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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1 / 1)

【重大节点不行。】茭白一脸卧槽。即将到来的就是主线第一个节点,也是整部漫画里最大的一个节点。那我暗示呢?茭白不死心。【要看程度。一旦玩家过了个界限,就是违规,会遭鞭刑。】茭白:那就是怎么都不行呗,他哪敢冒险。上一次惩罚给他带来了极深的阴影,真他妈的。上课铃响时,茭白听到了电子音。【被动参与,可以。】茭白翻课本的手停了停,这意思是说,事发时,节点上的渣攻或贱受主动找他帮忙,他才能干涉。这可能吗?茭白回忆原著,确定没详细交代,只在沈而铵和礼珏的回忆里,一个是恶心,扭曲而嘲讽,一个是疼痛,不悔,与偏执的爱。没直接写剧情,那就没得参考。茭白趁老师还没来,快速给女童说发信息。-我现在用的就是这个号码,有什么事找我啊。女同桌:必须的!.放学后,茭白被戚家的车接送到了戚氏。章枕带他上楼。电梯上行,章枕看旁边还穿着一中校服的弟弟,有种要老父亲送孩子进婚礼现场的怪异感。茭白在琢磨一道题,没注意章枕的情绪变化,他的手在半空中写写算算。章枕叹息,学生不容易啊。等高考完,他要跟三哥申请一下,带白白出去旅行。白白,梁栋出来了。章枕想起来个事。茭白的解题思路断成两截:查清楚了?没有。章枕说,他进去前给自己找了律师,走正规流程申请的。茭白不意外,漫画里,梁栋毕业后进家里企业,做得蛮好的,他有野心有谋略,只可惜爱上礼珏,与在商界无敌的沈而铵决裂,被碾。那他出来是要?茭白问。我那重启案子的朋友说有新进展,章枕揽着他,高壮的身子靠上去,具体没透露,保密。茭白对着电梯门揉脸上的笔印,估计跟绑架案的关键人物老潘有关。抓到他,留活口,幕后指使者就算不暴露,也能露个尾巴。电梯到了顶层,茭白跟着章枕出来,入眼的走廊上一个人都没。章枕请秘书处所有人吃大餐去了,都不在。白白,钥匙扣章枕停在三哥的办公室外,欲言又止地望着他弟。茭白给了个放心的眼神。不能陪同的章枕等了会,确定他家白白真的淡定不怕,才通知三哥。.戚以潦的办公室就是普通的古早霸总风,篮球场面积,一整面的落地窗,摆设十分简约,也十分气派。一株植物都没有放。家具是灰黑色调,大多都是棱角分明款式,禁欲又有僧味。戚以潦让茭白在沙发上等着,他还在忙。茭白脱了校服外套丢沙发里,只穿着短袖衫来回溜达,等他转了个来回时,戚以潦已经丢下了文件,倚着办公椅,看他。戚以潦的声线略疲:下午考什么?茭白没过去:数学。戚以潦的喉间有笑意:你没问题。茭白的眉梢不自觉地染上骄傲与得意,那当然,数学他可以。我先吃饭。戚以潦一只手压着办公桌起身,一只手搭在领带上面,两根手指屈着扣住。他想解开领带,喘口气。小白,戚以潦的手还在领带上面,却没动,他说,帮叔叔松一松领带。茭白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不是吧,这也要我帮?戚以潦笑得风度翩翩:帮一下叔叔。我第一次给人解领带。茭白唇间一掀,露出小虎牙,弄皱了可别怪我。戚以潦看着他。茭白以为戚以潦会说,皱了就不要,换一条,谁知道他来一句:皱了就熨平。霸总啊,你人设掉了。茭白绕过办公桌,站到戚以潦面前。戚以潦单手压着桌面弯腰,眉目松散,姿态慵懒,一副你随意的姿态。茭白没说谎,他是真的头一回碰领带,商场巨佬的领带,触手都是顶级设计师的心血。没一会,领带让茭白扯松了,有扯皱了,他毫无愧意。戚以潦也不在乎,他将办公桌上的另一台笔电转向茭白:自己玩会。话落,戚以潦就去沙发那里坐下来,径自吃起午饭。茭白哪有心思玩电脑,他瞧瞧白猫。一身被血染红的毛就像是被主子小心洗泡过一样,毛色已经白了不少。再洗一洗,泡一泡,就能变回原来的白毛了。颜值正在恢复中。茭白凑到戚以潦那边:三哥,钥匙扣我带来了。戚以潦吃着菜,西裤包裹的长腿随意张开,衬衣领子下的领带发皱,却不影响他的贵气与优雅。他抽空夸奖:乖。茭白够到校服外套,从一侧口袋里掏出钥匙扣,新的,上面挂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白猫。就那么巧,店里刚好有这号的,茭白就拿了。白猫的脖子上还戴着一个小铃铛。茭白一晃,清脆响。那声音在宽大的办公室里显得清晰而突兀。戚以潦放下筷子,拿纸巾擦了擦唇:我去漱口,等会我们再谈。茭白摇头,真洁癖。昨晚还对他下嘴,他那时候都没洗澡,还流了汗。.茭白没等多久,戚以潦就回到了办公室,他走路不勾着背,总是挺拔的,迈开的脚步也不会急乱,节奏平又稳。茭白下意识看他的西裤。戚以潦在年轻人的盯视下,慢步走向他:抬头。茭白的头抬起来,往上移的视线蓦然一顿。视野里多了一把小钥匙。被两根长而直的手指捏着,在半空中小幅度地晃摆。那弧度像恶魔嘴边的微笑。茭白的坐不住地站起来:三哥,这钥匙是哪个锁上的啊?明知故问。戚以潦坐到他坐过的地方,抬起一条手臂,掌心摊开,钥匙扣。茭白想再装装样子,但他的手不听话,飞速将钥匙扣递了过去。戚以潦屈指勾一下小猫。茭白看大猫,它在很小声地对他喵呜。我草。喵了,呜了。这一天竟然真的来了!茭白喜极而泣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活跃度没涨,呵呵。铃铛在响。戚以潦拽开钥匙扣的环,将小钥匙慢慢扣了上去。这一刻,时间都像是静止的。戚以潦扣好钥匙,拿在手里,他垂着暗灰的眼眸,不知在想什么。气氛莫名的压抑,却又激昂。茭白欲要说点话,就见戚以潦前倾精朗的上半身,举起掌中的钥匙扣:拿着。茭白没接。戚以潦仰视他半晌,晃了晃钥匙:它是你的了。砰砰砰茭白的心脏在跳,声音往他耳朵里跑,它向那把还在晃的小钥匙伸出手,指尖触到,触感不冰,温温的。他却后悔一般,猛地蜷起手指。下一秒,他的尾指上面一沉。钥匙扣被套了上来。茭白有一瞬间在神游太空,身体都是飘着的,戚以潦的欲望在他的尾指上面,这感觉真的就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很新鲜,他的心跳到现在都没平复。