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教授这头发是谁教你卷的?好神奇。”“方玖。”“方医生短头发的吧,那是谁教方医生的?”江白说话时气息不太稳,有些烦躁的凌乱。方玖教的?他看着柳长卿的背影,脑袋里的画面着实不太美好。柳长卿盖上锅盖,一把打开抽油烟机。抽油烟机的轰轰声似乎给他打了一剂宁静剂,他只管笔直站着看着冒气的锅盖。锅盖盖了十五分钟,江白拿着那支笔在他身后便站了十五分钟。等猪骨汤上了汤盆,那色泽红红黄黄的,那香气清清甜甜的,着实是诱惑他这位没有午饭吃的饿鬼。他忍不住盯着汤盆问:“柳教授,好歹我救过你,你分我一杯羹如何?”“我没叫你留下。”意思就是,自作孽不可活,怪得了谁?江白哭丧着脸:“你煮这么多自己又吃不完,浪费了也不给我么?”“我乐意。”“柳教授啊,学过《悯农》其一、其二么,浪费可耻啊。”柳长卿拿着陶瓷汤勺挑眉看着他,含着鄙视的笑意对他说:“其一,‘春种一粒粟’中,古时的‘粟’是指谷类,可惜的是玉米并不属于此行列。其二,‘锄禾日当午’中的‘禾’,很抱歉,我这里也没有,也就是说,学没学这两首诗,与我浪费这汤没关系。”“你不都是浪费粮食么?”“你还不明白?一句话,即便我狡辩、浪费也不给你。你受不了了赶紧回去吧。”柳长卿眼角瞥他一眼,自个儿端了汤、端了饭菜到饭桌上,便自个儿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江白无奈一笑,又坐回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单手托腮眼馋地看着柳长卿吃饭。他忽而觉得很奇怪,这柳长卿吃饭当真像他印象中那潇洒飘逸斯斯文文的士人一般,没有过分的砸吧声,优雅细致到令他差点惊呼。之前跟郑懿他们吃饭时没发现,如今就这般看他一人吃饭,区别立马就出来了。他不免对自己汗颜。看着看着,他便疲累地托着腮睡着了。睡着睡着,他便不自觉躺倒在沙发上。白雾袅绕的虚幻里,眼前又划过黑发圈出的饱满弧度,他霎时惊醒。睁开迷蒙却有些慌张的眼,扫一眼黑黢黢的四周,他猛地坐起,朝房间走去。四处黑灯瞎火,只有书房门缝传出一条光带。他抿抿唇,欲抬手敲门,终于还是放下。此时肚子很不客气地重度抗议,咕咕声震在耳畔却似乎响彻天际。他转身朝开放式厨房走去,摸开了灯,开始翻箱倒柜。开了冰箱门,见只有满满的新鲜生食材,便拿出两盒纯牛奶,郁闷地关上门。空气中隐隐约约飘来继续香味,他循香闻去,只见注水炖汤锅里还温着猪骨汤和饭菜。他大喜过望,甚而心里汩汩流过几许温热。那温热蔓延四肢,连指尖都跟着暖了起来。在这26度的空调房里,这股热量有些过了,但他管不了这许多,将东西一一捧到桌上,毫不客气地吃干抹净。他轻悄悄地将碗筷以自认为干净的方式洗好,而后将它们晾在碗碟架上。掏出手机,向组员布置明天的任务。转眼已到凌晨一点,四周静悄悄。夜里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令人又爱又恨的妖魅,它时隐时现,它飘渺不定,它直击人心。有人在夜里清醒,有人在夜里迷失,有人在夜里徘徊不定。各有各的苦衷,各有各的难处,各有各的打算。这般看来,夜竟然是那般海纳百川。江白此时,既清醒又糊涂。心绪漂浮间,他一抬眼,见柳长卿正靠在过道墙角处细细端详着他。他们都处在幽暗里,便肆无忌惮地以目光相互打量。良久,柳长卿黑暗里的面容线条柔和了几许,他对江白说道:“你打算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江白扬笑,自诩风流:“你腻了为止。”“早已经腻了。”“也要我腻了为止。”“······回去吧,造化由天。”“我不,我信自己。”“你到底想怎么样?”柳长卿朝他走过去,剩下几步,便停住端视着他。“也没怎么样,就是觉得你有危险罢了。保护人民群······”他冷声截断:“又是人民群众,什么时候我可以从人民群众中抽出来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江白有些隐忍,朝他微微笑着:“你在方玖那里,就是一个个体,他可以陪你失落,可以陪你欣喜,可以陪你所有平凡时光。可在我这里,对不起,所有人在我眼里都是人民群众。我陪着的,都是你们不安的时刻。可我······很幸福。”柳长卿也笑,带着丝缕无助的忧愁:“真是悲哀。”“是呢,所以说,激情与快感才是我该追求的。”“江组长,你真的······”他渐渐吞声,原本那个疑问句便有一半淹没在夜里,他转而问,“你谈过恋爱么?”☆、入屋君子2“没有。”“学校里有一位老师挺不错的,如果你······”他斩钉截铁:“我不需要。”“人总得······”他站起:“我不需要。”“那位老师年轻貌美博学多才,家境也不错,先前我向那位老师提过一下,她对你挺感兴趣的。”他继续说着,丝毫没发现那黑暗里蛰伏的眸光,“明日周二,那位女老师恰好也有课,我问她拿个手机号码,你添加一下联系人吧。”“为什么要帮我?”柳长卿笑了:“你救过我。”“以此来报恩?”他反问:“不然呢?”江白嘲讽,语声冷然,心里却有点苦涩。“真是一笔勾销的好账,你算得挺好。”他语声一转,有些恣肆,“但我有一个要求。”“什么?”“你到我家去住着,直到揪出幕后之人为止。”一字一字,不容有疑,像那生硬的砖块,呼啸而去,令人躲避不及而头破血流。“这跟我······”“答不答应?”他朝他走过去,还有半步时恰到好处地停住了。这个距离既给人压迫感,又不至于令人觉得暧昧。柳长卿眼帘一抬,似觉可笑,眸中漾出一圈碧波。“你与那位老师见不见其实于我来说没有实际利益,就是还一个人情而已,而人情,什么时候还都可以,我没有必要去答应你这种为难人的条件。”“也是呢,”江白将他一把推倒墙上,“咚”一声的同时江白双手便抵着墙禁锢住他。江白看着他瞬间一呆的神情,有些得意,扬起一抹邪恶的笑容对他续道,“可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你欠了我一个救命之恩。那么恩人提出的要求,你是不是得当报恩去完成呢?”“你······趁人之危施恩图报小人也。”“我江白向来不自诩是什么君子,小人这个评价倒是挺适合我。所以柳教授,在我眼里,你好歹是个差不多的君子,怎么也该报报恩吧?”那抹令人厌恶的邪肆笑容愈发灿烂,像繁星坠入繁星里。柳长卿嫌恶地冷冷瞪着他,坚定回道:“我只是一个教授,不是什么君子,说白了,不报恩也是可以的。你又奈何不了······唔······”人生或许总有一些瞬间,就如当下的,明明惊愣中头脑空白,眼前却花飞满天,心里更是打翻了蜜罐,甜丝丝的美好游走在眼中的全世界里。那一阵恍惚过后,意识回流,柳长卿才后知后觉地拼命挣扎。挣扎的同时,那种甜腻消散,却有一种朽臭喷涌而出,这是属于厌恶与反对的味道。从旁边闪过几道光,他眼眸朝那方一转,牙齿焦急一用力,顿时满口血腥味。江白推开来,嘶了一声,将血与腥一齐吞咽下肚,道一句“好狠”,而后洋洋得意地向他扬了扬手机,快速几个步骤,将它们上传至自己的私密照片库。“删了。”“不给。”柳长卿一步跨过去,江白便猛然退开两步。柳长卿追着,江白躲着,噼里啪啦放鞭炮似的跨过沙发越过椅子爬过床,最终在书房被夺去了手机。“密码!”他痞痞一摊手:“不知道。”柳长卿看着开机屏幕不断闪动的光标:“你不说我杀了你。”“悉随尊便,反正我一无对象二无财产父母不用我照顾的,无牵无挂。”柳长卿怒上心头,当真拿起书桌上的剪刀对着他脖颈,狠声说道:“三秒。”