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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1 / 1)

门开了条容不下一人过的缝,露出少年得天独厚、有如墨画的漂亮面容和矜持姿态。“麻烦快点哦。”宁仪眼底显出疲色,他奔波一路,又刚收拾好东西,怀着孕身子又重,现在只想好好躺着睡一觉。齐参昴明显地顿了一瞬,他看过少年的照片,所以能认出来正是此人,但瞧见其优雅的风度神态,又恍觉有哪里不对劲。真是大妖吗?有能把妖气掩藏地这么好的大妖吗?但据顾云胡上次花费了半个多月才勉强想起的零星片段,确实显示眼前这个人畜无害的少年当真拥有他人无法想象的力量。齐参昴从怀里掏出一枚八卦镜,递给宁仪道:“这个是我们的小礼品,挂在门头驱邪的,等你回答完我们的答卷,还有礼品相送。”宁仪皱皱眉,并没有伸手,但见齐参昴一副如果他不接就不走的样子,只能漫不经心地接过,握在手里把玩。齐参昴怀里另一个与八卦镜气息相连的玉牌隐隐发烫,冒出红光,齐参昴呼吸一屏。果然是个厉害的大妖!齐参昴悄无声息地从身后给躲在一旁不出声的顾云胡递过一个方正的不及半个巴掌大的石印。顾云胡眼疾手快地接过来,双眸发亮。他见过齐参昴用这块石印,据说是镇妖印,能攻能防,可以放出一个红色的大罩子,如果罩住妖怪,那妖怪再不能逃;罩住自己,那就确保性命无虞,而且可以自行取消。这是让他观战之时护住自己吗?“妖怪,纳命来!”齐参昴震声发匮,忽起一脚踹开房门,宁仪急退几步,面色悚然。这个道士是以为自己是妖怪吗?齐参昴利落地甩出红褐色的细条缚妖索,直向宁仪而去。而堪堪到宁仪面前时,陡地顿止,转换矛头直角向屋内而去,两秒后,刷地绑了一个灰色小鸟,缩回齐参昴手中。齐参昴双眸圆睁:???宁仪大惊失色:!!!啾啾:σ( ° △°|||)︴啾啾很快扑腾起来,却被发着虹光的绳索勒住,越缩越紧。顾云胡余光见绳索收回,以为一击成功,欣喜若狂地大跨进屋,却被眼前一幕惊得呆了一呆。顾云胡:⊙⊙宁仪挑眉:哦豁,怎么又是你。“大师,我让你抓的是这个人,不是那只鸟啊!”顾云胡很快反应过来,一向清冷的面容聚上惶惶,大喊道。而且这房间里怎么会有一只鸟?!齐参昴明显也愣了很久,疑惑道:“可这缚妖索从来不曾出错,这只确实是只鸟怪……”难道缚妖索意识到斗不过眼前的少年,转而欺软怕硬地绑了别的?齐参昴收回神思,在屋外圈下一道隔绝视听的法障,握着绳索,神色冷然地要将灰鸟化作飞灰。宁仪反应过来,弹出一道金光,金光有意识一般化作道道丝线勾住缚妖索,刹那间将缚妖索割裂成数段,金丝汇聚成团,飞快地将啾啾包裹其中,飞回宁仪身边。顾云胡对上次的事件忘得七七八八,这次对他来说,算是第一次直面这种术法对决的场面,根本不是电影特效可比,真实地让人喉头一滞,只以为自己下一刻就会如缚妖索一般的下场。他双眼瞪圆,大喊道:“大师,快点收了他啊!为民除害啊!”齐参昴霎时撒出七八张血色黄符,不知从哪摸来一把桃木剑抵戳,又掏出一杆三角魂旗悬于头顶咻咻飞转。宁仪避过一张黄符,抬手抵消了其中效力,暗想这道士法器还挺多,身家挺丰厚。宁仪抿唇,安抚地摸摸圆圆鼓凸的肚皮,调动手上戒指的灵气,灵气疯狂吸涌奔腾而上,宁仪借力抵挡魂旗的威力,食指泄出光彩,飞速划圈,金光随之而至,如火焰一般涨起一个圆,桃木剑与黄符俱都被抵消在外。顾云胡虽然看不太懂,但隐约觉得宁仪很强,齐参昴胜算不大,一时着急,直将手中镇妖印祭出去,一个发红光的不透明罩子从天而降,要将宁仪笼在其中……齐参昴一惊,看向顾云胡,很快双手结印,手指渗出红血,威力倍增,又在罩子外加了一道屏障。随着一声如幽幽钟鸣的响声,罩子牢牢实实地将人整个圈住,顾云胡欢呼一声,松了口气。齐参昴却不敢大意,他眉头一皱,骤然心神剧震,吐出一口鲜血,与此同时,大钟罩嗡嗡震颤,从底部开始呈粒子状块块消融。到一定程度时,钟罩顶端的镇妖印猛然炸开四溅,齐参昴又猛吐一大口血,往后一仰,厥了过去。顾云胡僵了一僵,随即惊慌失措地蹲身凑到齐参昴面前,心脏剧烈跳动,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儿,声线波浪线一样颤抖,“大、大师,大师你怎么了?”钟罩消失的地方,忽地传出一声清越凤唳,顾云胡下意识地看过去,瞳孔骤缩,被刺激地流下清泪。金光笼罩下,只在传说中才出现过的鸟中之皇的优雅身影隐隐透出,长颈高抬,华美尾羽乖顺地垂下,金色的羽毛片片镀着炫目的光边,双眸碧透,睥睨天下。顾云胡抹去眼泪,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睁大,视野里却又变化成了一个毫发无损的少年身影。少年神色傲然又怜悯,抬起食指,透过虚空点在了顾云胡的额头。恍惚中,他听见了一声悲悯的叹息。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作者要考试,所以这几天隔日更,下一次更新在27号晚,下下次29号,如果有变动,文案通知第五十八章当天晚上八点十一分, 微博因为顾云胡再一次炸开了锅。【顾云胡为养病退出娱乐圈】迅速占领首页,连在外奔波不休的付锐修都注意到了这一条被推送的消息。个中缘由众说纷纭,但始终得不到统一。记者追问的镜头下,顾佼闭口不言,神情冷峻。更有小道消息传出,说顾云胡疑似车祸失忆,重伤在床昏迷不醒,可能是遭对家报复等等等等。这一切, 宁仪在清理完现场,又换了个公寓继续住之后,洗完澡靠坐在床上,刷着微博才看到这一条。他漠不关心地摇摇头, 关掉微博, 点开晋江文学城, 找看。身边冲洗完甩甩水的啾啾还犹在激动, 上蹿下跳, 喋喋不休,“宁宁, 你今天太帅了!比上次救我还要帅!啊啊啊你原型真好看!我也是见过凤凰的鸟了!”宁仪因为肚子里的小生命同样激动的打拳伸腿而蜷起脚趾,伸手弹了弹啾啾的额头, “耍帅是要付出代价的,我现在虚的很,得在这修养两天再走了。”原本孕育一个需要灵力、营养、资源供养的后代就已经耗费了他不少精力,结果还有人来找事。这次他吸取经验, 算是彻底解决了顾云胡这个祸患,只留了他一条命而已,又给道士的神识烙入触之即死的警告,随即就将两人扔在了人多的大马路边。顾云胡好歹是个名气不低的明星,很快就引起了轰动。“啊啊啊……”宁仪将身边的薄被往脸上一蒙,“休息休息,睡觉睡觉。”与此同时,毫无睡意的付锐修双手交握于颌下,沉眉听着助理的分析。这种时候他分不出心思去管公司的事,所以在听的自然是关于宁仪行踪的消息。他在看到顾云胡莫名其妙出事故的热搜的时候,下意识地想到了同一天失踪的宁仪,明明很不可思议,但他却冥冥中觉得这二者之间有不可忽视的牵连与关系。而此时夜深人静,无法享受正常睡眠的夏顺丰确实有了新的收获。“查到了!顾云胡被发现的那条路的监控里有出现过宁仪!”夏顺丰两腿不歇地跑完警局,终于调出一个模糊的视频,发送给了自己的老板。视频里,天边还残余一缕霞光,路灯还没有开,只能隐约地看到男女老少相聚的情形。