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那白茫茫的世界里便响起了轻笑,那笑声温柔又欣慰,像是历经了无数磨难,终于爬到山顶,面见神明一样喜悦。那么,您愿意留下来吗?这句问话一出口,程解意的四肢都像被柔软又坚固的枷锁套住,其上一重又一重地压着重重重担,似乎要把程解意困在这里。一道声音在程解意耳边低低说着只要答应就好了只要说好留下来不好吗这是你该补偿的是啊,这是他该补偿的。他让那些人颠沛流离,追逐幻梦,明明只是他们人生的过客,可却独占了他们的心神。他应该答应的可是,我该补偿的是真正的他。一声玻璃脆响,程解意缓缓睁开眼,那些曾经围着他的任务对象都消失了,他躺在地上,他的手脚都被地底涌上来的藤蔓捆住,他缓缓坐起身,身上的藤蔓渐次枯萎滑落。程解意看着眼前的土地,三十六根石柱插在地底,在那地底中心则放着一口铜钟。铜钟古朴,没有任何纹饰,但程解意就是知道,当他敲响铜钟,他将取回遗落在这里的神力,打开前往上界的阶梯。程解意站在铜钟面前,手指抚上温热的表面,还能感受到藏在铜钟里的热度。你很努力地保护着这里。如果我真的是造物主,那么请将力量给我,将回到神座的阶梯打开吧。程解意抬手敲击铜钟。铜钟发出一声低沉的嗡响,随后金黄色的光晕如池水涟漪般随着那回荡无尽的钟声一层又一层地向外荡漾。金黄色的光晕碰撞到雪白的石柱底部,那些巨大的石柱根基便发射出一道又一道雪白的光,那些光在半空交汇,凝聚成六边棱形,随后全都没入了程解意的体内。程解意徒然瞪大眼,在这一瞬间,无数位面的诞生与消亡,成长与孵化,所有世界的历史,过去,现在以及未来,全都汇入了程解意的身体里。【我知晓万物。我能掌控一切。我无所不能。我叫解意,我能明白世间一切真理,所有想要寻求答案的人,必将臣服于我。】【我是所有宇宙,所有位面,唯一的,造物主。】-云海神座之上,坐在纱幕后的阿宴低头轻笑了一声。幸好您没轻易答应。他们是我,但却不是我的分/身在当年解意落下云端时,他在慌乱间导正星轨,却意外地将几个他过去曾待过的位面从久远的时间长河中带了出来。时间空间在那些世界里错乱,倒退,回到了阿宴有些怀念,又不想回忆的过去。阿宴可以将这些世界重新导正,可是神灵的视线能看到无数个未来。在那些未来中,阿宴看到解意与过去的他再次相遇。造梦者的法则中写着:不是造梦者选择世界,而是世界选择他们。解意成为造梦者后,也会与那些他过去曾待过的世界,相互吸引吗?那么,阿宴想尝试这个可能。现在的解意遇上过去的他,能不能萌生一丝情感?毕竟在原本的世界里,结局还不如现在的好。阿宴也没想过,解意前往的世界,全都是出了岔子,时空间混乱,但阿宴曾经待过的世界。并且解意还都与过去的自己相遇了。也许是您在补偿我?我当年为了追逐您,到底死亡了多少次呢?有时候你经过一个位面,那个人也许只在你的人生篇幅里只有短短一行字,可是在别人的人生篇章里,你却独占了全部。第一百五十五章 神的旅程(1)在很久以前, 无数位面还未曾迎来造梦者的时代,阿宴出生在一个偏远的位面。这里大约是所有位面的最下层, 人们还未发展出科技,也没有学会魔法,或者别的什么可以促进位面进化的神秘力量,更没有知识。大约就是刚刚学会穿衣,对自然与神灵无限崇拜的时代。今天轮到你去打猎。村中的青年拍拍坐在家门外,正在捆箭头的黑发少年。少年抬起头,那双清冷冷的眼眸比冬天的湖水还要寒冷。青年不免俗地打了个激灵, 随后在同伴的呼声下离开了那里。别管了反正决定黑发少年听着风中飘来的只字片语,随后他站起身,背上箭,腰间戴着短刀,往村口走去。村里的人会统一安排人每隔三天出村子打猎, 但打猎在这个时代大多有生命危险。人们的武器不够锋利,猎物又实在庞大。而且最近总有天神降下灾难。村口的成年人大多骑着多玛兽, 他们看到黑发少年出现时,就用粗棍打着多玛兽的侧腹。高约三米长满黑毛形如野猪般的多玛兽痛苦地嚎叫着,粗壮的蹄子踩踏着大地,随后这些多玛兽便全数窜了出去, 没人管留在最后的黑发少年。黑发少年没有坐骑, 但他跑得很快, 因此也没有落下队伍。今天他们的猎物是一头正处于繁殖期的山龙蜥蜴。这种蜥蜴的视力和寻常物种不同, 能够捕捉百米以外的任何动态物体,嗅觉听觉也同样灵敏。因此它通常会占据一整座山峰, 成为那里的王。山中的物种大多数都是它的食物, 它不吃的只是因为不好吃。在繁殖期的山龙蜥蜴每天需要吃下超过体重三倍的食物, 因此这段时期它们总是很饿。黑发少年啧了一声,天知道这些成年人是不是在找死,为什么要瞄上这头猎物?但很快黑发少年就知道为什么。他被偷袭的成年人绑在陷阱上方,成为了引诱山龙蜥蜴的饵。说来奇怪,这个世界有那么多可供山龙蜥蜴食用的食物,但它们就是喜欢吃人。爱极了。黑发少年没有被杀掉,因为鲜活的猎物更吸引人。大人们除了想要杀了山龙蜥蜴,他们还想将村子扩建到这片土地上。一切为了村子。天灾越来越多,土地和食物却越来越少。村子里的人不能都死了。大人们不管说什么,黑发少年都不想听了,他专注地看着前方,山龙蜥蜴已经爬出洞穴,只要全速狂奔,用不着两个呼吸时,那只山龙蜥蜴就能吞了他。黑发少年默数着,他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却能在村子里独自活下来,不只是因为他的弓术绝佳,而是因为他看得见。看得见山龙蜥蜴张开大口要吞吃他的那一刻,看得见那只山龙蜥蜴会因为天边的一道火柱彻底烧成灰烬。轰一道火柱从天而降,将那条足有十米长的山龙蜥蜴瞬间化为灰烬,高温溶解了捆绑黑发少年的绳索,他的衣物,他抓准时机跳了出去,却见藏在远处的大人们也同样被那火柱焚烧,变成了半空中如蚊翼般的飞灰。黑发少年仰起头,看着天空中那不停降下的赤色火柱,就像看到了一场赤色的雨。只是这场雨不会丰泽大地,只会让这这个世界消亡。黑发少年走向自己看见的路,那里安全,不会有火柱落下。等到了夜里,这场火雨终于停下,黑发少年曾经待过过森林,山峰也全都化为了灰烬。他站在一条小溪里,清洗着身上的污浊,他没有衣服,想用树叶遮身也找不到一片,他变成了没有村子的流离。可黑发少年本来也不打算返回村子,他无所谓。那里从未有人给予过他什么,他看着村子的时候,眼里只有空荡一片。天灾越来越频繁,黑发少年看到了许多逃难的人,他混入车队拿了一件衣服,一把小弓,用自己捉来的地穴鼠交换。车队的人问黑发少年要不要一起走,黑发少年看着领队的脸,他没有看到对方的死亡,这段时间这个车队应该是安全的,可他最终还是拒绝了。无人知晓这个独自穿越了森林,草原的黑发少年要去向何方,只有黑发少年望着天空,有意识地寻找着天灾的源头。黑发少年五岁时就无人教导,他除了知道要活着,也没有别的执着的事物。在被大人们当做饵食抛弃的那一刻,没有人来救他,除了天灾。他突然想去看看这天灾的来处。黑发少年就这样踏上旅程,因为看得见,他会提醒过路的人天灾将来,有些人把黑发少年当做神灵膜拜,有些人将黑发少年当做招来天灾的恶魔。但黑发少年并不在意,在死亡来临前,他已经看到离开了。