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拧着眉,难不成是本村人所以羊肉卖得比较便宜?林满堂问关屠夫,“平时羊肉多少钱一斤啊?”“夏天比较便宜,最低七文五。不过那时候天热,很有有人卖羊的。”林满堂心中纳罕,所以这羊肉真的比猪肉贵。他回了家,就将这事告诉了媳妇。李秀琴听后,微微一怔,随即骂道,“何着那人是忽悠我的?”林满堂疑惑地看着她,“谁忽悠你?”李秀琴叹口气,“就是我们家办暖房宴,我去集市买菜,那人说便宜卖给我,是八文一斤,我一听比猪排便宜就买了。”这古代物价还真让人看不懂啊。林晓摸着下巴猜想,“应该是猪肉比羊肉肥的缘故吧。这古代植物榨油比较麻烦。而炼制动物油就简单多了。所以许多人家吃不起植物油就用动物油替代。”林满堂怔愣了下,还真有可能是这个原因。突然李秀琴腾得站起身,就要冲出屋。林满堂和林晓唬了一跳,林满堂追在后头喊,“哎,你干什么去?”李秀琴丢下一句,“有重要事,马上回!”林满堂和林晓大眼瞪小眼,显然都一头雾水。没一会儿,李秀琴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根羊肠。林满堂捏着鼻子,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哎,快拿出去,你拿这干嘛呀。”李秀琴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做羊肠线了。”其实后世的羊肠线大多都是从牛肠中提取纤维,再经过化学处理后,才应用到医学上的。可她也不认识杀牛的人,就只能用它了。“我把它制好,将来万一……能用得上呢。”李秀琴摊了摊手。林满堂和林晓无话可说了。正如林晓不能再读大学,李秀琴也不可能再拿手术刀了,这羊肠线就当是她的记念品了。第40章时间一眨眼到了过年这天。在前世, 林满堂一家三口对这节日早就提不起兴致了,可到了古代,却空前高涨起来。这一天哪怕最抠搜的刘翠花都去关屠夫家割了五斤猪肉。而林满堂一家再也不用半夜背着人偷偷开小灶, 可以正大光明杀鸡吃肉。外面雪花飘飘, 家家飘荡着饭菜香, 一家人聚在一起, 吃着丰盛的佳肴, 迎接新年的到来。大年初一, 一家人窝在炕上一边唠嗑一边包饺子。饺子煮熟后, 每人捧着一盘水饺, 面前摆着饺子汤, 蘸着李秀琴特地调好的料汁儿, 美美地吃着。一股浓烈的香味袭来,又夹杂着辛辣与涩味, 这种感觉很陌生,林晓微怔,“娘, 这里面加了什么呀?”李秀琴笑了,“茱萸呗。我以前都没用过。想着咱家好久没吃辣了,办年货时就买了些, 没想到味道还不错。”“娘,这个好吃, 以后咱家弄调料都放点这个。”李秀琴摇头失笑, “这茱萸本地不产,都是从外地运来的, 价格并不便宜。而且这个香味太大, 一炸, 全村人都闻到了。”顿了顿又补充,“而且吃多了会刺激皮肤,有可能会长痘痘,咱们还是少吃为好。”林晓一听会长痘痘,吃货的心立刻瘪了回去。吃完饺子,李秀琴调了面糊,林满堂带着女儿一块贴春联。本地习俗,家中有长辈去世,第一年门外要贴白纸黑字写的白色春联。第二、三年是黄色的,三年过后才能变成红色的。贴完春联,林满堂带着林晓到处拜年,而李秀琴要留在家招待前来拜年的孩子。她一早就准备了糖块,炒花生,炒黄豆,等着孩子前来拜年,给他们抓一把。而亲戚家的孩子,李秀琴还会给他们一个红封。当大吉四个解开红封发现里面包的是八文铜钱,头一个念头是赶紧藏起来,生怕亲娘知道后收回去,大吉便拉着弟弟妹妹一块往大庄村跑。大庄村有家杂货铺,里面卖各种东西。大吉大利合起来买了心心念念的陀螺,大丫二丫则合在一起买了大半斤花生糖。妹妹们吃得津津有味,大吉大利也馋得不行,腆着脸冲妹妹们讨要,“给我一块吧。我只要一块。”大丫二丫施舍般地每人给了两块,大吉大利迫不及待放进嘴里。等他们吃完一块,大利觉得不过瘾,又伸手讨要,大丫二丫怎么都不肯给,“我们要留着慢慢吃的。”大利撇嘴,“真小气。”大丫冲他做了个鬼脸,牵着妹妹的手往前奔。大利气得直跺脚。刚要追上去,回头却见大哥站在河岸发呆,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枝秀和几人背着渔网朝这边走来。“这河水都冻成冰了,他们还要捕鱼吗?”大吉也觉得奇怪,这月沙河结了厚厚一层冰,下面有水,也不多,还能有鱼吗?他们愣神的功夫,那几人已经踩过冰面,到这边来了。枝秀看到两人,愣了一下,冲他们打招呼,“对了,晓晓在家吗?”大吉点头,“在啊。”枝秀笑笑,“我们正打算去前面的大河捕鱼,如果捕到,我去问问她要不要鱼。”大吉挠挠头,“今天不是大年初一吗?你们不歇息啊?”