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唇笑,有些云开雾散的清朗感觉。良久,他默默转身回房,“砰”地甩上了房门。江白坐起点亮沙发旁的落地枯枝灯,愣愣看着自己的左手出神笑了。鼻间不期然嗅到一股腥气残留,他一抹双唇,目光不经意落在墙上,霎时怔住。作者有话要说:感谢“95个万能星球”的营养液?(^?^*)谢谢驻守支持~☆、沈大爷尚上水岸1501,一盏落地简灯发出孤独的白光,映照着同样孤独的柳长卿。柳长卿此时正坐在沙发上,将手肘撑在扶手上,用手背支着下巴,安安静静就着一点暗室中的星光翻着书。他从天境搬来江白居处已有一周。打点好一切之后,轻装移居。江白去接他时,见他只提了一个黑色旅行背包,似是很是不满,一路上半句话也不说。柳长卿对此不以为意,倒是一路上惦记着家中沉重而令人沉醉的古籍。似乎过于一声不响,这一周来竟也无甚事发生。每每闲暇回想起广场那块陡然坠落的招牌,他现下竟有些觉得是自己杞人忧天而已。江白自从接他到尚上水岸后,只出现过一次。那一日天气晴朗,正是临近黄昏。大河上烟霞辉煌,落日壮美。静寂沉然中,江白忽而出现在身后,唤了他一声。柳长卿惊诧转头,只见江白满脸胡茬子,一脸疲态地朝他笑了笑。江白问:“住得可还习惯?”柳长卿微蹙眉头,凝视着那双眼旁各自一圈黑黑的尘俗,道:“一片瓦而已,哪里的瓦都无所谓。只是天境那的书,不知道······”他还没说完,江白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而后睁着覆上一层水雾的双瞳朝他笑。“我去看过了,它们都挺好。我想着你想看着它们,我就拿了一小箱过来,在沙发上呢。”他朝客厅的沙发上努努嘴,“一次拿太多或太频繁去会引人注意,你暂时先望梅止渴。还有,你现下最好少些不必要的外出。若外出,一定要告诉我们。”柳长卿从沙发上的瓦楞箱子处回眸,“怎么说?”“那起交通事故是那律师故意的。”江白一步走到他身旁,倚在栏杆上。微微仰脸迎着夕阳与河风,眉宇中有些凝重,“治管所那边查到这律师假冒身份,血液样检发现,他与钱浅是同一种人。”“这般轻易?有没有可能是这律师故意让你们查到?”江白朝他偏头一觑,“可不轻易呢,二十几人夜以继日地筛选身份,今日才出了结果。这人锁不锁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尽快查知幕后之人是钱浅所在的飞鸢,还是她口中的‘对手’。柳教授,飞鸢的目标在光若,具体可能就在那两个爆炸的实验室。而此次,有人的目标是你,你能不能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柳长卿抿唇许久,而后淡淡轻启双唇,不着风不着雨,似乎满是无谓。“你问的,我知道的都说了。”江白闻言冷笑,站直腰杆,看他一眼,错身离开。“你自己小心些。”柳长卿在他身后无言点头,看到他要出门,他朝他喊道:“你很忙?”江白转身,惊疑不定地看他几秒。他知道柳长卿并不是真的关心他,便抽起一抹强自令人安心却有些苦涩的笑容。“命苦啊,为谁辛苦为谁忙?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晚照在对面,”他虚虚朝阳台那方挑挑眉,“有事情打给他,他的手机号已经帮你存到手机里了。”门关上了,关得有些拖拉。柳长卿望望躺在沙发上的手机,无言摇头。他不知道他如何开了自己的手机锁,或许是趁他不注意或睡着了偷潜进屋偷借了他的指纹也说不定。办法总是比问题要多,他就没必要重新回到问题上了。柳长卿半出神着轻轻翻了一页,刚看了两行,门铃响了。他放下书,拿起手机,犹豫几秒终去开门。他解了反锁,拉开木门,透过玻璃防盗门朝门外看去。只见微弱廊灯下一个耄耋老者原本慈祥宁静地站着,一见他模样,转而大吃一惊,双眼圆睁,抬起手犹犹豫豫地指着他。“你······你······”老人后退一步,抬首瞧了一眼门牌,确认无误后,怀疑地看着他,问:“你是谁?为什么在小江家里?”老人原本低沉的嗓音通过微型传声设备送到柳长卿耳里,显得更为低沉了。他皱眉同样疑惑地看着他,问:“你是谁?”“我是楼下沈大爷,你是谁?”柳长卿不回答,拿出手机迅速拍下一张照,正要发给江白,忽而想起二人并没加好友,一时汗颜。他想,既然江白可以开了他的手机锁,为何不顺便偷偷强迫他加了他好友?他忽而觉得很是可笑,不知对于江白如此郑重而礼貌的行为是否要颁个奖。柳长卿收起手机,问老人:“老人家,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认识江组长?”老人也不回答他,学着他的模样拿出手机,对了他好久,似是终于拍下一张清晰的照片,横放了手机在掌中操作起来。不一会儿又将手机附在耳边悄声说了起来。良久,那老人笑眯眯将手机屏幕对给他看。柳长卿看见自己的模样在聊天记录里,正哭笑不得间,江白来电。“喂?”那头没有先说话,倒先哈哈乐起来。“拍了照片找不到我的感觉怎么样?要不要马上加个好友?”柳长卿默默挑起左边眉毛。“大爷能不能进你家?”江白故意答非所问:“你不加我好友,是想留多少张照片在我的聊天记录里啊,哈哈哈哈。”在那头狂傲的大笑声中,柳长卿开了门,一言不发。右手拿着手机附在耳边左手做个“请”的动作将老人让了进门,而后果断摁断通话。沈大爷熟稔地开了水晶琉璃灯,室内呼的亮如白昼。灯光投射到墙上,还有些深深浅浅的光束浮在墙面,给整个空间添了几许传神的动感。沈大爷自顾走到沙发旁,坐下,朝身旁的位子轻拍两下,道:“坐吧。”柳长卿扫一眼锁好的门,从容清静依言坐下,只是坐得稍远了些。沈大爷仔仔细细端详他良久,和蔼朝他笑着:“小江许久不回来一趟,我就琢磨着为什么这阵子常能听到楼上有动静,原来是藏了个如玉公子。”“抱歉,吵到你了。”“没有的事,就是偶尔听到家具拉动的声音。想来你是常常打扫吧?小江可没有这般勤劳爱干净,一般都是有需要了就叫个清洁工来打扫打扫,以以往经验,大约每月一两次吧。”“我来时见他这里挺干净的。”“或许是他先让人打扫了再让你过来的。”沈大爷朝向他侧坐,特意与他拉近了一点距离。“小江刚刚说你是柳教授,柳教授认识小江多久了?”“两个多月。”“哦,为什么来小江这住了?”“一些江组长禁止外传的原因。”“哦,打算住多久?”“还不知道。”“哦,柳教授有没有女朋友?”“没有。”“哦,柳教授家里有哪些人?”“我是孤儿,就我一个。”“哦,那也挺好,一切从简,也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他满是慈爱地看着阳台内侧挂着的陈旧琉璃宫灯,而后手一指,“小江有没有告诉你这盏宫灯的事情?”柳长卿不知所以地顺着手指看过去,只见那宫灯在客厅亮光穿刺中莹莹闪光,有些像银河中的一汪流水。他摇摇头,说:“这宫灯有什么特别?”沈大爷有些惊讶地回看他,掩饰一笑:“没什么,就是有些年月了,我以为它有什么故事。