这个时代的人寿命都很短暂,食物,衣物,医学知识都不足以帮助他们延长寿命。黑发少年有一天突然看到自己死亡的情景。那是一个布满冰晶的洞穴,他倒在那里,他的身上放着一只手。黑发少年还不知晓该如何形容美丽,虽然那情景只有一瞬,但他下意识地觉得那只手的主人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黑发少年开始期待死亡,他的精神没有疲劳,但□□似乎已经到达了极限。他实在走过了太多地方,想找一个地方停一停。也许那个地方就是他的埋骨地。最后黑发少年强撑着来到了冰冷的山川之中,这里遍地都是白色的雪与冰,能够刺伤人的眼睛。他在山川中走了一段,最后迫于风雪不得不进入一处巨大的洞穴里。黑发少年曾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他熟悉死亡的气味,今天应该就是他寿数的尽头。怎么也比死在雪地里强眼前发黑,几乎失去呼吸的黑发少年往洞穴深处蹒跚而去。在本该无人的深处,他看到了那只手的主人。那是个穿着白色长袍,长着一头及地黑色长发,赤脚站在冰面上的人。黑发少年说不出什么形容的话,这个时代还未曾有形容的语言,他只能心里不停地想着这人很好,好到他难以直视。那个人正用那双美丽的手在洞中编织什么,这个冰洞的上空洞开,看得见晦暗落雪的天空。天空早已在无数天灾落下时,形成了大量的黑色空洞。黑发少年在看到那些空洞的时候说不上来是什么,只觉得在那空洞中一切生物,一切土壤,甚至连空气和光都不复存在。而随着那人的编织,空中的孔洞一个又一个消失,很快这个世界稳固下来了。黑发少年说不上来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就像木匠看到坏掉的椅子,重新修正了椅腿,让这把椅子可以平稳地放在平地上。对于那个人来说只是一件小事。就像修好一把椅子一样。黑发少年愣愣地看着那人的背影,那人办完事之后,才像是一头巨型猛犸突然看到自己脚尖有一只蚂蚁一样,轻描淡写地侧过头来。就像这世界的所有鲜花同时绽放。就像冬日冰封的冻河被春日融化。就像所有的空气在一瞬间被抽干。_____,______那人像是在说话,但在黑发少年耳朵里是听不懂但让人忍不住匍匐跪地的曼妙仙乐。【你好像寿数已尽你叫什么名字?】这一次黑发少年的脑海中直接响起了那人的声音,他能听懂了。yan黑发少年艰难地发声,他在困惑自己是否应该在这个人面前说话,他的声音很难听,发声也含糊得让人根本听不清,他甚至觉得连呼吸都是不被允许的。【宴?太阳下山,月亮未起的时候?】那人缓缓向黑发少年走来,他雪白的赤脚实际上并没有踩在冰面上,而是微微飘起,没有触碰这个世界的任何东西。【这个世界已经修正好,将往正面的方向进化。】【很可惜你不能看到往后的世界,我会安置你,宴。】那人的声音再次在黑发少年的脑海里响起,他想说他的名字其实叫炎,是焚烧一切的火,可他却觉得不解释也可以。他像是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份给予,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他。阿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不明白安置是什么意思。直到他突然头晕目眩倒下,再也站不起来,呼吸也在瞬间消失时,他终于明白。这是他曾看见的场景,他的死亡。他知道自己寿数已尽,可为什么要在他见过这世间最美的景色时死去。那个人将阿宴的眼睛轻轻合上,仁慈地哀叹着一个生命的逝去,哀叹这个生命未曾享受片刻欢愉便就此死去。【我不会干涉这个世界的生死】【希望你的灵魂到达轮回的彼岸】【只依靠我一个,是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将兄长与姐姐们的世界全部修复的。】【可是现在也只有我了。】空中残留着淡淡的余音,随后那个冰洞缓缓溶解,坍塌,将阿宴融入了地底。他被安置了,获得了一座坟墓。谁能想到,一只巨型猛犸会给一只蚂蚁建造坟墓?可是他死去后,不就再也不能看到那个人了吗?想知道他的名字,想听到他的声音,想注视他的身影。在获得了给予的这一刻,阿宴不在期待死亡。他多想活着啊。在第一世,阿宴不是王子,不是贵族,也不是位高权重的人物。他只是一个因误解而被造物主赐名,因此与那在云海神座上的造物主有了一丁点微不足道联系的亡者。第一百五十六章 神的旅程(2)爸爸, 妈妈,我出门一趟,不回来吃晚饭了。黑发黑眼的清俊少年背光站在门口, 他一直是个冷静自持的孩子, 因此在其他人看来会觉得这个少年吝啬笑容。一道火柱从天而降,将那条足有十米长的山龙蜥蜴瞬间化为灰烬,高温溶解了捆绑黑发少年的绳索,他的衣物,他抓准时机跳了出去,却见藏在远处的大人们也同样被那火柱焚烧,变成了半空中如蚊翼般的飞灰。黑发少年仰起头,看着天空中那不停降下的赤色火柱,就像看到了一场赤色的雨。只是这场雨不会丰泽大地,只会让这这个世界消亡。黑发少年走向自己看见的路,那里安全,不会有火柱落下。等到了夜里,这场火雨终于停下,黑发少年曾经待过过森林,山峰也全都化为了灰烬。他站在一条小溪里,清洗着身上的污浊,他没有衣服,想用树叶遮身也找不到一片,他变成了没有村子的流离。可黑发少年本来也不打算返回村子,他无所谓。那里从未有人给予过他什么,他看着村子的时候,眼里只有空荡一片。天灾越来越频繁,黑发少年看到了许多逃难的人,他混入车队拿了一件衣服,一把小弓,用自己捉来的地穴鼠交换。车队的人问黑发少年要不要一起走,黑发少年看着领队的脸,他没有看到对方的死亡,这段时间这个车队应该是安全的,可他最终还是拒绝了。无人知晓这个独自穿越了森林,草原的黑发少年要去向何方,只有黑发少年望着天空,有意识地寻找着天灾的源头。黑发少年五岁时就无人教导,他除了知道要活着,也没有别的执着的事物。在被大人们当做饵食抛弃的那一刻,没有人来救他,除了天灾。他突然想去看看这天灾的来处。黑发少年就这样踏上旅程,因为看得见,他会提醒过路的人天灾将来,有些人把黑发少年当做神灵膜拜,有些人将黑发少年当做招来天灾的恶魔。但黑发少年并不在意,在死亡来临前,他已经看到离开了。这个时代的人寿命都很短暂,食物,衣物,医学知识都不足以帮助他们延长寿命。黑发少年有一天突然看到自己死亡的情景。那是一个布满冰晶的洞穴,他倒在那里,他的身上放着一只手。黑发少年还不知晓该如何形容美丽,虽然那情景只有一瞬,但他下意识地觉得那只手的主人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黑发少年开始期待死亡,他的精神没有疲劳,但□□似乎已经到达了极限。他实在走过了太多地方,想找一个地方停一停。也许那个地方就是他的埋骨地。最后黑发少年强撑着来到了冰冷的山川之中,这里遍地都是白色的雪与冰,能够刺伤人的眼睛。