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许氏也不愿意管薛嫣。她是继母,无论怎么做,都会有人说闲话。尤其薛嫣不同于薛凊,看着眉眼灵活聪明,心里最是糊涂,很有些是非不分亲疏不论。可是又有什么法子呢?按身份说,薛嫣是定国公府真正的嫡长女。她有个行差踏错,连累的就是所有国公府的女孩儿,包括阿福在内。“我知道你为难,行了,这事儿我家侯爷已经与我说过。眼下正有个合适的人,不过丑话说到前边儿,这位姑姑一直在宗室中行走,连我小时候也得过她的教导,最是个严厉不过的人。”“国公爷的意思,正是要严厉些才好。”许氏忙道。昭华郡主笑了,“既是这么说,我明儿就将人请来。”说着,脑海中浮现出一张严肃的面孔。年轻时候在宫中服侍过数位长公主,后来出宫也未嫁人,而是做了教引先生,行走于王府公主府中,可以说,如今京城中年轻一辈儿的郡主县主中,多少经过她教导的。她不喜人叫她葛姑姑,因此,多是称她一声葛先生。这位葛先生,教导起人来严苛极了,就霸王似的昭华郡主,小时候也没少挨了葛先生的教导。任你再是个自认为出挑的闺秀,从言谈举止到仪态妆容,都能叫这葛先生挑出毛病来。说一句吹毛求疵,也不算过分。正因为这个,昭华郡主并没有为阿福延请了葛先生到家里。郡主觉得,小姑娘们,还是活泼些更讨人喜欢,葛先生虽好,奈何太刻板了些。不过,为薛嫣请来,倒是合适。昭华郡主还没忘了春天里薛嫣将阿福推到了水里的事情,阿福心大,不跟薛嫣计较,昭华郡主可都记在心里。许氏不知道昭华郡主这番小小的私心,只听了提起葛先生的名字来,便觉得十分稳妥了——这位先生的声名,许氏也曾听说过的。妯娌二人商议好了,果然次日昭华郡主便亲自去请了葛先生来。没几天,薛婧和薛娇一起来找阿福玩耍。看着小姐妹两个一脸的幸灾乐祸,阿福很是纳罕,这是怎么了?还是薛娇忍不住,将阿福搂在怀里窃笑,“二姐姐这回,可算是吃到了苦头了。”“什么苦头?”阿福更纳闷了,“大伯父教训她了?”说着探着头往天上看,“日头没从西边出来啊。”薛婧噗嗤一笑,推了一把阿福,“胡说什么呢,回头我告诉二婶去。”说完,偏头笑,“你再猜猜?”阿福摇头。她懒得琢磨薛嫣。“大伯父不是说么,要请个严厉的先生教二姐姐规矩,还是二伯母帮了忙,请来了据说是宫里出来的葛先生。”薛娇抢着说道,“那位先生看着白净又和善,可管教起人来,下手真狠!”“头一天,二姐姐就被她从头到脚挑剔的一无是处,头发丝儿都好像没长对呢。”薛娇清瘦的小身子抖了抖,显然是一阵阵后怕,“你是没看见呢,这两天二姐姐光练着怎么走路了。先生竟然随身带了尺子,走一步量一步,太吓人了!”好么,脚步迈大了不行,迈小了不可。薛嫣走不好,葛先生也不多说什么,只一遍遍地让她重新练过。薛嫣装了好几次晕,葛先生就叫人把她抬到春凳子上,自己静静地坐在旁边等着,等薛嫣忍不住睁开了眼,依旧得再走过。薛嫣不是没哭过闹过,奈何定国公这次下了狠心,并不理会她。薛凊更不用说了,正恼火呢,哪里会去看薛嫣?“我和四姐姐偷着看了,这两天二姐姐眼睛都肿了,一边哭着一边学走路呢。”薛娇到底年纪还不大,喜怒形于色,坐在椅子上笑得直跺脚。阿福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活该!”第49章 万万没想到日子过得飞快, 在薛嫣的水深火热之中,就进了八月。离着万寿节还有十来天的功夫,皇帝已经下了明旨, 封二皇子秦长平为郡王,封号翊, 择日出宫开府。二皇子封王开府,因之前已经影影焯焯有消息传出, 倒也都是意料之中。让人没想到的是, 这一次同时开府封爵的, 居然还有三皇子秦长泰。与二皇子一样, 三皇子也同样受封郡王,封号为诚。三皇子的母妃王嫔母族不高, 虽容貌甚美,但这皇宫之中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儿。王嫔初入宫时也不大得皇帝喜爱,承宠后才封了美人。直到生下皇子, 才得封嫔。这一转眼, 十几年过去了, 如今还在嫔位上熬着。三皇子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 比起得朝臣称赞的太子, 因爽直憨厚被皇帝另眼相待的二皇子, 以及靠着太后和如贵妃在宫中风风火火的四皇子,三皇子简直就是个小透明般的存在。可如今这小透明都封了郡王, 只比三皇子小了一岁的四皇子,却不见皇帝提起,这就很是耐人寻味了。不是说,四皇子深得太后喜爱,连太子殿下都要避让三分么?按说, 不应该哪。莫非是因为如妃才犯了错,四皇子被迁怒了?旁人不提,荣泰长公主都要烦死。没别的,近日来进宫去,太后总是拉着她的手哭个不停,又说皇帝心里没了母后,又说皇帝本是孝顺之人,身边必有小人作祟,又说承恩公府的脸面都被踩到了地上去,再也抬不起头来。荣泰长公主初时还劝了两回,见霍太后没个改,索性连宫里都不去了,只觉心累得很。与昭华郡主抱怨了一回,“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挨不上边儿的,都被她翻出来说了。四皇子本来就年幼,非要跟着两个哥哥一起封王开府?之前还说要让四皇子娶霍湘……”“噗……”昭华郡主没忍住,口里的茶都喷了出去,“你说什么?让谁娶霍湘?”“四皇子,秦长安!”荣泰长公主一时没留神,索性也不瞒着昭华郡主了,把在寿宁宫里霍太后的话一五一十学给了昭华郡主听,末了叹了口气,“你说说这……”霍太后要不是她亲娘,她扇一巴掌的心都有了。“霍家的女孩儿又不是嫁不出去,哪儿有这么办事的。”一会儿要把霍湘嫁给秦斐,一会儿又想许给四皇子做妻子。