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让我问你今晚住不住了,客房爆满,不住就让给别人了。”
程宴北哑笑了声“兄弟,我刚从酒店出来。”
“啊你已经住进去了”
“嗯。”
“盛海酒店”
“嗯。”
“静安路那家”
“对。”
“等等,那是怎么回事,人家给我打电话说你根本没住进来啊,”任楠也是满头雾水,“你等等,我看一下。”
欧洲春季赛刚过,hunter与netune两支车队最近陆续回国抵达上海,准备四月份的练习赛。
任楠是赛事组的人,他今早替赛事组收了所有队员的身份证统一去酒店登记,下午又将房卡一一发放给了他们。
不会是在他这里出问题了吧
酒店还在等回应,任楠立刻去翻找留存的登记表,窸窸窣窣的,狐疑地问
“你真住进去了”
“不然”程宴北淡声笑,降下车窗,手臂搭着窗边儿。
车在高架一路驰骋,夜风拂面,倍感清凉。
任楠听他语气这般轻松,一时更着急,拿着张表比对姓名房号,问程宴北
“那你住哪间房还记得吗”
“2732。”
“2732吗”任楠迟疑一下,“确定吗”
“不是你给我的房卡吗”程宴北还回忆了一下房卡的数字,半开着玩笑,“你可别告诉我是我走错了门。”
任楠突然就沉默了。
小半天,才硬着头皮说“哥,那个你好像,还真的走错了。”
程宴北唇边笑容凝住。
“你住2723不是2732,”任楠头皮发麻,“2732不是你的房间。我、我给错房卡了。”
“”
任楠明显感受到电话那头的呼吸都重了些,赶忙道歉“怪我怪我我说呢,你下午那么早就回去了,不去酒店去哪儿啊。我、我现在给酒店打电话解释,看看能不能换一下房间”
“”
那边还是沉默,任楠一时更紧张,“哦、哦对,2732原本住的是netune的蒋燃,他们今天一晚上都在嘉定那边训练,回不去哥你和燃哥关系不是不错吗如果酒店那边不同意,实在不行我就替你跟他说一声,你今晚就先住他房间好了。”
任楠说着,突然一拍脑门,又想到了什么。
“啊完了我才想起来,燃哥女朋友今晚要过去的,这可怎么办啊”
程宴北踩了脚油门儿,没听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怀兮听到后方的车轮摩擦声,冷汗都下来了。
她半天都倒不入停车位,正在原地不知所措,又听到后侧传来关车门的声音。
有人下来了。
好死不死她左侧的车窗户还半开着,听到脚步声,她立刻握紧方向盘,赶紧将头埋入臂弯中。
害怕被看到一样。
程宴北见是蒋燃的车还有些奇怪,他过来正准备敲车窗户,眼睁睁就看到一颗脑袋埋了下去。
不禁有点儿想笑。
怀兮穿一件黑色露背绑带裙,她是短发,后颈骨感纤细,后背几乎一整片毫无遮挡的白皙裸露。
两截漂亮的肩胛骨如蝶翼,夹着一道浅浅沟壑,蔓延到腰际。
不可说。
在门边顿了顿,他指节叩了叩窗户。
“下车。”
嗓音冷淡,几分命令。
怀兮听到这声音还愣了一愣,接着,就头皮一麻。
不会这么倒霉吧
小几秒后,她才僵硬地抬起头。
半降的车窗边沿,棱角分明的半张脸。留着利落圆寸的男人一双眼睛幽深黢黑,单眼皮弧度狭长,鼻梁高挺,剑眉星目的。
“”
怀兮与他对视了小几秒,不自觉地往方向盘倾了倾身,有点儿不乐意下车似的,又像是存了心地跟他耍赖。
姿态倒是慵懒,像只做了坏事被逮住的猫儿。
埋头不出声。
直到他又说一声
“下车。”
她才很没底气地说“我会赔钱给你,别那么多话。”
“”
“我说真的。”她又信誓旦旦地补充,声音铿锵,“我会赔给你。”
眼睛定定盯着他,有点儿直勾勾的。
他淡淡睨着她,又向下倾身,看着她,认真地说
“你车后灯碎了。”
他说完就掠过她一眼,直起身,然后挪步向车后走去。
怀兮头皮又是一麻,一激灵坐起来。
赶紧下了车。
程宴北半屈着长腿,蹲在她车后。
他仔细观察那个碎了一半的车后灯的伤势,眼眉低垂着,几分认真。
怀兮跟过来,稍稍跟他保持了距离,顺着他视线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又观察了一下他的那辆车,车左侧前灯也碎了。
两败俱伤。
程宴北微抬起下颌,用手拨开了碎片,端详一下里面,淡声问了句
“你什么时候拿的驾照”
怀兮一怔,稍稍站直了身,随口答“早拿了。”
“多早”
以前上大学那会儿,周围同学陆陆续续都拿了驾照,她一直磨磨唧唧不去考,总跟别人说她男朋友连赛车都会开,她不需要学车。
现在回忆起这些话,像极了一个个巴掌。
“就很早了,”她怕自己没底气,还扬了扬声调,迅速地结束了这个话题,问他,“那现在怎么办”
“要去4s店修。”
他说着站了起来。一时高大,压迫感很足。
怀兮拿出手机,走到一边,准备给蒋燃打电话。
程宴北忽然在她身后说
“他在训练。”
她还维持着打电话的姿势,旋了半侧身,回头看他。
眼角挑了挑。
后背一片白皙滑开,细长绑带交错,打着漂亮的蝴蝶结;裙摆在臀线附近飘荡,两条腿纤长又笔直。
还穿高跟鞋开的车。
程宴北视线掠过她脚面,向后半倚着车身,兀自从烟盒敲了支烟,点燃。
低垂的眉眼与语气一般倦淡。
“你打过去也没人接,六点半才结束。”
“”
怀兮只得放下手机,看了眼时间。
才刚五点。
程宴北说完,踱步到他自己车那边,半蹲下来,查看车的伤势,边打了个电话。
他声线沉缓,低笑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哑。
怀兮看了看他方向,在原地站了会儿,又盯着蒋燃那辆车狼狈的车屁股,有些无措。
第一次开人家的车就给撞成这样。还一撞撞两。
不知道要赔多少钱。
她自己都快没钱了。
很快,程宴北打完了电话回来。
怀兮下来没拔车钥匙,他就直接拉开了那辆宝马的车门,坐了上去。
发动车子,挂倒挡,稳稳地将车倒入了身后的停车位。
怀兮看他这么一通行云流水的操作,有点儿不解
“你干什么”
程宴北关上车门下来,又径直往自己车的方向去,淡淡抛下一句
“跟我去修车。”
“”
怀兮愣了一下,很快转身,准备上蒋燃的那辆宝马。
“有人开。”
程宴北又在她身后出声。
他见她回头,抱着手臂半倚车门,手里还拿着蒋燃的车钥匙,挂在指尖晃了晃,轻笑着问她“你还敢一个人开车”
怀兮觉得他在嘲讽,咬了咬唇,表情很倔强。
可她也的确不敢了。
“上车。”
他上了他的车,长腿收回之际,又如此扔下了一句。
带着命令的口吻。
他还拿走了那辆宝马的车钥匙,根本不给她选择的余地。
谁让她撞了他的车。
而她确实得赔偿给他。
怀兮不情不愿地挪步过去,小几步的路,她却走得异常艰难,已经在心底打算着,要不要先管黎佳音借点钱了。
正准备上后座,一拉开车门,车座椅上堆着几个块儿头不小的箱子。里面好像是新的赛车服还是什么,满满当当摞了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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