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我自己我只是穿着白色丧服而已,我只是缓慢的跟在送别人群里而已,我只是闻到了那夹杂着火药味道的空气罢了。
我也只能如此而已。
“大哥,快到了。”郝强的声音将我从回忆拉回到现实。
远远的,我已经可以看到司仪总是饱含深情地念完那一段追悼词,凄凉的音乐深情地朗诵和四周的啜泣声总是恰到好处地把葬礼带到最哀婉的一部分。不管是否出于真心,不管内心是悲伤亦或是欣喜若狂。来的人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仿佛死去的人是他们最最最亲的亲人。于是很多个关于那逝者生前的琐碎变在这一刻拼接成一幅幅不完整的画面。但是是那些好与不好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位逝者就从此永远的从他们的生命里隐去了,无论他生前是好是坏、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这偌大的世界里同行的伴又走了一个。于是每一个人开始念想,于是开始叹息。我开始想到自己,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做古惑仔就是半只脚踏进了坟墓。不知哪一天亦或者就是明天又会在别人同样地感叹唏嘘里躺进那一方小小的棺木里。那关于生命短暂的陈旧感慨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清醒而深刻起来。
不过是白日祭祀而已。我们匆匆来了,眼泪不过是演员最最最不值钱的一种演出道具而已,并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这世界与我们同行的人,总会一个接一个离开,终究也会轮到自己。
何必悲伤,葬礼不过是一场从别,离开的人已经圆满的走完了该走的旅途而已。
下车,郝强赶紧跑过来给我撑起了伞。黑压压的伞,黑压压的人群,黑压压的悲伤气氛让人闷得喘不过气。
“现在进去吗”郝强问我。
我皱了皱眉:“不,再等一等。”
“等什么”
“等雨小一点。”
郝强皱眉,他不懂为什么我要等雨小一点,我也不知道,或许只是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
雨越下越大,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群,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认识的或许会上来打个招呼,不认识的也礼貌性的点个头。我眼看着这雨短时间之内是停不下来了。我掐灭了手中的烟,“走,进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场内进发。
进门之前,立刻有小弟上来迎接道:“不知各位大爷是那条道上混的”
“就说刘文,郝强,安力三兄弟来了。”
“刘文先生,郝强先生,安力先生到。”小斯在门口大喊道。
里面的人听说我们来了,知道来者不善,立马出来迎接。最先出来的竟然是李四王五一行人。他们名义上已经归附了我,但是这种墙头草怎么能让人信得过因此在我这里也得不到什么重用,因此自由度却很高,而且人数不少。见我的到来,立刻冲过来,一齐喊到,“刘哥。”
嘴上喊着我“刘哥”,身体却一点没有要让道的意思,就那么直挺挺的堵在路口。
“你们什么意思,我和大哥就来上柱香。你们把路让开”郝强看到这种情况,第一个忍不住了,他早就看不惯这些个阳奉阴违的人了,但是在我的压制下,一直没有爆发正面冲突,今天看到这种情况,那还能忍下这口气。
但是这群人还是没有让道的意思,都直愣愣的盯着我,看我的态度。
“你们都是聋子嘛和你们说话呢,把道让开”我伸手阻止了郝强,然后说:“兄弟们把道让一下,让我进去给海哥上柱香。”
“你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海哥怎么死的大家心里都不清楚嘛不要让这个凶手进去”说话的人我见过,是个刺头,要不是有人护着,我早就让郝强干掉他了。可能是他被我犀利的目光震慑到了,说话渐渐没了底气,声音小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