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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1 / 1)

“哦。那我去破,你在这里等着吧。”宋迎拉住他:“不行,我得和你一起。”就谢还这解法,恐怕连岁千秋人都没见到,自己就先被困在里面羽化升天了。“你去给我添乱?”“我一个人害怕,你就带着我呗,我保证,绝不添乱。”谢还思忖片刻:“行吧。”宋迎神色一轻,二人向山中行进。入了峰群,便在阵中。这里山路陡峭坎坷,到处荆棘丛生,雾气又如鬼魅,如影随形,前一刻走过的丛林,回头就隐在了茫茫大雾里。这雾也是迷迭阵的一部分,即便修士也不能看透,在此中行走便犹如被白练蒙住双眼,不可视物,因此破阵并非易事。走出去一段路后,只剩个隐约背影的谢还忽道:“找到一个。”他脚下是一块西瓜大的石头,掀开了,底下压着一道碗口大小、光华流转的阵轮。谢还琢磨片刻,向阵轮打去一道灵力。那阵轮中咒文图腾旋转不息,金光四射,忽然被外界打乱,霎时乱作一团,灵气外泄。少顷,光芒渐渐微弱,最后如雨入寒江,消失不见。这个阵脚是破了,谢还的表现勉强令宋迎感到满意。然而后面几个阵脚,谢还不是打错了顺序就是找错了地方,还得意洋洋地跟他炫耀这都是小意思。宋迎一边气成个癞□□,一边趁着迷雾遮掩替谢还收拾烂摊子,心惊肉跳地破了所有阵脚后,还要虚情假意地表达对谢朝辞的敬佩之情。最后一个阵脚破开后,泼天的雾气倏然散去,刹那间乾坤朗朗,拨云见日。迂回的青石山道绵延至望月台深处,山上桃花簌簌,飘香如雨。空气里都是清香,半空艳阳高照,飞鸟云集,山中春涧携花,泠泠作响。与阵外看到的简直恍如隔世。宋迎接住一片从山巅吹来的花瓣,夹在指间嗅了嗅,忽然疑惑:“嗯?这花里怎么会有这么精纯的灵力。”谢朝辞道:“望月台上还有阵法,岁千秋把方圆十里的山水草木之灵凝聚到了山上,供养这些花草常开不败。”宋迎了然,怪不得这周遭看上去了无生气,原来是被吸走了灵气。这种阵法虽然不算秘术,却十分消耗布阵者的心神灵力,何况这样经年累月的损耗。能为一个已经故去的人做到这种地步,却又不辨是非滥杀无辜,宋迎也不知该如何评价他这个师弟。沿着山道而行,不多时便到了山顶望月台。这里比宋迎预想中大了许多,整个山顶天工造化,似被一张巨斧削去山尖,留下了一块平地。平地上一座淳朴的茅屋院落,隐藏在无际的桃林里。宋迎上前,正要敲门,谢朝辞却先他一步,一脚踹开了那扇看着就不结实的柴门。哐啷一声,两扇门齐齐倒地。宋迎扶额道:“好歹是你师叔,怎能如此无礼。”谢朝辞站在门前,冷笑一声:“师叔?他想做我师叔,我还不认呢。”院子里种满了蔬果,郁郁青青,万籁俱寂。嗯?没人?宋迎正疑惑,却见院子角落里,一株开满白花的玉兰树下,转出一个白衣身影。岁千秋一手执锄,一手拿着一颗刚出土的土豆,面无表情:“门,赔钱。”☆、凌寒独自开“赔钱?不好意思,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岁千秋,你烧了我的吉光阁,又该怎么赔?”岁千秋放下锄头,在一旁水缸里捞起一瓢水,洒在葡萄藤下:“赔不起。”谢还愤怒:“知道你赔不起!灵梭呢?!”上次吉光阁一战,终是岁千秋技高一筹,带走了灵梭,谢还打了半天,黑斗笠跑了,岁千秋跑了,回头想想觉得自己吃了大亏。早知道该让那两人斗个鱼死网破,他从中得利才对。不过这次来,也不全是为了灵梭。岁千秋漠然道:“不知道。”“你偷的你不知道?”岁千秋:“知道,但不想告诉你。”行吧。谢朝辞回头招呼宋迎:“师弟,来,以后咱们就住这儿了,不给就不走了。”岁千秋:“右边是客房,这是厨房,饭菜自己做。”宋迎:“……”唉,这俩人上辈子一定是冤家吧。月满天的构造与常见的房屋不太一样,风格有些古早,房檐宽敞,檐下是走廊,拉开格子门后就是岁千秋所说的客房。