枝秀微微一怔,苦笑道,“我们这样的人哪有资格歇息呢。”话落,又觉得自己失言,忙道,“我想挣钱让大哥读书。”前面几人在叫她,枝秀跟他挥手,“我先走啦。”她刚要转身,大吉将刚刚还剩下的一颗花生糖塞到她手里,“给你吃。”枝秀下意识接过糖,冲他一笑,“谢谢你!”看着她欢快跑走的背影,大吉低头看了眼手上的鞭子,一动不动。大利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大哥?大哥?你怎么了?”大吉将鞭子扔到弟弟手里,瓮声瓮气说,“我就是觉得我连个姑娘家都不如。”大利挠头,看了眼枝秀的方向,揽着大哥的肩膀,“哥,她是军户,跟咱们不一样。”大吉侧头看了他一眼,“没错,她是比我们低,可是咱们呢?咱们也比很多人低。”这话就太过伤人了,大利少年心性,哪受得被人贬低,“我们已经不错了。爹说开春就盖瓦房。咱家日子会越过越好的。”大吉点头,“是啊,但是我想学门手艺,我不想天天吃没有油水的菜,不想吃糙得不能再糙的粗粮,我想盖厚实的棉被,我想天天吃肉,我想穿不打补丁的衣裳。这需要很多很多钱,光靠种地没办法满足我的要求。”大利恍然,“你想过村长家那样的生活?”大吉点头承认,“是啊,难道你不想?”想!谁不想呢?他做梦都想过那样的神仙日子。可他能怎么办?他爹也找不到人教他手艺。大吉大利蹲在河岸,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终齐齐垂头,“咱回家吧。”“好!”林晓在村里拜了一圈年,等回了家,罩衣兜着一堆炒花生和炒黄豆。只有村长家里面有几块糖。林晓撕开大奶奶给的红封,里面有两个铜板。李秀琴摇头失笑,“亏了,我给她家孩子包了四个铜板呢。”林满堂在边上听着,“还好,等你看到大嫂给的红包,你就会觉得大奶奶还是很大方的。”大方还是不大方都是比出来的。跟他媳妇比,大奶奶自然是小气的。可跟大嫂比,大奶奶绝对称得上大方了。果然,当林晓揭开刘翠花给的那个红封,里面只有一个铜板。李秀琴嘴里的水差点喷出去,朝林满堂竖了个大拇指,“你可真是预言家。”她可真是服了她这位大嫂,去年她家也没少挣,怎么还这么吝啬呢。林满堂摇头,“不是我预言家,其实你应该也能想到。只是你这人死要面子活受罪。”他媳妇哪哪都好,就是不愿向人服软。哪怕她过得再苦再累,也不愿让外人看轻了她。李秀琴脸颊微红,“我这不是以为他们会往里多塞几个,回头咱再占了人家便宜,那我一辈子的脸都丢光了。我宁愿吃亏也不能没脸。”这话林满堂可就不赞成了,抖开红封摊平红纸,“咱们能占啥便宜?咱家就晓晓一个。就算她塞的也是八文钱,咱俩都得亏二十四文。”李秀琴竟然无话可说。大年初二,林满堂带着媳妇孩子去了刘家村。刚进李家,林晓就给几位长辈拜年,李广角给了每个孩子一个红封。李秀菊见儿子慢了半拍,心里嗔怪林晓一个丫头片子就知道抢风头。刘淑惠带着大儿媳做了一桌好菜,专门招待两个外嫁的女儿。李秀琴带了八斤棉花,四斤点心,两只鸡,两条鱼,四斤猪肉,四斤排骨,两坛酒,两斤沙果,两斤脆枣和四百文钱。相比李秀琴带来的礼,李秀菊一家就没眼看了。没有棉花,没有脆枣和沙果,剩下的东西几乎都是李秀琴的一半。李秀菊面上挂不住,觉得失了面子,言语中带了几分尖酸,“大姐,我听人说姐夫正到处借钱呢。你们不想法子还钱,却还假大方买这些东西,有意思嘛。”刘淑惠也听到女儿女婿借钱的风声,正想拉女儿到里屋问问。没想到小女儿就当着这么多的面给捅开了,不由暗暗责怪小女儿不懂事。大丫冲他做了个鬼脸,牵着妹妹的手往前奔。大利气得直跺脚。刚要追上去,回头却见大哥站在河岸发呆,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枝秀和几人背着渔网朝这边走来。“这河水都冻成冰了,他们还要捕鱼吗?”大吉也觉得奇怪,这月沙河结了厚厚一层冰,下面有水,也不多,还能有鱼吗?他们愣神的功夫,那几人已经踩过冰面,到这边来了。枝秀看到两人,愣了一下,冲他们打招呼,“对了,晓晓在家吗?”大吉点头,“在啊。”枝秀笑笑,“我们正打算去前面的大河捕鱼,如果捕到,我去问问她要不要鱼。”大吉挠挠头,“今天不是大年初一吗?你们不歇息啊?”枝秀微微一怔,苦笑道,“我们这样的人哪有资格歇息呢。”话落,又觉得自己失言,忙道,“我想挣钱让大哥读书。”前面几人在叫她,枝秀跟他挥手,“我先走啦。”她刚要转身,大吉将刚刚还剩下的一颗花生糖塞到她手里,“给你吃。”枝秀下意识接过糖,冲他一笑,“谢谢你!”看着她欢快跑走的背影,大吉低头看了眼手上的鞭子,一动不动。大利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大哥?