,个人,就更别想了,与他以前的日子简直是天壤之别。可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呢?凭着常小岁那机灵劲,怎么就混到这地步了呢?闻弛闻着那荷包上属于太阳的味道,缓缓吐出一口气。这晚,闻弛很晚才睡着,半夜还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恢复了自己之前的人类模样,干净利落的短发,阳光俊朗的五官。他一直很满意自己曾经的外形,加上他性格开朗还有点逗逼,让他在人群中一直很吃得开。更重要的是,人形外表让有了最起码的自立基础,让他不用像个宠物一样,以卖萌争宠为生。所以他十分开心地站在镜子前,欣赏着自己的外形,甚至还捋了捋额角的碎发,得意忘形地做个了标准的耍帅动作。可就在这时,他忽然瞥见镜中还有另一个人的身影!闻弛吓了一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时好像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愣愣站在那里。而那个男人就站在他身后,身材颀长,面容隐藏在阴影中无法辨别,可却让闻弛感受到隐隐的压迫感。闻弛不知道对方站了多久,也看不清对方的神色。但他却能够感受到对方注视他的眼神,无比炙热。闻弛确信这不是自己的错觉。因为就在他呆呆看着对方的同时,那个男人抬起右手,从他颈侧穿过,拇指轻轻抚上了他的面庞冰冷的触感从脸颊上传来,闻弛狠狠打了个寒颤,瞬间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好一会儿,他推开盒盖,坐在月色下发怔。而另一边,理政殿中,乾承帝和众大臣们在做出征前的最后准备。即便一开始所有人都反对陛下挑起这场战争,可是磨到最后,众大臣们依旧还是妥协了。乾承帝向他们描绘了一幅在攻打占领荷度之后、丰朝东边海岸线扩增一倍、海外贸易量猛增、税收倍涨的美丽蓝图之后,甚至有一部分人宣称应以仁治国的世家都跳起来,说一定要给这个不懂礼数的邻居一个的教训,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仁与礼。于是全国上下众志成城,万众一心备战,中央的权力中心更是日机万里。直到深夜,众大臣们才一身疲惫地出宫。乾承帝却还走到一边的沙盘上,反复推敲着心中的计划。这时,魏忌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乾承帝并没有向后看,却开口问道:东西拿到了?魏忌垂头恭敬答道:已让人送去了鸿阳卫吕令主手中,吕令主确认过没有问题。乾承帝闻言勾起唇角,脸上露出一丝厉色:不知道尉迟百車这个老狗,在收到我精心为他准备的礼物后,会是什么表情?看到乾承帝的样子,魏忌不但不害怕,反而露出欣慰之色,陛下苦心经营多年,西境十三城之仇终将得报,也不枉您这段时日费尽心思演了这场戏了。乾承帝走回帝座,背靠在座椅上,轻轻舒了口气。他一手放在扶手上,手指下意识地轻敲着把手,一边像是在对自己说道:阴氏顽固不化,不能为我所用。青芝山那老头胆小如鼠,一直瞻前顾后不肯下山。朕只有露出点破绽,才能将他引下来。说到这儿,他的眼睛再次看向那座沙盘,脸上终于露出了从未展露在人前的野心:这一回,这片大陆东边的海岸线便能全归朕所有,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挡朕东征的航线了第24章阿嚏闻弛站在窗前, 不敢置信地搓了搓不存在鼻子,压根不明白自己都这样了,为什么还会打喷嚏。不过随后他又重新幽怨地看向面前小镜子,小爪子在自己左右不对称脸上挠啊挠。此时恰值魏尹回院时间, 他一进来就看到了小人偶在对镜自揽。听到他进来响动, 那小人缓缓转过身面对着他。不知为何, 魏尹就感觉那眼神特别幽怨。这么想着,魏尹脚步就是一顿。不过随后他就状若无事地进入屏风后换下外衫,走到书桌后整理今日文书了。虽然一心处理公事,可是不用抬头, 他依旧察觉到小人偶今日过分安静了。好一会儿, 魏尹依旧低着头,却像是不经意般地说道:今日你早些休息, 明日我出城办点事,到时你跟我一起去。说完他等了会儿,却没有听到意料中欢呼声。魏尹这下才终于抬头,却看到那小人依旧待在镜子前,大约是感受到他视线, 对方转回头,依旧是幽幽看着他。看着对方那坑坑洼洼又不完整左脸,魏尹沉默半晌。之后几日, 小人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低落情绪维持了很久, 也不再跟着魏尹进进出出, 只一个人默默待在盒子里不声不响。屋子里也再次回复到从前寂静。魏尹几次开口想说什么, 最后还是沉默着出去了。大概是受不了这沉寂氛围, 魏尹开始早出晚归, 没了人气,整座院子就更显得空旷了。只留闻弛一个人在这里唉声叹气。这天,闻弛依旧躲在盒子里搞自闭,转头却见魏尹少见地提早回来了。他不仅提早回来,还一进来就坐到了闻弛面前。闻弛维持着刚刚姿势,只抬眼看向他。魏尹却并不看他,只将一只提进来小盒子放在桌边,然后就把闻弛提溜到身前开始给他修复那张毁容脸了。闻弛在心中挑了挑眉,看着眼前男人依旧保持着往日沉默,可垂下眉眼却带着往日没有小心与温柔。良久,闻弛收回眼神。这次魏尹手艺意外地娴熟,光从感受到须臾草拉动力量,闻弛就能确定这次成果绝对不会跟之前那样那么惨不忍睹了。果然,当魏尹再次将小镜子放到闻弛面前时,他便看到镜子里自己有了一个完整脑袋,和一双好似出自同一人手艺爪子。闻弛手肘支撑住身体,抬起双手看了看,发现右手上由于他当初手艺不精留下粗糙绳结,都被分毫不差地复刻到了新做左手上。闻弛下意识地用指尖拨了拨那个绳结,却听到身边人正在整理工具动作顿了顿。闻弛抬起头,对上男人眼神。良久,男人垂眸开口:结我可以他话没说话,耳边却忽然响起小人尖叫。他吓了一跳,抬眼看去,却见到小人像个小螃蟹似,挥舞着两个小爪子兴奋地在原地转圈。