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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德宣沉吟道:“用出五彩灵巫顺逆法的,自然是那丫头,但她修的是玄术,翟器胸前所中劲气……”
卓玉桐道:“那丫头再怎么有天分,终究未至宗师,单凭她一人之力,杀不了翟器。他们只有两人,给翟器胸前一击的,当是那姓刘的小子。”即便是他,以前也不曾见过玄、武两道同时修炼的人,自未猜到,翟器竟是夏召舞一人所杀。
紧接着却是目光闪动:“翟器的本事,比丁搜还略高一些,而那姓刘的小子,若不动用魔神之力,只怕还不如那丫头……”
钱温故低声道:“看这周围,一片狼藉,各处有剑痕,有玄气造成的水气与焦土,有劲气轰碎的土石与树木,显然是经过一场恶战,那小子动用了魔神之力,又有那丫头以玄术接应,仍是经过一场恶战,方才杀了翟师弟……”
司徒德宣冷笑道:“无用之徒,终究只是无用之徒,纵然得了洪濛的幽冥天元之气,也不过如此。”
紧接着皱眉道:“不过那小子本事虽然有限,但是诡计多端,能逃得紧,这一下子,又不知该上哪去找他……”
卓玉桐低声道:“那小子虽然诡计多端,但也并非全然不可预料。所谓诡计,无非是想他人所未想,故能出人意料。那小子,既知我们为了找他,在荒山中四处撒网,极有可能反过来,往最热闹的地方去……”
司徒德宣沉吟道:“最热闹的地方?当前。最热闹的地方,唯有……”
卓玉桐道:“元城!!!”
***
远处,城中,一家客栈。
胡翠儿坐在窗边,目光越过围墙,看向遥远的天空。
月夫人斜倚床头,翻看书卷,鸾儿与小凰亦是无事,守在一旁。
就这般过了许久,窗边的狐尾娘一声长叹。
鸾儿小声道:“桑公子……”
狐尾娘看向外头:“桑公子……”
小凰低声道:“你在哪里?”
狐尾娘寂寞地道:“你在哪里?”
月夫人:“……”
忽的。外头传来一阵喧闹。打搅了狐尾娘思郎的心情,她皱着鼻子,气道:“吵死了。”
月夫人道:“想必是县前辈回来了。”
小凰笑道:“不知他又去找了中兖洲哪个高手的麻烦?”
鸾儿道:“不过现在,那些人聪明得紧。还没等他到。一个个就都逃得远了。要不然就是先摆酒宴,喝得县老爷子心情大好,不好意思再找他麻烦。”
又笑道:“记不记得上次那个‘刀霸三江’?县老爷子跑去挑战他。他说县老爷子乃是大宗师,他不敢动手,县老爷子把自身功力强压半截,他兀自不敢动手,县老爷子又说他只用一种功法,他还是不敢,结果老爷子又说只用一只手,那么多人看着,这一下他没办法了,只好动手了,结果老爷子真的只有一只手、一种功法、一半功力把他打得残废。后来那个‘枪破五湖’,老爷子说他两只手都不用,那人都吓得不敢应战,结果老爷子还是把他揍成残废,因为他不给老爷子面子。”
小凰道:“只是这样一闹,人人都知道老爷子到了中兖洲,现在他每到一处,周围各城的‘高手’纷纷有事,或要出海,或要远行。”却又低声道:“不过这一路上,许多地方又传来有男子被女鬼媚惑,精尽而亡的事,难道是……”
鸾儿小声的道:“怕是祝夫人搞的鬼。”
月夫人轻叹一声,亦是无可奈何,不管是县狂独还是阴阳魔神祝羽,都很难说是好人,县狂独行事霸道,祝羽修的更是阴阳合生秘术这种损人利己的恶术。
两个丫鬟在那说话,另一边,胡翠儿忽地跳了起来:“咦?那个是……”
两个丫鬟对望一眼,掠了过去,一同看向窗外,却见一抬花轿,沿街而过,虽是花轿,不过老夫不会去?老夫这就去给你看。”
月夫人:“……”
鸾儿:“……”
小凰:“……”
胡翠儿跳了回来,嘻嘻地道:“看吧。”
鸾儿与小凰抬头看天花板,颇为无语。
月夫人却道:“东雍裘家……这位可卿姑娘可还有兄弟姐妹?”
胡翠儿摇头:“好像没有!”
月夫人道:“是么?唔。据我所知,在东雍,姓裘的只有一户,只因‘裘’这个姓,在东雍洲颇有一些特殊,唉,幸好这位可卿姑娘生作女儿身,要不然……”
胡翠儿道:“要不然怎的?”
月夫人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胡翠儿心想,如果可卿不是女儿家,而是……那会怎样?
***
天色渐晚,几名白衣剑手从林外掠过,刘桑与小姨子从草丛中探出头来,悄悄看着他们,直等他们去得远了,这才往前溜去。
进入山林深处,月已升起,刘桑不敢生火,只能与小姨子分着吃了些干粮,然后便各自练功。
打了几趟七走天振拳,刘桑看去,另一边,夏召舞已是拿着他的巫袋,不知去了哪里。毕竟是男女有别,更何况小姨子乃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这自然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于是自己又练了一趟拳,感觉体内精气已是恢复了许多,伤势也基本痊愈,这七走天振法确实有许多奇异之处,危至微,险至要,连内伤也是对自身功力的磨砺。
另一边传来声响,他扭头看去,见小姨子已是换了一套衣裳。
此刻的小姨子,换了一件柳绿色的束胸襦裙,外罩白色襦衣,与浅红色对襟半臂,明月升起,月光荧荧地照在她的身上,竟有一种不同以往的娴静美。
见姐夫向自己看来,颇为注目的样子,美少女的脸不自禁地红了一红。
刘桑见她虽然羞红,但眼睛惺惺忪忪的,知道这几日她都未曾睡觉,先是为了擒下娟娟与秀秀守了一夜,又赶到金镜观恶战小取洞仙门那些淫贼,逃离金镜观后,再遇翟器,自己昏睡过去,反更让她累着。
于是笑道:“这个地方这般偏僻,又到了半夜,他们怎么也搜不到这里,你先睡,我来守夜。”
夏召舞道:“可是,姐夫,你的伤……”
刘桑伸伸胳膊:“好得差不多了。”
夏召舞道:“那,下半夜我再来替你。”寻一草多的地方,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