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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春节就到了,大街上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不管什么单位都开始紧锣密鼓赶进度、凑指标,忙忙活活就为了年跟前把一年工作给了结了。
这机关单位、商界大款一忙起来,豪庭生yi也跟着红火不行,天天包厢满员,单就是每天酒水营业额就上百万,这还不加那些唱k、按摩和娱乐城大头收入。每天这个时候都是豪庭上下忙碌时候,瞿城自然也脱不开身子,天天忙昏天黑地,应酬不断。
他忙也就算了,徐辞年比他还忙。
年关将近,各大药厂、药铺又开始了一**型采买,徐辞年清源养殖场已经业界创出了名声,之前提供药材也质优价好,再加上北方市场做鱼腥草生yi他一家独大,所以近接单接到手抽筋,硬生生把鱼腥草抢断了货,利润也跟着翻了好几翻。
徐辞年不仅要忙活养殖场事情,还为餐馆开张做准备,这段时间他选房子、搞装修、买材料、培养厨师……清源和s市之间两头跑,连跟瞿城见面时间也没有,搞得瞿城苦不堪言,想抓心挠肝,就是逮不住这只翅膀硬了大孔雀。
就两口子忙时候,徐年案子也有了进展。
他从手术苏醒之后,整个人就有些疯疯癫癫,一看到自己空荡荡右腿,就会崩溃又哭又闹,天天缩病床上像个木偶一样不吃不喝,也不敢照镜子,嘴里嘟嘟哝哝一直说有人要害他。
这年头,社会上仇富人都得是,虽然案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但是“富二代”“醉驾”这两个噱头就足够让人骂个狗血淋头,一时间徐年又成了众矢之,他跟董锋之前丑闻视频也被人挖了出来,徐家陷入了前所未有声誉危机,徐建国也因为这件事又一次心脏病复发,医院里躺了两天才救了回来,整个人变得迷迷糊糊,拿着徐辞年小时候一张照片,天天念叨着大儿子要是还就好了,可惜没人能帮他把徐辞年找回来。
管家看完徐建国,拿着热饭去医院找照顾徐年,推门进去时候,他正坐床上呆呆地看着窗外,整个人瘦成了一把骨头。
“小少爷,我给您送饭来了,趁热您就吃一点吧。”
管家抹着眼泪走过来,想要给徐年往上拉拉被子,这时候徐年突然抖了一下,抬手狠狠地推开他,“你别碰我!”
“少爷,您这个样子不行,总归要吃上一点,只要您能好起来,老爷也就好了。”
徐年听到“老爷”这个词时候眼睛突然有了神采,那张原本光鲜可人脸此刻被一条丑陋褐色疤痕横贯,配上他突然狂热眼神,显得格外狰狞,“张伯你说对,爸爸呢?他一定能救我,你跟他说我是被人害成这样,让他帮帮我啊!”
管家被他吓了一跳,手指哆嗦一下摇头说,“……老爷他……老爷他刚抢救回来,现还没醒呢,少爷您……您这次做太过了,喝酒了怎么还能开车?您是想气死他老人家吗?等您好起来跟老爷认个错,他……他不会不管你。”
徐年猛地甩开他手,歇斯底里吼,“连你也不相信我!?我真是被人陷害!我没有醉驾!是有人故意撞我!”
他表情太过疯狂,让老管家吓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徐年沉了一下,低着头没说话,再抬起脑袋时候眼眶通红,眼泪砸被单上,肩膀委屈瑟瑟发抖,他少了一条腿,匍匐着爬到张伯身边,绝望哭诉,“张伯伯……你看看我现这个样子,我还怎么活下去?我知道自己身份低微,爸爸眼里始终是个私生子,可是我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要落得这个下场?张伯伯我求求你……让爸爸来看看我,我只有他一个亲人了,我除了爸爸和您以外,就真一无所有了……”
他说到后声音都哑了,整个人不停地颤抖,捂着毁掉半张脸像个无路可走孩子。
张伯一下子心软了,抹了抹眼泪,哄着拍他肩膀,“小少爷您别这样,我回去跟老爷好好说。老爷是个念旧人,这几天躺病床上还拿着大少爷照片看,您是他唯一孩子了,他怎么舍得扔下您不管呢,别哭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彻底点燃了徐年全部火气,他死死地攥住床单,恨得咬牙切齿。
徐辞年!徐辞年!为什么到了现他仍然还得活他阴影下面!?一定是他回来了,那辆车子会刹车失灵一定是他背后捣鬼!这个阴魂不散贱|人,一定是他,除了他不会有人会把他害到这个地步!