他在山川中走了一段,最后迫于风雪不得不进入一处巨大的洞穴里。黑发少年曾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他熟悉死亡的气味,今天应该就是他寿数的尽头。怎么也比死在雪地里强眼前发黑,几乎失去呼吸的黑发少年往洞穴深处蹒跚而去。在本该无人的深处,他看到了那只手的主人。那是个穿着白色长袍,长着一头及地黑色长发,赤脚站在冰面上的人。黑发少年说不出什么形容的话,这个时代还未曾有形容的语言,他只能心里不停地想着这人很好,好到他难以直视。那个人正用那双美丽的手在洞中编织什么,这个冰洞的上空洞开,看得见晦暗落雪的天空。天空早已在无数天灾落下时,形成了大量的黑色空洞。黑发少年在看到那些空洞的时候说不上来是什么,只觉得在那空洞中一切生物,一切土壤,甚至连空气和光都不复存在。而随着那人的编织,空中的孔洞一个又一个消失,很快这个世界稳固下来了。黑发少年说不上来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就像木匠看到坏掉的椅子,重新修正了椅腿,让这把椅子可以平稳地放在平地上。对于那个人来说只是一件小事。就像修好一把椅子一样。黑发少年愣愣地看着那人的背影,那人办完事之后,才像是一头巨型猛犸突然看到自己脚尖有一只蚂蚁一样,轻描淡写地侧过头来。就像这世界的所有鲜花同时绽放。就像冬日冰封的冻河被春日融化。就像所有的空气在一瞬间被抽干。_____,______那人像是在说话,但在黑发少年耳朵里是听不懂但让人忍不住匍匐跪地的曼妙仙乐。【你好像寿数已尽你叫什么名字?】这一次黑发少年的脑海中直接响起了那人的声音,他能听懂了。yan黑发少年艰难地发声,他在困惑自己是否应该在这个人面前说话,他的声音很难听,发声也含糊得让人根本听不清,他甚至觉得连呼吸都是不被允许的。【宴?太阳下山,月亮未起的时候?】那人缓缓向黑发少年走来,他雪白的赤脚实际上并没有踩在冰面上,而是微微飘起,没有触碰这个世界的任何东西。【这个世界已经修正好,将往正面的方向进化。】【很可惜你不能看到往后的世界,我会安置你,宴。】那人的声音再次在黑发少年的脑海里响起,他想说他的名字其实叫炎,是焚烧一切的火,可他却觉得不解释也可以。他像是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份给予,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他。阿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不明白安置是什么意思。直到他突然头晕目眩倒下,再也站不起来,呼吸也在瞬间消失时,他终于明白。这是他曾看见的场景,他的死亡。他知道自己寿数已尽,可为什么要在他见过这世间最美的景色时死去。那个人将阿宴的眼睛轻轻合上,仁慈地哀叹着一个生命的逝去,哀叹这个生命未曾享受片刻欢愉便就此死去。【我不会干涉这个世界的生死】【希望你的灵魂到达轮回的彼岸】【只依靠我一个,是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将兄长与姐姐们的世界全部修复的。】【可是现在也只有我了。】空中残留着淡淡的余音,随后那个冰洞缓缓溶解,坍塌,将阿宴融入了地底。他被安置了,获得了一座坟墓。谁能想到,一只巨型猛犸会给一只蚂蚁建造坟墓?可是他死去后,不就再也不能看到那个人了吗?想知道他的名字,想听到他的声音,想注视他的身影。在获得了给予的这一刻,阿宴不在期待死亡。他多想活着啊。在第一世,阿宴不是王子,不是贵族,也不是位高权重的人物。他只是一个因误解而被造物主赐名,因此与那在云海神座上的造物主有了一丁点微不足道联系的亡者。第一百五十六章 神的旅程(2)爸爸, 妈妈,我出门一趟,不回来吃晚饭了。黑发黑眼的清俊少年背光站在门口, 他一直是个冷静自持的孩子, 因此在其他人看来会觉得这个少年吝啬笑容。一道火柱从天而降,将那条足有十米长的山龙蜥蜴瞬间化为灰烬,高温溶解了捆绑黑发少年的绳索,他的衣物,他抓准时机跳了出去,却见藏在远处的大人们也同样被那火柱焚烧,变成了半空中如蚊翼般的飞灰。黑发少年仰起头,看着天空中那不停降下的赤色火柱,就像看到了一场赤色的雨。只是这场雨不会丰泽大地,只会让这这个世界消亡。黑发少年走向自己看见的路,那里安全,不会有火柱落下。等到了夜里,这场火雨终于停下,黑发少年曾经待过过森林,山峰也全都化为了灰烬。他站在一条小溪里,清洗着身上的污浊,他没有衣服,想用树叶遮身也找不到一片,他变成了没有村子的流离。可黑发少年本来也不打算返回村子,他无所谓。那里从未有人给予过他什么,他看着村子的时候,眼里只有空荡一片。天灾越来越频繁,黑发少年看到了许多逃难的人,他混入车队拿了一件衣服,一把小弓,用自己捉来的地穴鼠交换。车队的人问黑发少年要不要一起走,黑发少年看着领队的脸,他没有看到对方的死亡,这段时间这个车队应该是安全的,可他最终还是拒绝了。无人知晓这个独自穿越了森林,草原的黑发少年要去向何方,只有黑发少年望着天空,有意识地寻找着天灾的源头。黑发少年五岁时就无人教导,他除了知道要活着,也没有别的执着的事物。在被大人们当做饵食抛弃的那一刻,没有人来救他,除了天灾。他突然想去看看这天灾的来处。黑发少年就这样踏上旅程,因为看得见,他会提醒过路的人天灾将来,有些人把黑发少年当做神灵膜拜,有些人将黑发少年当做招来天灾的恶魔。但黑发少年并不在意,在死亡来临前,他已经看到离开了。这个时代的人寿命都很短暂,食物,衣物,医学知识都不足以帮助他们延长寿命。黑发少年有一天突然看到自己死亡的情景。那是一个布满冰晶的洞穴,他倒在那里,他的身上放着一只手。黑发少年还不知晓该如何形容美丽,虽然那情景只有一瞬,但他下意识地觉得那只手的主人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黑发少年开始期待死亡,他的精神没有疲劳,但□□似乎已经到达了极限。他实在走过了太多地方,想找一个地方停一停。也许那个地方就是他的埋骨地。最后黑发少年强撑着来到了冰冷的山川之中,这里遍地都是白色的雪与冰,能够刺伤人的眼睛。他在山川中走了一段,最后迫于风雪不得不进入一处巨大的洞穴里。黑发少年曾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他熟悉死亡的气味,今天应该就是他寿数的尽头。怎么也比死在雪地里强眼前发黑,几乎失去呼吸的黑发少年往洞穴深处蹒跚而去。在本该无人的深处,他看到了那只手的主人。那是个穿着白色长袍,长着一头及地黑色长发,赤脚站在冰面上的人。黑发少年说不出什么形容的话,这个时代还未曾有形容的语言,他只能心里不停地想着这人很好,好到他难以直视。那个人正用那双美丽的手在洞中编织什么,这个冰洞的上空洞开,看得见晦暗落雪的天空。