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诗阳丧母悲痛无比,治病欠了医馆不少的钱。他空有才学,却因不是本地人而被其它书画摊排挤,无奈之下只能去做苦力。
冷如寰看完这些,脑子里全是她之前对许诗阳的所作所为,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道:“我都对他说了些什么。”
徐诸在一旁表情忽的十分精彩,恐怕他已然脑补出来一出大戏。
冷如寰瞪了徐诸一眼,依照着她的性格定是要教训一下已经要‘上房揭瓦’的徐诸。可如今她瞪了徐诸一眼之后,就再也没了下文,反倒是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带起了一阵风儿。
徐诸挑挑眉,这小丫头火急火燎的是去做什么?
冷如寰自认自己不算是个好人,可同时也确信自己不是个坏人。她是用过一些上不得台面堪称卑劣手段去对付齐成卫梦雪他们,可与此同时她也劝说了欲赚‘国难钱’的徐诸并为灾区出谋划策尽心尽力。
但今日,现在,冷如寰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坏人,还是个大坏人。
冷如寰是个知错能改之人,既然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那么她若不做点什么实在是有愧于良心。她从布衣书坊中走出,脚步匆忙的朝着许诗阳所在米铺走去,一门心思的盘算着一会儿该怎么开口给许诗阳道歉合适,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身后一辆原本正在行驶的马车忽然停在了路边。
此时刚过了午饭的点儿,可当冷如寰左拐右拐的赶到米铺仓库的时候,却闻到一阵饭香。冷如寰放眼看去,见那些粗实的汉子们一人端着一个脸大的碗,在‘呲溜呲溜’的吃着汤面。汤面白花花的似也没多少油水,唯有的一点儿颜色就是那胡萝卜的红和白菜的浅绿。可这些粗实的汉子们却像是吃什么珍馐一般狼吞虎咽。
冷如寰在人群中仔细的瞅着,发现在人群的中间,那许诗阳也是端着一个比他脸还大的碗吃的正香。那吃相比周围人文气许多,可是却依旧和他的气质不甚相符。他吃着的时候还偶尔抬起头来和周围人说两句,一副很和谐的样子。
如果冷如寰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苦大仇深的许诗阳,那她一定会用强力直接的手段带他脱离苦海。可冷如寰看到的却是这幅场景,一时让她有些犹豫。
就在此时,冷如寰的耳边蓦地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是他?”
听清楚这声音之后,冷如寰方才紧绷的肌肉才是放松,回头看向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夜墨尘,反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夜墨尘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这眼神让冷如寰心底里有些发毛,忍不住怒道:“问你话呢!你盯着我做什么?”
夜墨尘忽然转过身去,那邪魅的脸上眼角眉梢连带着嘴角都略微倾斜向下,竟是一副委屈的模样。哎,这个女人,让他说什么好?方才她可真是一门心思全在那书生身上,自己跟了她一路竟然都未曾发觉。
想他为了她那监副的事儿忙里忙外的,可某人却在这闲来无事觅美男!
“我是想看看,某些人的良心是不是黑的。”夜墨尘酸不溜溜的说出一句这话。
冷如寰抿了抿嘴,终于是想起来她如今之所以能担的监副的原因。无论如何,都得谢谢这位爷。可这两日,她不仅无视了对方的邀约,也并未向他表达自己的一丢丢感激之情,着实有些那啥了。
“这个……”冷如寰打着哈哈,“这几日实在是有些琐事缠身,所以就有些思虑不周。”
“琐事?”夜墨尘似笑非笑的看着冷如寰,单挑了一边儿的眉毛,说道,“我看说成是‘桃花’比较合适吧?”
“桃花?呵,我倒希望来两朵。”
冷如寰不满的皱了皱眉头,她如今有毒在身,感情之事自然是避之不及,无论是许诗阳还是夜墨尘,她都不愿招惹。
尤其是这个夜墨尘,虽然经历过除夕之夜之后两人算是和好如初,但就像是刀插过的木桩,无论如何还是会留下去不掉的印记。她不否认心里对他有那么一些微妙的感情,可经过齐成一事之后,不一样就是不一样的。
冷如寰在心里苦笑一声,这夜墨尘长得如此妖孽又极擅长揣测人心,恐怕对付任何一个女人都是手到擒来吧。
夜墨尘的神情忽然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可冷如寰此时并未正对着他自然是发现不了。夜墨尘收起方才戏谑的神态,顺着冷如寰的是想望去,似问但语气十分肯定的道:“你想帮他?”
冷如寰点了点头,说道:“辅国公一案牵涉朝堂官员众多,如今百废待兴。依照着许诗阳的能力,理应进入朝堂,为国效力,而不是在这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