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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1 / 1)

她张开小虎牙,尖尖的牙尖对准指腹,使劲儿一碾!嘶!还是有那么点痛的。血涌了出来,小栖烑勉强晕出一点灵力,以自己为心画下符文,有灵力相护,雨水并没能冲刷开血符,勉强撑 到了整个法阵画完。用残留的最后一丢丢灵力,催动法阵,猩血符文缓缓晕起淡红微芒,微芒连接灵石,灵石启动,源源不断的灵力如电流般噼啪流窜至整个法阵,瞬间微芒陡亮,将她团团圈在其中,暖如仲夏。日冕阵是画的越小温度越高,小栖烑是沿着自己跪坐的身形画的,自然比普通弟子画在整个通铺的阳春三月暖许多。法阵刚好接上了耗尽的辟谷丹热度,栖烑只觉浑身暖洋洋的,连打在身上的雨水都暖了许多。雨水小栖烑忽而瞪大了黑白分明的眼,长睫扑闪了数下,懊恼地抱住了湿漉漉的小脑壳。她怎么忘了,这日冕阵只保暖却不挡雨啊!法阵烘着,暴雨淋着,这法衣何年何月才能干?小栖烑跪在地上左摇右晃,小脚丫抿来抿去,被自己蠢得想就地打滚。别急别急,明煊丢给她这个考验,必然是有法子通过的,好好想想,别急。烘着暖烘烘的日冕阵,暴雨都变成了暖呼呼的淋浴,小栖烑阖上眼,沉下心了想主意。有没有什么隔雨的法阵?没有对了!有隔水的法阵!避水阵!这法阵也是基础法阵之一,是给那些需要下海下湖历练的练气弟子用的,筑基以上修士可以直接掐避水诀,根本用不到这个。避水阵也可以用灵石支撑,她还有三块灵石,还能开,只是栖烑感受了下干瘪瘪的丹田。本来就一星半点的灵力,这会儿更是干的挤都挤不出来。看来只能临阵磨枪了。栖烑收起心思,安心打坐,不对,打跪。修行未必就一定要打坐,打坐只是身形更稳也更容易静心而已,其实跪着也是可以的,只不过没有谁傻乎乎的能打坐非要打跪。只要屯够一丢丢可以开启法阵的灵力就可以了,只要一丢丢。对旁人来说几个呼吸便能收够的那可怜的灵力,小栖烑足足打坐了一个时辰。终于够了。顾朔风在榻上翻来覆去,覆去翻来。妄熄阁外暴雨倾盆,下了半宿不见停,这驰钰也真是死脑筋,问他要朵雨云下它半个时辰便好,他怎就弄出这么大动静,看这云层,起码 要下到明日晨起了。这般暴雨,别说春末,便是盛夏多淋一会儿也得冻透,栖烑她【系统:担心就喊她进来呗,磨磨唧唧我看着都烦。】顾朔风:【宿主:今天可不是我吵醒你的吧?上次还狡辩。】【系统:天地良心,上次真不是我!】【宿主:闭嘴!睡觉!】【系统:你睡得着吗你?】【宿主:你闭嘴我马上就睡着。】【系统:真哒?那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帮你数心跳观测大脑皮层,看你到底多久能睡着?~】顾朔风:【宿主:你很闲?】【系统:对啊,不都说了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顾朔风:无语三连。系统还真就不走,在她识海里绕来绕去,不时报一下心跳数与脑电波波长区间。【系统:都半小时了,你还没睡着呢?别以为闭着眼就能装睡,我这可是科学监测,装不了~】【系统:你该不会恼羞成怒想关了识海赶我出去吧?可以的呀,都恼羞成怒了我还能不让你赶吗?反正咱们都心知肚明,我也都能理解哒~】顾朔风按捺住差点关神识的意念。睡觉!她绝对能睡得着!起来脱脱脱,穿着红肚兜舒舒服服拉过丝被,这灵蚕吐的丝就是好,冬暖夏凉,什么时候盖都舒舒服服。顾朔风悄悄祭出一丝灵力,一个弹指点在了自己睡穴上。只要不去千重域,大姐就只能通过脑电波沟通,并看不到画面,也绝对不可能知晓她作弊。看大姐还啰嗦妄熄阁静悄悄的,只有窗外雨声,几乎湮灭了顾朔风绵长的呼吸。咯吱吱,房门推开,一道娇小的身影走了进来。作者有话要说:那个从明天开始,中午就不更新了,改成晚上二合一别问我为什么,问就是上午太忙咳第258章 师尊太难当(31)雷声止歇, 雨势渐小,瓦檐雨珠连线,打在廊下玉石台阶叮咚如落玉盘。小栖烑走到窗前, 点着小脚去够撑杆, 单手到底不方便, 撑杆一拽,上开的窗扇没扶住啪地一声,重重合上。小栖烑赶紧回头看了眼榻上的身影。纹丝没动。小栖烑:?这么大动静, 明煊没听到吗?关了窗寒气少了许多,屋内更显昏暗,好在半妖大都视力绝佳, 尤其栖烑夜视能力极好,倒也没太大影响。小栖烑迈着小短腿重新回到榻前,瘦小的身子几乎与榻齐平, 不用俯首便能看到那安睡的人儿。顾朔风阖眼睡着,丝被盖至颈窝,长发散在枕边, 发间的凤尾花步摇不曾取下, 坠下的火灵石沉红似血, 不时晕过一抹浅淡流光。小栖烑扑闪了两下黑白分明的大眼,探着微微有些凉意的小爪子扯了扯被角, 丝被滑动在如玉般的美人身上, 露出了一角藕白的肩, 肩头莹润如凝脂。小栖烑盯着那肩看了片刻, 转而望向顾朔风紧阖的眼, 纤密的长睫纹丝未动, 连睫尖都不曾颤一下。真的睡得这么沉吗?小栖烑的视线游来游去, 游移到了露在被外素白的手,那手手心向上,手指微蜷,莹润的指甲透着粉嫩的月牙。小栖烑放弃拽被角呼唤顾朔风,转而握住了顾朔风的大拇指,拇指不长不短不粗不细,还温热柔滑,小爪子握上去刚刚好。小栖烑握着大拇指朝外拽了拽。明煊,我法衣干了,你快起来看看。连拽数下,藕白的手臂都拽出了丝被,顾朔风依然双目紧闭,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小栖烑眨巴着眼看向那露了大片的嫩红肚兜,兜上流火纹暗夜中浮着微芒,一看便非凡品。她记得这流火纹,上次林中见过的。修士不同凡尘俗人,修为越高体内污浊越少,到了明煊这般修为,几乎可谓一尘不染,再加之轻身诀,极品法衣在身,成千上万年不脱不洗都整洁如新。且法衣如剑,修士养器物,器物也同样养修士,日子越久彼此默契越深,实战时也更有利。故而,许多修士都是穿着自己最好的法衣拿最好的剑,除非遇到更好的,成千上万年都不会离身。小栖烑望着那熟悉的流火纹肚兜,小心脏不受控制地蹦了又蹦。她又想起了那个寒冷的雪夜。看了看榻边不大的空间,躺个大人自然是不行的,可容纳个孩子却是绰绰有余,尤其是栖烑这般豆芽菜似的小豆丁。小豆丁陷入了沉思。化神期修士怎会睡得这般沉?水长老讲过的,筑基以上都无需安睡,便是睡也十分警敏,稍有动静便会醒来,相反,打坐需要意识沉静,反倒不容易察觉外物。上次林中打坐明煊未醒是情理之中,可这次睡着却吵不醒就不对了,尤其方才进门前,她明明还听到明煊在动,怎的一进门便丁点动静都没有,睡得比猪妖都沉?