天空早已在无数天灾落下时,形成了大量的黑色空洞。黑发少年在看到那些空洞的时候说不上来是什么,只觉得在那空洞中一切生物,一切土壤,甚至连空气和光都不复存在。而随着那人的编织,空中的孔洞一个又一个消失,很快这个世界稳固下来了。黑发少年说不上来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就像木匠看到坏掉的椅子,重新修正了椅腿,让这把椅子可以平稳地放在平地上。对于那个人来说只是一件小事。就像修好一把椅子一样。黑发少年愣愣地看着那人的背影,那人办完事之后,才像是一头巨型猛犸突然看到自己脚尖有一只蚂蚁一样,轻描淡写地侧过头来。就像这世界的所有鲜花同时绽放。就像冬日冰封的冻河被春日融化。就像所有的空气在一瞬间被抽干。_____,______那人像是在说话,但在黑发少年耳朵里是听不懂但让人忍不住匍匐跪地的曼妙仙乐。【你好像寿数已尽你叫什么名字?】这一次黑发少年的脑海中直接响起了那人的声音,他能听懂了。yan黑发少年艰难地发声,他在困惑自己是否应该在这个人面前说话,他的声音很难听,发声也含糊得让人根本听不清,他甚至觉得连呼吸都是不被允许的。【宴?太阳下山,月亮未起的时候?】那人缓缓向黑发少年走来,他雪白的赤脚实际上并没有踩在冰面上,而是微微飘起,没有触碰这个世界的任何东西。【这个世界已经修正好,将往正面的方向进化。】【很可惜你不能看到往后的世界,我会安置你,宴。】那人的声音再次在黑发少年的脑海里响起,他想说他的名字其实叫炎,是焚烧一切的火,可他却觉得不解释也可以。他像是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份给予,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他。阿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不明白安置是什么意思。直到他突然头晕目眩倒下,再也站不起来,呼吸也在瞬间消失时,他终于明白。这是他曾看见的场景,他的死亡。他知道自己寿数已尽,可为什么要在他见过这世间最美的景色时死去。那个人将阿宴的眼睛轻轻合上,仁慈地哀叹着一个生命的逝去,哀叹这个生命未曾享受片刻欢愉便就此死去。【我不会干涉这个世界的生死】【希望你的灵魂到达轮回的彼岸】【只依靠我一个,是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将兄长与姐姐们的世界全部修复的。】【可是现在也只有我了。】空中残留着淡淡的余音,随后那个冰洞缓缓溶解,坍塌,将阿宴融入了地底。他被安置了,获得了一座坟墓。谁能想到,一只巨型猛犸会给一只蚂蚁建造坟墓?可是他死去后,不就再也不能看到那个人了吗?想知道他的名字,想听到他的声音,想注视他的身影。在获得了给予的这一刻,阿宴不在期待死亡。他多想活着啊。在第一世,阿宴不是王子,不是贵族,也不是位高权重的人物。他只是一个因误解而被造物主赐名,因此与那在云海神座上的造物主有了一丁点微不足道联系的亡者。第一百五十六章 神的旅程(2)爸爸, 妈妈,我出门一趟,不回来吃晚饭了。黑发黑眼的清俊少年背光站在门口, 他一直是个冷静自持的孩子, 因此在其他人看来会觉得这个少年吝啬笑容。一道火柱从天而降,将那条足有十米长的山龙蜥蜴瞬间化为灰烬,高温溶解了捆绑黑发少年的绳索,他的衣物,他抓准时机跳了出去,却见藏在远处的大人们也同样被那火柱焚烧,变成了半空中如蚊翼般的飞灰。黑发少年仰起头,看着天空中那不停降下的赤色火柱,就像看到了一场赤色的雨。只是这场雨不会丰泽大地,只会让这这个世界消亡。黑发少年走向自己看见的路,那里安全,不会有火柱落下。等到了夜里,这场火雨终于停下,黑发少年曾经待过过森林,山峰也全都化为了灰烬。他站在一条小溪里,清洗着身上的污浊,他没有衣服,想用树叶遮身也找不到一片,他变成了没有村子的流离。可黑发少年本来也不打算返回村子,他无所谓。那里从未有人给予过他什么,他看着村子的时候,眼里只有空荡一片。天灾越来越频繁,黑发少年看到了许多逃难的人,他混入车队拿了一件衣服,一把小弓,用自己捉来的地穴鼠交换。车队的人问黑发少年要不要一起走,黑发少年看着领队的脸,他没有看到对方的死亡,这段时间这个车队应该是安全的,可他最终还是拒绝了。无人知晓这个独自穿越了森林,草原的黑发少年要去向何方,只有黑发少年望着天空,有意识地寻找着天灾的源头。黑发少年五岁时就无人教导,他除了知道要活着,也没有别的执着的事物。在被大人们当做饵食抛弃的那一刻,没有人来救他,除了天灾。他突然想去看看这天灾的来处。黑发少年就这样踏上旅程,因为看得见,他会提醒过路的人天灾将来,有些人把黑发少年当做神灵膜拜,有些人将黑发少年当做招来天灾的恶魔。但黑发少年并不在意,在死亡来临前,他已经看到离开了。这个时代的人寿命都很短暂,食物,衣物,医学知识都不足以帮助他们延长寿命。黑发少年有一天突然看到自己死亡的情景。那是一个布满冰晶的洞穴,他倒在那里,他的身上放着一只手。黑发少年还不知晓该如何形容美丽,虽然那情景只有一瞬,但他下意识地觉得那只手的主人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黑发少年开始期待死亡,他的精神没有疲劳,但□□似乎已经到达了极限。他实在走过了太多地方,想找一个地方停一停。也许那个地方就是他的埋骨地。最后黑发少年强撑着来到了冰冷的山川之中,这里遍地都是白色的雪与冰,能够刺伤人的眼睛。他在山川中走了一段,最后迫于风雪不得不进入一处巨大的洞穴里。黑发少年曾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他熟悉死亡的气味,今天应该就是他寿数的尽头。怎么也比死在雪地里强眼前发黑,几乎失去呼吸的黑发少年往洞穴深处蹒跚而去。在本该无人的深处,他看到了那只手的主人。那是个穿着白色长袍,长着一头及地黑色长发,赤脚站在冰面上的人。黑发少年说不出什么形容的话,这个时代还未曾有形容的语言,他只能心里不停地想着这人很好,好到他难以直视。那个人正用那双美丽的手在洞中编织什么,这个冰洞的上空洞开,看得见晦暗落雪的天空。天空早已在无数天灾落下时,形成了大量的黑色空洞。黑发少年在看到那些空洞的时候说不上来是什么,只觉得在那空洞中一切生物,一切土壤,甚至连空气和光都不复存在。而随着那人的编织,空中的孔洞一个又一个消失,很快这个世界稳固下来了。黑发少年说不上来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就像木匠看到坏掉的椅子,重新修正了椅腿,让这把椅子可以平稳地放在平地上。对于那个人来说只是一件小事。就像修好一把椅子一样。黑发少年愣愣地看着那人的背影,那人办完事之后,才像是一头巨型猛犸突然看到自己脚尖有一只蚂蚁一样,轻描淡写地侧过头来。