被夹在书桌与柳长卿之间的江白笑着,毫无惧色,反是有些从容自信。“三。”“······”“二。”“······”“一。”话音一落,拿剪刀的手往后一缩,猛地弹向江白脖颈。存与亡,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剪刀近在咫尺······“密码,135······”左手一翻,趁着柳长卿走神,一掌朝他手腕劈下,恰到好处地麻痹他神经而后夺了剪刀。把剪刀扔在地上,用脚往书柜底下一踢。“柳教授还是太容易相信人了,你败就败在这里了。”他看他抖了抖手死力握着的手机,风卷残云般笑着,“即便你破坏了我的手机,杀了我,我们的系统也会从我的私密相册里找到这些照片,而后公开,毕竟我是‘被杀害’啊。”柳长卿咬牙切齿:“卑鄙。”“小人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是很正常?”柳长卿似乎当真气得不行,连用力拽住他肩膀的手都有些颤抖。那急切的一呼一吸间,胸膛急剧起伏,像连绵翻涌的海浪,不绝不息。柳长卿微不可觉地抽了抽嘴角,傲慢抬头□□裸地凝视着他。江白不甚了解这奇怪的神情,照理说他应当极度愤怒才是,可偏偏,他的表情有一丝得意与不怀好意。他正要皱起眉峰,左手下意识对大腿前破风而来的剑刃来了个强势格挡。而后手顺势而去,一把捞住柳长卿膝盖上方的一截腿。那手宛如藤蔓或龙蛇,令柳长卿单脚站着动弹不得。江白含笑盯着那窘迫却不甘的冷面,揶揄道:“对我搞偷袭,你还不到火候。”柳长卿丢下手机,就让它在地上敲出一个绕梁的音符,毫不心疼。倒是江白禁不住怜惜地扫一眼那躺尸似的手机,抿抿唇。刹那回神,只见柳长卿正一个手刀要朝他脖颈上砍。他的头本能地率先偏了偏,左手抱着柳长卿的右腿便朝右边旋转过去,这一带,便使得柳长卿也金鸡独立地转了半圈。江白见他的手仍然紧追不舍,右手一抬,堪堪挡住那劈下的惊人力道。江白忍不住大赞出口:“瞧不出柳教授柳下扶风似的,竟然也有这般武力值爆棚的时候。”“你少啰嗦。”柳长卿将右手收了起来,又朝他送去一记虚拳,左手便实打实地向他脖颈攻去。这一次江白招架得有些狼狈,他带着柳长卿往右一转,那拳却跟装了追踪器似的也跟着他一起转,甚至超过了他转的速度。眨眼间,那拳便要来到耳畔。他终于松了柳长卿的腿,左手一使力抓向他的左手臂,硬生生将挥向他的左拳送了回去,再用力一推,柳长卿便一个不稳扶了墙。趁此当儿,江白眼尖,一跨步将双腿竖在他因要站稳而分开的两腿间,两手亦各自制住了他的一只手。江白笑靥陡开,充满兴味与骄傲地垂帘看进那双忿忿的眼眸里。相视了许久,江白目光下移,脸上做一个为难思索的表情。须臾,他一脸无辜单纯地问他:“柳教授,你还想不想要娃娃了?”“······”“如果不想要,我可以帮你啊,现在就可以。”他的笑容里忽而盛了满满一杯坏水,一点一点地倾倒出来,倒在他惊跳的眼里心上。“刚刚你那自带bgm的一膝盖,差点让我以后要不了娃娃。这断子绝孙的损失,你可赔不起。但是如果柳教授愿意被我顶一脚,我也不介意被你顶一脚。”“龌蹉。”柳长卿啐他一句,偏头,冷然。“世上的人谁人不龌蹉,只是有些人压抑着深埋心底,有些人罔顾道德法理公诸日光下罢了。”他重新噙上往常不务正业的自若玩味笑意,“你死心没有?”“······”“死心了我就放开你。”柳长卿不说话,面色依旧冷清清,只是双手手腕却加了几重力度想挣出江白的桎梏。江白看着他不甘认输却偷偷暗传念头的表情而感到由衷愉悦,眉眼正正经经一弯,放开他退开去。“柳教授,我看你啊还是乖乖跟着我江白回家吧。”他觑他一眼,弯腰捡起手机,径自离开书房躺倒在沙发上。柳长卿跟了出去,潜伏在黑暗里看着他,冷笑一声,恶狠狠地对他说:“你不怕我趁你不注意时手起刀落?”江白转头笑眯眯看着他。月光的清冷折在他脸上,刻入他眸子里,竟令柳长卿恍觉有些自信的坦然光芒在他眼里闪烁。“你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谜面神秘诱人,谜底藏着森森白骨。正因这两端产生的极致振奋与快乐,你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与你在一起,寻思着你的一切,感觉就像在追击暗夜里的王。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能死在你手里,我甘之如饴无怨无憾。”他的目光与语调皆真诚,真诚得令柳长卿牙痒痒直想揍过去。可他毕竟忍住了。他觉得,或许要了解自己的过往与重新认识自己是谁,江白可能是现在唯一能够帮助他的人,即便江白的目的或许只是利用他来端掉某个组织。然而,利害权衡,各取所需,他的确不愿玩零和游戏。“答不答应?”他朝他走过去,还有半步时恰到好处地停住了。这个距离既给人压迫感,又不至于令人觉得暧昧。柳长卿眼帘一抬,似觉可笑,眸中漾出一圈碧波。“你与那位老师见不见其实于我来说没有实际利益,就是还一个人情而已,而人情,什么时候还都可以,我没有必要去答应你这种为难人的条件。”“也是呢,”江白将他一把推倒墙上,“咚”一声的同时江白双手便抵着墙禁锢住他。江白看着他瞬间一呆的神情,有些得意,扬起一抹邪恶的笑容对他续道,“可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你欠了我一个救命之恩。那么恩人提出的要求,你是不是得当报恩去完成呢?”“你······趁人之危施恩图报小人也。”“我江白向来不自诩是什么君子,小人这个评价倒是挺适合我。所以柳教授,在我眼里,你好歹是个差不多的君子,怎么也该报报恩吧?”那抹令人厌恶的邪肆笑容愈发灿烂,像繁星坠入繁星里。柳长卿嫌恶地冷冷瞪着他,坚定回道:“我只是一个教授,不是什么君子,说白了,不报恩也是可以的。你又奈何不了······唔······”人生或许总有一些瞬间,就如当下的,明明惊愣中头脑空白,眼前却花飞满天,心里更是打翻了蜜罐,甜丝丝的美好游走在眼中的全世界里。那一阵恍惚过后,意识回流,柳长卿才后知后觉地拼命挣扎。挣扎的同时,那种甜腻消散,却有一种朽臭喷涌而出,这是属于厌恶与反对的味道。从旁边闪过几道光,他眼眸朝那方一转,牙齿焦急一用力,顿时满口血腥味。江白推开来,嘶了一声,将血与腥一齐吞咽下肚,道一句“好狠”,而后洋洋得意地向他扬了扬手机,快速几个步骤,将它们上传至自己的私密照片库。“删了。”“不给。”柳长卿一步跨过去,江白便猛然退开两步。柳长卿追着,江白躲着,噼里啪啦放鞭炮似的跨过沙发越过椅子爬过床,最终在书房被夺去了手机。“密码!”他痞痞一摊手:“不知道。”柳长卿看着开机屏幕不断闪动的光标:“你不说我杀了你。”“悉随尊便,反正我一无对象二无财产父母不用我照顾的,无牵无挂。”柳长卿怒上心头,当真拿起书桌上的剪刀对着他脖颈,狠声说道:“三秒。”被夹在书桌与柳长卿之间的江白笑着,毫无惧色,反是有些从容自信。“三。”“······”“二。”“······”“一。”话音一落,拿剪刀的手往后一缩,猛地弹向江白脖颈。存与亡,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剪刀近在咫尺······“密码,135······”左手一翻,趁着柳长卿走神,一掌朝他手腕劈下,恰到好处地麻痹他神经而后夺了剪刀。把剪刀扔在地上,用脚往书柜底下一踢。“柳教授还是太容易相信人了,你败就败在这里了。”