因顾云胡而拥堵的路段旁边,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一旁超市标牌的灯光投映下显出轮廓,但很快就隐没入暗处,消失在监控的死角。视频暂停放大,才能勉强辨认出眉眼。夏顺丰看到这段监控的时候是很惊悚的。老板的前任车祸现场,出现了现任的身影,这说明了什么?但出车祸的似乎是两个人,而宁仪形单影只,还挺着个肚子,怎么看也不像跟他有关联的样子,或许只是碰巧吧。碰巧来凑个热闹,而这和宁仪的性格很相符。交谈中的两人明显是同样的想法。“地址发给我,继续找线索。”付锐修嘱咐。夏顺丰应下,这事已经暗中和警方合作,他可以调取很多资源和信息。不过……“老板,我并没有查到宁仪住宿和坐火车飞机的信息,这么晚了,他住哪啊?”付锐修的脸色黑了一黑,牙齿磨出咯吱声,“所以我们得快点找。”“对了。”付锐修忽然又道:“你去给顾佼买张机票,送顾云胡出国治疗。”“哈?”夏顺丰愣了一下,老板这么好心?“具体的情况我相信他心里有底,顾云胡大概永远不会再回国了。”夏顺丰了然,立刻按着他说的去做。窗外夜色渐深,付锐修疲惫地低下头,额头抵在手背上,阖上眼休憩片刻,柔和的月光和清凉的晚风也不能消解丝毫眉宇间的愁云。*离家出走第一天就遇到这么个破事儿,宁仪的心情委实说不上好,好在他调整的快,第二天总还能神清气爽地窝在沙发里,挑着育儿书的书页,正正经经认认真真地翻看。如果要说这段时间真出去玩,宁仪暂时还没这个心思。毕竟从昨天他出门那段时间来看,人人都因他挺着个肚子对他小心翼翼,他就知道他就算玩也玩不尽兴,索性自己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了。认真算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脱离家庭、家人的照拂,一个人自由自在地过日子,对他来说还很有些新鲜感。宁仪搁下书,收拾了早起叫的外卖,想着出去买点水果,再买份饭吃。独居的坏处也体现出来了,他不会做饭,一日三餐都得出去或者叫外卖解决。好在这独居的日子也不算闷,还有啾啾这个聒噪鬼时不时地叽叽喳喳。宁仪恍惚觉得还是缺了点什么,但如今的日子已经算可以接受,便也强制自己不再多想。明明已经快到中秋,但太阳威势还猛着,日光灼灼,路上的人稀稀拉拉,宁仪用灵力隔绝过一层热,倒还算凉快,神采奕奕地拎着刚买好的水果,一家家挑着路边陈设整齐干净的店铺,瞅到顺眼的就进去买饭。一家饭店前恰停着一辆暗蓝色的车,因为这份特殊性,宁仪顺着往那家饭店走去,门外挂有各种鱼类做法的招牌,看着清爽可口,十分馋人。宁仪刚一进门,就有服务员迎上来,要带他去座位上,并塞给他一本菜单。宁仪正想说他打包,余光里一个黑影映入,稳稳停在他面前。宁仪手一顿,没有抬头,偏了偏脸对服务员道:“我去别家看看。”服务员还未出声,那个黑影就跟上他,按住他的肩,“你去哪?”宁仪回头,朝他心虚地笑了笑,“……吃饭。”见他不说话,宁仪心里更虚,“……一起吗?”付锐修面无表情地拉住他,“回家吃。”第五十九章“等等,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宁仪负隅顽抗, 表面虽然还算平静, 但心里早已掀起了巨浪。按理说不能啊, 自己什么信息都没有泄露出去, 就算地毯式搜索,也不能这么快啊, 而且自己为什么刚好进这么一家饭店, 就能遇上付锐修, 这简直像魔法。付锐修捏着他手腕,尾指攀着他的指骨,力量微微收紧, 算不上重, 但却是显而易见的强势, 甚至带了些威胁。“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要跑出来, 你先想好措辞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不然……”宁仪看着付锐修森森然的模样,觉得下一句应当是要收拾他。“我只是出来玩几个月而已,怕你不同意才没提前告诉你的。”宁仪试图挣开手腕上的桎梏, 然而在仅凭力气的基础上,相当不容易。“……而已?”付锐修的脸此时沉如锅底, 像是掩藏在大海深处不知何时会卷起的风暴, 透着摧毁万物的威势,却又巧妙地拢在某一点亮光下,使其没那么容易爆发出来。宁仪好歹和付锐修朝夕相处了小半年, 从没见过付锐修这种表情。他好像真的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如果宁仪是自己做错事被发现,那自然会心虚认错,但如果他认为自己有理有据被逼无奈,那绝对会抗争到底,不管对方的脸有多黑多臭,那也是没他有理。宁仪组织着辩驳开脱的话,莫名有种还未穿书前和麒麟斗嘴的不真实的恍惚感。宁仪正愣着神,人已经被付锐修半拖半扶地拉出了饭店,眼见着就要送上车。身后的服务员稍稍悚了一下,显然联想到了什么情节,却又猛然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下,摸摸乍起的鸡皮疙瘩,回去继续工作了。“啊……”宁仪抵住车门,并不想进去,“我难道连这点自由都没了,我就是想一个人出来走走啊……”付锐修示意司机下车开门,自己则托着宁仪的身子不容抗拒地往里塞,声音像尖利的冰刃,尾音微哑,“你还理直气壮?”因为弯腰俯身的动作,付锐修的脸近在咫尺,宁仪想飞起一脚糊在他脸上,“我说的不对吗?”居然凶他?他这么想着,脚尖蠢蠢欲动,正好趁着脚还未落地腿弯曲起的优势可以快速敏捷地做到这一点。但……宁仪的目光扫过付锐修因为凑近分毫毕现的脸。眼底有着不容忽视的青黑,眉头倦怠地叠起,嘴角抿成一条细薄的直线,颜色淡白无光,周围的肌肉微带着向下的弧度。宁仪移开目光,没有继续细看,他怕自己要是看到付锐修眼周多出一条细纹,自己说不定得嫌他老了。只不过,以如今的他的状态来看,也实在说不上好,好像经过昨天一天,他昨天凌晨临走前还凝视着的那张俊颜就陡然老了好几岁。“查到了!顾云胡被发现的那条路的监控里有出现过宁仪!”夏顺丰两腿不歇地跑完警局,终于调出一个模糊的视频,发送给了自己的老板。视频里,天边还残余一缕霞光,路灯还没有开,只能隐约地看到男女老少相聚的情形。因顾云胡而拥堵的路段旁边,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一旁超市标牌的灯光投映下显出轮廓,但很快就隐没入暗处,消失在监控的死角。视频暂停放大,才能勉强辨认出眉眼。夏顺丰看到这段监控的时候是很惊悚的。老板的前任车祸现场,出现了现任的身影,这说明了什么?但出车祸的似乎是两个人,而宁仪形单影只,还挺着个肚子,怎么看也不像跟他有关联的样子,或许只是碰巧吧。碰巧来凑个热闹,而这和宁仪的性格很相符。交谈中的两人明显是同样的想法。“地址发给我,继续找线索。”付锐修嘱咐。夏顺丰应下,这事已经暗中和警方合作,他可以调取很多资源和信息。不过……“老板,我并没有查到宁仪住宿和坐火车飞机的信息,这么晚了,他住哪啊?”付锐修的脸色黑了一黑,牙齿磨出咯吱声,“所以我们得快点找。”“对了。”付锐修忽然又道:“你去给顾佼买张机票,送顾云胡出国治疗。”