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寡妇在外面敲门,“奶奶,面下好了。”李秀琴这才想起来,“你们还没吃饭吧?”林晓摇头,“没有。不过我吃了不少零食,倒不是很饿。”林满堂点头,他是真的饿了。李秀琴起身开门,范寡妇和喜鹊一人端一碗面进来。林满堂和林晓吃着面,李秀琴在边上跟两人说话,主要讲两个孩子的趣事儿,“宝柱现在精神好多了,中午还多吃了半碗饭。七七好一些,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吕氏什么时候过来?”李秀琴摇头,“我给她放了十天假,让她跟家人好好商量,明年要不要跟咱们去京城。”林满堂想了想,“要不然还是别用她了。”李秀琴奇了,“为何?”对自己家人,林满堂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对刘家人不放心。反正宝柱也不喝人奶了。以后要是生病,就给他喝羊奶。咱们也不是非她不可。”林满堂承认自己有些小心眼,但是他宁愿自己小人之心,也不愿将来被人背叛。主要宝柱是文先生唯一的骨血,要是出了事,他以后到了地底下没法跟文先生交待。李秀琴细细一想,倒也行,她便叫了巧儿和范寡妇进来。她给了范寡妇两吊钱,将事情原委说了,又看向巧儿,“这是补偿款。你知道该怎么说,对吧?”巧儿思忖片刻点了点头,学一遍给李秀琴听,“老爷和奶奶去京城不知何时才能归乡,不忍你们母子分离,特地让我送两吊钱补偿你之前照顾宝柱少爷。以后你要是有难处,可以找老爷和奶奶,也算全了主仆情谊。”林晓抽了抽嘴角,这孩子是成精了吗?竟能将话说得如此漂亮。她扭头看向她娘,果然见她娘很满意。李秀琴看向范寡妇,“就照巧儿刚刚这话来说。”范寡妇点头,拿着钱出了院门。林晓有些不解,“娘您何必弄得这么麻烦,您还不如直接叫郑婶子去。”喜鹊和范寡妇一样都是嘴笨之人,但郑氏会说话,会办事儿。李秀琴笑道,“那喜鹊她娘不就得不到锻炼了吗?”林晓愣了一下,这话倒也有道理。李秀琴让巧儿把妹妹带过来。巧儿回屋牵妹妹过来。李秀琴看着巧儿,“明儿咱们家在东厢开了个学堂,你妹妹这年纪刚好合适,你可愿让她读书?”巧儿显然没想到有这么好的事,立刻拉了妹妹给李秀琴跪下,“多谢奶奶。”李秀琴摆了摆手,“不必谢我。我只是为你们提供机会,将来有什么造化就要靠你们自己了。”即便如此,巧儿还是感激。读了书,她妹妹将来就能给二小姐当管事娘子,那她们就不会被赶出去了。吃完饭,林满堂直接回房读书。林晓则是叫巧儿跟她回屋。巧儿微微有些发怔,显然没想到小姐会叫自己。自打上回在府城参加宴席,小姐再也没主动找过她。平时有事只会找喜鹊,今儿这是怎么了?李秀琴闻言笑了,示意巧儿赶紧跟上去。巧儿让喜鹊帮她照顾下妹妹,跟在小姐身后上了二楼。进了房间,巧儿换上一张笑脸,“小姐?您累了吧?我给您捏捏肩吧?”这狗腿样儿,喜鹊那种老实人就做不出。虽然她娘让巧儿跟着她,但林晓用喜鹊习惯了,再加上她私心觉得跟实诚人说话比较爽快,可今儿这事让她明白,其实拐弯说话更容易保护自己。所以她叫了巧儿进来,并且有心想考她,“我爹娘打算收桂香姐为干女儿。”巧儿明显愣了一下,显然不明白小姐为何告诉她这个。“你猜猜为什么?”巧儿低头想了下,试探道,“应该是因为刘秀才吧?老爷和奶奶看刘秀才可怜想帮刘秀才,但是他自尊心强,可能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施舍,所以老爷和奶奶才决定收桂香为干女儿。”林晓心里啧啧赞叹,她娘这眼睛真毒,居然一眼就能看穿这姑娘的本质。明明人家什么都知道,可就能把话说得这么漂亮。明明她比巧儿大那么多,她怎么就不如这丫头会说话呢?巧儿见小姐盯着她瞧,有些忐忑不安,但还是舔着脸冲她笑,“小姐,您是不是累了?要不要我给您铺炕?”林晓摆手,“不用,我不累。从今天开始,你就跟在我身边吧。”知道自己的不足,就要加以改正,一时半会肯定改不了,但是朝夕相处,肯定也能受些影响。巧儿眼睛发亮,小姐这是肯收下她了?这可真是太好了。她恭恭敬敬应了声‘是’。看着她这发自内心的笑脸,林晓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感情这姑娘平时都在假笑。第186章等刘青文抱着几个牌位来了林家, 他浑身上下沾满细白的雪儿。原来刚刚他们说话的工夫,天空飘起了小雪花,密密麻麻, 卷着风,簌簌而下,像孤单无依的树叶, 没有归处。他穿得单薄, 冻得直哆嗦。李秀琴拿了布巾给他弹身上的雪,又让郑氏把衣服拿来,“前几日给你做的衣服, 今儿才做好。来,快试试。”郑氏拿着一件厚实的棉衣过来, 刘青文搓完手, 直到身上有了热气,才套上棉衣。这一穿,他感觉自己好躺在木棉花堆里, 浑身上下充满了舒爽。刘青文鼻头一酸, “婶子, 谢谢您。”李秀琴笑了, 将倒好的生姜生糖水递给他,“快喝吧。一会冷了效果就不好了。”刘青文先了道了谢才接过来。等他喝完,身上暖和了, 李秀琴问他何时迁坟?“我刚刚在路上算过日子, 后日适合迁坟,到时候我会将长辈们牵过来。”李秀琴点头, 说起桂香, “这孩子明明清清白白, 却被人诬蔑,也是命苦。”刘青文抿嘴,“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待她的。”李秀琴笑了,“我自是相信你。不过我觉得光你待她好还不行。她呀,其实缺的是身份。”刘青文面露不解。“我觉得桂香这孩子不错,与我家晓晓又玩得挺好。我和你林叔打算认桂香当干女儿,你觉得怎么样?”刘青文眨了好几回眼睛,才确定自己没听错。他腾地站起来,有些不敢相信,“这?真的吗?你们愿意收桂香当干女儿?”他这反应着实太逗,李秀琴噗嗤一声笑了,又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坐下,“是啊,桂香受这不白之冤,我瞧着心疼。如果她成了我的女儿,估计以后不会有人再欺负她。你觉得呢?”“那当然。”刘青文从来没有嫌弃过桂香配不上自己。在他看来,他其实也是个农家子,配个农家女也算是门当户对。