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庭深太阳穴突突的跳个不停,翻身将她压入身下,她清澈的眸如同山间的一溪清泉,从他的眸中流入心间。
她脸上的妆容还未洗去,精致的五官在温和的灯光下静谧美好,掩去了她一贯的张扬和明媚。
今天这个婚礼原本在七年前就该完成,七年前的那晚她就该这样被他压在身上,可那天晚上,她在哪里撄?
他的瞳孔重重一缩,眸底深处卷起了一个大大的旋涡,他低头,封上了她美得致命的唇。
他明明是恨她的,可这女人对他来说就是致命的罂粟,从他第一次沾染便再也戒不掉了偿。
顾逸钦不止一次提醒过他这女人不能碰,她昭然若揭的目的,还有她的哥哥……都是他们之间的鸿沟,可他就是鬼迷了心窍。
他的薄唇沿着她的唇一路向下。
心黎咬唇,努力克制着她有些颤抖的嗓音,“阿深……我去洗个澡……”
布料被撕碎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中。薄庭深的动作没有停下半分。
她全身的肌肤在橘黄色的台灯灯光下染上了一层粉红色。
薄庭深有些沉重的呼吸在整个寂寂无声的夜晚格外的清晰,心黎咬着唇,双手颤抖着去解他衬衫的扣子。
她想,他是喜欢这样的的吧?
只是她的手还没碰到他,却被他的大掌紧紧握住。心黎一愣,抬起头不明所以的看他。
他的眸子黑黑的,除了尚未平息的谷欠望之外再也看不出其他的情绪。
“有些事情你不想说我可以不问,没必要用这种方式取-悦我。”
他连嗓音都是一贯的深沉。她是高傲的慕心黎,即便他心里是有些期待,但心里还是有些抗拒,抗拒她为了掩盖那些过去而放下高傲去取-悦他。
他心里莫名的不爽,也越来越对真相感到好奇,高傲如她,究竟是什么真相让她如此费尽心机的去隐瞒?
七年来,他除了恨以外,从未对当年的事情好奇过,一方面,他和慕心黎形同陌路,一方面,因为他愧对阮欣然,也不想在和她有过多的牵扯。
可现在,她离他那么近,真相离他却那么远。
他和她亲热也不是一次两次。她太理智了,即便每次她的身体都达到了极致,但她却始终保持着清醒的理智。身体诚实,理智却战胜了身体。
一股冷意从地面缓缓上升,她现在故意的逢迎和太强的目的性让他觉得很挫败,甚至觉得无趣。
她清澈的眸瞬间像冻结一般,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掌心传来炙热的温度,紧接着便起了身。
心黎咬唇,又长又卷的睫毛扑扇了两下,她突然从背后抱住他,纤长的玉-臂环住他的腰,她身上的遮蔽已经退下,但他却穿戴整齐,除了白衬衫上有些褶皱之外再看不出其他。
她轻轻的靠在他的背上。
薄庭深的背下意识挺的笔直,背部的肌肉也紧绷起来。
他眸里酝酿着一团火,一路向下蔓延,“放开!”
“庭深……”她没放,还重了重力道,“抱歉,我没有刻意,这是我作为妻子应该做的,我自愿……”
印凡的话点醒了她,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欠薄庭深什么,但只是她自己觉得。况且,她性格如此,她不知道薄庭深想要什么,但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东西,就得用另一样东西来换。
他眯眸,大掌放在她圈住他腰的手,然后用力的掰开,转身。
女人的双眸沉静的如同无波无澜的水面,携着与生俱来的优雅和傲气,没有丝毫的委屈。正是她眼神里的这股傲气,总能激起他的征服欲。
薄庭深握住她手的力道重了重,蓦然将她抱了起来,往浴~室走去。
她被他抵在墙上,花洒里流出热气腾腾温度正好的热水,正好浇在两人的头到底,她是比阮欣然聪明一些。阮欣然太过清高,向来不会低头。
可她不一样,在美国的几年早就将她的棱角磨平了,她曾经一个人孤苦无依异国他乡过着最底层被人嘲讽奚落的生活,也曾经出入上流社会被人高高捧起。
家族更是几经波折。
她太懂得人情世故了,也懂得低头并不是放下自尊和高傲。
她懂,阮欣然却不懂。
所以,她得到了薄庭深。
薄庭深眸色暗了暗,之所以答应娶她的原因,连他自己都有点说不清楚。
她眸光依旧清澈,清澈的从中探究不出任何东西。她眨了眨眼睛,有些疲累。
薄庭深将她放在床~上,她翻了个身,轻轻扯过被子。
他眸色一暗,紧接着便覆了上来,俯首在她的耳根处吐着热气,低迷喑哑的嗓音携着魅人心弦的旋律,“夜还很长。”
心黎不记得时间过去了多久,只记得她昏昏睡去之后,男人依旧不知疲累。
……
心黎做了个梦。很漫长,很心悸。
加州,一个肚子很大的女人走在街头。一张具有东方古典美人的脸憔悴不堪,穿着并非大牌,甚至叫不出牌子,但穿在女人的身上别有一番韵味。
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唇角挂着浅淡却满足的笑意。
马路对面突然驶来了一辆车子像是失控一般,女人来不及躲闪,被撞到在地。
肇事车辆没停,只是转了个弯,急速离开现场。
耀眼的红色灼伤了女人的眼睛,源源不断的血液从体内流出。女人甚至连呼喊的力气都没有,但依旧咬着牙坚持。
黑色的玛莎拉蒂停在路边,俊逸不凡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女人抓~住男人笔直的裤管,气若游丝,“救救……我的孩子……”
男人眉心一蹙,急忙抱起地上的女人送往医院。
女人的伤势不重,只是孩子已经足月,这么一撞,有难产的迹象。
心黎的眉心紧紧的蹙着,这段被她尘封已久的记忆毫无预兆的闯入她的梦中。冰冷的手术台,令她难受的消毒水的味道。还有她当时的痛苦和坚持,一下子全都涌了过来。
孩子,那是她躺在手术台上八个小时才换来的孩子,刚刚听到孩子的哭声她便晕了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几天,醒来了的时候病床边坐着一个温润如风的男子,看着他轻笑,“醒了?”
“我的孩子呢?”她声音沙哑的厉害。
“在那里。”男人指着一边的婴儿床,床上,一个小小的男婴安静的睡着,“不过孩子的身体,有点弱。”
苏岑是后来赶过来的。
她给孩子起了个名字,叫承希……承载着她所有的希望。
突然间画面一转,有些破落的出租屋内,屋内一片狼藉,一些丢失的现金,还有消失不见的孩子……
心脏仿佛被什么狠狠抽了一下。
“承希……”心黎突然叫出声,然后猛然睁开了眼睛,看着天花板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无数次从这段噩梦中惊醒,冰冷的夜晚,除了她满是伤疤的心脏之外再无其他。
承希,她的承希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她辗转找过很多地方,但始终一无所获。
她动了动眸,下意识的爬起来去摸床头柜上的水杯,却正好撞进薄庭深漆黑的眸里。
她一愣,才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