炼药房有个看守是野猪妖妖修,每逢他值夜都会忍不住呼呼大睡,好几次被炼药师发现,一脚踹屁股上才醒。她当日逃脱,就是趁着这猪妖睡着时撬了锁链偷跑的,可惜监牢有结界,刚跨出来便被发现,差点没死在那荒漠中。猪妖不过练气,尚且踹一脚便醒,明煊这样的化神大能,怎可能这般折腾都不醒?难道明煊被人暗算了?小栖烑再如何年幼无知也看得出来,顾朔风气息平稳没伤没病好得不得了。况且她一直在院中跪着,就算修为低微,好歹耳力极佳,又离得这般近,真有什么事的话,以明煊的修为绝不可能无声无息就中招,起码要打斗几下,她多少要听到些动静的。她什么也没听到,明煊也不像有事的样子。那化神期修士怎会睡得这般沉呢?只剩一个解释。明煊不是睡得沉,而是假装睡得沉。可是为什么呢?她为什么要假装自己在睡?不是她让她跪干进来的吗?她现在跪干了,也进来了,然后呢?她该做什么了?明煊既然让她进来,必然是有事吩咐,不然干嘛刻意嘱咐跪干进来?小栖烑又看了看榻边空出的那一片地方。啊!她明白了!昏暗中,黑白分明的大眼炯炯有神,几乎要迸出万道金光。就如同那五百遍抄写一般,明煊给她定了十日期限,完不成便是心性不稳没努力,这才把她丢进毗娑池磨练。而这次明煊必然也给她定了时限,以这大雨推测,大约是雨停之前。雨停之前她通过考验,便能进来歇息。必然是这样的,必然以往日她的观察,明煊从未睡过,独独今日睡了,必然是在等她。可既是等她,为何不明说?干嘛要装睡?嗯大约是秉性使然。明煊一贯如此,对她好时从不爱说,就爱说剜她的心吓唬她。好吧,也不是吓唬,是真的想要她的心,可想要她的心与对她好本也不算冲突,她怎么就笨笨的不说呢?明煊就是嘴巴坏,不,嘴巴笨,还不如她这个从不说话的小哑巴呢。即便是她这个小哑巴也晓得要让旁人知道自己的好,就像上次,她专门给大家发了灵符,就是想告诉大家,你们对我好我知道的,我也对你们好,只有这样大家才会一直对她好。明煊笨的不说,要是她也像她这么笨,岂不是发现不了她的好,还要恨她恨得不得了吗?笨明煊!小栖烑把顾朔风的手朝里放了放,悉悉索索爬上榻,撩开被角刚想躺,看了眼顾朔风光溜溜的胳膊肩头,又笨手笨脚勉强扯掉裙带外衫。小栖烑可没有顾朔风那么好的护身肚兜,不,她根本就没有肚兜,若扯掉了法衣便是光秃秃,赤条条来赤条条去的。小栖烑倒是不觉得什么,扈兰鸢从未想过她不懂男女授受不亲,自然也从未教过她,她本想就这么赤条条躺下,可看了眼顾朔风腿上的里裤,想了想,有样学样,明煊做的总不会错,她留了里裤,那她也留好了。不过肚兜是真的没有,那是单独的护身衣。小栖烑把法衣团巴团巴丢到床尾,明煊的绯裙就在床尾,她这么丢肯定没错。最后看了眼五彩斑斓与那绯红纠缠在一起,小栖烑歪头眨了下眼,乖乖躺下,拉好丝被,帮明煊盖好,再帮自己盖好。小脑袋枕在石枕边缘,大眼睛扑闪着盯着房梁。打从抄书她就没好好阖眼睡过一晚,折腾了这么十几日,照理说她该沾榻就睡才对,可为什么一点儿都不觉得困呢?她瞪了好一会儿眼,悄咪咪转眸偷瞄了眼侧身安睡的顾朔风。顾朔风依然睡得很沉,红唇微抿,只看着便能记起上次按揉的柔软。小栖烑视线流连了片刻,顺着红唇一路飘到了微尖的下颌,又到了柔滑的脖颈,又到了嗯丝被盖住了。小栖烑的小眼珠转来转去,落在了颈边翘着一角的红绳结。这是肚兜的绳结。小指头鬼使神差伸了过去,视线时刻关注在顾朔风柔白的脸。我扯开咯,明煊?不理我?我真的扯开咯?嘶嘶扯开了。明煊完全没有反应。这是默认的意思吗?小栖烑眼圈红了,鼻头隐隐泛酸,突然有些想哭。谁说全天下的人都有人疼独我没有?这不就有了吗?明煊真好,真好真好,从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谢谢谢,扈兰鸢说,受人恩惠需得说谢谢,是这么说的吧?谢谢你明煊,你果然是为了我在装睡谢谢小栖烑蹭了蹭眼角的泪花,撩开被子钻了进去,三两下扯掉障碍物,扑进了幸福的怀抱。小嘴一张,胳膊一搂,小栖烑睡着了。她做了个甜甜的梦,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雪夜,不同以往的是,这次没有那对害她哭鼻子的母子,只有她偎在明煊怀中。屋外风大雪大,屋内烛火跳动,破旧的夯土屋四处兜风,却说不出的温暖,脸那咯吱吱的床板响都仿佛最动人的曲调。这真是个美梦,都不想醒来了天光大亮,朝阳初升,云雀吱喳,瓦檐残雨滴答。呼咚!小栖烑被一脚踹下了床,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五彩法衣迎面丢到了头上。滚!小栖烑忍着腰疼p股疼,拽开法衣茫然地望向榻上。顾朔风搂着丝被堪堪遮身,青丝散落肩头,冰白的脸颊因愤怒晕上一丝薄红,连那眼角仿佛都怒出了艳色。她像是方才想起自己会法诀似的,没再怒骂,素手一挥,直接将小栖烑挥出了妄熄阁!院中传来一声惊呼,是扈兰鸢。你,你怎的没穿没等她说完,又一阵掌风过来,刚被丢出去的小栖烑又被丢了回来,大门哐啷一声重重合上。小栖烑被这飞来飞去弄得晕头撞向,嗙啷啷撞翻了白玉屏风,还没等爬起来,内室飞了两道赤光,拎着那法衣歪七扭八套在了小栖烑身上。故而,许多修士都是穿着自己最好的法衣拿最好的剑,除非遇到更好的,成千上万年都不会离身。小栖烑望着那熟悉的流火纹肚兜,小心脏不受控制地蹦了又蹦。她又想起了那个寒冷的雪夜。看了看榻边不大的空间,躺个大人自然是不行的,可容纳个孩子却是绰绰有余,尤其是栖烑这般豆芽菜似的小豆丁。小豆丁陷入了沉思。化神期修士怎会睡得这般沉?水长老讲过的,筑基以上都无需安睡,便是睡也十分警敏,稍有动静便会醒来,相反,打坐需要意识沉静,反倒不容易察觉外物。上次林中打坐明煊未醒是情理之中,可这次睡着却吵不醒就不对了,尤其方才进门前,她明明还听到明煊在动,怎的一进门便丁点动静都没有,睡得比猪妖都沉?炼药房有个看守是野猪妖妖修,每逢他值夜都会忍不住呼呼大睡,好几次被炼药师发现,一脚踹屁股上才醒。她当日逃脱,就是趁着这猪妖睡着时撬了锁链偷跑的,可惜监牢有结界,刚跨出来便被发现,差点没死在那荒漠中。猪妖不过练气,尚且踹一脚便醒,明煊这样的化神大能,怎可能这般折腾都不醒?难道明煊被人暗算了?小栖烑再如何年幼无知也看得出来,顾朔风气息平稳没伤没病好得不得了。况且她一直在院中跪着,就算修为低微,好歹耳力极佳,又离得这般近,真有什么事的话,以明煊的修为绝不可能无声无息就中招,起码要打斗几下,她多少要听到些动静的。她什么也没听到,明煊也不像有事的样子。那化神期修士怎会睡得这般沉呢?只剩一个解释。明煊不是睡得沉,而是假装睡得沉。可是为什么呢?她为什么要假装自己在睡?