他看他抖了抖手死力握着的手机,风卷残云般笑着,“即便你破坏了我的手机,杀了我,我们的系统也会从我的私密相册里找到这些照片,而后公开,毕竟我是‘被杀害’啊。”柳长卿咬牙切齿:“卑鄙。”“小人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是很正常?”柳长卿似乎当真气得不行,连用力拽住他肩膀的手都有些颤抖。那急切的一呼一吸间,胸膛急剧起伏,像连绵翻涌的海浪,不绝不息。柳长卿微不可觉地抽了抽嘴角,傲慢抬头□□裸地凝视着他。江白不甚了解这奇怪的神情,照理说他应当极度愤怒才是,可偏偏,他的表情有一丝得意与不怀好意。他正要皱起眉峰,左手下意识对大腿前破风而来的剑刃来了个强势格挡。而后手顺势而去,一把捞住柳长卿膝盖上方的一截腿。那手宛如藤蔓或龙蛇,令柳长卿单脚站着动弹不得。江白含笑盯着那窘迫却不甘的冷面,揶揄道:“对我搞偷袭,你还不到火候。”柳长卿丢下手机,就让它在地上敲出一个绕梁的音符,毫不心疼。倒是江白禁不住怜惜地扫一眼那躺尸似的手机,抿抿唇。刹那回神,只见柳长卿正一个手刀要朝他脖颈上砍。他的头本能地率先偏了偏,左手抱着柳长卿的右腿便朝右边旋转过去,这一带,便使得柳长卿也金鸡独立地转了半圈。江白见他的手仍然紧追不舍,右手一抬,堪堪挡住那劈下的惊人力道。江白忍不住大赞出口:“瞧不出柳教授柳下扶风似的,竟然也有这般武力值爆棚的时候。”“你少啰嗦。”柳长卿将右手收了起来,又朝他送去一记虚拳,左手便实打实地向他脖颈攻去。这一次江白招架得有些狼狈,他带着柳长卿往右一转,那拳却跟装了追踪器似的也跟着他一起转,甚至超过了他转的速度。眨眼间,那拳便要来到耳畔。他终于松了柳长卿的腿,左手一使力抓向他的左手臂,硬生生将挥向他的左拳送了回去,再用力一推,柳长卿便一个不稳扶了墙。趁此当儿,江白眼尖,一跨步将双腿竖在他因要站稳而分开的两腿间,两手亦各自制住了他的一只手。江白笑靥陡开,充满兴味与骄傲地垂帘看进那双忿忿的眼眸里。相视了许久,江白目光下移,脸上做一个为难思索的表情。须臾,他一脸无辜单纯地问他:“柳教授,你还想不想要娃娃了?”“······”“如果不想要,我可以帮你啊,现在就可以。”他的笑容里忽而盛了满满一杯坏水,一点一点地倾倒出来,倒在他惊跳的眼里心上。“刚刚你那自带bgm的一膝盖,差点让我以后要不了娃娃。这断子绝孙的损失,你可赔不起。但是如果柳教授愿意被我顶一脚,我也不介意被你顶一脚。”“龌蹉。”柳长卿啐他一句,偏头,冷然。“世上的人谁人不龌蹉,只是有些人压抑着深埋心底,有些人罔顾道德法理公诸日光下罢了。”他重新噙上往常不务正业的自若玩味笑意,“你死心没有?”“······”“死心了我就放开你。”柳长卿不说话,面色依旧冷清清,只是双手手腕却加了几重力度想挣出江白的桎梏。江白看着他不甘认输却偷偷暗传念头的表情而感到由衷愉悦,眉眼正正经经一弯,放开他退开去。“柳教授,我看你啊还是乖乖跟着我江白回家吧。”他觑他一眼,弯腰捡起手机,径自离开书房躺倒在沙发上。柳长卿跟了出去,潜伏在黑暗里看着他,冷笑一声,恶狠狠地对他说:“你不怕我趁你不注意时手起刀落?”江白转头笑眯眯看着他。月光的清冷折在他脸上,刻入他眸子里,竟令柳长卿恍觉有些自信的坦然光芒在他眼里闪烁。“你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谜面神秘诱人,谜底藏着森森白骨。正因这两端产生的极致振奋与快乐,你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与你在一起,寻思着你的一切,感觉就像在追击暗夜里的王。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能死在你手里,我甘之如饴无怨无憾。”他的目光与语调皆真诚,真诚得令柳长卿牙痒痒直想揍过去。可他毕竟忍住了。他觉得,或许要了解自己的过往与重新认识自己是谁,江白可能是现在唯一能够帮助他的人,即便江白的目的或许只是利用他来端掉某个组织。然而,利害权衡,各取所需,他的确不愿玩零和游戏。“答不答应?”他朝他走过去,还有半步时恰到好处地停住了。这个距离既给人压迫感,又不至于令人觉得暧昧。柳长卿眼帘一抬,似觉可笑,眸中漾出一圈碧波。“你与那位老师见不见其实于我来说没有实际利益,就是还一个人情而已,而人情,什么时候还都可以,我没有必要去答应你这种为难人的条件。”“也是呢,”江白将他一把推倒墙上,“咚”一声的同时江白双手便抵着墙禁锢住他。江白看着他瞬间一呆的神情,有些得意,扬起一抹邪恶的笑容对他续道,“可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你欠了我一个救命之恩。那么恩人提出的要求,你是不是得当报恩去完成呢?”“你······趁人之危施恩图报小人也。”“我江白向来不自诩是什么君子,小人这个评价倒是挺适合我。所以柳教授,在我眼里,你好歹是个差不多的君子,怎么也该报报恩吧?”那抹令人厌恶的邪肆笑容愈发灿烂,像繁星坠入繁星里。柳长卿嫌恶地冷冷瞪着他,坚定回道:“我只是一个教授,不是什么君子,说白了,不报恩也是可以的。你又奈何不了······唔······”人生或许总有一些瞬间,就如当下的,明明惊愣中头脑空白,眼前却花飞满天,心里更是打翻了蜜罐,甜丝丝的美好游走在眼中的全世界里。那一阵恍惚过后,意识回流,柳长卿才后知后觉地拼命挣扎。挣扎的同时,那种甜腻消散,却有一种朽臭喷涌而出,这是属于厌恶与反对的味道。从旁边闪过几道光,他眼眸朝那方一转,牙齿焦急一用力,顿时满口血腥味。江白推开来,嘶了一声,将血与腥一齐吞咽下肚,道一句“好狠”,而后洋洋得意地向他扬了扬手机,快速几个步骤,将它们上传至自己的私密照片库。“删了。”“不给。”柳长卿一步跨过去,江白便猛然退开两步。柳长卿追着,江白躲着,噼里啪啦放鞭炮似的跨过沙发越过椅子爬过床,最终在书房被夺去了手机。“密码!”他痞痞一摊手:“不知道。”柳长卿看着开机屏幕不断闪动的光标:“你不说我杀了你。”“悉随尊便,反正我一无对象二无财产父母不用我照顾的,无牵无挂。”柳长卿怒上心头,当真拿起书桌上的剪刀对着他脖颈,狠声说道:“三秒。”被夹在书桌与柳长卿之间的江白笑着,毫无惧色,反是有些从容自信。“三。”“······”“二。”“······”“一。”话音一落,拿剪刀的手往后一缩,猛地弹向江白脖颈。存与亡,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剪刀近在咫尺······“密码,135······”左手一翻,趁着柳长卿走神,一掌朝他手腕劈下,恰到好处地麻痹他神经而后夺了剪刀。把剪刀扔在地上,用脚往书柜底下一踢。“柳教授还是太容易相信人了,你败就败在这里了。”他看他抖了抖手死力握着的手机,风卷残云般笑着,“即便你破坏了我的手机,杀了我,我们的系统也会从我的私密相册里找到这些照片,而后公开,毕竟我是‘被杀害’啊。”柳长卿咬牙切齿:“卑鄙。”“小人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是很正常?”柳长卿似乎当真气得不行,连用力拽住他肩膀的手都有些颤抖。那急切的一呼一吸间,胸膛急剧起伏,像连绵翻涌的海浪,不绝不息。柳长卿微不可觉地抽了抽嘴角,傲慢抬头□□裸地凝视着他。江白不甚了解这奇怪的神情,照理说他应当极度愤怒才是,可偏偏,他的表情有一丝得意与不怀好意。他正要皱起眉峰,左手下意识对大腿前破风而来的剑刃来了个强势格挡。