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涨了几块钱而已。”言良的语气中充满不屑,“股市天天跌跌涨涨,谁还把这么点儿小打小闹放在眼里啊。”
“是是是,您老分分钟流水几千万,瞧不上这种小钱。”瞿耀白他一眼,又回到正题:“不过,陈熙是自己强行出院的,医生都没给开证明。”
“哦?”言良立刻有了兴趣,“什么事这么急?”
“官方一点的呢,就是两家公司不能没有他。至于小道嘛——”瞿耀的上身往下压了压,趴伏在桌面上,小声地说:“方仲生要不行了。”
这个消息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我上一次见到方仲生,他那个状态确实不大好,全凭一口气吊着。
言良喝茶的动作顿住。
他放下茶杯,以与瞿耀相同的姿势倚靠着桌面,问:“消息来源靠谱吗?”
“靠不靠谱我不知道,但在陈熙出院的前一天,方仲生的私人医生带了一队人去了他的别墅。之后一直到今天,方仲生都没出来露过面——以前他每天下午都会去院子里晒太阳喝茶的。”瞿耀说。
“那应该是真出了事,但有没有‘不行’还两说。你忘了上次吗?他也是突然‘不行’,结果还不是被抢救回来了!后来还闹出那么多破事儿。”言良撇撇嘴,对方仲生的厌恶溢于言表。
“噗。”瞿耀本来挺严肃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的笑起来,“他上一次‘不行’的时候,着话,手术室的门开了,几个护士推着一张推床出来。
我连忙凑上去看,床上躺着的正是我爸。
他麻醉的药效还没有过,人还在昏睡。不知道是不是手术过程中流了不少血,他的脸——包括嘴唇都毫无血色。
“杨兆学的家属?”一个护士问我。
这个陌生的名字让我一下愣在了原地。
瞿耀上前两步,替我回答:“是!”
护士奇怪地看我一眼,但什么都没问。
“跟上吧。”她说。
“你们去吧。”言良冲我们挥挥手,“我在这里等一下医生,问问看情况。”
此时此刻我的心里眼里全是我爸,压根没心思去管他要做什么,只是一路跟着推床,到了重症监护室。
“重症监护室”,在我印象里一直是生命垂危的病人住的病房。所以我一站到门口,眼泪就落下来了。
几个护士把我爸推进去,我和瞿耀被拦在了外头,只剩下一个护士跟我们在一起。
她的年纪看起来不小,大概是在医院工作久了,对我这种情绪激动的病人家属已经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