为什么要给我?茭白声音发干。不想自己拿着了,一时又想不起给谁。戚以潦云淡风轻,仿佛给出的不是保管重要东西的钥匙,丢了就丢了,先放你那。茭白俯视戚以潦,和他四目相视,尽量藏好想用锁开笼子的心思,让自己的表情正经点:那你每天开锁很不方便啊?戚以潦一条手臂搭在沙发背上,被衬衣领子束着的脖颈微仰,他的后脑勺抵着沙发,懒懒地掀起眼皮看过去。茭白见戚以潦半天都不回应,不由得睁大双眼,笼子不会从来不开吧?不会吧不会吧?那戚以潦养的那只笼中雀岂不是早就发育不良,蔫了,伤了,残了,再怎么扑腾也是小小只。茭白看一眼虽然对他摇尾巴,摇得很欢,可脖子还断着的白猫,几乎断定了自己的猜想。你在想什么。戚以潦叹息,锁偶尔会开。他在年轻人耷拉的嘴角扬起来时,笑着开口:所以为了方便行事,你还是回兰墨府住吧。茭白:兰墨府离学校远,我这来回很耽误时间。茭白一边说,一边把钥匙塞裤兜里。戚以潦没逼他走读,只是支着头,收了收英俊的下颚线条,苦恼道:那叔叔要打开笼子的时候,怎么办?好吧,我回去住!茭白咬牙,钥匙他妈的就不该收。不对,昨晚他不该去坟场,不该发现笼子,还抓住护栏,抓那么紧,完全暴露出了他的小九九。错了,他错了,他以后都不吃狗血了。不吃了不吃了。茭白自我吐槽的时候,戚以潦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他身后,平而宽的肩背微塌:小白,叔叔看看你的咬伤。茭白还没说话,后颈的一张创口贴就被撕开了。接着,另一张又是呲拉响。结痂的伤口处有温热气息拂过。若有似无的,像是情人间粘腻的吻。不会又要啃老子吧?茭白往前伸头,伤口一疼,有指腹碰了上来,他嘶了一声,背后是戚以潦的问声,伤口为什么没处理?不用吧。茭白说,过几天就好了。戚以潦将他带去休息室,给他上药:小白,你会不会留疤?没得到答复。年轻人趴在椅背上,歪着头,嘴微张,呼吸均匀。留疤就不好看了。戚以潦将棉球扔进垃圾篓里,自言自语,但人哪能没有疤痕,多少都有。戚以潦抚了抚年轻人的发尾,在他耳边说:钥匙只有一把,要保管好。睡着的人被吵到了,不耐烦地挥了挥胳膊。手被握住。他无意识地挣了挣,就安稳了。睡着的茭白不知道,有只手在他的肩胛骨处摸索,一寸一寸地探寻。仿佛在找他隐藏的那对翅膀。找没找到,他不清楚。.戚家一年一次的上坟那天,茭白也在兰墨府,他没出房间,也没人来找他麻烦。炮竹声响的时候,茭白走到小院,闻了闻从坟场飘来的纸钱焚烧味道,听见了几声颇有仪式感的哭叫。这次的上坟除了直系,还有旁支。老老少少,拖家带口,凑一块儿看起来还行,不至于太凄零。茭白以为要到晚上才会见到戚以潦,没料到他上完坟就过来了。带着戒尺,黑衣黑裤,眼眸深不见底,又像是一片空无。戚以潦身上的香火味很重,完全盖住了他平时的潮湿沉木香,他坐在小院的那张躺椅里,阖起眼:小白,诵经。茭白张口就来。去年这个时候,他还活着,准备高考,为父母抄经书祈福。今年这个时候,他也还活着,准备高考,给一个老变态诵读。重来。躺椅上的人不满意,戒尺在草地上划了划,再走神,就去太阳底下诵。茭白缩在袖子里的手伸出来,虚虚地对着戚以潦的脑袋,来回抽两下。下巴上一凉。戒尺从前面伸过来,挑住了他。认真点。戚以潦动了动戒尺,不轻不重地敲在他的清秀喉结上面,叔叔头疼,不要惹叔叔生气。茭白刚好说话,房门就被敲了,不是章枕柳姨,是戚家胆子较大的旁支,不知怎么知道戚以潦在这,来找他的。难得见一面家主,想讨好一番,谋点儿好处。戚以潦打了个电话:拖走。房门外很快就清净了。来人的挣扎声都没发出来。茭白把防晒衣的帽子往下拽拽,挡住太阳的散光:三哥,我要是做错了事,你会让人把我拖走吗?戚以潦道:不会。茭白一口气还没松,听他又道:我会让你把钥匙吞进去。茭白脱口而出:哪个嘴啊?小院子里静得过了头,花草树木与藤曼都降低了存在感。戚以潦侧过头,眉头皱着,耐心倒是亮出来了:怎么,你有建议?没有。茭白说,我什么都不懂。啪声音很脆。茭白的肚皮很凉。戚以潦将戒尺抽出来,放在手中,摩挲了几下:诵。茭白抽自己的嘴,别他妈的作妖了,我谢你!.高考前一晚,茭白住在考点附近的酒店里。陪同他的是周兰兰,他们一个考点。周兰兰在打游戏,无所畏惧。茭白的心静不下来,他不是怕自己考不好,纯粹是因为他两辈子终于等来了这一天,情感上根本做不到平复。远在南城的女同桌给他发红包,祝他金榜题名,他回了翻倍的红包跟翻倍的祝福。没过多久,沈而铵的电话打过来了。茭白出去接:你那边的沈而铵跟他同时出声:你你先说。茭白踩在厚厚的红色地毯上面,脚下软绵绵的。沈而铵静了会:东西都,检查好了?昂,你呢?茭白礼尚往来地问。铃铛在响。戚以潦拽开钥匙扣的环,将小钥匙慢慢扣了上去。这一刻,时间都像是静止的。戚以潦扣好钥匙,拿在手里,他垂着暗灰的眼眸,不知在想什么。气氛莫名的压抑,却又激昂。茭白欲要说点话,就见戚以潦前倾精朗的上半身,举起掌中的钥匙扣:拿着。茭白没接。戚以潦仰视他半晌,晃了晃钥匙:它是你的了。砰砰砰茭白的心脏在跳,声音往他耳朵里跑,它向那把还在晃的小钥匙伸出手,指尖触到,触感不冰,温温的。他却后悔一般,猛地蜷起手指。下一秒,他的尾指上面一沉。钥匙扣被套了上来。茭白有一瞬间在神游太空,身体都是飘着的,戚以潦的欲望在他的尾指上面,这感觉真的就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很新鲜,他的心跳到现在都没平复。为什么要给我?茭白声音发干。不想自己拿着了,一时又想不起给谁。戚以潦云淡风轻,仿佛给出的不是保管重要东西的钥匙,丢了就丢了,先放你那。茭白俯视戚以潦,和他四目相视,尽量藏好想用锁开笼子的心思,让自己的表情正经点:那你每天开锁很不方便啊?戚以潦一条手臂搭在沙发背上,被衬衣领子束着的脖颈微仰,他的后脑勺抵着沙发,懒懒地掀起眼皮看过去。茭白见戚以潦半天都不回应,不由得睁大双眼,笼子不会从来不开吧?不会吧不会吧?那戚以潦养的那只笼中雀岂不是早就发育不良,蔫了,伤了,残了,再怎么扑腾也是小小只。