反正我每次问他,他都神秘笑着不说话,就很是好奇。我以为他会告诉你呢。”柳长卿迎着沈大爷有些尴尬的笑意,礼貌点头应对。二人沉默一阵,沈大爷率先站起,“唉,晚了,该去睡了。小江刚要我们两个老人多照顾照顾你,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或是遇到什么困难,来找我们,我们就在楼下。”柳长卿起身送他,温温和和笑着。“多谢。”送到门外,趁着老人还在面前,他忽而说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沈大爷能不能答应?”沈大爷眸中矍铄,一拍胸脯,道:“你说,能答应我一定答应。”柳长卿柔柔一笑,却有些掩不住的风流倜傥。“我上周二将江组长的联系方式给了我们系的一个女老师,今天在学校遇到她,她对我说起跟江组长聊得挺高兴的。江组长都要有伴儿了,我还是孤身一人。沈大爷如果认识好的女孩子,不妨介绍介绍给我。”沈大爷瞬间呆若木鸡,许久方反应过来,呵呵笑着。“这······这样啊,那好,有的话我一定介绍给你。你条件好,女孩儿都抢着要的,放心。我还以为······咳,我先走了。”柳长卿送走了沈大爷,关好门进去“啪”地关了大灯,一如先前只留一盏孤灯。他就着孤弱的光线,朝那盏不知意味的琉璃宫灯冷冷一勾唇,而后重新埋首书中。第二日一早,柳长卿出门往学校去了。一路上,他从后视镜中皆能看到花晚照的车子紧紧随在身后。他很是感激,却又觉有些烦人。只是如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被谁列为目标,以策安全,只能任由他们了。可若是他柳长卿不愿意,孰又能逼他?除了江白。他向后视镜投去一抹寒光,转进了学校。他在露天停车场停好车,走到芒果树下时恰巧遇到了那位介绍给江白的女老师。那女老师开心热情地朝他跑过去,笑靥如花:“柳教授,早啊。”柳长卿清清淡淡朝她抬抬手:“何老师,早。”何老师拉拉单肩包,朝他深深一鞠躬,而后对他说:“柳教授,谢谢你。”“谢我什么?”“江组长答应明天跟我去吃饭呢。”“······啊?哦,那挺好,如你所愿。”“是呢,好开心。”何老师长得单纯,连心思动作也单纯。只见她蹦了两下,朝柳长卿转过脸去,用手指拉开自己的上下眼帘,嘟嚷着,“开心得昨晚整晚没睡,上完课我要赶紧回去补眠,不然明天得顶着熊猫眼去见江组长了。毕竟第一次见面,总要给人家一个好印象。诶,柳教授,你要不要我介绍女生给你?我有一个大学同学,长得可好看了,人又聪慧,重点是家境好还没有公主病,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修得了电脑做得了科研,十八般武艺样样······”“我到了,下课再聊?”柳长卿在教室门前停步,朝何老师疏淡笑了笑。何老师看着他的笑容蓦地一怔,点点头,拉开一道浅浅笑痕。“嗯,有空再聊。”柳长卿朝她一点头,大步走进教室。此时距离上课时间还有几近二十分钟,教室里学生也只到了稀稀落落几个而已。有一个女生笑问:“教授今天来得这般早?”他摁开电脑,随意答道:“今天有些闷,办公室人多,早点来教室。”☆、困梯铃声一响,柳长卿毫不客气正踏铃声开始讲课。这在有些总喜欢最后才出现的学生们看来,确乎有些不太近人情。只是柳长卿不管,规定就是规定,上课铃声只要响了就是他的时间,同样地,下课铃声只要一响,他皆会立即停住。学生们其实对于这种不拖堂且常常能及时讲完课的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更神奇的是,柳长卿往往不需要看时间便可知道是需要加快或是放慢讲课速度。那对时间与课堂内容的把控寸寸到位,毫不含糊。今天的柳长卿乍看来与以往无甚区别。一节课结束,他依旧坐在讲台后。而今日,他却没有翻看手里未读完的书,而是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看寥寥可数几张幻灯片。幻灯片上皆是一些思维简图,他便将那些个大括号移来移去。一副心不在焉兴致缺缺的模样。有几个学生拿着笔记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问着他问题。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看得那些学生莫名其妙,终是散去。十分钟后,第二节课铃声乍响。柳长卿一把从高椅上站起,站得笔直而风神潇洒。他随手拿起遥控笔,打开坐在讲台的唛,开始自顾滔滔不绝。讲到重要之处,眼帘稍抬,见前排学生聚精会神盯着他,便转开目光,朝屏幕看去一眼,又潇潇洒洒温温文文地讲起来了。窗外日头渐中,偶有几声鸟啼从窗外闯进来。柳长卿抬眼过去,只见一只鸟儿零丁站在窗框上,朝他摆动着满是好奇的小脑袋。一阵微风拂来,吹起了白色轻纱,轻纱翻动间惊了那只孤鸟,那鸟儿便扑地飞走了。柳长卿目光稍偏,惊见窗纱旁坐着个朝他托腮含笑的男子。这男子眉宇神俊风流,却带着些透骨的冷峭。柳长卿蓦地语声一停,满是不耐地瞪他一眼,而后低眸掩饰自己的失态,重新续起课。时间走得太慢,慢得令人怨怒它的拖沓。这是柳长卿有史以来第一次嫌课堂时间太长。他三番四次控制不住自己看往电脑右下角久久才跳一下的时间,暗自唉声叹气。“叮铃铃······”他猛地一惊,有些无措地看着满脸惊诧的学生。他抱歉一笑,道:“今天讲到这里,本节剩余内容下次课再讲。”学生们道谢而去,走时窃窃私语,想来无非是“柳教授今天竟然没讲完”之类又惊又疑没有答案的问句罢了。这间教室剩余两节课皆没有安排课,有些好学的孩子便懒得去图书馆,直接在这里自习两节课。他们正要做自己的事情,却猛然发现柳长卿破天荒没有第一时间离开教室。按照他们的惯例,除非有人课下提问,否则柳长卿一定在那一声整齐的“谢谢老师”中朝他们躬身而后离开教室。“一些江组长禁止外传的原因。”“哦,打算住多久?”“还不知道。”“哦,柳教授有没有女朋友?”“没有。”“哦,柳教授家里有哪些人?”“我是孤儿,就我一个。”“哦,那也挺好,一切从简,也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他满是慈爱地看着阳台内侧挂着的陈旧琉璃宫灯,而后手一指,“小江有没有告诉你这盏宫灯的事情?”柳长卿不知所以地顺着手指看过去,只见那宫灯在客厅亮光穿刺中莹莹闪光,有些像银河中的一汪流水。他摇摇头,说:“这宫灯有什么特别?”沈大爷有些惊讶地回看他,掩饰一笑:“没什么,就是有些年月了,我以为它有什么故事。反正我每次问他,他都神秘笑着不说话,就很是好奇。我以为他会告诉你呢。”柳长卿迎着沈大爷有些尴尬的笑意,礼貌点头应对。二人沉默一阵,沈大爷率先站起,“唉,晚了,该去睡了。小江刚要我们两个老人多照顾照顾你,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或是遇到什么困难,来找我们,我们就在楼下。”