房间很整洁,应是经常被打扫,两张床分列在房间两侧墙边,整个房间是贯通的,玄关对面是同样的推拉格子门,开了一点缝隙,传来轰隆水声。一进来,空间打通,幽咽的穿堂风就席卷了房间。墙上挂了几张七弦琴,还有一些字画,瞬间被风扬起,发出哗啦声响。宋迎把门关上,呼啸的风声戛然而止。他走到墙边,那字画底端有落款和印章,只是有些模糊了,依稀可辩出“楚丘”二字。宋迎道:“楚丘,是那个琴师的名字?”“不错。”谢还在屋里看了一圈,然后走到格子门前,双手推开。视线豁然开朗。海天一色,清越鸟鸣。这房屋从前面看只觉得像个世外桃源,谁料进来后别有洞天。格子门后是同样的木廊,廊外桃花夹道,再不过七八步的距离,便是巍巍悬崖,下方传来惊涛拍岸的声音,一眼望去,烟波浩渺。湛蓝的水上鸥鹭振翅,鱼翔浅底,日光洒下,万点金鳞。面朝波月湖,背靠千丈峰。这望月台比传说中更为瑰丽雄奇。宋迎忍不住拍手:“好美。”谢朝辞望着那山水尽头道:“据说楚丘当时浪迹四方,到了这里一眼便相中,才起了定居之心。果然比想象中更壮观。”“的确……”他在凤麟宗的霁月府虽大,却没有这样绮丽的美景,相比之下,楚丘这房子虽然简陋,却胜在奇险。能选在这样一个地方栖身的人,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样的。可惜人已经故去,昨日不可追。谢还在后廊木板上坐下,宋迎也走过去,眺望着水面,两人半晌无言,各自沉浸在飘花清风中。不一会儿,宋迎道:“你住在这里,想干什么?”谢朝辞的乌发在风中扬起,那冷魅的眼梢带着笑意望过来:“当年我跟岁千秋打完架,又去打听了楚丘到底是怎么死的,发现这件事疑点众多,似乎和灵梭有关。所以,我想过来追溯一番。”又是灵梭。宋迎已经无力吐槽,他道:“这个灵梭,不是师祖生前送给白炼的吗,缘何整个仙门都在抢它?”“你知道通天灵井吗。”“知道。”天地开辟之初,灵气上浮成天,浊气下沉化为土。然而有一部分灵气因为太过精纯而成水状,在地下形成了一片汪洋,人们渐渐发现这样的灵气比从草木空气中取来的灵气精纯太多,于是许多宗门大肆寻找灵脉,挖掘深井,汲取灵气,占为私有。如此就有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灵井。其中最大的灵井,也是整个修真界最大的一条灵脉,是蓬州岛的通天灵井。也就是被白炼封印掉的那个。“通天灵井由于在海上,规模过于庞大,灵气又至纯至净,一般修士靠近了会承受不住而暴毙,所以并未引起道门抢夺,成了默认的公用灵井。”谢朝辞说着望向天空,“可惜,白炼把它封印后,也影响到了其地下灵脉的灵源,如今仙门已经有不少灵井已经枯涸,还有的正在干涸的路上。”宋迎明白了:“所以仙门急需破开通天灵井的封印,解燃眉之急。可这与灵梭又有什么关系?”“白炼修炼法门自成一家,他的封印无人可破,最近几年渐渐就起了传言,说他封印灵井前,把解封的法门藏在了灵梭里,这才引起了仙门无数宗派的争夺。”“连道盟都信了这传言,说只要能上交灵梭,所在门派就可以直接成为道盟六大宗门之一,还有巨额悬赏等等。对于一些小门小派,这就相当于一步登天,是整个仙门的恩人,地位自然一飞冲天。”“可这只是传言,谁能证明那灵梭里有没有解封之法?”谢还笑道:“天真的小师弟,传言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给了整个仙门一个慰藉。”白炼身死道消,通天灵井被封印,海陆间灵气愈发稀薄,没有了灵气作为载体,修士修道将愈发困难。这个时候,忽然有传言说,通天灵井的封印有法子可破,这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不管是真是假,总归是一线曙光,在所有人都感觉未来无望一片漆黑的时候,这个谣言,以及谣言所提到的灵梭,都是这片黑暗中的唯一光明。