大哥?你怎么了?”大吉将鞭子扔到弟弟手里,瓮声瓮气说,“我就是觉得我连个姑娘家都不如。”大利挠头,看了眼枝秀的方向,揽着大哥的肩膀,“哥,她是军户,跟咱们不一样。”大吉侧头看了他一眼,“没错,她是比我们低,可是咱们呢?咱们也比很多人低。”这话就太过伤人了,大利少年心性,哪受得被人贬低,“我们已经不错了。爹说开春就盖瓦房。咱家日子会越过越好的。”大吉点头,“是啊,但是我想学门手艺,我不想天天吃没有油水的菜,不想吃糙得不能再糙的粗粮,我想盖厚实的棉被,我想天天吃肉,我想穿不打补丁的衣裳。这需要很多很多钱,光靠种地没办法满足我的要求。”大利恍然,“你想过村长家那样的生活?”大吉点头承认,“是啊,难道你不想?”想!谁不想呢?他做梦都想过那样的神仙日子。可他能怎么办?他爹也找不到人教他手艺。大吉大利蹲在河岸,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终齐齐垂头,“咱回家吧。”“好!”林晓在村里拜了一圈年,等回了家,罩衣兜着一堆炒花生和炒黄豆。只有村长家里面有几块糖。林晓撕开大奶奶给的红封,里面有两个铜板。李秀琴摇头失笑,“亏了,我给她家孩子包了四个铜板呢。”林满堂在边上听着,“还好,等你看到大嫂给的红包,你就会觉得大奶奶还是很大方的。”大方还是不大方都是比出来的。跟他媳妇比,大奶奶自然是小气的。可跟大嫂比,大奶奶绝对称得上大方了。果然,当林晓揭开刘翠花给的那个红封,里面只有一个铜板。李秀琴嘴里的水差点喷出去,朝林满堂竖了个大拇指,“你可真是预言家。”她可真是服了她这位大嫂,去年她家也没少挣,怎么还这么吝啬呢。林满堂摇头,“不是我预言家,其实你应该也能想到。只是你这人死要面子活受罪。”他媳妇哪哪都好,就是不愿向人服软。哪怕她过得再苦再累,也不愿让外人看轻了她。李秀琴脸颊微红,“我这不是以为他们会往里多塞几个,回头咱再占了人家便宜,那我一辈子的脸都丢光了。我宁愿吃亏也不能没脸。”这话林满堂可就不赞成了,抖开红封摊平红纸,“咱们能占啥便宜?咱家就晓晓一个。就算她塞的也是八文钱,咱俩都得亏二十四文。”李秀琴竟然无话可说。大年初二,林满堂带着媳妇孩子去了刘家村。刚进李家,林晓就给几位长辈拜年,李广角给了每个孩子一个红封。李秀菊见儿子慢了半拍,心里嗔怪林晓一个丫头片子就知道抢风头。刘淑惠带着大儿媳做了一桌好菜,专门招待两个外嫁的女儿。李秀琴带了八斤棉花,四斤点心,两只鸡,两条鱼,四斤猪肉,四斤排骨,两坛酒,两斤沙果,两斤脆枣和四百文钱。相比李秀琴带来的礼,李秀菊一家就没眼看了。没有棉花,没有脆枣和沙果,剩下的东西几乎都是李秀琴的一半。李秀菊面上挂不住,觉得失了面子,言语中带了几分尖酸,“大姐,我听人说姐夫正到处借钱呢。你们不想法子还钱,却还假大方买这些东西,有意思嘛。”刘淑惠也听到女儿女婿借钱的风声,正想拉女儿到里屋问问。没想到小女儿就当着这么多的面给捅开了,不由暗暗责怪小女儿不懂事。大丫冲他做了个鬼脸,牵着妹妹的手往前奔。大利气得直跺脚。刚要追上去,回头却见大哥站在河岸发呆,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枝秀和几人背着渔网朝这边走来。“这河水都冻成冰了,他们还要捕鱼吗?”大吉也觉得奇怪,这月沙河结了厚厚一层冰,下面有水,也不多,还能有鱼吗?他们愣神的功夫,那几人已经踩过冰面,到这边来了。枝秀看到两人,愣了一下,冲他们打招呼,“对了,晓晓在家吗?”大吉点头,“在啊。”枝秀笑笑,“我们正打算去前面的大河捕鱼,如果捕到,我去问问她要不要鱼。”大吉挠挠头,“今天不是大年初一吗?你们不歇息啊?”枝秀微微一怔,苦笑道,“我们这样的人哪有资格歇息呢。”话落,又觉得自己失言,忙道,“我想挣钱让大哥读书。”前面几人在叫她,枝秀跟他挥手,“我先走啦。”她刚要转身,大吉将刚刚还剩下的一颗花生糖塞到她手里,“给你吃。”枝秀下意识接过糖,冲他一笑,“谢谢你!”看着她欢快跑走的背影,大吉低头看了眼手上的鞭子,一动不动。大利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大哥?大哥?你怎么了?”大吉将鞭子扔到弟弟手里,瓮声瓮气说,“我就是觉得我连个姑娘家都不如。”大利挠头,看了眼枝秀的方向,揽着大哥的肩膀,“哥,她是军户,跟咱们不一样。”大吉侧头看了他一眼,“没错,她是比我们低,可是咱们呢?咱们也比很多人低。”这话就太过伤人了,大利少年心性,哪受得被人贬低,“我们已经不错了。爹说开春就盖瓦房。咱家日子会越过越好的。”大吉点头,“是啊,但是我想学门手艺,我不想天天吃没有油水的菜,不想吃糙得不能再糙的粗粮,我想盖厚实的棉被,我想天天吃肉,我想穿不打补丁的衣裳。