人霍湘好好个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几年因家里人这样的行事做派,轻易都不敢在外边露面。“只当是太后娘娘一时的执拗吧。”昭华郡主不大在意说着。霍太后就是这样的人,万事都先想到霍家,尤其是好事,霍家不能被落下一丁点儿。“如妃怎么样了?”“还能怎样?”荣泰长公主冷笑,“闭宫思过呢。不过她只是人出不来,消息倒是没断。听说了二皇子三皇子封王,皇兄连四皇子的名儿都没被提起,当天晚上就传了太医。”“陛下该心疼了。”昭华郡主看着自己染得红红的指甲说道。“用来用去的都是这招,怎么就没点儿长进呢。”荣泰长公主推了她一把,“不要幸灾乐祸。”“哪儿有?”昭华郡主嘴上这么说,脸上表情却是写满了“我就是幸灾乐祸了又如何”。荣泰长公主一点昭华郡主的额头,“你呀……”她知道昭华郡主一向不喜欢如妃和荣王妃姐妹两个。如妃还好些,在宫里多少会给留些脸面。但凡荣王妃敢在昭华郡主面前出现,好不好的都要得一顿排揎。偏偏,昭华郡主有个得力的母亲,安国大长公主。荣王妃就是委屈出一座山,荣王也不会为了她得罪宗室中德高望重说一不二的大长公主去。为此如妃和荣王妃不知道在霍太后跟前哭过多少次了。霍太后嘴上不说,心里头焉能对昭华郡主没有不满的?“这也就是你吧,我可着京城里看去,还有谁能比你过得更恣意的呢。”夫妻恩爱,儿子争气,还有阿福那样一个粉妆玉琢讨喜极了的女儿。“你又来了,长公主之尊,你不如我?”荣泰长公主叹道,“哪里是说身份呢。”她说的是心。昭华郡主笑了笑,看着外边日头底下忙碌的仆妇,“人生在世,谁还能真的无忧无虑了?你羡慕我,可知我们国公府里那个老太太折腾起来的时候,也没个心静的。好歹,你还不用担心婆婆小姑子闹到跟前来呢。你看外头那些……咱们坐在这里饮茶说话,她们只能日头底下辛劳,又何尝轻松了?不说这些了,万寿节后阿昭就要回去了,咱们一起去桑榆别院里与她住两天?”“还是你去吧。”想到冯昭面容上虽多了些许的沧桑,但一双眼睛格外明亮,荣泰长公主忍不住更是羡慕。“所谓女子,也该如阿昭一般。”说到了这里,荣泰长公主眉头微微蹙起,“我听说,你把那个拒霜丫头留在了桑榆别院里?”拒霜是犯官之后,官卖后被安国大长公主买下的。名义上是丫鬟,但安国大长公主这么多年也并没有真的将她看做丫鬟,相反,还许她学武,练就了一身的好本领。后来拒霜到了阿福的身边,很是尽心。“拒霜的身世你也知道。当年她父亲……”说到这里,昭华郡主停了下来,摇了摇头,“算了,不提当年了。拒霜这孩子,窝在后院里做个丫鬟,实在是可惜了。我想,若有机会,让她与阿昭一同去西南。”“你舍得?”荣泰长公主看着昭华郡主问道,“有拒霜在阿福身边,就算是阿福出门,你也不用担心。眼看着阿福大了,也到了出门走动的时候,你倒是要把拒霜送走?”荣泰长公主真心不明白,堂妹这是怎么想的。“要是换做从前,我还真是舍不得。”昭华郡主摸了摸腕子上的玉镯,感慨道,“从前母亲也说让拒霜改为良籍,她还不肯。可是从她见了阿昭,听着阿昭在西南军中那些事儿,眼睛里都像是更加有光彩了。既她有心了,我成全了她又何妨。”昭华郡主总觉得,女孩儿在这世道上,更为艰难些。便是她和荣泰长公主这样的宗室贵女,犹自有着这样那样的烦恼,换做寻常女子又是如何?能如冯昭一般,纵然风霜满面,昭华郡主却觉得总好过一辈子守在京城这一方地方,眼界不开,庸庸碌碌到老。“你觉得好,那便好吧。不过阿福身边没了拒霜,你可有其他靠谱的人补上?”昭华郡主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动了动,脸上表情十分的耐人寻味。荣泰长公主看着她,不明所以。过了半晌才见昭华郡主点了头,“已经寻到了。”“姑母那里的丫鬟?”荣泰长公主好奇起来。昭华郡主笑而不语,“往后让你看看。”荣泰长公主愈发心痒了。昭华郡主口中能代替拒霜的秦斐,此时正站在靖安侯府的园子里,看着才垒好的月洞门。两府之间有条窄窄的过道,两边已经命人封住,看上去倒也不算突兀。远处凉亭里,薛婧碰了碰阿福的胳膊,“这是什么意思?”她来寻阿福玩耍,一进门就吓了一跳。简直是不得了了,她二叔家的墙上,居然多出了一道新的门!顺着门洞,都能看见隔壁豫王府后园子高大的梧桐树。阿福捂着脸,“我爹爹,你二叔和表哥喝酒,输了一道门。”“什么?”薛婧揉揉耳朵,实在不能相信自己听见的,“你再说一遍。”无语地抬头望天,阿福叹气。不怪薛婧不信,说给别人听,谁也不能相信素被人背后叫一声老狐狸的靖安侯,能干出这等没边的事儿来。“二婶也不管呀?”阿福干脆趴在了桌子上,过了会儿抬起头,问薛婧,“五姐姐呢?”薛婠需要准备嫁妆,薛婳也时常会陪着她一起做,所以近来多是薛娇和薛婧在一起。怎么今天就没看见薛娇呢?“还说呢,她陪着三婶哪。”霍太后要不是她亲娘,她扇一巴掌的心都有了。“霍家的女孩儿又不是嫁不出去,哪儿有这么办事的。”一会儿要把霍湘嫁给秦斐,一会儿又想许给四皇子做妻子。人霍湘好好个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几年因家里人这样的行事做派,轻易都不敢在外边露面。“只当是太后娘娘一时的执拗吧。”昭华郡主不大在意说着。霍太后就是这样的人,万事都先想到霍家,尤其是好事,霍家不能被落下一丁点儿。“如妃怎么样了?”“还能怎样?”荣泰长公主冷笑,“闭宫思过呢。不过她只是人出不来,消息倒是没断。听说了二皇子三皇子封王,皇兄连四皇子的名儿都没被提起,当天晚上就传了太医。”“陛下该心疼了。”昭华郡主看着自己染得红红的指甲说道。“用来用去的都是这招,怎么就没点儿长进呢。”荣泰长公主推了她一把,“不要幸灾乐祸。”