茭白看一眼虽然对他摇尾巴,摇得很欢,可脖子还断着的白猫,几乎断定了自己的猜想。你在想什么。戚以潦叹息,锁偶尔会开。他在年轻人耷拉的嘴角扬起来时,笑着开口:所以为了方便行事,你还是回兰墨府住吧。茭白:兰墨府离学校远,我这来回很耽误时间。茭白一边说,一边把钥匙塞裤兜里。戚以潦没逼他走读,只是支着头,收了收英俊的下颚线条,苦恼道:那叔叔要打开笼子的时候,怎么办?好吧,我回去住!茭白咬牙,钥匙他妈的就不该收。不对,昨晚他不该去坟场,不该发现笼子,还抓住护栏,抓那么紧,完全暴露出了他的小九九。错了,他错了,他以后都不吃狗血了。不吃了不吃了。茭白自我吐槽的时候,戚以潦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他身后,平而宽的肩背微塌:小白,叔叔看看你的咬伤。茭白还没说话,后颈的一张创口贴就被撕开了。接着,另一张又是呲拉响。结痂的伤口处有温热气息拂过。若有似无的,像是情人间粘腻的吻。不会又要啃老子吧?茭白往前伸头,伤口一疼,有指腹碰了上来,他嘶了一声,背后是戚以潦的问声,伤口为什么没处理?不用吧。茭白说,过几天就好了。戚以潦将他带去休息室,给他上药:小白,你会不会留疤?没得到答复。年轻人趴在椅背上,歪着头,嘴微张,呼吸均匀。留疤就不好看了。戚以潦将棉球扔进垃圾篓里,自言自语,但人哪能没有疤痕,多少都有。戚以潦抚了抚年轻人的发尾,在他耳边说:钥匙只有一把,要保管好。睡着的人被吵到了,不耐烦地挥了挥胳膊。手被握住。他无意识地挣了挣,就安稳了。睡着的茭白不知道,有只手在他的肩胛骨处摸索,一寸一寸地探寻。仿佛在找他隐藏的那对翅膀。找没找到,他不清楚。.戚家一年一次的上坟那天,茭白也在兰墨府,他没出房间,也没人来找他麻烦。炮竹声响的时候,茭白走到小院,闻了闻从坟场飘来的纸钱焚烧味道,听见了几声颇有仪式感的哭叫。这次的上坟除了直系,还有旁支。老老少少,拖家带口,凑一块儿看起来还行,不至于太凄零。茭白以为要到晚上才会见到戚以潦,没料到他上完坟就过来了。带着戒尺,黑衣黑裤,眼眸深不见底,又像是一片空无。戚以潦身上的香火味很重,完全盖住了他平时的潮湿沉木香,他坐在小院的那张躺椅里,阖起眼:小白,诵经。茭白张口就来。去年这个时候,他还活着,准备高考,为父母抄经书祈福。今年这个时候,他也还活着,准备高考,给一个老变态诵读。重来。躺椅上的人不满意,戒尺在草地上划了划,再走神,就去太阳底下诵。茭白缩在袖子里的手伸出来,虚虚地对着戚以潦的脑袋,来回抽两下。下巴上一凉。戒尺从前面伸过来,挑住了他。认真点。戚以潦动了动戒尺,不轻不重地敲在他的清秀喉结上面,叔叔头疼,不要惹叔叔生气。茭白刚好说话,房门就被敲了,不是章枕柳姨,是戚家胆子较大的旁支,不知怎么知道戚以潦在这,来找他的。难得见一面家主,想讨好一番,谋点儿好处。戚以潦打了个电话:拖走。房门外很快就清净了。来人的挣扎声都没发出来。茭白把防晒衣的帽子往下拽拽,挡住太阳的散光:三哥,我要是做错了事,你会让人把我拖走吗?戚以潦道:不会。茭白一口气还没松,听他又道:我会让你把钥匙吞进去。茭白脱口而出:哪个嘴啊?小院子里静得过了头,花草树木与藤曼都降低了存在感。戚以潦侧过头,眉头皱着,耐心倒是亮出来了:怎么,你有建议?没有。茭白说,我什么都不懂。啪声音很脆。茭白的肚皮很凉。戚以潦将戒尺抽出来,放在手中,摩挲了几下:诵。茭白抽自己的嘴,别他妈的作妖了,我谢你!.高考前一晚,茭白住在考点附近的酒店里。陪同他的是周兰兰,他们一个考点。周兰兰在打游戏,无所畏惧。茭白的心静不下来,他不是怕自己考不好,纯粹是因为他两辈子终于等来了这一天,情感上根本做不到平复。远在南城的女同桌给他发红包,祝他金榜题名,他回了翻倍的红包跟翻倍的祝福。没过多久,沈而铵的电话打过来了。茭白出去接:你那边的沈而铵跟他同时出声:你你先说。茭白踩在厚厚的红色地毯上面,脚下软绵绵的。沈而铵静了会:东西都,检查好了?昂,你呢?茭白礼尚往来地问。铃铛在响。戚以潦拽开钥匙扣的环,将小钥匙慢慢扣了上去。这一刻,时间都像是静止的。戚以潦扣好钥匙,拿在手里,他垂着暗灰的眼眸,不知在想什么。气氛莫名的压抑,却又激昂。茭白欲要说点话,就见戚以潦前倾精朗的上半身,举起掌中的钥匙扣:拿着。茭白没接。戚以潦仰视他半晌,晃了晃钥匙:它是你的了。砰砰砰茭白的心脏在跳,声音往他耳朵里跑,它向那把还在晃的小钥匙伸出手,指尖触到,触感不冰,温温的。他却后悔一般,猛地蜷起手指。下一秒,他的尾指上面一沉。钥匙扣被套了上来。茭白有一瞬间在神游太空,身体都是飘着的,戚以潦的欲望在他的尾指上面,这感觉真的就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很新鲜,他的心跳到现在都没平复。为什么要给我?茭白声音发干。不想自己拿着了,一时又想不起给谁。戚以潦云淡风轻,仿佛给出的不是保管重要东西的钥匙,丢了就丢了,先放你那。茭白俯视戚以潦,和他四目相视,尽量藏好想用锁开笼子的心思,让自己的表情正经点:那你每天开锁很不方便啊?戚以潦一条手臂搭在沙发背上,被衬衣领子束着的脖颈微仰,他的后脑勺抵着沙发,懒懒地掀起眼皮看过去。茭白见戚以潦半天都不回应,不由得睁大双眼,笼子不会从来不开吧?不会吧不会吧?那戚以潦养的那只笼中雀岂不是早就发育不良,蔫了,伤了,残了,再怎么扑腾也是小小只。茭白看一眼虽然对他摇尾巴,摇得很欢,可脖子还断着的白猫,几乎断定了自己的猜想。你在想什么。戚以潦叹息,锁偶尔会开。他在年轻人耷拉的嘴角扬起来时,笑着开口:所以为了方便行事,你还是回兰墨府住吧。茭白:兰墨府离学校远,我这来回很耽误时间。茭白一边说,一边把钥匙塞裤兜里。戚以潦没逼他走读,只是支着头,收了收英俊的下颚线条,苦恼道:那叔叔要打开笼子的时候,怎么办?好吧,我回去住!茭白咬牙,钥匙他妈的就不该收。不对,昨晚他不该去坟场,不该发现笼子,还抓住护栏,抓那么紧,完全暴露出了他的小九九。错了,他错了,他以后都不吃狗血了。不吃了不吃了。