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以在桌前坐下,一脸惊讶看向齐信衡,“你居然连这都知道?”
齐信衡笑着摇摇扇子,“偶然听人说起过,便记了下来。只是这祝巫教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货色,倒是你,怎么才来这岚洲城半载时日就被他们给盯上了?莫不是又在外头与人结仇了?”
他这话问的也没错,以往还在都城之时,段以若是捣了乱又不敢让段丞相来给自己收拾残局,基本上替他擦屁股收拾烂摊子的都是比他大了一岁的齐信衡。
段以简直比窦娥还冤,他这半年还真没做什么坏事。而且,他总有一种感觉这些人其实更大程度上或许是冲着陆圻来的。可陆圻对于当初的事情压根就不肯透露更多,即使段以差人打听,能得到的信息也是少之又少。
行刺事件之后,段以以等那极有可能是顾雨汐的刺客再度现身为由将陆圻留在了身边保护自己。陆圻还是不怎么喜欢开口说话,多半时间都是抱着剑沉默地跟在一旁,段以的状态却是比之前好了很多。
齐信衡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其中缘由也用一锭金子从陆白那个小孩那里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说是难过,可实际上更多的或许还是失落。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甚至早就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们各自成亲往后依旧以朋友身份交往。却没想到世事就是如此难料,不过半年时间,段以却已经寻到了那个愿意让他抛开一切去喜欢的人。
更令他难过的大概是他们之间并非时机不对,而是从一开始就不会有继续下去的机会。他不想承认,这却偏是事实。仔细将那些见不得光的心意掩藏,或许才是这一场喜欢最后应该有的归宿。
齐信衡本只打算在岚洲城留几日,那日出了刺客的事他自然也没办法就这么离开,这一日日过去,转眼就已经逗留了半月。大多时候他都不再像刚来那一日一般粘着段以,闲来无聊便索性找陆白玩。
两人年纪差了十来岁竟是意外的投缘,段以听说之后还打趣过陆白,笑他早就嚷嚷着要去看一眼都城繁华,现在只要缠上齐信衡这愿望当即便能实现。
陆白毕竟还是孩子心性,一开始还挺乐呵劲头一过便义正言辞地拒绝,说是叶宸已经为了男人抛弃陆圻了,他可不能这么没良心跟着别人跑了,逗得段以捧腹大笑。
只是这平静时日到底没能持续太久,齐信衡在世子府待了恰好半月那日从京中传来书信,齐信衡父亲说是有要事让他即刻返程。段以自是没多问的,倒是齐信衡只拆开粗略扫了几眼便将信塞进了段以手里,“你也别问了,自己看吧。”
他放了话段以也就没客气,将信从头到尾读了一遍,信中字数不多唯一交待的事情大概就是说齐信衡去年新过门的侧室近日来身体不适,他身为丈夫理应是要在家中陪着的。
将这侧室娶进门那日段以自然也是在场的,人是由齐信衡的父亲挑的,出身书香门第可比起齐信衡却还是差了那么一些。人倒是生得清秀端庄,弱柳扶风的来阵大风都能被刮跑似的,自然没觉着这身体抱恙有什么太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