“哪儿有?”昭华郡主嘴上这么说,脸上表情却是写满了“我就是幸灾乐祸了又如何”。荣泰长公主一点昭华郡主的额头,“你呀……”她知道昭华郡主一向不喜欢如妃和荣王妃姐妹两个。如妃还好些,在宫里多少会给留些脸面。但凡荣王妃敢在昭华郡主面前出现,好不好的都要得一顿排揎。偏偏,昭华郡主有个得力的母亲,安国大长公主。荣王妃就是委屈出一座山,荣王也不会为了她得罪宗室中德高望重说一不二的大长公主去。为此如妃和荣王妃不知道在霍太后跟前哭过多少次了。霍太后嘴上不说,心里头焉能对昭华郡主没有不满的?“这也就是你吧,我可着京城里看去,还有谁能比你过得更恣意的呢。”夫妻恩爱,儿子争气,还有阿福那样一个粉妆玉琢讨喜极了的女儿。“你又来了,长公主之尊,你不如我?”荣泰长公主叹道,“哪里是说身份呢。”她说的是心。昭华郡主笑了笑,看着外边日头底下忙碌的仆妇,“人生在世,谁还能真的无忧无虑了?你羡慕我,可知我们国公府里那个老太太折腾起来的时候,也没个心静的。好歹,你还不用担心婆婆小姑子闹到跟前来呢。你看外头那些……咱们坐在这里饮茶说话,她们只能日头底下辛劳,又何尝轻松了?不说这些了,万寿节后阿昭就要回去了,咱们一起去桑榆别院里与她住两天?”“还是你去吧。”想到冯昭面容上虽多了些许的沧桑,但一双眼睛格外明亮,荣泰长公主忍不住更是羡慕。“所谓女子,也该如阿昭一般。”说到了这里,荣泰长公主眉头微微蹙起,“我听说,你把那个拒霜丫头留在了桑榆别院里?”拒霜是犯官之后,官卖后被安国大长公主买下的。名义上是丫鬟,但安国大长公主这么多年也并没有真的将她看做丫鬟,相反,还许她学武,练就了一身的好本领。后来拒霜到了阿福的身边,很是尽心。“拒霜的身世你也知道。当年她父亲……”说到这里,昭华郡主停了下来,摇了摇头,“算了,不提当年了。拒霜这孩子,窝在后院里做个丫鬟,实在是可惜了。我想,若有机会,让她与阿昭一同去西南。”“你舍得?”荣泰长公主看着昭华郡主问道,“有拒霜在阿福身边,就算是阿福出门,你也不用担心。眼看着阿福大了,也到了出门走动的时候,你倒是要把拒霜送走?”荣泰长公主真心不明白,堂妹这是怎么想的。“要是换做从前,我还真是舍不得。”昭华郡主摸了摸腕子上的玉镯,感慨道,“从前母亲也说让拒霜改为良籍,她还不肯。可是从她见了阿昭,听着阿昭在西南军中那些事儿,眼睛里都像是更加有光彩了。既她有心了,我成全了她又何妨。”昭华郡主总觉得,女孩儿在这世道上,更为艰难些。便是她和荣泰长公主这样的宗室贵女,犹自有着这样那样的烦恼,换做寻常女子又是如何?能如冯昭一般,纵然风霜满面,昭华郡主却觉得总好过一辈子守在京城这一方地方,眼界不开,庸庸碌碌到老。“你觉得好,那便好吧。不过阿福身边没了拒霜,你可有其他靠谱的人补上?”昭华郡主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动了动,脸上表情十分的耐人寻味。荣泰长公主看着她,不明所以。过了半晌才见昭华郡主点了头,“已经寻到了。”“姑母那里的丫鬟?”荣泰长公主好奇起来。昭华郡主笑而不语,“往后让你看看。”荣泰长公主愈发心痒了。昭华郡主口中能代替拒霜的秦斐,此时正站在靖安侯府的园子里,看着才垒好的月洞门。两府之间有条窄窄的过道,两边已经命人封住,看上去倒也不算突兀。远处凉亭里,薛婧碰了碰阿福的胳膊,“这是什么意思?”她来寻阿福玩耍,一进门就吓了一跳。简直是不得了了,她二叔家的墙上,居然多出了一道新的门!顺着门洞,都能看见隔壁豫王府后园子高大的梧桐树。阿福捂着脸,“我爹爹,你二叔和表哥喝酒,输了一道门。”“什么?”薛婧揉揉耳朵,实在不能相信自己听见的,“你再说一遍。”无语地抬头望天,阿福叹气。不怪薛婧不信,说给别人听,谁也不能相信素被人背后叫一声老狐狸的靖安侯,能干出这等没边的事儿来。“二婶也不管呀?”阿福干脆趴在了桌子上,过了会儿抬起头,问薛婧,“五姐姐呢?”薛婠需要准备嫁妆,薛婳也时常会陪着她一起做,所以近来多是薛娇和薛婧在一起。怎么今天就没看见薛娇呢?“还说呢,她陪着三婶哪。”霍太后要不是她亲娘,她扇一巴掌的心都有了。“霍家的女孩儿又不是嫁不出去,哪儿有这么办事的。”一会儿要把霍湘嫁给秦斐,一会儿又想许给四皇子做妻子。人霍湘好好个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几年因家里人这样的行事做派,轻易都不敢在外边露面。“只当是太后娘娘一时的执拗吧。”昭华郡主不大在意说着。霍太后就是这样的人,万事都先想到霍家,尤其是好事,霍家不能被落下一丁点儿。“如妃怎么样了?”“还能怎样?”荣泰长公主冷笑,“闭宫思过呢。不过她只是人出不来,消息倒是没断。听说了二皇子三皇子封王,皇兄连四皇子的名儿都没被提起,当天晚上就传了太医。”“陛下该心疼了。”昭华郡主看着自己染得红红的指甲说道。“用来用去的都是这招,怎么就没点儿长进呢。”荣泰长公主推了她一把,“不要幸灾乐祸。”“哪儿有?”昭华郡主嘴上这么说,脸上表情却是写满了“我就是幸灾乐祸了又如何”。荣泰长公主一点昭华郡主的额头,“你呀……”她知道昭华郡主一向不喜欢如妃和荣王妃姐妹两个。如妃还好些,在宫里多少会给留些脸面。但凡荣王妃敢在昭华郡主面前出现,好不好的都要得一顿排揎。偏偏,昭华郡主有个得力的母亲,安国大长公主。荣王妃就是委屈出一座山,荣王也不会为了她得罪宗室中德高望重说一不二的大长公主去。为此如妃和荣王妃不知道在霍太后跟前哭过多少次了。霍太后嘴上不说,心里头焉能对昭华郡主没有不满的?“这也就是你吧,我可着京城里看去,还有谁能比你过得更恣意的呢。”