茭白自我吐槽的时候,戚以潦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他身后,平而宽的肩背微塌:小白,叔叔看看你的咬伤。茭白还没说话,后颈的一张创口贴就被撕开了。接着,另一张又是呲拉响。结痂的伤口处有温热气息拂过。若有似无的,像是情人间粘腻的吻。不会又要啃老子吧?茭白往前伸头,伤口一疼,有指腹碰了上来,他嘶了一声,背后是戚以潦的问声,伤口为什么没处理?不用吧。茭白说,过几天就好了。戚以潦将他带去休息室,给他上药:小白,你会不会留疤?没得到答复。年轻人趴在椅背上,歪着头,嘴微张,呼吸均匀。留疤就不好看了。戚以潦将棉球扔进垃圾篓里,自言自语,但人哪能没有疤痕,多少都有。戚以潦抚了抚年轻人的发尾,在他耳边说:钥匙只有一把,要保管好。睡着的人被吵到了,不耐烦地挥了挥胳膊。手被握住。他无意识地挣了挣,就安稳了。睡着的茭白不知道,有只手在他的肩胛骨处摸索,一寸一寸地探寻。仿佛在找他隐藏的那对翅膀。找没找到,他不清楚。.戚家一年一次的上坟那天,茭白也在兰墨府,他没出房间,也没人来找他麻烦。炮竹声响的时候,茭白走到小院,闻了闻从坟场飘来的纸钱焚烧味道,听见了几声颇有仪式感的哭叫。这次的上坟除了直系,还有旁支。老老少少,拖家带口,凑一块儿看起来还行,不至于太凄零。茭白以为要到晚上才会见到戚以潦,没料到他上完坟就过来了。带着戒尺,黑衣黑裤,眼眸深不见底,又像是一片空无。戚以潦身上的香火味很重,完全盖住了他平时的潮湿沉木香,他坐在小院的那张躺椅里,阖起眼:小白,诵经。茭白张口就来。去年这个时候,他还活着,准备高考,为父母抄经书祈福。今年这个时候,他也还活着,准备高考,给一个老变态诵读。重来。躺椅上的人不满意,戒尺在草地上划了划,再走神,就去太阳底下诵。茭白缩在袖子里的手伸出来,虚虚地对着戚以潦的脑袋,来回抽两下。下巴上一凉。戒尺从前面伸过来,挑住了他。认真点。戚以潦动了动戒尺,不轻不重地敲在他的清秀喉结上面,叔叔头疼,不要惹叔叔生气。茭白刚好说话,房门就被敲了,不是章枕柳姨,是戚家胆子较大的旁支,不知怎么知道戚以潦在这,来找他的。难得见一面家主,想讨好一番,谋点儿好处。戚以潦打了个电话:拖走。房门外很快就清净了。来人的挣扎声都没发出来。茭白把防晒衣的帽子往下拽拽,挡住太阳的散光:三哥,我要是做错了事,你会让人把我拖走吗?戚以潦道:不会。茭白一口气还没松,听他又道:我会让你把钥匙吞进去。茭白脱口而出:哪个嘴啊?小院子里静得过了头,花草树木与藤曼都降低了存在感。戚以潦侧过头,眉头皱着,耐心倒是亮出来了:怎么,你有建议?没有。茭白说,我什么都不懂。啪声音很脆。茭白的肚皮很凉。戚以潦将戒尺抽出来,放在手中,摩挲了几下:诵。茭白抽自己的嘴,别他妈的作妖了,我谢你!.高考前一晚,茭白住在考点附近的酒店里。陪同他的是周兰兰,他们一个考点。周兰兰在打游戏,无所畏惧。茭白的心静不下来,他不是怕自己考不好,纯粹是因为他两辈子终于等来了这一天,情感上根本做不到平复。远在南城的女同桌给他发红包,祝他金榜题名,他回了翻倍的红包跟翻倍的祝福。没过多久,沈而铵的电话打过来了。茭白出去接:你那边的沈而铵跟他同时出声:你你先说。茭白踩在厚厚的红色地毯上面,脚下软绵绵的。沈而铵静了会:东西都,检查好了?昂,你呢?茭白礼尚往来地问。铃铛在响。戚以潦拽开钥匙扣的环,将小钥匙慢慢扣了上去。这一刻,时间都像是静止的。戚以潦扣好钥匙,拿在手里,他垂着暗灰的眼眸,不知在想什么。气氛莫名的压抑,却又激昂。茭白欲要说点话,就见戚以潦前倾精朗的上半身,举起掌中的钥匙扣:拿着。茭白没接。戚以潦仰视他半晌,晃了晃钥匙:它是你的了。砰砰砰茭白的心脏在跳,声音往他耳朵里跑,它向那把还在晃的小钥匙伸出手,指尖触到,触感不冰,温温的。他却后悔一般,猛地蜷起手指。下一秒,他的尾指上面一沉。钥匙扣被套了上来。茭白有一瞬间在神游太空,身体都是飘着的,戚以潦的欲望在他的尾指上面,这感觉真的就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很新鲜,他的心跳到现在都没平复。为什么要给我?茭白声音发干。不想自己拿着了,一时又想不起给谁。戚以潦云淡风轻,仿佛给出的不是保管重要东西的钥匙,丢了就丢了,先放你那。茭白俯视戚以潦,和他四目相视,尽量藏好想用锁开笼子的心思,让自己的表情正经点:那你每天开锁很不方便啊?戚以潦一条手臂搭在沙发背上,被衬衣领子束着的脖颈微仰,他的后脑勺抵着沙发,懒懒地掀起眼皮看过去。茭白见戚以潦半天都不回应,不由得睁大双眼,笼子不会从来不开吧?不会吧不会吧?那戚以潦养的那只笼中雀岂不是早就发育不良,蔫了,伤了,残了,再怎么扑腾也是小小只。茭白看一眼虽然对他摇尾巴,摇得很欢,可脖子还断着的白猫,几乎断定了自己的猜想。你在想什么。戚以潦叹息,锁偶尔会开。他在年轻人耷拉的嘴角扬起来时,笑着开口:所以为了方便行事,你还是回兰墨府住吧。茭白:兰墨府离学校远,我这来回很耽误时间。茭白一边说,一边把钥匙塞裤兜里。戚以潦没逼他走读,只是支着头,收了收英俊的下颚线条,苦恼道:那叔叔要打开笼子的时候,怎么办?好吧,我回去住!茭白咬牙,钥匙他妈的就不该收。不对,昨晚他不该去坟场,不该发现笼子,还抓住护栏,抓那么紧,完全暴露出了他的小九九。错了,他错了,他以后都不吃狗血了。不吃了不吃了。茭白自我吐槽的时候,戚以潦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他身后,平而宽的肩背微塌:小白,叔叔看看你的咬伤。茭白还没说话,后颈的一张创口贴就被撕开了。接着,另一张又是呲拉响。结痂的伤口处有温热气息拂过。若有似无的,像是情人间粘腻的吻。不会又要啃老子吧?茭白往前伸头,伤口一疼,有指腹碰了上来,他嘶了一声,背后是戚以潦的问声,伤口为什么没处理?不用吧。茭白说,过几天就好了。戚以潦将他带去休息室,给他上药:小白,你会不会留疤?没得到答复。年轻人趴在椅背上,歪着头,嘴微张,呼吸均匀。留疤就不好看了。戚以潦将棉球扔进垃圾篓里,自言自语,但人哪能没有疤痕,多少都有。