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哭笑不得地说贾科长,你说这一切我都没有,一切都好好的啊!
贾新文虎起脸说,不可能!你当时一点病都没有?感冒发烧有没有?鼻炎咽炎有没有?
江风说没感冒,我很少感冒,也没有鼻炎咽炎。
贾新文说别急着下定论,好好想想,你肯定有病。在这之前呢?去过医院没?
听贾新文这么一提示,江风还真想起来两周前去医院割了个小脂肪瘤,长在背上,指头肚大小,不到5分钟就割下来了,没吃药也没打针,什么都没耽误。就说:割脂肪瘤算不算病?
贾新文一拍桌子说,嗨呀!啥脂肪瘤,你这是恶性肿瘤啊!我说小江啊,你刚做完肿瘤切除手术就带病坚持工作,没明没夜地去给拆迁户讲党的政策,有有,当时美美她晕的还不轻呢。
贾新文摊着手说,哎,这就对了嘛!
江风和美美的感人事迹被妙笔生花的贾新文大力渲染一番后,传遍了整个住建局系统,甚至上了《云湖日报》的“两转两提”专栏。
江风和美美胸前戴着大红花,为局里广大职工做了专题报告。江风念着贾新文强加给自己的痛苦,想起了杨柳出轨后,自己孤伶伶地睡在冷飕飕的办公室里,心灰意冷无依无靠,声音哽咽了。于是台下也传出了阵阵抽泣声。
美美念着自己因为痛经而晕倒在拆迁现场时,想起江风在baby酒吧无情地拒绝了自己,也落下了眼泪。于是台下好多女人也都掏出了纸巾。
傍晚的公园里,微微有了寒意,游人已经很少了,只有成群的鸟儿在树枝间吱吱喳喳地吵闹着,为晚上谁挨着谁睡而争论不休。草坪上,一位大叔光着膀子,浑身冒着蒸汽,啪啪地甩着一条大鞭子;一位老妇人手里提着个黑色的袋子,面朝着一颗松树长时间一动不动地站着,把自己也变成了一棵树。
江风和美美并肩在公园里走着,放松一下紧张不安的心情。他们刚给住建局的下属单位城管处广大职工做完报告。奇怪,做了光荣的典型,面对着鲜花和掌声,他们却找不到一点荣誉感,倒觉得自己有点像江湖骗子。美美做报告时,江风偷眼观察了一下台下那些不停擦拭眼泪的女职工们,忽然感觉她们很可怜。紧接着又感觉自己和美美也很可怜。
是啊,在生活这个大舞台上,他们都只是一个个提线木偶,蹩脚地演着别人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