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书生,真是无理取闹,罢了,我闭关许久,不曾见过外人,你能来见到我也算是有缘人,今日只要你能帮我破开一副棋局我便帮你一帮。”
“多谢先生成全,段誉在这里谢过了。”
“哈哈,你先别谢我,若是你能破了这棋局,我便把你的神仙姐姐的武学传承交给你。过来吧!”我左手虚引,示意段誉跟我来。
“啊,神仙姐姐的传承?可是我不想学武功……”
“不学武功怎么救那个什么钟灵,你莫非想让我亲自出手?”
“这个……打打杀杀总归是不好的。”
“哈哈,你这书生真是迂腐。”我一边给段誉讲大道理,一边带他走,“行了,我不再多说,如果你能破开棋局,传承给你,学与不学是你自己的事。”
“那好吧……”段誉终于同意了。
左侧有个月洞门,缓步走了进去,里面又是一间石室,有张石床,室并无衾枕衣服,只壁上悬了一张七玄琴,玄线俱已断绝。又见床左有张石几,几上刻了十道棋盘,棋局上布着二百馀枚棋,然黑白对峙,这一局并未下毕。琴犹在,局未终,而佳人已邈。段誉悄立室,忍不住悲从来,颊上流下两行清泪。
“莫要伤心,你的神仙姐姐尚在人世,说不得我心情一好,把她的所在告诉你。”
“多谢先生成全,我定会帮你破开棋局。”段誉收起伤感,信心十足,把注意力放在珍珑棋局上。但见这局棋变化繁复无比,倒似是弈人所称的“珍珑”,劫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段誉于弈理曾钻研数年,当日沉迷于此道之时,整日价就与账房的霍先生对弈。他天资聪颖,只短短一年时光,便自受让四而转为倒让霍先生三,棋力已可算是大理国的高手。但眼前这局棋后果如何,却实在推想不出,似乎黑棋已然胜定,但白棋未始没有反败为胜之机。他看了良久,棋局越来越朦胧,只见几上有两座烛台,兀自插着半截残烛,烛台的托盘上放着火刀火石和纸媒,于是打着了火,点烛再看,只看得头晕脑胀,心口烦恶。
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蓦地心惊:“这局棋实在太难,我便是再想上十天八天,也未必解得开,那时我的性命固已不在,钟姑娘也早给神农帮活埋在地下了。”
“哦,对了,忘了提醒你,这棋局可以用置之死地而后生来破。”看到段誉试了半天不其法,我忍不住提醒道。
没办法,我也慌啊。这可是事关无涯子70年内力的啊,能从段誉这里学到破局之法,是再好不过了。
段誉思考了几息,惊喜的回答“原来如此,多谢先生提点,我知道该怎么破了。”
半个时辰未到,段誉便破了珍珑棋局,没办法,谁让人家身世不凡,从小接触这东西呢。
“段誉,你能破开珍珑棋局,也全是与我有恩,这经书给你,学与不学,你自己考虑,我名叫辰风”将锦帛交给段誉。段誉正欲开口,我又说“此次我给你算了一卦,你出去后,定能化险为夷,百毒不侵,还能见到你的神仙姐姐。”说完便再也不开口了。
段誉也知道再如何也不能打动我,也没自讨没趣,道了几句多谢便准备离开了。
段誉又回到玉像所处的石室,只与玉像的双眸一对,心下便又痴痴迷迷颠倒起来,呆看了半晌,这才一揖到地,说道:“神仙姊姊,今日我身有要事,只得暂且别过,救出钟家姑娘之后,再来和姊姊相聚。”狠一狠心,拿着烛台,大踏步走出石室,只见室旁一条石级斜向上引,初时进来时因一眼便见到玉像,于这石级全未在意。他跨步而上,一步三犹豫,几次三番的想回头去再瞧瞧那位玉美人,终于咬紧牙关,下了好大决心,这才克制住了。
走到一百多级时,已转了三个弯,隐隐听到轰隆轰隆的水声,又行二百馀级,水声已然振耳欲聋,前面并有光亮透入。他加快脚步,走到石级的尽头,前面是个仅可容身的洞穴,探头向外一张,只吓得心怦怦乱跳。
一眼望出去,外边怒涛汹涌,水流湍急,竟是一条大江。江岸山石壁立,嶙峋巍峨,看这情势,已是到了澜沧江畔。他又惊又喜,慢慢爬出洞来,见容身处离江面有十来丈高,江水纵然大涨,也不会淹进洞来,但要走到江岸,却也着实不易。当下手脚齐用,狼狈不堪的爬了上去,江岸尽是山石,小路也没一条,七高八低的走出七八里地,见到一株野生桃树,树上结实累累,采来吃了个饱,精神为之一振,又走了十馀里,才见到一条小径。沿着小径行去,将近黄昏,终于见了过江的铁索桥,只见桥边石上刻着“善人渡”三个大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