就像这世界的所有鲜花同时绽放。就像冬日冰封的冻河被春日融化。就像所有的空气在一瞬间被抽干。_____,______那人像是在说话,但在黑发少年耳朵里是听不懂但让人忍不住匍匐跪地的曼妙仙乐。【你好像寿数已尽你叫什么名字?】这一次黑发少年的脑海中直接响起了那人的声音,他能听懂了。yan黑发少年艰难地发声,他在困惑自己是否应该在这个人面前说话,他的声音很难听,发声也含糊得让人根本听不清,他甚至觉得连呼吸都是不被允许的。【宴?太阳下山,月亮未起的时候?】那人缓缓向黑发少年走来,他雪白的赤脚实际上并没有踩在冰面上,而是微微飘起,没有触碰这个世界的任何东西。【这个世界已经修正好,将往正面的方向进化。】【很可惜你不能看到往后的世界,我会安置你,宴。】那人的声音再次在黑发少年的脑海里响起,他想说他的名字其实叫炎,是焚烧一切的火,可他却觉得不解释也可以。他像是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份给予,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他。阿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不明白安置是什么意思。直到他突然头晕目眩倒下,再也站不起来,呼吸也在瞬间消失时,他终于明白。这是他曾看见的场景,他的死亡。他知道自己寿数已尽,可为什么要在他见过这世间最美的景色时死去。那个人将阿宴的眼睛轻轻合上,仁慈地哀叹着一个生命的逝去,哀叹这个生命未曾享受片刻欢愉便就此死去。【我不会干涉这个世界的生死】【希望你的灵魂到达轮回的彼岸】【只依靠我一个,是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将兄长与姐姐们的世界全部修复的。】【可是现在也只有我了。】空中残留着淡淡的余音,随后那个冰洞缓缓溶解,坍塌,将阿宴融入了地底。他被安置了,获得了一座坟墓。谁能想到,一只巨型猛犸会给一只蚂蚁建造坟墓?可是他死去后,不就再也不能看到那个人了吗?想知道他的名字,想听到他的声音,想注视他的身影。在获得了给予的这一刻,阿宴不在期待死亡。他多想活着啊。在第一世,阿宴不是王子,不是贵族,也不是位高权重的人物。他只是一个因误解而被造物主赐名,因此与那在云海神座上的造物主有了一丁点微不足道联系的亡者。第一百五十六章 神的旅程(2)爸爸, 妈妈,我出门一趟,不回来吃晚饭了。黑发黑眼的清俊少年背光站在门口, 他一直是个冷静自持的孩子, 因此在其他人看来会觉得这个少年吝啬笑容。一道火柱从天而降,将那条足有十米长的山龙蜥蜴瞬间化为灰烬,高温溶解了捆绑黑发少年的绳索,他的衣物,他抓准时机跳了出去,却见藏在远处的大人们也同样被那火柱焚烧,变成了半空中如蚊翼般的飞灰。黑发少年仰起头,看着天空中那不停降下的赤色火柱,就像看到了一场赤色的雨。只是这场雨不会丰泽大地,只会让这这个世界消亡。黑发少年走向自己看见的路,那里安全,不会有火柱落下。等到了夜里,这场火雨终于停下,黑发少年曾经待过过森林,山峰也全都化为了灰烬。他站在一条小溪里,清洗着身上的污浊,他没有衣服,想用树叶遮身也找不到一片,他变成了没有村子的流离。可黑发少年本来也不打算返回村子,他无所谓。那里从未有人给予过他什么,他看着村子的时候,眼里只有空荡一片。天灾越来越频繁,黑发少年看到了许多逃难的人,他混入车队拿了一件衣服,一把小弓,用自己捉来的地穴鼠交换。车队的人问黑发少年要不要一起走,黑发少年看着领队的脸,他没有看到对方的死亡,这段时间这个车队应该是安全的,可他最终还是拒绝了。无人知晓这个独自穿越了森林,草原的黑发少年要去向何方,只有黑发少年望着天空,有意识地寻找着天灾的源头。黑发少年五岁时就无人教导,他除了知道要活着,也没有别的执着的事物。在被大人们当做饵食抛弃的那一刻,没有人来救他,除了天灾。他突然想去看看这天灾的来处。黑发少年就这样踏上旅程,因为看得见,他会提醒过路的人天灾将来,有些人把黑发少年当做神灵膜拜,有些人将黑发少年当做招来天灾的恶魔。但黑发少年并不在意,在死亡来临前,他已经看到离开了。这个时代的人寿命都很短暂,食物,衣物,医学知识都不足以帮助他们延长寿命。黑发少年有一天突然看到自己死亡的情景。那是一个布满冰晶的洞穴,他倒在那里,他的身上放着一只手。黑发少年还不知晓该如何形容美丽,虽然那情景只有一瞬,但他下意识地觉得那只手的主人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黑发少年开始期待死亡,他的精神没有疲劳,但□□似乎已经到达了极限。他实在走过了太多地方,想找一个地方停一停。也许那个地方就是他的埋骨地。最后黑发少年强撑着来到了冰冷的山川之中,这里遍地都是白色的雪与冰,能够刺伤人的眼睛。他在山川中走了一段,最后迫于风雪不得不进入一处巨大的洞穴里。黑发少年曾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他熟悉死亡的气味,今天应该就是他寿数的尽头。怎么也比死在雪地里强眼前发黑,几乎失去呼吸的黑发少年往洞穴深处蹒跚而去。在本该无人的深处,他看到了那只手的主人。那是个穿着白色长袍,长着一头及地黑色长发,赤脚站在冰面上的人。黑发少年说不出什么形容的话,这个时代还未曾有形容的语言,他只能心里不停地想着这人很好,好到他难以直视。那个人正用那双美丽的手在洞中编织什么,这个冰洞的上空洞开,看得见晦暗落雪的天空。天空早已在无数天灾落下时,形成了大量的黑色空洞。黑发少年在看到那些空洞的时候说不上来是什么,只觉得在那空洞中一切生物,一切土壤,甚至连空气和光都不复存在。而随着那人的编织,空中的孔洞一个又一个消失,很快这个世界稳固下来了。黑发少年说不上来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就像木匠看到坏掉的椅子,重新修正了椅腿,让这把椅子可以平稳地放在平地上。对于那个人来说只是一件小事。就像修好一把椅子一样。黑发少年愣愣地看着那人的背影,那人办完事之后,才像是一头巨型猛犸突然看到自己脚尖有一只蚂蚁一样,轻描淡写地侧过头来。就像这世界的所有鲜花同时绽放。就像冬日冰封的冻河被春日融化。就像所有的空气在一瞬间被抽干。_____,______那人像是在说话,但在黑发少年耳朵里是听不懂但让人忍不住匍匐跪地的曼妙仙乐。【你好像寿数已尽你叫什么名字?】这一次黑发少年的脑海中直接响起了那人的声音,他能听懂了。yan黑发少年艰难地发声,他在困惑自己是否应该在这个人面前说话,他的声音很难听,发声也含糊得让人根本听不清,他甚至觉得连呼吸都是不被允许的。【宴?太阳下山,月亮未起的时候?】那人缓缓向黑发少年走来,他雪白的赤脚实际上并没有踩在冰面上,而是微微飘起,没有触碰这个世界的任何东西。【这个世界已经修正好,将往正面的方向进化。】