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自家姑娘询问的目光,云六有些不自在地偏转了头,暗暗攥着拳头说道“然后他便打算拿混有迷药的布巾将属下迷昏,待属下装昏之后他就开始试图对属下动手动脚。”
确切来说,不是试图,而是已经动了
也怪他在这方面没有经验,根本没想到对方上来就摸脸,要不然也不至于让对方占了这等便宜。
更不必提对方占了便宜还卖乖,倒过来骂他是男人。
但这等耻辱的细节,他是绝不会告知任何人的。
饶是如此,四下还是静了一静。
想到那情形,及云叔宁折不弯的性情,许明意真心实意地道了一句“今晚辛苦云叔了。”
“姑娘不必这么说”
毕竟越是这么说,倒越像是他遭遇了什么无法言说的事情一样。
吴恙的眼神则是顿时冷了下来。
不仅是眼神,连带着周身的气息仿佛都跟着变得比林中夜色更为沉冷几分。
小七悄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的神情。
这时,朱秀开口吩咐了下属将屋内被劈昏的长衫男子拖出来。
小七赶忙跟了进去,笑着道“我来帮忙。”
见他如此热情,那名随从也笑着点头。
虽说许吴两家不合,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啊。
然而下一瞬,他忽然听到一声“咔嚓”的清脆声响
小七“啊呀”了一声,晃了晃那长衫男子的一只手臂,赧然地笑了笑“好像不小心给折断了”
随从愕然之余,干笑了一声。
这还真是够不小心的啊
二人一人一只手臂将人拖了出来。
云六看了一眼长衫男子的手臂,在小七经过自己面前时,低声说了句“多谢。”
对方就是用那只断手摸得他的脸。
定南王如此道貌岸然,倒没想到定南王世孙身边的随从竟这般嫉恶如仇。
隐约觉得对方误会了什么的小七只是点头。
毕竟行走江湖,讲究的就是从容二字。
吴恙扫了一眼昏迷的长衫男子,抬脚走进了木屋中去。
生气归生气,正事更要紧。
即便此时看似危机已除,但事关许明意,任何一丝线索都不能遗漏。
许明意随后也跟了进去。
屋内只有一张木桌和一只炉子一张破旧草席。
吴恙在窗边站定,接过小七手里的风灯,举高了些,道“这是什么”
许明意闻声凑了过去看。
灯火昏暗,她几乎是紧挨着他,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窗框边赫然刻着一道梅花印记
窗框老旧颜色深暗,而这印记凹槽中木屑尚在,显然是新刻上去的。
“原来是这个盘算”许明意看着那梅花印记,淡声说道。
若是这计划顺利,是不是明日就会有人在这座木屋中发现衣衫不整的她,然后引得许多人来围观,再有人惊呼一声指着这梅花印记大喊定是采花贼所为
她当真是想不通了。
同为女子,为何非要用这种方式来对付彼此,是嫌这世道对女子名节的束缚和羞辱还不够深吗
若对方计划迷昏她之后直接给她一刀,她还能高看一眼。
“这梅花印记是何意”吴恙转过头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