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头瞧了阮芳芳一眼,见她又恢复了吃瓜人的吃瓜精神,阮清秋放心了。“哼,我再不来,你们两家人都快打起来了。”张三爷掀起耷拉的眼皮,老树纹路般的脸,看起来十分威严。这话一说,在场的人都缩起脖子作鹌鹑状,乖乖等他训斥的样子。阮清秋看得啧啧称奇,一物降一物?哇哦,老爷子威武!给老爷子打电话!“事情,我都听说了,来福啊,这事怨不得丁家人。”这话一出,算是给整件事定性了,泼辣不讲理如赖英子,也不敢反驳。张三爷顿了顿,又看了看两方人,才慢悠悠地说:“今天,我在这儿做个见证人,大家好聚好散,做不成亲家,也不要做仇人。回头村里开个证明,让人闺女去登记处把婚给离了,以后各自安好,谁也别耽误谁。”阮来福沉默了很久,叹气:“听三叔的。”“行了行了,散了吧。”张三爷点点头,拄着拐棍就要走。“等等!”众人看向丁家珍,她好像积攒了极大的勇气才说:“三祖爷,我走了,孩子怎么办?我想,我想把孩子带走……”“没门,你个死不要脸的贱货!”老太太拿张三爷没办法,不代表她不敢骂儿媳。张三爷不理会赖英子,看向丁家珍,语气很平和:“女娃娃,你想过带走孩子,要面临什么?”“我,我担心孩子没人照顾,心疼得慌,我不知道……”瞅丁家人不赞同的神色,阮清秋猜丁家珍这话应该是临时起意,没有和娘家兄弟商量过。唉,她长长叹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如果没有自己插手,起码阮蜜蜜和阮国祥还能长在一个父母健全的家庭,不管将来如何,至少童年是快乐的。可现在……阮清秋陷入了自我怀疑中,她做错了吗?“三叔,离婚可以,带走我阮家的种,不行!”阮来福字字铿锵有力,语气十分坚决。丁家珍终究没能得偿所愿。她走了,留下两个哭泣惶恐的孩子,此情此景,阮清秋心里沉甸甸的。往日里,见了她,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熊孩子此时见了她,无助地拉着阮清秋的衣角:“姐,我害怕!”阮蜜蜜更是扑进她怀里,哭得伤心,“姐,姐你不要抛下我们!”阮清秋僵着身子没推开两个小的,等他们哭够了,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安慰道:“不怕,阿奶阿爷他们会照顾你们的。”“可是,我想要妈妈……”熊孩子说着,又哭了起来。冷风吹得更急了,它怒吼着吹断枯枝,吹飞败叶,吹走眼泪,席卷每一个角落。顾青林不知道等了多久,心头挂念的倩影终于出现。只见少女目光呆愣愣的,她失魂落魄地低着头,从他身旁经过时,竟浑然不觉。“秋秋。”他追上去,担忧地叫住她。“你是呀,怎么来了。”阮清秋扯起嘴角试图笑。“不想笑就不要笑了。”顾青林定定地看着少女,从臂弯处拿了方巾,神情认真地给她包住,只露出两只难过的水眸。听到这句话,阮清秋鼻子一酸,眼睛泛起晶莹的水雾,眨了眨眼,她说:“我爸被抓奸是我干的,他赌博被抓是我举报的,现在……”说到这儿,她哽咽道:“我后妈和我爸离婚了,可是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还小,以后没人管他们,我……”“我是不是做错了?”她失神地问出这句话,眼泪大颗掉下来。顾青林第一次主动握少女的手,她的手心有薄茧,却很绵软,还很小。放在他修长的手掌里,正好能包裹住。他说:“秋秋没有做错,错的是你爸。”“如果不是我那样做,他们或许拥有一个完整的家。”阮清秋撇过脸,眼泪汹涌冲出眼眶。顾青林伸手扳过她小小的脸,把两只冰冷的小手放在自己暖和的衣襟里,他看着那双红通通却忧伤的水眸,心疼得厉害。“我曾看过一本书,里面有句话: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他语气温柔坚定,“小时候,我还没跟阿奶过时,有一个要好的玩伴,后来有一天他妈妈喝农药死了。那天,小伙伴哭着和我说,他宁愿父母分开,也不想他们天天吵闹打架。”“错的是你爸,因为他的不负责任,造成了如今的局面,怪不得谁,若是非要怪,也应该怪你阿奶,过分溺爱。”“所以,我不许你伤心、难过。”少年把少女的手轻轻放在胸口,许诺一般:“若是你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将来,我和你一起照顾他们,好吗?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当当的鬼画符“营养液1瓶~,谢谢”炭“的营养液290瓶,没见过世面的作者第一次收到辣么多营养液,鸡冻地跳起了海草舞~~笔芯,啾啾啾啾!第57章 傻眼的阮甜甜阮清秋对这件事共情过强, 其实是因为感同身受,她想到了自己原本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便离婚了,互相恨了一辈子, 而阮清秋夹在中间, 爹不疼娘不爱。童年在无家可归的惶恐中, 被父母踢皮球一样推向对方,最后爷爷奶奶看不下去, 把她养到高中, 直至上大学后, 通过学信贷贷款上完的大学。父母各自成家, 又先后生儿育女, 只有阮清秋, 成了他们污点一样多余的存在, 恨不得抹去才好。因着这样的原生家庭, 对她的择偶观和性格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社恐又恐婚。丁家珍与渣爹离婚, 虽不是她的过错,但原主的弟妹因自己失去了健全的家庭,确是事实。