可别人总替他委屈,这就着实让他很苦恼。要是桂香真认林二叔和林二婶为干爹干娘,以后便没人敢说桂香配不上他。这真是再好也没有了。瞧瞧这一点就透的性子,真的太适合当官了。李秀琴心里暗暗赞叹这孩子的悟性,面上又多了几分真心实意,“我也不知道许家什么态度,要不然你辛苦一下,替我们去许家跑一趟,试探一下许家人的口风?”她本来想自己上门,但又一细想,桂香刚得了钱,许家人会不会以为他们也想分一杯羹呢?要是被他们当面拒绝,她面上也无光,还不如让刘青文先去探听二位的口风。刘青文自然乐意之至,当下就迫不及待站起来,“好,我现在就去。”李秀琴忙按他坐下,“着什么急。这忙了一天了,你吃饭了吗?这又不是什么急事儿,好歹将肚子填饱啊?”刘青文捂着空空如也的肚子,这才想起来,自己竟是忙了一天,连饭都忘了吃。大约是饿过劲,他反倒没什么感觉。没过多久,萱儿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来了,褐色的汤汁里泡着淡黄色的面条,面条上面有一块煎得金黄的鸡蛋以及切得方方正正的卤肉。最上方点缀几颗鲜嫩可爱的香菜叶儿。这面一上桌,翻滚的热气扑鼻而来,刘青文从这热气中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儿,夹杂着肉香、香菜的鲜香、汤汁的浓香以及白面的麦香,好闻极了。李秀琴见他只顾着发呆,忙将筷子递给他,“快尝尝。”刘青文接过筷子,先是捧起汤碗喝了一口汤,这汤味道鲜美且浓郁,只一口就让他再也忘不掉。夹了一筷子面条,这面条也擀得相当爽滑劲道,越嚼越香,越吃越上瘾,让人恨不得全部吃进嘴里。等他一碗面吃完,额头冒了一层热汗。李秀琴给他递了帕子,“这是我家下人缝的,手艺粗糙,你将就着用吧。”一块帕子用了五年的刘青文哪敢嫌弃,当下摇头,“这样就挺好。”吃完饭,李秀琴又让郑氏给他拿一双靴子,“这外面的雪越积越深。你脚上这棉鞋不防水,可别浸湿了。”刘青文有些不好意思,“这靴子从我的月钱里扣吧。”李秀琴哭笑不得,“说什么孩子话。这靴子和这衣服是一套的。都是从公中出的。”刘青文接过靴子,套上后,这才发觉里面有一层厚实的羊毛,就好像踩在木棉花堆一样柔软。李秀琴看了眼天色,给他拿了把油纸伞,“快去吧。要是他们不愿意,你也不必多劝,这事总归要两厢情愿才好。”刘青文点头表示明白。等他出了院子,郑氏拿起他的鞋,才发现这鞋子重得很,鞋子里面都湿了。李秀琴刚刚已经看到了,让郑氏帮他把鞋子给烤干,又细心嘱咐,“明年要带他们一块去京城,春秋衣服要在年前做好。”郑氏点头记下,只是还有些担忧,“奶奶,咱们这几个针线活都一般。这活计在乡下还凑合,可到了京城,会不会被人看不起?”李秀琴细细一想,郑氏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所谓细节之处见底蕴,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们是乡下人,但他们不能穿太粗糙的衣服。只敬罗衫不敬人,自古有之。为了避免麻烦,还是找个好点的绣娘来做两身体面衣裳。整个村子手艺最好的就是桂香和许成祖的媳妇。不过这两人就算给刘青文做衣服,也不会用太贵的面料,李秀琴看了眼外面的雪,“等雪停了,我带你们去县城置办年货,到时候给他买些上好的面料,到时候让桂香帮忙做。你先拿些好的细麻布给他做几身里衣吧。”郑氏点头应是。没过多久,打着伞的范寡妇从刘家村回来了,“奶奶,事情办妥了,他们家得了钱,对奶奶千恩万谢。还说要几天要过来给奶奶磕头呢。”没生气就好,李秀琴也不指望对方给自己磕头,她嘱咐范寡妇,“刘青文今儿就住在我们家,一日三餐要定时送上,标准就照我们的来。”等刘青文抱着几个牌位来了林家, 他浑身上下沾满细白的雪儿。原来刚刚他们说话的工夫,天空飘起了小雪花,密密麻麻, 卷着风,簌簌而下,像孤单无依的树叶, 没有归处。他穿得单薄, 冻得直哆嗦。李秀琴拿了布巾给他弹身上的雪,又让郑氏把衣服拿来,“前几日给你做的衣服, 今儿才做好。来,快试试。”郑氏拿着一件厚实的棉衣过来, 刘青文搓完手, 直到身上有了热气,才套上棉衣。这一穿,他感觉自己好躺在木棉花堆里, 浑身上下充满了舒爽。刘青文鼻头一酸, “婶子, 谢谢您。”李秀琴笑了, 将倒好的生姜生糖水递给他,“快喝吧。一会冷了效果就不好了。”刘青文先了道了谢才接过来。等他喝完,身上暖和了, 李秀琴问他何时迁坟?“我刚刚在路上算过日子, 后日适合迁坟,到时候我会将长辈们牵过来。”李秀琴点头, 说起桂香, “这孩子明明清清白白, 却被人诬蔑,也是命苦。”刘青文抿嘴,“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待她的。”李秀琴笑了,“我自是相信你。不过我觉得光你待她好还不行。她呀,其实缺的是身份。”刘青文面露不解。“我觉得桂香这孩子不错,与我家晓晓又玩得挺好。我和你林叔打算认桂香当干女儿,你觉得怎么样?”刘青文眨了好几回眼睛,才确定自己没听错。他腾地站起来,有些不敢相信,“这?真的吗?你们愿意收桂香当干女儿?”他这反应着实太逗,李秀琴噗嗤一声笑了,又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坐下,“是啊,桂香受这不白之冤,我瞧着心疼。如果她成了我的女儿,估计以后不会有人再欺负她。你觉得呢?”“那当然。”刘青文从来没有嫌弃过桂香配不上自己。在他看来,他其实也是个农家子,配个农家女也算是门当户对。可别人总替他委屈,这就着实让他很苦恼。要是桂香真认林二叔和林二婶为干爹干娘,以后便没人敢说桂香配不上他。这真是再好也没有了。瞧瞧这一点就透的性子,真的太适合当官了。李秀琴心里暗暗赞叹这孩子的悟性,面上又多了几分真心实意,“我也不知道许家什么态度,要不然你辛苦一下,替我们去许家跑一趟,试探一下许家人的口风?”她本来想自己上门,但又一细想,桂香刚得了钱,许家人会不会以为他们也想分一杯羹呢?要是被他们当面拒绝,她面上也无光,还不如让刘青文先去探听二位的口风。