夫妻恩爱,儿子争气,还有阿福那样一个粉妆玉琢讨喜极了的女儿。“你又来了,长公主之尊,你不如我?”荣泰长公主叹道,“哪里是说身份呢。”她说的是心。昭华郡主笑了笑,看着外边日头底下忙碌的仆妇,“人生在世,谁还能真的无忧无虑了?你羡慕我,可知我们国公府里那个老太太折腾起来的时候,也没个心静的。好歹,你还不用担心婆婆小姑子闹到跟前来呢。你看外头那些……咱们坐在这里饮茶说话,她们只能日头底下辛劳,又何尝轻松了?不说这些了,万寿节后阿昭就要回去了,咱们一起去桑榆别院里与她住两天?”“还是你去吧。”想到冯昭面容上虽多了些许的沧桑,但一双眼睛格外明亮,荣泰长公主忍不住更是羡慕。“所谓女子,也该如阿昭一般。”说到了这里,荣泰长公主眉头微微蹙起,“我听说,你把那个拒霜丫头留在了桑榆别院里?”拒霜是犯官之后,官卖后被安国大长公主买下的。名义上是丫鬟,但安国大长公主这么多年也并没有真的将她看做丫鬟,相反,还许她学武,练就了一身的好本领。后来拒霜到了阿福的身边,很是尽心。“拒霜的身世你也知道。当年她父亲……”说到这里,昭华郡主停了下来,摇了摇头,“算了,不提当年了。拒霜这孩子,窝在后院里做个丫鬟,实在是可惜了。我想,若有机会,让她与阿昭一同去西南。”“你舍得?”荣泰长公主看着昭华郡主问道,“有拒霜在阿福身边,就算是阿福出门,你也不用担心。眼看着阿福大了,也到了出门走动的时候,你倒是要把拒霜送走?”荣泰长公主真心不明白,堂妹这是怎么想的。“要是换做从前,我还真是舍不得。”昭华郡主摸了摸腕子上的玉镯,感慨道,“从前母亲也说让拒霜改为良籍,她还不肯。可是从她见了阿昭,听着阿昭在西南军中那些事儿,眼睛里都像是更加有光彩了。既她有心了,我成全了她又何妨。”昭华郡主总觉得,女孩儿在这世道上,更为艰难些。便是她和荣泰长公主这样的宗室贵女,犹自有着这样那样的烦恼,换做寻常女子又是如何?能如冯昭一般,纵然风霜满面,昭华郡主却觉得总好过一辈子守在京城这一方地方,眼界不开,庸庸碌碌到老。“你觉得好,那便好吧。不过阿福身边没了拒霜,你可有其他靠谱的人补上?”昭华郡主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动了动,脸上表情十分的耐人寻味。荣泰长公主看着她,不明所以。过了半晌才见昭华郡主点了头,“已经寻到了。”“姑母那里的丫鬟?”荣泰长公主好奇起来。昭华郡主笑而不语,“往后让你看看。”荣泰长公主愈发心痒了。昭华郡主口中能代替拒霜的秦斐,此时正站在靖安侯府的园子里,看着才垒好的月洞门。两府之间有条窄窄的过道,两边已经命人封住,看上去倒也不算突兀。远处凉亭里,薛婧碰了碰阿福的胳膊,“这是什么意思?”她来寻阿福玩耍,一进门就吓了一跳。简直是不得了了,她二叔家的墙上,居然多出了一道新的门!顺着门洞,都能看见隔壁豫王府后园子高大的梧桐树。阿福捂着脸,“我爹爹,你二叔和表哥喝酒,输了一道门。”“什么?”薛婧揉揉耳朵,实在不能相信自己听见的,“你再说一遍。”无语地抬头望天,阿福叹气。不怪薛婧不信,说给别人听,谁也不能相信素被人背后叫一声老狐狸的靖安侯,能干出这等没边的事儿来。“二婶也不管呀?”阿福干脆趴在了桌子上,过了会儿抬起头,问薛婧,“五姐姐呢?”薛婠需要准备嫁妆,薛婳也时常会陪着她一起做,所以近来多是薛娇和薛婧在一起。怎么今天就没看见薛娇呢?“还说呢,她陪着三婶哪。”霍太后要不是她亲娘,她扇一巴掌的心都有了。“霍家的女孩儿又不是嫁不出去,哪儿有这么办事的。”一会儿要把霍湘嫁给秦斐,一会儿又想许给四皇子做妻子。人霍湘好好个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几年因家里人这样的行事做派,轻易都不敢在外边露面。“只当是太后娘娘一时的执拗吧。”昭华郡主不大在意说着。霍太后就是这样的人,万事都先想到霍家,尤其是好事,霍家不能被落下一丁点儿。“如妃怎么样了?”“还能怎样?”荣泰长公主冷笑,“闭宫思过呢。不过她只是人出不来,消息倒是没断。听说了二皇子三皇子封王,皇兄连四皇子的名儿都没被提起,当天晚上就传了太医。”“陛下该心疼了。”昭华郡主看着自己染得红红的指甲说道。“用来用去的都是这招,怎么就没点儿长进呢。”荣泰长公主推了她一把,“不要幸灾乐祸。”“哪儿有?”昭华郡主嘴上这么说,脸上表情却是写满了“我就是幸灾乐祸了又如何”。荣泰长公主一点昭华郡主的额头,“你呀……”她知道昭华郡主一向不喜欢如妃和荣王妃姐妹两个。如妃还好些,在宫里多少会给留些脸面。但凡荣王妃敢在昭华郡主面前出现,好不好的都要得一顿排揎。偏偏,昭华郡主有个得力的母亲,安国大长公主。荣王妃就是委屈出一座山,荣王也不会为了她得罪宗室中德高望重说一不二的大长公主去。为此如妃和荣王妃不知道在霍太后跟前哭过多少次了。霍太后嘴上不说,心里头焉能对昭华郡主没有不满的?“这也就是你吧,我可着京城里看去,还有谁能比你过得更恣意的呢。”夫妻恩爱,儿子争气,还有阿福那样一个粉妆玉琢讨喜极了的女儿。“你又来了,长公主之尊,你不如我?”荣泰长公主叹道,“哪里是说身份呢。”她说的是心。昭华郡主笑了笑,看着外边日头底下忙碌的仆妇,“人生在世,谁还能真的无忧无虑了?你羡慕我,可知我们国公府里那个老太太折腾起来的时候,也没个心静的。好歹,你还不用担心婆婆小姑子闹到跟前来呢。你看外头那些……咱们坐在这里饮茶说话,她们只能日头底下辛劳,又何尝轻松了?不说这些了,万寿节后阿昭就要回去了,咱们一起去桑榆别院里与她住两天?”“还是你去吧。”想到冯昭面容上虽多了些许的沧桑,但一双眼睛格外明亮,荣泰长公主忍不住更是羡慕。“所谓女子,也该如阿昭一般。”