而后手顺势而去,一把捞住柳长卿膝盖上方的一截腿。那手宛如藤蔓或龙蛇,令柳长卿单脚站着动弹不得。江白含笑盯着那窘迫却不甘的冷面,揶揄道:“对我搞偷袭,你还不到火候。”柳长卿丢下手机,就让它在地上敲出一个绕梁的音符,毫不心疼。倒是江白禁不住怜惜地扫一眼那躺尸似的手机,抿抿唇。刹那回神,只见柳长卿正一个手刀要朝他脖颈上砍。他的头本能地率先偏了偏,左手抱着柳长卿的右腿便朝右边旋转过去,这一带,便使得柳长卿也金鸡独立地转了半圈。江白见他的手仍然紧追不舍,右手一抬,堪堪挡住那劈下的惊人力道。江白忍不住大赞出口:“瞧不出柳教授柳下扶风似的,竟然也有这般武力值爆棚的时候。”“你少啰嗦。”柳长卿将右手收了起来,又朝他送去一记虚拳,左手便实打实地向他脖颈攻去。这一次江白招架得有些狼狈,他带着柳长卿往右一转,那拳却跟装了追踪器似的也跟着他一起转,甚至超过了他转的速度。眨眼间,那拳便要来到耳畔。他终于松了柳长卿的腿,左手一使力抓向他的左手臂,硬生生将挥向他的左拳送了回去,再用力一推,柳长卿便一个不稳扶了墙。趁此当儿,江白眼尖,一跨步将双腿竖在他因要站稳而分开的两腿间,两手亦各自制住了他的一只手。江白笑靥陡开,充满兴味与骄傲地垂帘看进那双忿忿的眼眸里。相视了许久,江白目光下移,脸上做一个为难思索的表情。须臾,他一脸无辜单纯地问他:“柳教授,你还想不想要娃娃了?”“······”“如果不想要,我可以帮你啊,现在就可以。”他的笑容里忽而盛了满满一杯坏水,一点一点地倾倒出来,倒在他惊跳的眼里心上。“刚刚你那自带bgm的一膝盖,差点让我以后要不了娃娃。这断子绝孙的损失,你可赔不起。但是如果柳教授愿意被我顶一脚,我也不介意被你顶一脚。”“龌蹉。”柳长卿啐他一句,偏头,冷然。“世上的人谁人不龌蹉,只是有些人压抑着深埋心底,有些人罔顾道德法理公诸日光下罢了。”他重新噙上往常不务正业的自若玩味笑意,“你死心没有?”“······”“死心了我就放开你。”柳长卿不说话,面色依旧冷清清,只是双手手腕却加了几重力度想挣出江白的桎梏。江白看着他不甘认输却偷偷暗传念头的表情而感到由衷愉悦,眉眼正正经经一弯,放开他退开去。“柳教授,我看你啊还是乖乖跟着我江白回家吧。”他觑他一眼,弯腰捡起手机,径自离开书房躺倒在沙发上。柳长卿跟了出去,潜伏在黑暗里看着他,冷笑一声,恶狠狠地对他说:“你不怕我趁你不注意时手起刀落?”江白转头笑眯眯看着他。月光的清冷折在他脸上,刻入他眸子里,竟令柳长卿恍觉有些自信的坦然光芒在他眼里闪烁。“你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谜面神秘诱人,谜底藏着森森白骨。正因这两端产生的极致振奋与快乐,你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与你在一起,寻思着你的一切,感觉就像在追击暗夜里的王。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能死在你手里,我甘之如饴无怨无憾。”他的目光与语调皆真诚,真诚得令柳长卿牙痒痒直想揍过去。可他毕竟忍住了。他觉得,或许要了解自己的过往与重新认识自己是谁,江白可能是现在唯一能够帮助他的人,即便江白的目的或许只是利用他来端掉某个组织。然而,利害权衡,各取所需,他的确不愿玩零和游戏。“答不答应?”他朝他走过去,还有半步时恰到好处地停住了。这个距离既给人压迫感,又不至于令人觉得暧昧。柳长卿眼帘一抬,似觉可笑,眸中漾出一圈碧波。“你与那位老师见不见其实于我来说没有实际利益,就是还一个人情而已,而人情,什么时候还都可以,我没有必要去答应你这种为难人的条件。”“也是呢,”江白将他一把推倒墙上,“咚”一声的同时江白双手便抵着墙禁锢住他。江白看着他瞬间一呆的神情,有些得意,扬起一抹邪恶的笑容对他续道,“可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你欠了我一个救命之恩。那么恩人提出的要求,你是不是得当报恩去完成呢?”“你······趁人之危施恩图报小人也。”“我江白向来不自诩是什么君子,小人这个评价倒是挺适合我。所以柳教授,在我眼里,你好歹是个差不多的君子,怎么也该报报恩吧?”那抹令人厌恶的邪肆笑容愈发灿烂,像繁星坠入繁星里。柳长卿嫌恶地冷冷瞪着他,坚定回道:“我只是一个教授,不是什么君子,说白了,不报恩也是可以的。你又奈何不了······唔······”人生或许总有一些瞬间,就如当下的,明明惊愣中头脑空白,眼前却花飞满天,心里更是打翻了蜜罐,甜丝丝的美好游走在眼中的全世界里。那一阵恍惚过后,意识回流,柳长卿才后知后觉地拼命挣扎。挣扎的同时,那种甜腻消散,却有一种朽臭喷涌而出,这是属于厌恶与反对的味道。从旁边闪过几道光,他眼眸朝那方一转,牙齿焦急一用力,顿时满口血腥味。江白推开来,嘶了一声,将血与腥一齐吞咽下肚,道一句“好狠”,而后洋洋得意地向他扬了扬手机,快速几个步骤,将它们上传至自己的私密照片库。“删了。”“不给。”柳长卿一步跨过去,江白便猛然退开两步。柳长卿追着,江白躲着,噼里啪啦放鞭炮似的跨过沙发越过椅子爬过床,最终在书房被夺去了手机。“密码!”他痞痞一摊手:“不知道。”柳长卿看着开机屏幕不断闪动的光标:“你不说我杀了你。”“悉随尊便,反正我一无对象二无财产父母不用我照顾的,无牵无挂。”柳长卿怒上心头,当真拿起书桌上的剪刀对着他脖颈,狠声说道:“三秒。”被夹在书桌与柳长卿之间的江白笑着,毫无惧色,反是有些从容自信。“三。”“······”“二。”“······”“一。”话音一落,拿剪刀的手往后一缩,猛地弹向江白脖颈。存与亡,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剪刀近在咫尺······“密码,135······”左手一翻,趁着柳长卿走神,一掌朝他手腕劈下,恰到好处地麻痹他神经而后夺了剪刀。把剪刀扔在地上,用脚往书柜底下一踢。“柳教授还是太容易相信人了,你败就败在这里了。”他看他抖了抖手死力握着的手机,风卷残云般笑着,“即便你破坏了我的手机,杀了我,我们的系统也会从我的私密相册里找到这些照片,而后公开,毕竟我是‘被杀害’啊。”柳长卿咬牙切齿:“卑鄙。”“小人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是很正常?”柳长卿似乎当真气得不行,连用力拽住他肩膀的手都有些颤抖。那急切的一呼一吸间,胸膛急剧起伏,像连绵翻涌的海浪,不绝不息。柳长卿微不可觉地抽了抽嘴角,傲慢抬头□□裸地凝视着他。江白不甚了解这奇怪的神情,照理说他应当极度愤怒才是,可偏偏,他的表情有一丝得意与不怀好意。他正要皱起眉峰,左手下意识对大腿前破风而来的剑刃来了个强势格挡。而后手顺势而去,一把捞住柳长卿膝盖上方的一截腿。那手宛如藤蔓或龙蛇,令柳长卿单脚站着动弹不得。江白含笑盯着那窘迫却不甘的冷面,揶揄道:“对我搞偷袭,你还不到火候。”柳长卿丢下手机,就让它在地上敲出一个绕梁的音符,毫不心疼。倒是江白禁不住怜惜地扫一眼那躺尸似的手机,抿抿唇。刹那回神,只见柳长卿正一个手刀要朝他脖颈上砍。他的头本能地率先偏了偏,左手抱着柳长卿的右腿便朝右边旋转过去,这一带,便使得柳长卿也金鸡独立地转了半圈。江白见他的手仍然紧追不舍,右手一抬,堪堪挡住那劈下的惊人力道。江白忍不住大赞出口:“瞧不出柳教授柳下扶风似的,竟然也有这般武力值爆棚的时候。”“你少啰嗦。”