不是她让她跪干进来的吗?她现在跪干了,也进来了,然后呢?她该做什么了?明煊既然让她进来,必然是有事吩咐,不然干嘛刻意嘱咐跪干进来?小栖烑又看了看榻边空出的那一片地方。啊!她明白了!昏暗中,黑白分明的大眼炯炯有神,几乎要迸出万道金光。就如同那五百遍抄写一般,明煊给她定了十日期限,完不成便是心性不稳没努力,这才把她丢进毗娑池磨练。而这次明煊必然也给她定了时限,以这大雨推测,大约是雨停之前。雨停之前她通过考验,便能进来歇息。必然是这样的,必然以往日她的观察,明煊从未睡过,独独今日睡了,必然是在等她。可既是等她,为何不明说?干嘛要装睡?嗯大约是秉性使然。明煊一贯如此,对她好时从不爱说,就爱说剜她的心吓唬她。好吧,也不是吓唬,是真的想要她的心,可想要她的心与对她好本也不算冲突,她怎么就笨笨的不说呢?明煊就是嘴巴坏,不,嘴巴笨,还不如她这个从不说话的小哑巴呢。即便是她这个小哑巴也晓得要让旁人知道自己的好,就像上次,她专门给大家发了灵符,就是想告诉大家,你们对我好我知道的,我也对你们好,只有这样大家才会一直对她好。明煊笨的不说,要是她也像她这么笨,岂不是发现不了她的好,还要恨她恨得不得了吗?笨明煊!小栖烑把顾朔风的手朝里放了放,悉悉索索爬上榻,撩开被角刚想躺,看了眼顾朔风光溜溜的胳膊肩头,又笨手笨脚勉强扯掉裙带外衫。小栖烑可没有顾朔风那么好的护身肚兜,不,她根本就没有肚兜,若扯掉了法衣便是光秃秃,赤条条来赤条条去的。小栖烑倒是不觉得什么,扈兰鸢从未想过她不懂男女授受不亲,自然也从未教过她,她本想就这么赤条条躺下,可看了眼顾朔风腿上的里裤,想了想,有样学样,明煊做的总不会错,她留了里裤,那她也留好了。不过肚兜是真的没有,那是单独的护身衣。小栖烑把法衣团巴团巴丢到床尾,明煊的绯裙就在床尾,她这么丢肯定没错。最后看了眼五彩斑斓与那绯红纠缠在一起,小栖烑歪头眨了下眼,乖乖躺下,拉好丝被,帮明煊盖好,再帮自己盖好。小脑袋枕在石枕边缘,大眼睛扑闪着盯着房梁。打从抄书她就没好好阖眼睡过一晚,折腾了这么十几日,照理说她该沾榻就睡才对,可为什么一点儿都不觉得困呢?她瞪了好一会儿眼,悄咪咪转眸偷瞄了眼侧身安睡的顾朔风。顾朔风依然睡得很沉,红唇微抿,只看着便能记起上次按揉的柔软。小栖烑视线流连了片刻,顺着红唇一路飘到了微尖的下颌,又到了柔滑的脖颈,又到了嗯丝被盖住了。小栖烑的小眼珠转来转去,落在了颈边翘着一角的红绳结。这是肚兜的绳结。小指头鬼使神差伸了过去,视线时刻关注在顾朔风柔白的脸。我扯开咯,明煊?不理我?我真的扯开咯?嘶嘶扯开了。明煊完全没有反应。这是默认的意思吗?小栖烑眼圈红了,鼻头隐隐泛酸,突然有些想哭。谁说全天下的人都有人疼独我没有?这不就有了吗?明煊真好,真好真好,从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谢谢谢,扈兰鸢说,受人恩惠需得说谢谢,是这么说的吧?谢谢你明煊,你果然是为了我在装睡谢谢小栖烑蹭了蹭眼角的泪花,撩开被子钻了进去,三两下扯掉障碍物,扑进了幸福的怀抱。小嘴一张,胳膊一搂,小栖烑睡着了。她做了个甜甜的梦,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雪夜,不同以往的是,这次没有那对害她哭鼻子的母子,只有她偎在明煊怀中。屋外风大雪大,屋内烛火跳动,破旧的夯土屋四处兜风,却说不出的温暖,脸那咯吱吱的床板响都仿佛最动人的曲调。这真是个美梦,都不想醒来了天光大亮,朝阳初升,云雀吱喳,瓦檐残雨滴答。呼咚!小栖烑被一脚踹下了床,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五彩法衣迎面丢到了头上。滚!小栖烑忍着腰疼p股疼,拽开法衣茫然地望向榻上。顾朔风搂着丝被堪堪遮身,青丝散落肩头,冰白的脸颊因愤怒晕上一丝薄红,连那眼角仿佛都怒出了艳色。她像是方才想起自己会法诀似的,没再怒骂,素手一挥,直接将小栖烑挥出了妄熄阁!院中传来一声惊呼,是扈兰鸢。你,你怎的没穿没等她说完,又一阵掌风过来,刚被丢出去的小栖烑又被丢了回来,大门哐啷一声重重合上。小栖烑被这飞来飞去弄得晕头撞向,嗙啷啷撞翻了白玉屏风,还没等爬起来,内室飞了两道赤光,拎着那法衣歪七扭八套在了小栖烑身上。故而,许多修士都是穿着自己最好的法衣拿最好的剑,除非遇到更好的,成千上万年都不会离身。小栖烑望着那熟悉的流火纹肚兜,小心脏不受控制地蹦了又蹦。她又想起了那个寒冷的雪夜。看了看榻边不大的空间,躺个大人自然是不行的,可容纳个孩子却是绰绰有余,尤其是栖烑这般豆芽菜似的小豆丁。小豆丁陷入了沉思。化神期修士怎会睡得这般沉?水长老讲过的,筑基以上都无需安睡,便是睡也十分警敏,稍有动静便会醒来,相反,打坐需要意识沉静,反倒不容易察觉外物。上次林中打坐明煊未醒是情理之中,可这次睡着却吵不醒就不对了,尤其方才进门前,她明明还听到明煊在动,怎的一进门便丁点动静都没有,睡得比猪妖都沉?炼药房有个看守是野猪妖妖修,每逢他值夜都会忍不住呼呼大睡,好几次被炼药师发现,一脚踹屁股上才醒。她当日逃脱,就是趁着这猪妖睡着时撬了锁链偷跑的,可惜监牢有结界,刚跨出来便被发现,差点没死在那荒漠中。猪妖不过练气,尚且踹一脚便醒,明煊这样的化神大能,怎可能这般折腾都不醒?难道明煊被人暗算了?小栖烑再如何年幼无知也看得出来,顾朔风气息平稳没伤没病好得不得了。况且她一直在院中跪着,就算修为低微,好歹耳力极佳,又离得这般近,真有什么事的话,以明煊的修为绝不可能无声无息就中招,起码要打斗几下,她多少要听到些动静的。她什么也没听到,明煊也不像有事的样子。那化神期修士怎会睡得这般沉呢?只剩一个解释。明煊不是睡得沉,而是假装睡得沉。可是为什么呢?她为什么要假装自己在睡?不是她让她跪干进来的吗?她现在跪干了,也进来了,然后呢?她该做什么了?明煊既然让她进来,必然是有事吩咐,不然干嘛刻意嘱咐跪干进来?小栖烑又看了看榻边空出的那一片地方。啊!她明白了!昏暗中,黑白分明的大眼炯炯有神,几乎要迸出万道金光。就如同那五百遍抄写一般,明煊给她定了十日期限,完不成便是心性不稳没努力,这才把她丢进毗娑池磨练。而这次明煊必然也给她定了时限,以这大雨推测,大约是雨停之前。雨停之前她通过考验,便能进来歇息。必然是这样的,必然以往日她的观察,明煊从未睡过,独独今日睡了,必然是在等她。可既是等她,为何不明说?干嘛要装睡?嗯大约是秉性使然。明煊一贯如此,对她好时从不爱说,就爱说剜她的心吓唬她。