戚以潦抚了抚年轻人的发尾,在他耳边说:钥匙只有一把,要保管好。睡着的人被吵到了,不耐烦地挥了挥胳膊。手被握住。他无意识地挣了挣,就安稳了。睡着的茭白不知道,有只手在他的肩胛骨处摸索,一寸一寸地探寻。仿佛在找他隐藏的那对翅膀。找没找到,他不清楚。.戚家一年一次的上坟那天,茭白也在兰墨府,他没出房间,也没人来找他麻烦。炮竹声响的时候,茭白走到小院,闻了闻从坟场飘来的纸钱焚烧味道,听见了几声颇有仪式感的哭叫。这次的上坟除了直系,还有旁支。老老少少,拖家带口,凑一块儿看起来还行,不至于太凄零。茭白以为要到晚上才会见到戚以潦,没料到他上完坟就过来了。带着戒尺,黑衣黑裤,眼眸深不见底,又像是一片空无。戚以潦身上的香火味很重,完全盖住了他平时的潮湿沉木香,他坐在小院的那张躺椅里,阖起眼:小白,诵经。茭白张口就来。去年这个时候,他还活着,准备高考,为父母抄经书祈福。今年这个时候,他也还活着,准备高考,给一个老变态诵读。重来。躺椅上的人不满意,戒尺在草地上划了划,再走神,就去太阳底下诵。茭白缩在袖子里的手伸出来,虚虚地对着戚以潦的脑袋,来回抽两下。下巴上一凉。戒尺从前面伸过来,挑住了他。认真点。戚以潦动了动戒尺,不轻不重地敲在他的清秀喉结上面,叔叔头疼,不要惹叔叔生气。茭白刚好说话,房门就被敲了,不是章枕柳姨,是戚家胆子较大的旁支,不知怎么知道戚以潦在这,来找他的。难得见一面家主,想讨好一番,谋点儿好处。戚以潦打了个电话:拖走。房门外很快就清净了。来人的挣扎声都没发出来。茭白把防晒衣的帽子往下拽拽,挡住太阳的散光:三哥,我要是做错了事,你会让人把我拖走吗?戚以潦道:不会。茭白一口气还没松,听他又道:我会让你把钥匙吞进去。茭白脱口而出:哪个嘴啊?小院子里静得过了头,花草树木与藤曼都降低了存在感。戚以潦侧过头,眉头皱着,耐心倒是亮出来了:怎么,你有建议?没有。茭白说,我什么都不懂。啪声音很脆。茭白的肚皮很凉。戚以潦将戒尺抽出来,放在手中,摩挲了几下:诵。茭白抽自己的嘴,别他妈的作妖了,我谢你!.高考前一晚,茭白住在考点附近的酒店里。陪同他的是周兰兰,他们一个考点。周兰兰在打游戏,无所畏惧。茭白的心静不下来,他不是怕自己考不好,纯粹是因为他两辈子终于等来了这一天,情感上根本做不到平复。远在南城的女同桌给他发红包,祝他金榜题名,他回了翻倍的红包跟翻倍的祝福。没过多久,沈而铵的电话打过来了。茭白出去接:你那边的沈而铵跟他同时出声:你你先说。茭白踩在厚厚的红色地毯上面,脚下软绵绵的。沈而铵静了会:东西都,检查好了?昂,你呢?茭白礼尚往来地问。铃铛在响。戚以潦拽开钥匙扣的环,将小钥匙慢慢扣了上去。这一刻,时间都像是静止的。戚以潦扣好钥匙,拿在手里,他垂着暗灰的眼眸,不知在想什么。气氛莫名的压抑,却又激昂。茭白欲要说点话,就见戚以潦前倾精朗的上半身,举起掌中的钥匙扣:拿着。茭白没接。戚以潦仰视他半晌,晃了晃钥匙:它是你的了。砰砰砰茭白的心脏在跳,声音往他耳朵里跑,它向那把还在晃的小钥匙伸出手,指尖触到,触感不冰,温温的。他却后悔一般,猛地蜷起手指。下一秒,他的尾指上面一沉。钥匙扣被套了上来。茭白有一瞬间在神游太空,身体都是飘着的,戚以潦的欲望在他的尾指上面,这感觉真的就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很新鲜,他的心跳到现在都没平复。为什么要给我?茭白声音发干。不想自己拿着了,一时又想不起给谁。戚以潦云淡风轻,仿佛给出的不是保管重要东西的钥匙,丢了就丢了,先放你那。茭白俯视戚以潦,和他四目相视,尽量藏好想用锁开笼子的心思,让自己的表情正经点:那你每天开锁很不方便啊?戚以潦一条手臂搭在沙发背上,被衬衣领子束着的脖颈微仰,他的后脑勺抵着沙发,懒懒地掀起眼皮看过去。茭白见戚以潦半天都不回应,不由得睁大双眼,笼子不会从来不开吧?不会吧不会吧?那戚以潦养的那只笼中雀岂不是早就发育不良,蔫了,伤了,残了,再怎么扑腾也是小小只。茭白看一眼虽然对他摇尾巴,摇得很欢,可脖子还断着的白猫,几乎断定了自己的猜想。你在想什么。戚以潦叹息,锁偶尔会开。他在年轻人耷拉的嘴角扬起来时,笑着开口:所以为了方便行事,你还是回兰墨府住吧。茭白:兰墨府离学校远,我这来回很耽误时间。茭白一边说,一边把钥匙塞裤兜里。戚以潦没逼他走读,只是支着头,收了收英俊的下颚线条,苦恼道:那叔叔要打开笼子的时候,怎么办?好吧,我回去住!茭白咬牙,钥匙他妈的就不该收。不对,昨晚他不该去坟场,不该发现笼子,还抓住护栏,抓那么紧,完全暴露出了他的小九九。错了,他错了,他以后都不吃狗血了。不吃了不吃了。茭白自我吐槽的时候,戚以潦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他身后,平而宽的肩背微塌:小白,叔叔看看你的咬伤。茭白还没说话,后颈的一张创口贴就被撕开了。接着,另一张又是呲拉响。结痂的伤口处有温热气息拂过。若有似无的,像是情人间粘腻的吻。不会又要啃老子吧?茭白往前伸头,伤口一疼,有指腹碰了上来,他嘶了一声,背后是戚以潦的问声,伤口为什么没处理?不用吧。茭白说,过几天就好了。戚以潦将他带去休息室,给他上药:小白,你会不会留疤?没得到答复。年轻人趴在椅背上,歪着头,嘴微张,呼吸均匀。留疤就不好看了。戚以潦将棉球扔进垃圾篓里,自言自语,但人哪能没有疤痕,多少都有。戚以潦抚了抚年轻人的发尾,在他耳边说:钥匙只有一把,要保管好。睡着的人被吵到了,不耐烦地挥了挥胳膊。手被握住。他无意识地挣了挣,就安稳了。睡着的茭白不知道,有只手在他的肩胛骨处摸索,一寸一寸地探寻。仿佛在找他隐藏的那对翅膀。找没找到,他不清楚。.戚家一年一次的上坟那天,茭白也在兰墨府,他没出房间,也没人来找他麻烦。炮竹声响的时候,茭白走到小院,闻了闻从坟场飘来的纸钱焚烧味道,听见了几声颇有仪式感的哭叫。这次的上坟除了直系,还有旁支。老老少少,拖家带口,凑一块儿看起来还行,不至于太凄零。茭白以为要到晚上才会见到戚以潦,没料到他上完坟就过来了。带着戒尺,黑衣黑裤,眼眸深不见底,又像是一片空无。