柳长卿将右手收了起来,又朝他送去一记虚拳,左手便实打实地向他脖颈攻去。这一次江白招架得有些狼狈,他带着柳长卿往右一转,那拳却跟装了追踪器似的也跟着他一起转,甚至超过了他转的速度。眨眼间,那拳便要来到耳畔。他终于松了柳长卿的腿,左手一使力抓向他的左手臂,硬生生将挥向他的左拳送了回去,再用力一推,柳长卿便一个不稳扶了墙。趁此当儿,江白眼尖,一跨步将双腿竖在他因要站稳而分开的两腿间,两手亦各自制住了他的一只手。江白笑靥陡开,充满兴味与骄傲地垂帘看进那双忿忿的眼眸里。相视了许久,江白目光下移,脸上做一个为难思索的表情。须臾,他一脸无辜单纯地问他:“柳教授,你还想不想要娃娃了?”“······”“如果不想要,我可以帮你啊,现在就可以。”他的笑容里忽而盛了满满一杯坏水,一点一点地倾倒出来,倒在他惊跳的眼里心上。“刚刚你那自带bgm的一膝盖,差点让我以后要不了娃娃。这断子绝孙的损失,你可赔不起。但是如果柳教授愿意被我顶一脚,我也不介意被你顶一脚。”“龌蹉。”柳长卿啐他一句,偏头,冷然。“世上的人谁人不龌蹉,只是有些人压抑着深埋心底,有些人罔顾道德法理公诸日光下罢了。”他重新噙上往常不务正业的自若玩味笑意,“你死心没有?”“······”“死心了我就放开你。”柳长卿不说话,面色依旧冷清清,只是双手手腕却加了几重力度想挣出江白的桎梏。江白看着他不甘认输却偷偷暗传念头的表情而感到由衷愉悦,眉眼正正经经一弯,放开他退开去。“柳教授,我看你啊还是乖乖跟着我江白回家吧。”他觑他一眼,弯腰捡起手机,径自离开书房躺倒在沙发上。柳长卿跟了出去,潜伏在黑暗里看着他,冷笑一声,恶狠狠地对他说:“你不怕我趁你不注意时手起刀落?”江白转头笑眯眯看着他。月光的清冷折在他脸上,刻入他眸子里,竟令柳长卿恍觉有些自信的坦然光芒在他眼里闪烁。“你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谜面神秘诱人,谜底藏着森森白骨。正因这两端产生的极致振奋与快乐,你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与你在一起,寻思着你的一切,感觉就像在追击暗夜里的王。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能死在你手里,我甘之如饴无怨无憾。”他的目光与语调皆真诚,真诚得令柳长卿牙痒痒直想揍过去。可他毕竟忍住了。他觉得,或许要了解自己的过往与重新认识自己是谁,江白可能是现在唯一能够帮助他的人,即便江白的目的或许只是利用他来端掉某个组织。然而,利害权衡,各取所需,他的确不愿玩零和游戏。“答不答应?”他朝他走过去,还有半步时恰到好处地停住了。这个距离既给人压迫感,又不至于令人觉得暧昧。柳长卿眼帘一抬,似觉可笑,眸中漾出一圈碧波。“你与那位老师见不见其实于我来说没有实际利益,就是还一个人情而已,而人情,什么时候还都可以,我没有必要去答应你这种为难人的条件。”“也是呢,”江白将他一把推倒墙上,“咚”一声的同时江白双手便抵着墙禁锢住他。江白看着他瞬间一呆的神情,有些得意,扬起一抹邪恶的笑容对他续道,“可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你欠了我一个救命之恩。那么恩人提出的要求,你是不是得当报恩去完成呢?”“你······趁人之危施恩图报小人也。”“我江白向来不自诩是什么君子,小人这个评价倒是挺适合我。所以柳教授,在我眼里,你好歹是个差不多的君子,怎么也该报报恩吧?”那抹令人厌恶的邪肆笑容愈发灿烂,像繁星坠入繁星里。柳长卿嫌恶地冷冷瞪着他,坚定回道:“我只是一个教授,不是什么君子,说白了,不报恩也是可以的。你又奈何不了······唔······”人生或许总有一些瞬间,就如当下的,明明惊愣中头脑空白,眼前却花飞满天,心里更是打翻了蜜罐,甜丝丝的美好游走在眼中的全世界里。那一阵恍惚过后,意识回流,柳长卿才后知后觉地拼命挣扎。挣扎的同时,那种甜腻消散,却有一种朽臭喷涌而出,这是属于厌恶与反对的味道。从旁边闪过几道光,他眼眸朝那方一转,牙齿焦急一用力,顿时满口血腥味。江白推开来,嘶了一声,将血与腥一齐吞咽下肚,道一句“好狠”,而后洋洋得意地向他扬了扬手机,快速几个步骤,将它们上传至自己的私密照片库。“删了。”“不给。”柳长卿一步跨过去,江白便猛然退开两步。柳长卿追着,江白躲着,噼里啪啦放鞭炮似的跨过沙发越过椅子爬过床,最终在书房被夺去了手机。“密码!”他痞痞一摊手:“不知道。”柳长卿看着开机屏幕不断闪动的光标:“你不说我杀了你。”“悉随尊便,反正我一无对象二无财产父母不用我照顾的,无牵无挂。”柳长卿怒上心头,当真拿起书桌上的剪刀对着他脖颈,狠声说道:“三秒。”被夹在书桌与柳长卿之间的江白笑着,毫无惧色,反是有些从容自信。“三。”“······”“二。”“······”“一。”话音一落,拿剪刀的手往后一缩,猛地弹向江白脖颈。存与亡,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剪刀近在咫尺······“密码,135······”左手一翻,趁着柳长卿走神,一掌朝他手腕劈下,恰到好处地麻痹他神经而后夺了剪刀。把剪刀扔在地上,用脚往书柜底下一踢。“柳教授还是太容易相信人了,你败就败在这里了。”他看他抖了抖手死力握着的手机,风卷残云般笑着,“即便你破坏了我的手机,杀了我,我们的系统也会从我的私密相册里找到这些照片,而后公开,毕竟我是‘被杀害’啊。”柳长卿咬牙切齿:“卑鄙。”“小人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是很正常?”柳长卿似乎当真气得不行,连用力拽住他肩膀的手都有些颤抖。那急切的一呼一吸间,胸膛急剧起伏,像连绵翻涌的海浪,不绝不息。柳长卿微不可觉地抽了抽嘴角,傲慢抬头□□裸地凝视着他。江白不甚了解这奇怪的神情,照理说他应当极度愤怒才是,可偏偏,他的表情有一丝得意与不怀好意。他正要皱起眉峰,左手下意识对大腿前破风而来的剑刃来了个强势格挡。而后手顺势而去,一把捞住柳长卿膝盖上方的一截腿。那手宛如藤蔓或龙蛇,令柳长卿单脚站着动弹不得。江白含笑盯着那窘迫却不甘的冷面,揶揄道:“对我搞偷袭,你还不到火候。”柳长卿丢下手机,就让它在地上敲出一个绕梁的音符,毫不心疼。倒是江白禁不住怜惜地扫一眼那躺尸似的手机,抿抿唇。刹那回神,只见柳长卿正一个手刀要朝他脖颈上砍。他的头本能地率先偏了偏,左手抱着柳长卿的右腿便朝右边旋转过去,这一带,便使得柳长卿也金鸡独立地转了半圈。江白见他的手仍然紧追不舍,右手一抬,堪堪挡住那劈下的惊人力道。江白忍不住大赞出口:“瞧不出柳教授柳下扶风似的,竟然也有这般武力值爆棚的时候。”“你少啰嗦。”柳长卿将右手收了起来,又朝他送去一记虚拳,左手便实打实地向他脖颈攻去。这一次江白招架得有些狼狈,他带着柳长卿往右一转,那拳却跟装了追踪器似的也跟着他一起转,甚至超过了他转的速度。眨眼间,那拳便要来到耳畔。他终于松了柳长卿的腿,左手一使力抓向他的左手臂,硬生生将挥向他的左拳送了回去,再用力一推,柳长卿便一个不稳扶了墙。趁此当儿,江白眼尖,一跨步将双腿竖在他因要站稳而分开的两腿间,两手亦各自制住了他的一只手。江白笑靥陡开,充满兴味与骄傲地垂帘看进那双忿忿的眼眸里。相视了许久,江白目光下移,脸上做一个为难思索的表情。须臾,他一脸无辜单纯地问他:“柳教授,你还想不想要娃娃了?”