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房间里发生的事情,是你设计已久的?”清冷的声音盖过了倒地两人的声。一双手揽住了程笑的肩膀,将程笑圈在了怀里。程笑一睁开眼就猝不及防地跌入了一潭幽冷的清池,同骆亦寒冰冷的声音相比,他的眸光更是没有丝毫温度。
骆亦寒男子特有的气息袭面而来,程笑的脸忽地红了。
与二圣村人生来因为劳作而黝黑的皮肤不同,眼前的男子面若白玉,不带烟火气,却又让人忍不住靠近。如山峦般挺拔的鼻子将他的脸庞勾勒出好看的轮廓,笔锋般棱角分明的下巴多了几分男子气概。
程笑前世只在电视上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当骆亦寒目光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时,她身上突然就了起来。
骆亦寒向前跨了一步,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程笑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地往后一退,骆亦寒欺身向前,她这才发现,骆亦寒的腿有些不对劲。是了,脑海里的记忆里,骆亦寒自小有腿疾,不过——
程笑环顾四周,刚才将她拦下的两人正在地上抱着脚哀嚎。难道这两人都是被他给打趴下的?
程笑连忙将头撇开,眼前的人目光如炬,她担心自己陷入那蹿动的火苗里。
“今天我来到二圣村,不是为了你来的。我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骆亦寒目不转睛地看着程笑,对她的反应很感兴趣。
“你是想让我将孩子流了?!”程笑接连退了好几步,审慎地看向眼前长身玉立的男人,“这个孩子我无论如何也要保下来!”
骆亦寒漆黑如同深邃夜空的眸子中多了几许光亮,像是被划破天际而来的星辰照亮,不过这光亮转瞬即逝,他此番找到程笑并非是要她将孩子打掉,没想到她对自己的孩子如此重视,也罢,能想出给他下药这样的方法爬上他床的,怎么会不知道这孩子的重要性?
嘲讽爬上了骆亦寒的嘴角,他身为骆家的三公子,家族里的阴暗事见得多了,外表光鲜的骆家,内里早就被蠹虫腐蚀,龌龊事多着呢。骆亦寒看向自己的右腿,唇畔勾起了一抹冷笑,他的眸子变得更冷了。
“也是,只是你的手段比我想的,还是差了一点。”骆亦寒修长白皙的手指紧紧地捏住了程笑的下巴,意味深长的笑容让程笑迷失其中,她被他压制得死死地,他究竟是怎么了,如此的愤怒?
饶是程笑早就从这具身体的记忆中知道了骆亦寒一直都是不近人情的心性,也被他眼里似是而非的笑意弄得心跳加速了一拍,程笑暗暗掐了掐自己的,自己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会被个二十多的小弟弄得神色不安?
骆亦寒将手放下,指了指程笑,也不管她明不明白自己的手势,转身离开。程笑起初呆滞了一会,本想朝着反方向离开,一不小心踢到一团柔软,才想起这里还躺着两人。思索了片刻,她还是朝着骆亦寒的方向追了去。
“呸,六子,这,这怎么办?虎子哥交代的事情,我们……”驴蛋吐掉嘴里的草屑,刚才的那一幕有些让他害怕,他明明站在程笑的身后抱着她,只听到六子清脆的巴掌声,接着他自个儿就倒在了边上的沟渠里。脑子晕得厉害,等他回过神来才看清楚来的是个男人。六子心里难平,他在这二圣村跟着虎子哥混了这一二十年,什么混账人没遇到过?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对手。
更关键的是,这人明明一副淳安县城公子哥儿才有的打扮——如玉的白衫,上面的银线在夕阳的照耀下发着熠熠的光辉,这样的人怎么还会功夫的?
隐约听到对方来自骆家,还是骆家的公子,躺在离驴蛋不远处的六子早就打起了退堂鼓,淳安县骆家,听说那里的人光是中午吃的那么一顿饭里吃的肉,就比他们自己一年吃的肉还多,人多势众,可不是乡野小混混惹得起的。
六子咽了口唾沫,忽地口干舌燥了起来,不过答应了虎子哥的事,怎么也得干成。
“上——!”六子给自己鼓足了气,硬撑着从地上坐了起来,就要再冲过去。
“诶,诶,谁他妈敢揪老子的耳朵!”一股大力攫住了六子的左耳,把他疼得哇哇直叫,六子左手朝着后面打去,可给扑了个空。那人把他胳膊肘别得死死地,他怎么也扭不过头去。
“驴蛋,还不给老子过来帮忙!是摔傻了吗!”
“虎——虎子哥……”
“你还知道虎子哥!虎子哥还等着我们把那娘们带回来呢!可惜了老子那巴掌白打了!人没给捉住!哎哟,哎哟,别拽了,老子耳朵都要拽下来了!”
“嘭,”抓着六子耳朵的手一松,六子身子没坐稳倒在了地上,抡起袖子就要给身后的人一拳,“我叫你打脸了!?老子的女人你也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