这需要很多很多钱,光靠种地没办法满足我的要求。”大利恍然,“你想过村长家那样的生活?”大吉点头承认,“是啊,难道你不想?”想!谁不想呢?他做梦都想过那样的神仙日子。可他能怎么办?他爹也找不到人教他手艺。大吉大利蹲在河岸,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终齐齐垂头,“咱回家吧。”“好!”林晓在村里拜了一圈年,等回了家,罩衣兜着一堆炒花生和炒黄豆。只有村长家里面有几块糖。林晓撕开大奶奶给的红封,里面有两个铜板。李秀琴摇头失笑,“亏了,我给她家孩子包了四个铜板呢。”林满堂在边上听着,“还好,等你看到大嫂给的红包,你就会觉得大奶奶还是很大方的。”大方还是不大方都是比出来的。跟他媳妇比,大奶奶自然是小气的。可跟大嫂比,大奶奶绝对称得上大方了。果然,当林晓揭开刘翠花给的那个红封,里面只有一个铜板。李秀琴嘴里的水差点喷出去,朝林满堂竖了个大拇指,“你可真是预言家。”她可真是服了她这位大嫂,去年她家也没少挣,怎么还这么吝啬呢。林满堂摇头,“不是我预言家,其实你应该也能想到。只是你这人死要面子活受罪。”他媳妇哪哪都好,就是不愿向人服软。哪怕她过得再苦再累,也不愿让外人看轻了她。李秀琴脸颊微红,“我这不是以为他们会往里多塞几个,回头咱再占了人家便宜,那我一辈子的脸都丢光了。我宁愿吃亏也不能没脸。”这话林满堂可就不赞成了,抖开红封摊平红纸,“咱们能占啥便宜?咱家就晓晓一个。就算她塞的也是八文钱,咱俩都得亏二十四文。”李秀琴竟然无话可说。大年初二,林满堂带着媳妇孩子去了刘家村。刚进李家,林晓就给几位长辈拜年,李广角给了每个孩子一个红封。李秀菊见儿子慢了半拍,心里嗔怪林晓一个丫头片子就知道抢风头。刘淑惠带着大儿媳做了一桌好菜,专门招待两个外嫁的女儿。李秀琴带了八斤棉花,四斤点心,两只鸡,两条鱼,四斤猪肉,四斤排骨,两坛酒,两斤沙果,两斤脆枣和四百文钱。相比李秀琴带来的礼,李秀菊一家就没眼看了。没有棉花,没有脆枣和沙果,剩下的东西几乎都是李秀琴的一半。李秀菊面上挂不住,觉得失了面子,言语中带了几分尖酸,“大姐,我听人说姐夫正到处借钱呢。你们不想法子还钱,却还假大方买这些东西,有意思嘛。”刘淑惠也听到女儿女婿借钱的风声,正想拉女儿到里屋问问。没想到小女儿就当着这么多的面给捅开了,不由暗暗责怪小女儿不懂事。大丫冲他做了个鬼脸,牵着妹妹的手往前奔。大利气得直跺脚。刚要追上去,回头却见大哥站在河岸发呆,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枝秀和几人背着渔网朝这边走来。“这河水都冻成冰了,他们还要捕鱼吗?”大吉也觉得奇怪,这月沙河结了厚厚一层冰,下面有水,也不多,还能有鱼吗?他们愣神的功夫,那几人已经踩过冰面,到这边来了。枝秀看到两人,愣了一下,冲他们打招呼,“对了,晓晓在家吗?”大吉点头,“在啊。”枝秀笑笑,“我们正打算去前面的大河捕鱼,如果捕到,我去问问她要不要鱼。”大吉挠挠头,“今天不是大年初一吗?你们不歇息啊?”枝秀微微一怔,苦笑道,“我们这样的人哪有资格歇息呢。”话落,又觉得自己失言,忙道,“我想挣钱让大哥读书。”前面几人在叫她,枝秀跟他挥手,“我先走啦。”她刚要转身,大吉将刚刚还剩下的一颗花生糖塞到她手里,“给你吃。”枝秀下意识接过糖,冲他一笑,“谢谢你!”看着她欢快跑走的背影,大吉低头看了眼手上的鞭子,一动不动。大利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大哥?大哥?你怎么了?”大吉将鞭子扔到弟弟手里,瓮声瓮气说,“我就是觉得我连个姑娘家都不如。”大利挠头,看了眼枝秀的方向,揽着大哥的肩膀,“哥,她是军户,跟咱们不一样。”大吉侧头看了他一眼,“没错,她是比我们低,可是咱们呢?咱们也比很多人低。”这话就太过伤人了,大利少年心性,哪受得被人贬低,“我们已经不错了。爹说开春就盖瓦房。咱家日子会越过越好的。”大吉点头,“是啊,但是我想学门手艺,我不想天天吃没有油水的菜,不想吃糙得不能再糙的粗粮,我想盖厚实的棉被,我想天天吃肉,我想穿不打补丁的衣裳。这需要很多很多钱,光靠种地没办法满足我的要求。”大利恍然,“你想过村长家那样的生活?”大吉点头承认,“是啊,难道你不想?”想!谁不想呢?他做梦都想过那样的神仙日子。可他能怎么办?他爹也找不到人教他手艺。大吉大利蹲在河岸,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终齐齐垂头,“咱回家吧。”“好!”