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乌带刚进朝房,殿前卫士就把他叫过去,告诉他昨天的事,还说,皇上很是生气,要他多加小心。乌带一听,惊出一身冷汗,上朝后,尽量往后躲,低着头不敢抬眼上望。可是完颜亮并没有提及昨天的事,议完军政大事就宣布退朝了。
乌带心里惶惑不安,回到家中,也没心情去看定哥,匆匆吃了两口饭,就回到自己的卧室。贵儿进来伏侍乌带洗脚。乌带忍不住问贵儿:“老爷如今当了左相,你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加官进爵,当然是好事了。”贵儿回答。
“好事?”乌带苦笑着,摇摇头,哭丧着脸说,“可是我这个官儿,不好当啊!”
“这我就不懂了,您原先是大理卿,后来是平章政事,如今又当上了左丞相,除了皇上,谁敢把您怎么样?还不是说啥是啥,要啥有啥!”
“贵儿,你可说错了。”乌带不无感伤地说,“我这个左相纯粹是个牌位儿,既不能说啥是啥,又不能要啥有啥,大权都在皇上手里掌握着呢。”
“不掌权更好,皇上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岂不省心?”
“省心?省不了心!我得时时刻刻捉摸皇上的心思,要事事处处按皇上的意思去办,一不小心,就得脑袋搬家。”
“哪能呢,怎么说,您也是一朝的宰相,哪能说杀就杀呢。”官场的事儿,贵儿还真的闹不懂。
“唐括辩、秉德,哪个不是宰相?不也说就杀了!要不怎么说伴君如伴虎呢。”乌带这一反思,立刻就有了危机感。
“这么说,老爷,您要小心着呢,可别惹恼了皇上。”贵儿也不免替他担心起来。
“我是处处小心,可是千虑也有一失,昨天早上,我就把皇上得罪了。”乌带懊丧地说。
“您把皇上得罪了?”贵儿很惊讶,“您怎么可能得罪皇上呢?”
乌带把昨天的事儿说了一遍,贵儿不安地问:“他知道您把百官都放走了,还不得治您的罪呀!”
“要是治我的罪也就好了,打我三百杖或罚一年的奉禄,我心甘情愿的领受。可是,皇上问也没问,说也没说。”
“那是皇上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贵儿松了一口气。
“不会,唐括辩和秉德,都只是说了两句冒犯皇上的话,皇上当时没说啥,可他记在心里,以后寻个错,就把他俩杀了。”
“这么说,皇上也许会杀老爷?”
“难说。”
贵儿着急了:“那,老爷,您得想点办法呀!”
乌带忧愁地说:“有什么办法?唉!听天由命吧”
凭着直觉,乌带能够感觉到危险正悄悄地袭来,但他没想到,把他送上不归之路的竟然是他的萨那罕——唐括定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