“······”“如果不想要,我可以帮你啊,现在就可以。”他的笑容里忽而盛了满满一杯坏水,一点一点地倾倒出来,倒在他惊跳的眼里心上。“刚刚你那自带bgm的一膝盖,差点让我以后要不了娃娃。这断子绝孙的损失,你可赔不起。但是如果柳教授愿意被我顶一脚,我也不介意被你顶一脚。”“龌蹉。”柳长卿啐他一句,偏头,冷然。“世上的人谁人不龌蹉,只是有些人压抑着深埋心底,有些人罔顾道德法理公诸日光下罢了。”他重新噙上往常不务正业的自若玩味笑意,“你死心没有?”“······”“死心了我就放开你。”柳长卿不说话,面色依旧冷清清,只是双手手腕却加了几重力度想挣出江白的桎梏。江白看着他不甘认输却偷偷暗传念头的表情而感到由衷愉悦,眉眼正正经经一弯,放开他退开去。“柳教授,我看你啊还是乖乖跟着我江白回家吧。”他觑他一眼,弯腰捡起手机,径自离开书房躺倒在沙发上。柳长卿跟了出去,潜伏在黑暗里看着他,冷笑一声,恶狠狠地对他说:“你不怕我趁你不注意时手起刀落?”江白转头笑眯眯看着他。月光的清冷折在他脸上,刻入他眸子里,竟令柳长卿恍觉有些自信的坦然光芒在他眼里闪烁。“你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谜面神秘诱人,谜底藏着森森白骨。正因这两端产生的极致振奋与快乐,你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与你在一起,寻思着你的一切,感觉就像在追击暗夜里的王。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能死在你手里,我甘之如饴无怨无憾。”他的目光与语调皆真诚,真诚得令柳长卿牙痒痒直想揍过去。可他毕竟忍住了。他觉得,或许要了解自己的过往与重新认识自己是谁,江白可能是现在唯一能够帮助他的人,即便江白的目的或许只是利用他来端掉某个组织。然而,利害权衡,各取所需,他的确不愿玩零和游戏。“答不答应?”他朝他走过去,还有半步时恰到好处地停住了。这个距离既给人压迫感,又不至于令人觉得暧昧。柳长卿眼帘一抬,似觉可笑,眸中漾出一圈碧波。“你与那位老师见不见其实于我来说没有实际利益,就是还一个人情而已,而人情,什么时候还都可以,我没有必要去答应你这种为难人的条件。”“也是呢,”江白将他一把推倒墙上,“咚”一声的同时江白双手便抵着墙禁锢住他。江白看着他瞬间一呆的神情,有些得意,扬起一抹邪恶的笑容对他续道,“可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你欠了我一个救命之恩。那么恩人提出的要求,你是不是得当报恩去完成呢?”“你······趁人之危施恩图报小人也。”“我江白向来不自诩是什么君子,小人这个评价倒是挺适合我。所以柳教授,在我眼里,你好歹是个差不多的君子,怎么也该报报恩吧?”那抹令人厌恶的邪肆笑容愈发灿烂,像繁星坠入繁星里。柳长卿嫌恶地冷冷瞪着他,坚定回道:“我只是一个教授,不是什么君子,说白了,不报恩也是可以的。你又奈何不了······唔······”人生或许总有一些瞬间,就如当下的,明明惊愣中头脑空白,眼前却花飞满天,心里更是打翻了蜜罐,甜丝丝的美好游走在眼中的全世界里。那一阵恍惚过后,意识回流,柳长卿才后知后觉地拼命挣扎。挣扎的同时,那种甜腻消散,却有一种朽臭喷涌而出,这是属于厌恶与反对的味道。从旁边闪过几道光,他眼眸朝那方一转,牙齿焦急一用力,顿时满口血腥味。江白推开来,嘶了一声,将血与腥一齐吞咽下肚,道一句“好狠”,而后洋洋得意地向他扬了扬手机,快速几个步骤,将它们上传至自己的私密照片库。“删了。”“不给。”柳长卿一步跨过去,江白便猛然退开两步。柳长卿追着,江白躲着,噼里啪啦放鞭炮似的跨过沙发越过椅子爬过床,最终在书房被夺去了手机。“密码!”他痞痞一摊手:“不知道。”柳长卿看着开机屏幕不断闪动的光标:“你不说我杀了你。”“悉随尊便,反正我一无对象二无财产父母不用我照顾的,无牵无挂。”柳长卿怒上心头,当真拿起书桌上的剪刀对着他脖颈,狠声说道:“三秒。”被夹在书桌与柳长卿之间的江白笑着,毫无惧色,反是有些从容自信。“三。”“······”“二。”“······”“一。”话音一落,拿剪刀的手往后一缩,猛地弹向江白脖颈。存与亡,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剪刀近在咫尺······“密码,135······”左手一翻,趁着柳长卿走神,一掌朝他手腕劈下,恰到好处地麻痹他神经而后夺了剪刀。把剪刀扔在地上,用脚往书柜底下一踢。“柳教授还是太容易相信人了,你败就败在这里了。”他看他抖了抖手死力握着的手机,风卷残云般笑着,“即便你破坏了我的手机,杀了我,我们的系统也会从我的私密相册里找到这些照片,而后公开,毕竟我是‘被杀害’啊。”柳长卿咬牙切齿:“卑鄙。”“小人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是很正常?”柳长卿似乎当真气得不行,连用力拽住他肩膀的手都有些颤抖。那急切的一呼一吸间,胸膛急剧起伏,像连绵翻涌的海浪,不绝不息。柳长卿微不可觉地抽了抽嘴角,傲慢抬头□□裸地凝视着他。江白不甚了解这奇怪的神情,照理说他应当极度愤怒才是,可偏偏,他的表情有一丝得意与不怀好意。他正要皱起眉峰,左手下意识对大腿前破风而来的剑刃来了个强势格挡。而后手顺势而去,一把捞住柳长卿膝盖上方的一截腿。那手宛如藤蔓或龙蛇,令柳长卿单脚站着动弹不得。江白含笑盯着那窘迫却不甘的冷面,揶揄道:“对我搞偷袭,你还不到火候。”柳长卿丢下手机,就让它在地上敲出一个绕梁的音符,毫不心疼。倒是江白禁不住怜惜地扫一眼那躺尸似的手机,抿抿唇。刹那回神,只见柳长卿正一个手刀要朝他脖颈上砍。他的头本能地率先偏了偏,左手抱着柳长卿的右腿便朝右边旋转过去,这一带,便使得柳长卿也金鸡独立地转了半圈。江白见他的手仍然紧追不舍,右手一抬,堪堪挡住那劈下的惊人力道。江白忍不住大赞出口:“瞧不出柳教授柳下扶风似的,竟然也有这般武力值爆棚的时候。”“你少啰嗦。”柳长卿将右手收了起来,又朝他送去一记虚拳,左手便实打实地向他脖颈攻去。这一次江白招架得有些狼狈,他带着柳长卿往右一转,那拳却跟装了追踪器似的也跟着他一起转,甚至超过了他转的速度。眨眼间,那拳便要来到耳畔。他终于松了柳长卿的腿,左手一使力抓向他的左手臂,硬生生将挥向他的左拳送了回去,再用力一推,柳长卿便一个不稳扶了墙。趁此当儿,江白眼尖,一跨步将双腿竖在他因要站稳而分开的两腿间,两手亦各自制住了他的一只手。江白笑靥陡开,充满兴味与骄傲地垂帘看进那双忿忿的眼眸里。相视了许久,江白目光下移,脸上做一个为难思索的表情。须臾,他一脸无辜单纯地问他:“柳教授,你还想不想要娃娃了?”“······”“如果不想要,我可以帮你啊,现在就可以。”他的笑容里忽而盛了满满一杯坏水,一点一点地倾倒出来,倒在他惊跳的眼里心上。“刚刚你那自带bgm的一膝盖,差点让我以后要不了娃娃。这断子绝孙的损失,你可赔不起。但是如果柳教授愿意被我顶一脚,我也不介意被你顶一脚。”“龌蹉。”柳长卿啐他一句,偏头,冷然。“世上的人谁人不龌蹉,只是有些人压抑着深埋心底,有些人罔顾道德法理公诸日光下罢了。”他重新噙上往常不务正业的自若玩味笑意,“你死心没有?”“······”“死心了我就放开你。”柳长卿不说话,面色依旧冷清清,只是双手手腕却加了几重力度想挣出江白的桎梏。江白看着他不甘认输却偷偷暗传念头的表情而感到由衷愉悦,眉眼正正经经一弯,放开他退开去。