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祈浑身一僵,稚嫩的脸上满是被抓包了的惶恐和紧张,转身看到门口走出来的几个大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他可是装睡了之后,偷偷跑出来的,现在突然被抓包……
安家四个人一开门出来就看见父子两个人在雨里,言肆还蹲在地上,把大半的伞都撑在了安子祈的头些什么,就已经昏睡了过去。
安栩抱着安子祈回房间睡觉去了,这个时候,就算他来守着也没有什么用,但是安诺又陷入了一种紧张和恐惧之中。
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言肆,安诺这才轻轻的将他侧过身去,颤抖着手帮他解开了纱布。
背后的伤口又裂开了,甚至因为雨水长时间的浸泡,伤口处有些发白,血水还在往外冒着,触目惊心。
于莉还在厨房熬着姜汤,就只剩安文竹在这里看着,看到言肆背上的伤口的时候,他也是呼吸一滞。
直到医生来了之后,安诺才红着眼睛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背后跟着自己老爸,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于莉把姜汤放在了桌子上,走过去牵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温声细语的跟她说着,“先去喝点姜汤,你刚刚淋了雨,别感冒了。”
安诺噘着嘴没有说话,一双眼睛满是雾气,差点又哭了起来。
“医生都已经来了,你就不要担心了。”于莉拉着她坐到了凳子上,把热气腾腾的姜汤端给了她。
安诺垂着眼帘看了一眼那碗姜汤,伸手接了过来,却只是放在了桌上,没有喝。
“还不赶紧喝了?等着感冒吗!?”安文竹看到她那沉默不语的样子有些急了。
“哼。”安诺眼睛一眨,泪水突然间就涌了出来,却只是冷哼了一声,别过了头,没有再看他。
“你还来脾气了?”安文竹快被她这态度给气死了,“关心你还有错了是吧?”
安诺瘪着嘴,吸了吸鼻子,蓦然端起碗一饮而尽,随后转过了身去,背对着安文竹。
“你——”
安文竹对于她这一行为,气的脸都要绿了。
他又不知道言肆身上有伤!现在不是知道了吗,不是后悔了吗!她这是什么态度!?
于莉看到安文竹的样子,拧着眉头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到一边儿坐着去,自己绕到了安诺的旁边坐下,面对着她拍了拍她的手背。
安诺头发还有些湿润,无力的垂在两侧,脸色也有些不好,就只有双眼发红,眼里还不时的有眼泪滚落出来,一脸的委屈和担忧,看的于莉越发的心疼。
“诺诺,医生都已经来了,你还跟你爸置什么气啊?”于莉好声好气的开导着她,“这天要下雨,谁拦得住啊。”
“你们怎么都不跟我说他来了!”安诺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吸了吸鼻子,“明明你也知道!”
“……”于莉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安文竹的声音插了进来,“我跟你说?我没赶他走都是好的了,还跟你说!”
安诺瘪着嘴,长长的睫毛扇了扇,感觉一肚子的委屈说不出来。
安文竹也要委屈死了,怪不得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现在还没嫁呢,就开始什么都怪他了。
要不是以前言肆总干些混蛋事情,那他也不会是这种冷血无情的人啊。
而且本来以为一个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的男人,淋一场雨了,他也不会懂。
可是,言肆偏偏出现了,而且安诺还说当初的事情都是一次次的误会造成的。
安栩看得出来,小祈对于言肆的存在很高兴,即使两个人的见面是在这样的场景下,依旧没能掩盖住他欣喜的样子。
可是他并不想就这样让自己的姐姐跟言肆在一起,就算是言肆为了她挡过抢流过血。
毕竟安诺给他的,是一个孩子,是承受了很多个午夜的噩梦,经过了无数次的精神折磨,甚至是豁出命去,才留下来的一个孩子。
正苦恼的时候,安诺突然急匆匆的把门打开了,“我们要去医院一趟,你在家里陪着小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