“张伯,就是他来找我了!肯定是他,他当初就要杀了我,现知道爸爸疼我就故意回来弄死我!张伯你告诉爸爸!我真是被人陷害!”
张伯年纪大了,nǎ里经得起他这样一惊一乍,拍着胸口喃喃道,“小少爷您别胡说了,大少爷……大少爷不是已经死了吗?他当初虽然鬼迷心窍了,但是我从小把他看到大,大少爷不是这样人,您是不是撞邪了,别吓唬我了。”
徐年做贼心虚,听到“徐辞年”三个字都受不了,何况是听到别人替他说话,一时间忘了自己少了一条腿,踉跄跳下床,狠狠地摔地上,“张伯您相信我!我没骗您……那天我还看见他满脸是血回来找我,那天我脑袋里乱成一团,我都不知道自己干什么,就像鬼上身一样,开着车就冲了出去……然后车子就失灵了,我控制不了,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他脸上阴沉表情和胆战心惊口吻,吓张伯后背都发凉,越想越害怕,转身就想走,结果这时病房门突然打开了,张伯吓得差点惊叫出来。
进来是两个交通警察,手里拿着记录本,之前因为徐年伤情严重,就没把他带进局里审问,如今打听到徐年伤情已经稳定了,他们才来详细询问那天车祸情况,结果一看到屋里景象,一下子也有点发蒙。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张伯猛地回过神来,赶紧上去把徐年扶起来,抬手擦眼泪,“警察同志对不起啊,我家少爷刚做完手术,心里一时承受不住刚才跟我闹了点情绪,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前面男警察点了点头,公事公办打开本子说,“我们们是来了解一下车祸当天现场情况,不过看伤者这个样子……是不是不太方便?”
徐年一听到警察这么说,眼睛里立刻又透露出神采,乞求往前爬了几步,“警察大哥,我是冤枉,肯定是大哥故意要害我!”
“大哥?”后面女警察疑惑皱起眉头,“能详细说说吗,你大哥叫什么,你为什么觉得是他陷害你?”
旁边张伯长叹一口气,擦着眼泪赶忙摆手,“警察同志,我家少爷他现精神受了点打击,你别听他说啊,我们们大少爷死了都好多年了,怎么会回来啊。”
徐年狠狠地推开张伯,尖锐吼,“我看出来了!你也跟徐辞年是一边!就算他要害我,你也护着他,我那天真看到他满脸是血回来找我了……他不会放过我。”
他越说越害怕,后整个人都抖动了起来。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都皱起了眉头,这徐年疯疯癫癫,确有点不太正常,他说话能信吗?
“你既然说有人故意陷害你,那能具体说说车祸当天情况吗?”
徐年楞了一下,很久没有说话,车祸当天事情简直就是个噩梦,他一辈子都不愿意回想起来,但是他也不是傻子,那天车子好好怎么会刹车突然失灵了,还有那辆突然撞上来黑色轿车又是谁派来,还有后一脚把他揣进深沟张婷,他一个都不能放过!
“那天我车刹车坏了,我停不下来,后来不知道从nǎ里又窜出一辆车子堵住了我路,逼得我一下子冲进了那个深坑,我当时脑袋昏昏沉沉,身体也不受我控制,我感觉那一刻一定是鬼上身了,是有人故意针对我,我没说谎,警察同志您相信我!”
怎么又是鬼?
两个警察这时候都无奈了,口口声声说有人陷害,可是全都推到鬼身上,医生你确定他酒已经醒了吗?