好吧,也不是吓唬,是真的想要她的心,可想要她的心与对她好本也不算冲突,她怎么就笨笨的不说呢?明煊就是嘴巴坏,不,嘴巴笨,还不如她这个从不说话的小哑巴呢。即便是她这个小哑巴也晓得要让旁人知道自己的好,就像上次,她专门给大家发了灵符,就是想告诉大家,你们对我好我知道的,我也对你们好,只有这样大家才会一直对她好。明煊笨的不说,要是她也像她这么笨,岂不是发现不了她的好,还要恨她恨得不得了吗?笨明煊!小栖烑把顾朔风的手朝里放了放,悉悉索索爬上榻,撩开被角刚想躺,看了眼顾朔风光溜溜的胳膊肩头,又笨手笨脚勉强扯掉裙带外衫。小栖烑可没有顾朔风那么好的护身肚兜,不,她根本就没有肚兜,若扯掉了法衣便是光秃秃,赤条条来赤条条去的。小栖烑倒是不觉得什么,扈兰鸢从未想过她不懂男女授受不亲,自然也从未教过她,她本想就这么赤条条躺下,可看了眼顾朔风腿上的里裤,想了想,有样学样,明煊做的总不会错,她留了里裤,那她也留好了。不过肚兜是真的没有,那是单独的护身衣。小栖烑把法衣团巴团巴丢到床尾,明煊的绯裙就在床尾,她这么丢肯定没错。最后看了眼五彩斑斓与那绯红纠缠在一起,小栖烑歪头眨了下眼,乖乖躺下,拉好丝被,帮明煊盖好,再帮自己盖好。小脑袋枕在石枕边缘,大眼睛扑闪着盯着房梁。打从抄书她就没好好阖眼睡过一晚,折腾了这么十几日,照理说她该沾榻就睡才对,可为什么一点儿都不觉得困呢?她瞪了好一会儿眼,悄咪咪转眸偷瞄了眼侧身安睡的顾朔风。顾朔风依然睡得很沉,红唇微抿,只看着便能记起上次按揉的柔软。小栖烑视线流连了片刻,顺着红唇一路飘到了微尖的下颌,又到了柔滑的脖颈,又到了嗯丝被盖住了。小栖烑的小眼珠转来转去,落在了颈边翘着一角的红绳结。这是肚兜的绳结。小指头鬼使神差伸了过去,视线时刻关注在顾朔风柔白的脸。我扯开咯,明煊?不理我?我真的扯开咯?嘶嘶扯开了。明煊完全没有反应。这是默认的意思吗?小栖烑眼圈红了,鼻头隐隐泛酸,突然有些想哭。谁说全天下的人都有人疼独我没有?这不就有了吗?明煊真好,真好真好,从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谢谢谢,扈兰鸢说,受人恩惠需得说谢谢,是这么说的吧?谢谢你明煊,你果然是为了我在装睡谢谢小栖烑蹭了蹭眼角的泪花,撩开被子钻了进去,三两下扯掉障碍物,扑进了幸福的怀抱。小嘴一张,胳膊一搂,小栖烑睡着了。她做了个甜甜的梦,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雪夜,不同以往的是,这次没有那对害她哭鼻子的母子,只有她偎在明煊怀中。屋外风大雪大,屋内烛火跳动,破旧的夯土屋四处兜风,却说不出的温暖,脸那咯吱吱的床板响都仿佛最动人的曲调。这真是个美梦,都不想醒来了天光大亮,朝阳初升,云雀吱喳,瓦檐残雨滴答。呼咚!小栖烑被一脚踹下了床,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五彩法衣迎面丢到了头上。滚!小栖烑忍着腰疼p股疼,拽开法衣茫然地望向榻上。顾朔风搂着丝被堪堪遮身,青丝散落肩头,冰白的脸颊因愤怒晕上一丝薄红,连那眼角仿佛都怒出了艳色。她像是方才想起自己会法诀似的,没再怒骂,素手一挥,直接将小栖烑挥出了妄熄阁!院中传来一声惊呼,是扈兰鸢。你,你怎的没穿没等她说完,又一阵掌风过来,刚被丢出去的小栖烑又被丢了回来,大门哐啷一声重重合上。小栖烑被这飞来飞去弄得晕头撞向,嗙啷啷撞翻了白玉屏风,还没等爬起来,内室飞了两道赤光,拎着那法衣歪七扭八套在了小栖烑身上。故而,许多修士都是穿着自己最好的法衣拿最好的剑,除非遇到更好的,成千上万年都不会离身。小栖烑望着那熟悉的流火纹肚兜,小心脏不受控制地蹦了又蹦。她又想起了那个寒冷的雪夜。看了看榻边不大的空间,躺个大人自然是不行的,可容纳个孩子却是绰绰有余,尤其是栖烑这般豆芽菜似的小豆丁。小豆丁陷入了沉思。化神期修士怎会睡得这般沉?水长老讲过的,筑基以上都无需安睡,便是睡也十分警敏,稍有动静便会醒来,相反,打坐需要意识沉静,反倒不容易察觉外物。上次林中打坐明煊未醒是情理之中,可这次睡着却吵不醒就不对了,尤其方才进门前,她明明还听到明煊在动,怎的一进门便丁点动静都没有,睡得比猪妖都沉?炼药房有个看守是野猪妖妖修,每逢他值夜都会忍不住呼呼大睡,好几次被炼药师发现,一脚踹屁股上才醒。她当日逃脱,就是趁着这猪妖睡着时撬了锁链偷跑的,可惜监牢有结界,刚跨出来便被发现,差点没死在那荒漠中。猪妖不过练气,尚且踹一脚便醒,明煊这样的化神大能,怎可能这般折腾都不醒?难道明煊被人暗算了?小栖烑再如何年幼无知也看得出来,顾朔风气息平稳没伤没病好得不得了。况且她一直在院中跪着,就算修为低微,好歹耳力极佳,又离得这般近,真有什么事的话,以明煊的修为绝不可能无声无息就中招,起码要打斗几下,她多少要听到些动静的。她什么也没听到,明煊也不像有事的样子。那化神期修士怎会睡得这般沉呢?只剩一个解释。明煊不是睡得沉,而是假装睡得沉。可是为什么呢?她为什么要假装自己在睡?不是她让她跪干进来的吗?她现在跪干了,也进来了,然后呢?她该做什么了?明煊既然让她进来,必然是有事吩咐,不然干嘛刻意嘱咐跪干进来?小栖烑又看了看榻边空出的那一片地方。啊!她明白了!昏暗中,黑白分明的大眼炯炯有神,几乎要迸出万道金光。就如同那五百遍抄写一般,明煊给她定了十日期限,完不成便是心性不稳没努力,这才把她丢进毗娑池磨练。而这次明煊必然也给她定了时限,以这大雨推测,大约是雨停之前。雨停之前她通过考验,便能进来歇息。必然是这样的,必然以往日她的观察,明煊从未睡过,独独今日睡了,必然是在等她。可既是等她,为何不明说?干嘛要装睡?嗯大约是秉性使然。明煊一贯如此,对她好时从不爱说,就爱说剜她的心吓唬她。好吧,也不是吓唬,是真的想要她的心,可想要她的心与对她好本也不算冲突,她怎么就笨笨的不说呢?明煊就是嘴巴坏,不,嘴巴笨,还不如她这个从不说话的小哑巴呢。即便是她这个小哑巴也晓得要让旁人知道自己的好,就像上次,她专门给大家发了灵符,就是想告诉大家,你们对我好我知道的,我也对你们好,只有这样大家才会一直对她好。明煊笨的不说,要是她也像她这么笨,岂不是发现不了她的好,还要恨她恨得不得了吗?笨明煊!小栖烑把顾朔风的手朝里放了放,悉悉索索爬上榻,撩开被角刚想躺,看了眼顾朔风光溜溜的胳膊肩头,又笨手笨脚勉强扯掉裙带外衫。小栖烑可没有顾朔风那么好的护身肚兜,不,她根本就没有肚兜,若扯掉了法衣便是光秃秃,赤条条来赤条条去的。