“哈?”夏顺丰愣了一下,老板这么好心?“具体的情况我相信他心里有底,顾云胡大概永远不会再回国了。”夏顺丰了然,立刻按着他说的去做。窗外夜色渐深,付锐修疲惫地低下头,额头抵在手背上,阖上眼休憩片刻,柔和的月光和清凉的晚风也不能消解丝毫眉宇间的愁云。*离家出走第一天就遇到这么个破事儿,宁仪的心情委实说不上好,好在他调整的快,第二天总还能神清气爽地窝在沙发里,挑着育儿书的书页,正正经经认认真真地翻看。如果要说这段时间真出去玩,宁仪暂时还没这个心思。毕竟从昨天他出门那段时间来看,人人都因他挺着个肚子对他小心翼翼,他就知道他就算玩也玩不尽兴,索性自己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了。认真算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脱离家庭、家人的照拂,一个人自由自在地过日子,对他来说还很有些新鲜感。宁仪搁下书,收拾了早起叫的外卖,想着出去买点水果,再买份饭吃。独居的坏处也体现出来了,他不会做饭,一日三餐都得出去或者叫外卖解决。好在这独居的日子也不算闷,还有啾啾这个聒噪鬼时不时地叽叽喳喳。宁仪恍惚觉得还是缺了点什么,但如今的日子已经算可以接受,便也强制自己不再多想。明明已经快到中秋,但太阳威势还猛着,日光灼灼,路上的人稀稀拉拉,宁仪用灵力隔绝过一层热,倒还算凉快,神采奕奕地拎着刚买好的水果,一家家挑着路边陈设整齐干净的店铺,瞅到顺眼的就进去买饭。一家饭店前恰停着一辆暗蓝色的车,因为这份特殊性,宁仪顺着往那家饭店走去,门外挂有各种鱼类做法的招牌,看着清爽可口,十分馋人。宁仪刚一进门,就有服务员迎上来,要带他去座位上,并塞给他一本菜单。宁仪正想说他打包,余光里一个黑影映入,稳稳停在他面前。宁仪手一顿,没有抬头,偏了偏脸对服务员道:“我去别家看看。”服务员还未出声,那个黑影就跟上他,按住他的肩,“你去哪?”宁仪回头,朝他心虚地笑了笑,“……吃饭。”见他不说话,宁仪心里更虚,“……一起吗?”付锐修面无表情地拉住他,“回家吃。”第五十九章“等等,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宁仪负隅顽抗, 表面虽然还算平静, 但心里早已掀起了巨浪。按理说不能啊, 自己什么信息都没有泄露出去, 就算地毯式搜索,也不能这么快啊, 而且自己为什么刚好进这么一家饭店, 就能遇上付锐修, 这简直像魔法。付锐修捏着他手腕,尾指攀着他的指骨,力量微微收紧, 算不上重, 但却是显而易见的强势, 甚至带了些威胁。“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要跑出来, 你先想好措辞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不然……”宁仪看着付锐修森森然的模样,觉得下一句应当是要收拾他。“我只是出来玩几个月而已,怕你不同意才没提前告诉你的。”宁仪试图挣开手腕上的桎梏, 然而在仅凭力气的基础上,相当不容易。“……而已?”付锐修的脸此时沉如锅底, 像是掩藏在大海深处不知何时会卷起的风暴, 透着摧毁万物的威势,却又巧妙地拢在某一点亮光下,使其没那么容易爆发出来。宁仪好歹和付锐修朝夕相处了小半年, 从没见过付锐修这种表情。他好像真的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如果宁仪是自己做错事被发现,那自然会心虚认错,但如果他认为自己有理有据被逼无奈,那绝对会抗争到底,不管对方的脸有多黑多臭,那也是没他有理。宁仪组织着辩驳开脱的话,莫名有种还未穿书前和麒麟斗嘴的不真实的恍惚感。宁仪正愣着神,人已经被付锐修半拖半扶地拉出了饭店,眼见着就要送上车。身后的服务员稍稍悚了一下,显然联想到了什么情节,却又猛然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下,摸摸乍起的鸡皮疙瘩,回去继续工作了。“啊……”宁仪抵住车门,并不想进去,“我难道连这点自由都没了,我就是想一个人出来走走啊……”付锐修示意司机下车开门,自己则托着宁仪的身子不容抗拒地往里塞,声音像尖利的冰刃,尾音微哑,“你还理直气壮?”因为弯腰俯身的动作,付锐修的脸近在咫尺,宁仪想飞起一脚糊在他脸上,“我说的不对吗?”居然凶他?他这么想着,脚尖蠢蠢欲动,正好趁着脚还未落地腿弯曲起的优势可以快速敏捷地做到这一点。但……宁仪的目光扫过付锐修因为凑近分毫毕现的脸。眼底有着不容忽视的青黑,眉头倦怠地叠起,嘴角抿成一条细薄的直线,颜色淡白无光,周围的肌肉微带着向下的弧度。宁仪移开目光,没有继续细看,他怕自己要是看到付锐修眼周多出一条细纹,自己说不定得嫌他老了。只不过,以如今的他的状态来看,也实在说不上好,好像经过昨天一天,他昨天凌晨临走前还凝视着的那张俊颜就陡然老了好几岁。“查到了!顾云胡被发现的那条路的监控里有出现过宁仪!”夏顺丰两腿不歇地跑完警局,终于调出一个模糊的视频,发送给了自己的老板。视频里,天边还残余一缕霞光,路灯还没有开,只能隐约地看到男女老少相聚的情形。因顾云胡而拥堵的路段旁边,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一旁超市标牌的灯光投映下显出轮廓,但很快就隐没入暗处,消失在监控的死角。视频暂停放大,才能勉强辨认出眉眼。夏顺丰看到这段监控的时候是很惊悚的。老板的前任车祸现场,出现了现任的身影,这说明了什么?但出车祸的似乎是两个人,而宁仪形单影只,还挺着个肚子,怎么看也不像跟他有关联的样子,或许只是碰巧吧。碰巧来凑个热闹,而这和宁仪的性格很相符。交谈中的两人明显是同样的想法。“地址发给我,继续找线索。”付锐修嘱咐。夏顺丰应下,这事已经暗中和警方合作,他可以调取很多资源和信息。不过……“老板,我并没有查到宁仪住宿和坐火车飞机的信息,这么晚了,他住哪啊?”付锐修的脸色黑了一黑,牙齿磨出咯吱声,“所以我们得快点找。”“对了。”付锐修忽然又道:“你去给顾佼买张机票,送顾云胡出国治疗。”“哈?”夏顺丰愣了一下,老板这么好心?“具体的情况我相信他心里有底,顾云胡大概永远不会再回国了。”夏顺丰了然,立刻按着他说的去做。窗外夜色渐深,付锐修疲惫地低下头,额头抵在手背上,阖上眼休憩片刻,柔和的月光和清凉的晚风也不能消解丝毫眉宇间的愁云。*离家出走第一天就遇到这么个破事儿,宁仪的心情委实说不上好,好在他调整的快,第二天总还能神清气爽地窝在沙发里,挑着育儿书的书页,正正经经认认真真地翻看。如果要说这段时间真出去玩,宁仪暂时还没这个心思。毕竟从昨天他出门那段时间来看,人人都因他挺着个肚子对他小心翼翼,他就知道他就算玩也玩不尽兴,索性自己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了。