林晓在村里拜了一圈年,等回了家,罩衣兜着一堆炒花生和炒黄豆。只有村长家里面有几块糖。林晓撕开大奶奶给的红封,里面有两个铜板。李秀琴摇头失笑,“亏了,我给她家孩子包了四个铜板呢。”林满堂在边上听着,“还好,等你看到大嫂给的红包,你就会觉得大奶奶还是很大方的。”大方还是不大方都是比出来的。跟他媳妇比,大奶奶自然是小气的。可跟大嫂比,大奶奶绝对称得上大方了。果然,当林晓揭开刘翠花给的那个红封,里面只有一个铜板。李秀琴嘴里的水差点喷出去,朝林满堂竖了个大拇指,“你可真是预言家。”她可真是服了她这位大嫂,去年她家也没少挣,怎么还这么吝啬呢。林满堂摇头,“不是我预言家,其实你应该也能想到。只是你这人死要面子活受罪。”他媳妇哪哪都好,就是不愿向人服软。哪怕她过得再苦再累,也不愿让外人看轻了她。李秀琴脸颊微红,“我这不是以为他们会往里多塞几个,回头咱再占了人家便宜,那我一辈子的脸都丢光了。我宁愿吃亏也不能没脸。”这话林满堂可就不赞成了,抖开红封摊平红纸,“咱们能占啥便宜?咱家就晓晓一个。就算她塞的也是八文钱,咱俩都得亏二十四文。”李秀琴竟然无话可说。大年初二,林满堂带着媳妇孩子去了刘家村。刚进李家,林晓就给几位长辈拜年,李广角给了每个孩子一个红封。李秀菊见儿子慢了半拍,心里嗔怪林晓一个丫头片子就知道抢风头。刘淑惠带着大儿媳做了一桌好菜,专门招待两个外嫁的女儿。李秀琴带了八斤棉花,四斤点心,两只鸡,两条鱼,四斤猪肉,四斤排骨,两坛酒,两斤沙果,两斤脆枣和四百文钱。相比李秀琴带来的礼,李秀菊一家就没眼看了。没有棉花,没有脆枣和沙果,剩下的东西几乎都是李秀琴的一半。李秀菊面上挂不住,觉得失了面子,言语中带了几分尖酸,“大姐,我听人说姐夫正到处借钱呢。你们不想法子还钱,却还假大方买这些东西,有意思嘛。”刘淑惠也听到女儿女婿借钱的风声,正想拉女儿到里屋问问。没想到小女儿就当着这么多的面给捅开了,不由暗暗责怪小女儿不懂事。大丫冲他做了个鬼脸,牵着妹妹的手往前奔。大利气得直跺脚。刚要追上去,回头却见大哥站在河岸发呆,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枝秀和几人背着渔网朝这边走来。“这河水都冻成冰了,他们还要捕鱼吗?”大吉也觉得奇怪,这月沙河结了厚厚一层冰,下面有水,也不多,还能有鱼吗?他们愣神的功夫,那几人已经踩过冰面,到这边来了。枝秀看到两人,愣了一下,冲他们打招呼,“对了,晓晓在家吗?”大吉点头,“在啊。”枝秀笑笑,“我们正打算去前面的大河捕鱼,如果捕到,我去问问她要不要鱼。”大吉挠挠头,“今天不是大年初一吗?你们不歇息啊?”枝秀微微一怔,苦笑道,“我们这样的人哪有资格歇息呢。”话落,又觉得自己失言,忙道,“我想挣钱让大哥读书。”前面几人在叫她,枝秀跟他挥手,“我先走啦。”她刚要转身,大吉将刚刚还剩下的一颗花生糖塞到她手里,“给你吃。”枝秀下意识接过糖,冲他一笑,“谢谢你!”看着她欢快跑走的背影,大吉低头看了眼手上的鞭子,一动不动。大利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大哥?大哥?你怎么了?”大吉将鞭子扔到弟弟手里,瓮声瓮气说,“我就是觉得我连个姑娘家都不如。”大利挠头,看了眼枝秀的方向,揽着大哥的肩膀,“哥,她是军户,跟咱们不一样。”大吉侧头看了他一眼,“没错,她是比我们低,可是咱们呢?咱们也比很多人低。”这话就太过伤人了,大利少年心性,哪受得被人贬低,“我们已经不错了。爹说开春就盖瓦房。咱家日子会越过越好的。”大吉点头,“是啊,但是我想学门手艺,我不想天天吃没有油水的菜,不想吃糙得不能再糙的粗粮,我想盖厚实的棉被,我想天天吃肉,我想穿不打补丁的衣裳。这需要很多很多钱,光靠种地没办法满足我的要求。”大利恍然,“你想过村长家那样的生活?”大吉点头承认,“是啊,难道你不想?”想!谁不想呢?他做梦都想过那样的神仙日子。可他能怎么办?他爹也找不到人教他手艺。大吉大利蹲在河岸,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终齐齐垂头,“咱回家吧。”“好!”林晓在村里拜了一圈年,等回了家,罩衣兜着一堆炒花生和炒黄豆。只有村长家里面有几块糖。林晓撕开大奶奶给的红封,里面有两个铜板。李秀琴摇头失笑,“亏了,我给她家孩子包了四个铜板呢。”林满堂在边上听着,“还好,等你看到大嫂给的红包,你就会觉得大奶奶还是很大方的。”大方还是不大方都是比出来的。跟他媳妇比,大奶奶自然是小气的。可跟大嫂比,大奶奶绝对称得上大方了。果然,当林晓揭开刘翠花给的那个红封,里面只有一个铜板。