如果阮清秋当没发生过,谁又会知道呢?可是, 她的良心过意不去。被少年认真安慰了半天,阮清秋反应过来后,终于不好意思起来, 理智又重新占据上风, 她已经知道怎么做了。接到身边照顾,是不可能的。阮清秋没那么伟大, 她只是个有自己道德底线和良知的普通人罢了。以后,拜托阮芳芳多留意他们些,能拉拉一把,能帮帮一下,再多的就没有了,毕竟她不是原主。想明白了这些,阮清秋的感性全面退却,她抽回自己暖洋洋的手,尴尬得差点用脚抠出一座布达拉宫,居然在小林子面前哭了,大姐风范已不存!草(一种植物),都怪感冒!(bushi)人一生病,感性就压不住,知心姐姐的人设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崩塌了,以后她在小林子面前的姐姐威严何在?顾青林不知道少女想什么,但他能看出那双桃花眼又恢复了灵动,一会儿懊恼,一会儿气愤,反正就是不看自己。悄咪咪看了看那只缩回去的小手,他心里微微失落,不过见她不难过,那点小失落便不算什么了。“秋秋,我的稿费到了,明天去邮局取钱,回来给你带肉包子。”少年说这句话时,眉眼弯弯,心情甚好。不等阮清秋回,他自顾自地说:“家里还有分到的黄豆,到时候看能不能买只猪蹄,给秋秋炖黄豆猪蹄,还有副食店的卤肉……”顾青林越说越开心,而阮清秋的尴尬也烟消云散,跟着弯起嘴角,心里暖乎乎的,“我好很多了,明天和你一起去。”正好,她打算去张二牛那里一趟,打听些事。“对了,张支书有安排人去给阿爷修葺屋顶吗?”听到问话,顾青林劝阻的话吞回肚子,回她:“安排了,不过修成什么样,我也还没见过。”天天往老师那跑的他没见过?阮清秋想了片刻就明白过来,他一直在照顾自己,哪儿也没去,想到这层便不由微微红了脸。“你想看啊?那中午吃了饭,你午休会儿,早上没睡好吧,到时候我喊你起来,我们一块去看看。”阮清秋轻轻嗯了一声,一面为自己被少年精心照顾那么久,感到难为情,一面又享受和习惯这样的照顾,感到不好意思。习惯真可怕,可是她竟然不想抗拒和改变。也许是因为从来没人这么关心和爱护过自己吧,阮清秋偷偷瞄了一眼少年,发现他脸上的疮疤消退成了淡痕,不细看都注意不到。细细一看,与这个年代浓眉大眼国字脸的主流审美不同,若不是那双英气的剑眉和凌厉的丹凤眼,压住了过分精致的五官,还没完全长开的面庞,显得有些柔和,不够男子气。不知道以后,这张精致的脸完全长开,会是何种风华?感受到少女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顾青林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隐隐失落起来,甚至忍不住胡思乱想。是不是他不好看,所以她不想看了?是不是他只比她高一点,她嫌弃了?是不是他不够强壮,她懒得看?阮清秋打着哈欠,缺乏少女情怀的她,可意会不到少年的心思,回屋一头栽进被窝,直接睡了过去。牛棚。“秋秋身子骨向来强健,恢复得不错,这几天就能好。”老爷子捋着胡子笑着说完,又给顾青林把脉,沉吟半晌:“嗯,你这几天劳累了吧?天气冷,你要仔细保暖,情绪不可大起大伏,不然又得发作。”“小林子到底是什么病?”阮清秋好奇很久了,无论是书里还是现在,这么久了居然没提过,具体是什么病症。“娘胎里没打好底子,加之幼时父母疏于照料,所以容易感冒发烧咳嗽,严重的时候整日昏沉没胃口,身体会越来越虚弱。”听老爷子这么说,阮清秋到想到一个词:自身免疫力低下。又瞧了一眼此时还很单薄的少年,她想到书里说,后来顾青林身强体壮,长命百岁,也是神奇。他传奇在什么地方?被父母放弃,甚至没让他读小学,直接上的中学,成绩一路扶摇直上,于七九年考取清北,在八十年代公费赴美留学,成为一代商业巨鳄。唯一的污点,大约是婚姻。无数人扼腕叹息,怎么会娶了那种女人?于是自荐枕席的简直络绎不绝。出了会儿神,她才重新打量老爷子的屋子,屋顶果然被补好压实了,连窗户纸都给换了,就那被子还是起坨,等过几天找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把被拆了重新弹一下。快过年了,屋子也要打扫。心里默默盘算着,又陪了会儿老爷子唠嗑,天快黑的时候,他们告辞离去。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便离婚了,互相恨了一辈子, 而阮清秋夹在中间, 爹不疼娘不爱。童年在无家可归的惶恐中, 被父母踢皮球一样推向对方,最后爷爷奶奶看不下去, 把她养到高中, 直至上大学后, 通过学信贷贷款上完的大学。父母各自成家, 又先后生儿育女, 只有阮清秋, 成了他们污点一样多余的存在, 恨不得抹去才好。因着这样的原生家庭, 对她的择偶观和性格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社恐又恐婚。丁家珍与渣爹离婚, 虽不是她的过错,但原主的弟妹因自己失去了健全的家庭,确是事实。如果阮清秋当没发生过,谁又会知道呢?可是, 她的良心过意不去。被少年认真安慰了半天,阮清秋反应过来后,终于不好意思起来, 理智又重新占据上风, 她已经知道怎么做了。接到身边照顾,是不可能的。阮清秋没那么伟大, 她只是个有自己道德底线和良知的普通人罢了。以后,拜托阮芳芳多留意他们些,能拉拉一把,能帮帮一下,再多的就没有了,毕竟她不是原主。想明白了这些,阮清秋的感性全面退却,她抽回自己暖洋洋的手,尴尬得差点用脚抠出一座布达拉宫,居然在小林子面前哭了,大姐风范已不存!草(一种植物),都怪感冒!