因此也不难解释为何仙门对它趋之若鹜。宋迎道:“可若这传言是假的,到时岂不是更加绝望。”“管他呢。这些事我是不太在乎的,末日就末日,枯涸就枯涸,到时灵气稀少,所有人都泯然众人,岂不是比如今这修道至上的世界更好?”宋迎道:“那白炼又为什么封印灵井?”“谁知道。通天灵井在海外,消息传到大陆的时候,白炼都死得连渣都不剩了。没过多久,邓淳如也死了。师尊仙逝后短短四年,他生前最重要的三个人里,只剩下一个了。”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宋迎鼻子一酸。原以为是他先离去,便不必承受那些丧亲失友之痛,谁料十年过后,故人西乘黄鹤去,一别浮云各两宽。宋迎道:“邓素呢,他为何也走了。”“邓淳如走得很安详。和师尊一样,时间到了罢了。”“不管是修士还是普通人,都终有一死。”宋迎自我安慰道。可他心里清楚,白炼封印通天灵井必然有万不得已的理由,他虽然修魔,却生性洒脱,没有仙魔殊途的成见,不是那种会胡来的人,更不可能无缘无故做出这种为害天下苍生的事。然而这其中的原因,大概只有已经逝去的他本人知道了。宋迎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太阳西斜,谢还问他:“饿了吗。”宋迎微微颔首:“有点。”“那去把饭做了。”“我?”“不是你难道是我?我不会。”宋迎:“我也不会。”“那大家一起饿着吧。”唉。这个徒弟。明明小时候根正苗红,体贴懂事,怎么长大了越长越歪,颐指气使起来了。宋迎道:“那我去做点吃的,不好吃你可别怨我。”谢还:“我要吃肉。”“肉?你想得美,院子里全是菜,天上给你掉肉吃。”“还想吃鱼。”“吃土吧你!”宋迎到院子里摘了些果蔬,钻进厨房。厨房里五脏俱全,灶台也打理得干干净净,柴米油盐一样不少,宋迎把东西清洗两遍,略做处理,烧了道火符,点火。然后……该怎么弄?谢还在屋里百无聊赖地转了一圈后,有点不太放心宋迎做饭,就在院子里摘了个黄瓜,进厨房看看。不看还好,看了吓一跳。一个锅里煮着米饭,水又白又浑,一看就没淘,而且火还灭了,另一个锅前,宋迎正在手忙脚乱地翻炒一锅黑漆漆的东西,刺鼻的糊味和烟味充斥着整个厨房。谢朝辞嘴里的黄瓜都掉了。他实在没想到宋迎说不会做饭,是真的不会。他走过去,幽幽道:“你在炒什么。”“啊!”宋迎被他吓得不轻,拍着胸口,铲子上的黑渣到处乱飞:“土豆!”土豆?黑豆还差不多!谢朝辞一把夺过锅把手:“一边去,你这是做饭?厨房都能给你烧了!去把米多洗两遍!”“哦……”宋迎去端旁边的米锅,然后嗷的一嗓子,被烫了。多亏谢还给他的那个药膏,他的手先前在吉光阁的烧伤恢复得很好,没留下疤,但毕竟新生的皮肉,还嫩得很,经不起二次烧烫,刚刚碰了这一下,指尖就立刻起了水泡,红成一片。宋迎举着爪子看向谢还,眼神无辜又可怜,仿佛在无声控诉。谢朝辞丢给他一个瓷瓶:“小祖宗,你可真是我祖宗。”宋迎接了药膏:“我还一直想问你呢,这药膏哪里买的,回头我也多买几瓶。”谢还道:“海市一家医馆里的,十颗银珠一瓶。”哦,没钱。这个话题就暂时不讨论了,宋迎搓好药,道:“我给你打下手?”谢还:“不,您出去玩儿吧,越远越好。”宋迎觉得这样不太仗义,还是跟谢还聊聊天比较好:“你这不是会做饭吗,跟谁学的。”这一路走来,如果是到了城镇村庄,谢朝辞就带他下馆子或者蹭饭吃,偶尔实在没办法了,才会抓只野鸡野兔的烤着吃,宋迎还以为他只会烧烤呢。谢朝辞把新下锅的土豆片翻得虎虎生风,自夸道:“本座自学成才。天底下还没人吃过我亲手做的菜,你有口福了。”“真没人吃过吗。”“没有。本座用师尊的清白担保,你是第一个。”“……”你要证明就证明吧,为什么要用我的清白担保。不过,作为师父,能吃到徒弟亲手做的美味,宋迎心底还是美滋滋的:“可以放点青椒红椒吗。”谢朝辞挑了挑眉:“你喜欢吃辣?”“喜欢,不辣不好吃。”“可以,你去摘。”