柳长卿起身送他,温温和和笑着。“多谢。”送到门外,趁着老人还在面前,他忽而说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沈大爷能不能答应?”沈大爷眸中矍铄,一拍胸脯,道:“你说,能答应我一定答应。”柳长卿柔柔一笑,却有些掩不住的风流倜傥。“我上周二将江组长的联系方式给了我们系的一个女老师,今天在学校遇到她,她对我说起跟江组长聊得挺高兴的。江组长都要有伴儿了,我还是孤身一人。沈大爷如果认识好的女孩子,不妨介绍介绍给我。”沈大爷瞬间呆若木鸡,许久方反应过来,呵呵笑着。“这······这样啊,那好,有的话我一定介绍给你。你条件好,女孩儿都抢着要的,放心。我还以为······咳,我先走了。”柳长卿送走了沈大爷,关好门进去“啪”地关了大灯,一如先前只留一盏孤灯。他就着孤弱的光线,朝那盏不知意味的琉璃宫灯冷冷一勾唇,而后重新埋首书中。第二日一早,柳长卿出门往学校去了。一路上,他从后视镜中皆能看到花晚照的车子紧紧随在身后。他很是感激,却又觉有些烦人。只是如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被谁列为目标,以策安全,只能任由他们了。可若是他柳长卿不愿意,孰又能逼他?除了江白。他向后视镜投去一抹寒光,转进了学校。他在露天停车场停好车,走到芒果树下时恰巧遇到了那位介绍给江白的女老师。那女老师开心热情地朝他跑过去,笑靥如花:“柳教授,早啊。”柳长卿清清淡淡朝她抬抬手:“何老师,早。”何老师拉拉单肩包,朝他深深一鞠躬,而后对他说:“柳教授,谢谢你。”“谢我什么?”“江组长答应明天跟我去吃饭呢。”“······啊?哦,那挺好,如你所愿。”“是呢,好开心。”何老师长得单纯,连心思动作也单纯。只见她蹦了两下,朝柳长卿转过脸去,用手指拉开自己的上下眼帘,嘟嚷着,“开心得昨晚整晚没睡,上完课我要赶紧回去补眠,不然明天得顶着熊猫眼去见江组长了。毕竟第一次见面,总要给人家一个好印象。诶,柳教授,你要不要我介绍女生给你?我有一个大学同学,长得可好看了,人又聪慧,重点是家境好还没有公主病,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修得了电脑做得了科研,十八般武艺样样······”“我到了,下课再聊?”柳长卿在教室门前停步,朝何老师疏淡笑了笑。何老师看着他的笑容蓦地一怔,点点头,拉开一道浅浅笑痕。“嗯,有空再聊。”柳长卿朝她一点头,大步走进教室。此时距离上课时间还有几近二十分钟,教室里学生也只到了稀稀落落几个而已。有一个女生笑问:“教授今天来得这般早?”他摁开电脑,随意答道:“今天有些闷,办公室人多,早点来教室。”☆、困梯铃声一响,柳长卿毫不客气正踏铃声开始讲课。这在有些总喜欢最后才出现的学生们看来,确乎有些不太近人情。只是柳长卿不管,规定就是规定,上课铃声只要响了就是他的时间,同样地,下课铃声只要一响,他皆会立即停住。学生们其实对于这种不拖堂且常常能及时讲完课的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更神奇的是,柳长卿往往不需要看时间便可知道是需要加快或是放慢讲课速度。那对时间与课堂内容的把控寸寸到位,毫不含糊。今天的柳长卿乍看来与以往无甚区别。一节课结束,他依旧坐在讲台后。而今日,他却没有翻看手里未读完的书,而是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看寥寥可数几张幻灯片。幻灯片上皆是一些思维简图,他便将那些个大括号移来移去。一副心不在焉兴致缺缺的模样。有几个学生拿着笔记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问着他问题。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看得那些学生莫名其妙,终是散去。十分钟后,第二节课铃声乍响。柳长卿一把从高椅上站起,站得笔直而风神潇洒。他随手拿起遥控笔,打开坐在讲台的唛,开始自顾滔滔不绝。讲到重要之处,眼帘稍抬,见前排学生聚精会神盯着他,便转开目光,朝屏幕看去一眼,又潇潇洒洒温温文文地讲起来了。窗外日头渐中,偶有几声鸟啼从窗外闯进来。柳长卿抬眼过去,只见一只鸟儿零丁站在窗框上,朝他摆动着满是好奇的小脑袋。一阵微风拂来,吹起了白色轻纱,轻纱翻动间惊了那只孤鸟,那鸟儿便扑地飞走了。柳长卿目光稍偏,惊见窗纱旁坐着个朝他托腮含笑的男子。这男子眉宇神俊风流,却带着些透骨的冷峭。柳长卿蓦地语声一停,满是不耐地瞪他一眼,而后低眸掩饰自己的失态,重新续起课。时间走得太慢,慢得令人怨怒它的拖沓。这是柳长卿有史以来第一次嫌课堂时间太长。他三番四次控制不住自己看往电脑右下角久久才跳一下的时间,暗自唉声叹气。“叮铃铃······”他猛地一惊,有些无措地看着满脸惊诧的学生。他抱歉一笑,道:“今天讲到这里,本节剩余内容下次课再讲。”学生们道谢而去,走时窃窃私语,想来无非是“柳教授今天竟然没讲完”之类又惊又疑没有答案的问句罢了。这间教室剩余两节课皆没有安排课,有些好学的孩子便懒得去图书馆,直接在这里自习两节课。他们正要做自己的事情,却猛然发现柳长卿破天荒没有第一时间离开教室。按照他们的惯例,除非有人课下提问,否则柳长卿一定在那一声整齐的“谢谢老师”中朝他们躬身而后离开教室。“一些江组长禁止外传的原因。”“哦,打算住多久?”“还不知道。”“哦,柳教授有没有女朋友?”“没有。”“哦,柳教授家里有哪些人?”“我是孤儿,就我一个。”“哦,那也挺好,一切从简,也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他满是慈爱地看着阳台内侧挂着的陈旧琉璃宫灯,而后手一指,“小江有没有告诉你这盏宫灯的事情?”柳长卿不知所以地顺着手指看过去,只见那宫灯在客厅亮光穿刺中莹莹闪光,有些像银河中的一汪流水。他摇摇头,说:“这宫灯有什么特别?”沈大爷有些惊讶地回看他,掩饰一笑:“没什么,就是有些年月了,我以为它有什么故事。反正我每次问他,他都神秘笑着不说话,就很是好奇。我以为他会告诉你呢。”柳长卿迎着沈大爷有些尴尬的笑意,礼貌点头应对。二人沉默一阵,沈大爷率先站起,“唉,晚了,该去睡了。小江刚要我们两个老人多照顾照顾你,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或是遇到什么困难,来找我们,我们就在楼下。”柳长卿起身送他,温温和和笑着。“多谢。”送到门外,趁着老人还在面前,他忽而说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沈大爷能不能答应?”