小栖烑倒是不觉得什么,扈兰鸢从未想过她不懂男女授受不亲,自然也从未教过她,她本想就这么赤条条躺下,可看了眼顾朔风腿上的里裤,想了想,有样学样,明煊做的总不会错,她留了里裤,那她也留好了。不过肚兜是真的没有,那是单独的护身衣。小栖烑把法衣团巴团巴丢到床尾,明煊的绯裙就在床尾,她这么丢肯定没错。最后看了眼五彩斑斓与那绯红纠缠在一起,小栖烑歪头眨了下眼,乖乖躺下,拉好丝被,帮明煊盖好,再帮自己盖好。小脑袋枕在石枕边缘,大眼睛扑闪着盯着房梁。打从抄书她就没好好阖眼睡过一晚,折腾了这么十几日,照理说她该沾榻就睡才对,可为什么一点儿都不觉得困呢?她瞪了好一会儿眼,悄咪咪转眸偷瞄了眼侧身安睡的顾朔风。顾朔风依然睡得很沉,红唇微抿,只看着便能记起上次按揉的柔软。小栖烑视线流连了片刻,顺着红唇一路飘到了微尖的下颌,又到了柔滑的脖颈,又到了嗯丝被盖住了。小栖烑的小眼珠转来转去,落在了颈边翘着一角的红绳结。这是肚兜的绳结。小指头鬼使神差伸了过去,视线时刻关注在顾朔风柔白的脸。我扯开咯,明煊?不理我?我真的扯开咯?嘶嘶扯开了。明煊完全没有反应。这是默认的意思吗?小栖烑眼圈红了,鼻头隐隐泛酸,突然有些想哭。谁说全天下的人都有人疼独我没有?这不就有了吗?明煊真好,真好真好,从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谢谢谢,扈兰鸢说,受人恩惠需得说谢谢,是这么说的吧?谢谢你明煊,你果然是为了我在装睡谢谢小栖烑蹭了蹭眼角的泪花,撩开被子钻了进去,三两下扯掉障碍物,扑进了幸福的怀抱。小嘴一张,胳膊一搂,小栖烑睡着了。她做了个甜甜的梦,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雪夜,不同以往的是,这次没有那对害她哭鼻子的母子,只有她偎在明煊怀中。屋外风大雪大,屋内烛火跳动,破旧的夯土屋四处兜风,却说不出的温暖,脸那咯吱吱的床板响都仿佛最动人的曲调。这真是个美梦,都不想醒来了天光大亮,朝阳初升,云雀吱喳,瓦檐残雨滴答。呼咚!小栖烑被一脚踹下了床,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五彩法衣迎面丢到了头上。滚!小栖烑忍着腰疼p股疼,拽开法衣茫然地望向榻上。顾朔风搂着丝被堪堪遮身,青丝散落肩头,冰白的脸颊因愤怒晕上一丝薄红,连那眼角仿佛都怒出了艳色。她像是方才想起自己会法诀似的,没再怒骂,素手一挥,直接将小栖烑挥出了妄熄阁!院中传来一声惊呼,是扈兰鸢。你,你怎的没穿没等她说完,又一阵掌风过来,刚被丢出去的小栖烑又被丢了回来,大门哐啷一声重重合上。小栖烑被这飞来飞去弄得晕头撞向,嗙啷啷撞翻了白玉屏风,还没等爬起来,内室飞了两道赤光,拎着那法衣歪七扭八套在了小栖烑身上。故而,许多修士都是穿着自己最好的法衣拿最好的剑,除非遇到更好的,成千上万年都不会离身。小栖烑望着那熟悉的流火纹肚兜,小心脏不受控制地蹦了又蹦。她又想起了那个寒冷的雪夜。看了看榻边不大的空间,躺个大人自然是不行的,可容纳个孩子却是绰绰有余,尤其是栖烑这般豆芽菜似的小豆丁。小豆丁陷入了沉思。化神期修士怎会睡得这般沉?水长老讲过的,筑基以上都无需安睡,便是睡也十分警敏,稍有动静便会醒来,相反,打坐需要意识沉静,反倒不容易察觉外物。上次林中打坐明煊未醒是情理之中,可这次睡着却吵不醒就不对了,尤其方才进门前,她明明还听到明煊在动,怎的一进门便丁点动静都没有,睡得比猪妖都沉?炼药房有个看守是野猪妖妖修,每逢他值夜都会忍不住呼呼大睡,好几次被炼药师发现,一脚踹屁股上才醒。她当日逃脱,就是趁着这猪妖睡着时撬了锁链偷跑的,可惜监牢有结界,刚跨出来便被发现,差点没死在那荒漠中。猪妖不过练气,尚且踹一脚便醒,明煊这样的化神大能,怎可能这般折腾都不醒?难道明煊被人暗算了?小栖烑再如何年幼无知也看得出来,顾朔风气息平稳没伤没病好得不得了。况且她一直在院中跪着,就算修为低微,好歹耳力极佳,又离得这般近,真有什么事的话,以明煊的修为绝不可能无声无息就中招,起码要打斗几下,她多少要听到些动静的。她什么也没听到,明煊也不像有事的样子。那化神期修士怎会睡得这般沉呢?只剩一个解释。明煊不是睡得沉,而是假装睡得沉。可是为什么呢?她为什么要假装自己在睡?不是她让她跪干进来的吗?她现在跪干了,也进来了,然后呢?她该做什么了?明煊既然让她进来,必然是有事吩咐,不然干嘛刻意嘱咐跪干进来?小栖烑又看了看榻边空出的那一片地方。啊!她明白了!昏暗中,黑白分明的大眼炯炯有神,几乎要迸出万道金光。就如同那五百遍抄写一般,明煊给她定了十日期限,完不成便是心性不稳没努力,这才把她丢进毗娑池磨练。而这次明煊必然也给她定了时限,以这大雨推测,大约是雨停之前。雨停之前她通过考验,便能进来歇息。必然是这样的,必然以往日她的观察,明煊从未睡过,独独今日睡了,必然是在等她。可既是等她,为何不明说?干嘛要装睡?嗯大约是秉性使然。明煊一贯如此,对她好时从不爱说,就爱说剜她的心吓唬她。好吧,也不是吓唬,是真的想要她的心,可想要她的心与对她好本也不算冲突,她怎么就笨笨的不说呢?明煊就是嘴巴坏,不,嘴巴笨,还不如她这个从不说话的小哑巴呢。即便是她这个小哑巴也晓得要让旁人知道自己的好,就像上次,她专门给大家发了灵符,就是想告诉大家,你们对我好我知道的,我也对你们好,只有这样大家才会一直对她好。明煊笨的不说,要是她也像她这么笨,岂不是发现不了她的好,还要恨她恨得不得了吗?笨明煊!小栖烑把顾朔风的手朝里放了放,悉悉索索爬上榻,撩开被角刚想躺,看了眼顾朔风光溜溜的胳膊肩头,又笨手笨脚勉强扯掉裙带外衫。小栖烑可没有顾朔风那么好的护身肚兜,不,她根本就没有肚兜,若扯掉了法衣便是光秃秃,赤条条来赤条条去的。小栖烑倒是不觉得什么,扈兰鸢从未想过她不懂男女授受不亲,自然也从未教过她,她本想就这么赤条条躺下,可看了眼顾朔风腿上的里裤,想了想,有样学样,明煊做的总不会错,她留了里裤,那她也留好了。不过肚兜是真的没有,那是单独的护身衣。小栖烑把法衣团巴团巴丢到床尾,明煊的绯裙就在床尾,她这么丢肯定没错。最后看了眼五彩斑斓与那绯红纠缠在一起,小栖烑歪头眨了下眼,乖乖躺下,拉好丝被,帮明煊盖好,再帮自己盖好。小脑袋枕在石枕边缘,大眼睛扑闪着盯着房梁。打从抄书她就没好好阖眼睡过一晚,折腾了这么十几日,照理说她该沾榻就睡才对,可为什么一点儿都不觉得困呢?她瞪了好一会儿眼,悄咪咪转眸偷瞄了眼侧身安睡的顾朔风。顾朔风依然睡得很沉,红唇微抿,只看着便能记起上次按揉的柔软。