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新学期都已经开学了,北大既没有校长,也没有资金,可以说是度日如年。
老师们能不急吗?
“寿彭兄,务须再劝。我这边中央研究院草创,事务繁忙走不开,没有精力做北大校长。”蔡元培一口拒绝。如今北平局势复杂,一棒子地方军阀联合反蒋,蔡元培才不会去蹚浑水。
刘半农苦劝道:“孑民兄,只要你挂个校长的名头即可,日常校务我们会自行处理。”
“那就是尸位素餐,”蔡元培道,“北大校长职务,还是让有德者居之吧。”
“真不再考虑考虑?”刘半农问。
蔡元培态度坚决的摇头。
“唉!”
刘半农一声叹息,他起身说:“告辞!”
蔡元培连忙挽留:“寿彭兄从北平远道而来,留下多住几日吧。”
“我哪还有脸在上海游玩?北大师生等着我回去复命呢!”刘半农多少带着些愤懑情绪,他觉得蔡元培太不念旧情,太不给面子了。
蔡元培把刘半农送出大门,才返回书房继续看报纸。
如今每天的报纸,都有关于爱因斯坦的新闻,而且还连带着报道李石曾。这让李石曾在教育界、文化界威望大增,北平研究院也把中央研究院的风头盖过,蔡元培只能在上海干着急。
留法派和留英美派刚刚产生矛盾时,做为两派的领袖,李石曾和蔡元培的私交并未受影响。可随着矛盾的扩大和计划,两人不可避免的对立起来,已经有一年多没联系过了。
上次在南京开会,蔡元培、李石曾见面也没啥好说的,只各自点头打了个招呼。
两人心中都憋着气,攒足了劲筹建研究院,想通过学术研究上的成绩压过对方。这种竞争有好有坏,坏处在于南北两大国立研究院很少有交流,造成许多重复性的研究经费投入,大大浪费了人力和财力;而好处也显而易见,互相之间都努力做研究,不断聘请有实力的学者加入,而且还积极寻求与英美法等国进行交流学习。
可以说,新中国的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的学术基础,就是在李石曾和蔡元培的竞争中打下的。两所研究院的会员和院士,几乎囊括了新中国所有的:“现在是战时,侵略者破坏了我们从事科学研究的条件,每一个爱国的中国人都不能袖手旁观了。鉴于战时大后方物资缺乏,并且急需军用通讯工具和医疗器械,我决定,带领大家动手研制压电水晶振荡器、显微镜和各种光学仪器。”
抗战时,中国的科研人员,就是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下在工作,甚至连最基本的显微镜都是他们手工制作的。
同样的情况还发生在宜宾李庄(中央研究院地址),一大群科学家和文化学者,饿着肚子、顶着轰炸搞学术研究。林徽因病得躺在床上大口咳血,依旧坚持编撰着《中国建筑史》。
不去讨论什么政治黑暗,也不去管什么派系斗争。这些可敬的科学家和文化学者们,才是中华民族真正的脊梁,他们的呕心沥血为中国崛起贡献了巨大力量。
就像严济慈在接受法国《里昂进步报》采访时说:“中国人民的抗战是正义的事业,不管战争要持续多久,情况又多么险恶,最后胜利必将属于中国人民。我将和四万万同胞共赴国难。我虽一介书生,不能到前方出力,但我要和千千万万中国的读书人一起,为神圣的抗战奉献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