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厨房大院,召集女工们说话,告诉她们世子下达的新规矩,让她们安心做事,不要再担心男人们的骚扰,如果还有胆大包天的,他们头上的执事和管事们会倒霉,所以那些男人们也会开始约束手下工人,不会再放任他们胡作非为,否则扣到年赏都没有了,可是很丢人的。
念书的事白蔻也说了,鼓励她们都去,尤其是那些未婚的,好好念几年书,将来才能和别的平民姑娘竞争好男人。
听到嫁人这种字眼,女工们一阵嘻嘻哈哈,年轻未婚的都羞红了脸,任由其他已婚的打趣,至于念书的事,可真没几个人听进去。
白蔻跟厨房的人见完了面,又让梦梅领着去洗衣房,那里不但是姑娘们自己洗衣的地方,也给没有家属照顾的单身汉们缝补浆洗,天天都有一堆的衣服被单要洗。
同样的话在这边也说了一遍,洗衣女工当中也有未婚的,她们把干净衣服被单送还给男人们时易遭袭击,而且更隐蔽,所以白蔻这次让她们只统一清洗床单被套,洗干净的被单就放在食堂让他们自己认领,男人的个人衣物不再是她们的责任。
以往真是照料得太周到了,倒给养出一群大爷来了,既然不珍惜别人的劳动还敢蹬鼻子上脸的,自己洗衣裳去吧。
把该交待的话都说完了,白蔻回去向世子复命,新的规矩这会儿也已经传开了,人人都在议论,因为管事和执事们对自己手下工人有连带责任,他们开始强力约束手下人,一年只有六次机会,平均两个月才准出一次事,而现在仲秋已过,离过年没几个月了,这要是有谁看自己头呢?是发到庄子去,还是发到矿上去?反正我是不留在身边了,本该是我心腹的小厮居然背叛我,还留着他们做什么?浪费粮食。”
“唔,那就扔到采石场去吧,砸出石头来砌狐狸场,养了都快一年了,活下来的仔狐需要一点活动的场地。”
“好,听你的。”顾昀根本无所谓把那几个小厮送到哪去,奴仆背叛自己的主子是很严重的罪行,何况他们是家生子,侍候主子应有的规矩是刻在骨血里的。
两人简单聊完,分头各自做事,中午一起在食堂吃饭,楼上楼下秩序井然,不过每次顾昀过来都是这幅和谐美好的样子,这番表象迷惑了他,难以发现暗藏的龌龊。
下午两人忙完打道回府,被除职的小厮上午就已经先被押回府去暂交侍卫们看押起来,剩下的随行侍卫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这次他们被放过了,再有下次知情不报就真是自己作死了。
一行人走到街上遇到巡街的本坊武侯,双方互相打招呼问安,白蔻对武侯更熟,见对方眼神闪烁似是有话要说,立马向世子告了一声假,下马随武侯走到路边说了几句话,一会儿工夫就眉开眼笑地回来,翻身上马,示意大家到坊外大街上再说。
出了喜乐坊,白蔻控马走到顾昀身边,告诉他武侯刚才所转告的消息。
“武侯昨天接了迎天府转来的圣人口谕,不论工场内外,只要在坊内发现有骚扰女子的行为,抓到现行允许当街杖刑一等。”
顾昀呵呵呵呵地笑了起来,“好消息,当真是好消息,怎么坊里没人议论?并未外传?”
“没有外传,只有武侯和手下巡查们知道,他们觉得没必要让居民知道这是口谕,反正抓到现行犯打屁股就是了。”
“也好,武侯和巡查们处理本坊事务有经验,就依他们的。”
顾昀和白蔻身后的侍卫们听到这话,心有余悸地互相对视了一番,幸好他们只是知情不报,没有真正干过这缺德事,不然真被摁在街上剥了裤子打屁股,那可真够难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