刘青文自然乐意之至,当下就迫不及待站起来,“好,我现在就去。”李秀琴忙按他坐下,“着什么急。这忙了一天了,你吃饭了吗?这又不是什么急事儿,好歹将肚子填饱啊?”刘青文捂着空空如也的肚子,这才想起来,自己竟是忙了一天,连饭都忘了吃。大约是饿过劲,他反倒没什么感觉。没过多久,萱儿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来了,褐色的汤汁里泡着淡黄色的面条,面条上面有一块煎得金黄的鸡蛋以及切得方方正正的卤肉。最上方点缀几颗鲜嫩可爱的香菜叶儿。这面一上桌,翻滚的热气扑鼻而来,刘青文从这热气中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儿,夹杂着肉香、香菜的鲜香、汤汁的浓香以及白面的麦香,好闻极了。李秀琴见他只顾着发呆,忙将筷子递给他,“快尝尝。”刘青文接过筷子,先是捧起汤碗喝了一口汤,这汤味道鲜美且浓郁,只一口就让他再也忘不掉。夹了一筷子面条,这面条也擀得相当爽滑劲道,越嚼越香,越吃越上瘾,让人恨不得全部吃进嘴里。等他一碗面吃完,额头冒了一层热汗。李秀琴给他递了帕子,“这是我家下人缝的,手艺粗糙,你将就着用吧。”一块帕子用了五年的刘青文哪敢嫌弃,当下摇头,“这样就挺好。”吃完饭,李秀琴又让郑氏给他拿一双靴子,“这外面的雪越积越深。你脚上这棉鞋不防水,可别浸湿了。”刘青文有些不好意思,“这靴子从我的月钱里扣吧。”李秀琴哭笑不得,“说什么孩子话。这靴子和这衣服是一套的。都是从公中出的。”刘青文接过靴子,套上后,这才发觉里面有一层厚实的羊毛,就好像踩在木棉花堆一样柔软。李秀琴看了眼天色,给他拿了把油纸伞,“快去吧。要是他们不愿意,你也不必多劝,这事总归要两厢情愿才好。”刘青文点头表示明白。等他出了院子,郑氏拿起他的鞋,才发现这鞋子重得很,鞋子里面都湿了。李秀琴刚刚已经看到了,让郑氏帮他把鞋子给烤干,又细心嘱咐,“明年要带他们一块去京城,春秋衣服要在年前做好。”郑氏点头记下,只是还有些担忧,“奶奶,咱们这几个针线活都一般。这活计在乡下还凑合,可到了京城,会不会被人看不起?”李秀琴细细一想,郑氏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所谓细节之处见底蕴,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们是乡下人,但他们不能穿太粗糙的衣服。只敬罗衫不敬人,自古有之。为了避免麻烦,还是找个好点的绣娘来做两身体面衣裳。整个村子手艺最好的就是桂香和许成祖的媳妇。不过这两人就算给刘青文做衣服,也不会用太贵的面料,李秀琴看了眼外面的雪,“等雪停了,我带你们去县城置办年货,到时候给他买些上好的面料,到时候让桂香帮忙做。你先拿些好的细麻布给他做几身里衣吧。”郑氏点头应是。没过多久,打着伞的范寡妇从刘家村回来了,“奶奶,事情办妥了,他们家得了钱,对奶奶千恩万谢。还说要几天要过来给奶奶磕头呢。”没生气就好,李秀琴也不指望对方给自己磕头,她嘱咐范寡妇,“刘青文今儿就住在我们家,一日三餐要定时送上,标准就照我们的来。”等刘青文抱着几个牌位来了林家, 他浑身上下沾满细白的雪儿。原来刚刚他们说话的工夫,天空飘起了小雪花,密密麻麻, 卷着风,簌簌而下,像孤单无依的树叶, 没有归处。他穿得单薄, 冻得直哆嗦。李秀琴拿了布巾给他弹身上的雪,又让郑氏把衣服拿来,“前几日给你做的衣服, 今儿才做好。来,快试试。”郑氏拿着一件厚实的棉衣过来, 刘青文搓完手, 直到身上有了热气,才套上棉衣。这一穿,他感觉自己好躺在木棉花堆里, 浑身上下充满了舒爽。刘青文鼻头一酸, “婶子, 谢谢您。”李秀琴笑了, 将倒好的生姜生糖水递给他,“快喝吧。一会冷了效果就不好了。”刘青文先了道了谢才接过来。等他喝完,身上暖和了, 李秀琴问他何时迁坟?“我刚刚在路上算过日子, 后日适合迁坟,到时候我会将长辈们牵过来。”李秀琴点头, 说起桂香, “这孩子明明清清白白, 却被人诬蔑,也是命苦。”刘青文抿嘴,“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待她的。”李秀琴笑了,“我自是相信你。不过我觉得光你待她好还不行。她呀,其实缺的是身份。”刘青文面露不解。“我觉得桂香这孩子不错,与我家晓晓又玩得挺好。我和你林叔打算认桂香当干女儿,你觉得怎么样?”刘青文眨了好几回眼睛,才确定自己没听错。他腾地站起来,有些不敢相信,“这?真的吗?你们愿意收桂香当干女儿?”他这反应着实太逗,李秀琴噗嗤一声笑了,又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坐下,“是啊,桂香受这不白之冤,我瞧着心疼。如果她成了我的女儿,估计以后不会有人再欺负她。你觉得呢?”“那当然。”刘青文从来没有嫌弃过桂香配不上自己。在他看来,他其实也是个农家子,配个农家女也算是门当户对。可别人总替他委屈,这就着实让他很苦恼。要是桂香真认林二叔和林二婶为干爹干娘,以后便没人敢说桂香配不上他。这真是再好也没有了。瞧瞧这一点就透的性子,真的太适合当官了。李秀琴心里暗暗赞叹这孩子的悟性,面上又多了几分真心实意,“我也不知道许家什么态度,要不然你辛苦一下,替我们去许家跑一趟,试探一下许家人的口风?”她本来想自己上门,但又一细想,桂香刚得了钱,许家人会不会以为他们也想分一杯羹呢?要是被他们当面拒绝,她面上也无光,还不如让刘青文先去探听二位的口风。刘青文自然乐意之至,当下就迫不及待站起来,“好,我现在就去。”李秀琴忙按他坐下,“着什么急。这忙了一天了,你吃饭了吗?这又不是什么急事儿,好歹将肚子填饱啊?”刘青文捂着空空如也的肚子,这才想起来,自己竟是忙了一天,连饭都忘了吃。大约是饿过劲,他反倒没什么感觉。没过多久,萱儿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来了,褐色的汤汁里泡着淡黄色的面条,面条上面有一块煎得金黄的鸡蛋以及切得方方正正的卤肉。