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这才是真正的千家村吧。”
往前走了几步,到了老叟的面前。
老叟穿的是破棉袄,鼻孔前挂着两个晶莹的鼻涕串儿,脸颊被冻得发青,却显得格外有精神。
倒不觉得他有多脏,因为雨和雪,似乎是这个世上最能遮盖肮脏的存在。
“好久没外人来了。”
老叟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周泽和莺莺,目光里,露出一抹兴奋。
“走着走着,就到这里来了,有什么说法么?”
周泽站在了木桌前,
莺莺走到旁边,双手抓住一棵大树。
“轰!”
大树被连根拔出,而后横起来,莺莺用手掌在树皮位置上连削了几下,露出了里面干净的木片,这才把这棵树横放在了老板的身后。
周泽顺势坐了下来,
莺莺拍了拍手,在老板身旁站定。
“没啥说法,在这里,就是玩儿这个把戏。”
老叟伸手指了指头赌注都放上去了,但周老板还是觉得搁在这里玩儿这一出,不管怎么算自己都有些亏。
人老头儿在这个鬼村里琢磨了几十年老千了,凭运气就能干翻?可能么。
然而,
老叟也学着周泽的样子,伸手摩挲着他自己的下巴,像是也在沉吟思索着什么。
“其实,赌之一字,还是存乎一个字:运!
再高明的盘外招,再厉害的做千,其实都是辅助,既然是在赌,就不可能做到十足的把握。”
“哦,什么是十足的把握?”
周泽把自己的目光挪动向老头儿问道。
“嘿嘿,先前说了两个规矩,还有一个规矩没说呢。”
老叟笑了,
伸手,
先把周泽刚刚放在木桌上的捕头令牌拿在了手里,
笑呵呵地继续道:
“只是个捕头而已嘛。”
旁边,
莺莺眨了眨眼。
周老板不置可否。
“呵呵,只是个捕头而已嘛。”
老叟又复述了一遍。
莺莺有些激动了,却在克制着不表露出来。
周老板挠挠头。
“哈哈哈,只是个捕头而已嘛。”
莺莺胸口开始起伏。
周老板低下头。
“身份相当,才能上赌桌,才有坐下来赌的资格,否则,天真地上桌,只能被当作被割的韭菜。”
老叟站起身,
“这十足的把握,就是干脆掀桌子算球了。
桌子一掀,
管你赌桌上是什么玩意儿,
管你赌注是什么,输赢是什么,
小娃娃才做选择题,
我就直接……”
老叟捏了捏自己的拳头,
“我就直接……全要!”
“噗哧……”
莺莺笑出了声。
周老板也抬起头,伸手擦了擦眼角刚刚憋笑憋出来的泪水:
“瞧刚刚把我紧张的,你早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