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正如此作想,却听那厢刘氏话锋一转,又向崔氏道:“那另一件事。你又是如何看的?”
崔氏便向四下看了一眼,声音压低了几分道:“我瞧着是有些难说。”
“这是怎么说的?”刘氏问道,神情微有不解,语声却压得极低,“她虽是嫡女,只谁不知她什么来头?又不是亲生的,还真要当侯府嫡女供着不成?不是我说,这京里的好人家谁会看得上她?长兴伯世子配她正合适。”
崔氏忙“嘘”了一声道:“你小声些。”说着她又微叹了口气,道:“你说得如何不是?不是我说,以这一位的身份,能攀上长兴伯世子还是她高攀了。只是此事我不好多口,我到底也是她伯娘,我看你还是先探探老太太的口风吧。我瞧着,此事若是老太太准了,便有了七、八成了。”
“哟,这不会吧?”刘氏面露惊异,低声道:“那位爷跟老太太不是不对付么?怎么老太太应下倒能有七八分准了呢?”
崔氏便轻笑了一声,提了帕子拭着唇角道:“你也不想想,她为何会在山东一住就是两年?那是她当年算计到那位爷的亲闺女身上去了,所以才被赶出了府去。如今那位爷只怕也头疼得很呢,若这时候老太太提了长兴伯府的婚事,以那位爷的性子,没准儿他就应下了。总归有老太太在前头他好男风,常往小倌馆里走动,又爱捧男旦戏子,总之就是个纨绔子弟。
这样惫懒下作之人,比起温国公府俊美的三公子,便如泥污朽木与珍珠美玉相比,相差何止万里?
一时间傅珂只觉得心头刺痛,手脚一片冰凉。
凭什么?凭什么这些人要在背后这样议论她,还要将她与一个京城破落户的儿子扯在一起?就因为她不是傅庚亲生的,便能叫人这样轻贱了去?就因为她少了几滴傅家的血脉,便只配与长兴伯世子这样的腌臜货色为伍?同是侯府嫡女,为什么她那个所谓四姐就能又封郡主、又得良缘,而她傅珂最多也只能拿来换别人手里的一幅字而已?
这些人到底凭的是什么?
傅珂捏住衣角的手指已经暴起了一团团青筋。
但凡傅庚待她好一些,这些贱妇又如何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算计于她?但凡她那个郡主姐姐能对她略略假以辞色,谁还敢拿她的婚事当筹码?
那一刻,满腔恨意轰地一声窜上头顶,直让傅珂头晕目眩、眼冒金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