李秀琴嘴里的水差点喷出去,朝林满堂竖了个大拇指,“你可真是预言家。”她可真是服了她这位大嫂,去年她家也没少挣,怎么还这么吝啬呢。林满堂摇头,“不是我预言家,其实你应该也能想到。只是你这人死要面子活受罪。”他媳妇哪哪都好,就是不愿向人服软。哪怕她过得再苦再累,也不愿让外人看轻了她。李秀琴脸颊微红,“我这不是以为他们会往里多塞几个,回头咱再占了人家便宜,那我一辈子的脸都丢光了。我宁愿吃亏也不能没脸。”这话林满堂可就不赞成了,抖开红封摊平红纸,“咱们能占啥便宜?咱家就晓晓一个。就算她塞的也是八文钱,咱俩都得亏二十四文。”李秀琴竟然无话可说。大年初二,林满堂带着媳妇孩子去了刘家村。刚进李家,林晓就给几位长辈拜年,李广角给了每个孩子一个红封。李秀菊见儿子慢了半拍,心里嗔怪林晓一个丫头片子就知道抢风头。刘淑惠带着大儿媳做了一桌好菜,专门招待两个外嫁的女儿。李秀琴带了八斤棉花,四斤点心,两只鸡,两条鱼,四斤猪肉,四斤排骨,两坛酒,两斤沙果,两斤脆枣和四百文钱。相比李秀琴带来的礼,李秀菊一家就没眼看了。没有棉花,没有脆枣和沙果,剩下的东西几乎都是李秀琴的一半。李秀菊面上挂不住,觉得失了面子,言语中带了几分尖酸,“大姐,我听人说姐夫正到处借钱呢。你们不想法子还钱,却还假大方买这些东西,有意思嘛。”刘淑惠也听到女儿女婿借钱的风声,正想拉女儿到里屋问问。没想到小女儿就当着这么多的面给捅开了,不由暗暗责怪小女儿不懂事。大丫冲他做了个鬼脸,牵着妹妹的手往前奔。大利气得直跺脚。刚要追上去,回头却见大哥站在河岸发呆,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枝秀和几人背着渔网朝这边走来。“这河水都冻成冰了,他们还要捕鱼吗?”大吉也觉得奇怪,这月沙河结了厚厚一层冰,下面有水,也不多,还能有鱼吗?他们愣神的功夫,那几人已经踩过冰面,到这边来了。枝秀看到两人,愣了一下,冲他们打招呼,“对了,晓晓在家吗?”大吉点头,“在啊。”枝秀笑笑,“我们正打算去前面的大河捕鱼,如果捕到,我去问问她要不要鱼。”大吉挠挠头,“今天不是大年初一吗?你们不歇息啊?”枝秀微微一怔,苦笑道,“我们这样的人哪有资格歇息呢。”话落,又觉得自己失言,忙道,“我想挣钱让大哥读书。”前面几人在叫她,枝秀跟他挥手,“我先走啦。”她刚要转身,大吉将刚刚还剩下的一颗花生糖塞到她手里,“给你吃。”枝秀下意识接过糖,冲他一笑,“谢谢你!”看着她欢快跑走的背影,大吉低头看了眼手上的鞭子,一动不动。大利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大哥?大哥?你怎么了?”大吉将鞭子扔到弟弟手里,瓮声瓮气说,“我就是觉得我连个姑娘家都不如。”大利挠头,看了眼枝秀的方向,揽着大哥的肩膀,“哥,她是军户,跟咱们不一样。”大吉侧头看了他一眼,“没错,她是比我们低,可是咱们呢?咱们也比很多人低。”这话就太过伤人了,大利少年心性,哪受得被人贬低,“我们已经不错了。爹说开春就盖瓦房。咱家日子会越过越好的。”大吉点头,“是啊,但是我想学门手艺,我不想天天吃没有油水的菜,不想吃糙得不能再糙的粗粮,我想盖厚实的棉被,我想天天吃肉,我想穿不打补丁的衣裳。这需要很多很多钱,光靠种地没办法满足我的要求。”大利恍然,“你想过村长家那样的生活?”大吉点头承认,“是啊,难道你不想?”想!谁不想呢?他做梦都想过那样的神仙日子。可他能怎么办?他爹也找不到人教他手艺。大吉大利蹲在河岸,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终齐齐垂头,“咱回家吧。”“好!”林晓在村里拜了一圈年,等回了家,罩衣兜着一堆炒花生和炒黄豆。只有村长家里面有几块糖。林晓撕开大奶奶给的红封,里面有两个铜板。李秀琴摇头失笑,“亏了,我给她家孩子包了四个铜板呢。”林满堂在边上听着,“还好,等你看到大嫂给的红包,你就会觉得大奶奶还是很大方的。”大方还是不大方都是比出来的。跟他媳妇比,大奶奶自然是小气的。可跟大嫂比,大奶奶绝对称得上大方了。果然,当林晓揭开刘翠花给的那个红封,里面只有一个铜板。李秀琴嘴里的水差点喷出去,朝林满堂竖了个大拇指,“你可真是预言家。”她可真是服了她这位大嫂,去年她家也没少挣,怎么还这么吝啬呢。林满堂摇头,“不是我预言家,其实你应该也能想到。只是你这人死要面子活受罪。”他媳妇哪哪都好,就是不愿向人服软。哪怕她过得再苦再累,也不愿让外人看轻了她。李秀琴脸颊微红,“我这不是以为他们会往里多塞几个,回头咱再占了人家便宜,那我一辈子的脸都丢光了。我宁愿吃亏也不能没脸。”这话林满堂可就不赞成了,抖开红封摊平红纸,“咱们能占啥便宜?