沈大爷眸中矍铄,一拍胸脯,道:“你说,能答应我一定答应。”柳长卿柔柔一笑,却有些掩不住的风流倜傥。“我上周二将江组长的联系方式给了我们系的一个女老师,今天在学校遇到她,她对我说起跟江组长聊得挺高兴的。江组长都要有伴儿了,我还是孤身一人。沈大爷如果认识好的女孩子,不妨介绍介绍给我。”沈大爷瞬间呆若木鸡,许久方反应过来,呵呵笑着。“这······这样啊,那好,有的话我一定介绍给你。你条件好,女孩儿都抢着要的,放心。我还以为······咳,我先走了。”柳长卿送走了沈大爷,关好门进去“啪”地关了大灯,一如先前只留一盏孤灯。他就着孤弱的光线,朝那盏不知意味的琉璃宫灯冷冷一勾唇,而后重新埋首书中。第二日一早,柳长卿出门往学校去了。一路上,他从后视镜中皆能看到花晚照的车子紧紧随在身后。他很是感激,却又觉有些烦人。只是如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被谁列为目标,以策安全,只能任由他们了。可若是他柳长卿不愿意,孰又能逼他?除了江白。他向后视镜投去一抹寒光,转进了学校。他在露天停车场停好车,走到芒果树下时恰巧遇到了那位介绍给江白的女老师。那女老师开心热情地朝他跑过去,笑靥如花:“柳教授,早啊。”柳长卿清清淡淡朝她抬抬手:“何老师,早。”何老师拉拉单肩包,朝他深深一鞠躬,而后对他说:“柳教授,谢谢你。”“谢我什么?”“江组长答应明天跟我去吃饭呢。”“······啊?哦,那挺好,如你所愿。”“是呢,好开心。”何老师长得单纯,连心思动作也单纯。只见她蹦了两下,朝柳长卿转过脸去,用手指拉开自己的上下眼帘,嘟嚷着,“开心得昨晚整晚没睡,上完课我要赶紧回去补眠,不然明天得顶着熊猫眼去见江组长了。毕竟第一次见面,总要给人家一个好印象。诶,柳教授,你要不要我介绍女生给你?我有一个大学同学,长得可好看了,人又聪慧,重点是家境好还没有公主病,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修得了电脑做得了科研,十八般武艺样样······”“我到了,下课再聊?”柳长卿在教室门前停步,朝何老师疏淡笑了笑。何老师看着他的笑容蓦地一怔,点点头,拉开一道浅浅笑痕。“嗯,有空再聊。”柳长卿朝她一点头,大步走进教室。此时距离上课时间还有几近二十分钟,教室里学生也只到了稀稀落落几个而已。有一个女生笑问:“教授今天来得这般早?”他摁开电脑,随意答道:“今天有些闷,办公室人多,早点来教室。”☆、困梯铃声一响,柳长卿毫不客气正踏铃声开始讲课。这在有些总喜欢最后才出现的学生们看来,确乎有些不太近人情。只是柳长卿不管,规定就是规定,上课铃声只要响了就是他的时间,同样地,下课铃声只要一响,他皆会立即停住。学生们其实对于这种不拖堂且常常能及时讲完课的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更神奇的是,柳长卿往往不需要看时间便可知道是需要加快或是放慢讲课速度。那对时间与课堂内容的把控寸寸到位,毫不含糊。今天的柳长卿乍看来与以往无甚区别。一节课结束,他依旧坐在讲台后。而今日,他却没有翻看手里未读完的书,而是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看寥寥可数几张幻灯片。幻灯片上皆是一些思维简图,他便将那些个大括号移来移去。一副心不在焉兴致缺缺的模样。有几个学生拿着笔记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问着他问题。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看得那些学生莫名其妙,终是散去。十分钟后,第二节课铃声乍响。柳长卿一把从高椅上站起,站得笔直而风神潇洒。他随手拿起遥控笔,打开坐在讲台的唛,开始自顾滔滔不绝。讲到重要之处,眼帘稍抬,见前排学生聚精会神盯着他,便转开目光,朝屏幕看去一眼,又潇潇洒洒温温文文地讲起来了。窗外日头渐中,偶有几声鸟啼从窗外闯进来。柳长卿抬眼过去,只见一只鸟儿零丁站在窗框上,朝他摆动着满是好奇的小脑袋。一阵微风拂来,吹起了白色轻纱,轻纱翻动间惊了那只孤鸟,那鸟儿便扑地飞走了。柳长卿目光稍偏,惊见窗纱旁坐着个朝他托腮含笑的男子。这男子眉宇神俊风流,却带着些透骨的冷峭。柳长卿蓦地语声一停,满是不耐地瞪他一眼,而后低眸掩饰自己的失态,重新续起课。时间走得太慢,慢得令人怨怒它的拖沓。这是柳长卿有史以来第一次嫌课堂时间太长。他三番四次控制不住自己看往电脑右下角久久才跳一下的时间,暗自唉声叹气。“叮铃铃······”他猛地一惊,有些无措地看着满脸惊诧的学生。他抱歉一笑,道:“今天讲到这里,本节剩余内容下次课再讲。”学生们道谢而去,走时窃窃私语,想来无非是“柳教授今天竟然没讲完”之类又惊又疑没有答案的问句罢了。这间教室剩余两节课皆没有安排课,有些好学的孩子便懒得去图书馆,直接在这里自习两节课。他们正要做自己的事情,却猛然发现柳长卿破天荒没有第一时间离开教室。按照他们的惯例,除非有人课下提问,否则柳长卿一定在那一声整齐的“谢谢老师”中朝他们躬身而后离开教室。“一些江组长禁止外传的原因。”“哦,打算住多久?”“还不知道。”“哦,柳教授有没有女朋友?”“没有。”“哦,柳教授家里有哪些人?”“我是孤儿,就我一个。”“哦,那也挺好,一切从简,也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他满是慈爱地看着阳台内侧挂着的陈旧琉璃宫灯,而后手一指,“小江有没有告诉你这盏宫灯的事情?”柳长卿不知所以地顺着手指看过去,只见那宫灯在客厅亮光穿刺中莹莹闪光,有些像银河中的一汪流水。他摇摇头,说:“这宫灯有什么特别?”沈大爷有些惊讶地回看他,掩饰一笑:“没什么,就是有些年月了,我以为它有什么故事。反正我每次问他,他都神秘笑着不说话,就很是好奇。我以为他会告诉你呢。”柳长卿迎着沈大爷有些尴尬的笑意,礼貌点头应对。二人沉默一阵,沈大爷率先站起,“唉,晚了,该去睡了。小江刚要我们两个老人多照顾照顾你,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或是遇到什么困难,来找我们,我们就在楼下。”柳长卿起身送他,温温和和笑着。“多谢。”送到门外,趁着老人还在面前,他忽而说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沈大爷能不能答应?”沈大爷眸中矍铄,一拍胸脯,道:“你说,能答应我一定答应。”柳长卿柔柔一笑,却有些掩不住的风流倜傥。“我上周二将江组长的联系方式给了我们系的一个女老师,今天在学校遇到她,她对我说起跟江组长聊得挺高兴的。江组长都要有伴儿了,我还是孤身一人。沈大爷如果认识好的女孩子,不妨介绍介绍给我。”