闻弛没管那些工具,拖过那个荷包打开看了看,发现那个小枕头和帕子还在,叶明珠倒是没有了。他沉默地将这个荷包拖进藤盒里,然后将盒子盖上了。魏尹站了一会儿,又将包袱重新收拾好,找了个柜子锁了起来。闻弛一个人在盒子里抱着那个荷包沉默了很久。常小岁之所以会去掖庭,肯定有魏尹做的手脚,但恐怕也有其他人的推波助澜。魏尹说得对,常小岁在掖庭不会有性命之忧,可日子也不会好过。那是普通低阶宫人的住所,被罚没的后宫嫔妃和常小岁这种主子身边伺候却又犯错的宫人,也会被送去那里。在这些人中常小岁算是有背景的,受大欺负是不大可能。但缺衣少食却是常事,什么独立房间,个人,就更别想了,与他以前的日子简直是天壤之别。可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呢?凭着常小岁那机灵劲,怎么就混到这地步了呢?闻弛闻着那荷包上属于太阳的味道,缓缓吐出一口气。这晚,闻弛很晚才睡着,半夜还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恢复了自己之前的人类模样,干净利落的短发,阳光俊朗的五官。他一直很满意自己曾经的外形,加上他性格开朗还有点逗逼,让他在人群中一直很吃得开。更重要的是,人形外表让有了最起码的自立基础,让他不用像个宠物一样,以卖萌争宠为生。所以他十分开心地站在镜子前,欣赏着自己的外形,甚至还捋了捋额角的碎发,得意忘形地做个了标准的耍帅动作。可就在这时,他忽然瞥见镜中还有另一个人的身影!闻弛吓了一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时好像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愣愣站在那里。而那个男人就站在他身后,身材颀长,面容隐藏在阴影中无法辨别,可却让闻弛感受到隐隐的压迫感。闻弛不知道对方站了多久,也看不清对方的神色。但他却能够感受到对方注视他的眼神,无比炙热。闻弛确信这不是自己的错觉。因为就在他呆呆看着对方的同时,那个男人抬起右手,从他颈侧穿过,拇指轻轻抚上了他的面庞冰冷的触感从脸颊上传来,闻弛狠狠打了个寒颤,瞬间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好一会儿,他推开盒盖,坐在月色下发怔。而另一边,理政殿中,乾承帝和众大臣们在做出征前的最后准备。即便一开始所有人都反对陛下挑起这场战争,可是磨到最后,众大臣们依旧还是妥协了。乾承帝向他们描绘了一幅在攻打占领荷度之后、丰朝东边海岸线扩增一倍、海外贸易量猛增、税收倍涨的美丽蓝图之后,甚至有一部分人宣称应以仁治国的世家都跳起来,说一定要给这个不懂礼数的邻居一个的教训,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仁与礼。于是全国上下众志成城,万众一心备战,中央的权力中心更是日机万里。直到深夜,众大臣们才一身疲惫地出宫。乾承帝却还走到一边的沙盘上,反复推敲着心中的计划。这时,魏忌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乾承帝并没有向后看,却开口问道:东西拿到了?魏忌垂头恭敬答道:已让人送去了鸿阳卫吕令主手中,吕令主确认过没有问题。乾承帝闻言勾起唇角,脸上露出一丝厉色:不知道尉迟百車这个老狗,在收到我精心为他准备的礼物后,会是什么表情?看到乾承帝的样子,魏忌不但不害怕,反而露出欣慰之色,陛下苦心经营多年,西境十三城之仇终将得报,也不枉您这段时日费尽心思演了这场戏了。乾承帝走回帝座,背靠在座椅上,轻轻舒了口气。他一手放在扶手上,手指下意识地轻敲着把手,一边像是在对自己说道:阴氏顽固不化,不能为我所用。青芝山那老头胆小如鼠,一直瞻前顾后不肯下山。朕只有露出点破绽,才能将他引下来。说到这儿,他的眼睛再次看向那座沙盘,脸上终于露出了从未展露在人前的野心:这一回,这片大陆东边的海岸线便能全归朕所有,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挡朕东征的航线了第24章阿嚏闻弛站在窗前, 不敢置信地搓了搓不存在鼻子,压根不明白自己都这样了,为什么还会打喷嚏。不过随后他又重新幽怨地看向面前小镜子,小爪子在自己左右不对称脸上挠啊挠。此时恰值魏尹回院时间, 他一进来就看到了小人偶在对镜自揽。听到他进来响动, 那小人缓缓转过身面对着他。不知为何, 魏尹就感觉那眼神特别幽怨。这么想着,魏尹脚步就是一顿。不过随后他就状若无事地进入屏风后换下外衫,走到书桌后整理今日文书了。虽然一心处理公事,可是不用抬头, 他依旧察觉到小人偶今日过分安静了。好一会儿, 魏尹依旧低着头,却像是不经意般地说道:今日你早些休息, 明日我出城办点事,到时你跟我一起去。说完他等了会儿,却没有听到意料中欢呼声。魏尹这下才终于抬头,却看到那小人依旧待在镜子前,大约是感受到他视线, 对方转回头,依旧是幽幽看着他。看着对方那坑坑洼洼又不完整左脸,魏尹沉默半晌。之后几日, 小人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低落情绪维持了很久, 也不再跟着魏尹进进出出, 只一个人默默待在盒子里不声不响。屋子里也再次回复到从前寂静。魏尹几次开口想说什么, 最后还是沉默着出去了。大概是受不了这沉寂氛围, 魏尹开始早出晚归, 没了人气,整座院子就更显得空旷了。只留闻弛一个人在这里唉声叹气。这天,闻弛依旧躲在盒子里搞自闭,转头却见魏尹少见地提早回来了。他不仅提早回来,还一进来就坐到了闻弛面前。闻弛维持着刚刚姿势,只抬眼看向他。魏尹却并不看他,只将一只提进来小盒子放在桌边,然后就把闻弛提溜到身前开始给他修复那张毁容脸了。闻弛在心中挑了挑眉,看着眼前男人依旧保持着往日沉默,可垂下眉眼却带着往日没有小心与温柔。