说到了这里,荣泰长公主眉头微微蹙起,“我听说,你把那个拒霜丫头留在了桑榆别院里?”拒霜是犯官之后,官卖后被安国大长公主买下的。名义上是丫鬟,但安国大长公主这么多年也并没有真的将她看做丫鬟,相反,还许她学武,练就了一身的好本领。后来拒霜到了阿福的身边,很是尽心。“拒霜的身世你也知道。当年她父亲……”说到这里,昭华郡主停了下来,摇了摇头,“算了,不提当年了。拒霜这孩子,窝在后院里做个丫鬟,实在是可惜了。我想,若有机会,让她与阿昭一同去西南。”“你舍得?”荣泰长公主看着昭华郡主问道,“有拒霜在阿福身边,就算是阿福出门,你也不用担心。眼看着阿福大了,也到了出门走动的时候,你倒是要把拒霜送走?”荣泰长公主真心不明白,堂妹这是怎么想的。“要是换做从前,我还真是舍不得。”昭华郡主摸了摸腕子上的玉镯,感慨道,“从前母亲也说让拒霜改为良籍,她还不肯。可是从她见了阿昭,听着阿昭在西南军中那些事儿,眼睛里都像是更加有光彩了。既她有心了,我成全了她又何妨。”昭华郡主总觉得,女孩儿在这世道上,更为艰难些。便是她和荣泰长公主这样的宗室贵女,犹自有着这样那样的烦恼,换做寻常女子又是如何?能如冯昭一般,纵然风霜满面,昭华郡主却觉得总好过一辈子守在京城这一方地方,眼界不开,庸庸碌碌到老。“你觉得好,那便好吧。不过阿福身边没了拒霜,你可有其他靠谱的人补上?”昭华郡主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动了动,脸上表情十分的耐人寻味。荣泰长公主看着她,不明所以。过了半晌才见昭华郡主点了头,“已经寻到了。”“姑母那里的丫鬟?”荣泰长公主好奇起来。昭华郡主笑而不语,“往后让你看看。”荣泰长公主愈发心痒了。昭华郡主口中能代替拒霜的秦斐,此时正站在靖安侯府的园子里,看着才垒好的月洞门。两府之间有条窄窄的过道,两边已经命人封住,看上去倒也不算突兀。远处凉亭里,薛婧碰了碰阿福的胳膊,“这是什么意思?”她来寻阿福玩耍,一进门就吓了一跳。简直是不得了了,她二叔家的墙上,居然多出了一道新的门!顺着门洞,都能看见隔壁豫王府后园子高大的梧桐树。阿福捂着脸,“我爹爹,你二叔和表哥喝酒,输了一道门。”“什么?”薛婧揉揉耳朵,实在不能相信自己听见的,“你再说一遍。”无语地抬头望天,阿福叹气。不怪薛婧不信,说给别人听,谁也不能相信素被人背后叫一声老狐狸的靖安侯,能干出这等没边的事儿来。“二婶也不管呀?”阿福干脆趴在了桌子上,过了会儿抬起头,问薛婧,“五姐姐呢?”薛婠需要准备嫁妆,薛婳也时常会陪着她一起做,所以近来多是薛娇和薛婧在一起。怎么今天就没看见薛娇呢?“还说呢,她陪着三婶哪。”霍太后要不是她亲娘,她扇一巴掌的心都有了。“霍家的女孩儿又不是嫁不出去,哪儿有这么办事的。”一会儿要把霍湘嫁给秦斐,一会儿又想许给四皇子做妻子。人霍湘好好个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几年因家里人这样的行事做派,轻易都不敢在外边露面。“只当是太后娘娘一时的执拗吧。”昭华郡主不大在意说着。霍太后就是这样的人,万事都先想到霍家,尤其是好事,霍家不能被落下一丁点儿。“如妃怎么样了?”“还能怎样?”荣泰长公主冷笑,“闭宫思过呢。不过她只是人出不来,消息倒是没断。听说了二皇子三皇子封王,皇兄连四皇子的名儿都没被提起,当天晚上就传了太医。”“陛下该心疼了。”昭华郡主看着自己染得红红的指甲说道。“用来用去的都是这招,怎么就没点儿长进呢。”荣泰长公主推了她一把,“不要幸灾乐祸。”“哪儿有?”昭华郡主嘴上这么说,脸上表情却是写满了“我就是幸灾乐祸了又如何”。荣泰长公主一点昭华郡主的额头,“你呀……”她知道昭华郡主一向不喜欢如妃和荣王妃姐妹两个。如妃还好些,在宫里多少会给留些脸面。但凡荣王妃敢在昭华郡主面前出现,好不好的都要得一顿排揎。偏偏,昭华郡主有个得力的母亲,安国大长公主。荣王妃就是委屈出一座山,荣王也不会为了她得罪宗室中德高望重说一不二的大长公主去。为此如妃和荣王妃不知道在霍太后跟前哭过多少次了。霍太后嘴上不说,心里头焉能对昭华郡主没有不满的?“这也就是你吧,我可着京城里看去,还有谁能比你过得更恣意的呢。”夫妻恩爱,儿子争气,还有阿福那样一个粉妆玉琢讨喜极了的女儿。“你又来了,长公主之尊,你不如我?”荣泰长公主叹道,“哪里是说身份呢。”她说的是心。昭华郡主笑了笑,看着外边日头底下忙碌的仆妇,“人生在世,谁还能真的无忧无虑了?你羡慕我,可知我们国公府里那个老太太折腾起来的时候,也没个心静的。好歹,你还不用担心婆婆小姑子闹到跟前来呢。你看外头那些……咱们坐在这里饮茶说话,她们只能日头底下辛劳,又何尝轻松了?不说这些了,万寿节后阿昭就要回去了,咱们一起去桑榆别院里与她住两天?”“还是你去吧。”想到冯昭面容上虽多了些许的沧桑,但一双眼睛格外明亮,荣泰长公主忍不住更是羡慕。“所谓女子,也该如阿昭一般。”说到了这里,荣泰长公主眉头微微蹙起,“我听说,你把那个拒霜丫头留在了桑榆别院里?”拒霜是犯官之后,官卖后被安国大长公主买下的。名义上是丫鬟,但安国大长公主这么多年也并没有真的将她看做丫鬟,相反,还许她学武,练就了一身的好本领。后来拒霜到了阿福的身边,很是尽心。“拒霜的身世你也知道。当年她父亲……”说到这里,昭华郡主停了下来,摇了摇头,“算了,不提当年了。拒霜这孩子,窝在后院里做个丫鬟,实在是可惜了。我想,若有机会,让她与阿昭一同去西南。”“你舍得?”荣泰长公主看着昭华郡主问道,“有拒霜在阿福身边,就算是阿福出门,你也不用担心。眼看着阿福大了,也到了出门走动的时候,你倒是要把拒霜送走?”