沈大爷瞬间呆若木鸡,许久方反应过来,呵呵笑着。“这······这样啊,那好,有的话我一定介绍给你。你条件好,女孩儿都抢着要的,放心。我还以为······咳,我先走了。”柳长卿送走了沈大爷,关好门进去“啪”地关了大灯,一如先前只留一盏孤灯。他就着孤弱的光线,朝那盏不知意味的琉璃宫灯冷冷一勾唇,而后重新埋首书中。第二日一早,柳长卿出门往学校去了。一路上,他从后视镜中皆能看到花晚照的车子紧紧随在身后。他很是感激,却又觉有些烦人。只是如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被谁列为目标,以策安全,只能任由他们了。可若是他柳长卿不愿意,孰又能逼他?除了江白。他向后视镜投去一抹寒光,转进了学校。他在露天停车场停好车,走到芒果树下时恰巧遇到了那位介绍给江白的女老师。那女老师开心热情地朝他跑过去,笑靥如花:“柳教授,早啊。”柳长卿清清淡淡朝她抬抬手:“何老师,早。”何老师拉拉单肩包,朝他深深一鞠躬,而后对他说:“柳教授,谢谢你。”“谢我什么?”“江组长答应明天跟我去吃饭呢。”“······啊?哦,那挺好,如你所愿。”“是呢,好开心。”何老师长得单纯,连心思动作也单纯。只见她蹦了两下,朝柳长卿转过脸去,用手指拉开自己的上下眼帘,嘟嚷着,“开心得昨晚整晚没睡,上完课我要赶紧回去补眠,不然明天得顶着熊猫眼去见江组长了。毕竟第一次见面,总要给人家一个好印象。诶,柳教授,你要不要我介绍女生给你?我有一个大学同学,长得可好看了,人又聪慧,重点是家境好还没有公主病,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修得了电脑做得了科研,十八般武艺样样······”“我到了,下课再聊?”柳长卿在教室门前停步,朝何老师疏淡笑了笑。何老师看着他的笑容蓦地一怔,点点头,拉开一道浅浅笑痕。“嗯,有空再聊。”柳长卿朝她一点头,大步走进教室。此时距离上课时间还有几近二十分钟,教室里学生也只到了稀稀落落几个而已。有一个女生笑问:“教授今天来得这般早?”他摁开电脑,随意答道:“今天有些闷,办公室人多,早点来教室。”☆、困梯铃声一响,柳长卿毫不客气正踏铃声开始讲课。这在有些总喜欢最后才出现的学生们看来,确乎有些不太近人情。只是柳长卿不管,规定就是规定,上课铃声只要响了就是他的时间,同样地,下课铃声只要一响,他皆会立即停住。学生们其实对于这种不拖堂且常常能及时讲完课的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更神奇的是,柳长卿往往不需要看时间便可知道是需要加快或是放慢讲课速度。那对时间与课堂内容的把控寸寸到位,毫不含糊。今天的柳长卿乍看来与以往无甚区别。一节课结束,他依旧坐在讲台后。而今日,他却没有翻看手里未读完的书,而是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看寥寥可数几张幻灯片。幻灯片上皆是一些思维简图,他便将那些个大括号移来移去。一副心不在焉兴致缺缺的模样。有几个学生拿着笔记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问着他问题。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看得那些学生莫名其妙,终是散去。十分钟后,第二节课铃声乍响。柳长卿一把从高椅上站起,站得笔直而风神潇洒。他随手拿起遥控笔,打开坐在讲台的唛,开始自顾滔滔不绝。讲到重要之处,眼帘稍抬,见前排学生聚精会神盯着他,便转开目光,朝屏幕看去一眼,又潇潇洒洒温温文文地讲起来了。窗外日头渐中,偶有几声鸟啼从窗外闯进来。柳长卿抬眼过去,只见一只鸟儿零丁站在窗框上,朝他摆动着满是好奇的小脑袋。一阵微风拂来,吹起了白色轻纱,轻纱翻动间惊了那只孤鸟,那鸟儿便扑地飞走了。柳长卿目光稍偏,惊见窗纱旁坐着个朝他托腮含笑的男子。这男子眉宇神俊风流,却带着些透骨的冷峭。柳长卿蓦地语声一停,满是不耐地瞪他一眼,而后低眸掩饰自己的失态,重新续起课。时间走得太慢,慢得令人怨怒它的拖沓。这是柳长卿有史以来第一次嫌课堂时间太长。他三番四次控制不住自己看往电脑右下角久久才跳一下的时间,暗自唉声叹气。“叮铃铃······”他猛地一惊,有些无措地看着满脸惊诧的学生。他抱歉一笑,道:“今天讲到这里,本节剩余内容下次课再讲。”学生们道谢而去,走时窃窃私语,想来无非是“柳教授今天竟然没讲完”之类又惊又疑没有答案的问句罢了。这间教室剩余两节课皆没有安排课,有些好学的孩子便懒得去图书馆,直接在这里自习两节课。他们正要做自己的事情,却猛然发现柳长卿破天荒没有第一时间离开教室。按照他们的惯例,除非有人课下提问,否则柳长卿一定在那一声整齐的“谢谢老师”中朝他们躬身而后离开教室。“一些江组长禁止外传的原因。”“哦,打算住多久?”“还不知道。”“哦,柳教授有没有女朋友?”“没有。”“哦,柳教授家里有哪些人?”“我是孤儿,就我一个。”“哦,那也挺好,一切从简,也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他满是慈爱地看着阳台内侧挂着的陈旧琉璃宫灯,而后手一指,“小江有没有告诉你这盏宫灯的事情?”柳长卿不知所以地顺着手指看过去,只见那宫灯在客厅亮光穿刺中莹莹闪光,有些像银河中的一汪流水。他摇摇头,说:“这宫灯有什么特别?”沈大爷有些惊讶地回看他,掩饰一笑:“没什么,就是有些年月了,我以为它有什么故事。反正我每次问他,他都神秘笑着不说话,就很是好奇。我以为他会告诉你呢。”柳长卿迎着沈大爷有些尴尬的笑意,礼貌点头应对。二人沉默一阵,沈大爷率先站起,“唉,晚了,该去睡了。小江刚要我们两个老人多照顾照顾你,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或是遇到什么困难,来找我们,我们就在楼下。”柳长卿起身送他,温温和和笑着。“多谢。”送到门外,趁着老人还在面前,他忽而说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沈大爷能不能答应?”沈大爷眸中矍铄,一拍胸脯,道:“你说,能答应我一定答应。”柳长卿柔柔一笑,却有些掩不住的风流倜傥。“我上周二将江组长的联系方式给了我们系的一个女老师,今天在学校遇到她,她对我说起跟江组长聊得挺高兴的。江组长都要有伴儿了,我还是孤身一人。沈大爷如果认识好的女孩子,不妨介绍介绍给我。”沈大爷瞬间呆若木鸡,许久方反应过来,呵呵笑着。“这······这样啊,那好,有的话我一定介绍给你。你条件好,女孩儿都抢着要的,放心。我还以为······咳,我先走了。”柳长卿送走了沈大爷,关好门进去“啪”地关了大灯,一如先前只留一盏孤灯。他就着孤弱的光线,朝那盏不知意味的琉璃宫灯冷冷一勾唇,而后重新埋首书中。