旁边张伯也不认同暗自摇了摇头,警察都验过徐年血了,他就是醉驾跑不了了,现再强调理由,还把罪责都推到死去大少爷身上,这叫什么事儿啊,就算是心里承受不住打击,也不该警察面前胡言乱语。
两个警察又问了一些问题,还特意详细询问那辆徐年嘴里撞过他黑色轿车,结果得到答案仍然是疯疯癫癫,一会儿说他大哥,一会儿说他爷爷,总之全都是去世人,这种精神状况下说口供实没什么价值,两个人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回到局里,几个交警特意调出车祸当天监控视频,确发现了徐年说那辆黑色轿车,但是事情却完全不像他说那样。
城北开发区监控本来少,案发当天立交桥上一排摄像头还突然坏掉了,根本看不到完整事发经过,唯一没有出故障监控记录下来画面,还是徐年奔驰没有任何征兆撞上了那辆黑色无牌轿车,之后黑色轿车才紧咬着他不放追了上去,根本没法证明黑车才是这起车祸罪魁祸首。
为了寻找线索,警方紧锣密鼓搜查那辆无牌黑色轿车,与此同时,豪庭忙昏天黑地瞿城也破天荒抽出一个下午,去约见一位神秘客人。
坐咖啡厅里,瞿城搅动着面前咖啡,翻看着手里一沓房产资料,一副悠哉样子。
站旁边阿四看他这个样子,忍不住笑着开口,“城哥,你还真沉得住气,现全城都找你,你还有功夫看这些房产广告。”
瞿城低笑,下意识灌了一口咖啡当即咧了咧嘴,“这玩意儿真你妈难喝,我喝这么多次还是不习惯,要不是为了装逼,我连碰都不想碰。”
“跟您说正事呢城哥,您能不能注意点形象,难怪徐大哥说您一副山大王臭德行。”
“山大王怎么了,你徐大哥就爱咱这个范儿。”瞿城大喇喇扯了扯嘴角,一边翻手头广告,一边往四周看了一眼,“阿四,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不过你放心,我心里有数。那辆车你解决了吗,有没有故意给警方留下线索?”
阿四无奈点头,“留了,一切都是按您意思办,不过我真不明白您咋想。本来我们们能悄无声息处li掉那辆车,让警察一点把柄也抓不住,您非得留一手让他知道您是车主是什么意思呢?”
“这一招叫以退为进。”瞿城勾着嘴角把广告扔桌子上,倚靠背上慵懒呼了口气。
“虽然咱们弄坏了监控,酒吧那边也封了嘴,但是徐年车子上撞击痕迹去不掉,如果完全不露出一点痕迹反而显得假。反正给警察留下那个监控里面我才是受害者,只要咬住这个死理,警察也抓不到我其他把柄。”
“凭徐年那性子,肯定会一口咬定是别人害他,我要是不留一点痕,口供和证据对不上反而会引起警方怀疑,到时候再弄成刑事案子就麻烦,还不如现让他们抓我进局子里问问话,到时候罚个几千款钱,当成交通案件解决,皆大欢喜,也省了我们们后顾之忧。”
阿四点了点头,不得不佩服瞿城手腕就是厉害,真相和假相搀和一起,远比没有瑕疵谎话让人信服。
“可是……您想没想过那个叫张婷女人怎么办?她可是目睹了全程,万一指认您是‘杀人凶手’,那可就麻烦了。”
“所以我今天特意约她出来聊一聊喽,瞧,她来了。”瞿城扬起下巴,笑颇为意味深长。
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车祸,张婷显然是吓坏了,连续几天躺医院里打营养针,天天都会做噩梦,梦见徐年像个疯子一样把她拖上车,车毁人亡后刹那,攥住她脚腕,阴狠说,“我就算死也要拖你做垫背!”