咱家就晓晓一个。就算她塞的也是八文钱,咱俩都得亏二十四文。”李秀琴竟然无话可说。大年初二,林满堂带着媳妇孩子去了刘家村。刚进李家,林晓就给几位长辈拜年,李广角给了每个孩子一个红封。李秀菊见儿子慢了半拍,心里嗔怪林晓一个丫头片子就知道抢风头。刘淑惠带着大儿媳做了一桌好菜,专门招待两个外嫁的女儿。李秀琴带了八斤棉花,四斤点心,两只鸡,两条鱼,四斤猪肉,四斤排骨,两坛酒,两斤沙果,两斤脆枣和四百文钱。相比李秀琴带来的礼,李秀菊一家就没眼看了。没有棉花,没有脆枣和沙果,剩下的东西几乎都是李秀琴的一半。李秀菊面上挂不住,觉得失了面子,言语中带了几分尖酸,“大姐,我听人说姐夫正到处借钱呢。你们不想法子还钱,却还假大方买这些东西,有意思嘛。”刘淑惠也听到女儿女婿借钱的风声,正想拉女儿到里屋问问。没想到小女儿就当着这么多的面给捅开了,不由暗暗责怪小女儿不懂事。大丫冲他做了个鬼脸,牵着妹妹的手往前奔。大利气得直跺脚。刚要追上去,回头却见大哥站在河岸发呆,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枝秀和几人背着渔网朝这边走来。“这河水都冻成冰了,他们还要捕鱼吗?”大吉也觉得奇怪,这月沙河结了厚厚一层冰,下面有水,也不多,还能有鱼吗?他们愣神的功夫,那几人已经踩过冰面,到这边来了。枝秀看到两人,愣了一下,冲他们打招呼,“对了,晓晓在家吗?”大吉点头,“在啊。”枝秀笑笑,“我们正打算去前面的大河捕鱼,如果捕到,我去问问她要不要鱼。”大吉挠挠头,“今天不是大年初一吗?你们不歇息啊?”枝秀微微一怔,苦笑道,“我们这样的人哪有资格歇息呢。”话落,又觉得自己失言,忙道,“我想挣钱让大哥读书。”前面几人在叫她,枝秀跟他挥手,“我先走啦。”她刚要转身,大吉将刚刚还剩下的一颗花生糖塞到她手里,“给你吃。”枝秀下意识接过糖,冲他一笑,“谢谢你!”看着她欢快跑走的背影,大吉低头看了眼手上的鞭子,一动不动。大利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大哥?大哥?你怎么了?”大吉将鞭子扔到弟弟手里,瓮声瓮气说,“我就是觉得我连个姑娘家都不如。”大利挠头,看了眼枝秀的方向,揽着大哥的肩膀,“哥,她是军户,跟咱们不一样。”大吉侧头看了他一眼,“没错,她是比我们低,可是咱们呢?咱们也比很多人低。”这话就太过伤人了,大利少年心性,哪受得被人贬低,“我们已经不错了。爹说开春就盖瓦房。咱家日子会越过越好的。”大吉点头,“是啊,但是我想学门手艺,我不想天天吃没有油水的菜,不想吃糙得不能再糙的粗粮,我想盖厚实的棉被,我想天天吃肉,我想穿不打补丁的衣裳。这需要很多很多钱,光靠种地没办法满足我的要求。”大利恍然,“你想过村长家那样的生活?”大吉点头承认,“是啊,难道你不想?”想!谁不想呢?他做梦都想过那样的神仙日子。可他能怎么办?他爹也找不到人教他手艺。大吉大利蹲在河岸,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终齐齐垂头,“咱回家吧。”“好!”林晓在村里拜了一圈年,等回了家,罩衣兜着一堆炒花生和炒黄豆。只有村长家里面有几块糖。林晓撕开大奶奶给的红封,里面有两个铜板。李秀琴摇头失笑,“亏了,我给她家孩子包了四个铜板呢。”林满堂在边上听着,“还好,等你看到大嫂给的红包,你就会觉得大奶奶还是很大方的。”大方还是不大方都是比出来的。跟他媳妇比,大奶奶自然是小气的。可跟大嫂比,大奶奶绝对称得上大方了。果然,当林晓揭开刘翠花给的那个红封,里面只有一个铜板。李秀琴嘴里的水差点喷出去,朝林满堂竖了个大拇指,“你可真是预言家。”她可真是服了她这位大嫂,去年她家也没少挣,怎么还这么吝啬呢。林满堂摇头,“不是我预言家,其实你应该也能想到。只是你这人死要面子活受罪。”他媳妇哪哪都好,就是不愿向人服软。哪怕她过得再苦再累,也不愿让外人看轻了她。李秀琴脸颊微红,“我这不是以为他们会往里多塞几个,回头咱再占了人家便宜,那我一辈子的脸都丢光了。我宁愿吃亏也不能没脸。”这话林满堂可就不赞成了,抖开红封摊平红纸,“咱们能占啥便宜?咱家就晓晓一个。就算她塞的也是八文钱,咱俩都得亏二十四文。”李秀琴竟然无话可说。大年初二,林满堂带着媳妇孩子去了刘家村。刚进李家,林晓就给几位长辈拜年,李广角给了每个孩子一个红封。李秀菊见儿子慢了半拍,心里嗔怪林晓一个丫头片子就知道抢风头。刘淑惠带着大儿媳做了一桌好菜,专门招待两个外嫁的女儿。李秀琴带了八斤棉花,四斤点心,两只鸡,两条鱼,四斤猪肉,四斤排骨,两坛酒,两斤沙果,两斤脆枣和四百文钱。相比李秀琴带来的礼,李秀菊一家就没眼看了。