认真算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脱离家庭、家人的照拂,一个人自由自在地过日子,对他来说还很有些新鲜感。宁仪搁下书,收拾了早起叫的外卖,想着出去买点水果,再买份饭吃。独居的坏处也体现出来了,他不会做饭,一日三餐都得出去或者叫外卖解决。好在这独居的日子也不算闷,还有啾啾这个聒噪鬼时不时地叽叽喳喳。宁仪恍惚觉得还是缺了点什么,但如今的日子已经算可以接受,便也强制自己不再多想。明明已经快到中秋,但太阳威势还猛着,日光灼灼,路上的人稀稀拉拉,宁仪用灵力隔绝过一层热,倒还算凉快,神采奕奕地拎着刚买好的水果,一家家挑着路边陈设整齐干净的店铺,瞅到顺眼的就进去买饭。一家饭店前恰停着一辆暗蓝色的车,因为这份特殊性,宁仪顺着往那家饭店走去,门外挂有各种鱼类做法的招牌,看着清爽可口,十分馋人。宁仪刚一进门,就有服务员迎上来,要带他去座位上,并塞给他一本菜单。宁仪正想说他打包,余光里一个黑影映入,稳稳停在他面前。宁仪手一顿,没有抬头,偏了偏脸对服务员道:“我去别家看看。”服务员还未出声,那个黑影就跟上他,按住他的肩,“你去哪?”宁仪回头,朝他心虚地笑了笑,“……吃饭。”见他不说话,宁仪心里更虚,“……一起吗?”付锐修面无表情地拉住他,“回家吃。”第五十九章“等等,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宁仪负隅顽抗, 表面虽然还算平静, 但心里早已掀起了巨浪。按理说不能啊, 自己什么信息都没有泄露出去, 就算地毯式搜索,也不能这么快啊, 而且自己为什么刚好进这么一家饭店, 就能遇上付锐修, 这简直像魔法。付锐修捏着他手腕,尾指攀着他的指骨,力量微微收紧, 算不上重, 但却是显而易见的强势, 甚至带了些威胁。“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要跑出来, 你先想好措辞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不然……”宁仪看着付锐修森森然的模样,觉得下一句应当是要收拾他。“我只是出来玩几个月而已,怕你不同意才没提前告诉你的。”宁仪试图挣开手腕上的桎梏, 然而在仅凭力气的基础上,相当不容易。“……而已?”付锐修的脸此时沉如锅底, 像是掩藏在大海深处不知何时会卷起的风暴, 透着摧毁万物的威势,却又巧妙地拢在某一点亮光下,使其没那么容易爆发出来。宁仪好歹和付锐修朝夕相处了小半年, 从没见过付锐修这种表情。他好像真的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如果宁仪是自己做错事被发现,那自然会心虚认错,但如果他认为自己有理有据被逼无奈,那绝对会抗争到底,不管对方的脸有多黑多臭,那也是没他有理。宁仪组织着辩驳开脱的话,莫名有种还未穿书前和麒麟斗嘴的不真实的恍惚感。宁仪正愣着神,人已经被付锐修半拖半扶地拉出了饭店,眼见着就要送上车。身后的服务员稍稍悚了一下,显然联想到了什么情节,却又猛然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下,摸摸乍起的鸡皮疙瘩,回去继续工作了。“啊……”宁仪抵住车门,并不想进去,“我难道连这点自由都没了,我就是想一个人出来走走啊……”付锐修示意司机下车开门,自己则托着宁仪的身子不容抗拒地往里塞,声音像尖利的冰刃,尾音微哑,“你还理直气壮?”因为弯腰俯身的动作,付锐修的脸近在咫尺,宁仪想飞起一脚糊在他脸上,“我说的不对吗?”居然凶他?他这么想着,脚尖蠢蠢欲动,正好趁着脚还未落地腿弯曲起的优势可以快速敏捷地做到这一点。但……宁仪的目光扫过付锐修因为凑近分毫毕现的脸。眼底有着不容忽视的青黑,眉头倦怠地叠起,嘴角抿成一条细薄的直线,颜色淡白无光,周围的肌肉微带着向下的弧度。宁仪移开目光,没有继续细看,他怕自己要是看到付锐修眼周多出一条细纹,自己说不定得嫌他老了。只不过,以如今的他的状态来看,也实在说不上好,好像经过昨天一天,他昨天凌晨临走前还凝视着的那张俊颜就陡然老了好几岁。“查到了!顾云胡被发现的那条路的监控里有出现过宁仪!”夏顺丰两腿不歇地跑完警局,终于调出一个模糊的视频,发送给了自己的老板。视频里,天边还残余一缕霞光,路灯还没有开,只能隐约地看到男女老少相聚的情形。因顾云胡而拥堵的路段旁边,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一旁超市标牌的灯光投映下显出轮廓,但很快就隐没入暗处,消失在监控的死角。视频暂停放大,才能勉强辨认出眉眼。夏顺丰看到这段监控的时候是很惊悚的。老板的前任车祸现场,出现了现任的身影,这说明了什么?但出车祸的似乎是两个人,而宁仪形单影只,还挺着个肚子,怎么看也不像跟他有关联的样子,或许只是碰巧吧。碰巧来凑个热闹,而这和宁仪的性格很相符。交谈中的两人明显是同样的想法。“地址发给我,继续找线索。”付锐修嘱咐。夏顺丰应下,这事已经暗中和警方合作,他可以调取很多资源和信息。不过……“老板,我并没有查到宁仪住宿和坐火车飞机的信息,这么晚了,他住哪啊?”付锐修的脸色黑了一黑,牙齿磨出咯吱声,“所以我们得快点找。”“对了。”付锐修忽然又道:“你去给顾佼买张机票,送顾云胡出国治疗。”“哈?”夏顺丰愣了一下,老板这么好心?“具体的情况我相信他心里有底,顾云胡大概永远不会再回国了。”夏顺丰了然,立刻按着他说的去做。窗外夜色渐深,付锐修疲惫地低下头,额头抵在手背上,阖上眼休憩片刻,柔和的月光和清凉的晚风也不能消解丝毫眉宇间的愁云。*离家出走第一天就遇到这么个破事儿,宁仪的心情委实说不上好,好在他调整的快,第二天总还能神清气爽地窝在沙发里,挑着育儿书的书页,正正经经认认真真地翻看。如果要说这段时间真出去玩,宁仪暂时还没这个心思。毕竟从昨天他出门那段时间来看,人人都因他挺着个肚子对他小心翼翼,他就知道他就算玩也玩不尽兴,索性自己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了。认真算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脱离家庭、家人的照拂,一个人自由自在地过日子,对他来说还很有些新鲜感。宁仪搁下书,收拾了早起叫的外卖,想着出去买点水果,再买份饭吃。独居的坏处也体现出来了,他不会做饭,一日三餐都得出去或者叫外卖解决。好在这独居的日子也不算闷,还有啾啾这个聒噪鬼时不时地叽叽喳喳。宁仪恍惚觉得还是缺了点什么,但如今的日子已经算可以接受,便也强制自己不再多想。明明已经快到中秋,但太阳威势还猛着,日光灼灼,路上的人稀稀拉拉,宁仪用灵力隔绝过一层热,倒还算凉快,神采奕奕地拎着刚买好的水果,一家家挑着路边陈设整齐干净的店铺,瞅到顺眼的就进去买饭。一家饭店前恰停着一辆暗蓝色的车,因为这份特殊性,宁仪顺着往那家饭店走去,门外挂有各种鱼类做法的招牌,看着清爽可口,十分馋人。宁仪刚一进门,就有服务员迎上来,要带他去座位上,并塞给他一本菜单。