小栖烑视线流连了片刻,顺着红唇一路飘到了微尖的下颌,又到了柔滑的脖颈,又到了嗯丝被盖住了。小栖烑的小眼珠转来转去,落在了颈边翘着一角的红绳结。这是肚兜的绳结。小指头鬼使神差伸了过去,视线时刻关注在顾朔风柔白的脸。我扯开咯,明煊?不理我?我真的扯开咯?嘶嘶扯开了。明煊完全没有反应。这是默认的意思吗?小栖烑眼圈红了,鼻头隐隐泛酸,突然有些想哭。谁说全天下的人都有人疼独我没有?这不就有了吗?明煊真好,真好真好,从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谢谢谢,扈兰鸢说,受人恩惠需得说谢谢,是这么说的吧?谢谢你明煊,你果然是为了我在装睡谢谢小栖烑蹭了蹭眼角的泪花,撩开被子钻了进去,三两下扯掉障碍物,扑进了幸福的怀抱。小嘴一张,胳膊一搂,小栖烑睡着了。她做了个甜甜的梦,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雪夜,不同以往的是,这次没有那对害她哭鼻子的母子,只有她偎在明煊怀中。屋外风大雪大,屋内烛火跳动,破旧的夯土屋四处兜风,却说不出的温暖,脸那咯吱吱的床板响都仿佛最动人的曲调。这真是个美梦,都不想醒来了天光大亮,朝阳初升,云雀吱喳,瓦檐残雨滴答。呼咚!小栖烑被一脚踹下了床,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五彩法衣迎面丢到了头上。滚!小栖烑忍着腰疼p股疼,拽开法衣茫然地望向榻上。顾朔风搂着丝被堪堪遮身,青丝散落肩头,冰白的脸颊因愤怒晕上一丝薄红,连那眼角仿佛都怒出了艳色。她像是方才想起自己会法诀似的,没再怒骂,素手一挥,直接将小栖烑挥出了妄熄阁!院中传来一声惊呼,是扈兰鸢。你,你怎的没穿没等她说完,又一阵掌风过来,刚被丢出去的小栖烑又被丢了回来,大门哐啷一声重重合上。小栖烑被这飞来飞去弄得晕头撞向,嗙啷啷撞翻了白玉屏风,还没等爬起来,内室飞了两道赤光,拎着那法衣歪七扭八套在了小栖烑身上。故而,许多修士都是穿着自己最好的法衣拿最好的剑,除非遇到更好的,成千上万年都不会离身。小栖烑望着那熟悉的流火纹肚兜,小心脏不受控制地蹦了又蹦。她又想起了那个寒冷的雪夜。看了看榻边不大的空间,躺个大人自然是不行的,可容纳个孩子却是绰绰有余,尤其是栖烑这般豆芽菜似的小豆丁。小豆丁陷入了沉思。化神期修士怎会睡得这般沉?水长老讲过的,筑基以上都无需安睡,便是睡也十分警敏,稍有动静便会醒来,相反,打坐需要意识沉静,反倒不容易察觉外物。上次林中打坐明煊未醒是情理之中,可这次睡着却吵不醒就不对了,尤其方才进门前,她明明还听到明煊在动,怎的一进门便丁点动静都没有,睡得比猪妖都沉?炼药房有个看守是野猪妖妖修,每逢他值夜都会忍不住呼呼大睡,好几次被炼药师发现,一脚踹屁股上才醒。她当日逃脱,就是趁着这猪妖睡着时撬了锁链偷跑的,可惜监牢有结界,刚跨出来便被发现,差点没死在那荒漠中。猪妖不过练气,尚且踹一脚便醒,明煊这样的化神大能,怎可能这般折腾都不醒?难道明煊被人暗算了?小栖烑再如何年幼无知也看得出来,顾朔风气息平稳没伤没病好得不得了。况且她一直在院中跪着,就算修为低微,好歹耳力极佳,又离得这般近,真有什么事的话,以明煊的修为绝不可能无声无息就中招,起码要打斗几下,她多少要听到些动静的。她什么也没听到,明煊也不像有事的样子。那化神期修士怎会睡得这般沉呢?只剩一个解释。明煊不是睡得沉,而是假装睡得沉。可是为什么呢?她为什么要假装自己在睡?不是她让她跪干进来的吗?她现在跪干了,也进来了,然后呢?她该做什么了?明煊既然让她进来,必然是有事吩咐,不然干嘛刻意嘱咐跪干进来?小栖烑又看了看榻边空出的那一片地方。啊!她明白了!昏暗中,黑白分明的大眼炯炯有神,几乎要迸出万道金光。就如同那五百遍抄写一般,明煊给她定了十日期限,完不成便是心性不稳没努力,这才把她丢进毗娑池磨练。而这次明煊必然也给她定了时限,以这大雨推测,大约是雨停之前。雨停之前她通过考验,便能进来歇息。必然是这样的,必然以往日她的观察,明煊从未睡过,独独今日睡了,必然是在等她。可既是等她,为何不明说?干嘛要装睡?嗯大约是秉性使然。明煊一贯如此,对她好时从不爱说,就爱说剜她的心吓唬她。好吧,也不是吓唬,是真的想要她的心,可想要她的心与对她好本也不算冲突,她怎么就笨笨的不说呢?明煊就是嘴巴坏,不,嘴巴笨,还不如她这个从不说话的小哑巴呢。即便是她这个小哑巴也晓得要让旁人知道自己的好,就像上次,她专门给大家发了灵符,就是想告诉大家,你们对我好我知道的,我也对你们好,只有这样大家才会一直对她好。明煊笨的不说,要是她也像她这么笨,岂不是发现不了她的好,还要恨她恨得不得了吗?笨明煊!小栖烑把顾朔风的手朝里放了放,悉悉索索爬上榻,撩开被角刚想躺,看了眼顾朔风光溜溜的胳膊肩头,又笨手笨脚勉强扯掉裙带外衫。小栖烑可没有顾朔风那么好的护身肚兜,不,她根本就没有肚兜,若扯掉了法衣便是光秃秃,赤条条来赤条条去的。小栖烑倒是不觉得什么,扈兰鸢从未想过她不懂男女授受不亲,自然也从未教过她,她本想就这么赤条条躺下,可看了眼顾朔风腿上的里裤,想了想,有样学样,明煊做的总不会错,她留了里裤,那她也留好了。不过肚兜是真的没有,那是单独的护身衣。小栖烑把法衣团巴团巴丢到床尾,明煊的绯裙就在床尾,她这么丢肯定没错。最后看了眼五彩斑斓与那绯红纠缠在一起,小栖烑歪头眨了下眼,乖乖躺下,拉好丝被,帮明煊盖好,再帮自己盖好。小脑袋枕在石枕边缘,大眼睛扑闪着盯着房梁。打从抄书她就没好好阖眼睡过一晚,折腾了这么十几日,照理说她该沾榻就睡才对,可为什么一点儿都不觉得困呢?她瞪了好一会儿眼,悄咪咪转眸偷瞄了眼侧身安睡的顾朔风。顾朔风依然睡得很沉,红唇微抿,只看着便能记起上次按揉的柔软。小栖烑视线流连了片刻,顺着红唇一路飘到了微尖的下颌,又到了柔滑的脖颈,又到了嗯丝被盖住了。小栖烑的小眼珠转来转去,落在了颈边翘着一角的红绳结。这是肚兜的绳结。小指头鬼使神差伸了过去,视线时刻关注在顾朔风柔白的脸。我扯开咯,明煊?不理我?我真的扯开咯?嘶嘶扯开了。明煊完全没有反应。这是默认的意思吗?小栖烑眼圈红了,鼻头隐隐泛酸,突然有些想哭。谁说全天下的人都有人疼独我没有?这不就有了吗?明煊真好,真好真好,从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谢谢谢,扈兰鸢说,受人恩惠需得说谢谢,是这么说的吧?谢谢你明煊,你果然是为了我在装睡谢谢小栖烑蹭了蹭眼角的泪花,撩开被子钻了进去,三两下扯掉障碍物,扑进了幸福的怀抱。