(bushi)人一生病,感性就压不住,知心姐姐的人设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崩塌了,以后她在小林子面前的姐姐威严何在?顾青林不知道少女想什么,但他能看出那双桃花眼又恢复了灵动,一会儿懊恼,一会儿气愤,反正就是不看自己。悄咪咪看了看那只缩回去的小手,他心里微微失落,不过见她不难过,那点小失落便不算什么了。“秋秋,我的稿费到了,明天去邮局取钱,回来给你带肉包子。”少年说这句话时,眉眼弯弯,心情甚好。不等阮清秋回,他自顾自地说:“家里还有分到的黄豆,到时候看能不能买只猪蹄,给秋秋炖黄豆猪蹄,还有副食店的卤肉……”顾青林越说越开心,而阮清秋的尴尬也烟消云散,跟着弯起嘴角,心里暖乎乎的,“我好很多了,明天和你一起去。”正好,她打算去张二牛那里一趟,打听些事。“对了,张支书有安排人去给阿爷修葺屋顶吗?”听到问话,顾青林劝阻的话吞回肚子,回她:“安排了,不过修成什么样,我也还没见过。”天天往老师那跑的他没见过?阮清秋想了片刻就明白过来,他一直在照顾自己,哪儿也没去,想到这层便不由微微红了脸。“你想看啊?那中午吃了饭,你午休会儿,早上没睡好吧,到时候我喊你起来,我们一块去看看。”阮清秋轻轻嗯了一声,一面为自己被少年精心照顾那么久,感到难为情,一面又享受和习惯这样的照顾,感到不好意思。习惯真可怕,可是她竟然不想抗拒和改变。也许是因为从来没人这么关心和爱护过自己吧,阮清秋偷偷瞄了一眼少年,发现他脸上的疮疤消退成了淡痕,不细看都注意不到。细细一看,与这个年代浓眉大眼国字脸的主流审美不同,若不是那双英气的剑眉和凌厉的丹凤眼,压住了过分精致的五官,还没完全长开的面庞,显得有些柔和,不够男子气。不知道以后,这张精致的脸完全长开,会是何种风华?感受到少女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顾青林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隐隐失落起来,甚至忍不住胡思乱想。是不是他不好看,所以她不想看了?是不是他只比她高一点,她嫌弃了?是不是他不够强壮,她懒得看?阮清秋打着哈欠,缺乏少女情怀的她,可意会不到少年的心思,回屋一头栽进被窝,直接睡了过去。牛棚。“秋秋身子骨向来强健,恢复得不错,这几天就能好。”老爷子捋着胡子笑着说完,又给顾青林把脉,沉吟半晌:“嗯,你这几天劳累了吧?天气冷,你要仔细保暖,情绪不可大起大伏,不然又得发作。”“小林子到底是什么病?”阮清秋好奇很久了,无论是书里还是现在,这么久了居然没提过,具体是什么病症。“娘胎里没打好底子,加之幼时父母疏于照料,所以容易感冒发烧咳嗽,严重的时候整日昏沉没胃口,身体会越来越虚弱。”听老爷子这么说,阮清秋到想到一个词:自身免疫力低下。又瞧了一眼此时还很单薄的少年,她想到书里说,后来顾青林身强体壮,长命百岁,也是神奇。他传奇在什么地方?被父母放弃,甚至没让他读小学,直接上的中学,成绩一路扶摇直上,于七九年考取清北,在八十年代公费赴美留学,成为一代商业巨鳄。唯一的污点,大约是婚姻。无数人扼腕叹息,怎么会娶了那种女人?于是自荐枕席的简直络绎不绝。出了会儿神,她才重新打量老爷子的屋子,屋顶果然被补好压实了,连窗户纸都给换了,就那被子还是起坨,等过几天找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把被拆了重新弹一下。快过年了,屋子也要打扫。心里默默盘算着,又陪了会儿老爷子唠嗑,天快黑的时候,他们告辞离去。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便离婚了,互相恨了一辈子, 而阮清秋夹在中间, 爹不疼娘不爱。童年在无家可归的惶恐中, 被父母踢皮球一样推向对方,最后爷爷奶奶看不下去, 把她养到高中, 直至上大学后, 通过学信贷贷款上完的大学。父母各自成家, 又先后生儿育女, 只有阮清秋, 成了他们污点一样多余的存在, 恨不得抹去才好。因着这样的原生家庭, 对她的择偶观和性格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社恐又恐婚。丁家珍与渣爹离婚, 虽不是她的过错,但原主的弟妹因自己失去了健全的家庭,确是事实。如果阮清秋当没发生过,谁又会知道呢?可是, 她的良心过意不去。被少年认真安慰了半天,阮清秋反应过来后,终于不好意思起来, 理智又重新占据上风, 她已经知道怎么做了。接到身边照顾,是不可能的。阮清秋没那么伟大, 她只是个有自己道德底线和良知的普通人罢了。以后,拜托阮芳芳多留意他们些,能拉拉一把,能帮帮一下,再多的就没有了,毕竟她不是原主。想明白了这些,阮清秋的感性全面退却,她抽回自己暖洋洋的手,尴尬得差点用脚抠出一座布达拉宫,居然在小林子面前哭了,大姐风范已不存!草(一种植物),都怪感冒!(bushi)人一生病,感性就压不住,知心姐姐的人设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崩塌了,以后她在小林子面前的姐姐威严何在?顾青林不知道少女想什么,但他能看出那双桃花眼又恢复了灵动,一会儿懊恼,一会儿气愤,反正就是不看自己。悄咪咪看了看那只缩回去的小手,他心里微微失落,不过见她不难过,那点小失落便不算什么了。“秋秋,我的稿费到了,明天去邮局取钱,回来给你带肉包子。”少年说这句话时,眉眼弯弯,心情甚好。