【很可惜你不能看到往后的世界,我会安置你,宴。】那人的声音再次在黑发少年的脑海里响起,他想说他的名字其实叫炎,是焚烧一切的火,可他却觉得不解释也可以。他像是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份给予,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他。阿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不明白安置是什么意思。直到他突然头晕目眩倒下,再也站不起来,呼吸也在瞬间消失时,他终于明白。这是他曾看见的场景,他的死亡。他知道自己寿数已尽,可为什么要在他见过这世间最美的景色时死去。那个人将阿宴的眼睛轻轻合上,仁慈地哀叹着一个生命的逝去,哀叹这个生命未曾享受片刻欢愉便就此死去。【我不会干涉这个世界的生死】【希望你的灵魂到达轮回的彼岸】【只依靠我一个,是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将兄长与姐姐们的世界全部修复的。】【可是现在也只有我了。】空中残留着淡淡的余音,随后那个冰洞缓缓溶解,坍塌,将阿宴融入了地底。他被安置了,获得了一座坟墓。谁能想到,一只巨型猛犸会给一只蚂蚁建造坟墓?可是他死去后,不就再也不能看到那个人了吗?想知道他的名字,想听到他的声音,想注视他的身影。在获得了给予的这一刻,阿宴不在期待死亡。他多想活着啊。在第一世,阿宴不是王子,不是贵族,也不是位高权重的人物。他只是一个因误解而被造物主赐名,因此与那在云海神座上的造物主有了一丁点微不足道联系的亡者。第一百五十六章 神的旅程(2)爸爸, 妈妈,我出门一趟,不回来吃晚饭了。黑发黑眼的清俊少年背光站在门口, 他一直是个冷静自持的孩子, 因此在其他人看来会觉得这个少年吝啬笑容。一道火柱从天而降,将那条足有十米长的山龙蜥蜴瞬间化为灰烬,高温溶解了捆绑黑发少年的绳索,他的衣物,他抓准时机跳了出去,却见藏在远处的大人们也同样被那火柱焚烧,变成了半空中如蚊翼般的飞灰。黑发少年仰起头,看着天空中那不停降下的赤色火柱,就像看到了一场赤色的雨。只是这场雨不会丰泽大地,只会让这这个世界消亡。黑发少年走向自己看见的路,那里安全,不会有火柱落下。等到了夜里,这场火雨终于停下,黑发少年曾经待过过森林,山峰也全都化为了灰烬。他站在一条小溪里,清洗着身上的污浊,他没有衣服,想用树叶遮身也找不到一片,他变成了没有村子的流离。可黑发少年本来也不打算返回村子,他无所谓。那里从未有人给予过他什么,他看着村子的时候,眼里只有空荡一片。天灾越来越频繁,黑发少年看到了许多逃难的人,他混入车队拿了一件衣服,一把小弓,用自己捉来的地穴鼠交换。车队的人问黑发少年要不要一起走,黑发少年看着领队的脸,他没有看到对方的死亡,这段时间这个车队应该是安全的,可他最终还是拒绝了。无人知晓这个独自穿越了森林,草原的黑发少年要去向何方,只有黑发少年望着天空,有意识地寻找着天灾的源头。黑发少年五岁时就无人教导,他除了知道要活着,也没有别的执着的事物。在被大人们当做饵食抛弃的那一刻,没有人来救他,除了天灾。他突然想去看看这天灾的来处。黑发少年就这样踏上旅程,因为看得见,他会提醒过路的人天灾将来,有些人把黑发少年当做神灵膜拜,有些人将黑发少年当做招来天灾的恶魔。但黑发少年并不在意,在死亡来临前,他已经看到离开了。这个时代的人寿命都很短暂,食物,衣物,医学知识都不足以帮助他们延长寿命。黑发少年有一天突然看到自己死亡的情景。那是一个布满冰晶的洞穴,他倒在那里,他的身上放着一只手。黑发少年还不知晓该如何形容美丽,虽然那情景只有一瞬,但他下意识地觉得那只手的主人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黑发少年开始期待死亡,他的精神没有疲劳,但□□似乎已经到达了极限。他实在走过了太多地方,想找一个地方停一停。也许那个地方就是他的埋骨地。最后黑发少年强撑着来到了冰冷的山川之中,这里遍地都是白色的雪与冰,能够刺伤人的眼睛。他在山川中走了一段,最后迫于风雪不得不进入一处巨大的洞穴里。黑发少年曾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他熟悉死亡的气味,今天应该就是他寿数的尽头。怎么也比死在雪地里强眼前发黑,几乎失去呼吸的黑发少年往洞穴深处蹒跚而去。在本该无人的深处,他看到了那只手的主人。那是个穿着白色长袍,长着一头及地黑色长发,赤脚站在冰面上的人。黑发少年说不出什么形容的话,这个时代还未曾有形容的语言,他只能心里不停地想着这人很好,好到他难以直视。那个人正用那双美丽的手在洞中编织什么,这个冰洞的上空洞开,看得见晦暗落雪的天空。天空早已在无数天灾落下时,形成了大量的黑色空洞。黑发少年在看到那些空洞的时候说不上来是什么,只觉得在那空洞中一切生物,一切土壤,甚至连空气和光都不复存在。而随着那人的编织,空中的孔洞一个又一个消失,很快这个世界稳固下来了。黑发少年说不上来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就像木匠看到坏掉的椅子,重新修正了椅腿,让这把椅子可以平稳地放在平地上。对于那个人来说只是一件小事。就像修好一把椅子一样。黑发少年愣愣地看着那人的背影,那人办完事之后,才像是一头巨型猛犸突然看到自己脚尖有一只蚂蚁一样,轻描淡写地侧过头来。就像这世界的所有鲜花同时绽放。就像冬日冰封的冻河被春日融化。就像所有的空气在一瞬间被抽干。_____,______那人像是在说话,但在黑发少年耳朵里是听不懂但让人忍不住匍匐跪地的曼妙仙乐。【你好像寿数已尽你叫什么名字?】这一次黑发少年的脑海中直接响起了那人的声音,他能听懂了。yan黑发少年艰难地发声,他在困惑自己是否应该在这个人面前说话,他的声音很难听,发声也含糊得让人根本听不清,他甚至觉得连呼吸都是不被允许的。【宴?太阳下山,月亮未起的时候?】那人缓缓向黑发少年走来,他雪白的赤脚实际上并没有踩在冰面上,而是微微飘起,没有触碰这个世界的任何东西。【这个世界已经修正好,将往正面的方向进化。】【很可惜你不能看到往后的世界,我会安置你,宴。】那人的声音再次在黑发少年的脑海里响起,他想说他的名字其实叫炎,是焚烧一切的火,可他却觉得不解释也可以。他像是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份给予,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他。阿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不明白安置是什么意思。直到他突然头晕目眩倒下,再也站不起来,呼吸也在瞬间消失时,他终于明白。