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单惠自从嫁到完颜府,还第一次见完颜亮面无厌烦之色,以为是自己“告状”取得了成果,暗自欣喜,便上前讨好地说:“这么高兴,得了皇上和皇后的赏赐了?”
完颜亮没答理她,不知怎么的,却忽然有了一种不吐不快的冲动,忙说:“拿笔墨来。”
徒单惠惊奇地问:“做什么?”
“作诗。”
见完颜亮心情好得竟然想作诗了,徒单惠喜出望外,赶紧招呼奶娘:“哦,嬷嬷,快拿笔墨来,姑爷要做诗。”
张嬷嬷拿来笔墨纸张,完颜亮挥笔写道:
蛟龙潜匿隐苍波,
且与虾蟆作浑和。
等待一朝头角就,
撼摇霹雳震山河。
完颜亮是女真族中第一个用汉语写诗的人,这首诗也是用汉语写的,和几年前他在扇面上所提的“大柄若在握,清风满天下”一样,都反映了完颜亮的潜意识里面有一种朦朦胧胧的对帝位的垂涎。徒单惠虽然识几个汉字,也能看懂这首诗的表面意思,但她悟性有限,也不了解完颜亮的内心,不知诗的真正意义是什么,只是隐约觉得好像有点儿励志的意思,还以为完颜亮这是醉心功名,着了她和奶娘策划的道儿,自以为是地觉得还应该趁热打铁,再激他一激,便说:“既然有如此的心胸,就应该专心致志,心无旁骛。”
“唔?”完颜亮忽然警觉地抬起头,瞪她一眼,厉声问:“这是何意?”
“没什么。”徒单惠怕他误解自己的好意,赶紧解释,“我听说,如今的皇后娘娘能当皇上半拉家,你也不能太死心眼,光知道伺候皇上,皇后那边也应该多走动才是。”
完颜亮见她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才放下心来,故作威严地训斥道:“女人家懂得什么,不要干预政事。
完颜亮写诗表露出的心志,差一点儿被徒单惠看破,他有些心惊,暗想:这个女人可不是等闲之辈,要是对她过于冷淡,恐怕她会恼羞成怒,做出鱼死网破的蠢事来。对付女人的绝招就是一个“情”字,他决定,当晚主动地和徒单惠温存一番。
自从完颜亮在新婚之夜闹出绯闻之后,大氏便命家奴把书房里的铺盖撤了,把完颜亮逼回新房。可是完颜亮一看见徒单惠那粗糙的脸,就想起定哥,怎么也激不起□□来。徒单惠虽然有女真妇女的泼辣性格,但她毕竟是少女,又是贵族小姐,心性骄傲,也矜持着,不肯主动。就这样两个人僵持着,背靠背地睡了好几天,谁也不碰谁。
这天晚上,两人刚一睡下,完颜亮就转过身来,把背朝他的徒单惠也扳了过来,两个人脸对脸相持了一会儿。徒单惠见完颜亮脸色平和,不见了往日的烦躁和嫌恶,眼睛里虽然还没有她所渴望的男女交欢前的那种□□之火,但完颜亮那英气勃勃的脸和他那健美的身躯,还是叫她怦然心动,热血奔涌,她再也绷不住了,噗哧一笑,便双手扣住完颜亮的脖子,疯狂地吻他的嘴,他的脸……完颜亮机械地回应着,如同例行公事一般。徒单惠却热情似火,并努力点燃完颜亮的热情,在高潮到来的那一刻,她沉醉了,紧紧地抱着完颜亮,恨不得把他融化到自己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