荣泰长公主真心不明白,堂妹这是怎么想的。“要是换做从前,我还真是舍不得。”昭华郡主摸了摸腕子上的玉镯,感慨道,“从前母亲也说让拒霜改为良籍,她还不肯。可是从她见了阿昭,听着阿昭在西南军中那些事儿,眼睛里都像是更加有光彩了。既她有心了,我成全了她又何妨。”昭华郡主总觉得,女孩儿在这世道上,更为艰难些。便是她和荣泰长公主这样的宗室贵女,犹自有着这样那样的烦恼,换做寻常女子又是如何?能如冯昭一般,纵然风霜满面,昭华郡主却觉得总好过一辈子守在京城这一方地方,眼界不开,庸庸碌碌到老。“你觉得好,那便好吧。不过阿福身边没了拒霜,你可有其他靠谱的人补上?”昭华郡主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动了动,脸上表情十分的耐人寻味。荣泰长公主看着她,不明所以。过了半晌才见昭华郡主点了头,“已经寻到了。”“姑母那里的丫鬟?”荣泰长公主好奇起来。昭华郡主笑而不语,“往后让你看看。”荣泰长公主愈发心痒了。昭华郡主口中能代替拒霜的秦斐,此时正站在靖安侯府的园子里,看着才垒好的月洞门。两府之间有条窄窄的过道,两边已经命人封住,看上去倒也不算突兀。远处凉亭里,薛婧碰了碰阿福的胳膊,“这是什么意思?”她来寻阿福玩耍,一进门就吓了一跳。简直是不得了了,她二叔家的墙上,居然多出了一道新的门!顺着门洞,都能看见隔壁豫王府后园子高大的梧桐树。阿福捂着脸,“我爹爹,你二叔和表哥喝酒,输了一道门。”“什么?”薛婧揉揉耳朵,实在不能相信自己听见的,“你再说一遍。”无语地抬头望天,阿福叹气。不怪薛婧不信,说给别人听,谁也不能相信素被人背后叫一声老狐狸的靖安侯,能干出这等没边的事儿来。“二婶也不管呀?”阿福干脆趴在了桌子上,过了会儿抬起头,问薛婧,“五姐姐呢?”薛婠需要准备嫁妆,薛婳也时常会陪着她一起做,所以近来多是薛娇和薛婧在一起。怎么今天就没看见薛娇呢?“还说呢,她陪着三婶哪。”霍太后要不是她亲娘,她扇一巴掌的心都有了。“霍家的女孩儿又不是嫁不出去,哪儿有这么办事的。”一会儿要把霍湘嫁给秦斐,一会儿又想许给四皇子做妻子。人霍湘好好个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几年因家里人这样的行事做派,轻易都不敢在外边露面。“只当是太后娘娘一时的执拗吧。”昭华郡主不大在意说着。霍太后就是这样的人,万事都先想到霍家,尤其是好事,霍家不能被落下一丁点儿。“如妃怎么样了?”“还能怎样?”荣泰长公主冷笑,“闭宫思过呢。不过她只是人出不来,消息倒是没断。听说了二皇子三皇子封王,皇兄连四皇子的名儿都没被提起,当天晚上就传了太医。”“陛下该心疼了。”昭华郡主看着自己染得红红的指甲说道。“用来用去的都是这招,怎么就没点儿长进呢。”荣泰长公主推了她一把,“不要幸灾乐祸。”“哪儿有?”昭华郡主嘴上这么说,脸上表情却是写满了“我就是幸灾乐祸了又如何”。荣泰长公主一点昭华郡主的额头,“你呀……”她知道昭华郡主一向不喜欢如妃和荣王妃姐妹两个。如妃还好些,在宫里多少会给留些脸面。但凡荣王妃敢在昭华郡主面前出现,好不好的都要得一顿排揎。偏偏,昭华郡主有个得力的母亲,安国大长公主。荣王妃就是委屈出一座山,荣王也不会为了她得罪宗室中德高望重说一不二的大长公主去。为此如妃和荣王妃不知道在霍太后跟前哭过多少次了。霍太后嘴上不说,心里头焉能对昭华郡主没有不满的?“这也就是你吧,我可着京城里看去,还有谁能比你过得更恣意的呢。”夫妻恩爱,儿子争气,还有阿福那样一个粉妆玉琢讨喜极了的女儿。“你又来了,长公主之尊,你不如我?”荣泰长公主叹道,“哪里是说身份呢。”她说的是心。昭华郡主笑了笑,看着外边日头底下忙碌的仆妇,“人生在世,谁还能真的无忧无虑了?你羡慕我,可知我们国公府里那个老太太折腾起来的时候,也没个心静的。好歹,你还不用担心婆婆小姑子闹到跟前来呢。你看外头那些……咱们坐在这里饮茶说话,她们只能日头底下辛劳,又何尝轻松了?不说这些了,万寿节后阿昭就要回去了,咱们一起去桑榆别院里与她住两天?”“还是你去吧。”想到冯昭面容上虽多了些许的沧桑,但一双眼睛格外明亮,荣泰长公主忍不住更是羡慕。“所谓女子,也该如阿昭一般。”说到了这里,荣泰长公主眉头微微蹙起,“我听说,你把那个拒霜丫头留在了桑榆别院里?”拒霜是犯官之后,官卖后被安国大长公主买下的。名义上是丫鬟,但安国大长公主这么多年也并没有真的将她看做丫鬟,相反,还许她学武,练就了一身的好本领。后来拒霜到了阿福的身边,很是尽心。“拒霜的身世你也知道。当年她父亲……”说到这里,昭华郡主停了下来,摇了摇头,“算了,不提当年了。拒霜这孩子,窝在后院里做个丫鬟,实在是可惜了。我想,若有机会,让她与阿昭一同去西南。”“你舍得?”荣泰长公主看着昭华郡主问道,“有拒霜在阿福身边,就算是阿福出门,你也不用担心。眼看着阿福大了,也到了出门走动的时候,你倒是要把拒霜送走?”荣泰长公主真心不明白,堂妹这是怎么想的。“要是换做从前,我还真是舍不得。”昭华郡主摸了摸腕子上的玉镯,感慨道,“从前母亲也说让拒霜改为良籍,她还不肯。可是从她见了阿昭,听着阿昭在西南军中那些事儿,眼睛里都像是更加有光彩了。既她有心了,我成全了她又何妨。”昭华郡主总觉得,女孩儿在这世道上,更为艰难些。便是她和荣泰长公主这样的宗室贵女,犹自有着这样那样的烦恼,换做寻常女子又是如何?能如冯昭一般,纵然风霜满面,昭华郡主却觉得总好过一辈子守在京城这一方地方,眼界不开,庸庸碌碌到老。“你觉得好,那便好吧。不过阿福身边没了拒霜,你可有其他靠谱的人补上?”