良久,闻弛收回眼神。这次魏尹手艺意外地娴熟,光从感受到须臾草拉动力量,闻弛就能确定这次成果绝对不会跟之前那样那么惨不忍睹了。果然,当魏尹再次将小镜子放到闻弛面前时,他便看到镜子里自己有了一个完整脑袋,和一双好似出自同一人手艺爪子。闻弛手肘支撑住身体,抬起双手看了看,发现右手上由于他当初手艺不精留下粗糙绳结,都被分毫不差地复刻到了新做左手上。闻弛下意识地用指尖拨了拨那个绳结,却听到身边人正在整理工具动作顿了顿。闻弛抬起头,对上男人眼神。良久,男人垂眸开口:结我可以他话没说话,耳边却忽然响起小人尖叫。他吓了一跳,抬眼看去,却见到小人像个小螃蟹似,挥舞着两个小爪子兴奋地在原地转圈。闻弛没管那些工具,拖过那个荷包打开看了看,发现那个小枕头和帕子还在,叶明珠倒是没有了。他沉默地将这个荷包拖进藤盒里,然后将盒子盖上了。魏尹站了一会儿,又将包袱重新收拾好,找了个柜子锁了起来。闻弛一个人在盒子里抱着那个荷包沉默了很久。常小岁之所以会去掖庭,肯定有魏尹做的手脚,但恐怕也有其他人的推波助澜。魏尹说得对,常小岁在掖庭不会有性命之忧,可日子也不会好过。那是普通低阶宫人的住所,被罚没的后宫嫔妃和常小岁这种主子身边伺候却又犯错的宫人,也会被送去那里。在这些人中常小岁算是有背景的,受大欺负是不大可能。但缺衣少食却是常事,什么独立房间,个人,就更别想了,与他以前的日子简直是天壤之别。可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呢?凭着常小岁那机灵劲,怎么就混到这地步了呢?闻弛闻着那荷包上属于太阳的味道,缓缓吐出一口气。这晚,闻弛很晚才睡着,半夜还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恢复了自己之前的人类模样,干净利落的短发,阳光俊朗的五官。他一直很满意自己曾经的外形,加上他性格开朗还有点逗逼,让他在人群中一直很吃得开。更重要的是,人形外表让有了最起码的自立基础,让他不用像个宠物一样,以卖萌争宠为生。所以他十分开心地站在镜子前,欣赏着自己的外形,甚至还捋了捋额角的碎发,得意忘形地做个了标准的耍帅动作。可就在这时,他忽然瞥见镜中还有另一个人的身影!闻弛吓了一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时好像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愣愣站在那里。而那个男人就站在他身后,身材颀长,面容隐藏在阴影中无法辨别,可却让闻弛感受到隐隐的压迫感。闻弛不知道对方站了多久,也看不清对方的神色。但他却能够感受到对方注视他的眼神,无比炙热。闻弛确信这不是自己的错觉。因为就在他呆呆看着对方的同时,那个男人抬起右手,从他颈侧穿过,拇指轻轻抚上了他的面庞冰冷的触感从脸颊上传来,闻弛狠狠打了个寒颤,瞬间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好一会儿,他推开盒盖,坐在月色下发怔。而另一边,理政殿中,乾承帝和众大臣们在做出征前的最后准备。即便一开始所有人都反对陛下挑起这场战争,可是磨到最后,众大臣们依旧还是妥协了。乾承帝向他们描绘了一幅在攻打占领荷度之后、丰朝东边海岸线扩增一倍、海外贸易量猛增、税收倍涨的美丽蓝图之后,甚至有一部分人宣称应以仁治国的世家都跳起来,说一定要给这个不懂礼数的邻居一个的教训,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仁与礼。于是全国上下众志成城,万众一心备战,中央的权力中心更是日机万里。直到深夜,众大臣们才一身疲惫地出宫。乾承帝却还走到一边的沙盘上,反复推敲着心中的计划。这时,魏忌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乾承帝并没有向后看,却开口问道:东西拿到了?魏忌垂头恭敬答道:已让人送去了鸿阳卫吕令主手中,吕令主确认过没有问题。乾承帝闻言勾起唇角,脸上露出一丝厉色:不知道尉迟百車这个老狗,在收到我精心为他准备的礼物后,会是什么表情?看到乾承帝的样子,魏忌不但不害怕,反而露出欣慰之色,陛下苦心经营多年,西境十三城之仇终将得报,也不枉您这段时日费尽心思演了这场戏了。乾承帝走回帝座,背靠在座椅上,轻轻舒了口气。他一手放在扶手上,手指下意识地轻敲着把手,一边像是在对自己说道:阴氏顽固不化,不能为我所用。青芝山那老头胆小如鼠,一直瞻前顾后不肯下山。朕只有露出点破绽,才能将他引下来。说到这儿,他的眼睛再次看向那座沙盘,脸上终于露出了从未展露在人前的野心:这一回,这片大陆东边的海岸线便能全归朕所有,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挡朕东征的航线了第24章阿嚏闻弛站在窗前, 不敢置信地搓了搓不存在鼻子,压根不明白自己都这样了,为什么还会打喷嚏。不过随后他又重新幽怨地看向面前小镜子,小爪子在自己左右不对称脸上挠啊挠。此时恰值魏尹回院时间, 他一进来就看到了小人偶在对镜自揽。听到他进来响动, 那小人缓缓转过身面对着他。不知为何, 魏尹就感觉那眼神特别幽怨。这么想着,魏尹脚步就是一顿。不过随后他就状若无事地进入屏风后换下外衫,走到书桌后整理今日文书了。虽然一心处理公事,可是不用抬头, 他依旧察觉到小人偶今日过分安静了。好一会儿, 魏尹依旧低着头,却像是不经意般地说道:今日你早些休息, 明日我出城办点事,到时你跟我一起去。说完他等了会儿,却没有听到意料中欢呼声。魏尹这下才终于抬头,却看到那小人依旧待在镜子前,大约是感受到他视线, 对方转回头,依旧是幽幽看着他。看着对方那坑坑洼洼又不完整左脸,魏尹沉默半晌。之后几日, 小人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低落情绪维持了很久, 也不再跟着魏尹进进出出, 只一个人默默待在盒子里不声不响。