这是他曾看见的场景,他的死亡。他知道自己寿数已尽,可为什么要在他见过这世间最美的景色时死去。那个人将阿宴的眼睛轻轻合上,仁慈地哀叹着一个生命的逝去,哀叹这个生命未曾享受片刻欢愉便就此死去。【我不会干涉这个世界的生死】【希望你的灵魂到达轮回的彼岸】【只依靠我一个,是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将兄长与姐姐们的世界全部修复的。】【可是现在也只有我了。】空中残留着淡淡的余音,随后那个冰洞缓缓溶解,坍塌,将阿宴融入了地底。他被安置了,获得了一座坟墓。谁能想到,一只巨型猛犸会给一只蚂蚁建造坟墓?可是他死去后,不就再也不能看到那个人了吗?想知道他的名字,想听到他的声音,想注视他的身影。在获得了给予的这一刻,阿宴不在期待死亡。他多想活着啊。在第一世,阿宴不是王子,不是贵族,也不是位高权重的人物。他只是一个因误解而被造物主赐名,因此与那在云海神座上的造物主有了一丁点微不足道联系的亡者。第一百五十六章 神的旅程(2)爸爸, 妈妈,我出门一趟,不回来吃晚饭了。黑发黑眼的清俊少年背光站在门口, 他一直是个冷静自持的孩子, 因此在其他人看来会觉得这个少年吝啬笑容。一道火柱从天而降,将那条足有十米长的山龙蜥蜴瞬间化为灰烬,高温溶解了捆绑黑发少年的绳索,他的衣物,他抓准时机跳了出去,却见藏在远处的大人们也同样被那火柱焚烧,变成了半空中如蚊翼般的飞灰。黑发少年仰起头,看着天空中那不停降下的赤色火柱,就像看到了一场赤色的雨。只是这场雨不会丰泽大地,只会让这这个世界消亡。黑发少年走向自己看见的路,那里安全,不会有火柱落下。等到了夜里,这场火雨终于停下,黑发少年曾经待过过森林,山峰也全都化为了灰烬。他站在一条小溪里,清洗着身上的污浊,他没有衣服,想用树叶遮身也找不到一片,他变成了没有村子的流离。可黑发少年本来也不打算返回村子,他无所谓。那里从未有人给予过他什么,他看着村子的时候,眼里只有空荡一片。天灾越来越频繁,黑发少年看到了许多逃难的人,他混入车队拿了一件衣服,一把小弓,用自己捉来的地穴鼠交换。车队的人问黑发少年要不要一起走,黑发少年看着领队的脸,他没有看到对方的死亡,这段时间这个车队应该是安全的,可他最终还是拒绝了。无人知晓这个独自穿越了森林,草原的黑发少年要去向何方,只有黑发少年望着天空,有意识地寻找着天灾的源头。黑发少年五岁时就无人教导,他除了知道要活着,也没有别的执着的事物。在被大人们当做饵食抛弃的那一刻,没有人来救他,除了天灾。他突然想去看看这天灾的来处。黑发少年就这样踏上旅程,因为看得见,他会提醒过路的人天灾将来,有些人把黑发少年当做神灵膜拜,有些人将黑发少年当做招来天灾的恶魔。但黑发少年并不在意,在死亡来临前,他已经看到离开了。这个时代的人寿命都很短暂,食物,衣物,医学知识都不足以帮助他们延长寿命。黑发少年有一天突然看到自己死亡的情景。那是一个布满冰晶的洞穴,他倒在那里,他的身上放着一只手。黑发少年还不知晓该如何形容美丽,虽然那情景只有一瞬,但他下意识地觉得那只手的主人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黑发少年开始期待死亡,他的精神没有疲劳,但□□似乎已经到达了极限。他实在走过了太多地方,想找一个地方停一停。也许那个地方就是他的埋骨地。最后黑发少年强撑着来到了冰冷的山川之中,这里遍地都是白色的雪与冰,能够刺伤人的眼睛。他在山川中走了一段,最后迫于风雪不得不进入一处巨大的洞穴里。黑发少年曾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他熟悉死亡的气味,今天应该就是他寿数的尽头。怎么也比死在雪地里强眼前发黑,几乎失去呼吸的黑发少年往洞穴深处蹒跚而去。在本该无人的深处,他看到了那只手的主人。那是个穿着白色长袍,长着一头及地黑色长发,赤脚站在冰面上的人。黑发少年说不出什么形容的话,这个时代还未曾有形容的语言,他只能心里不停地想着这人很好,好到他难以直视。那个人正用那双美丽的手在洞中编织什么,这个冰洞的上空洞开,看得见晦暗落雪的天空。天空早已在无数天灾落下时,形成了大量的黑色空洞。黑发少年在看到那些空洞的时候说不上来是什么,只觉得在那空洞中一切生物,一切土壤,甚至连空气和光都不复存在。而随着那人的编织,空中的孔洞一个又一个消失,很快这个世界稳固下来了。黑发少年说不上来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就像木匠看到坏掉的椅子,重新修正了椅腿,让这把椅子可以平稳地放在平地上。对于那个人来说只是一件小事。就像修好一把椅子一样。黑发少年愣愣地看着那人的背影,那人办完事之后,才像是一头巨型猛犸突然看到自己脚尖有一只蚂蚁一样,轻描淡写地侧过头来。就像这世界的所有鲜花同时绽放。就像冬日冰封的冻河被春日融化。就像所有的空气在一瞬间被抽干。_____,______那人像是在说话,但在黑发少年耳朵里是听不懂但让人忍不住匍匐跪地的曼妙仙乐。【你好像寿数已尽你叫什么名字?】这一次黑发少年的脑海中直接响起了那人的声音,他能听懂了。yan黑发少年艰难地发声,他在困惑自己是否应该在这个人面前说话,他的声音很难听,发声也含糊得让人根本听不清,他甚至觉得连呼吸都是不被允许的。【宴?太阳下山,月亮未起的时候?】那人缓缓向黑发少年走来,他雪白的赤脚实际上并没有踩在冰面上,而是微微飘起,没有触碰这个世界的任何东西。【这个世界已经修正好,将往正面的方向进化。】【很可惜你不能看到往后的世界,我会安置你,宴。】那人的声音再次在黑发少年的脑海里响起,他想说他的名字其实叫炎,是焚烧一切的火,可他却觉得不解释也可以。他像是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份给予,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他。阿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不明白安置是什么意思。直到他突然头晕目眩倒下,再也站不起来,呼吸也在瞬间消失时,他终于明白。这是他曾看见的场景,他的死亡。他知道自己寿数已尽,可为什么要在他见过这世间最美的景色时死去。那个人将阿宴的眼睛轻轻合上,仁慈地哀叹着一个生命的逝去,哀叹这个生命未曾享受片刻欢愉便就此死去。【我不会干涉这个世界的生死】【希望你的灵魂到达轮回的彼岸】【只依靠我一个,是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将兄长与姐姐们的世界全部修复的。】【可是现在也只有我了。】空中残留着淡淡的余音,随后那个冰洞缓缓溶解,坍塌,将阿宴融入了地底。他被安置了,获得了一座坟墓。谁能想到,一只巨型猛犸会给一只蚂蚁建造坟墓?