最上方点缀几颗鲜嫩可爱的香菜叶儿。这面一上桌,翻滚的热气扑鼻而来,刘青文从这热气中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儿,夹杂着肉香、香菜的鲜香、汤汁的浓香以及白面的麦香,好闻极了。李秀琴见他只顾着发呆,忙将筷子递给他,“快尝尝。”刘青文接过筷子,先是捧起汤碗喝了一口汤,这汤味道鲜美且浓郁,只一口就让他再也忘不掉。夹了一筷子面条,这面条也擀得相当爽滑劲道,越嚼越香,越吃越上瘾,让人恨不得全部吃进嘴里。等他一碗面吃完,额头冒了一层热汗。李秀琴给他递了帕子,“这是我家下人缝的,手艺粗糙,你将就着用吧。”一块帕子用了五年的刘青文哪敢嫌弃,当下摇头,“这样就挺好。”吃完饭,李秀琴又让郑氏给他拿一双靴子,“这外面的雪越积越深。你脚上这棉鞋不防水,可别浸湿了。”刘青文有些不好意思,“这靴子从我的月钱里扣吧。”李秀琴哭笑不得,“说什么孩子话。这靴子和这衣服是一套的。都是从公中出的。”刘青文接过靴子,套上后,这才发觉里面有一层厚实的羊毛,就好像踩在木棉花堆一样柔软。李秀琴看了眼天色,给他拿了把油纸伞,“快去吧。要是他们不愿意,你也不必多劝,这事总归要两厢情愿才好。”刘青文点头表示明白。等他出了院子,郑氏拿起他的鞋,才发现这鞋子重得很,鞋子里面都湿了。李秀琴刚刚已经看到了,让郑氏帮他把鞋子给烤干,又细心嘱咐,“明年要带他们一块去京城,春秋衣服要在年前做好。”郑氏点头记下,只是还有些担忧,“奶奶,咱们这几个针线活都一般。这活计在乡下还凑合,可到了京城,会不会被人看不起?”李秀琴细细一想,郑氏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所谓细节之处见底蕴,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们是乡下人,但他们不能穿太粗糙的衣服。只敬罗衫不敬人,自古有之。为了避免麻烦,还是找个好点的绣娘来做两身体面衣裳。整个村子手艺最好的就是桂香和许成祖的媳妇。不过这两人就算给刘青文做衣服,也不会用太贵的面料,李秀琴看了眼外面的雪,“等雪停了,我带你们去县城置办年货,到时候给他买些上好的面料,到时候让桂香帮忙做。你先拿些好的细麻布给他做几身里衣吧。”郑氏点头应是。没过多久,打着伞的范寡妇从刘家村回来了,“奶奶,事情办妥了,他们家得了钱,对奶奶千恩万谢。还说要几天要过来给奶奶磕头呢。”没生气就好,李秀琴也不指望对方给自己磕头,她嘱咐范寡妇,“刘青文今儿就住在我们家,一日三餐要定时送上,标准就照我们的来。”等刘青文抱着几个牌位来了林家, 他浑身上下沾满细白的雪儿。原来刚刚他们说话的工夫,天空飘起了小雪花,密密麻麻, 卷着风,簌簌而下,像孤单无依的树叶, 没有归处。他穿得单薄, 冻得直哆嗦。李秀琴拿了布巾给他弹身上的雪,又让郑氏把衣服拿来,“前几日给你做的衣服, 今儿才做好。来,快试试。”郑氏拿着一件厚实的棉衣过来, 刘青文搓完手, 直到身上有了热气,才套上棉衣。这一穿,他感觉自己好躺在木棉花堆里, 浑身上下充满了舒爽。刘青文鼻头一酸, “婶子, 谢谢您。”李秀琴笑了, 将倒好的生姜生糖水递给他,“快喝吧。一会冷了效果就不好了。”刘青文先了道了谢才接过来。等他喝完,身上暖和了, 李秀琴问他何时迁坟?“我刚刚在路上算过日子, 后日适合迁坟,到时候我会将长辈们牵过来。”李秀琴点头, 说起桂香, “这孩子明明清清白白, 却被人诬蔑,也是命苦。”刘青文抿嘴,“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待她的。”李秀琴笑了,“我自是相信你。不过我觉得光你待她好还不行。她呀,其实缺的是身份。”刘青文面露不解。“我觉得桂香这孩子不错,与我家晓晓又玩得挺好。我和你林叔打算认桂香当干女儿,你觉得怎么样?”刘青文眨了好几回眼睛,才确定自己没听错。他腾地站起来,有些不敢相信,“这?真的吗?你们愿意收桂香当干女儿?”他这反应着实太逗,李秀琴噗嗤一声笑了,又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坐下,“是啊,桂香受这不白之冤,我瞧着心疼。如果她成了我的女儿,估计以后不会有人再欺负她。你觉得呢?”“那当然。”刘青文从来没有嫌弃过桂香配不上自己。在他看来,他其实也是个农家子,配个农家女也算是门当户对。可别人总替他委屈,这就着实让他很苦恼。要是桂香真认林二叔和林二婶为干爹干娘,以后便没人敢说桂香配不上他。这真是再好也没有了。瞧瞧这一点就透的性子,真的太适合当官了。李秀琴心里暗暗赞叹这孩子的悟性,面上又多了几分真心实意,“我也不知道许家什么态度,要不然你辛苦一下,替我们去许家跑一趟,试探一下许家人的口风?”她本来想自己上门,但又一细想,桂香刚得了钱,许家人会不会以为他们也想分一杯羹呢?要是被他们当面拒绝,她面上也无光,还不如让刘青文先去探听二位的口风。刘青文自然乐意之至,当下就迫不及待站起来,“好,我现在就去。”李秀琴忙按他坐下,“着什么急。这忙了一天了,你吃饭了吗?这又不是什么急事儿,好歹将肚子填饱啊?”刘青文捂着空空如也的肚子,这才想起来,自己竟是忙了一天,连饭都忘了吃。大约是饿过劲,他反倒没什么感觉。没过多久,萱儿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来了,褐色的汤汁里泡着淡黄色的面条,面条上面有一块煎得金黄的鸡蛋以及切得方方正正的卤肉。最上方点缀几颗鲜嫩可爱的香菜叶儿。这面一上桌,翻滚的热气扑鼻而来,刘青文从这热气中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儿,夹杂着肉香、香菜的鲜香、汤汁的浓香以及白面的麦香,好闻极了。李秀琴见他只顾着发呆,忙将筷子递给他,“快尝尝。”刘青文接过筷子,先是捧起汤碗喝了一口汤,这汤味道鲜美且浓郁,只一口就让他再也忘不掉。夹了一筷子面条,这面条也擀得相当爽滑劲道,越嚼越香,越吃越上瘾,让人恨不得全部吃进嘴里。