屋子里也再次回复到从前寂静。魏尹几次开口想说什么, 最后还是沉默着出去了。大概是受不了这沉寂氛围, 魏尹开始早出晚归, 没了人气,整座院子就更显得空旷了。只留闻弛一个人在这里唉声叹气。这天,闻弛依旧躲在盒子里搞自闭,转头却见魏尹少见地提早回来了。他不仅提早回来,还一进来就坐到了闻弛面前。闻弛维持着刚刚姿势,只抬眼看向他。魏尹却并不看他,只将一只提进来小盒子放在桌边,然后就把闻弛提溜到身前开始给他修复那张毁容脸了。闻弛在心中挑了挑眉,看着眼前男人依旧保持着往日沉默,可垂下眉眼却带着往日没有小心与温柔。良久,闻弛收回眼神。这次魏尹手艺意外地娴熟,光从感受到须臾草拉动力量,闻弛就能确定这次成果绝对不会跟之前那样那么惨不忍睹了。果然,当魏尹再次将小镜子放到闻弛面前时,他便看到镜子里自己有了一个完整脑袋,和一双好似出自同一人手艺爪子。闻弛手肘支撑住身体,抬起双手看了看,发现右手上由于他当初手艺不精留下粗糙绳结,都被分毫不差地复刻到了新做左手上。闻弛下意识地用指尖拨了拨那个绳结,却听到身边人正在整理工具动作顿了顿。闻弛抬起头,对上男人眼神。良久,男人垂眸开口:结我可以他话没说话,耳边却忽然响起小人尖叫。他吓了一跳,抬眼看去,却见到小人像个小螃蟹似,挥舞着两个小爪子兴奋地在原地转圈。闻弛没管那些工具,拖过那个荷包打开看了看,发现那个小枕头和帕子还在,叶明珠倒是没有了。他沉默地将这个荷包拖进藤盒里,然后将盒子盖上了。魏尹站了一会儿,又将包袱重新收拾好,找了个柜子锁了起来。闻弛一个人在盒子里抱着那个荷包沉默了很久。常小岁之所以会去掖庭,肯定有魏尹做的手脚,但恐怕也有其他人的推波助澜。魏尹说得对,常小岁在掖庭不会有性命之忧,可日子也不会好过。那是普通低阶宫人的住所,被罚没的后宫嫔妃和常小岁这种主子身边伺候却又犯错的宫人,也会被送去那里。在这些人中常小岁算是有背景的,受大欺负是不大可能。但缺衣少食却是常事,什么独立房间,个人,就更别想了,与他以前的日子简直是天壤之别。可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呢?凭着常小岁那机灵劲,怎么就混到这地步了呢?闻弛闻着那荷包上属于太阳的味道,缓缓吐出一口气。这晚,闻弛很晚才睡着,半夜还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恢复了自己之前的人类模样,干净利落的短发,阳光俊朗的五官。他一直很满意自己曾经的外形,加上他性格开朗还有点逗逼,让他在人群中一直很吃得开。更重要的是,人形外表让有了最起码的自立基础,让他不用像个宠物一样,以卖萌争宠为生。所以他十分开心地站在镜子前,欣赏着自己的外形,甚至还捋了捋额角的碎发,得意忘形地做个了标准的耍帅动作。可就在这时,他忽然瞥见镜中还有另一个人的身影!闻弛吓了一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时好像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愣愣站在那里。而那个男人就站在他身后,身材颀长,面容隐藏在阴影中无法辨别,可却让闻弛感受到隐隐的压迫感。闻弛不知道对方站了多久,也看不清对方的神色。但他却能够感受到对方注视他的眼神,无比炙热。闻弛确信这不是自己的错觉。因为就在他呆呆看着对方的同时,那个男人抬起右手,从他颈侧穿过,拇指轻轻抚上了他的面庞冰冷的触感从脸颊上传来,闻弛狠狠打了个寒颤,瞬间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好一会儿,他推开盒盖,坐在月色下发怔。而另一边,理政殿中,乾承帝和众大臣们在做出征前的最后准备。即便一开始所有人都反对陛下挑起这场战争,可是磨到最后,众大臣们依旧还是妥协了。乾承帝向他们描绘了一幅在攻打占领荷度之后、丰朝东边海岸线扩增一倍、海外贸易量猛增、税收倍涨的美丽蓝图之后,甚至有一部分人宣称应以仁治国的世家都跳起来,说一定要给这个不懂礼数的邻居一个的教训,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仁与礼。于是全国上下众志成城,万众一心备战,中央的权力中心更是日机万里。直到深夜,众大臣们才一身疲惫地出宫。乾承帝却还走到一边的沙盘上,反复推敲着心中的计划。这时,魏忌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乾承帝并没有向后看,却开口问道:东西拿到了?魏忌垂头恭敬答道:已让人送去了鸿阳卫吕令主手中,吕令主确认过没有问题。乾承帝闻言勾起唇角,脸上露出一丝厉色:不知道尉迟百車这个老狗,在收到我精心为他准备的礼物后,会是什么表情?看到乾承帝的样子,魏忌不但不害怕,反而露出欣慰之色,陛下苦心经营多年,西境十三城之仇终将得报,也不枉您这段时日费尽心思演了这场戏了。乾承帝走回帝座,背靠在座椅上,轻轻舒了口气。他一手放在扶手上,手指下意识地轻敲着把手,一边像是在对自己说道:阴氏顽固不化,不能为我所用。青芝山那老头胆小如鼠,一直瞻前顾后不肯下山。朕只有露出点破绽,才能将他引下来。说到这儿,他的眼睛再次看向那座沙盘,脸上终于露出了从未展露在人前的野心:这一回,这片大陆东边的海岸线便能全归朕所有,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挡朕东征的航线了第24章阿嚏闻弛站在窗前, 不敢置信地搓了搓不存在鼻子,压根不明白自己都这样了,为什么还会打喷嚏。不过随后他又重新幽怨地看向面前小镜子,小爪子在自己左右不对称脸上挠啊挠。此时恰值魏尹回院时间, 他一进来就看到了小人偶在对镜自揽。听到他进来响动, 那小人缓缓转过身面对着他。不知为何, 魏尹就感觉那眼神特别幽怨。