“知道。”天地开辟之初,灵气上浮成天,浊气下沉化为土。然而有一部分灵气因为太过精纯而成水状,在地下形成了一片汪洋,人们渐渐发现这样的灵气比从草木空气中取来的灵气精纯太多,于是许多宗门大肆寻找灵脉,挖掘深井,汲取灵气,占为私有。如此就有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灵井。其中最大的灵井,也是整个修真界最大的一条灵脉,是蓬州岛的通天灵井。也就是被白炼封印掉的那个。“通天灵井由于在海上,规模过于庞大,灵气又至纯至净,一般修士靠近了会承受不住而暴毙,所以并未引起道门抢夺,成了默认的公用灵井。”谢朝辞说着望向天空,“可惜,白炼把它封印后,也影响到了其地下灵脉的灵源,如今仙门已经有不少灵井已经枯涸,还有的正在干涸的路上。”宋迎明白了:“所以仙门急需破开通天灵井的封印,解燃眉之急。可这与灵梭又有什么关系?”“白炼修炼法门自成一家,他的封印无人可破,最近几年渐渐就起了传言,说他封印灵井前,把解封的法门藏在了灵梭里,这才引起了仙门无数宗派的争夺。”“连道盟都信了这传言,说只要能上交灵梭,所在门派就可以直接成为道盟六大宗门之一,还有巨额悬赏等等。对于一些小门小派,这就相当于一步登天,是整个仙门的恩人,地位自然一飞冲天。”“可这只是传言,谁能证明那灵梭里有没有解封之法?”谢还笑道:“天真的小师弟,传言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给了整个仙门一个慰藉。”白炼身死道消,通天灵井被封印,海陆间灵气愈发稀薄,没有了灵气作为载体,修士修道将愈发困难。这个时候,忽然有传言说,通天灵井的封印有法子可破,这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不管是真是假,总归是一线曙光,在所有人都感觉未来无望一片漆黑的时候,这个谣言,以及谣言所提到的灵梭,都是这片黑暗中的唯一光明。因此也不难解释为何仙门对它趋之若鹜。宋迎道:“可若这传言是假的,到时岂不是更加绝望。”“管他呢。这些事我是不太在乎的,末日就末日,枯涸就枯涸,到时灵气稀少,所有人都泯然众人,岂不是比如今这修道至上的世界更好?”宋迎道:“那白炼又为什么封印灵井?”“谁知道。通天灵井在海外,消息传到大陆的时候,白炼都死得连渣都不剩了。没过多久,邓淳如也死了。师尊仙逝后短短四年,他生前最重要的三个人里,只剩下一个了。”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宋迎鼻子一酸。原以为是他先离去,便不必承受那些丧亲失友之痛,谁料十年过后,故人西乘黄鹤去,一别浮云各两宽。宋迎道:“邓素呢,他为何也走了。”“邓淳如走得很安详。和师尊一样,时间到了罢了。”“不管是修士还是普通人,都终有一死。”宋迎自我安慰道。可他心里清楚,白炼封印通天灵井必然有万不得已的理由,他虽然修魔,却生性洒脱,没有仙魔殊途的成见,不是那种会胡来的人,更不可能无缘无故做出这种为害天下苍生的事。然而这其中的原因,大概只有已经逝去的他本人知道了。宋迎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太阳西斜,谢还问他:“饿了吗。”宋迎微微颔首:“有点。”“那去把饭做了。”“我?”“不是你难道是我?我不会。”宋迎:“我也不会。”“那大家一起饿着吧。”唉。这个徒弟。明明小时候根正苗红,体贴懂事,怎么长大了越长越歪,颐指气使起来了。宋迎道:“那我去做点吃的,不好吃你可别怨我。”谢还:“我要吃肉。”“肉?你想得美,院子里全是菜,天上给你掉肉吃。”“还想吃鱼。”“吃土吧你!”宋迎到院子里摘了些果蔬,钻进厨房。厨房里五脏俱全,灶台也打理得干干净净,柴米油盐一样不少,宋迎把东西清洗两遍,略做处理,烧了道火符,点火。