等他一碗面吃完,额头冒了一层热汗。李秀琴给他递了帕子,“这是我家下人缝的,手艺粗糙,你将就着用吧。”一块帕子用了五年的刘青文哪敢嫌弃,当下摇头,“这样就挺好。”吃完饭,李秀琴又让郑氏给他拿一双靴子,“这外面的雪越积越深。你脚上这棉鞋不防水,可别浸湿了。”刘青文有些不好意思,“这靴子从我的月钱里扣吧。”李秀琴哭笑不得,“说什么孩子话。这靴子和这衣服是一套的。都是从公中出的。”刘青文接过靴子,套上后,这才发觉里面有一层厚实的羊毛,就好像踩在木棉花堆一样柔软。李秀琴看了眼天色,给他拿了把油纸伞,“快去吧。要是他们不愿意,你也不必多劝,这事总归要两厢情愿才好。”刘青文点头表示明白。等他出了院子,郑氏拿起他的鞋,才发现这鞋子重得很,鞋子里面都湿了。李秀琴刚刚已经看到了,让郑氏帮他把鞋子给烤干,又细心嘱咐,“明年要带他们一块去京城,春秋衣服要在年前做好。”郑氏点头记下,只是还有些担忧,“奶奶,咱们这几个针线活都一般。这活计在乡下还凑合,可到了京城,会不会被人看不起?”李秀琴细细一想,郑氏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所谓细节之处见底蕴,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们是乡下人,但他们不能穿太粗糙的衣服。只敬罗衫不敬人,自古有之。为了避免麻烦,还是找个好点的绣娘来做两身体面衣裳。整个村子手艺最好的就是桂香和许成祖的媳妇。不过这两人就算给刘青文做衣服,也不会用太贵的面料,李秀琴看了眼外面的雪,“等雪停了,我带你们去县城置办年货,到时候给他买些上好的面料,到时候让桂香帮忙做。你先拿些好的细麻布给他做几身里衣吧。”郑氏点头应是。没过多久,打着伞的范寡妇从刘家村回来了,“奶奶,事情办妥了,他们家得了钱,对奶奶千恩万谢。还说要几天要过来给奶奶磕头呢。”没生气就好,李秀琴也不指望对方给自己磕头,她嘱咐范寡妇,“刘青文今儿就住在我们家,一日三餐要定时送上,标准就照我们的来。”等刘青文抱着几个牌位来了林家, 他浑身上下沾满细白的雪儿。原来刚刚他们说话的工夫,天空飘起了小雪花,密密麻麻, 卷着风,簌簌而下,像孤单无依的树叶, 没有归处。他穿得单薄, 冻得直哆嗦。李秀琴拿了布巾给他弹身上的雪,又让郑氏把衣服拿来,“前几日给你做的衣服, 今儿才做好。来,快试试。”郑氏拿着一件厚实的棉衣过来, 刘青文搓完手, 直到身上有了热气,才套上棉衣。这一穿,他感觉自己好躺在木棉花堆里, 浑身上下充满了舒爽。刘青文鼻头一酸, “婶子, 谢谢您。”李秀琴笑了, 将倒好的生姜生糖水递给他,“快喝吧。一会冷了效果就不好了。”刘青文先了道了谢才接过来。等他喝完,身上暖和了, 李秀琴问他何时迁坟?“我刚刚在路上算过日子, 后日适合迁坟,到时候我会将长辈们牵过来。”李秀琴点头, 说起桂香, “这孩子明明清清白白, 却被人诬蔑,也是命苦。”刘青文抿嘴,“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待她的。”李秀琴笑了,“我自是相信你。不过我觉得光你待她好还不行。她呀,其实缺的是身份。”刘青文面露不解。“我觉得桂香这孩子不错,与我家晓晓又玩得挺好。我和你林叔打算认桂香当干女儿,你觉得怎么样?”刘青文眨了好几回眼睛,才确定自己没听错。他腾地站起来,有些不敢相信,“这?真的吗?你们愿意收桂香当干女儿?”他这反应着实太逗,李秀琴噗嗤一声笑了,又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坐下,“是啊,桂香受这不白之冤,我瞧着心疼。如果她成了我的女儿,估计以后不会有人再欺负她。你觉得呢?”“那当然。”刘青文从来没有嫌弃过桂香配不上自己。在他看来,他其实也是个农家子,配个农家女也算是门当户对。可别人总替他委屈,这就着实让他很苦恼。要是桂香真认林二叔和林二婶为干爹干娘,以后便没人敢说桂香配不上他。这真是再好也没有了。瞧瞧这一点就透的性子,真的太适合当官了。李秀琴心里暗暗赞叹这孩子的悟性,面上又多了几分真心实意,“我也不知道许家什么态度,要不然你辛苦一下,替我们去许家跑一趟,试探一下许家人的口风?”她本来想自己上门,但又一细想,桂香刚得了钱,许家人会不会以为他们也想分一杯羹呢?要是被他们当面拒绝,她面上也无光,还不如让刘青文先去探听二位的口风。刘青文自然乐意之至,当下就迫不及待站起来,“好,我现在就去。”李秀琴忙按他坐下,“着什么急。这忙了一天了,你吃饭了吗?这又不是什么急事儿,好歹将肚子填饱啊?”刘青文捂着空空如也的肚子,这才想起来,自己竟是忙了一天,连饭都忘了吃。大约是饿过劲,他反倒没什么感觉。没过多久,萱儿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来了,褐色的汤汁里泡着淡黄色的面条,面条上面有一块煎得金黄的鸡蛋以及切得方方正正的卤肉。最上方点缀几颗鲜嫩可爱的香菜叶儿。这面一上桌,翻滚的热气扑鼻而来,刘青文从这热气中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儿,夹杂着肉香、香菜的鲜香、汤汁的浓香以及白面的麦香,好闻极了。李秀琴见他只顾着发呆,忙将筷子递给他,“快尝尝。”刘青文接过筷子,先是捧起汤碗喝了一口汤,这汤味道鲜美且浓郁,只一口就让他再也忘不掉。夹了一筷子面条,这面条也擀得相当爽滑劲道,越嚼越香,越吃越上瘾,让人恨不得全部吃进嘴里。等他一碗面吃完,额头冒了一层热汗。李秀琴给他递了帕子,“这是我家下人缝的,手艺粗糙,你将就着用吧。”一块帕子用了五年的刘青文哪敢嫌弃,当下摇头,“这样就挺好。”吃完饭,李秀琴又让郑氏给他拿一双靴子,“这外面的雪越积越深。你脚上这棉鞋不防水,可别浸湿了。”刘青文有些不好意思,“这靴子从我的月钱里扣吧。”李秀琴哭笑不得,“说什么孩子话。这靴子和这衣服是一套的。都是从公中出的。”刘青文接过靴子,套上后,这才发觉里面有一层厚实的羊毛,就好像踩在木棉花堆一样柔软。