不等阮清秋回,他自顾自地说:“家里还有分到的黄豆,到时候看能不能买只猪蹄,给秋秋炖黄豆猪蹄,还有副食店的卤肉……”顾青林越说越开心,而阮清秋的尴尬也烟消云散,跟着弯起嘴角,心里暖乎乎的,“我好很多了,明天和你一起去。”正好,她打算去张二牛那里一趟,打听些事。“对了,张支书有安排人去给阿爷修葺屋顶吗?”听到问话,顾青林劝阻的话吞回肚子,回她:“安排了,不过修成什么样,我也还没见过。”天天往老师那跑的他没见过?阮清秋想了片刻就明白过来,他一直在照顾自己,哪儿也没去,想到这层便不由微微红了脸。“你想看啊?那中午吃了饭,你午休会儿,早上没睡好吧,到时候我喊你起来,我们一块去看看。”阮清秋轻轻嗯了一声,一面为自己被少年精心照顾那么久,感到难为情,一面又享受和习惯这样的照顾,感到不好意思。习惯真可怕,可是她竟然不想抗拒和改变。也许是因为从来没人这么关心和爱护过自己吧,阮清秋偷偷瞄了一眼少年,发现他脸上的疮疤消退成了淡痕,不细看都注意不到。细细一看,与这个年代浓眉大眼国字脸的主流审美不同,若不是那双英气的剑眉和凌厉的丹凤眼,压住了过分精致的五官,还没完全长开的面庞,显得有些柔和,不够男子气。不知道以后,这张精致的脸完全长开,会是何种风华?感受到少女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顾青林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隐隐失落起来,甚至忍不住胡思乱想。是不是他不好看,所以她不想看了?是不是他只比她高一点,她嫌弃了?是不是他不够强壮,她懒得看?阮清秋打着哈欠,缺乏少女情怀的她,可意会不到少年的心思,回屋一头栽进被窝,直接睡了过去。牛棚。“秋秋身子骨向来强健,恢复得不错,这几天就能好。”老爷子捋着胡子笑着说完,又给顾青林把脉,沉吟半晌:“嗯,你这几天劳累了吧?天气冷,你要仔细保暖,情绪不可大起大伏,不然又得发作。”“小林子到底是什么病?”阮清秋好奇很久了,无论是书里还是现在,这么久了居然没提过,具体是什么病症。“娘胎里没打好底子,加之幼时父母疏于照料,所以容易感冒发烧咳嗽,严重的时候整日昏沉没胃口,身体会越来越虚弱。”听老爷子这么说,阮清秋到想到一个词:自身免疫力低下。又瞧了一眼此时还很单薄的少年,她想到书里说,后来顾青林身强体壮,长命百岁,也是神奇。他传奇在什么地方?被父母放弃,甚至没让他读小学,直接上的中学,成绩一路扶摇直上,于七九年考取清北,在八十年代公费赴美留学,成为一代商业巨鳄。唯一的污点,大约是婚姻。无数人扼腕叹息,怎么会娶了那种女人?于是自荐枕席的简直络绎不绝。出了会儿神,她才重新打量老爷子的屋子,屋顶果然被补好压实了,连窗户纸都给换了,就那被子还是起坨,等过几天找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把被拆了重新弹一下。快过年了,屋子也要打扫。心里默默盘算着,又陪了会儿老爷子唠嗑,天快黑的时候,他们告辞离去。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便离婚了,互相恨了一辈子, 而阮清秋夹在中间, 爹不疼娘不爱。童年在无家可归的惶恐中, 被父母踢皮球一样推向对方,最后爷爷奶奶看不下去, 把她养到高中, 直至上大学后, 通过学信贷贷款上完的大学。父母各自成家, 又先后生儿育女, 只有阮清秋, 成了他们污点一样多余的存在, 恨不得抹去才好。因着这样的原生家庭, 对她的择偶观和性格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社恐又恐婚。丁家珍与渣爹离婚, 虽不是她的过错,但原主的弟妹因自己失去了健全的家庭,确是事实。如果阮清秋当没发生过,谁又会知道呢?可是, 她的良心过意不去。被少年认真安慰了半天,阮清秋反应过来后,终于不好意思起来, 理智又重新占据上风, 她已经知道怎么做了。接到身边照顾,是不可能的。阮清秋没那么伟大, 她只是个有自己道德底线和良知的普通人罢了。以后,拜托阮芳芳多留意他们些,能拉拉一把,能帮帮一下,再多的就没有了,毕竟她不是原主。想明白了这些,阮清秋的感性全面退却,她抽回自己暖洋洋的手,尴尬得差点用脚抠出一座布达拉宫,居然在小林子面前哭了,大姐风范已不存!草(一种植物),都怪感冒!(bushi)人一生病,感性就压不住,知心姐姐的人设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崩塌了,以后她在小林子面前的姐姐威严何在?顾青林不知道少女想什么,但他能看出那双桃花眼又恢复了灵动,一会儿懊恼,一会儿气愤,反正就是不看自己。悄咪咪看了看那只缩回去的小手,他心里微微失落,不过见她不难过,那点小失落便不算什么了。“秋秋,我的稿费到了,明天去邮局取钱,回来给你带肉包子。”少年说这句话时,眉眼弯弯,心情甚好。不等阮清秋回,他自顾自地说:“家里还有分到的黄豆,到时候看能不能买只猪蹄,给秋秋炖黄豆猪蹄,还有副食店的卤肉……”顾青林越说越开心,而阮清秋的尴尬也烟消云散,跟着弯起嘴角,心里暖乎乎的,“我好很多了,明天和你一起去。”正好,她打算去张二牛那里一趟,打听些事。“对了,张支书有安排人去给阿爷修葺屋顶吗?”听到问话,顾青林劝阻的话吞回肚子,回她:“安排了,不过修成什么样,我也还没见过。”天天往老师那跑的他没见过?阮清秋想了片刻就明白过来,他一直在照顾自己,哪儿也没去,想到这层便不由微微红了脸。“你想看啊?那中午吃了饭,你午休会儿,早上没睡好吧,到时候我喊你起来,我们一块去看看。”