宁仪正想说他打包,余光里一个黑影映入,稳稳停在他面前。宁仪手一顿,没有抬头,偏了偏脸对服务员道:“我去别家看看。”服务员还未出声,那个黑影就跟上他,按住他的肩,“你去哪?”宁仪回头,朝他心虚地笑了笑,“……吃饭。”见他不说话,宁仪心里更虚,“……一起吗?”付锐修面无表情地拉住他,“回家吃。”第五十九章“等等,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宁仪负隅顽抗, 表面虽然还算平静, 但心里早已掀起了巨浪。按理说不能啊, 自己什么信息都没有泄露出去, 就算地毯式搜索,也不能这么快啊, 而且自己为什么刚好进这么一家饭店, 就能遇上付锐修, 这简直像魔法。付锐修捏着他手腕,尾指攀着他的指骨,力量微微收紧, 算不上重, 但却是显而易见的强势, 甚至带了些威胁。“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要跑出来, 你先想好措辞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不然……”宁仪看着付锐修森森然的模样,觉得下一句应当是要收拾他。“我只是出来玩几个月而已,怕你不同意才没提前告诉你的。”宁仪试图挣开手腕上的桎梏, 然而在仅凭力气的基础上,相当不容易。“……而已?”付锐修的脸此时沉如锅底, 像是掩藏在大海深处不知何时会卷起的风暴, 透着摧毁万物的威势,却又巧妙地拢在某一点亮光下,使其没那么容易爆发出来。宁仪好歹和付锐修朝夕相处了小半年, 从没见过付锐修这种表情。他好像真的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如果宁仪是自己做错事被发现,那自然会心虚认错,但如果他认为自己有理有据被逼无奈,那绝对会抗争到底,不管对方的脸有多黑多臭,那也是没他有理。宁仪组织着辩驳开脱的话,莫名有种还未穿书前和麒麟斗嘴的不真实的恍惚感。宁仪正愣着神,人已经被付锐修半拖半扶地拉出了饭店,眼见着就要送上车。身后的服务员稍稍悚了一下,显然联想到了什么情节,却又猛然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下,摸摸乍起的鸡皮疙瘩,回去继续工作了。“啊……”宁仪抵住车门,并不想进去,“我难道连这点自由都没了,我就是想一个人出来走走啊……”付锐修示意司机下车开门,自己则托着宁仪的身子不容抗拒地往里塞,声音像尖利的冰刃,尾音微哑,“你还理直气壮?”因为弯腰俯身的动作,付锐修的脸近在咫尺,宁仪想飞起一脚糊在他脸上,“我说的不对吗?”居然凶他?他这么想着,脚尖蠢蠢欲动,正好趁着脚还未落地腿弯曲起的优势可以快速敏捷地做到这一点。但……宁仪的目光扫过付锐修因为凑近分毫毕现的脸。眼底有着不容忽视的青黑,眉头倦怠地叠起,嘴角抿成一条细薄的直线,颜色淡白无光,周围的肌肉微带着向下的弧度。宁仪移开目光,没有继续细看,他怕自己要是看到付锐修眼周多出一条细纹,自己说不定得嫌他老了。只不过,以如今的他的状态来看,也实在说不上好,好像经过昨天一天,他昨天凌晨临走前还凝视着的那张俊颜就陡然老了好几岁。“查到了!顾云胡被发现的那条路的监控里有出现过宁仪!”夏顺丰两腿不歇地跑完警局,终于调出一个模糊的视频,发送给了自己的老板。视频里,天边还残余一缕霞光,路灯还没有开,只能隐约地看到男女老少相聚的情形。因顾云胡而拥堵的路段旁边,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一旁超市标牌的灯光投映下显出轮廓,但很快就隐没入暗处,消失在监控的死角。视频暂停放大,才能勉强辨认出眉眼。夏顺丰看到这段监控的时候是很惊悚的。老板的前任车祸现场,出现了现任的身影,这说明了什么?但出车祸的似乎是两个人,而宁仪形单影只,还挺着个肚子,怎么看也不像跟他有关联的样子,或许只是碰巧吧。碰巧来凑个热闹,而这和宁仪的性格很相符。交谈中的两人明显是同样的想法。“地址发给我,继续找线索。”付锐修嘱咐。夏顺丰应下,这事已经暗中和警方合作,他可以调取很多资源和信息。不过……“老板,我并没有查到宁仪住宿和坐火车飞机的信息,这么晚了,他住哪啊?”付锐修的脸色黑了一黑,牙齿磨出咯吱声,“所以我们得快点找。”“对了。”付锐修忽然又道:“你去给顾佼买张机票,送顾云胡出国治疗。”“哈?”夏顺丰愣了一下,老板这么好心?“具体的情况我相信他心里有底,顾云胡大概永远不会再回国了。”夏顺丰了然,立刻按着他说的去做。窗外夜色渐深,付锐修疲惫地低下头,额头抵在手背上,阖上眼休憩片刻,柔和的月光和清凉的晚风也不能消解丝毫眉宇间的愁云。*离家出走第一天就遇到这么个破事儿,宁仪的心情委实说不上好,好在他调整的快,第二天总还能神清气爽地窝在沙发里,挑着育儿书的书页,正正经经认认真真地翻看。如果要说这段时间真出去玩,宁仪暂时还没这个心思。毕竟从昨天他出门那段时间来看,人人都因他挺着个肚子对他小心翼翼,他就知道他就算玩也玩不尽兴,索性自己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了。认真算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脱离家庭、家人的照拂,一个人自由自在地过日子,对他来说还很有些新鲜感。宁仪搁下书,收拾了早起叫的外卖,想着出去买点水果,再买份饭吃。独居的坏处也体现出来了,他不会做饭,一日三餐都得出去或者叫外卖解决。好在这独居的日子也不算闷,还有啾啾这个聒噪鬼时不时地叽叽喳喳。宁仪恍惚觉得还是缺了点什么,但如今的日子已经算可以接受,便也强制自己不再多想。明明已经快到中秋,但太阳威势还猛着,日光灼灼,路上的人稀稀拉拉,宁仪用灵力隔绝过一层热,倒还算凉快,神采奕奕地拎着刚买好的水果,一家家挑着路边陈设整齐干净的店铺,瞅到顺眼的就进去买饭。一家饭店前恰停着一辆暗蓝色的车,因为这份特殊性,宁仪顺着往那家饭店走去,门外挂有各种鱼类做法的招牌,看着清爽可口,十分馋人。宁仪刚一进门,就有服务员迎上来,要带他去座位上,并塞给他一本菜单。宁仪正想说他打包,余光里一个黑影映入,稳稳停在他面前。宁仪手一顿,没有抬头,偏了偏脸对服务员道:“我去别家看看。”服务员还未出声,那个黑影就跟上他,按住他的肩,“你去哪?”宁仪回头,朝他心虚地笑了笑,“……吃饭。”见他不说话,宁仪心里更虚,“……一起吗?”付锐修面无表情地拉住他,“回家吃。”第五十九章“等等,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宁仪负隅顽抗, 表面虽然还算平静, 但心里早已掀起了巨浪。按理说不能啊, 自己什么信息都没有泄露出去, 就算地毯式搜索,也不能这么快啊, 而且自己为什么刚好进这么一家饭店, 就能遇上付锐修, 这简直像魔法。付锐修捏着他手腕,尾指攀着他的指骨,力量微微收紧, 算不上重, 但却是显而易见的强势, 甚至带了些威胁。