昭华郡主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动了动,脸上表情十分的耐人寻味。荣泰长公主看着她,不明所以。过了半晌才见昭华郡主点了头,“已经寻到了。”“姑母那里的丫鬟?”荣泰长公主好奇起来。昭华郡主笑而不语,“往后让你看看。”荣泰长公主愈发心痒了。昭华郡主口中能代替拒霜的秦斐,此时正站在靖安侯府的园子里,看着才垒好的月洞门。两府之间有条窄窄的过道,两边已经命人封住,看上去倒也不算突兀。远处凉亭里,薛婧碰了碰阿福的胳膊,“这是什么意思?”她来寻阿福玩耍,一进门就吓了一跳。简直是不得了了,她二叔家的墙上,居然多出了一道新的门!顺着门洞,都能看见隔壁豫王府后园子高大的梧桐树。阿福捂着脸,“我爹爹,你二叔和表哥喝酒,输了一道门。”“什么?”薛婧揉揉耳朵,实在不能相信自己听见的,“你再说一遍。”无语地抬头望天,阿福叹气。不怪薛婧不信,说给别人听,谁也不能相信素被人背后叫一声老狐狸的靖安侯,能干出这等没边的事儿来。“二婶也不管呀?”阿福干脆趴在了桌子上,过了会儿抬起头,问薛婧,“五姐姐呢?”薛婠需要准备嫁妆,薛婳也时常会陪着她一起做,所以近来多是薛娇和薛婧在一起。怎么今天就没看见薛娇呢?“还说呢,她陪着三婶哪。”霍太后要不是她亲娘,她扇一巴掌的心都有了。“霍家的女孩儿又不是嫁不出去,哪儿有这么办事的。”一会儿要把霍湘嫁给秦斐,一会儿又想许给四皇子做妻子。人霍湘好好个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几年因家里人这样的行事做派,轻易都不敢在外边露面。“只当是太后娘娘一时的执拗吧。”昭华郡主不大在意说着。霍太后就是这样的人,万事都先想到霍家,尤其是好事,霍家不能被落下一丁点儿。“如妃怎么样了?”“还能怎样?”荣泰长公主冷笑,“闭宫思过呢。不过她只是人出不来,消息倒是没断。听说了二皇子三皇子封王,皇兄连四皇子的名儿都没被提起,当天晚上就传了太医。”“陛下该心疼了。”昭华郡主看着自己染得红红的指甲说道。“用来用去的都是这招,怎么就没点儿长进呢。”荣泰长公主推了她一把,“不要幸灾乐祸。”“哪儿有?”昭华郡主嘴上这么说,脸上表情却是写满了“我就是幸灾乐祸了又如何”。荣泰长公主一点昭华郡主的额头,“你呀……”她知道昭华郡主一向不喜欢如妃和荣王妃姐妹两个。如妃还好些,在宫里多少会给留些脸面。但凡荣王妃敢在昭华郡主面前出现,好不好的都要得一顿排揎。偏偏,昭华郡主有个得力的母亲,安国大长公主。荣王妃就是委屈出一座山,荣王也不会为了她得罪宗室中德高望重说一不二的大长公主去。为此如妃和荣王妃不知道在霍太后跟前哭过多少次了。霍太后嘴上不说,心里头焉能对昭华郡主没有不满的?“这也就是你吧,我可着京城里看去,还有谁能比你过得更恣意的呢。”夫妻恩爱,儿子争气,还有阿福那样一个粉妆玉琢讨喜极了的女儿。“你又来了,长公主之尊,你不如我?”荣泰长公主叹道,“哪里是说身份呢。”她说的是心。昭华郡主笑了笑,看着外边日头底下忙碌的仆妇,“人生在世,谁还能真的无忧无虑了?你羡慕我,可知我们国公府里那个老太太折腾起来的时候,也没个心静的。好歹,你还不用担心婆婆小姑子闹到跟前来呢。你看外头那些……咱们坐在这里饮茶说话,她们只能日头底下辛劳,又何尝轻松了?不说这些了,万寿节后阿昭就要回去了,咱们一起去桑榆别院里与她住两天?”“还是你去吧。”想到冯昭面容上虽多了些许的沧桑,但一双眼睛格外明亮,荣泰长公主忍不住更是羡慕。“所谓女子,也该如阿昭一般。”说到了这里,荣泰长公主眉头微微蹙起,“我听说,你把那个拒霜丫头留在了桑榆别院里?”拒霜是犯官之后,官卖后被安国大长公主买下的。名义上是丫鬟,但安国大长公主这么多年也并没有真的将她看做丫鬟,相反,还许她学武,练就了一身的好本领。后来拒霜到了阿福的身边,很是尽心。“拒霜的身世你也知道。当年她父亲……”说到这里,昭华郡主停了下来,摇了摇头,“算了,不提当年了。拒霜这孩子,窝在后院里做个丫鬟,实在是可惜了。我想,若有机会,让她与阿昭一同去西南。”“你舍得?”荣泰长公主看着昭华郡主问道,“有拒霜在阿福身边,就算是阿福出门,你也不用担心。眼看着阿福大了,也到了出门走动的时候,你倒是要把拒霜送走?”荣泰长公主真心不明白,堂妹这是怎么想的。“要是换做从前,我还真是舍不得。”昭华郡主摸了摸腕子上的玉镯,感慨道,“从前母亲也说让拒霜改为良籍,她还不肯。可是从她见了阿昭,听着阿昭在西南军中那些事儿,眼睛里都像是更加有光彩了。既她有心了,我成全了她又何妨。”昭华郡主总觉得,女孩儿在这世道上,更为艰难些。便是她和荣泰长公主这样的宗室贵女,犹自有着这样那样的烦恼,换做寻常女子又是如何?能如冯昭一般,纵然风霜满面,昭华郡主却觉得总好过一辈子守在京城这一方地方,眼界不开,庸庸碌碌到老。“你觉得好,那便好吧。不过阿福身边没了拒霜,你可有其他靠谱的人补上?”昭华郡主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动了动,脸上表情十分的耐人寻味。荣泰长公主看着她,不明所以。过了半晌才见昭华郡主点了头,“已经寻到了。”“姑母那里的丫鬟?”荣泰长公主好奇起来。昭华郡主笑而不语,“往后让你看看。”荣泰长公主愈发心痒了。昭华郡主口中能代替拒霜的秦斐,此时正站在靖安侯府的园子里,看着才垒好的月洞门。两府之间有条窄窄的过道,两边已经命人封住,看上去倒也不算突兀。远处凉亭里,薛婧碰了碰阿福的胳膊,“这是什么意思?”她来寻阿福玩耍,一进门就吓了一跳。简直是不得了了,她二叔家的墙上,居然多出了一道新的门!