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琴还想分辨两句,唐兰拦住了她,出门在外求个和气,人生地不熟,能忍就忍,楼道黑漆漆的,服务员不耐烦的说: “今天刚坏的,明天才有电工来修。”她递了一个手电筒过来:“明天退房记得还。”
木楼梯踩上去咯吱咯吱直晃悠,杨琴扶着唐兰:“唐兰姐,这里有点可怕。”
“不用怕,咱们就住一宿,明天出山早就坐车去市里。”
市里的条件一定会比镇上好一些吧,唐兰暗忖。
这一夜唐兰睡的很不踏实,招待所的隔音效果很差,隔壁稍微有点动静就能听的清清楚楚,醉酒的那个李同志就住在她们隔壁,晚上梦话不断,第二天唐兰带着黑眼圈出了招待所。
门口她碰到了昨晚那个李同志,对方搓搓手,一脸歉疚:“真是对不起,昨晚我喝酒喝多了,我看你们住我隔壁,晚上吵到你们了吧。”
唐兰摆摆手:“没事没事。”
大概是看李同志和唐兰说话,服务员的态度也好了很多,服务员努努嘴: “李同志在我们县城里都有名,以前可是给省里的领导开车的。”
唐兰差点忍不住问,清闲活少的好工作,干啥不做了回镇上呢?
唐兰默默的还了手电筒,杨琴和她八卦道:“我说看着李同志那么眼熟呢,原来是他啊!”
这个李同志在当地是很有名的人物,三年前回来了,就像服务员说的,以前在省里给领导开车。现在听说是组建了一个什么车队,平时跑运输,而且是和县里的交通局有关,总之神神秘秘的,一看就是有后台的人。
杨琴的姑姥家比唐兰想象中的还要远,两个人翻了两座山,山路很崎岖,幸亏唐兰早有准备,包里背了一双鞋,她换下来的那双解放鞋,鞋底都磨薄了。
唐兰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歇会歇会,我这体力跟不上了。”
杨琴也喘着粗气说道:“所以你现在明白,为什么山里人不出来卖东西吧?太远太难走了。“杨琴体力比唐兰强一点,她喝了一口水:”再走二十分钟就能到了,我给我姑姥发了电报,这会儿肯定在家等我呢。”
唐兰拍拍身上的土:“走吧。”
到了村口,唐兰愣住了,她以为,所有的农村,至少是像南坪村那样,条件不好的住个土坯房,好的呢盖上砖瓦房,可眼前这个村里,映入眼帘的大部分都是茅草房!
这里生产条件恶劣,有四个难题:行路难、上学难、喝水难、看病难,总结在一起,也就是致富难,不是村民懒,而是先天的环境太差了。
杨琴拉着唐兰说:“村里的人就靠着种田为生,什么玉米黄豆高粱,对了,北面的山上种的都是甘蔗,我们这里的甘蔗是一绝,又脆又甜,自己家吃不完,就用古法熬红糖出来,几乎每家每户都会熬糖。”
土路上扬尘不断,路上还有积留的狗屎、鸡屎,唐兰走一步跳两步,动作十分滑稽。
杨琴二姑姥家住的是土坯房,院子很大,院里养了鸡鸭,还有一个小菜园。
院子里洒扫的很干净,左侧有个大灶台,上面扣着一口大锅,杨琴指给唐兰看:”熬糖都是用那口锅。“
杨琴姑姥锅里还给他们温着饭菜:“你说先来我这,也不知道你们城里的女同志吃啥,乡下地方没什么美味的食物,就是一些野菜馍馍。”
唐兰连忙说:“这就挺好了。”
唐兰和杨琴坐上了炕,缺角的小饭桌上摆着野菜馍馍、凉拌马齿苋、素炒水芹菜,野菜的清香都留在里面,唐兰不住的点头:“好吃。”
唐兰刚才趁着上厕所的功夫,从空间里取出了一点吃的放在旅行包里,进屋后拿给杨琴二姑姥:“大老远来带了一点礼物,您别嫌弃。”
唐兰掏出来一瓶黄桃罐头、半斤硬糖、另外还有一斤点心。
二姑姥如获至宝,她小心的接了过去:“这也太客气了。”说罢招呼孙子过来,每人分了一颗水果硬糖,黄桃罐头她没舍得打开。
大孙子伸着小脏手:“奶奶,我想吃罐头,我好久没吃过罐头了。”
二姑姥慌忙把罐头藏在身后:“等人全了再吃,到时候一人给你们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