“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要跑出来, 你先想好措辞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不然……”宁仪看着付锐修森森然的模样,觉得下一句应当是要收拾他。“我只是出来玩几个月而已,怕你不同意才没提前告诉你的。”宁仪试图挣开手腕上的桎梏, 然而在仅凭力气的基础上,相当不容易。“……而已?”付锐修的脸此时沉如锅底, 像是掩藏在大海深处不知何时会卷起的风暴, 透着摧毁万物的威势,却又巧妙地拢在某一点亮光下,使其没那么容易爆发出来。宁仪好歹和付锐修朝夕相处了小半年, 从没见过付锐修这种表情。他好像真的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如果宁仪是自己做错事被发现,那自然会心虚认错,但如果他认为自己有理有据被逼无奈,那绝对会抗争到底,不管对方的脸有多黑多臭,那也是没他有理。宁仪组织着辩驳开脱的话,莫名有种还未穿书前和麒麟斗嘴的不真实的恍惚感。宁仪正愣着神,人已经被付锐修半拖半扶地拉出了饭店,眼见着就要送上车。身后的服务员稍稍悚了一下,显然联想到了什么情节,却又猛然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下,摸摸乍起的鸡皮疙瘩,回去继续工作了。“啊……”宁仪抵住车门,并不想进去,“我难道连这点自由都没了,我就是想一个人出来走走啊……”付锐修示意司机下车开门,自己则托着宁仪的身子不容抗拒地往里塞,声音像尖利的冰刃,尾音微哑,“你还理直气壮?”因为弯腰俯身的动作,付锐修的脸近在咫尺,宁仪想飞起一脚糊在他脸上,“我说的不对吗?”居然凶他?他这么想着,脚尖蠢蠢欲动,正好趁着脚还未落地腿弯曲起的优势可以快速敏捷地做到这一点。但……宁仪的目光扫过付锐修因为凑近分毫毕现的脸。眼底有着不容忽视的青黑,眉头倦怠地叠起,嘴角抿成一条细薄的直线,颜色淡白无光,周围的肌肉微带着向下的弧度。宁仪移开目光,没有继续细看,他怕自己要是看到付锐修眼周多出一条细纹,自己说不定得嫌他老了。只不过,以如今的他的状态来看,也实在说不上好,好像经过昨天一天,他昨天凌晨临走前还凝视着的那张俊颜就陡然老了好几岁。“查到了!顾云胡被发现的那条路的监控里有出现过宁仪!”夏顺丰两腿不歇地跑完警局,终于调出一个模糊的视频,发送给了自己的老板。视频里,天边还残余一缕霞光,路灯还没有开,只能隐约地看到男女老少相聚的情形。因顾云胡而拥堵的路段旁边,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一旁超市标牌的灯光投映下显出轮廓,但很快就隐没入暗处,消失在监控的死角。视频暂停放大,才能勉强辨认出眉眼。夏顺丰看到这段监控的时候是很惊悚的。老板的前任车祸现场,出现了现任的身影,这说明了什么?但出车祸的似乎是两个人,而宁仪形单影只,还挺着个肚子,怎么看也不像跟他有关联的样子,或许只是碰巧吧。碰巧来凑个热闹,而这和宁仪的性格很相符。交谈中的两人明显是同样的想法。“地址发给我,继续找线索。”付锐修嘱咐。夏顺丰应下,这事已经暗中和警方合作,他可以调取很多资源和信息。不过……“老板,我并没有查到宁仪住宿和坐火车飞机的信息,这么晚了,他住哪啊?”付锐修的脸色黑了一黑,牙齿磨出咯吱声,“所以我们得快点找。”“对了。”付锐修忽然又道:“你去给顾佼买张机票,送顾云胡出国治疗。”“哈?”夏顺丰愣了一下,老板这么好心?“具体的情况我相信他心里有底,顾云胡大概永远不会再回国了。”夏顺丰了然,立刻按着他说的去做。窗外夜色渐深,付锐修疲惫地低下头,额头抵在手背上,阖上眼休憩片刻,柔和的月光和清凉的晚风也不能消解丝毫眉宇间的愁云。*离家出走第一天就遇到这么个破事儿,宁仪的心情委实说不上好,好在他调整的快,第二天总还能神清气爽地窝在沙发里,挑着育儿书的书页,正正经经认认真真地翻看。如果要说这段时间真出去玩,宁仪暂时还没这个心思。毕竟从昨天他出门那段时间来看,人人都因他挺着个肚子对他小心翼翼,他就知道他就算玩也玩不尽兴,索性自己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了。认真算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脱离家庭、家人的照拂,一个人自由自在地过日子,对他来说还很有些新鲜感。宁仪搁下书,收拾了早起叫的外卖,想着出去买点水果,再买份饭吃。独居的坏处也体现出来了,他不会做饭,一日三餐都得出去或者叫外卖解决。好在这独居的日子也不算闷,还有啾啾这个聒噪鬼时不时地叽叽喳喳。宁仪恍惚觉得还是缺了点什么,但如今的日子已经算可以接受,便也强制自己不再多想。明明已经快到中秋,但太阳威势还猛着,日光灼灼,路上的人稀稀拉拉,宁仪用灵力隔绝过一层热,倒还算凉快,神采奕奕地拎着刚买好的水果,一家家挑着路边陈设整齐干净的店铺,瞅到顺眼的就进去买饭。一家饭店前恰停着一辆暗蓝色的车,因为这份特殊性,宁仪顺着往那家饭店走去,门外挂有各种鱼类做法的招牌,看着清爽可口,十分馋人。宁仪刚一进门,就有服务员迎上来,要带他去座位上,并塞给他一本菜单。宁仪正想说他打包,余光里一个黑影映入,稳稳停在他面前。宁仪手一顿,没有抬头,偏了偏脸对服务员道:“我去别家看看。”服务员还未出声,那个黑影就跟上他,按住他的肩,“你去哪?”宁仪回头,朝他心虚地笑了笑,“……吃饭。”见他不说话,宁仪心里更虚,“……一起吗?”付锐修面无表情地拉住他,“回家吃。”第五十九章“等等,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宁仪负隅顽抗, 表面虽然还算平静, 但心里早已掀起了巨浪。按理说不能啊, 自己什么信息都没有泄露出去, 就算地毯式搜索,也不能这么快啊, 而且自己为什么刚好进这么一家饭店, 就能遇上付锐修, 这简直像魔法。付锐修捏着他手腕,尾指攀着他的指骨,力量微微收紧, 算不上重, 但却是显而易见的强势, 甚至带了些威胁。“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要跑出来, 你先想好措辞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不然……”宁仪看着付锐修森森然的模样,觉得下一句应当是要收拾他。“我只是出来玩几个月而已,怕你不同意才没提前告诉你的。”宁仪试图挣开手腕上的桎梏, 然而在仅凭力气的基础上,相当不容易。“……而已?”付锐修的脸此时沉如锅底, 像是掩藏在大海深处不知何时会卷起的风暴, 透着摧毁万物的威势,却又巧妙地拢在某一点亮光下,使其没那么容易爆发出来。宁仪好歹和付锐修朝夕相处了小半年, 从没见过付锐修这种表情。