没有棉花,没有脆枣和沙果,剩下的东西几乎都是李秀琴的一半。李秀菊面上挂不住,觉得失了面子,言语中带了几分尖酸,“大姐,我听人说姐夫正到处借钱呢。你们不想法子还钱,却还假大方买这些东西,有意思嘛。”刘淑惠也听到女儿女婿借钱的风声,正想拉女儿到里屋问问。没想到小女儿就当着这么多的面给捅开了,不由暗暗责怪小女儿不懂事。大丫冲他做了个鬼脸,牵着妹妹的手往前奔。大利气得直跺脚。刚要追上去,回头却见大哥站在河岸发呆,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枝秀和几人背着渔网朝这边走来。“这河水都冻成冰了,他们还要捕鱼吗?”大吉也觉得奇怪,这月沙河结了厚厚一层冰,下面有水,也不多,还能有鱼吗?他们愣神的功夫,那几人已经踩过冰面,到这边来了。枝秀看到两人,愣了一下,冲他们打招呼,“对了,晓晓在家吗?”大吉点头,“在啊。”枝秀笑笑,“我们正打算去前面的大河捕鱼,如果捕到,我去问问她要不要鱼。”大吉挠挠头,“今天不是大年初一吗?你们不歇息啊?”枝秀微微一怔,苦笑道,“我们这样的人哪有资格歇息呢。”话落,又觉得自己失言,忙道,“我想挣钱让大哥读书。”前面几人在叫她,枝秀跟他挥手,“我先走啦。”她刚要转身,大吉将刚刚还剩下的一颗花生糖塞到她手里,“给你吃。”枝秀下意识接过糖,冲他一笑,“谢谢你!”看着她欢快跑走的背影,大吉低头看了眼手上的鞭子,一动不动。大利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大哥?大哥?你怎么了?”大吉将鞭子扔到弟弟手里,瓮声瓮气说,“我就是觉得我连个姑娘家都不如。”大利挠头,看了眼枝秀的方向,揽着大哥的肩膀,“哥,她是军户,跟咱们不一样。”大吉侧头看了他一眼,“没错,她是比我们低,可是咱们呢?咱们也比很多人低。”这话就太过伤人了,大利少年心性,哪受得被人贬低,“我们已经不错了。爹说开春就盖瓦房。咱家日子会越过越好的。”大吉点头,“是啊,但是我想学门手艺,我不想天天吃没有油水的菜,不想吃糙得不能再糙的粗粮,我想盖厚实的棉被,我想天天吃肉,我想穿不打补丁的衣裳。这需要很多很多钱,光靠种地没办法满足我的要求。”大利恍然,“你想过村长家那样的生活?”大吉点头承认,“是啊,难道你不想?”想!谁不想呢?他做梦都想过那样的神仙日子。可他能怎么办?他爹也找不到人教他手艺。大吉大利蹲在河岸,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终齐齐垂头,“咱回家吧。”“好!”林晓在村里拜了一圈年,等回了家,罩衣兜着一堆炒花生和炒黄豆。只有村长家里面有几块糖。林晓撕开大奶奶给的红封,里面有两个铜板。李秀琴摇头失笑,“亏了,我给她家孩子包了四个铜板呢。”林满堂在边上听着,“还好,等你看到大嫂给的红包,你就会觉得大奶奶还是很大方的。”大方还是不大方都是比出来的。跟他媳妇比,大奶奶自然是小气的。可跟大嫂比,大奶奶绝对称得上大方了。果然,当林晓揭开刘翠花给的那个红封,里面只有一个铜板。李秀琴嘴里的水差点喷出去,朝林满堂竖了个大拇指,“你可真是预言家。”她可真是服了她这位大嫂,去年她家也没少挣,怎么还这么吝啬呢。林满堂摇头,“不是我预言家,其实你应该也能想到。只是你这人死要面子活受罪。”他媳妇哪哪都好,就是不愿向人服软。哪怕她过得再苦再累,也不愿让外人看轻了她。李秀琴脸颊微红,“我这不是以为他们会往里多塞几个,回头咱再占了人家便宜,那我一辈子的脸都丢光了。我宁愿吃亏也不能没脸。”这话林满堂可就不赞成了,抖开红封摊平红纸,“咱们能占啥便宜?咱家就晓晓一个。就算她塞的也是八文钱,咱俩都得亏二十四文。”李秀琴竟然无话可说。大年初二,林满堂带着媳妇孩子去了刘家村。刚进李家,林晓就给几位长辈拜年,李广角给了每个孩子一个红封。李秀菊见儿子慢了半拍,心里嗔怪林晓一个丫头片子就知道抢风头。刘淑惠带着大儿媳做了一桌好菜,专门招待两个外嫁的女儿。李秀琴带了八斤棉花,四斤点心,两只鸡,两条鱼,四斤猪肉,四斤排骨,两坛酒,两斤沙果,两斤脆枣和四百文钱。相比李秀琴带来的礼,李秀菊一家就没眼看了。没有棉花,没有脆枣和沙果,剩下的东西几乎都是李秀琴的一半。李秀菊面上挂不住,觉得失了面子,言语中带了几分尖酸,“大姐,我听人说姐夫正到处借钱呢。你们不想法子还钱,却还假大方买这些东西,有意思嘛。”刘淑惠也听到女儿女婿借钱的风声,正想拉女儿到里屋问问。没想到小女儿就当着这么多的面给捅开了,不由暗暗责怪小女儿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