李秀琴看了眼天色,给他拿了把油纸伞,“快去吧。要是他们不愿意,你也不必多劝,这事总归要两厢情愿才好。”刘青文点头表示明白。等他出了院子,郑氏拿起他的鞋,才发现这鞋子重得很,鞋子里面都湿了。李秀琴刚刚已经看到了,让郑氏帮他把鞋子给烤干,又细心嘱咐,“明年要带他们一块去京城,春秋衣服要在年前做好。”郑氏点头记下,只是还有些担忧,“奶奶,咱们这几个针线活都一般。这活计在乡下还凑合,可到了京城,会不会被人看不起?”李秀琴细细一想,郑氏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所谓细节之处见底蕴,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们是乡下人,但他们不能穿太粗糙的衣服。只敬罗衫不敬人,自古有之。为了避免麻烦,还是找个好点的绣娘来做两身体面衣裳。整个村子手艺最好的就是桂香和许成祖的媳妇。不过这两人就算给刘青文做衣服,也不会用太贵的面料,李秀琴看了眼外面的雪,“等雪停了,我带你们去县城置办年货,到时候给他买些上好的面料,到时候让桂香帮忙做。你先拿些好的细麻布给他做几身里衣吧。”郑氏点头应是。没过多久,打着伞的范寡妇从刘家村回来了,“奶奶,事情办妥了,他们家得了钱,对奶奶千恩万谢。还说要几天要过来给奶奶磕头呢。”没生气就好,李秀琴也不指望对方给自己磕头,她嘱咐范寡妇,“刘青文今儿就住在我们家,一日三餐要定时送上,标准就照我们的来。”等刘青文抱着几个牌位来了林家, 他浑身上下沾满细白的雪儿。原来刚刚他们说话的工夫,天空飘起了小雪花,密密麻麻, 卷着风,簌簌而下,像孤单无依的树叶, 没有归处。他穿得单薄, 冻得直哆嗦。李秀琴拿了布巾给他弹身上的雪,又让郑氏把衣服拿来,“前几日给你做的衣服, 今儿才做好。来,快试试。”郑氏拿着一件厚实的棉衣过来, 刘青文搓完手, 直到身上有了热气,才套上棉衣。这一穿,他感觉自己好躺在木棉花堆里, 浑身上下充满了舒爽。刘青文鼻头一酸, “婶子, 谢谢您。”李秀琴笑了, 将倒好的生姜生糖水递给他,“快喝吧。一会冷了效果就不好了。”刘青文先了道了谢才接过来。等他喝完,身上暖和了, 李秀琴问他何时迁坟?“我刚刚在路上算过日子, 后日适合迁坟,到时候我会将长辈们牵过来。”李秀琴点头, 说起桂香, “这孩子明明清清白白, 却被人诬蔑,也是命苦。”刘青文抿嘴,“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待她的。”李秀琴笑了,“我自是相信你。不过我觉得光你待她好还不行。她呀,其实缺的是身份。”刘青文面露不解。“我觉得桂香这孩子不错,与我家晓晓又玩得挺好。我和你林叔打算认桂香当干女儿,你觉得怎么样?”刘青文眨了好几回眼睛,才确定自己没听错。他腾地站起来,有些不敢相信,“这?真的吗?你们愿意收桂香当干女儿?”他这反应着实太逗,李秀琴噗嗤一声笑了,又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坐下,“是啊,桂香受这不白之冤,我瞧着心疼。如果她成了我的女儿,估计以后不会有人再欺负她。你觉得呢?”“那当然。”刘青文从来没有嫌弃过桂香配不上自己。在他看来,他其实也是个农家子,配个农家女也算是门当户对。可别人总替他委屈,这就着实让他很苦恼。要是桂香真认林二叔和林二婶为干爹干娘,以后便没人敢说桂香配不上他。这真是再好也没有了。瞧瞧这一点就透的性子,真的太适合当官了。李秀琴心里暗暗赞叹这孩子的悟性,面上又多了几分真心实意,“我也不知道许家什么态度,要不然你辛苦一下,替我们去许家跑一趟,试探一下许家人的口风?”她本来想自己上门,但又一细想,桂香刚得了钱,许家人会不会以为他们也想分一杯羹呢?要是被他们当面拒绝,她面上也无光,还不如让刘青文先去探听二位的口风。刘青文自然乐意之至,当下就迫不及待站起来,“好,我现在就去。”李秀琴忙按他坐下,“着什么急。这忙了一天了,你吃饭了吗?这又不是什么急事儿,好歹将肚子填饱啊?”刘青文捂着空空如也的肚子,这才想起来,自己竟是忙了一天,连饭都忘了吃。大约是饿过劲,他反倒没什么感觉。没过多久,萱儿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来了,褐色的汤汁里泡着淡黄色的面条,面条上面有一块煎得金黄的鸡蛋以及切得方方正正的卤肉。最上方点缀几颗鲜嫩可爱的香菜叶儿。这面一上桌,翻滚的热气扑鼻而来,刘青文从这热气中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儿,夹杂着肉香、香菜的鲜香、汤汁的浓香以及白面的麦香,好闻极了。李秀琴见他只顾着发呆,忙将筷子递给他,“快尝尝。”刘青文接过筷子,先是捧起汤碗喝了一口汤,这汤味道鲜美且浓郁,只一口就让他再也忘不掉。夹了一筷子面条,这面条也擀得相当爽滑劲道,越嚼越香,越吃越上瘾,让人恨不得全部吃进嘴里。等他一碗面吃完,额头冒了一层热汗。李秀琴给他递了帕子,“这是我家下人缝的,手艺粗糙,你将就着用吧。”一块帕子用了五年的刘青文哪敢嫌弃,当下摇头,“这样就挺好。”吃完饭,李秀琴又让郑氏给他拿一双靴子,“这外面的雪越积越深。你脚上这棉鞋不防水,可别浸湿了。”刘青文有些不好意思,“这靴子从我的月钱里扣吧。”李秀琴哭笑不得,“说什么孩子话。这靴子和这衣服是一套的。都是从公中出的。”刘青文接过靴子,套上后,这才发觉里面有一层厚实的羊毛,就好像踩在木棉花堆一样柔软。李秀琴看了眼天色,给他拿了把油纸伞,“快去吧。要是他们不愿意,你也不必多劝,这事总归要两厢情愿才好。”刘青文点头表示明白。等他出了院子,郑氏拿起他的鞋,才发现这鞋子重得很,鞋子里面都湿了。李秀琴刚刚已经看到了,让郑氏帮他把鞋子给烤干,又细心嘱咐,“明年要带他们一块去京城,春秋衣服要在年前做好。”郑氏点头记下,只是还有些担忧,“奶奶,咱们这几个针线活都一般。这活计在乡下还凑合,可到了京城,会不会被人看不起?”