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绅走到了门口,教室里仍旧是默契的鸦雀无声。他手插在兜里,稍稍转了个身,半靠在门上,眼尾扫了教室一遍。半晌,猛地一脚踹上了对面的墙。“都他妈的看老子干嘛?”
马卓丹没忍住,站起身唤了声“阿绅”,可下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蒋绅给堵了回去。
他掏了掏耳朵,眯着眼打量了遍马卓丹,似笑非笑,“阿绅?你他妈叫谁呢?”
马卓丹白了脸,蒋绅顿了顿,若无其事地转身。只留下穿着干净的没有一丝褶皱的白色校服背影,“老子不是大猩猩,别盯着老子看。”
曲秀秀趴在桌上,没看到。蒋绅转身离开前的最后一眼,落在了她的身上,两秒钟。
蒋绅洗完头发回来的时候,午休已经快结束了,下一节是化学课,老师叫李化,人称李一尬,特点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预铃响了,曲秀秀慢条斯理地把瓜子皮收好包好,课本整齐地放在桌上,然后便伸了脖子去何玉树那看漫画。
正看得高兴,何玉树突然奸邪地笑了笑,一言不发地收起漫画书靠在墙边,托着腮看好戏一样看着曲秀秀,下巴朝前扬了扬。
曲秀秀本还纳着闷,可瞧着袁世宰震惊的泰迪脸,忽的就后背一凉。僵着脖子转了个身,桌子上赫然多了双修长的大手。抬头,正对上蒋绅玩味的眸子。
他身上的烟草香混合着薄荷洗手液的味道蹿进了曲秀秀的鼻子,将她熏得晕迷了一瞬。
“曲秀秀?”蒋绅的食指夹起化学书的封面,看着扉页上娟秀的小字,一字一句地念出声。他的头发还没干得完全,这样的弯腰间,有滴调皮的水珠倏地落下,把最后一个“秀”字给晕开了一小片。
“真是对不起。”蒋绅摇头笑笑,用指尖把水珠抹干,拿起她放在桌上的笔,认真地又把那个被模糊掉的字重新写上。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普普通通的圆珠笔在他的手中,莫名的好看。
他太高了,弯下腰写字的时候,几乎把曲秀秀整个圈在了怀里。那股子香味更重了,曲秀秀吸吸鼻子,小声地跟他道谢。
“秀秀你好,我是蒋绅。”蒋绅直起身,向她伸出手,嘴角咧开了些,露出洁白的牙齿。他长得不白,在阳光的照耀下,这一对比,更显得牙分外的闪亮。
“你好,请多多关照。”曲秀秀晕乎乎地握上他的手,白白嫩嫩的小手在他的大掌中显得很小,只有他的三分之二长。
这…怎么就跟传说中的绅哥握上手了呢。我是不是真的转运了?昨天那五块钱真好使。
两手相握,蜻蜓点水般,蒋绅又是笑笑,往后走了步,坐下拿出书本。
袁世宰已经石化了,他看着曲秀秀带着卷的发尾,狠狠咽了口唾沫。再瞧瞧蒋绅再次恢复了面无表情的脸,暗叹一声。
绅哥对女生笑了?妈的,今个不是撞鬼了,就是眼瞎了。
马卓丹站在门口看了全过程,气得直抖,一把将手上刚接了水的塑料杯子扔在地上,扯着尖细的嗓子喊,“值日生,值日生,水洒了,过来拖一下。曲秀秀,今个是你吧?”
曲秀秀还在仔细瞧着扉页上她的名字,她的字娟丽秀气,蒋绅的字则极为嚣张。一个柔柔弱弱的“秀”竟是让他写得像是把尖刀一样,笔锋重的要划破了纸面。听着马卓丹喊她,蹙了蹙眉,还是抬起头温言温语地回话。
“水是你弄洒的,拖把就在旁边,你就自己弄一下呗。”
“你是值日生还是我是?来了第二天就敢这样,怪不得一中不要你!”
马卓丹丝毫不退让,靠在门口不动如山,声音大的隔壁班的同学都探头出来看。
“那你在门口杀了人还要我去给你收尸?”她的语气中恶意太重,曲秀秀撇了撇嘴,也有了火气。可话出了口,又有些懊悔。她不想给人留下个牙尖嘴利的印象,只是那个女生实在是有些欺负人。
蒋绅靠在椅背上,看着前面女孩子挺得直直的脊背,神色莫名。
“站这干嘛呢?”化学老师拿着书走进来,拍了拍马卓丹的肩,侧身挤进屋,“唉,借个道借个道。”
“唉,怎么还不回去?”上课铃响了,见马卓丹还是没有要动的意思,化学老师抬手敲了敲黑板,“那水是你洒的吧?赶紧擦了,别啥事都等着值日生。现在的学生啊,太不自觉…”
马卓丹铁青着脸,一边听着台上老师从收拾卫生不自觉讲到有人遛狗不捡翔,再扯回学习的主动性,一边拿着拖把吭哧吭哧得拖地。心里的mmp骂了一万遍。
曲秀秀托着下巴听得陶醉。啧,李老师说的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曲秀秀【一脸震惊】:蒋绅你提着四十米的大刀砍人?
蒋绅【一脸严肃】:不,我杀人靠的是一身正气。
曲秀秀【无言以对】:emmmm…你真纹了条两米的长大青龙?
蒋绅【兴奋脱衣】:你等下,我脱给你看。
曲秀秀【急忙摆手】:不用不用…不过,真有女孩给你堕过胎?
蒋绅【停顿两秒】:我是处男。操,三十七中有一群神他妈的造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