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整体上来说,东汉不如西汉的进取,但多少还算是有些顽强的风貌,政治上的混乱与焦灼,并没有使得大汉士族子弟们因此失去了斗志,这一点,尤其是在老一辈的身上更为明显。
党锢,只是禁锢了他们晋升的途径,并没有禁锢了他们的思想,在这些人重新走上政坛之后,这些人会变得更加的坚定,也会变得更加的固执。
就像是刘表。
刘表在位期间,有搞得荆州上下民不聊生天怒人怨么?并没有。而且说起来还比一般的儒生要做得更好,虽然有些地方多少有些模仿的痕迹,但是文章本身就是天下一大抄,像是什么太学,明堂,百医馆,难道不是惠民之举?
刘表也想在大汉混乱的当下,做出一些事情来,但是他一直都没有意识到,制度是一回事,施行起来却是另一回事。
在襄阳城南,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的流民。
这些流民狼狈不堪,凄惨无比,在襄阳城南哀哀哭嚎。
人生在世,无非生老病死,但是大多数人,都是想要活下去的,不管怎样的狼狈,怎样的低贱,只要能活下去就成。
襄阳城夹在两山之间,城北是汹汹曹军,城南是涌涌流民,似乎有一种别样的象征意味。
整个襄阳城南北都乱成一片,各种声音混杂交织在一起,尤其是城北曹军攻城,喝骂声、欢呼声、拼死搏杀的声音,更是声震云霄。
曹军持刀盾,弯腰低头,以盾牌遮蔽身躯,在号令声中有序的张开和合并盾牌,抵近了城头射出一阵阵的箭矢,相对应的是襄阳城头上是以城垛为盾牌,然后在射击孔和女墙之后张弓而射。
刘琮抱着脑袋,将身躯蜷缩成一团,尽可能的窝在角落当中。
刘琮年少之时,曾经以为自己就是英雄。
的。逃离了荆州,辗转到了长安的张机,自然第一时间得到了斐潜的接见,然后就透露出来这样的一个事情,其实刘表的背痈已经很严重了,前一次化脓是张机亲自以金刀之术去除,下了大量的凉药去消炎败火抑制化脓,但是如此一来也彻底的挫伤了刘表身体元气,正常来说刘表应该静养,慢慢恢复自身元气,可是现在么……
人一老,最怕伤元气。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看不见摸不着的元气,就跟生命一样重要。许多老人平常都好好地,结果摔了一跤,伤了些筋骨,动了些元气,年轻些都没有事,但是老人就不成了,眼看着没了……
领军的太史慈自然不会和刘琦伊籍等人有什么沟通交流,甚至懒得多说一句话。
这固然有太史慈傲气的成分,同时也是减少一些麻烦。因为谁都清楚,这一次刘琦拿着荆州牧的节杖到许县,他本身就是一个大麻烦。
斐潜在明面上,指令很简单,让太史慈护送刘琦到许县,拜见天子,然后带回来,送刘琦往宛城。
刘琦怀里还有一卷斐潜的表章,话里话外就是刘表的长子是刘琦,立刘琦为荆州牧嗣子是理所当然,大汉规矩。至于天子刘协会不会按照斐潜的安排来做,这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先让刘琦抢在前面露个脸……
斐潜是大汉骠骑,引荐一个大臣良家子第拜见天子,有问题么?向天子推荐人才,难道不符合大汉规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