李秀琴细细一想,郑氏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所谓细节之处见底蕴,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们是乡下人,但他们不能穿太粗糙的衣服。只敬罗衫不敬人,自古有之。为了避免麻烦,还是找个好点的绣娘来做两身体面衣裳。整个村子手艺最好的就是桂香和许成祖的媳妇。不过这两人就算给刘青文做衣服,也不会用太贵的面料,李秀琴看了眼外面的雪,“等雪停了,我带你们去县城置办年货,到时候给他买些上好的面料,到时候让桂香帮忙做。你先拿些好的细麻布给他做几身里衣吧。”郑氏点头应是。没过多久,打着伞的范寡妇从刘家村回来了,“奶奶,事情办妥了,他们家得了钱,对奶奶千恩万谢。还说要几天要过来给奶奶磕头呢。”没生气就好,李秀琴也不指望对方给自己磕头,她嘱咐范寡妇,“刘青文今儿就住在我们家,一日三餐要定时送上,标准就照我们的来。”等刘青文抱着几个牌位来了林家, 他浑身上下沾满细白的雪儿。原来刚刚他们说话的工夫,天空飘起了小雪花,密密麻麻, 卷着风,簌簌而下,像孤单无依的树叶, 没有归处。他穿得单薄, 冻得直哆嗦。李秀琴拿了布巾给他弹身上的雪,又让郑氏把衣服拿来,“前几日给你做的衣服, 今儿才做好。来,快试试。”郑氏拿着一件厚实的棉衣过来, 刘青文搓完手, 直到身上有了热气,才套上棉衣。这一穿,他感觉自己好躺在木棉花堆里, 浑身上下充满了舒爽。刘青文鼻头一酸, “婶子, 谢谢您。”李秀琴笑了, 将倒好的生姜生糖水递给他,“快喝吧。一会冷了效果就不好了。”刘青文先了道了谢才接过来。等他喝完,身上暖和了, 李秀琴问他何时迁坟?“我刚刚在路上算过日子, 后日适合迁坟,到时候我会将长辈们牵过来。”李秀琴点头, 说起桂香, “这孩子明明清清白白, 却被人诬蔑,也是命苦。”刘青文抿嘴,“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待她的。”李秀琴笑了,“我自是相信你。不过我觉得光你待她好还不行。她呀,其实缺的是身份。”刘青文面露不解。“我觉得桂香这孩子不错,与我家晓晓又玩得挺好。我和你林叔打算认桂香当干女儿,你觉得怎么样?”刘青文眨了好几回眼睛,才确定自己没听错。他腾地站起来,有些不敢相信,“这?真的吗?你们愿意收桂香当干女儿?”他这反应着实太逗,李秀琴噗嗤一声笑了,又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坐下,“是啊,桂香受这不白之冤,我瞧着心疼。如果她成了我的女儿,估计以后不会有人再欺负她。你觉得呢?”“那当然。”刘青文从来没有嫌弃过桂香配不上自己。在他看来,他其实也是个农家子,配个农家女也算是门当户对。可别人总替他委屈,这就着实让他很苦恼。要是桂香真认林二叔和林二婶为干爹干娘,以后便没人敢说桂香配不上他。这真是再好也没有了。瞧瞧这一点就透的性子,真的太适合当官了。李秀琴心里暗暗赞叹这孩子的悟性,面上又多了几分真心实意,“我也不知道许家什么态度,要不然你辛苦一下,替我们去许家跑一趟,试探一下许家人的口风?”她本来想自己上门,但又一细想,桂香刚得了钱,许家人会不会以为他们也想分一杯羹呢?要是被他们当面拒绝,她面上也无光,还不如让刘青文先去探听二位的口风。刘青文自然乐意之至,当下就迫不及待站起来,“好,我现在就去。”李秀琴忙按他坐下,“着什么急。这忙了一天了,你吃饭了吗?这又不是什么急事儿,好歹将肚子填饱啊?”刘青文捂着空空如也的肚子,这才想起来,自己竟是忙了一天,连饭都忘了吃。大约是饿过劲,他反倒没什么感觉。没过多久,萱儿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来了,褐色的汤汁里泡着淡黄色的面条,面条上面有一块煎得金黄的鸡蛋以及切得方方正正的卤肉。最上方点缀几颗鲜嫩可爱的香菜叶儿。这面一上桌,翻滚的热气扑鼻而来,刘青文从这热气中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儿,夹杂着肉香、香菜的鲜香、汤汁的浓香以及白面的麦香,好闻极了。李秀琴见他只顾着发呆,忙将筷子递给他,“快尝尝。”刘青文接过筷子,先是捧起汤碗喝了一口汤,这汤味道鲜美且浓郁,只一口就让他再也忘不掉。夹了一筷子面条,这面条也擀得相当爽滑劲道,越嚼越香,越吃越上瘾,让人恨不得全部吃进嘴里。等他一碗面吃完,额头冒了一层热汗。李秀琴给他递了帕子,“这是我家下人缝的,手艺粗糙,你将就着用吧。”一块帕子用了五年的刘青文哪敢嫌弃,当下摇头,“这样就挺好。”吃完饭,李秀琴又让郑氏给他拿一双靴子,“这外面的雪越积越深。你脚上这棉鞋不防水,可别浸湿了。”刘青文有些不好意思,“这靴子从我的月钱里扣吧。”李秀琴哭笑不得,“说什么孩子话。这靴子和这衣服是一套的。都是从公中出的。”刘青文接过靴子,套上后,这才发觉里面有一层厚实的羊毛,就好像踩在木棉花堆一样柔软。李秀琴看了眼天色,给他拿了把油纸伞,“快去吧。要是他们不愿意,你也不必多劝,这事总归要两厢情愿才好。”刘青文点头表示明白。等他出了院子,郑氏拿起他的鞋,才发现这鞋子重得很,鞋子里面都湿了。李秀琴刚刚已经看到了,让郑氏帮他把鞋子给烤干,又细心嘱咐,“明年要带他们一块去京城,春秋衣服要在年前做好。”郑氏点头记下,只是还有些担忧,“奶奶,咱们这几个针线活都一般。这活计在乡下还凑合,可到了京城,会不会被人看不起?”李秀琴细细一想,郑氏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所谓细节之处见底蕴,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们是乡下人,但他们不能穿太粗糙的衣服。只敬罗衫不敬人,自古有之。为了避免麻烦,还是找个好点的绣娘来做两身体面衣裳。整个村子手艺最好的就是桂香和许成祖的媳妇。不过这两人就算给刘青文做衣服,也不会用太贵的面料,李秀琴看了眼外面的雪,“等雪停了,我带你们去县城置办年货,到时候给他买些上好的面料,到时候让桂香帮忙做。