可是他死去后,不就再也不能看到那个人了吗?想知道他的名字,想听到他的声音,想注视他的身影。在获得了给予的这一刻,阿宴不在期待死亡。他多想活着啊。在第一世,阿宴不是王子,不是贵族,也不是位高权重的人物。他只是一个因误解而被造物主赐名,因此与那在云海神座上的造物主有了一丁点微不足道联系的亡者。第一百五十六章 神的旅程(2)爸爸, 妈妈,我出门一趟,不回来吃晚饭了。黑发黑眼的清俊少年背光站在门口, 他一直是个冷静自持的孩子, 因此在其他人看来会觉得这个少年吝啬笑容。一道火柱从天而降,将那条足有十米长的山龙蜥蜴瞬间化为灰烬,高温溶解了捆绑黑发少年的绳索,他的衣物,他抓准时机跳了出去,却见藏在远处的大人们也同样被那火柱焚烧,变成了半空中如蚊翼般的飞灰。黑发少年仰起头,看着天空中那不停降下的赤色火柱,就像看到了一场赤色的雨。只是这场雨不会丰泽大地,只会让这这个世界消亡。黑发少年走向自己看见的路,那里安全,不会有火柱落下。等到了夜里,这场火雨终于停下,黑发少年曾经待过过森林,山峰也全都化为了灰烬。他站在一条小溪里,清洗着身上的污浊,他没有衣服,想用树叶遮身也找不到一片,他变成了没有村子的流离。可黑发少年本来也不打算返回村子,他无所谓。那里从未有人给予过他什么,他看着村子的时候,眼里只有空荡一片。天灾越来越频繁,黑发少年看到了许多逃难的人,他混入车队拿了一件衣服,一把小弓,用自己捉来的地穴鼠交换。车队的人问黑发少年要不要一起走,黑发少年看着领队的脸,他没有看到对方的死亡,这段时间这个车队应该是安全的,可他最终还是拒绝了。无人知晓这个独自穿越了森林,草原的黑发少年要去向何方,只有黑发少年望着天空,有意识地寻找着天灾的源头。黑发少年五岁时就无人教导,他除了知道要活着,也没有别的执着的事物。在被大人们当做饵食抛弃的那一刻,没有人来救他,除了天灾。他突然想去看看这天灾的来处。黑发少年就这样踏上旅程,因为看得见,他会提醒过路的人天灾将来,有些人把黑发少年当做神灵膜拜,有些人将黑发少年当做招来天灾的恶魔。但黑发少年并不在意,在死亡来临前,他已经看到离开了。这个时代的人寿命都很短暂,食物,衣物,医学知识都不足以帮助他们延长寿命。黑发少年有一天突然看到自己死亡的情景。那是一个布满冰晶的洞穴,他倒在那里,他的身上放着一只手。黑发少年还不知晓该如何形容美丽,虽然那情景只有一瞬,但他下意识地觉得那只手的主人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黑发少年开始期待死亡,他的精神没有疲劳,但□□似乎已经到达了极限。他实在走过了太多地方,想找一个地方停一停。也许那个地方就是他的埋骨地。最后黑发少年强撑着来到了冰冷的山川之中,这里遍地都是白色的雪与冰,能够刺伤人的眼睛。他在山川中走了一段,最后迫于风雪不得不进入一处巨大的洞穴里。黑发少年曾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他熟悉死亡的气味,今天应该就是他寿数的尽头。怎么也比死在雪地里强眼前发黑,几乎失去呼吸的黑发少年往洞穴深处蹒跚而去。在本该无人的深处,他看到了那只手的主人。那是个穿着白色长袍,长着一头及地黑色长发,赤脚站在冰面上的人。黑发少年说不出什么形容的话,这个时代还未曾有形容的语言,他只能心里不停地想着这人很好,好到他难以直视。那个人正用那双美丽的手在洞中编织什么,这个冰洞的上空洞开,看得见晦暗落雪的天空。天空早已在无数天灾落下时,形成了大量的黑色空洞。黑发少年在看到那些空洞的时候说不上来是什么,只觉得在那空洞中一切生物,一切土壤,甚至连空气和光都不复存在。而随着那人的编织,空中的孔洞一个又一个消失,很快这个世界稳固下来了。黑发少年说不上来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就像木匠看到坏掉的椅子,重新修正了椅腿,让这把椅子可以平稳地放在平地上。对于那个人来说只是一件小事。就像修好一把椅子一样。黑发少年愣愣地看着那人的背影,那人办完事之后,才像是一头巨型猛犸突然看到自己脚尖有一只蚂蚁一样,轻描淡写地侧过头来。就像这世界的所有鲜花同时绽放。就像冬日冰封的冻河被春日融化。就像所有的空气在一瞬间被抽干。_____,______那人像是在说话,但在黑发少年耳朵里是听不懂但让人忍不住匍匐跪地的曼妙仙乐。【你好像寿数已尽你叫什么名字?】这一次黑发少年的脑海中直接响起了那人的声音,他能听懂了。yan黑发少年艰难地发声,他在困惑自己是否应该在这个人面前说话,他的声音很难听,发声也含糊得让人根本听不清,他甚至觉得连呼吸都是不被允许的。【宴?太阳下山,月亮未起的时候?】那人缓缓向黑发少年走来,他雪白的赤脚实际上并没有踩在冰面上,而是微微飘起,没有触碰这个世界的任何东西。【这个世界已经修正好,将往正面的方向进化。】【很可惜你不能看到往后的世界,我会安置你,宴。】那人的声音再次在黑发少年的脑海里响起,他想说他的名字其实叫炎,是焚烧一切的火,可他却觉得不解释也可以。他像是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份给予,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他。阿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不明白安置是什么意思。直到他突然头晕目眩倒下,再也站不起来,呼吸也在瞬间消失时,他终于明白。这是他曾看见的场景,他的死亡。他知道自己寿数已尽,可为什么要在他见过这世间最美的景色时死去。那个人将阿宴的眼睛轻轻合上,仁慈地哀叹着一个生命的逝去,哀叹这个生命未曾享受片刻欢愉便就此死去。【我不会干涉这个世界的生死】【希望你的灵魂到达轮回的彼岸】【只依靠我一个,是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将兄长与姐姐们的世界全部修复的。】【可是现在也只有我了。】空中残留着淡淡的余音,随后那个冰洞缓缓溶解,坍塌,将阿宴融入了地底。他被安置了,获得了一座坟墓。谁能想到,一只巨型猛犸会给一只蚂蚁建造坟墓?可是他死去后,不就再也不能看到那个人了吗?想知道他的名字,想听到他的声音,想注视他的身影。在获得了给予的这一刻,阿宴不在期待死亡。他多想活着啊。在第一世,阿宴不是王子,不是贵族,也不是位高权重的人物。他只是一个因误解而被造物主赐名,因此与那在云海神座上的造物主有了一丁点微不足道联系的亡者。第一百五十六章 神的旅程(2)爸爸, 妈妈,我出门一趟,不回来吃晚饭了。黑发黑眼的清俊少年背光站在门口, 他一直是个冷静自持的孩子, 因此在其他人看来会觉得这个少年吝啬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