这么想着,魏尹脚步就是一顿。不过随后他就状若无事地进入屏风后换下外衫,走到书桌后整理今日文书了。虽然一心处理公事,可是不用抬头, 他依旧察觉到小人偶今日过分安静了。好一会儿, 魏尹依旧低着头,却像是不经意般地说道:今日你早些休息, 明日我出城办点事,到时你跟我一起去。说完他等了会儿,却没有听到意料中欢呼声。魏尹这下才终于抬头,却看到那小人依旧待在镜子前,大约是感受到他视线, 对方转回头,依旧是幽幽看着他。看着对方那坑坑洼洼又不完整左脸,魏尹沉默半晌。之后几日, 小人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低落情绪维持了很久, 也不再跟着魏尹进进出出, 只一个人默默待在盒子里不声不响。屋子里也再次回复到从前寂静。魏尹几次开口想说什么, 最后还是沉默着出去了。大概是受不了这沉寂氛围, 魏尹开始早出晚归, 没了人气,整座院子就更显得空旷了。只留闻弛一个人在这里唉声叹气。这天,闻弛依旧躲在盒子里搞自闭,转头却见魏尹少见地提早回来了。他不仅提早回来,还一进来就坐到了闻弛面前。闻弛维持着刚刚姿势,只抬眼看向他。魏尹却并不看他,只将一只提进来小盒子放在桌边,然后就把闻弛提溜到身前开始给他修复那张毁容脸了。闻弛在心中挑了挑眉,看着眼前男人依旧保持着往日沉默,可垂下眉眼却带着往日没有小心与温柔。良久,闻弛收回眼神。这次魏尹手艺意外地娴熟,光从感受到须臾草拉动力量,闻弛就能确定这次成果绝对不会跟之前那样那么惨不忍睹了。果然,当魏尹再次将小镜子放到闻弛面前时,他便看到镜子里自己有了一个完整脑袋,和一双好似出自同一人手艺爪子。闻弛手肘支撑住身体,抬起双手看了看,发现右手上由于他当初手艺不精留下粗糙绳结,都被分毫不差地复刻到了新做左手上。闻弛下意识地用指尖拨了拨那个绳结,却听到身边人正在整理工具动作顿了顿。闻弛抬起头,对上男人眼神。良久,男人垂眸开口:结我可以他话没说话,耳边却忽然响起小人尖叫。他吓了一跳,抬眼看去,却见到小人像个小螃蟹似,挥舞着两个小爪子兴奋地在原地转圈。闻弛没管那些工具,拖过那个荷包打开看了看,发现那个小枕头和帕子还在,叶明珠倒是没有了。他沉默地将这个荷包拖进藤盒里,然后将盒子盖上了。魏尹站了一会儿,又将包袱重新收拾好,找了个柜子锁了起来。闻弛一个人在盒子里抱着那个荷包沉默了很久。常小岁之所以会去掖庭,肯定有魏尹做的手脚,但恐怕也有其他人的推波助澜。魏尹说得对,常小岁在掖庭不会有性命之忧,可日子也不会好过。那是普通低阶宫人的住所,被罚没的后宫嫔妃和常小岁这种主子身边伺候却又犯错的宫人,也会被送去那里。在这些人中常小岁算是有背景的,受大欺负是不大可能。但缺衣少食却是常事,什么独立房间,个人,就更别想了,与他以前的日子简直是天壤之别。可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呢?凭着常小岁那机灵劲,怎么就混到这地步了呢?闻弛闻着那荷包上属于太阳的味道,缓缓吐出一口气。这晚,闻弛很晚才睡着,半夜还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恢复了自己之前的人类模样,干净利落的短发,阳光俊朗的五官。他一直很满意自己曾经的外形,加上他性格开朗还有点逗逼,让他在人群中一直很吃得开。更重要的是,人形外表让有了最起码的自立基础,让他不用像个宠物一样,以卖萌争宠为生。所以他十分开心地站在镜子前,欣赏着自己的外形,甚至还捋了捋额角的碎发,得意忘形地做个了标准的耍帅动作。可就在这时,他忽然瞥见镜中还有另一个人的身影!闻弛吓了一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时好像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愣愣站在那里。而那个男人就站在他身后,身材颀长,面容隐藏在阴影中无法辨别,可却让闻弛感受到隐隐的压迫感。闻弛不知道对方站了多久,也看不清对方的神色。但他却能够感受到对方注视他的眼神,无比炙热。闻弛确信这不是自己的错觉。因为就在他呆呆看着对方的同时,那个男人抬起右手,从他颈侧穿过,拇指轻轻抚上了他的面庞冰冷的触感从脸颊上传来,闻弛狠狠打了个寒颤,瞬间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好一会儿,他推开盒盖,坐在月色下发怔。而另一边,理政殿中,乾承帝和众大臣们在做出征前的最后准备。即便一开始所有人都反对陛下挑起这场战争,可是磨到最后,众大臣们依旧还是妥协了。乾承帝向他们描绘了一幅在攻打占领荷度之后、丰朝东边海岸线扩增一倍、海外贸易量猛增、税收倍涨的美丽蓝图之后,甚至有一部分人宣称应以仁治国的世家都跳起来,说一定要给这个不懂礼数的邻居一个的教训,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仁与礼。于是全国上下众志成城,万众一心备战,中央的权力中心更是日机万里。直到深夜,众大臣们才一身疲惫地出宫。乾承帝却还走到一边的沙盘上,反复推敲着心中的计划。这时,魏忌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乾承帝并没有向后看,却开口问道:东西拿到了?魏忌垂头恭敬答道:已让人送去了鸿阳卫吕令主手中,吕令主确认过没有问题。乾承帝闻言勾起唇角,脸上露出一丝厉色:不知道尉迟百車这个老狗,在收到我精心为他准备的礼物后,会是什么表情?看到乾承帝的样子,魏忌不但不害怕,反而露出欣慰之色,陛下苦心经营多年,西境十三城之仇终将得报,也不枉您这段时日费尽心思演了这场戏了。乾承帝走回帝座,背靠在座椅上,轻轻舒了口气。他一手放在扶手上,手指下意识地轻敲着把手,一边像是在对自己说道:阴氏顽固不化,不能为我所用。青芝山那老头胆小如鼠,一直瞻前顾后不肯下山。朕只有露出点破绽,才能将他引下来。