戚以潦身上的香火味很重,完全盖住了他平时的潮湿沉木香,他坐在小院的那张躺椅里,阖起眼:小白,诵经。茭白张口就来。去年这个时候,他还活着,准备高考,为父母抄经书祈福。今年这个时候,他也还活着,准备高考,给一个老变态诵读。重来。躺椅上的人不满意,戒尺在草地上划了划,再走神,就去太阳底下诵。茭白缩在袖子里的手伸出来,虚虚地对着戚以潦的脑袋,来回抽两下。下巴上一凉。戒尺从前面伸过来,挑住了他。认真点。戚以潦动了动戒尺,不轻不重地敲在他的清秀喉结上面,叔叔头疼,不要惹叔叔生气。茭白刚好说话,房门就被敲了,不是章枕柳姨,是戚家胆子较大的旁支,不知怎么知道戚以潦在这,来找他的。难得见一面家主,想讨好一番,谋点儿好处。戚以潦打了个电话:拖走。房门外很快就清净了。来人的挣扎声都没发出来。茭白把防晒衣的帽子往下拽拽,挡住太阳的散光:三哥,我要是做错了事,你会让人把我拖走吗?戚以潦道:不会。茭白一口气还没松,听他又道:我会让你把钥匙吞进去。茭白脱口而出:哪个嘴啊?小院子里静得过了头,花草树木与藤曼都降低了存在感。戚以潦侧过头,眉头皱着,耐心倒是亮出来了:怎么,你有建议?没有。茭白说,我什么都不懂。啪声音很脆。茭白的肚皮很凉。戚以潦将戒尺抽出来,放在手中,摩挲了几下:诵。茭白抽自己的嘴,别他妈的作妖了,我谢你!.高考前一晚,茭白住在考点附近的酒店里。陪同他的是周兰兰,他们一个考点。周兰兰在打游戏,无所畏惧。茭白的心静不下来,他不是怕自己考不好,纯粹是因为他两辈子终于等来了这一天,情感上根本做不到平复。远在南城的女同桌给他发红包,祝他金榜题名,他回了翻倍的红包跟翻倍的祝福。没过多久,沈而铵的电话打过来了。茭白出去接:你那边的沈而铵跟他同时出声:你你先说。茭白踩在厚厚的红色地毯上面,脚下软绵绵的。沈而铵静了会:东西都,检查好了?昂,你呢?茭白礼尚往来地问。铃铛在响。戚以潦拽开钥匙扣的环,将小钥匙慢慢扣了上去。这一刻,时间都像是静止的。戚以潦扣好钥匙,拿在手里,他垂着暗灰的眼眸,不知在想什么。气氛莫名的压抑,却又激昂。茭白欲要说点话,就见戚以潦前倾精朗的上半身,举起掌中的钥匙扣:拿着。茭白没接。戚以潦仰视他半晌,晃了晃钥匙:它是你的了。砰砰砰茭白的心脏在跳,声音往他耳朵里跑,它向那把还在晃的小钥匙伸出手,指尖触到,触感不冰,温温的。他却后悔一般,猛地蜷起手指。下一秒,他的尾指上面一沉。钥匙扣被套了上来。茭白有一瞬间在神游太空,身体都是飘着的,戚以潦的欲望在他的尾指上面,这感觉真的就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很新鲜,他的心跳到现在都没平复。为什么要给我?茭白声音发干。不想自己拿着了,一时又想不起给谁。戚以潦云淡风轻,仿佛给出的不是保管重要东西的钥匙,丢了就丢了,先放你那。茭白俯视戚以潦,和他四目相视,尽量藏好想用锁开笼子的心思,让自己的表情正经点:那你每天开锁很不方便啊?戚以潦一条手臂搭在沙发背上,被衬衣领子束着的脖颈微仰,他的后脑勺抵着沙发,懒懒地掀起眼皮看过去。茭白见戚以潦半天都不回应,不由得睁大双眼,笼子不会从来不开吧?不会吧不会吧?那戚以潦养的那只笼中雀岂不是早就发育不良,蔫了,伤了,残了,再怎么扑腾也是小小只。茭白看一眼虽然对他摇尾巴,摇得很欢,可脖子还断着的白猫,几乎断定了自己的猜想。你在想什么。戚以潦叹息,锁偶尔会开。他在年轻人耷拉的嘴角扬起来时,笑着开口:所以为了方便行事,你还是回兰墨府住吧。茭白:兰墨府离学校远,我这来回很耽误时间。茭白一边说,一边把钥匙塞裤兜里。戚以潦没逼他走读,只是支着头,收了收英俊的下颚线条,苦恼道:那叔叔要打开笼子的时候,怎么办?好吧,我回去住!茭白咬牙,钥匙他妈的就不该收。不对,昨晚他不该去坟场,不该发现笼子,还抓住护栏,抓那么紧,完全暴露出了他的小九九。错了,他错了,他以后都不吃狗血了。不吃了不吃了。茭白自我吐槽的时候,戚以潦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他身后,平而宽的肩背微塌:小白,叔叔看看你的咬伤。茭白还没说话,后颈的一张创口贴就被撕开了。接着,另一张又是呲拉响。结痂的伤口处有温热气息拂过。若有似无的,像是情人间粘腻的吻。不会又要啃老子吧?茭白往前伸头,伤口一疼,有指腹碰了上来,他嘶了一声,背后是戚以潦的问声,伤口为什么没处理?不用吧。茭白说,过几天就好了。戚以潦将他带去休息室,给他上药:小白,你会不会留疤?没得到答复。年轻人趴在椅背上,歪着头,嘴微张,呼吸均匀。留疤就不好看了。戚以潦将棉球扔进垃圾篓里,自言自语,但人哪能没有疤痕,多少都有。戚以潦抚了抚年轻人的发尾,在他耳边说:钥匙只有一把,要保管好。睡着的人被吵到了,不耐烦地挥了挥胳膊。手被握住。他无意识地挣了挣,就安稳了。睡着的茭白不知道,有只手在他的肩胛骨处摸索,一寸一寸地探寻。仿佛在找他隐藏的那对翅膀。找没找到,他不清楚。.戚家一年一次的上坟那天,茭白也在兰墨府,他没出房间,也没人来找他麻烦。炮竹声响的时候,茭白走到小院,闻了闻从坟场飘来的纸钱焚烧味道,听见了几声颇有仪式感的哭叫。这次的上坟除了直系,还有旁支。老老少少,拖家带口,凑一块儿看起来还行,不至于太凄零。茭白以为要到晚上才会见到戚以潦,没料到他上完坟就过来了。带着戒尺,黑衣黑裤,眼眸深不见底,又像是一片空无。戚以潦身上的香火味很重,完全盖住了他平时的潮湿沉木香,他坐在小院的那张躺椅里,阖起眼:小白,诵经。茭白张口就来。去年这个时候,他还活着,准备高考,为父母抄经书祈福。今年这个时候,他也还活着,准备高考,给一个老变态诵读。重来。躺椅上的人不满意,戒尺在草地上划了划,再走神,就去太阳底下诵。茭白缩在袖子里的手伸出来,虚虚地对着戚以潦的脑袋,来回抽两下。下巴上一凉。戒尺从前面伸过来,挑住了他。认真点。戚以潦动了动戒尺,不轻不重地敲在他的清秀喉结上面,叔叔头疼,不要惹叔叔生气。茭白刚好说话,房门就被敲了,不是章枕柳姨,是戚家胆子较大的旁支,不知怎么知道戚以潦在这,来找他的。难得见一面家主,想讨好一番,谋点儿好处。