大哭着惊醒之后,她害怕整夜难眠,必须要靠大量镇定剂和安眠药才能入睡。这样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星期,警察也来找过她几次,但是她精神状况一直不稳定,提到“车祸”两个字都会吓得浑身发抖泣不成声,警察问不出话来也拿她没辙。
直到今天早上,那天救人出租车司机来医院看她,说起车祸当天自己并不是恰巧路过,而是听从了他老大指示,特意赶到现场救得她之后,张婷一下子懵了,直到司机离开时候都没有回过神来,手心里攥着司机临走时留给她时间地点,终下定决心要见一见这个隐藏背后“救命恩人”。
她推门走进来,脸色还有些苍白,瞿城主动帮她拉开椅子,率先开口,“张小姐,又见面了。”
“你……怎么会认识我?”她捋了捋头发,面对眼前这个高大强悍陌生人,紧张手心都出汗。
“这要多亏了徐年,如果不是他,我可能一辈子跟张小姐都打不上交道。”瞿城把菜单推到她跟前,绅士般开口,“张小姐别紧张,先喝点东西,我没这么可怕吧?”
张婷现听到徐年就紧张,一听到眼前人跟他还有关系,就加惊慌,“难道你是徐年朋友?抱歉,我这辈子都不想听到这个人名字,如果你跟他有交集,那恕我冒昧,我们们没什么可说。”
说着她就慌乱站起来,阿四一下子挡住她去路,瞿城摆了摆手,收起了之前大喇喇样子,一张脸冷凝没有半分温度,“张小姐你误会了,我跟他可是不共戴天仇人,如果我跟他有交集,那天也不会出手救你,当然,对于这件事我要说声抱歉,那天我不该贸然去撞你们,连累你非常不好意思。”
张婷愣了一下,猛地大了眼睛,“那辆黑车是你开!?”
瞿城耸了耸肩膀不置可否,“是不是我开不重要,今天我也不是跟张小姐来谈论这件事情。”
张婷气倏地站起来,眼眶一下子红了,“你这个凶手!你知不知道都是因为你我差点送命了!”
说着她气呼呼就要拿东西往瞿城身上砸,旁边阿四冷着脸一把按住她,冷笑道,“是你自己不长眼看上了徐年,要不是我大哥救你,你现没准跟徐年一个下场,甚至比他惨,哪儿还有闲工夫这里撒你大小姐脾气?”
张婷一下语塞,用力挣开阿四,气急败坏瞪了瞿城一眼,“我不用你假惺惺!我现就去警局告发你!让你们都进监狱!”
她从小被宠着长大,说来说去就这几句,瞿城失笑一声,挑眉看她,“好啊,张小姐你去吧,我等着你。”
“你去了警察局就告诉他们,是你自己主动跟徐年约酒吧见面,明明知道他喝多了,还让他开车。哦对了,你还是他准未婚妻吧?那就好了,未婚妻不劝阻未婚夫危险行为,反而跟他一起路上狂奔,后生死关头为了自己保命,一脚把未婚夫踹下去,弄得他终身残疾,还不报警,硬生生让他车里被困了三个小时,差一点没命,真是一出好戏,赶去告发,我忍不住要看了。”
“你——!”张婷气一下子哭了,委屈擦眼泪,“不是这样!是他发疯把我硬拖上车,后还要拉我一起死……他是个同性恋,还要跟我谈婚论嫁,我为什么还要陪这种要害死我男人一起送命?”
瞿城等就是这一句话,眯着眼睛玩味笑了起来,“嗯,你也说他要害死你了,现你为了一个要害死你男人,转头去告发我这个救命恩人,张小姐,你还真有意思。”
“我……可是……明明是你害我!”张婷无话可说,仍然死鸭子嘴硬。
瞿城冷下脸来,眼睛幽深如夜,一瞬不瞬看着她,“你错了,害你是徐年不是我。”
“是我逼你跟徐年谈恋爱吗?是我逼你上了他车子吗?是我死了也要拖着你作垫背吗?张小姐,你好好动动你那矜贵脑子,你差点送命原因到底是因为徐年还是因为我。”
张婷被他噎哑口无言,她何尝不清楚是自己识人不清,碰上徐年这种疯子,但是却不想面对这个现实。
“就算是这样又怎么样?如果没有你开车撞我们们,我们们也不会掉进沟里差点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