他好像真的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如果宁仪是自己做错事被发现,那自然会心虚认错,但如果他认为自己有理有据被逼无奈,那绝对会抗争到底,不管对方的脸有多黑多臭,那也是没他有理。宁仪组织着辩驳开脱的话,莫名有种还未穿书前和麒麟斗嘴的不真实的恍惚感。宁仪正愣着神,人已经被付锐修半拖半扶地拉出了饭店,眼见着就要送上车。身后的服务员稍稍悚了一下,显然联想到了什么情节,却又猛然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下,摸摸乍起的鸡皮疙瘩,回去继续工作了。“啊……”宁仪抵住车门,并不想进去,“我难道连这点自由都没了,我就是想一个人出来走走啊……”付锐修示意司机下车开门,自己则托着宁仪的身子不容抗拒地往里塞,声音像尖利的冰刃,尾音微哑,“你还理直气壮?”因为弯腰俯身的动作,付锐修的脸近在咫尺,宁仪想飞起一脚糊在他脸上,“我说的不对吗?”居然凶他?他这么想着,脚尖蠢蠢欲动,正好趁着脚还未落地腿弯曲起的优势可以快速敏捷地做到这一点。但……宁仪的目光扫过付锐修因为凑近分毫毕现的脸。眼底有着不容忽视的青黑,眉头倦怠地叠起,嘴角抿成一条细薄的直线,颜色淡白无光,周围的肌肉微带着向下的弧度。宁仪移开目光,没有继续细看,他怕自己要是看到付锐修眼周多出一条细纹,自己说不定得嫌他老了。只不过,以如今的他的状态来看,也实在说不上好,好像经过昨天一天,他昨天凌晨临走前还凝视着的那张俊颜就陡然老了好几岁。“查到了!顾云胡被发现的那条路的监控里有出现过宁仪!”夏顺丰两腿不歇地跑完警局,终于调出一个模糊的视频,发送给了自己的老板。视频里,天边还残余一缕霞光,路灯还没有开,只能隐约地看到男女老少相聚的情形。因顾云胡而拥堵的路段旁边,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一旁超市标牌的灯光投映下显出轮廓,但很快就隐没入暗处,消失在监控的死角。视频暂停放大,才能勉强辨认出眉眼。夏顺丰看到这段监控的时候是很惊悚的。老板的前任车祸现场,出现了现任的身影,这说明了什么?但出车祸的似乎是两个人,而宁仪形单影只,还挺着个肚子,怎么看也不像跟他有关联的样子,或许只是碰巧吧。碰巧来凑个热闹,而这和宁仪的性格很相符。交谈中的两人明显是同样的想法。“地址发给我,继续找线索。”付锐修嘱咐。夏顺丰应下,这事已经暗中和警方合作,他可以调取很多资源和信息。不过……“老板,我并没有查到宁仪住宿和坐火车飞机的信息,这么晚了,他住哪啊?”付锐修的脸色黑了一黑,牙齿磨出咯吱声,“所以我们得快点找。”“对了。”付锐修忽然又道:“你去给顾佼买张机票,送顾云胡出国治疗。”“哈?”夏顺丰愣了一下,老板这么好心?“具体的情况我相信他心里有底,顾云胡大概永远不会再回国了。”夏顺丰了然,立刻按着他说的去做。窗外夜色渐深,付锐修疲惫地低下头,额头抵在手背上,阖上眼休憩片刻,柔和的月光和清凉的晚风也不能消解丝毫眉宇间的愁云。*离家出走第一天就遇到这么个破事儿,宁仪的心情委实说不上好,好在他调整的快,第二天总还能神清气爽地窝在沙发里,挑着育儿书的书页,正正经经认认真真地翻看。如果要说这段时间真出去玩,宁仪暂时还没这个心思。毕竟从昨天他出门那段时间来看,人人都因他挺着个肚子对他小心翼翼,他就知道他就算玩也玩不尽兴,索性自己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了。认真算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脱离家庭、家人的照拂,一个人自由自在地过日子,对他来说还很有些新鲜感。宁仪搁下书,收拾了早起叫的外卖,想着出去买点水果,再买份饭吃。独居的坏处也体现出来了,他不会做饭,一日三餐都得出去或者叫外卖解决。好在这独居的日子也不算闷,还有啾啾这个聒噪鬼时不时地叽叽喳喳。宁仪恍惚觉得还是缺了点什么,但如今的日子已经算可以接受,便也强制自己不再多想。明明已经快到中秋,但太阳威势还猛着,日光灼灼,路上的人稀稀拉拉,宁仪用灵力隔绝过一层热,倒还算凉快,神采奕奕地拎着刚买好的水果,一家家挑着路边陈设整齐干净的店铺,瞅到顺眼的就进去买饭。一家饭店前恰停着一辆暗蓝色的车,因为这份特殊性,宁仪顺着往那家饭店走去,门外挂有各种鱼类做法的招牌,看着清爽可口,十分馋人。宁仪刚一进门,就有服务员迎上来,要带他去座位上,并塞给他一本菜单。宁仪正想说他打包,余光里一个黑影映入,稳稳停在他面前。宁仪手一顿,没有抬头,偏了偏脸对服务员道:“我去别家看看。”服务员还未出声,那个黑影就跟上他,按住他的肩,“你去哪?”宁仪回头,朝他心虚地笑了笑,“……吃饭。”见他不说话,宁仪心里更虚,“……一起吗?”付锐修面无表情地拉住他,“回家吃。”第五十九章“等等,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宁仪负隅顽抗, 表面虽然还算平静, 但心里早已掀起了巨浪。按理说不能啊, 自己什么信息都没有泄露出去, 就算地毯式搜索,也不能这么快啊, 而且自己为什么刚好进这么一家饭店, 就能遇上付锐修, 这简直像魔法。付锐修捏着他手腕,尾指攀着他的指骨,力量微微收紧, 算不上重, 但却是显而易见的强势, 甚至带了些威胁。“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要跑出来, 你先想好措辞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不然……”宁仪看着付锐修森森然的模样,觉得下一句应当是要收拾他。“我只是出来玩几个月而已,怕你不同意才没提前告诉你的。”宁仪试图挣开手腕上的桎梏, 然而在仅凭力气的基础上,相当不容易。“……而已?”付锐修的脸此时沉如锅底, 像是掩藏在大海深处不知何时会卷起的风暴, 透着摧毁万物的威势,却又巧妙地拢在某一点亮光下,使其没那么容易爆发出来。宁仪好歹和付锐修朝夕相处了小半年, 从没见过付锐修这种表情。他好像真的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如果宁仪是自己做错事被发现,那自然会心虚认错,但如果他认为自己有理有据被逼无奈,那绝对会抗争到底,不管对方的脸有多黑多臭,那也是没他有理。宁仪组织着辩驳开脱的话,莫名有种还未穿书前和麒麟斗嘴的不真实的恍惚感。宁仪正愣着神,人已经被付锐修半拖半扶地拉出了饭店,眼见着就要送上车。身后的服务员稍稍悚了一下,显然联想到了什么情节,却又猛然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下,摸摸乍起的鸡皮疙瘩,回去继续工作了。“啊……”宁仪抵住车门,并不想进去,“我难道连这点自由都没了,我就是想一个人出来走走啊……”付锐修示意司机下车开门,自己则托着宁仪的身子不容抗拒地往里塞,声音像尖利的冰刃,尾音微哑,“你还理直气壮?”