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今天是来辞行的。
”大鼠用平静的语气重复道。
“你要走!”陈兴一把抓住大鼠的肩膀,瞪大眼睛看着他。
大鼠低下头,一言不发。
“你,你再说一遍!”陈兴有些歇斯底里了。
“我,我就是个逃兵!”大鼠再次崩溃了,大哭起来,“对不起,老大,我坚持不下去了……”
“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铁诺死了,沈光明死了,轰雷死了,铁炮死了、熊奔死了!”
“你知道吗,铜锣也死了!”
“前天夜里,城里的旧党忽然袭击城防处,铜锣就这样没了!”
“我看着他闭上眼睛,不管我怎么叫他,他都醒不过来……”
“兄弟们死的死,散的散的,我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
“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我就是个逃兵,我就是个废物,但我真的不行了!”
“我对不起铁诺,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兄弟们!”
“我真的没法再继续下去了……”
一个铁血汉子,就这样哭得满脸鼻涕眼泪,狼狈不堪。
陈兴用尽全力地抓着对方的肩膀,想要劝说对方留下,可是喉咙里像是被东西堵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历史重演了。
铁炮、熊奔、铜锣三人相继身亡,大鼠黯然离去。
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不断将历史拉回原本的轨迹。
即使他杀掉了那只拍死他的大恶魔,却依然无法阻止众人的离去。
难道命运,真是无法改变的吗?
他已经竭尽全力了,可是上天还是不放过他。
“你走吧……”
陈兴颓然坐下,望着桌上反射着灯光的酒瓶,久久发呆。
大鼠是怎么离开的,他没有看见,也不想看见。
酒吧从人声嘈杂,到安静冷清,服务生收拾着桌椅,一夜过去了。
忽然之间,头皮传来微微刺痛。
“谁!”
即便心灰意懒,常年养成的警觉却还在。陈兴猛地弹起来,就看见窗外闪过一道黑影。
他夺门而出,追赶暗中窥觊,图谋不轨的黑影。
“追!”
陈兴一声令下,哥布林狼骑兵狂奔而出,头就是灭,如果不是小杨同学出的馊主意,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故。
一个改变了整个世界格局的事故。
命运的火车之中,小杨只是一颗小小的齿轮,但这颗齿轮,却用它笨拙的方式,改变了整个世界的轨迹。
如果家里有酒,陈兴那天晚上就不会偷偷溜出门,就不会跑去什么劳什子酒会蹭酒喝。
也就不会发生那件让他一辈子歉疚悔恨的事情。
当然,也就不会有了后来的传奇故事。
人类生存委员会最高委员长的位置,或许会一直悬空。
一个男人的成长,总是伴随着无尽的痛苦和遗憾,在那血与歌的舞台上,只有坚持到最后的人,才能摘取胜利的果实。
也只有咬紧牙根,投身黑暗,却还能坚守本心的人,才能完成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