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似火,空气中浮动着烦躁的热浪。
不远处的灌木丛被炙烤得了无生气,干黄的枯枝像架起的柴火。
而院子里两人的争执也像一团火,燎得每个人毛焦火辣。
大家来自五湖四海,是同事也算是同甘共苦的“战友”,但有一点列夫真的做错了。
这件事发生,他应该选择相信,而不是去质疑他。
mok的工作很辛苦,可以说医疗点谁离开都可以,但离了他基本不行。可列夫的一句话,就把他给全部否定。
争吵声越来越大,已经从这件事跳到了很多事上,看来mok对这个“组长”的不满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
“我弄错,有本事你去?凭什么只在这里指手画脚?”
列夫硬着脖子不肯退步:“就凭我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mok指着他的鼻子,很久都没说出话来。最后扭头冲进宿舍,重重一声把门关了。
周围的人都有些发愣,列夫开始赶人:“看什么看?现在是工作时间!”
“你说得太过。”
列夫瓦声瓦气地对墨瑞克抱怨:“你没见他有多冲!”
一直好整以暇站在楼上的左微敲墙壁,等眼球吸引得差不多才晃悠悠道:“说别人?你也好不到哪去。”
人熊列夫奇迹般地闭了嘴,最后自知理亏:“你们谁去劝劝他?”
“他需休息。”
一直没做声的乔越接过他手里的单子:“你最近给他的睡眠时间太少。”
“你做什么?”
“核对。”
苏夏把相机挂在脖子上:“等等我。”
钻进储藏室,才发现最热的地方不是宿舍。
因为停电的缘故,需要定温存储的药品全部搬到这里,两个大冰柜并排放着,散热口一个劲往外排风。
不到五平米的地方像个闷热的锅炉。
她忽然有些同情和佩服mok,能在这样的环境下面朝黄土背朝棚地坚持着。
苏夏见乔越正翻着一本厚厚的出入记录,凑过去:“要我帮忙么?”
满篇专业药物名称,全英文。乔越目光没动,隔了一会才慢慢恩了一声:“你把这一周医生开的药单全部给我。”
药单?
苏夏左右翻看,最后发现柜子下边有一个牛皮包的本子。
乔越正想提醒她药单不在那,视线凝住。
纤细的身.体腰肢往下,臀.部翘起线条姣好的弧度,她正俯下身子去拿笔记本。
天气很热,苏夏穿着牛仔七分裤,薄薄的一层布紧贴那里的线条,沿着弧度往下,荷叶连筋般的青葱笔直。
“se-6-ase,6-磷酸葡萄糖脱氧霉。”
毫不知情的苏夏翻开就看见里面的一条记录,“是不是这个?”
乔越顿了顿:“在偷学医药英语?”
“我也在观察你们,”苏夏扬了扬手里的相机:“不叫偷学,我正大光明地学。”
她的表情有种狐狸般的狡黠,下巴微扬,嘴角露出浅浅梨涡。
乔越盯着她看,深黑的眼里都带着几分笑意。仿佛春日和曛的光,暖化湖面的薄冰。忍不住低头在那朵梨涡上轻啄一口。
软软的触感:“真不错。”
也不知道是什么不错,苏夏嘿嘿笑。
乔医生从她头压根没有设置什么门禁。
如果药在没弄错、没丢失的大前提下不翼而飞,那可能只有一点——
有人偷药。
而医生对这些没什么需求,因为他们压根没有这个必要。何况这几种都不是治疗风寒感冒等小病小痛的。
唯一剩下的可能只有两种。
要么是病房里的患者,要么是外面的人。
这句话虽然听起来让人心寒,可现实往往就是这样赤、裸、裸。
乔越把核对无误的事说给大家庭,列夫虽然没表态,可能感觉到他很懊悔。
当再把自己的揣测一并说出,墨瑞克坐不住了。
“为什么?我们不是不治疗,也不是不慷慨,为什么要来‘偷药’?”
今早的冲突尚未平息,紧接着又发现这样的事,大家都有些心寒。
“我今晚收储藏室,看能不能遇上。”乔越起身:“不过今天上午你和mok的争执闹得很大,我不确定对方会来。”
“我和你一起。”列夫忍不住:“一天不行,我就守两天,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做的。”
一晃眼到了晚饭时间。
mok一整天都没搭理谁,没有出门,甚至连请来做饭的那个人似乎也被他喊走了。
还在临近饭点的时候。大家面面相觑,十几个人面临着断粮危机。
这一点他真的做得有些过。
苏夏把相机递给乔越:“我来吧。”
黄土垒起的厨房虽然简陋,但十分干净。只是怕旱季干燥易燃,上面就没用草垛来挡太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