阮清秋轻轻嗯了一声,一面为自己被少年精心照顾那么久,感到难为情,一面又享受和习惯这样的照顾,感到不好意思。习惯真可怕,可是她竟然不想抗拒和改变。也许是因为从来没人这么关心和爱护过自己吧,阮清秋偷偷瞄了一眼少年,发现他脸上的疮疤消退成了淡痕,不细看都注意不到。细细一看,与这个年代浓眉大眼国字脸的主流审美不同,若不是那双英气的剑眉和凌厉的丹凤眼,压住了过分精致的五官,还没完全长开的面庞,显得有些柔和,不够男子气。不知道以后,这张精致的脸完全长开,会是何种风华?感受到少女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顾青林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隐隐失落起来,甚至忍不住胡思乱想。是不是他不好看,所以她不想看了?是不是他只比她高一点,她嫌弃了?是不是他不够强壮,她懒得看?阮清秋打着哈欠,缺乏少女情怀的她,可意会不到少年的心思,回屋一头栽进被窝,直接睡了过去。牛棚。“秋秋身子骨向来强健,恢复得不错,这几天就能好。”老爷子捋着胡子笑着说完,又给顾青林把脉,沉吟半晌:“嗯,你这几天劳累了吧?天气冷,你要仔细保暖,情绪不可大起大伏,不然又得发作。”“小林子到底是什么病?”阮清秋好奇很久了,无论是书里还是现在,这么久了居然没提过,具体是什么病症。“娘胎里没打好底子,加之幼时父母疏于照料,所以容易感冒发烧咳嗽,严重的时候整日昏沉没胃口,身体会越来越虚弱。”听老爷子这么说,阮清秋到想到一个词:自身免疫力低下。又瞧了一眼此时还很单薄的少年,她想到书里说,后来顾青林身强体壮,长命百岁,也是神奇。他传奇在什么地方?被父母放弃,甚至没让他读小学,直接上的中学,成绩一路扶摇直上,于七九年考取清北,在八十年代公费赴美留学,成为一代商业巨鳄。唯一的污点,大约是婚姻。无数人扼腕叹息,怎么会娶了那种女人?于是自荐枕席的简直络绎不绝。出了会儿神,她才重新打量老爷子的屋子,屋顶果然被补好压实了,连窗户纸都给换了,就那被子还是起坨,等过几天找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把被拆了重新弹一下。快过年了,屋子也要打扫。心里默默盘算着,又陪了会儿老爷子唠嗑,天快黑的时候,他们告辞离去。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便离婚了,互相恨了一辈子, 而阮清秋夹在中间, 爹不疼娘不爱。童年在无家可归的惶恐中, 被父母踢皮球一样推向对方,最后爷爷奶奶看不下去, 把她养到高中, 直至上大学后, 通过学信贷贷款上完的大学。父母各自成家, 又先后生儿育女, 只有阮清秋, 成了他们污点一样多余的存在, 恨不得抹去才好。因着这样的原生家庭, 对她的择偶观和性格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社恐又恐婚。丁家珍与渣爹离婚, 虽不是她的过错,但原主的弟妹因自己失去了健全的家庭,确是事实。如果阮清秋当没发生过,谁又会知道呢?可是, 她的良心过意不去。被少年认真安慰了半天,阮清秋反应过来后,终于不好意思起来, 理智又重新占据上风, 她已经知道怎么做了。接到身边照顾,是不可能的。阮清秋没那么伟大, 她只是个有自己道德底线和良知的普通人罢了。以后,拜托阮芳芳多留意他们些,能拉拉一把,能帮帮一下,再多的就没有了,毕竟她不是原主。想明白了这些,阮清秋的感性全面退却,她抽回自己暖洋洋的手,尴尬得差点用脚抠出一座布达拉宫,居然在小林子面前哭了,大姐风范已不存!草(一种植物),都怪感冒!(bushi)人一生病,感性就压不住,知心姐姐的人设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崩塌了,以后她在小林子面前的姐姐威严何在?顾青林不知道少女想什么,但他能看出那双桃花眼又恢复了灵动,一会儿懊恼,一会儿气愤,反正就是不看自己。悄咪咪看了看那只缩回去的小手,他心里微微失落,不过见她不难过,那点小失落便不算什么了。“秋秋,我的稿费到了,明天去邮局取钱,回来给你带肉包子。”少年说这句话时,眉眼弯弯,心情甚好。不等阮清秋回,他自顾自地说:“家里还有分到的黄豆,到时候看能不能买只猪蹄,给秋秋炖黄豆猪蹄,还有副食店的卤肉……”顾青林越说越开心,而阮清秋的尴尬也烟消云散,跟着弯起嘴角,心里暖乎乎的,“我好很多了,明天和你一起去。”正好,她打算去张二牛那里一趟,打听些事。“对了,张支书有安排人去给阿爷修葺屋顶吗?”听到问话,顾青林劝阻的话吞回肚子,回她:“安排了,不过修成什么样,我也还没见过。”天天往老师那跑的他没见过?阮清秋想了片刻就明白过来,他一直在照顾自己,哪儿也没去,想到这层便不由微微红了脸。“你想看啊?那中午吃了饭,你午休会儿,早上没睡好吧,到时候我喊你起来,我们一块去看看。”阮清秋轻轻嗯了一声,一面为自己被少年精心照顾那么久,感到难为情,一面又享受和习惯这样的照顾,感到不好意思。习惯真可怕,可是她竟然不想抗拒和改变。也许是因为从来没人这么关心和爱护过自己吧,阮清秋偷偷瞄了一眼少年,发现他脸上的疮疤消退成了淡痕,不细看都注意不到。细细一看,与这个年代浓眉大眼国字脸的主流审美不同,若不是那双英气的剑眉和凌厉的丹凤眼,压住了过分精致的五官,还没完全长开的面庞,显得有些柔和,不够男子气。不知道以后,这张精致的脸完全长开,会是何种风华?