因为弯腰俯身的动作,付锐修的脸近在咫尺,宁仪想飞起一脚糊在他脸上,“我说的不对吗?”居然凶他?他这么想着,脚尖蠢蠢欲动,正好趁着脚还未落地腿弯曲起的优势可以快速敏捷地做到这一点。但……宁仪的目光扫过付锐修因为凑近分毫毕现的脸。眼底有着不容忽视的青黑,眉头倦怠地叠起,嘴角抿成一条细薄的直线,颜色淡白无光,周围的肌肉微带着向下的弧度。宁仪移开目光,没有继续细看,他怕自己要是看到付锐修眼周多出一条细纹,自己说不定得嫌他老了。只不过,以如今的他的状态来看,也实在说不上好,好像经过昨天一天,他昨天凌晨临走前还凝视着的那张俊颜就陡然老了好几岁。“查到了!顾云胡被发现的那条路的监控里有出现过宁仪!”夏顺丰两腿不歇地跑完警局,终于调出一个模糊的视频,发送给了自己的老板。视频里,天边还残余一缕霞光,路灯还没有开,只能隐约地看到男女老少相聚的情形。因顾云胡而拥堵的路段旁边,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一旁超市标牌的灯光投映下显出轮廓,但很快就隐没入暗处,消失在监控的死角。视频暂停放大,才能勉强辨认出眉眼。夏顺丰看到这段监控的时候是很惊悚的。老板的前任车祸现场,出现了现任的身影,这说明了什么?但出车祸的似乎是两个人,而宁仪形单影只,还挺着个肚子,怎么看也不像跟他有关联的样子,或许只是碰巧吧。碰巧来凑个热闹,而这和宁仪的性格很相符。交谈中的两人明显是同样的想法。“地址发给我,继续找线索。”付锐修嘱咐。夏顺丰应下,这事已经暗中和警方合作,他可以调取很多资源和信息。不过……“老板,我并没有查到宁仪住宿和坐火车飞机的信息,这么晚了,他住哪啊?”付锐修的脸色黑了一黑,牙齿磨出咯吱声,“所以我们得快点找。”“对了。”付锐修忽然又道:“你去给顾佼买张机票,送顾云胡出国治疗。”“哈?”夏顺丰愣了一下,老板这么好心?“具体的情况我相信他心里有底,顾云胡大概永远不会再回国了。”夏顺丰了然,立刻按着他说的去做。窗外夜色渐深,付锐修疲惫地低下头,额头抵在手背上,阖上眼休憩片刻,柔和的月光和清凉的晚风也不能消解丝毫眉宇间的愁云。*离家出走第一天就遇到这么个破事儿,宁仪的心情委实说不上好,好在他调整的快,第二天总还能神清气爽地窝在沙发里,挑着育儿书的书页,正正经经认认真真地翻看。如果要说这段时间真出去玩,宁仪暂时还没这个心思。毕竟从昨天他出门那段时间来看,人人都因他挺着个肚子对他小心翼翼,他就知道他就算玩也玩不尽兴,索性自己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了。认真算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脱离家庭、家人的照拂,一个人自由自在地过日子,对他来说还很有些新鲜感。宁仪搁下书,收拾了早起叫的外卖,想着出去买点水果,再买份饭吃。独居的坏处也体现出来了,他不会做饭,一日三餐都得出去或者叫外卖解决。好在这独居的日子也不算闷,还有啾啾这个聒噪鬼时不时地叽叽喳喳。宁仪恍惚觉得还是缺了点什么,但如今的日子已经算可以接受,便也强制自己不再多想。明明已经快到中秋,但太阳威势还猛着,日光灼灼,路上的人稀稀拉拉,宁仪用灵力隔绝过一层热,倒还算凉快,神采奕奕地拎着刚买好的水果,一家家挑着路边陈设整齐干净的店铺,瞅到顺眼的就进去买饭。一家饭店前恰停着一辆暗蓝色的车,因为这份特殊性,宁仪顺着往那家饭店走去,门外挂有各种鱼类做法的招牌,看着清爽可口,十分馋人。宁仪刚一进门,就有服务员迎上来,要带他去座位上,并塞给他一本菜单。宁仪正想说他打包,余光里一个黑影映入,稳稳停在他面前。宁仪手一顿,没有抬头,偏了偏脸对服务员道:“我去别家看看。”服务员还未出声,那个黑影就跟上他,按住他的肩,“你去哪?”宁仪回头,朝他心虚地笑了笑,“……吃饭。”见他不说话,宁仪心里更虚,“……一起吗?”付锐修面无表情地拉住他,“回家吃。”第五十九章“等等,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宁仪负隅顽抗, 表面虽然还算平静, 但心里早已掀起了巨浪。按理说不能啊, 自己什么信息都没有泄露出去, 就算地毯式搜索,也不能这么快啊, 而且自己为什么刚好进这么一家饭店, 就能遇上付锐修, 这简直像魔法。付锐修捏着他手腕,尾指攀着他的指骨,力量微微收紧, 算不上重, 但却是显而易见的强势, 甚至带了些威胁。“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要跑出来, 你先想好措辞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不然……”宁仪看着付锐修森森然的模样,觉得下一句应当是要收拾他。“我只是出来玩几个月而已,怕你不同意才没提前告诉你的。”宁仪试图挣开手腕上的桎梏, 然而在仅凭力气的基础上,相当不容易。“……而已?”付锐修的脸此时沉如锅底, 像是掩藏在大海深处不知何时会卷起的风暴, 透着摧毁万物的威势,却又巧妙地拢在某一点亮光下,使其没那么容易爆发出来。宁仪好歹和付锐修朝夕相处了小半年, 从没见过付锐修这种表情。他好像真的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如果宁仪是自己做错事被发现,那自然会心虚认错,但如果他认为自己有理有据被逼无奈,那绝对会抗争到底,不管对方的脸有多黑多臭,那也是没他有理。宁仪组织着辩驳开脱的话,莫名有种还未穿书前和麒麟斗嘴的不真实的恍惚感。宁仪正愣着神,人已经被付锐修半拖半扶地拉出了饭店,眼见着就要送上车。身后的服务员稍稍悚了一下,显然联想到了什么情节,却又猛然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下,摸摸乍起的鸡皮疙瘩,回去继续工作了。“啊……”宁仪抵住车门,并不想进去,“我难道连这点自由都没了,我就是想一个人出来走走啊……”付锐修示意司机下车开门,自己则托着宁仪的身子不容抗拒地往里塞,声音像尖利的冰刃,尾音微哑,“你还理直气壮?”因为弯腰俯身的动作,付锐修的脸近在咫尺,宁仪想飞起一脚糊在他脸上,“我说的不对吗?”居然凶他?他这么想着,脚尖蠢蠢欲动,正好趁着脚还未落地腿弯曲起的优势可以快速敏捷地做到这一点。但……宁仪的目光扫过付锐修因为凑近分毫毕现的脸。眼底有着不容忽视的青黑,眉头倦怠地叠起,嘴角抿成一条细薄的直线,颜色淡白无光,周围的肌肉微带着向下的弧度。宁仪移开目光,没有继续细看,他怕自己要是看到付锐修眼周多出一条细纹,自己说不定得嫌他老了。只不过,以如今的他的状态来看,也实在说不上好,好像经过昨天一天,他昨天凌晨临走前还凝视着的那张俊颜就陡然老了好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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