戚以潦打了个电话:拖走。房门外很快就清净了。来人的挣扎声都没发出来。茭白把防晒衣的帽子往下拽拽,挡住太阳的散光:三哥,我要是做错了事,你会让人把我拖走吗?戚以潦道:不会。茭白一口气还没松,听他又道:我会让你把钥匙吞进去。茭白脱口而出:哪个嘴啊?小院子里静得过了头,花草树木与藤曼都降低了存在感。戚以潦侧过头,眉头皱着,耐心倒是亮出来了:怎么,你有建议?没有。茭白说,我什么都不懂。啪声音很脆。茭白的肚皮很凉。戚以潦将戒尺抽出来,放在手中,摩挲了几下:诵。茭白抽自己的嘴,别他妈的作妖了,我谢你!.高考前一晚,茭白住在考点附近的酒店里。陪同他的是周兰兰,他们一个考点。周兰兰在打游戏,无所畏惧。茭白的心静不下来,他不是怕自己考不好,纯粹是因为他两辈子终于等来了这一天,情感上根本做不到平复。远在南城的女同桌给他发红包,祝他金榜题名,他回了翻倍的红包跟翻倍的祝福。没过多久,沈而铵的电话打过来了。茭白出去接:你那边的沈而铵跟他同时出声:你你先说。茭白踩在厚厚的红色地毯上面,脚下软绵绵的。沈而铵静了会:东西都,检查好了?昂,你呢?茭白礼尚往来地问。铃铛在响。戚以潦拽开钥匙扣的环,将小钥匙慢慢扣了上去。这一刻,时间都像是静止的。戚以潦扣好钥匙,拿在手里,他垂着暗灰的眼眸,不知在想什么。气氛莫名的压抑,却又激昂。茭白欲要说点话,就见戚以潦前倾精朗的上半身,举起掌中的钥匙扣:拿着。茭白没接。戚以潦仰视他半晌,晃了晃钥匙:它是你的了。砰砰砰茭白的心脏在跳,声音往他耳朵里跑,它向那把还在晃的小钥匙伸出手,指尖触到,触感不冰,温温的。他却后悔一般,猛地蜷起手指。下一秒,他的尾指上面一沉。钥匙扣被套了上来。茭白有一瞬间在神游太空,身体都是飘着的,戚以潦的欲望在他的尾指上面,这感觉真的就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很新鲜,他的心跳到现在都没平复。为什么要给我?茭白声音发干。不想自己拿着了,一时又想不起给谁。戚以潦云淡风轻,仿佛给出的不是保管重要东西的钥匙,丢了就丢了,先放你那。茭白俯视戚以潦,和他四目相视,尽量藏好想用锁开笼子的心思,让自己的表情正经点:那你每天开锁很不方便啊?戚以潦一条手臂搭在沙发背上,被衬衣领子束着的脖颈微仰,他的后脑勺抵着沙发,懒懒地掀起眼皮看过去。茭白见戚以潦半天都不回应,不由得睁大双眼,笼子不会从来不开吧?不会吧不会吧?那戚以潦养的那只笼中雀岂不是早就发育不良,蔫了,伤了,残了,再怎么扑腾也是小小只。茭白看一眼虽然对他摇尾巴,摇得很欢,可脖子还断着的白猫,几乎断定了自己的猜想。你在想什么。戚以潦叹息,锁偶尔会开。他在年轻人耷拉的嘴角扬起来时,笑着开口:所以为了方便行事,你还是回兰墨府住吧。茭白:兰墨府离学校远,我这来回很耽误时间。茭白一边说,一边把钥匙塞裤兜里。戚以潦没逼他走读,只是支着头,收了收英俊的下颚线条,苦恼道:那叔叔要打开笼子的时候,怎么办?好吧,我回去住!茭白咬牙,钥匙他妈的就不该收。不对,昨晚他不该去坟场,不该发现笼子,还抓住护栏,抓那么紧,完全暴露出了他的小九九。错了,他错了,他以后都不吃狗血了。不吃了不吃了。茭白自我吐槽的时候,戚以潦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他身后,平而宽的肩背微塌:小白,叔叔看看你的咬伤。茭白还没说话,后颈的一张创口贴就被撕开了。接着,另一张又是呲拉响。结痂的伤口处有温热气息拂过。若有似无的,像是情人间粘腻的吻。不会又要啃老子吧?茭白往前伸头,伤口一疼,有指腹碰了上来,他嘶了一声,背后是戚以潦的问声,伤口为什么没处理?不用吧。茭白说,过几天就好了。戚以潦将他带去休息室,给他上药:小白,你会不会留疤?没得到答复。年轻人趴在椅背上,歪着头,嘴微张,呼吸均匀。留疤就不好看了。戚以潦将棉球扔进垃圾篓里,自言自语,但人哪能没有疤痕,多少都有。戚以潦抚了抚年轻人的发尾,在他耳边说:钥匙只有一把,要保管好。睡着的人被吵到了,不耐烦地挥了挥胳膊。手被握住。他无意识地挣了挣,就安稳了。睡着的茭白不知道,有只手在他的肩胛骨处摸索,一寸一寸地探寻。仿佛在找他隐藏的那对翅膀。找没找到,他不清楚。.戚家一年一次的上坟那天,茭白也在兰墨府,他没出房间,也没人来找他麻烦。炮竹声响的时候,茭白走到小院,闻了闻从坟场飘来的纸钱焚烧味道,听见了几声颇有仪式感的哭叫。这次的上坟除了直系,还有旁支。老老少少,拖家带口,凑一块儿看起来还行,不至于太凄零。茭白以为要到晚上才会见到戚以潦,没料到他上完坟就过来了。带着戒尺,黑衣黑裤,眼眸深不见底,又像是一片空无。戚以潦身上的香火味很重,完全盖住了他平时的潮湿沉木香,他坐在小院的那张躺椅里,阖起眼:小白,诵经。茭白张口就来。去年这个时候,他还活着,准备高考,为父母抄经书祈福。今年这个时候,他也还活着,准备高考,给一个老变态诵读。重来。躺椅上的人不满意,戒尺在草地上划了划,再走神,就去太阳底下诵。茭白缩在袖子里的手伸出来,虚虚地对着戚以潦的脑袋,来回抽两下。下巴上一凉。戒尺从前面伸过来,挑住了他。认真点。戚以潦动了动戒尺,不轻不重地敲在他的清秀喉结上面,叔叔头疼,不要惹叔叔生气。茭白刚好说话,房门就被敲了,不是章枕柳姨,是戚家胆子较大的旁支,不知怎么知道戚以潦在这,来找他的。难得见一面家主,想讨好一番,谋点儿好处。戚以潦打了个电话:拖走。房门外很快就清净了。来人的挣扎声都没发出来。茭白把防晒衣的帽子往下拽拽,挡住太阳的散光:三哥,我要是做错了事,你会让人把我拖走吗?戚以潦道:不会。茭白一口气还没松,听他又道:我会让你把钥匙吞进去。茭白脱口而出:哪个嘴啊?小院子里静得过了头,花草树木与藤曼都降低了存在感。戚以潦侧过头,眉头皱着,耐心倒是亮出来了:怎么,你有建议?没有。茭白说,我什么都不懂。啪声音很脆。茭白的肚皮很凉。戚以潦将戒尺抽出来,放在手中,摩挲了几下:诵。茭白抽自己的嘴,别他妈的作妖了,我谢你!.高考前一晚,茭白住在考点附近的酒店里。陪同他的是周兰兰,他们一个考点。