感受到少女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顾青林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隐隐失落起来,甚至忍不住胡思乱想。是不是他不好看,所以她不想看了?是不是他只比她高一点,她嫌弃了?是不是他不够强壮,她懒得看?阮清秋打着哈欠,缺乏少女情怀的她,可意会不到少年的心思,回屋一头栽进被窝,直接睡了过去。牛棚。“秋秋身子骨向来强健,恢复得不错,这几天就能好。”老爷子捋着胡子笑着说完,又给顾青林把脉,沉吟半晌:“嗯,你这几天劳累了吧?天气冷,你要仔细保暖,情绪不可大起大伏,不然又得发作。”“小林子到底是什么病?”阮清秋好奇很久了,无论是书里还是现在,这么久了居然没提过,具体是什么病症。“娘胎里没打好底子,加之幼时父母疏于照料,所以容易感冒发烧咳嗽,严重的时候整日昏沉没胃口,身体会越来越虚弱。”听老爷子这么说,阮清秋到想到一个词:自身免疫力低下。又瞧了一眼此时还很单薄的少年,她想到书里说,后来顾青林身强体壮,长命百岁,也是神奇。他传奇在什么地方?被父母放弃,甚至没让他读小学,直接上的中学,成绩一路扶摇直上,于七九年考取清北,在八十年代公费赴美留学,成为一代商业巨鳄。唯一的污点,大约是婚姻。无数人扼腕叹息,怎么会娶了那种女人?于是自荐枕席的简直络绎不绝。出了会儿神,她才重新打量老爷子的屋子,屋顶果然被补好压实了,连窗户纸都给换了,就那被子还是起坨,等过几天找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把被拆了重新弹一下。快过年了,屋子也要打扫。心里默默盘算着,又陪了会儿老爷子唠嗑,天快黑的时候,他们告辞离去。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便离婚了,互相恨了一辈子, 而阮清秋夹在中间, 爹不疼娘不爱。童年在无家可归的惶恐中, 被父母踢皮球一样推向对方,最后爷爷奶奶看不下去, 把她养到高中, 直至上大学后, 通过学信贷贷款上完的大学。父母各自成家, 又先后生儿育女, 只有阮清秋, 成了他们污点一样多余的存在, 恨不得抹去才好。因着这样的原生家庭, 对她的择偶观和性格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社恐又恐婚。丁家珍与渣爹离婚, 虽不是她的过错,但原主的弟妹因自己失去了健全的家庭,确是事实。如果阮清秋当没发生过,谁又会知道呢?可是, 她的良心过意不去。被少年认真安慰了半天,阮清秋反应过来后,终于不好意思起来, 理智又重新占据上风, 她已经知道怎么做了。接到身边照顾,是不可能的。阮清秋没那么伟大, 她只是个有自己道德底线和良知的普通人罢了。以后,拜托阮芳芳多留意他们些,能拉拉一把,能帮帮一下,再多的就没有了,毕竟她不是原主。想明白了这些,阮清秋的感性全面退却,她抽回自己暖洋洋的手,尴尬得差点用脚抠出一座布达拉宫,居然在小林子面前哭了,大姐风范已不存!草(一种植物),都怪感冒!(bushi)人一生病,感性就压不住,知心姐姐的人设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崩塌了,以后她在小林子面前的姐姐威严何在?顾青林不知道少女想什么,但他能看出那双桃花眼又恢复了灵动,一会儿懊恼,一会儿气愤,反正就是不看自己。悄咪咪看了看那只缩回去的小手,他心里微微失落,不过见她不难过,那点小失落便不算什么了。“秋秋,我的稿费到了,明天去邮局取钱,回来给你带肉包子。”少年说这句话时,眉眼弯弯,心情甚好。不等阮清秋回,他自顾自地说:“家里还有分到的黄豆,到时候看能不能买只猪蹄,给秋秋炖黄豆猪蹄,还有副食店的卤肉……”顾青林越说越开心,而阮清秋的尴尬也烟消云散,跟着弯起嘴角,心里暖乎乎的,“我好很多了,明天和你一起去。”正好,她打算去张二牛那里一趟,打听些事。“对了,张支书有安排人去给阿爷修葺屋顶吗?”听到问话,顾青林劝阻的话吞回肚子,回她:“安排了,不过修成什么样,我也还没见过。”天天往老师那跑的他没见过?阮清秋想了片刻就明白过来,他一直在照顾自己,哪儿也没去,想到这层便不由微微红了脸。“你想看啊?那中午吃了饭,你午休会儿,早上没睡好吧,到时候我喊你起来,我们一块去看看。”阮清秋轻轻嗯了一声,一面为自己被少年精心照顾那么久,感到难为情,一面又享受和习惯这样的照顾,感到不好意思。习惯真可怕,可是她竟然不想抗拒和改变。也许是因为从来没人这么关心和爱护过自己吧,阮清秋偷偷瞄了一眼少年,发现他脸上的疮疤消退成了淡痕,不细看都注意不到。细细一看,与这个年代浓眉大眼国字脸的主流审美不同,若不是那双英气的剑眉和凌厉的丹凤眼,压住了过分精致的五官,还没完全长开的面庞,显得有些柔和,不够男子气。不知道以后,这张精致的脸完全长开,会是何种风华?感受到少女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顾青林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隐隐失落起来,甚至忍不住胡思乱想。是不是他不好看,所以她不想看了?是不是他只比她高一点,她嫌弃了?是不是他不够强壮,她懒得看?阮清秋打着哈欠,缺乏少女情怀的她,可意会不到少年的心思,回屋一头栽进被窝,直接睡了过去。牛棚。“秋秋身子骨向来强健,恢复得不错,这几天就能好。”老爷子捋着胡子笑着说完,又给顾青林把脉,沉吟半晌:“嗯,你这几天劳累了吧?