说到这儿,他的眼睛再次看向那座沙盘,脸上终于露出了从未展露在人前的野心:这一回,这片大陆东边的海岸线便能全归朕所有,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挡朕东征的航线了第24章阿嚏闻弛站在窗前, 不敢置信地搓了搓不存在鼻子,压根不明白自己都这样了,为什么还会打喷嚏。不过随后他又重新幽怨地看向面前小镜子,小爪子在自己左右不对称脸上挠啊挠。此时恰值魏尹回院时间, 他一进来就看到了小人偶在对镜自揽。听到他进来响动, 那小人缓缓转过身面对着他。不知为何, 魏尹就感觉那眼神特别幽怨。这么想着,魏尹脚步就是一顿。不过随后他就状若无事地进入屏风后换下外衫,走到书桌后整理今日文书了。虽然一心处理公事,可是不用抬头, 他依旧察觉到小人偶今日过分安静了。好一会儿, 魏尹依旧低着头,却像是不经意般地说道:今日你早些休息, 明日我出城办点事,到时你跟我一起去。说完他等了会儿,却没有听到意料中欢呼声。魏尹这下才终于抬头,却看到那小人依旧待在镜子前,大约是感受到他视线, 对方转回头,依旧是幽幽看着他。看着对方那坑坑洼洼又不完整左脸,魏尹沉默半晌。之后几日, 小人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低落情绪维持了很久, 也不再跟着魏尹进进出出, 只一个人默默待在盒子里不声不响。屋子里也再次回复到从前寂静。魏尹几次开口想说什么, 最后还是沉默着出去了。大概是受不了这沉寂氛围, 魏尹开始早出晚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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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置信地搓了搓不存在鼻子,压根不明白自己都这样了,为什么还会打喷嚏。不过随后他又重新幽怨地看向面前小镜子,小爪子在自己左右不对称脸上挠啊挠。此时恰值魏尹回院时间, 他一进来就看到了小人偶在对镜自揽。听到他进来响动, 那小人缓缓转过身面对着他。不知为何, 魏尹就感觉那眼神特别幽怨。这么想着,魏尹脚步就是一顿。不过随后他就状若无事地进入屏风后换下外衫,走到书桌后整理今日文书了。虽然一心处理公事,可是不用抬头, 他依旧察觉到小人偶今日过分安静了。好一会儿, 魏尹依旧低着头,却像是不经意般地说道:今日你早些休息, 明日我出城办点事,到时你跟我一起去。说完他等了会儿,却没有听到意料中欢呼声。魏尹这下才终于抬头,却看到那小人依旧待在镜子前,大约是感受到他视线, 对方转回头,依旧是幽幽看着他。看着对方那坑坑洼洼又不完整左脸,魏尹沉默半晌。之后几日, 小人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低落情绪维持了很久, 也不再跟着魏尹进进出出, 只一个人默默待在盒子里不声不响。屋子里也再次回复到从前寂静。魏尹几次开口想说什么, 最后还是沉默着出去了。大概是受不了这沉寂氛围, 魏尹开始早出晚归, 没了人气,整座院子就更显得空旷了。只留闻弛一个人在这里唉声叹气。这天,闻弛依旧躲在盒子里搞自闭,转头却见魏尹少见地提早回来了。他不仅提早回来,还一进来就坐到了闻弛面前。闻弛维持着刚刚姿势,只抬眼看向他。魏尹却并不看他,只将一只提进来小盒子放在桌边,然后就把闻弛提溜到身前开始给他修复那张毁容脸了。闻弛在心中挑了挑眉,看着眼前男人依旧保持着往日沉默,可垂下眉眼却带着往日没有小心与温柔。良久,闻弛收回眼神。这次魏尹手艺意外地娴熟,光从感受到须臾草拉动力量,闻弛就能确定这次成果绝对不会跟之前那样那么惨不忍睹了。果然,当魏尹再次将小镜子放到闻弛面前时,他便看到镜子里自己有了一个完整脑袋,和一双好似出自同一人手艺爪子。闻弛手肘支撑住身体,抬起双手看了看,发现右手上由于他当初手艺不精留下粗糙绳结,都被分毫不差地复刻到了新做左手上。闻弛下意识地用指尖拨了拨那个绳结,却听到身边人正在整理工具动作顿了顿。闻弛抬起头,对上男人眼神。良久,男人垂眸开口:结我可以他话没说话,耳边却忽然响起小人尖叫。他吓了一跳,抬眼看去,却见到小人像个小螃蟹似,挥舞着两个小爪子兴奋地在原地转圈。闻弛没管那些工具,拖过那个荷包打开看了看,发现那个小枕头和帕子还在,叶明珠倒是没有了。他沉默地将这个荷包拖进藤盒里,然后将盒子盖上了。魏尹站了一会儿,又将包袱重新收拾好,找了个柜子锁了起来。闻弛一个人在盒子里抱着那个荷包沉默了很久。常小岁之所以会去掖庭,肯定有魏尹做的手脚,但恐怕也有其他人的推波助澜。魏尹说得对,常小岁在掖庭不会有性命之忧,可日子也不会好过。那是普通低阶宫人的住所,被罚没的后宫嫔妃和常小岁这种主子身边伺候却又犯错的宫人,也会被送去那里。在这些人中常小岁算是有背景的,受大欺负是不大可能。但缺衣少食却是常事,什么独立房间,个人,就更别想了,与他以前的日子简直是天壤之别。可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呢?凭着常小岁那机灵劲,怎么就混到这地步了呢?闻弛闻着那荷包上属于太阳的味道,缓缓吐出一口气。这晚,闻弛很晚才睡着,半夜还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恢复了自己之前的人类模样,干净利落的短发,阳光俊朗的五官。他一直很满意自己曾经的外形,加上他性格开朗还有点逗逼,让他在人群中一直很吃得开。更重要的是,人形外表让有了最起码的自立基础,让他不用像个宠物一样,以卖萌争宠为生。所以他十分开心地站在镜子前,欣赏着自己的外形,甚至还捋了捋额角的碎发,得意忘形地做个了标准的耍帅动作。可就在这时,他忽然瞥见镜中还有另一个人的身影!