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亮既惧于母命,又壮志在胸,他整天周旋于皇上和皇后之间,无暇分身,又有三四个月没去看望定哥了,定哥虽然心里不高兴,但完颜亮新婚之夜还与她欢愉,可见完颜亮是爱她,而不是爱那个新婚妻子的。她知道完颜亮不来,不是不想她,而是分不开身。犹如吃了定心丸,虽有思念,却无埋怨。但是没有完颜亮的日子实在是闲寂无聊,为了打发时间定哥就叫贵儿跟她到花园去练剑。
贵儿手拿剑书,一边看,一边指导定哥。定哥越练兴致越高,贵儿却不感兴趣,越练越倦怠。定哥摆好一个姿势,叫贵儿:“快,快看看下一个动作是什么。”
贵儿不耐烦了,放下剑书说:“夫人,快歇一歇吧,我受不了了。”
定哥骂道:“死丫头,越来越娇性了,我还没觉得累呢,你倒先受不了了。”
“我是说,练这玩艺儿有什么用啊?别说完颜将军不一定就能当上都元帅,就是他当上都元帅,也不准就一定能带我们去讨伐临安,我们这不是瞎闹哄吗?”贵儿从小就和定哥嬉戏惯了,也敢实话实说。
定哥不满地白她一眼,说:“当不当都元帅,带不带我们上临安,那是他的事,我们不能不做好准备。”
“夫人,你也太痴情了吧?”贵儿索性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咱不说别的,就说当前,完颜将军有多少日子没到我们这儿来了。听外边的小厮说,他最近常到宁德宫去,备不住又和皇后搅到一起去了呢。”
“现在是皇后干政,秉德、唐括辩,哪个不依附皇后。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见定哥竟然如此地体谅并袒护着完颜亮,贵儿更加不以为然,“也就是夫人吧,吃一百个豆不嫌腥,老往好处想他,要是我们二小姐呀,早就和他断了。”
定哥笑笑说:“要是你们二小姐也不能和他好啊。”
“可也是”。贵儿也不是不体谅定哥,毕竟都是女孩儿家,心意还是相通的,“要不我叫孙梅派个小厮到太师府去打听打听?”
定哥想了想说:“总得有个因由吧”
“叫他们随便编个托词,比如送个东西什么的。”
定哥点点头,嘱咐道:“那就叫个机灵的,到太师府找药师奴打听打听。”
贵儿说:“那就叫阎乞儿去吧,他口齿也还伶俐。”
阎乞儿是乌带的家奴,才十几岁,人长得俊秀,也很机灵,腿脚也勤快。听了贵儿的派遣,立马赶到太师府,找到药师奴,把定哥送的一些礼物交给他,说:“这是我家夫人的一点儿心意,请大爷务必笑纳。”
药师奴接了礼物,把乞儿送出府门,说道:“烦请小哥转告夫人,就说药师奴拜谢了,药师奴给夫人请安了。”
乞儿试探着问:“完颜将军最近很忙吧?”
药师奴笑了笑:“夫人的意思我懂了,请转告夫人,请她放心,我们王爷是不会忘记她的。王爷常叨念夫人,只是没空去看她。”
乞儿又问:“完颜将军是不是又要升官?”
“鬼机灵!”药师奴夸赞一句,又得意地说,“告诉你,我们王爷要当右丞相了。”
这时身怀六甲的徒单惠挺着大肚子出现在大门口:“药师奴,你在和谁说话呢?”
药师奴没想到徒单惠会在这个时候到大门口来,慌乱之中,只得顺口胡编:“夫人,这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扭头又告诉乞儿,“这是我家少夫人。”
乞儿赶紧行礼:“拜见少夫人。”
徒单惠一见乞儿酷似完颜亮,便十分喜欢:“哟,这孩子好俊!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乞儿,阎乞儿。”乞儿回答。
“他是你的亲戚?”徒单惠扭头去问药师奴,她似乎不相信。
“是我叔伯姑舅弟弟。”药师奴随口编道。
“他可不像你们家的人,倒像我们完颜家的孩子。”徒单惠说完又问乞儿,“你现在做什么呢?要不到我们家来得了。”
药师奴见事不好,赶紧回道:“多谢夫人!他还小,又是家里的独苗,还离不开家呢。”
“好吧,以后要是想来,叫你哥跟我说一声就行。”徒单惠对乞儿说罢,还惋惜地摇了摇头,转身进屋了。
药师奴惊出一头冷汗,叫乞儿快走,可别再叫人看见了。
徒单惠来到完颜亮书房送茶,完颜亮正在书案前写文章,徒单惠说:“方才药师奴的姑舅弟弟来了,那孩子长得好俊,有点儿像你,我想叫他到咱们府里来,人家还不爱来。”
“药师奴的弟弟?”完颜亮有些纳闷,心想他什么时候跑出个弟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