第二日一早,柳长卿出门往学校去了。一路上,他从后视镜中皆能看到花晚照的车子紧紧随在身后。他很是感激,却又觉有些烦人。只是如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被谁列为目标,以策安全,只能任由他们了。可若是他柳长卿不愿意,孰又能逼他?除了江白。他向后视镜投去一抹寒光,转进了学校。他在露天停车场停好车,走到芒果树下时恰巧遇到了那位介绍给江白的女老师。那女老师开心热情地朝他跑过去,笑靥如花:“柳教授,早啊。”柳长卿清清淡淡朝她抬抬手:“何老师,早。”何老师拉拉单肩包,朝他深深一鞠躬,而后对他说:“柳教授,谢谢你。”“谢我什么?”“江组长答应明天跟我去吃饭呢。”“······啊?哦,那挺好,如你所愿。”“是呢,好开心。”何老师长得单纯,连心思动作也单纯。只见她蹦了两下,朝柳长卿转过脸去,用手指拉开自己的上下眼帘,嘟嚷着,“开心得昨晚整晚没睡,上完课我要赶紧回去补眠,不然明天得顶着熊猫眼去见江组长了。毕竟第一次见面,总要给人家一个好印象。诶,柳教授,你要不要我介绍女生给你?我有一个大学同学,长得可好看了,人又聪慧,重点是家境好还没有公主病,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修得了电脑做得了科研,十八般武艺样样······”“我到了,下课再聊?”柳长卿在教室门前停步,朝何老师疏淡笑了笑。何老师看着他的笑容蓦地一怔,点点头,拉开一道浅浅笑痕。“嗯,有空再聊。”柳长卿朝她一点头,大步走进教室。此时距离上课时间还有几近二十分钟,教室里学生也只到了稀稀落落几个而已。有一个女生笑问:“教授今天来得这般早?”他摁开电脑,随意答道:“今天有些闷,办公室人多,早点来教室。”☆、困梯铃声一响,柳长卿毫不客气正踏铃声开始讲课。这在有些总喜欢最后才出现的学生们看来,确乎有些不太近人情。只是柳长卿不管,规定就是规定,上课铃声只要响了就是他的时间,同样地,下课铃声只要一响,他皆会立即停住。学生们其实对于这种不拖堂且常常能及时讲完课的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更神奇的是,柳长卿往往不需要看时间便可知道是需要加快或是放慢讲课速度。那对时间与课堂内容的把控寸寸到位,毫不含糊。今天的柳长卿乍看来与以往无甚区别。一节课结束,他依旧坐在讲台后。而今日,他却没有翻看手里未读完的书,而是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看寥寥可数几张幻灯片。幻灯片上皆是一些思维简图,他便将那些个大括号移来移去。一副心不在焉兴致缺缺的模样。有几个学生拿着笔记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问着他问题。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看得那些学生莫名其妙,终是散去。十分钟后,第二节课铃声乍响。柳长卿一把从高椅上站起,站得笔直而风神潇洒。他随手拿起遥控笔,打开坐在讲台的唛,开始自顾滔滔不绝。讲到重要之处,眼帘稍抬,见前排学生聚精会神盯着他,便转开目光,朝屏幕看去一眼,又潇潇洒洒温温文文地讲起来了。窗外日头渐中,偶有几声鸟啼从窗外闯进来。柳长卿抬眼过去,只见一只鸟儿零丁站在窗框上,朝他摆动着满是好奇的小脑袋。一阵微风拂来,吹起了白色轻纱,轻纱翻动间惊了那只孤鸟,那鸟儿便扑地飞走了。柳长卿目光稍偏,惊见窗纱旁坐着个朝他托腮含笑的男子。这男子眉宇神俊风流,却带着些透骨的冷峭。柳长卿蓦地语声一停,满是不耐地瞪他一眼,而后低眸掩饰自己的失态,重新续起课。时间走得太慢,慢得令人怨怒它的拖沓。这是柳长卿有史以来第一次嫌课堂时间太长。他三番四次控制不住自己看往电脑右下角久久才跳一下的时间,暗自唉声叹气。“叮铃铃······”他猛地一惊,有些无措地看着满脸惊诧的学生。他抱歉一笑,道:“今天讲到这里,本节剩余内容下次课再讲。”学生们道谢而去,走时窃窃私语,想来无非是“柳教授今天竟然没讲完”之类又惊又疑没有答案的问句罢了。这间教室剩余两节课皆没有安排课,有些好学的孩子便懒得去图书馆,直接在这里自习两节课。他们正要做自己的事情,却猛然发现柳长卿破天荒没有第一时间离开教室。按照他们的惯例,除非有人课下提问,否则柳长卿一定在那一声整齐的“谢谢老师”中朝他们躬身而后离开教室。“一些江组长禁止外传的原因。”“哦,打算住多久?”“还不知道。”“哦,柳教授有没有女朋友?”“没有。”“哦,柳教授家里有哪些人?”“我是孤儿,就我一个。”“哦,那也挺好,一切从简,也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他满是慈爱地看着阳台内侧挂着的陈旧琉璃宫灯,而后手一指,“小江有没有告诉你这盏宫灯的事情?”柳长卿不知所以地顺着手指看过去,只见那宫灯在客厅亮光穿刺中莹莹闪光,有些像银河中的一汪流水。他摇摇头,说:“这宫灯有什么特别?”沈大爷有些惊讶地回看他,掩饰一笑:“没什么,就是有些年月了,我以为它有什么故事。反正我每次问他,他都神秘笑着不说话,就很是好奇。我以为他会告诉你呢。”柳长卿迎着沈大爷有些尴尬的笑意,礼貌点头应对。二人沉默一阵,沈大爷率先站起,“唉,晚了,该去睡了。小江刚要我们两个老人多照顾照顾你,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或是遇到什么困难,来找我们,我们就在楼下。”柳长卿起身送他,温温和和笑着。“多谢。”送到门外,趁着老人还在面前,他忽而说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沈大爷能不能答应?”沈大爷眸中矍铄,一拍胸脯,道:“你说,能答应我一定答应。”柳长卿柔柔一笑,却有些掩不住的风流倜傥。“我上周二将江组长的联系方式给了我们系的一个女老师,今天在学校遇到她,她对我说起跟江组长聊得挺高兴的。江组长都要有伴儿了,我还是孤身一人。沈大爷如果认识好的女孩子,不妨介绍介绍给我。”沈大爷瞬间呆若木鸡,许久方反应过来,呵呵笑着。“这······这样啊,那好,有的话我一定介绍给你。你条件好,女孩儿都抢着要的,放心。我还以为······咳,我先走了。”柳长卿送走了沈大爷,关好门进去“啪”地关了大灯,一如先前只留一盏孤灯。他就着孤弱的光线,朝那盏不知意味的琉璃宫灯冷冷一勾唇,而后重新埋首书中。第二日一早,柳长卿出门往学校去了。一路上,他从后视镜中皆能看到花晚照的车子紧紧随在身后。他很是感激,却又觉有些烦人。只是如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被谁列为目标,以策安全,只能任由他们了。