小嘴一张,胳膊一搂,小栖烑睡着了。她做了个甜甜的梦,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雪夜,不同以往的是,这次没有那对害她哭鼻子的母子,只有她偎在明煊怀中。屋外风大雪大,屋内烛火跳动,破旧的夯土屋四处兜风,却说不出的温暖,脸那咯吱吱的床板响都仿佛最动人的曲调。这真是个美梦,都不想醒来了天光大亮,朝阳初升,云雀吱喳,瓦檐残雨滴答。呼咚!小栖烑被一脚踹下了床,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五彩法衣迎面丢到了头上。滚!小栖烑忍着腰疼p股疼,拽开法衣茫然地望向榻上。顾朔风搂着丝被堪堪遮身,青丝散落肩头,冰白的脸颊因愤怒晕上一丝薄红,连那眼角仿佛都怒出了艳色。她像是方才想起自己会法诀似的,没再怒骂,素手一挥,直接将小栖烑挥出了妄熄阁!院中传来一声惊呼,是扈兰鸢。你,你怎的没穿没等她说完,又一阵掌风过来,刚被丢出去的小栖烑又被丢了回来,大门哐啷一声重重合上。小栖烑被这飞来飞去弄得晕头撞向,嗙啷啷撞翻了白玉屏风,还没等爬起来,内室飞了两道赤光,拎着那法衣歪七扭八套在了小栖烑身上。故而,许多修士都是穿着自己最好的法衣拿最好的剑,除非遇到更好的,成千上万年都不会离身。小栖烑望着那熟悉的流火纹肚兜,小心脏不受控制地蹦了又蹦。她又想起了那个寒冷的雪夜。看了看榻边不大的空间,躺个大人自然是不行的,可容纳个孩子却是绰绰有余,尤其是栖烑这般豆芽菜似的小豆丁。小豆丁陷入了沉思。化神期修士怎会睡得这般沉?水长老讲过的,筑基以上都无需安睡,便是睡也十分警敏,稍有动静便会醒来,相反,打坐需要意识沉静,反倒不容易察觉外物。上次林中打坐明煊未醒是情理之中,可这次睡着却吵不醒就不对了,尤其方才进门前,她明明还听到明煊在动,怎的一进门便丁点动静都没有,睡得比猪妖都沉?炼药房有个看守是野猪妖妖修,每逢他值夜都会忍不住呼呼大睡,好几次被炼药师发现,一脚踹屁股上才醒。她当日逃脱,就是趁着这猪妖睡着时撬了锁链偷跑的,可惜监牢有结界,刚跨出来便被发现,差点没死在那荒漠中。猪妖不过练气,尚且踹一脚便醒,明煊这样的化神大能,怎可能这般折腾都不醒?难道明煊被人暗算了?小栖烑再如何年幼无知也看得出来,顾朔风气息平稳没伤没病好得不得了。况且她一直在院中跪着,就算修为低微,好歹耳力极佳,又离得这般近,真有什么事的话,以明煊的修为绝不可能无声无息就中招,起码要打斗几下,她多少要听到些动静的。她什么也没听到,明煊也不像有事的样子。那化神期修士怎会睡得这般沉呢?只剩一个解释。明煊不是睡得沉,而是假装睡得沉。可是为什么呢?她为什么要假装自己在睡?不是她让她跪干进来的吗?她现在跪干了,也进来了,然后呢?她该做什么了?明煊既然让她进来,必然是有事吩咐,不然干嘛刻意嘱咐跪干进来?小栖烑又看了看榻边空出的那一片地方。啊!她明白了!昏暗中,黑白分明的大眼炯炯有神,几乎要迸出万道金光。就如同那五百遍抄写一般,明煊给她定了十日期限,完不成便是心性不稳没努力,这才把她丢进毗娑池磨练。而这次明煊必然也给她定了时限,以这大雨推测,大约是雨停之前。雨停之前她通过考验,便能进来歇息。必然是这样的,必然以往日她的观察,明煊从未睡过,独独今日睡了,必然是在等她。可既是等她,为何不明说?干嘛要装睡?嗯大约是秉性使然。明煊一贯如此,对她好时从不爱说,就爱说剜她的心吓唬她。好吧,也不是吓唬,是真的想要她的心,可想要她的心与对她好本也不算冲突,她怎么就笨笨的不说呢?明煊就是嘴巴坏,不,嘴巴笨,还不如她这个从不说话的小哑巴呢。即便是她这个小哑巴也晓得要让旁人知道自己的好,就像上次,她专门给大家发了灵符,就是想告诉大家,你们对我好我知道的,我也对你们好,只有这样大家才会一直对她好。明煊笨的不说,要是她也像她这么笨,岂不是发现不了她的好,还要恨她恨得不得了吗?笨明煊!小栖烑把顾朔风的手朝里放了放,悉悉索索爬上榻,撩开被角刚想躺,看了眼顾朔风光溜溜的胳膊肩头,又笨手笨脚勉强扯掉裙带外衫。小栖烑可没有顾朔风那么好的护身肚兜,不,她根本就没有肚兜,若扯掉了法衣便是光秃秃,赤条条来赤条条去的。小栖烑倒是不觉得什么,扈兰鸢从未想过她不懂男女授受不亲,自然也从未教过她,她本想就这么赤条条躺下,可看了眼顾朔风腿上的里裤,想了想,有样学样,明煊做的总不会错,她留了里裤,那她也留好了。不过肚兜是真的没有,那是单独的护身衣。小栖烑把法衣团巴团巴丢到床尾,明煊的绯裙就在床尾,她这么丢肯定没错。最后看了眼五彩斑斓与那绯红纠缠在一起,小栖烑歪头眨了下眼,乖乖躺下,拉好丝被,帮明煊盖好,再帮自己盖好。小脑袋枕在石枕边缘,大眼睛扑闪着盯着房梁。打从抄书她就没好好阖眼睡过一晚,折腾了这么十几日,照理说她该沾榻就睡才对,可为什么一点儿都不觉得困呢?她瞪了好一会儿眼,悄咪咪转眸偷瞄了眼侧身安睡的顾朔风。顾朔风依然睡得很沉,红唇微抿,只看着便能记起上次按揉的柔软。小栖烑视线流连了片刻,顺着红唇一路飘到了微尖的下颌,又到了柔滑的脖颈,又到了嗯丝被盖住了。小栖烑的小眼珠转来转去,落在了颈边翘着一角的红绳结。这是肚兜的绳结。小指头鬼使神差伸了过去,视线时刻关注在顾朔风柔白的脸。我扯开咯,明煊?不理我?我真的扯开咯?嘶嘶扯开了。明煊完全没有反应。这是默认的意思吗?小栖烑眼圈红了,鼻头隐隐泛酸,突然有些想哭。谁说全天下的人都有人疼独我没有?这不就有了吗?明煊真好,真好真好,从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谢谢谢,扈兰鸢说,受人恩惠需得说谢谢,是这么说的吧?谢谢你明煊,你果然是为了我在装睡谢谢小栖烑蹭了蹭眼角的泪花,撩开被子钻了进去,三两下扯掉障碍物,扑进了幸福的怀抱。小嘴一张,胳膊一搂,小栖烑睡着了。她做了个甜甜的梦,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雪夜,不同以往的是,这次没有那对害她哭鼻子的母子,只有她偎在明煊怀中。屋外风大雪大,屋内烛火跳动,破旧的夯土屋四处兜风,却说不出的温暖,脸那咯吱吱的床板响都仿佛最动人的曲调。这真是个美梦,都不想醒来了天光大亮,朝阳初升,云雀吱喳,瓦檐残雨滴答。呼咚!小栖烑被一脚踹下了床,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五彩法衣迎面丢到了头上。滚!小栖烑忍着腰疼p股疼,拽开法衣茫然地望向榻上。