“柳教授,我看你啊还是乖乖跟着我江白回家吧。”他觑他一眼,弯腰捡起手机,径自离开书房躺倒在沙发上。柳长卿跟了出去,潜伏在黑暗里看着他,冷笑一声,恶狠狠地对他说:“你不怕我趁你不注意时手起刀落?”江白转头笑眯眯看着他。月光的清冷折在他脸上,刻入他眸子里,竟令柳长卿恍觉有些自信的坦然光芒在他眼里闪烁。“你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谜面神秘诱人,谜底藏着森森白骨。正因这两端产生的极致振奋与快乐,你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与你在一起,寻思着你的一切,感觉就像在追击暗夜里的王。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能死在你手里,我甘之如饴无怨无憾。”他的目光与语调皆真诚,真诚得令柳长卿牙痒痒直想揍过去。可他毕竟忍住了。他觉得,或许要了解自己的过往与重新认识自己是谁,江白可能是现在唯一能够帮助他的人,即便江白的目的或许只是利用他来端掉某个组织。然而,利害权衡,各取所需,他的确不愿玩零和游戏。“答不答应?”他朝他走过去,还有半步时恰到好处地停住了。这个距离既给人压迫感,又不至于令人觉得暧昧。柳长卿眼帘一抬,似觉可笑,眸中漾出一圈碧波。“你与那位老师见不见其实于我来说没有实际利益,就是还一个人情而已,而人情,什么时候还都可以,我没有必要去答应你这种为难人的条件。”“也是呢,”江白将他一把推倒墙上,“咚”一声的同时江白双手便抵着墙禁锢住他。江白看着他瞬间一呆的神情,有些得意,扬起一抹邪恶的笑容对他续道,“可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你欠了我一个救命之恩。那么恩人提出的要求,你是不是得当报恩去完成呢?”“你······趁人之危施恩图报小人也。”“我江白向来不自诩是什么君子,小人这个评价倒是挺适合我。所以柳教授,在我眼里,你好歹是个差不多的君子,怎么也该报报恩吧?”那抹令人厌恶的邪肆笑容愈发灿烂,像繁星坠入繁星里。柳长卿嫌恶地冷冷瞪着他,坚定回道:“我只是一个教授,不是什么君子,说白了,不报恩也是可以的。你又奈何不了······唔······”人生或许总有一些瞬间,就如当下的,明明惊愣中头脑空白,眼前却花飞满天,心里更是打翻了蜜罐,甜丝丝的美好游走在眼中的全世界里。那一阵恍惚过后,意识回流,柳长卿才后知后觉地拼命挣扎。挣扎的同时,那种甜腻消散,却有一种朽臭喷涌而出,这是属于厌恶与反对的味道。从旁边闪过几道光,他眼眸朝那方一转,牙齿焦急一用力,顿时满口血腥味。江白推开来,嘶了一声,将血与腥一齐吞咽下肚,道一句“好狠”,而后洋洋得意地向他扬了扬手机,快速几个步骤,将它们上传至自己的私密照片库。“删了。”“不给。”柳长卿一步跨过去,江白便猛然退开两步。柳长卿追着,江白躲着,噼里啪啦放鞭炮似的跨过沙发越过椅子爬过床,最终在书房被夺去了手机。“密码!”他痞痞一摊手:“不知道。”柳长卿看着开机屏幕不断闪动的光标:“你不说我杀了你。”“悉随尊便,反正我一无对象二无财产父母不用我照顾的,无牵无挂。”柳长卿怒上心头,当真拿起书桌上的剪刀对着他脖颈,狠声说道:“三秒。”被夹在书桌与柳长卿之间的江白笑着,毫无惧色,反是有些从容自信。“三。”“······”“二。”“······”“一。”话音一落,拿剪刀的手往后一缩,猛地弹向江白脖颈。存与亡,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剪刀近在咫尺······“密码,135······”左手一翻,趁着柳长卿走神,一掌朝他手腕劈下,恰到好处地麻痹他神经而后夺了剪刀。把剪刀扔在地上,用脚往书柜底下一踢。“柳教授还是太容易相信人了,你败就败在这里了。”他看他抖了抖手死力握着的手机,风卷残云般笑着,“即便你破坏了我的手机,杀了我,我们的系统也会从我的私密相册里找到这些照片,而后公开,毕竟我是‘被杀害’啊。”柳长卿咬牙切齿:“卑鄙。”“小人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是很正常?”柳长卿似乎当真气得不行,连用力拽住他肩膀的手都有些颤抖。那急切的一呼一吸间,胸膛急剧起伏,像连绵翻涌的海浪,不绝不息。柳长卿微不可觉地抽了抽嘴角,傲慢抬头□□裸地凝视着他。江白不甚了解这奇怪的神情,照理说他应当极度愤怒才是,可偏偏,他的表情有一丝得意与不怀好意。他正要皱起眉峰,左手下意识对大腿前破风而来的剑刃来了个强势格挡。而后手顺势而去,一把捞住柳长卿膝盖上方的一截腿。那手宛如藤蔓或龙蛇,令柳长卿单脚站着动弹不得。江白含笑盯着那窘迫却不甘的冷面,揶揄道:“对我搞偷袭,你还不到火候。”柳长卿丢下手机,就让它在地上敲出一个绕梁的音符,毫不心疼。倒是江白禁不住怜惜地扫一眼那躺尸似的手机,抿抿唇。刹那回神,只见柳长卿正一个手刀要朝他脖颈上砍。他的头本能地率先偏了偏,左手抱着柳长卿的右腿便朝右边旋转过去,这一带,便使得柳长卿也金鸡独立地转了半圈。江白见他的手仍然紧追不舍,右手一抬,堪堪挡住那劈下的惊人力道。江白忍不住大赞出口:“瞧不出柳教授柳下扶风似的,竟然也有这般武力值爆棚的时候。”“你少啰嗦。”柳长卿将右手收了起来,又朝他送去一记虚拳,左手便实打实地向他脖颈攻去。这一次江白招架得有些狼狈,他带着柳长卿往右一转,那拳却跟装了追踪器似的也跟着他一起转,甚至超过了他转的速度。眨眼间,那拳便要来到耳畔。他终于松了柳长卿的腿,左手一使力抓向他的左手臂,硬生生将挥向他的左拳送了回去,再用力一推,柳长卿便一个不稳扶了墙。趁此当儿,江白眼尖,一跨步将双腿竖在他因要站稳而分开的两腿间,两手亦各自制住了他的一只手。江白笑靥陡开,充满兴味与骄傲地垂帘看进那双忿忿的眼眸里。相视了许久,江白目光下移,脸上做一个为难思索的表情。须臾,他一脸无辜单纯地问他:“柳教授,你还想不想要娃娃了?”“······”“如果不想要,我可以帮你啊,现在就可以。”他的笑容里忽而盛了满满一杯坏水,一点一点地倾倒出来,倒在他惊跳的眼里心上。“刚刚你那自带bgm的一膝盖,差点让我以后要不了娃娃。这断子绝孙的损失,你可赔不起。但是如果柳教授愿意被我顶一脚,我也不介意被你顶一脚。”“龌蹉。”柳长卿啐他一句,偏头,冷然。“世上的人谁人不龌蹉,只是有些人压抑着深埋心底,有些人罔顾道德法理公诸日光下罢了。”他重新噙上往常不务正业的自若玩味笑意,“你死心没有?”“······”“死心了我就放开你。”柳长卿不说话,面色依旧冷清清,只是双手手腕却加了几重力度想挣出江白的桎梏。江白看着他不甘认输却偷偷暗传念头的表情而感到由衷愉悦,眉眼正正经经一弯,放开他退开去。“柳教授,我看你啊还是乖乖跟着我江白回家吧。”他觑他一眼,弯腰捡起手机,径自离开书房躺倒在沙发上。柳长卿跟了出去,潜伏在黑暗里看着他,冷笑一声,恶狠狠地对他说:“你不怕我趁你不注意时手起刀落?”江白转头笑眯眯看着他。月光的清冷折在他脸上,刻入他眸子里,竟令柳长卿恍觉有些自信的坦然光芒在他眼里闪烁。“你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谜面神秘诱人,谜底藏着森森白骨。正因这两端产生的极致振奋与快乐,你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与你在一起,寻思着你的一切,感觉就像在追击暗夜里的王。