闻弛吓了一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时好像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愣愣站在那里。而那个男人就站在他身后,身材颀长,面容隐藏在阴影中无法辨别,可却让闻弛感受到隐隐的压迫感。闻弛不知道对方站了多久,也看不清对方的神色。但他却能够感受到对方注视他的眼神,无比炙热。闻弛确信这不是自己的错觉。因为就在他呆呆看着对方的同时,那个男人抬起右手,从他颈侧穿过,拇指轻轻抚上了他的面庞冰冷的触感从脸颊上传来,闻弛狠狠打了个寒颤,瞬间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好一会儿,他推开盒盖,坐在月色下发怔。而另一边,理政殿中,乾承帝和众大臣们在做出征前的最后准备。即便一开始所有人都反对陛下挑起这场战争,可是磨到最后,众大臣们依旧还是妥协了。乾承帝向他们描绘了一幅在攻打占领荷度之后、丰朝东边海岸线扩增一倍、海外贸易量猛增、税收倍涨的美丽蓝图之后,甚至有一部分人宣称应以仁治国的世家都跳起来,说一定要给这个不懂礼数的邻居一个的教训,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仁与礼。于是全国上下众志成城,万众一心备战,中央的权力中心更是日机万里。直到深夜,众大臣们才一身疲惫地出宫。乾承帝却还走到一边的沙盘上,反复推敲着心中的计划。这时,魏忌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乾承帝并没有向后看,却开口问道:东西拿到了?魏忌垂头恭敬答道:已让人送去了鸿阳卫吕令主手中,吕令主确认过没有问题。乾承帝闻言勾起唇角,脸上露出一丝厉色:不知道尉迟百車这个老狗,在收到我精心为他准备的礼物后,会是什么表情?看到乾承帝的样子,魏忌不但不害怕,反而露出欣慰之色,陛下苦心经营多年,西境十三城之仇终将得报,也不枉您这段时日费尽心思演了这场戏了。乾承帝走回帝座,背靠在座椅上,轻轻舒了口气。他一手放在扶手上,手指下意识地轻敲着把手,一边像是在对自己说道:阴氏顽固不化,不能为我所用。青芝山那老头胆小如鼠,一直瞻前顾后不肯下山。朕只有露出点破绽,才能将他引下来。说到这儿,他的眼睛再次看向那座沙盘,脸上终于露出了从未展露在人前的野心:这一回,这片大陆东边的海岸线便能全归朕所有,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挡朕东征的航线了第24章阿嚏闻弛站在窗前, 不敢置信地搓了搓不存在鼻子,压根不明白自己都这样了,为什么还会打喷嚏。不过随后他又重新幽怨地看向面前小镜子,小爪子在自己左右不对称脸上挠啊挠。此时恰值魏尹回院时间, 他一进来就看到了小人偶在对镜自揽。听到他进来响动, 那小人缓缓转过身面对着他。不知为何, 魏尹就感觉那眼神特别幽怨。这么想着,魏尹脚步就是一顿。不过随后他就状若无事地进入屏风后换下外衫,走到书桌后整理今日文书了。虽然一心处理公事,可是不用抬头, 他依旧察觉到小人偶今日过分安静了。好一会儿, 魏尹依旧低着头,却像是不经意般地说道:今日你早些休息, 明日我出城办点事,到时你跟我一起去。说完他等了会儿,却没有听到意料中欢呼声。魏尹这下才终于抬头,却看到那小人依旧待在镜子前,大约是感受到他视线, 对方转回头,依旧是幽幽看着他。看着对方那坑坑洼洼又不完整左脸,魏尹沉默半晌。之后几日, 小人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低落情绪维持了很久, 也不再跟着魏尹进进出出, 只一个人默默待在盒子里不声不响。屋子里也再次回复到从前寂静。魏尹几次开口想说什么, 最后还是沉默着出去了。大概是受不了这沉寂氛围, 魏尹开始早出晚归, 没了人气,整座院子就更显得空旷了。只留闻弛一个人在这里唉声叹气。这天,闻弛依旧躲在盒子里搞自闭,转头却见魏尹少见地提早回来了。他不仅提早回来,还一进来就坐到了闻弛面前。闻弛维持着刚刚姿势,只抬眼看向他。魏尹却并不看他,只将一只提进来小盒子放在桌边,然后就把闻弛提溜到身前开始给他修复那张毁容脸了。闻弛在心中挑了挑眉,看着眼前男人依旧保持着往日沉默,可垂下眉眼却带着往日没有小心与温柔。良久,闻弛收回眼神。这次魏尹手艺意外地娴熟,光从感受到须臾草拉动力量,闻弛就能确定这次成果绝对不会跟之前那样那么惨不忍睹了。果然,当魏尹再次将小镜子放到闻弛面前时,他便看到镜子里自己有了一个完整脑袋,和一双好似出自同一人手艺爪子。闻弛手肘支撑住身体,抬起双手看了看,发现右手上由于他当初手艺不精留下粗糙绳结,都被分毫不差地复刻到了新做左手上。闻弛下意识地用指尖拨了拨那个绳结,却听到身边人正在整理工具动作顿了顿。闻弛抬起头,对上男人眼神。良久,男人垂眸开口:结我可以他话没说话,耳边却忽然响起小人尖叫。他吓了一跳,抬眼看去,却见到小人像个小螃蟹似,挥舞着两个小爪子兴奋地在原地转圈。闻弛没管那些工具,拖过那个荷包打开看了看,发现那个小枕头和帕子还在,叶明珠倒是没有了。他沉默地将这个荷包拖进藤盒里,然后将盒子盖上了。魏尹站了一会儿,又将包袱重新收拾好,找了个柜子锁了起来。闻弛一个人在盒子里抱着那个荷包沉默了很久。常小岁之所以会去掖庭,肯定有魏尹做的手脚,但恐怕也有其他人的推波助澜。魏尹说得对,常小岁在掖庭不会有性命之忧,可日子也不会好过。那是普通低阶宫人的住所,被罚没的后宫嫔妃和常小岁这种主子身边伺候却又犯错的宫人,也会被送去那里。在这些人中常小岁算是有背景的,受大欺负是不大可能。但缺衣少食却是常事,什么独立房间,个人,就更别想了,与他以前的日子简直是天壤之别。可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呢?凭着常小岁那机灵劲,怎么就混到这地步了呢?闻弛闻着那荷包上属于太阳的味道,缓缓吐出一口气。