周兰兰在打游戏,无所畏惧。茭白的心静不下来,他不是怕自己考不好,纯粹是因为他两辈子终于等来了这一天,情感上根本做不到平复。远在南城的女同桌给他发红包,祝他金榜题名,他回了翻倍的红包跟翻倍的祝福。没过多久,沈而铵的电话打过来了。茭白出去接:你那边的沈而铵跟他同时出声:你你先说。茭白踩在厚厚的红色地毯上面,脚下软绵绵的。沈而铵静了会:东西都,检查好了?昂,你呢?茭白礼尚往来地问。铃铛在响。戚以潦拽开钥匙扣的环,将小钥匙慢慢扣了上去。这一刻,时间都像是静止的。戚以潦扣好钥匙,拿在手里,他垂着暗灰的眼眸,不知在想什么。气氛莫名的压抑,却又激昂。茭白欲要说点话,就见戚以潦前倾精朗的上半身,举起掌中的钥匙扣:拿着。茭白没接。戚以潦仰视他半晌,晃了晃钥匙:它是你的了。砰砰砰茭白的心脏在跳,声音往他耳朵里跑,它向那把还在晃的小钥匙伸出手,指尖触到,触感不冰,温温的。他却后悔一般,猛地蜷起手指。下一秒,他的尾指上面一沉。钥匙扣被套了上来。茭白有一瞬间在神游太空,身体都是飘着的,戚以潦的欲望在他的尾指上面,这感觉真的就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很新鲜,他的心跳到现在都没平复。为什么要给我?茭白声音发干。不想自己拿着了,一时又想不起给谁。戚以潦云淡风轻,仿佛给出的不是保管重要东西的钥匙,丢了就丢了,先放你那。茭白俯视戚以潦,和他四目相视,尽量藏好想用锁开笼子的心思,让自己的表情正经点:那你每天开锁很不方便啊?戚以潦一条手臂搭在沙发背上,被衬衣领子束着的脖颈微仰,他的后脑勺抵着沙发,懒懒地掀起眼皮看过去。茭白见戚以潦半天都不回应,不由得睁大双眼,笼子不会从来不开吧?不会吧不会吧?那戚以潦养的那只笼中雀岂不是早就发育不良,蔫了,伤了,残了,再怎么扑腾也是小小只。茭白看一眼虽然对他摇尾巴,摇得很欢,可脖子还断着的白猫,几乎断定了自己的猜想。你在想什么。戚以潦叹息,锁偶尔会开。他在年轻人耷拉的嘴角扬起来时,笑着开口:所以为了方便行事,你还是回兰墨府住吧。茭白:兰墨府离学校远,我这来回很耽误时间。茭白一边说,一边把钥匙塞裤兜里。戚以潦没逼他走读,只是支着头,收了收英俊的下颚线条,苦恼道:那叔叔要打开笼子的时候,怎么办?好吧,我回去住!茭白咬牙,钥匙他妈的就不该收。不对,昨晚他不该去坟场,不该发现笼子,还抓住护栏,抓那么紧,完全暴露出了他的小九九。错了,他错了,他以后都不吃狗血了。不吃了不吃了。茭白自我吐槽的时候,戚以潦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他身后,平而宽的肩背微塌:小白,叔叔看看你的咬伤。茭白还没说话,后颈的一张创口贴就被撕开了。接着,另一张又是呲拉响。结痂的伤口处有温热气息拂过。若有似无的,像是情人间粘腻的吻。不会又要啃老子吧?茭白往前伸头,伤口一疼,有指腹碰了上来,他嘶了一声,背后是戚以潦的问声,伤口为什么没处理?不用吧。茭白说,过几天就好了。戚以潦将他带去休息室,给他上药:小白,你会不会留疤?没得到答复。年轻人趴在椅背上,歪着头,嘴微张,呼吸均匀。留疤就不好看了。戚以潦将棉球扔进垃圾篓里,自言自语,但人哪能没有疤痕,多少都有。戚以潦抚了抚年轻人的发尾,在他耳边说:钥匙只有一把,要保管好。睡着的人被吵到了,不耐烦地挥了挥胳膊。手被握住。他无意识地挣了挣,就安稳了。睡着的茭白不知道,有只手在他的肩胛骨处摸索,一寸一寸地探寻。仿佛在找他隐藏的那对翅膀。找没找到,他不清楚。.戚家一年一次的上坟那天,茭白也在兰墨府,他没出房间,也没人来找他麻烦。炮竹声响的时候,茭白走到小院,闻了闻从坟场飘来的纸钱焚烧味道,听见了几声颇有仪式感的哭叫。这次的上坟除了直系,还有旁支。老老少少,拖家带口,凑一块儿看起来还行,不至于太凄零。茭白以为要到晚上才会见到戚以潦,没料到他上完坟就过来了。带着戒尺,黑衣黑裤,眼眸深不见底,又像是一片空无。戚以潦身上的香火味很重,完全盖住了他平时的潮湿沉木香,他坐在小院的那张躺椅里,阖起眼:小白,诵经。茭白张口就来。去年这个时候,他还活着,准备高考,为父母抄经书祈福。今年这个时候,他也还活着,准备高考,给一个老变态诵读。重来。躺椅上的人不满意,戒尺在草地上划了划,再走神,就去太阳底下诵。茭白缩在袖子里的手伸出来,虚虚地对着戚以潦的脑袋,来回抽两下。下巴上一凉。戒尺从前面伸过来,挑住了他。认真点。戚以潦动了动戒尺,不轻不重地敲在他的清秀喉结上面,叔叔头疼,不要惹叔叔生气。茭白刚好说话,房门就被敲了,不是章枕柳姨,是戚家胆子较大的旁支,不知怎么知道戚以潦在这,来找他的。难得见一面家主,想讨好一番,谋点儿好处。戚以潦打了个电话:拖走。房门外很快就清净了。来人的挣扎声都没发出来。茭白把防晒衣的帽子往下拽拽,挡住太阳的散光:三哥,我要是做错了事,你会让人把我拖走吗?戚以潦道:不会。茭白一口气还没松,听他又道:我会让你把钥匙吞进去。茭白脱口而出:哪个嘴啊?小院子里静得过了头,花草树木与藤曼都降低了存在感。戚以潦侧过头,眉头皱着,耐心倒是亮出来了:怎么,你有建议?没有。茭白说,我什么都不懂。啪声音很脆。茭白的肚皮很凉。戚以潦将戒尺抽出来,放在手中,摩挲了几下:诵。茭白抽自己的嘴,别他妈的作妖了,我谢你!.高考前一晚,茭白住在考点附近的酒店里。陪同他的是周兰兰,他们一个考点。周兰兰在打游戏,无所畏惧。茭白的心静不下来,他不是怕自己考不好,纯粹是因为他两辈子终于等来了这一天,情感上根本做不到平复。远在南城的女同桌给他发红包,祝他金榜题名,他回了翻倍的红包跟翻倍的祝福。没过多久,沈而铵的电话打过来了。茭白出去接:你那边的沈而铵跟他同时出声:你你先说。茭白踩在厚厚的红色地毯上面,脚下软绵绵的。沈而铵静了会:东西都,检查好了?昂,你呢?茭白礼尚往来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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