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薇身上湿漉漉的很不舒服,傅禹航又要求这些劫匪去弄身干净的衣裳回来,要不然去银行会被工作人员误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这人好心的替他们连这种细枝末节都设想到了。
而后,劫匪们还真的乖乖去弄来了。
从废旧仓库出来时,秦芳薇和傅禹航被蒙上了眼罩,被人塞在一辆面包车里,有两个男人坐在他们身边,牢牢盯着他们,一路高速行驶,回到平市。
抵达平市中国银行附近时,秦芳薇被推下了车。
脸上的眼罩扯下后,隔着那一层玻璃,她看到这些人重新戴上了面具,坐在车里,凶恶的用手枪完,那边却传来了傅禹航显得有点遥远的声音:
“不用过来了。报警,保护好自己。等我电话。”
通话就此嘎然而止。
她顿时瞪大了眼,心脏急跳了好几下。
那边出什么事了?
他这是和他们干起来了吗?
虽然知道他很了得,可是,他们手上有枪,且有六个人,她真的很怀疑他能不能干得过他们。
来到大厅时,她用傅禹航的手机给那个负责父亲案子的刑警队长杨凡去了电话:
“喂,杨队吧,我要报警,我先生被一帮人绑架了,一辆白色面包车,三点二十左右在胡杨路附近出现过,车牌为**4747,可能是套牌……请求帮助,我先生随时随地都会有危险,对了,他们手上执有步枪和手枪……我现在胡杨路上的中国银行……”
*
刑警很快就来了,杨凡带着几个人出现在秦芳薇面前,神情严肃的问道:“那些人为什么要绑架傅禹航。你到银行来又是为了什么事?”
“先不说这些事。现在我只想知道你们有没有找到那辆车,还有我先生是生是死?”
至于其他的事,她一概不想细说。
杨凡见她情绪激动,没有询问什么,一边用她的手机打绑匪使用的电话,用以查找更多的信息,一边让秦芳薇坐上警车去刑警大队。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在过去,那种明知他在危险当中,却不能帮忙的无力感,深深的折磨着秦芳薇的心。
车子才到刑警大队门口,秦芳薇的手机响了,杨凡将手机给她,她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喂……傅禹航是你吗?”
她叫的急切。
“是我……”
电话里传来了粗喘如牛的声音,果然是傅禹航的:
“报警没有,如果杨凡在你身边,你让他通过手机定位我的位置,快来找我……我不确定我在哪里……”
“你现在怎么样啊?”
“手臂上中了一枪。那几个人逃了一个,另外五个被我打趴下了。让他们快点。我的大动脉在出血,爬不动了……”
那声音似乎越来越轻了。
而且,他用了一个“爬”字。
她跟着就慌了,忙把手机给了杨凡,语气变得有点焦虑:
“杨队,傅禹航受伤严重,麻烦你快定位他的手机信号源头。快……”
*
半个小时之后,秦芳薇找到了傅禹航,一处废弃正要拆迁的旧小学体育馆中,门口是一张踩得稀巴烂的面具,篮球架上吊着两个男人,另外三个都在地上嗷嗷的惨叫,也不知伤到哪了……而傅禹航则靠墙坐着,手臂上绑着一条布,布条上全是血浆,血水止不住的往下滴着,整个人就像浸在血水中,脸色惨不忍睹。
“傅禹航,傅禹航……”
她狂奔了过去。
“没事,只是失血有点多了。”
傅禹航睁开了那双看上去很疲惫的眼睛,扯出一抹微笑,竟轻轻安慰起她。
她的鼻子,顿时止不住发酸:“你别说话了,你别说话了,我们马上去医院。你会没事的。”
“当然。”他虚弱的笑笑,喉节艰难的滚动了一下:“你还没给我生儿子呢……我们傅家还没留后,我怎么能出事?”
秦芳薇:“……”
都到这个份上了,他还在寻她开心,揩她便宜,这人,还真是死性不改啊……
“傅禹航,人家有四把ak,两把格洛克,你手上没武器,居然能把他们全给收拾了,这……你怎么办到的呀?”
杨凡惊讶极了,将那几把被拆得稀巴烂的枪支扔到他面前,满口惊乍的直叫。
傅禹航虚虚一笑:“我只是……想活命……就这么简单……”
他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秦芳薇看着,紧张得扑过去抱住了他。
*
这一夜,与秦芳薇来说是很漫长的,而这份煎熬,皆是傅禹航这个让人讨人烦的家伙给予的。
她以为,父亲过世后,除却索娜,再无人能让她牵肠挂肚。可她错了,原来傅禹航在不知不觉中竟也牵动了她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