顾朔风搂着丝被堪堪遮身,青丝散落肩头,冰白的脸颊因愤怒晕上一丝薄红,连那眼角仿佛都怒出了艳色。她像是方才想起自己会法诀似的,没再怒骂,素手一挥,直接将小栖烑挥出了妄熄阁!院中传来一声惊呼,是扈兰鸢。你,你怎的没穿没等她说完,又一阵掌风过来,刚被丢出去的小栖烑又被丢了回来,大门哐啷一声重重合上。小栖烑被这飞来飞去弄得晕头撞向,嗙啷啷撞翻了白玉屏风,还没等爬起来,内室飞了两道赤光,拎着那法衣歪七扭八套在了小栖烑身上。故而,许多修士都是穿着自己最好的法衣拿最好的剑,除非遇到更好的,成千上万年都不会离身。小栖烑望着那熟悉的流火纹肚兜,小心脏不受控制地蹦了又蹦。她又想起了那个寒冷的雪夜。看了看榻边不大的空间,躺个大人自然是不行的,可容纳个孩子却是绰绰有余,尤其是栖烑这般豆芽菜似的小豆丁。小豆丁陷入了沉思。化神期修士怎会睡得这般沉?水长老讲过的,筑基以上都无需安睡,便是睡也十分警敏,稍有动静便会醒来,相反,打坐需要意识沉静,反倒不容易察觉外物。上次林中打坐明煊未醒是情理之中,可这次睡着却吵不醒就不对了,尤其方才进门前,她明明还听到明煊在动,怎的一进门便丁点动静都没有,睡得比猪妖都沉?炼药房有个看守是野猪妖妖修,每逢他值夜都会忍不住呼呼大睡,好几次被炼药师发现,一脚踹屁股上才醒。她当日逃脱,就是趁着这猪妖睡着时撬了锁链偷跑的,可惜监牢有结界,刚跨出来便被发现,差点没死在那荒漠中。猪妖不过练气,尚且踹一脚便醒,明煊这样的化神大能,怎可能这般折腾都不醒?难道明煊被人暗算了?小栖烑再如何年幼无知也看得出来,顾朔风气息平稳没伤没病好得不得了。况且她一直在院中跪着,就算修为低微,好歹耳力极佳,又离得这般近,真有什么事的话,以明煊的修为绝不可能无声无息就中招,起码要打斗几下,她多少要听到些动静的。她什么也没听到,明煊也不像有事的样子。那化神期修士怎会睡得这般沉呢?只剩一个解释。明煊不是睡得沉,而是假装睡得沉。可是为什么呢?她为什么要假装自己在睡?不是她让她跪干进来的吗?她现在跪干了,也进来了,然后呢?她该做什么了?明煊既然让她进来,必然是有事吩咐,不然干嘛刻意嘱咐跪干进来?小栖烑又看了看榻边空出的那一片地方。啊!她明白了!昏暗中,黑白分明的大眼炯炯有神,几乎要迸出万道金光。就如同那五百遍抄写一般,明煊给她定了十日期限,完不成便是心性不稳没努力,这才把她丢进毗娑池磨练。而这次明煊必然也给她定了时限,以这大雨推测,大约是雨停之前。雨停之前她通过考验,便能进来歇息。必然是这样的,必然以往日她的观察,明煊从未睡过,独独今日睡了,必然是在等她。可既是等她,为何不明说?干嘛要装睡?嗯大约是秉性使然。明煊一贯如此,对她好时从不爱说,就爱说剜她的心吓唬她。好吧,也不是吓唬,是真的想要她的心,可想要她的心与对她好本也不算冲突,她怎么就笨笨的不说呢?明煊就是嘴巴坏,不,嘴巴笨,还不如她这个从不说话的小哑巴呢。即便是她这个小哑巴也晓得要让旁人知道自己的好,就像上次,她专门给大家发了灵符,就是想告诉大家,你们对我好我知道的,我也对你们好,只有这样大家才会一直对她好。明煊笨的不说,要是她也像她这么笨,岂不是发现不了她的好,还要恨她恨得不得了吗?笨明煊!小栖烑把顾朔风的手朝里放了放,悉悉索索爬上榻,撩开被角刚想躺,看了眼顾朔风光溜溜的胳膊肩头,又笨手笨脚勉强扯掉裙带外衫。小栖烑可没有顾朔风那么好的护身肚兜,不,她根本就没有肚兜,若扯掉了法衣便是光秃秃,赤条条来赤条条去的。小栖烑倒是不觉得什么,扈兰鸢从未想过她不懂男女授受不亲,自然也从未教过她,她本想就这么赤条条躺下,可看了眼顾朔风腿上的里裤,想了想,有样学样,明煊做的总不会错,她留了里裤,那她也留好了。不过肚兜是真的没有,那是单独的护身衣。小栖烑把法衣团巴团巴丢到床尾,明煊的绯裙就在床尾,她这么丢肯定没错。最后看了眼五彩斑斓与那绯红纠缠在一起,小栖烑歪头眨了下眼,乖乖躺下,拉好丝被,帮明煊盖好,再帮自己盖好。小脑袋枕在石枕边缘,大眼睛扑闪着盯着房梁。打从抄书她就没好好阖眼睡过一晚,折腾了这么十几日,照理说她该沾榻就睡才对,可为什么一点儿都不觉得困呢?她瞪了好一会儿眼,悄咪咪转眸偷瞄了眼侧身安睡的顾朔风。顾朔风依然睡得很沉,红唇微抿,只看着便能记起上次按揉的柔软。小栖烑视线流连了片刻,顺着红唇一路飘到了微尖的下颌,又到了柔滑的脖颈,又到了嗯丝被盖住了。小栖烑的小眼珠转来转去,落在了颈边翘着一角的红绳结。这是肚兜的绳结。小指头鬼使神差伸了过去,视线时刻关注在顾朔风柔白的脸。我扯开咯,明煊?不理我?我真的扯开咯?嘶嘶扯开了。明煊完全没有反应。这是默认的意思吗?小栖烑眼圈红了,鼻头隐隐泛酸,突然有些想哭。谁说全天下的人都有人疼独我没有?这不就有了吗?明煊真好,真好真好,从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谢谢谢,扈兰鸢说,受人恩惠需得说谢谢,是这么说的吧?谢谢你明煊,你果然是为了我在装睡谢谢小栖烑蹭了蹭眼角的泪花,撩开被子钻了进去,三两下扯掉障碍物,扑进了幸福的怀抱。小嘴一张,胳膊一搂,小栖烑睡着了。她做了个甜甜的梦,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雪夜,不同以往的是,这次没有那对害她哭鼻子的母子,只有她偎在明煊怀中。屋外风大雪大,屋内烛火跳动,破旧的夯土屋四处兜风,却说不出的温暖,脸那咯吱吱的床板响都仿佛最动人的曲调。这真是个美梦,都不想醒来了天光大亮,朝阳初升,云雀吱喳,瓦檐残雨滴答。呼咚!小栖烑被一脚踹下了床,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五彩法衣迎面丢到了头上。滚!小栖烑忍着腰疼p股疼,拽开法衣茫然地望向榻上。顾朔风搂着丝被堪堪遮身,青丝散落肩头,冰白的脸颊因愤怒晕上一丝薄红,连那眼角仿佛都怒出了艳色。她像是方才想起自己会法诀似的,没再怒骂,素手一挥,直接将小栖烑挥出了妄熄阁!院中传来一声惊呼,是扈兰鸢。你,你怎的没穿没等她说完,又一阵掌风过来,刚被丢出去的小栖烑又被丢了回来,大门哐啷一声重重合上。小栖烑被这飞来飞去弄得晕头撞向,嗙啷啷撞翻了白玉屏风,还没等爬起来,内室飞了两道赤光,拎着那法衣歪七扭八套在了小栖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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