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能死在你手里,我甘之如饴无怨无憾。”他的目光与语调皆真诚,真诚得令柳长卿牙痒痒直想揍过去。可他毕竟忍住了。他觉得,或许要了解自己的过往与重新认识自己是谁,江白可能是现在唯一能够帮助他的人,即便江白的目的或许只是利用他来端掉某个组织。然而,利害权衡,各取所需,他的确不愿玩零和游戏。“答不答应?”他朝他走过去,还有半步时恰到好处地停住了。这个距离既给人压迫感,又不至于令人觉得暧昧。柳长卿眼帘一抬,似觉可笑,眸中漾出一圈碧波。“你与那位老师见不见其实于我来说没有实际利益,就是还一个人情而已,而人情,什么时候还都可以,我没有必要去答应你这种为难人的条件。”“也是呢,”江白将他一把推倒墙上,“咚”一声的同时江白双手便抵着墙禁锢住他。江白看着他瞬间一呆的神情,有些得意,扬起一抹邪恶的笑容对他续道,“可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你欠了我一个救命之恩。那么恩人提出的要求,你是不是得当报恩去完成呢?”“你······趁人之危施恩图报小人也。”“我江白向来不自诩是什么君子,小人这个评价倒是挺适合我。所以柳教授,在我眼里,你好歹是个差不多的君子,怎么也该报报恩吧?”那抹令人厌恶的邪肆笑容愈发灿烂,像繁星坠入繁星里。柳长卿嫌恶地冷冷瞪着他,坚定回道:“我只是一个教授,不是什么君子,说白了,不报恩也是可以的。你又奈何不了······唔······”人生或许总有一些瞬间,就如当下的,明明惊愣中头脑空白,眼前却花飞满天,心里更是打翻了蜜罐,甜丝丝的美好游走在眼中的全世界里。那一阵恍惚过后,意识回流,柳长卿才后知后觉地拼命挣扎。挣扎的同时,那种甜腻消散,却有一种朽臭喷涌而出,这是属于厌恶与反对的味道。从旁边闪过几道光,他眼眸朝那方一转,牙齿焦急一用力,顿时满口血腥味。江白推开来,嘶了一声,将血与腥一齐吞咽下肚,道一句“好狠”,而后洋洋得意地向他扬了扬手机,快速几个步骤,将它们上传至自己的私密照片库。“删了。”“不给。”柳长卿一步跨过去,江白便猛然退开两步。柳长卿追着,江白躲着,噼里啪啦放鞭炮似的跨过沙发越过椅子爬过床,最终在书房被夺去了手机。“密码!”他痞痞一摊手:“不知道。”柳长卿看着开机屏幕不断闪动的光标:“你不说我杀了你。”“悉随尊便,反正我一无对象二无财产父母不用我照顾的,无牵无挂。”柳长卿怒上心头,当真拿起书桌上的剪刀对着他脖颈,狠声说道:“三秒。”被夹在书桌与柳长卿之间的江白笑着,毫无惧色,反是有些从容自信。“三。”“······”“二。”“······”“一。”话音一落,拿剪刀的手往后一缩,猛地弹向江白脖颈。存与亡,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剪刀近在咫尺······“密码,135······”左手一翻,趁着柳长卿走神,一掌朝他手腕劈下,恰到好处地麻痹他神经而后夺了剪刀。把剪刀扔在地上,用脚往书柜底下一踢。“柳教授还是太容易相信人了,你败就败在这里了。”他看他抖了抖手死力握着的手机,风卷残云般笑着,“即便你破坏了我的手机,杀了我,我们的系统也会从我的私密相册里找到这些照片,而后公开,毕竟我是‘被杀害’啊。”柳长卿咬牙切齿:“卑鄙。”“小人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是很正常?”柳长卿似乎当真气得不行,连用力拽住他肩膀的手都有些颤抖。那急切的一呼一吸间,胸膛急剧起伏,像连绵翻涌的海浪,不绝不息。柳长卿微不可觉地抽了抽嘴角,傲慢抬头□□裸地凝视着他。江白不甚了解这奇怪的神情,照理说他应当极度愤怒才是,可偏偏,他的表情有一丝得意与不怀好意。他正要皱起眉峰,左手下意识对大腿前破风而来的剑刃来了个强势格挡。而后手顺势而去,一把捞住柳长卿膝盖上方的一截腿。那手宛如藤蔓或龙蛇,令柳长卿单脚站着动弹不得。江白含笑盯着那窘迫却不甘的冷面,揶揄道:“对我搞偷袭,你还不到火候。”柳长卿丢下手机,就让它在地上敲出一个绕梁的音符,毫不心疼。倒是江白禁不住怜惜地扫一眼那躺尸似的手机,抿抿唇。刹那回神,只见柳长卿正一个手刀要朝他脖颈上砍。他的头本能地率先偏了偏,左手抱着柳长卿的右腿便朝右边旋转过去,这一带,便使得柳长卿也金鸡独立地转了半圈。江白见他的手仍然紧追不舍,右手一抬,堪堪挡住那劈下的惊人力道。江白忍不住大赞出口:“瞧不出柳教授柳下扶风似的,竟然也有这般武力值爆棚的时候。”“你少啰嗦。”柳长卿将右手收了起来,又朝他送去一记虚拳,左手便实打实地向他脖颈攻去。这一次江白招架得有些狼狈,他带着柳长卿往右一转,那拳却跟装了追踪器似的也跟着他一起转,甚至超过了他转的速度。眨眼间,那拳便要来到耳畔。他终于松了柳长卿的腿,左手一使力抓向他的左手臂,硬生生将挥向他的左拳送了回去,再用力一推,柳长卿便一个不稳扶了墙。趁此当儿,江白眼尖,一跨步将双腿竖在他因要站稳而分开的两腿间,两手亦各自制住了他的一只手。江白笑靥陡开,充满兴味与骄傲地垂帘看进那双忿忿的眼眸里。相视了许久,江白目光下移,脸上做一个为难思索的表情。须臾,他一脸无辜单纯地问他:“柳教授,你还想不想要娃娃了?”“······”“如果不想要,我可以帮你啊,现在就可以。”他的笑容里忽而盛了满满一杯坏水,一点一点地倾倒出来,倒在他惊跳的眼里心上。“刚刚你那自带bgm的一膝盖,差点让我以后要不了娃娃。这断子绝孙的损失,你可赔不起。但是如果柳教授愿意被我顶一脚,我也不介意被你顶一脚。”“龌蹉。”柳长卿啐他一句,偏头,冷然。“世上的人谁人不龌蹉,只是有些人压抑着深埋心底,有些人罔顾道德法理公诸日光下罢了。”他重新噙上往常不务正业的自若玩味笑意,“你死心没有?”“······”“死心了我就放开你。”柳长卿不说话,面色依旧冷清清,只是双手手腕却加了几重力度想挣出江白的桎梏。江白看着他不甘认输却偷偷暗传念头的表情而感到由衷愉悦,眉眼正正经经一弯,放开他退开去。“柳教授,我看你啊还是乖乖跟着我江白回家吧。”他觑他一眼,弯腰捡起手机,径自离开书房躺倒在沙发上。柳长卿跟了出去,潜伏在黑暗里看着他,冷笑一声,恶狠狠地对他说:“你不怕我趁你不注意时手起刀落?”江白转头笑眯眯看着他。月光的清冷折在他脸上,刻入他眸子里,竟令柳长卿恍觉有些自信的坦然光芒在他眼里闪烁。“你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谜面神秘诱人,谜底藏着森森白骨。正因这两端产生的极致振奋与快乐,你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与你在一起,寻思着你的一切,感觉就像在追击暗夜里的王。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能死在你手里,我甘之如饴无怨无憾。”他的目光与语调皆真诚,真诚得令柳长卿牙痒痒直想揍过去。可他毕竟忍住了。他觉得,或许要了解自己的过往与重新认识自己是谁,江白可能是现在唯一能够帮助他的人,即便江白的目的或许只是利用他来端掉某个组织。然而,利害权衡,各取所需,他的确不愿玩零和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