可若是他柳长卿不愿意,孰又能逼他?除了江白。他向后视镜投去一抹寒光,转进了学校。他在露天停车场停好车,走到芒果树下时恰巧遇到了那位介绍给江白的女老师。那女老师开心热情地朝他跑过去,笑靥如花:“柳教授,早啊。”柳长卿清清淡淡朝她抬抬手:“何老师,早。”何老师拉拉单肩包,朝他深深一鞠躬,而后对他说:“柳教授,谢谢你。”“谢我什么?”“江组长答应明天跟我去吃饭呢。”“······啊?哦,那挺好,如你所愿。”“是呢,好开心。”何老师长得单纯,连心思动作也单纯。只见她蹦了两下,朝柳长卿转过脸去,用手指拉开自己的上下眼帘,嘟嚷着,“开心得昨晚整晚没睡,上完课我要赶紧回去补眠,不然明天得顶着熊猫眼去见江组长了。毕竟第一次见面,总要给人家一个好印象。诶,柳教授,你要不要我介绍女生给你?我有一个大学同学,长得可好看了,人又聪慧,重点是家境好还没有公主病,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修得了电脑做得了科研,十八般武艺样样······”“我到了,下课再聊?”柳长卿在教室门前停步,朝何老师疏淡笑了笑。何老师看着他的笑容蓦地一怔,点点头,拉开一道浅浅笑痕。“嗯,有空再聊。”柳长卿朝她一点头,大步走进教室。此时距离上课时间还有几近二十分钟,教室里学生也只到了稀稀落落几个而已。有一个女生笑问:“教授今天来得这般早?”他摁开电脑,随意答道:“今天有些闷,办公室人多,早点来教室。”☆、困梯铃声一响,柳长卿毫不客气正踏铃声开始讲课。这在有些总喜欢最后才出现的学生们看来,确乎有些不太近人情。只是柳长卿不管,规定就是规定,上课铃声只要响了就是他的时间,同样地,下课铃声只要一响,他皆会立即停住。学生们其实对于这种不拖堂且常常能及时讲完课的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更神奇的是,柳长卿往往不需要看时间便可知道是需要加快或是放慢讲课速度。那对时间与课堂内容的把控寸寸到位,毫不含糊。今天的柳长卿乍看来与以往无甚区别。一节课结束,他依旧坐在讲台后。而今日,他却没有翻看手里未读完的书,而是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看寥寥可数几张幻灯片。幻灯片上皆是一些思维简图,他便将那些个大括号移来移去。一副心不在焉兴致缺缺的模样。有几个学生拿着笔记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问着他问题。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看得那些学生莫名其妙,终是散去。十分钟后,第二节课铃声乍响。柳长卿一把从高椅上站起,站得笔直而风神潇洒。他随手拿起遥控笔,打开坐在讲台的唛,开始自顾滔滔不绝。讲到重要之处,眼帘稍抬,见前排学生聚精会神盯着他,便转开目光,朝屏幕看去一眼,又潇潇洒洒温温文文地讲起来了。窗外日头渐中,偶有几声鸟啼从窗外闯进来。柳长卿抬眼过去,只见一只鸟儿零丁站在窗框上,朝他摆动着满是好奇的小脑袋。一阵微风拂来,吹起了白色轻纱,轻纱翻动间惊了那只孤鸟,那鸟儿便扑地飞走了。柳长卿目光稍偏,惊见窗纱旁坐着个朝他托腮含笑的男子。这男子眉宇神俊风流,却带着些透骨的冷峭。柳长卿蓦地语声一停,满是不耐地瞪他一眼,而后低眸掩饰自己的失态,重新续起课。时间走得太慢,慢得令人怨怒它的拖沓。这是柳长卿有史以来第一次嫌课堂时间太长。他三番四次控制不住自己看往电脑右下角久久才跳一下的时间,暗自唉声叹气。“叮铃铃······”他猛地一惊,有些无措地看着满脸惊诧的学生。他抱歉一笑,道:“今天讲到这里,本节剩余内容下次课再讲。”学生们道谢而去,走时窃窃私语,想来无非是“柳教授今天竟然没讲完”之类又惊又疑没有答案的问句罢了。这间教室剩余两节课皆没有安排课,有些好学的孩子便懒得去图书馆,直接在这里自习两节课。他们正要做自己的事情,却猛然发现柳长卿破天荒没有第一时间离开教室。按照他们的惯例,除非有人课下提问,否则柳长卿一定在那一声整齐的“谢谢老师”中朝他们躬身而后离开教室。“一些江组长禁止外传的原因。”“哦,打算住多久?”“还不知道。”“哦,柳教授有没有女朋友?”“没有。”“哦,柳教授家里有哪些人?”“我是孤儿,就我一个。”“哦,那也挺好,一切从简,也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他满是慈爱地看着阳台内侧挂着的陈旧琉璃宫灯,而后手一指,“小江有没有告诉你这盏宫灯的事情?”柳长卿不知所以地顺着手指看过去,只见那宫灯在客厅亮光穿刺中莹莹闪光,有些像银河中的一汪流水。他摇摇头,说:“这宫灯有什么特别?”沈大爷有些惊讶地回看他,掩饰一笑:“没什么,就是有些年月了,我以为它有什么故事。反正我每次问他,他都神秘笑着不说话,就很是好奇。我以为他会告诉你呢。”柳长卿迎着沈大爷有些尴尬的笑意,礼貌点头应对。二人沉默一阵,沈大爷率先站起,“唉,晚了,该去睡了。小江刚要我们两个老人多照顾照顾你,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或是遇到什么困难,来找我们,我们就在楼下。”柳长卿起身送他,温温和和笑着。“多谢。”送到门外,趁着老人还在面前,他忽而说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沈大爷能不能答应?”沈大爷眸中矍铄,一拍胸脯,道:“你说,能答应我一定答应。”柳长卿柔柔一笑,却有些掩不住的风流倜傥。“我上周二将江组长的联系方式给了我们系的一个女老师,今天在学校遇到她,她对我说起跟江组长聊得挺高兴的。江组长都要有伴儿了,我还是孤身一人。沈大爷如果认识好的女孩子,不妨介绍介绍给我。”沈大爷瞬间呆若木鸡,许久方反应过来,呵呵笑着。“这······这样啊,那好,有的话我一定介绍给你。你条件好,女孩儿都抢着要的,放心。我还以为······咳,我先走了。”柳长卿送走了沈大爷,关好门进去“啪”地关了大灯,一如先前只留一盏孤灯。他就着孤弱的光线,朝那盏不知意味的琉璃宫灯冷冷一勾唇,而后重新埋首书中。第二日一早,柳长卿出门往学校去了。一路上,他从后视镜中皆能看到花晚照的车子紧紧随在身后。他很是感激,却又觉有些烦人。只是如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被谁列为目标,以策安全,只能任由他们了。可若是他柳长卿不愿意,孰又能逼他?除了江白。他向后视镜投去一抹寒光,转进了学校。他在露天停车场停好车,走到芒果树下时恰巧遇到了那位介绍给江白的女老师。那女老师开心热情地朝他跑过去,笑靥如花:“柳教授,早啊。”柳长卿清清淡淡朝她抬抬手:“何老师,早。”