这晚,闻弛很晚才睡着,半夜还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恢复了自己之前的人类模样,干净利落的短发,阳光俊朗的五官。他一直很满意自己曾经的外形,加上他性格开朗还有点逗逼,让他在人群中一直很吃得开。更重要的是,人形外表让有了最起码的自立基础,让他不用像个宠物一样,以卖萌争宠为生。所以他十分开心地站在镜子前,欣赏着自己的外形,甚至还捋了捋额角的碎发,得意忘形地做个了标准的耍帅动作。可就在这时,他忽然瞥见镜中还有另一个人的身影!闻弛吓了一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时好像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愣愣站在那里。而那个男人就站在他身后,身材颀长,面容隐藏在阴影中无法辨别,可却让闻弛感受到隐隐的压迫感。闻弛不知道对方站了多久,也看不清对方的神色。但他却能够感受到对方注视他的眼神,无比炙热。闻弛确信这不是自己的错觉。因为就在他呆呆看着对方的同时,那个男人抬起右手,从他颈侧穿过,拇指轻轻抚上了他的面庞冰冷的触感从脸颊上传来,闻弛狠狠打了个寒颤,瞬间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好一会儿,他推开盒盖,坐在月色下发怔。而另一边,理政殿中,乾承帝和众大臣们在做出征前的最后准备。即便一开始所有人都反对陛下挑起这场战争,可是磨到最后,众大臣们依旧还是妥协了。乾承帝向他们描绘了一幅在攻打占领荷度之后、丰朝东边海岸线扩增一倍、海外贸易量猛增、税收倍涨的美丽蓝图之后,甚至有一部分人宣称应以仁治国的世家都跳起来,说一定要给这个不懂礼数的邻居一个的教训,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仁与礼。于是全国上下众志成城,万众一心备战,中央的权力中心更是日机万里。直到深夜,众大臣们才一身疲惫地出宫。乾承帝却还走到一边的沙盘上,反复推敲着心中的计划。这时,魏忌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乾承帝并没有向后看,却开口问道:东西拿到了?魏忌垂头恭敬答道:已让人送去了鸿阳卫吕令主手中,吕令主确认过没有问题。乾承帝闻言勾起唇角,脸上露出一丝厉色:不知道尉迟百車这个老狗,在收到我精心为他准备的礼物后,会是什么表情?看到乾承帝的样子,魏忌不但不害怕,反而露出欣慰之色,陛下苦心经营多年,西境十三城之仇终将得报,也不枉您这段时日费尽心思演了这场戏了。乾承帝走回帝座,背靠在座椅上,轻轻舒了口气。他一手放在扶手上,手指下意识地轻敲着把手,一边像是在对自己说道:阴氏顽固不化,不能为我所用。青芝山那老头胆小如鼠,一直瞻前顾后不肯下山。朕只有露出点破绽,才能将他引下来。说到这儿,他的眼睛再次看向那座沙盘,脸上终于露出了从未展露在人前的野心:这一回,这片大陆东边的海岸线便能全归朕所有,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挡朕东征的航线了第24章阿嚏闻弛站在窗前, 不敢置信地搓了搓不存在鼻子,压根不明白自己都这样了,为什么还会打喷嚏。不过随后他又重新幽怨地看向面前小镜子,小爪子在自己左右不对称脸上挠啊挠。此时恰值魏尹回院时间, 他一进来就看到了小人偶在对镜自揽。听到他进来响动, 那小人缓缓转过身面对着他。不知为何, 魏尹就感觉那眼神特别幽怨。这么想着,魏尹脚步就是一顿。不过随后他就状若无事地进入屏风后换下外衫,走到书桌后整理今日文书了。虽然一心处理公事,可是不用抬头, 他依旧察觉到小人偶今日过分安静了。好一会儿, 魏尹依旧低着头,却像是不经意般地说道:今日你早些休息, 明日我出城办点事,到时你跟我一起去。说完他等了会儿,却没有听到意料中欢呼声。魏尹这下才终于抬头,却看到那小人依旧待在镜子前,大约是感受到他视线, 对方转回头,依旧是幽幽看着他。看着对方那坑坑洼洼又不完整左脸,魏尹沉默半晌。之后几日, 小人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低落情绪维持了很久, 也不再跟着魏尹进进出出, 只一个人默默待在盒子里不声不响。屋子里也再次回复到从前寂静。魏尹几次开口想说什么, 最后还是沉默着出去了。大概是受不了这沉寂氛围, 魏尹开始早出晚归, 没了人气,整座院子就更显得空旷了。只留闻弛一个人在这里唉声叹气。这天,闻弛依旧躲在盒子里搞自闭,转头却见魏尹少见地提早回来了。他不仅提早回来,还一进来就坐到了闻弛面前。闻弛维持着刚刚姿势,只抬眼看向他。魏尹却并不看他,只将一只提进来小盒子放在桌边,然后就把闻弛提溜到身前开始给他修复那张毁容脸了。闻弛在心中挑了挑眉,看着眼前男人依旧保持着往日沉默,可垂下眉眼却带着往日没有小心与温柔。良久,闻弛收回眼神。这次魏尹手艺意外地娴熟,光从感受到须臾草拉动力量,闻弛就能确定这次成果绝对不会跟之前那样那么惨不忍睹了。果然,当魏尹再次将小镜子放到闻弛面前时,他便看到镜子里自己有了一个完整脑袋,和一双好似出自同一人手艺爪子。闻弛手肘支撑住身体,抬起双手看了看,发现右手上由于他当初手艺不精留下粗糙绳结,都被分毫不差地复刻到了新做左手上。闻弛下意识地用指尖拨了拨那个绳结,却听到身边人正在整理工具动作顿了顿。闻弛抬起头,对上男人眼神。良久,男人垂眸开口:结我可以他话没说话,耳边却忽然响起小人尖叫。他吓了一跳,抬眼看去,却见到小人像个小螃蟹似,挥舞着两个小爪子兴奋地在原地转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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