天气冷,你要仔细保暖,情绪不可大起大伏,不然又得发作。”“小林子到底是什么病?”阮清秋好奇很久了,无论是书里还是现在,这么久了居然没提过,具体是什么病症。“娘胎里没打好底子,加之幼时父母疏于照料,所以容易感冒发烧咳嗽,严重的时候整日昏沉没胃口,身体会越来越虚弱。”听老爷子这么说,阮清秋到想到一个词:自身免疫力低下。又瞧了一眼此时还很单薄的少年,她想到书里说,后来顾青林身强体壮,长命百岁,也是神奇。他传奇在什么地方?被父母放弃,甚至没让他读小学,直接上的中学,成绩一路扶摇直上,于七九年考取清北,在八十年代公费赴美留学,成为一代商业巨鳄。唯一的污点,大约是婚姻。无数人扼腕叹息,怎么会娶了那种女人?于是自荐枕席的简直络绎不绝。出了会儿神,她才重新打量老爷子的屋子,屋顶果然被补好压实了,连窗户纸都给换了,就那被子还是起坨,等过几天找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把被拆了重新弹一下。快过年了,屋子也要打扫。心里默默盘算着,又陪了会儿老爷子唠嗑,天快黑的时候,他们告辞离去。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便离婚了,互相恨了一辈子, 而阮清秋夹在中间, 爹不疼娘不爱。童年在无家可归的惶恐中, 被父母踢皮球一样推向对方,最后爷爷奶奶看不下去, 把她养到高中, 直至上大学后, 通过学信贷贷款上完的大学。父母各自成家, 又先后生儿育女, 只有阮清秋, 成了他们污点一样多余的存在, 恨不得抹去才好。因着这样的原生家庭, 对她的择偶观和性格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社恐又恐婚。丁家珍与渣爹离婚, 虽不是她的过错,但原主的弟妹因自己失去了健全的家庭,确是事实。如果阮清秋当没发生过,谁又会知道呢?可是, 她的良心过意不去。被少年认真安慰了半天,阮清秋反应过来后,终于不好意思起来, 理智又重新占据上风, 她已经知道怎么做了。接到身边照顾,是不可能的。阮清秋没那么伟大, 她只是个有自己道德底线和良知的普通人罢了。以后,拜托阮芳芳多留意他们些,能拉拉一把,能帮帮一下,再多的就没有了,毕竟她不是原主。想明白了这些,阮清秋的感性全面退却,她抽回自己暖洋洋的手,尴尬得差点用脚抠出一座布达拉宫,居然在小林子面前哭了,大姐风范已不存!草(一种植物),都怪感冒!(bushi)人一生病,感性就压不住,知心姐姐的人设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崩塌了,以后她在小林子面前的姐姐威严何在?顾青林不知道少女想什么,但他能看出那双桃花眼又恢复了灵动,一会儿懊恼,一会儿气愤,反正就是不看自己。悄咪咪看了看那只缩回去的小手,他心里微微失落,不过见她不难过,那点小失落便不算什么了。“秋秋,我的稿费到了,明天去邮局取钱,回来给你带肉包子。”少年说这句话时,眉眼弯弯,心情甚好。不等阮清秋回,他自顾自地说:“家里还有分到的黄豆,到时候看能不能买只猪蹄,给秋秋炖黄豆猪蹄,还有副食店的卤肉……”顾青林越说越开心,而阮清秋的尴尬也烟消云散,跟着弯起嘴角,心里暖乎乎的,“我好很多了,明天和你一起去。”正好,她打算去张二牛那里一趟,打听些事。“对了,张支书有安排人去给阿爷修葺屋顶吗?”听到问话,顾青林劝阻的话吞回肚子,回她:“安排了,不过修成什么样,我也还没见过。”天天往老师那跑的他没见过?阮清秋想了片刻就明白过来,他一直在照顾自己,哪儿也没去,想到这层便不由微微红了脸。“你想看啊?那中午吃了饭,你午休会儿,早上没睡好吧,到时候我喊你起来,我们一块去看看。”阮清秋轻轻嗯了一声,一面为自己被少年精心照顾那么久,感到难为情,一面又享受和习惯这样的照顾,感到不好意思。习惯真可怕,可是她竟然不想抗拒和改变。也许是因为从来没人这么关心和爱护过自己吧,阮清秋偷偷瞄了一眼少年,发现他脸上的疮疤消退成了淡痕,不细看都注意不到。细细一看,与这个年代浓眉大眼国字脸的主流审美不同,若不是那双英气的剑眉和凌厉的丹凤眼,压住了过分精致的五官,还没完全长开的面庞,显得有些柔和,不够男子气。不知道以后,这张精致的脸完全长开,会是何种风华?感受到少女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顾青林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隐隐失落起来,甚至忍不住胡思乱想。是不是他不好看,所以她不想看了?是不是他只比她高一点,她嫌弃了?是不是他不够强壮,她懒得看?阮清秋打着哈欠,缺乏少女情怀的她,可意会不到少年的心思,回屋一头栽进被窝,直接睡了过去。牛棚。“秋秋身子骨向来强健,恢复得不错,这几天就能好。”老爷子捋着胡子笑着说完,又给顾青林把脉,沉吟半晌:“嗯,你这几天劳累了吧?天气冷,你要仔细保暖,情绪不可大起大伏,不然又得发作。”“小林子到底是什么病?”阮清秋好奇很久了,无论是书里还是现在,这么久了居然没提过,具体是什么病症。“娘胎里没打好底子,加之幼时父母疏于照料,所以容易感冒发烧咳嗽,严重的时候整日昏沉没胃口,身体会越来越虚弱。”听老爷子这么说,阮清秋到想到一个词:自身免疫力低下。又瞧了一眼此时还很单薄的少年,她想到书里说,后来顾青林身强体壮,长命百岁,也是神奇。他传奇在什么地方?被父母放弃,甚至没让他读小学,直接上的中学,成绩一路扶摇直上,于七九年考取清北,在八十年代公费赴美留学,成为一代商业巨鳄。