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微手握着一卷书册,灯盏就在不远,似乎刚刚还在认真翻阅,因为秦涧的动静而抬目望了过来,那是一双深邃神秘的眼,无数时光都安然沉淀在她的眼中。
秦涧将手中的马鞭随手一扔,就快步来到女子身前,他单膝跪地,大掌不忘拉住她的衣摆将赤足遮住,仰首在她唇上一吻。
这一吻蜻蜓点水一样一触即离,他仰首望着居高而靠的女子,眉间眼中全是流露出来的轻快情意。
他轻声道:“你退婚了,我知道了。”
女子轻轻的嗯了一声。
秦涧继续说道:“我查出老将军两年前是去往何地了。”说完之后就停下不言,眼神明亮的望着女子,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奖赏。
慎微放下手中的书简,倾身垂首,她的发簌簌落在他的脸上,秦涧觉得体内的弦久违的再次被羽毛轻轻拨动,心上也是麻麻痒痒。
素手捧住了他的脸,温软的唇在男人已经淡化些许的疤痕上轻轻的吻着。
秦涧如置身梦中,不知怎么双眼开始发热,身体也开始轻颤,他头再往后扬,双唇相遇,呼吸交缠,接着是缠绵温柔的热吻。如此过了片刻,男人不再满足这样轻柔的给予,他迎身而上,铁臂环上她的细腰,唇舌进攻追逐。
谁的手轻轻一扬,灯火跳跃一下,旋即熄灭。
风停雨歇,天光大亮。
澄澈如洗的天幕之下,纤云不染。金色的阳光倾洒而下,楼阁下的琼枝玉树和冰封如镜的湖在金光中折射着耀眼的光泽。
楼中屋内,窗格之间投进缕缕光线,微尘上下浮动。书案之后,立着的两人都是长发披散,衣袍宽松的披在身上。
秦涧搂着女子,两人看着桌上的舆图,他垂首低声道:“老将军是去了北蒙,同行的还有朝中重臣。”
慎微轻轻颔首,若有所思。
清朗的男声低沉悦耳:“想到了什么?我们一起商量。”
慎微低低道:“天下四分,吴国国力其实最弱,四方都有强敌环饲,当年北蒙和晋屡屡侵边,国线后退,吴国有些风雨飘摇的征兆。和老将军同行的这位大人在朝堂上力主议和,言道目下虽然只两国侵扰,但若是群起而攻,吴国左右支拙,难以为继。”
秦涧点头,他从军甚早,和晋蒙的对战都曾参与,两国亡吴之心昭然若揭。
“老将军和这位大人暗中去北蒙,除了周旋和议之事,难做他想。”慎微纤细的手指在舆图上滑过。
秦涧的目光跟着移动,他略一思索:“来往蒙吴,溱山关是必经之路。”
慎微颔首:“而溱山关外驻守的北蒙大军,掌军之人是乌图,他一心征吴,而我父亲守关固若金汤,他一直苦攻不下。”
症结隐隐被抓住。
秦涧接着道:“从日后吴蒙达成的和议来看,老将军和那位大人应该是有所获的返程。一边是带着和议消息归国的吴国重臣,一边是相斗多年的吴国对手…”
慎微的双眸中隐隐的寒意:“我之前一直好奇,我父亲,守关将帅,为何会轻易的被引出关外,遭到北蒙的截杀。”
她还点在舆图上的纤细手指轻轻发颤:“若是乌图暗中扣住了和议队伍,以此为饵呢?”
虽是推测,却有迹可循。
秦涧将女子转过身,紧紧的抱在怀中,大掌一下一下的顺着她的长发。低低的声音在他怀中响起:“我娘身子多年调养,本已快大好,正想着过几年来边关相聚,父亲身故的消息就突然传来。”
秦涧无声的安慰着她,怪不得奔走千里刺杀乌图。
片刻之后秦涧亲亲她的发顶,问道:“后面如何打算?”
慎微退出他的怀中,沉默一瞬,低声答道:“我去寻老将军,直言相问。”
“我陪你去吧。”
慎微轻轻摇头:“你还在谢帅帐下,我们之间如此,多有不便,你安心回营。”
秦涧有些怏怏,他握着女子纤长的素手到唇边亲吻:“若是有事,一定要来寻我。”
“嗯。”
作者有话要说:
孔子遇程子,倾盖而语,相亲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