你先拿些好的细麻布给他做几身里衣吧。”郑氏点头应是。没过多久,打着伞的范寡妇从刘家村回来了,“奶奶,事情办妥了,他们家得了钱,对奶奶千恩万谢。还说要几天要过来给奶奶磕头呢。”没生气就好,李秀琴也不指望对方给自己磕头,她嘱咐范寡妇,“刘青文今儿就住在我们家,一日三餐要定时送上,标准就照我们的来。”等刘青文抱着几个牌位来了林家, 他浑身上下沾满细白的雪儿。原来刚刚他们说话的工夫,天空飘起了小雪花,密密麻麻, 卷着风,簌簌而下,像孤单无依的树叶, 没有归处。他穿得单薄, 冻得直哆嗦。李秀琴拿了布巾给他弹身上的雪,又让郑氏把衣服拿来,“前几日给你做的衣服, 今儿才做好。来,快试试。”郑氏拿着一件厚实的棉衣过来, 刘青文搓完手, 直到身上有了热气,才套上棉衣。这一穿,他感觉自己好躺在木棉花堆里, 浑身上下充满了舒爽。刘青文鼻头一酸, “婶子, 谢谢您。”李秀琴笑了, 将倒好的生姜生糖水递给他,“快喝吧。一会冷了效果就不好了。”刘青文先了道了谢才接过来。等他喝完,身上暖和了, 李秀琴问他何时迁坟?“我刚刚在路上算过日子, 后日适合迁坟,到时候我会将长辈们牵过来。”李秀琴点头, 说起桂香, “这孩子明明清清白白, 却被人诬蔑,也是命苦。”刘青文抿嘴,“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待她的。”李秀琴笑了,“我自是相信你。不过我觉得光你待她好还不行。她呀,其实缺的是身份。”刘青文面露不解。“我觉得桂香这孩子不错,与我家晓晓又玩得挺好。我和你林叔打算认桂香当干女儿,你觉得怎么样?”刘青文眨了好几回眼睛,才确定自己没听错。他腾地站起来,有些不敢相信,“这?真的吗?你们愿意收桂香当干女儿?”他这反应着实太逗,李秀琴噗嗤一声笑了,又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坐下,“是啊,桂香受这不白之冤,我瞧着心疼。如果她成了我的女儿,估计以后不会有人再欺负她。你觉得呢?”“那当然。”刘青文从来没有嫌弃过桂香配不上自己。在他看来,他其实也是个农家子,配个农家女也算是门当户对。可别人总替他委屈,这就着实让他很苦恼。要是桂香真认林二叔和林二婶为干爹干娘,以后便没人敢说桂香配不上他。这真是再好也没有了。瞧瞧这一点就透的性子,真的太适合当官了。李秀琴心里暗暗赞叹这孩子的悟性,面上又多了几分真心实意,“我也不知道许家什么态度,要不然你辛苦一下,替我们去许家跑一趟,试探一下许家人的口风?”她本来想自己上门,但又一细想,桂香刚得了钱,许家人会不会以为他们也想分一杯羹呢?要是被他们当面拒绝,她面上也无光,还不如让刘青文先去探听二位的口风。刘青文自然乐意之至,当下就迫不及待站起来,“好,我现在就去。”李秀琴忙按他坐下,“着什么急。这忙了一天了,你吃饭了吗?这又不是什么急事儿,好歹将肚子填饱啊?”刘青文捂着空空如也的肚子,这才想起来,自己竟是忙了一天,连饭都忘了吃。大约是饿过劲,他反倒没什么感觉。没过多久,萱儿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来了,褐色的汤汁里泡着淡黄色的面条,面条上面有一块煎得金黄的鸡蛋以及切得方方正正的卤肉。最上方点缀几颗鲜嫩可爱的香菜叶儿。这面一上桌,翻滚的热气扑鼻而来,刘青文从这热气中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儿,夹杂着肉香、香菜的鲜香、汤汁的浓香以及白面的麦香,好闻极了。李秀琴见他只顾着发呆,忙将筷子递给他,“快尝尝。”刘青文接过筷子,先是捧起汤碗喝了一口汤,这汤味道鲜美且浓郁,只一口就让他再也忘不掉。夹了一筷子面条,这面条也擀得相当爽滑劲道,越嚼越香,越吃越上瘾,让人恨不得全部吃进嘴里。等他一碗面吃完,额头冒了一层热汗。李秀琴给他递了帕子,“这是我家下人缝的,手艺粗糙,你将就着用吧。”一块帕子用了五年的刘青文哪敢嫌弃,当下摇头,“这样就挺好。”吃完饭,李秀琴又让郑氏给他拿一双靴子,“这外面的雪越积越深。你脚上这棉鞋不防水,可别浸湿了。”刘青文有些不好意思,“这靴子从我的月钱里扣吧。”李秀琴哭笑不得,“说什么孩子话。这靴子和这衣服是一套的。都是从公中出的。”刘青文接过靴子,套上后,这才发觉里面有一层厚实的羊毛,就好像踩在木棉花堆一样柔软。李秀琴看了眼天色,给他拿了把油纸伞,“快去吧。要是他们不愿意,你也不必多劝,这事总归要两厢情愿才好。”刘青文点头表示明白。等他出了院子,郑氏拿起他的鞋,才发现这鞋子重得很,鞋子里面都湿了。李秀琴刚刚已经看到了,让郑氏帮他把鞋子给烤干,又细心嘱咐,“明年要带他们一块去京城,春秋衣服要在年前做好。”郑氏点头记下,只是还有些担忧,“奶奶,咱们这几个针线活都一般。这活计在乡下还凑合,可到了京城,会不会被人看不起?”李秀琴细细一想,郑氏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所谓细节之处见底蕴,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们是乡下人,但他们不能穿太粗糙的衣服。只敬罗衫不敬人,自古有之。为了避免麻烦,还是找个好点的绣娘来做两身体面衣裳。整个村子手艺最好的就是桂香和许成祖的媳妇。不过这两人就算给刘青文做衣服,也不会用太贵的面料,李秀琴看了眼外面的雪,“等雪停了,我带你们去县城置办年货,到时候给他买些上好的面料,到时候让桂香帮忙做。你先拿些好的细麻布给他做几身里衣吧。”郑氏点头应是。没过多久,打着伞的范寡妇从刘家村回来了,“奶奶,事情办妥了,他们家得了钱,对奶奶千恩万谢。还说要几天要过来给奶奶磕头呢。”没生气就好,李秀琴也不指望对方给自己磕头,她嘱咐范寡妇,“刘青文今儿就住在我们家,一日三餐要定时送上,标准就照我们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