何老师拉拉单肩包,朝他深深一鞠躬,而后对他说:“柳教授,谢谢你。”“谢我什么?”“江组长答应明天跟我去吃饭呢。”“······啊?哦,那挺好,如你所愿。”“是呢,好开心。”何老师长得单纯,连心思动作也单纯。只见她蹦了两下,朝柳长卿转过脸去,用手指拉开自己的上下眼帘,嘟嚷着,“开心得昨晚整晚没睡,上完课我要赶紧回去补眠,不然明天得顶着熊猫眼去见江组长了。毕竟第一次见面,总要给人家一个好印象。诶,柳教授,你要不要我介绍女生给你?我有一个大学同学,长得可好看了,人又聪慧,重点是家境好还没有公主病,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修得了电脑做得了科研,十八般武艺样样······”“我到了,下课再聊?”柳长卿在教室门前停步,朝何老师疏淡笑了笑。何老师看着他的笑容蓦地一怔,点点头,拉开一道浅浅笑痕。“嗯,有空再聊。”柳长卿朝她一点头,大步走进教室。此时距离上课时间还有几近二十分钟,教室里学生也只到了稀稀落落几个而已。有一个女生笑问:“教授今天来得这般早?”他摁开电脑,随意答道:“今天有些闷,办公室人多,早点来教室。”☆、困梯铃声一响,柳长卿毫不客气正踏铃声开始讲课。这在有些总喜欢最后才出现的学生们看来,确乎有些不太近人情。只是柳长卿不管,规定就是规定,上课铃声只要响了就是他的时间,同样地,下课铃声只要一响,他皆会立即停住。学生们其实对于这种不拖堂且常常能及时讲完课的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更神奇的是,柳长卿往往不需要看时间便可知道是需要加快或是放慢讲课速度。那对时间与课堂内容的把控寸寸到位,毫不含糊。今天的柳长卿乍看来与以往无甚区别。一节课结束,他依旧坐在讲台后。而今日,他却没有翻看手里未读完的书,而是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看寥寥可数几张幻灯片。幻灯片上皆是一些思维简图,他便将那些个大括号移来移去。一副心不在焉兴致缺缺的模样。有几个学生拿着笔记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问着他问题。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看得那些学生莫名其妙,终是散去。十分钟后,第二节课铃声乍响。柳长卿一把从高椅上站起,站得笔直而风神潇洒。他随手拿起遥控笔,打开坐在讲台的唛,开始自顾滔滔不绝。讲到重要之处,眼帘稍抬,见前排学生聚精会神盯着他,便转开目光,朝屏幕看去一眼,又潇潇洒洒温温文文地讲起来了。窗外日头渐中,偶有几声鸟啼从窗外闯进来。柳长卿抬眼过去,只见一只鸟儿零丁站在窗框上,朝他摆动着满是好奇的小脑袋。一阵微风拂来,吹起了白色轻纱,轻纱翻动间惊了那只孤鸟,那鸟儿便扑地飞走了。柳长卿目光稍偏,惊见窗纱旁坐着个朝他托腮含笑的男子。这男子眉宇神俊风流,却带着些透骨的冷峭。柳长卿蓦地语声一停,满是不耐地瞪他一眼,而后低眸掩饰自己的失态,重新续起课。时间走得太慢,慢得令人怨怒它的拖沓。这是柳长卿有史以来第一次嫌课堂时间太长。他三番四次控制不住自己看往电脑右下角久久才跳一下的时间,暗自唉声叹气。“叮铃铃······”他猛地一惊,有些无措地看着满脸惊诧的学生。他抱歉一笑,道:“今天讲到这里,本节剩余内容下次课再讲。”学生们道谢而去,走时窃窃私语,想来无非是“柳教授今天竟然没讲完”之类又惊又疑没有答案的问句罢了。这间教室剩余两节课皆没有安排课,有些好学的孩子便懒得去图书馆,直接在这里自习两节课。他们正要做自己的事情,却猛然发现柳长卿破天荒没有第一时间离开教室。按照他们的惯例,除非有人课下提问,否则柳长卿一定在那一声整齐的“谢谢老师”中朝他们躬身而后离开教室。“一些江组长禁止外传的原因。”“哦,打算住多久?”“还不知道。”“哦,柳教授有没有女朋友?”“没有。”“哦,柳教授家里有哪些人?”“我是孤儿,就我一个。”“哦,那也挺好,一切从简,也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他满是慈爱地看着阳台内侧挂着的陈旧琉璃宫灯,而后手一指,“小江有没有告诉你这盏宫灯的事情?”柳长卿不知所以地顺着手指看过去,只见那宫灯在客厅亮光穿刺中莹莹闪光,有些像银河中的一汪流水。他摇摇头,说:“这宫灯有什么特别?”沈大爷有些惊讶地回看他,掩饰一笑:“没什么,就是有些年月了,我以为它有什么故事。反正我每次问他,他都神秘笑着不说话,就很是好奇。我以为他会告诉你呢。”柳长卿迎着沈大爷有些尴尬的笑意,礼貌点头应对。二人沉默一阵,沈大爷率先站起,“唉,晚了,该去睡了。小江刚要我们两个老人多照顾照顾你,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或是遇到什么困难,来找我们,我们就在楼下。”柳长卿起身送他,温温和和笑着。“多谢。”送到门外,趁着老人还在面前,他忽而说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沈大爷能不能答应?”沈大爷眸中矍铄,一拍胸脯,道:“你说,能答应我一定答应。”柳长卿柔柔一笑,却有些掩不住的风流倜傥。“我上周二将江组长的联系方式给了我们系的一个女老师,今天在学校遇到她,她对我说起跟江组长聊得挺高兴的。江组长都要有伴儿了,我还是孤身一人。沈大爷如果认识好的女孩子,不妨介绍介绍给我。”沈大爷瞬间呆若木鸡,许久方反应过来,呵呵笑着。“这······这样啊,那好,有的话我一定介绍给你。你条件好,女孩儿都抢着要的,放心。我还以为······咳,我先走了。”柳长卿送走了沈大爷,关好门进去“啪”地关了大灯,一如先前只留一盏孤灯。他就着孤弱的光线,朝那盏不知意味的琉璃宫灯冷冷一勾唇,而后重新埋首书中。第二日一早,柳长卿出门往学校去了。一路上,他从后视镜中皆能看到花晚照的车子紧紧随在身后。他很是感激,却又觉有些烦人。只是如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被谁列为目标,以策安全,只能任由他们了。可若是他柳长卿不愿意,孰又能逼他?除了江白。他向后视镜投去一抹寒光,转进了学校。他在露天停车场停好车,走到芒果树下时恰巧遇到了那位介绍给江白的女老师。那女老师开心热情地朝他跑过去,笑靥如花:“柳教授,早啊。”柳长卿清清淡淡朝她抬抬手:“何老师,早。”何老师拉拉单肩包,朝他深深一鞠躬,而后对他说:“柳教授,谢谢你。”“谢我什么?”“江组长答应明天跟我去吃饭呢。”“······啊?哦,那挺好,如你所愿。”“是呢,好开心。”何老师长得单纯,连心思动作也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