顺着门洞,都能看见隔壁豫王府后园子高大的梧桐树。阿福捂着脸,“我爹爹,你二叔和表哥喝酒,输了一道门。”“什么?”薛婧揉揉耳朵,实在不能相信自己听见的,“你再说一遍。”无语地抬头望天,阿福叹气。不怪薛婧不信,说给别人听,谁也不能相信素被人背后叫一声老狐狸的靖安侯,能干出这等没边的事儿来。“二婶也不管呀?”阿福干脆趴在了桌子上,过了会儿抬起头,问薛婧,“五姐姐呢?”薛婠需要准备嫁妆,薛婳也时常会陪着她一起做,所以近来多是薛娇和薛婧在一起。怎么今天就没看见薛娇呢?“还说呢,她陪着三婶哪。”霍太后要不是她亲娘,她扇一巴掌的心都有了。“霍家的女孩儿又不是嫁不出去,哪儿有这么办事的。”一会儿要把霍湘嫁给秦斐,一会儿又想许给四皇子做妻子。人霍湘好好个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几年因家里人这样的行事做派,轻易都不敢在外边露面。“只当是太后娘娘一时的执拗吧。”昭华郡主不大在意说着。霍太后就是这样的人,万事都先想到霍家,尤其是好事,霍家不能被落下一丁点儿。“如妃怎么样了?”“还能怎样?”荣泰长公主冷笑,“闭宫思过呢。不过她只是人出不来,消息倒是没断。听说了二皇子三皇子封王,皇兄连四皇子的名儿都没被提起,当天晚上就传了太医。”“陛下该心疼了。”昭华郡主看着自己染得红红的指甲说道。“用来用去的都是这招,怎么就没点儿长进呢。”荣泰长公主推了她一把,“不要幸灾乐祸。”“哪儿有?”昭华郡主嘴上这么说,脸上表情却是写满了“我就是幸灾乐祸了又如何”。荣泰长公主一点昭华郡主的额头,“你呀……”她知道昭华郡主一向不喜欢如妃和荣王妃姐妹两个。如妃还好些,在宫里多少会给留些脸面。但凡荣王妃敢在昭华郡主面前出现,好不好的都要得一顿排揎。偏偏,昭华郡主有个得力的母亲,安国大长公主。荣王妃就是委屈出一座山,荣王也不会为了她得罪宗室中德高望重说一不二的大长公主去。为此如妃和荣王妃不知道在霍太后跟前哭过多少次了。霍太后嘴上不说,心里头焉能对昭华郡主没有不满的?“这也就是你吧,我可着京城里看去,还有谁能比你过得更恣意的呢。”夫妻恩爱,儿子争气,还有阿福那样一个粉妆玉琢讨喜极了的女儿。“你又来了,长公主之尊,你不如我?”荣泰长公主叹道,“哪里是说身份呢。”她说的是心。昭华郡主笑了笑,看着外边日头底下忙碌的仆妇,“人生在世,谁还能真的无忧无虑了?你羡慕我,可知我们国公府里那个老太太折腾起来的时候,也没个心静的。好歹,你还不用担心婆婆小姑子闹到跟前来呢。你看外头那些……咱们坐在这里饮茶说话,她们只能日头底下辛劳,又何尝轻松了?不说这些了,万寿节后阿昭就要回去了,咱们一起去桑榆别院里与她住两天?”“还是你去吧。”想到冯昭面容上虽多了些许的沧桑,但一双眼睛格外明亮,荣泰长公主忍不住更是羡慕。“所谓女子,也该如阿昭一般。”说到了这里,荣泰长公主眉头微微蹙起,“我听说,你把那个拒霜丫头留在了桑榆别院里?”拒霜是犯官之后,官卖后被安国大长公主买下的。名义上是丫鬟,但安国大长公主这么多年也并没有真的将她看做丫鬟,相反,还许她学武,练就了一身的好本领。后来拒霜到了阿福的身边,很是尽心。“拒霜的身世你也知道。当年她父亲……”说到这里,昭华郡主停了下来,摇了摇头,“算了,不提当年了。拒霜这孩子,窝在后院里做个丫鬟,实在是可惜了。我想,若有机会,让她与阿昭一同去西南。”“你舍得?”荣泰长公主看着昭华郡主问道,“有拒霜在阿福身边,就算是阿福出门,你也不用担心。眼看着阿福大了,也到了出门走动的时候,你倒是要把拒霜送走?”荣泰长公主真心不明白,堂妹这是怎么想的。“要是换做从前,我还真是舍不得。”昭华郡主摸了摸腕子上的玉镯,感慨道,“从前母亲也说让拒霜改为良籍,她还不肯。可是从她见了阿昭,听着阿昭在西南军中那些事儿,眼睛里都像是更加有光彩了。既她有心了,我成全了她又何妨。”昭华郡主总觉得,女孩儿在这世道上,更为艰难些。便是她和荣泰长公主这样的宗室贵女,犹自有着这样那样的烦恼,换做寻常女子又是如何?能如冯昭一般,纵然风霜满面,昭华郡主却觉得总好过一辈子守在京城这一方地方,眼界不开,庸庸碌碌到老。“你觉得好,那便好吧。不过阿福身边没了拒霜,你可有其他靠谱的人补上?”昭华郡主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动了动,脸上表情十分的耐人寻味。荣泰长公主看着她,不明所以。过了半晌才见昭华郡主点了头,“已经寻到了。”“姑母那里的丫鬟?”荣泰长公主好奇起来。昭华郡主笑而不语,“往后让你看看。”荣泰长公主愈发心痒了。昭华郡主口中能代替拒霜的秦斐,此时正站在靖安侯府的园子里,看着才垒好的月洞门。两府之间有条窄窄的过道,两边已经命人封住,看上去倒也不算突兀。远处凉亭里,薛婧碰了碰阿福的胳膊,“这是什么意思?”她来寻阿福玩耍,一进门就吓了一跳。简直是不得了了,她二叔家的墙上,居然多出了一道新的门!顺着门洞,都能看见隔壁豫王府后园子高大的梧桐树。阿福捂着脸,“我爹爹,你二叔和表哥喝酒,输了一道门。”“什么?”薛婧揉揉耳朵,实在不能相信自己听见的,“你再说一遍。”无语地抬头望天,阿福叹气。不怪薛婧不信,说给别人听,谁也不能相信素被人背后叫一声老狐狸的靖安侯,能干出这等没边的事儿来。“二婶也不管呀?”阿福干脆趴在了桌子上,过了会儿抬起头,问薛婧,“五姐姐呢?”薛婠需要准备嫁妆,薛婳也时常会陪着她一起做,所以近来多是薛娇和薛婧在一起。怎么今天就没看见薛娇呢?“还说呢,她陪着三婶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