唯一的污点,大约是婚姻。无数人扼腕叹息,怎么会娶了那种女人?于是自荐枕席的简直络绎不绝。出了会儿神,她才重新打量老爷子的屋子,屋顶果然被补好压实了,连窗户纸都给换了,就那被子还是起坨,等过几天找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把被拆了重新弹一下。快过年了,屋子也要打扫。心里默默盘算着,又陪了会儿老爷子唠嗑,天快黑的时候,他们告辞离去。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便离婚了,互相恨了一辈子, 而阮清秋夹在中间, 爹不疼娘不爱。童年在无家可归的惶恐中, 被父母踢皮球一样推向对方,最后爷爷奶奶看不下去, 把她养到高中, 直至上大学后, 通过学信贷贷款上完的大学。父母各自成家, 又先后生儿育女, 只有阮清秋, 成了他们污点一样多余的存在, 恨不得抹去才好。因着这样的原生家庭, 对她的择偶观和性格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社恐又恐婚。丁家珍与渣爹离婚, 虽不是她的过错,但原主的弟妹因自己失去了健全的家庭,确是事实。如果阮清秋当没发生过,谁又会知道呢?可是, 她的良心过意不去。被少年认真安慰了半天,阮清秋反应过来后,终于不好意思起来, 理智又重新占据上风, 她已经知道怎么做了。接到身边照顾,是不可能的。阮清秋没那么伟大, 她只是个有自己道德底线和良知的普通人罢了。以后,拜托阮芳芳多留意他们些,能拉拉一把,能帮帮一下,再多的就没有了,毕竟她不是原主。想明白了这些,阮清秋的感性全面退却,她抽回自己暖洋洋的手,尴尬得差点用脚抠出一座布达拉宫,居然在小林子面前哭了,大姐风范已不存!草(一种植物),都怪感冒!(bushi)人一生病,感性就压不住,知心姐姐的人设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崩塌了,以后她在小林子面前的姐姐威严何在?顾青林不知道少女想什么,但他能看出那双桃花眼又恢复了灵动,一会儿懊恼,一会儿气愤,反正就是不看自己。悄咪咪看了看那只缩回去的小手,他心里微微失落,不过见她不难过,那点小失落便不算什么了。“秋秋,我的稿费到了,明天去邮局取钱,回来给你带肉包子。”少年说这句话时,眉眼弯弯,心情甚好。不等阮清秋回,他自顾自地说:“家里还有分到的黄豆,到时候看能不能买只猪蹄,给秋秋炖黄豆猪蹄,还有副食店的卤肉……”顾青林越说越开心,而阮清秋的尴尬也烟消云散,跟着弯起嘴角,心里暖乎乎的,“我好很多了,明天和你一起去。”正好,她打算去张二牛那里一趟,打听些事。“对了,张支书有安排人去给阿爷修葺屋顶吗?”听到问话,顾青林劝阻的话吞回肚子,回她:“安排了,不过修成什么样,我也还没见过。”天天往老师那跑的他没见过?阮清秋想了片刻就明白过来,他一直在照顾自己,哪儿也没去,想到这层便不由微微红了脸。“你想看啊?那中午吃了饭,你午休会儿,早上没睡好吧,到时候我喊你起来,我们一块去看看。”阮清秋轻轻嗯了一声,一面为自己被少年精心照顾那么久,感到难为情,一面又享受和习惯这样的照顾,感到不好意思。习惯真可怕,可是她竟然不想抗拒和改变。也许是因为从来没人这么关心和爱护过自己吧,阮清秋偷偷瞄了一眼少年,发现他脸上的疮疤消退成了淡痕,不细看都注意不到。细细一看,与这个年代浓眉大眼国字脸的主流审美不同,若不是那双英气的剑眉和凌厉的丹凤眼,压住了过分精致的五官,还没完全长开的面庞,显得有些柔和,不够男子气。不知道以后,这张精致的脸完全长开,会是何种风华?感受到少女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顾青林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隐隐失落起来,甚至忍不住胡思乱想。是不是他不好看,所以她不想看了?是不是他只比她高一点,她嫌弃了?是不是他不够强壮,她懒得看?阮清秋打着哈欠,缺乏少女情怀的她,可意会不到少年的心思,回屋一头栽进被窝,直接睡了过去。牛棚。“秋秋身子骨向来强健,恢复得不错,这几天就能好。”老爷子捋着胡子笑着说完,又给顾青林把脉,沉吟半晌:“嗯,你这几天劳累了吧?天气冷,你要仔细保暖,情绪不可大起大伏,不然又得发作。”“小林子到底是什么病?”阮清秋好奇很久了,无论是书里还是现在,这么久了居然没提过,具体是什么病症。“娘胎里没打好底子,加之幼时父母疏于照料,所以容易感冒发烧咳嗽,严重的时候整日昏沉没胃口,身体会越来越虚弱。”听老爷子这么说,阮清秋到想到一个词:自身免疫力低下。又瞧了一眼此时还很单薄的少年,她想到书里说,后来顾青林身强体壮,长命百岁,也是神奇。他传奇在什么地方?被父母放弃,甚至没让他读小学,直接上的中学,成绩一路扶摇直上,于七九年考取清北,在八十年代公费赴美留学,成为一代商业巨鳄。唯一的污点,大约是婚姻。无数人扼腕叹息,怎么会娶了那种女人?于是自荐枕席的简直络绎不绝。出了会儿神,她才重新打量老爷子的屋子,屋顶果然被补好压实了,连窗户纸都给换了,就那被子还是起坨,等过几天找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把被拆了重新弹一下。快过年了,屋子也要打扫。心里默默盘算着,又陪了会儿老爷子唠嗑,天快黑的时候,他们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