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胖子嘛,喝得多尿的多,好可怜的。”李幼孜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摸出个大号的紫砂壶,吨吨吨灌起了茶水。
赵昊想说,还是改天请李大夫看看,你有没有糖尿病吧……
不过现在不是跑题的时候,还是先听李三壶说吧。
“太岳,方才王疏庵去我那儿了。”李幼孜虽然贪杯但从不误事,尿多却心眼也多,要不然也不会被眼高于话的人多。加之又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反倒被高拱放过了,继续当他的给事中。
不过阎王好过,小鬼难缠。统领六科的韩楫韩科长,可是张四维的同乡,而且只比小维大两岁,两人那是穿着开裆裤长大的交情。他哪能放过这个,坏了面党党首前程的手下?这二年把曹大埜折腾的生不如死。
所以要是能说动曹大埜再次出手,高拱只会当他是挟私报复,最多联想到赵贞吉不甘心下野,在暗中捣鬼。反正联系不到张居正投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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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曹大埜怕是还不够。”曾省吾寻思片刻道:“还有合适的人选吗?”
“那不谷说一个。”张居正便淡淡道:“刘书川如何?”
“刘奋庸?”这人选显然不如曹大埜那样理所当然,曾省吾不禁皱眉道:“他不是高胡子的乡党吗?”
“正因为是乡党,他才对高阁老怨念深重。”张居正便简单解释了一番。
刘奋庸,字书川。河南洛阳人,戊午解元,己未进士,选庶吉士。他在翰林院时,被选为裕邸的侍书官,后来今上即位,以旧恩擢为尚宝卿。
随后这些年,籓邸旧臣相继大用,不是成为官居一品的大学士,就是身居要职,绯袍加身。
唯独刘奋庸像被遗忘了一样,三年又三年,还是尚少卿。
跟他有类似遭遇的殷士儋都对高拱饱以老拳了。刘奋庸还是高拱的同乡,心里的怨念就更无以复加了。
张居正这些年,一直在搜寻可能的盟友,当然不会漏过他了。靠着在潜邸时的交情,早就把他的心思摸得清清楚楚了,知道此人已经被怨气冲昏了头脑,只要稍加挑唆就能当枪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