然后……该怎么弄?谢还在屋里百无聊赖地转了一圈后,有点不太放心宋迎做饭,就在院子里摘了个黄瓜,进厨房看看。不看还好,看了吓一跳。一个锅里煮着米饭,水又白又浑,一看就没淘,而且火还灭了,另一个锅前,宋迎正在手忙脚乱地翻炒一锅黑漆漆的东西,刺鼻的糊味和烟味充斥着整个厨房。谢朝辞嘴里的黄瓜都掉了。他实在没想到宋迎说不会做饭,是真的不会。他走过去,幽幽道:“你在炒什么。”“啊!”宋迎被他吓得不轻,拍着胸口,铲子上的黑渣到处乱飞:“土豆!”土豆?黑豆还差不多!谢朝辞一把夺过锅把手:“一边去,你这是做饭?厨房都能给你烧了!去把米多洗两遍!”“哦……”宋迎去端旁边的米锅,然后嗷的一嗓子,被烫了。多亏谢还给他的那个药膏,他的手先前在吉光阁的烧伤恢复得很好,没留下疤,但毕竟新生的皮肉,还嫩得很,经不起二次烧烫,刚刚碰了这一下,指尖就立刻起了水泡,红成一片。宋迎举着爪子看向谢还,眼神无辜又可怜,仿佛在无声控诉。谢朝辞丢给他一个瓷瓶:“小祖宗,你可真是我祖宗。”宋迎接了药膏:“我还一直想问你呢,这药膏哪里买的,回头我也多买几瓶。”谢还道:“海市一家医馆里的,十颗银珠一瓶。”哦,没钱。这个话题就暂时不讨论了,宋迎搓好药,道:“我给你打下手?”谢还:“不,您出去玩儿吧,越远越好。”宋迎觉得这样不太仗义,还是跟谢还聊聊天比较好:“你这不是会做饭吗,跟谁学的。”这一路走来,如果是到了城镇村庄,谢朝辞就带他下馆子或者蹭饭吃,偶尔实在没办法了,才会抓只野鸡野兔的烤着吃,宋迎还以为他只会烧烤呢。谢朝辞把新下锅的土豆片翻得虎虎生风,自夸道:“本座自学成才。天底下还没人吃过我亲手做的菜,你有口福了。”“真没人吃过吗。”“没有。本座用师尊的清白担保,你是第一个。”“……”你要证明就证明吧,为什么要用我的清白担保。不过,作为师父,能吃到徒弟亲手做的美味,宋迎心底还是美滋滋的:“可以放点青椒红椒吗。”谢朝辞挑了挑眉:“你喜欢吃辣?”“喜欢,不辣不好吃。”“可以,你去摘。”“知道。”天地开辟之初,灵气上浮成天,浊气下沉化为土。然而有一部分灵气因为太过精纯而成水状,在地下形成了一片汪洋,人们渐渐发现这样的灵气比从草木空气中取来的灵气精纯太多,于是许多宗门大肆寻找灵脉,挖掘深井,汲取灵气,占为私有。如此就有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灵井。其中最大的灵井,也是整个修真界最大的一条灵脉,是蓬州岛的通天灵井。也就是被白炼封印掉的那个。“通天灵井由于在海上,规模过于庞大,灵气又至纯至净,一般修士靠近了会承受不住而暴毙,所以并未引起道门抢夺,成了默认的公用灵井。”谢朝辞说着望向天空,“可惜,白炼把它封印后,也影响到了其地下灵脉的灵源,如今仙门已经有不少灵井已经枯涸,还有的正在干涸的路上。”宋迎明白了:“所以仙门急需破开通天灵井的封印,解燃眉之急。可这与灵梭又有什么关系?”“白炼修炼法门自成一家,他的封印无人可破,最近几年渐渐就起了传言,说他封印灵井前,把解封的法门藏在了灵梭里,这才引起了仙门无数宗派的争夺。”“连道盟都信了这传言,说只要能上交灵梭,所在门派就可以直接成为道盟六大宗门之一,还有巨额悬赏等等。对于一些小门小派,这就相当于一步登天,是整个仙门的恩人,地位自然一飞冲天。”“可这只是传言,谁能证明那灵梭里有没有解封之法?”谢还笑道:“天真的小师弟,传言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给了整个仙门一个慰藉。”白炼身死道消,通天灵井被封印,海陆间灵气愈发稀薄,没有了灵气作为载体,修士修道将愈发困难。这个时候,忽然有传言说,通天灵井的封印有法子可破,这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不管是真是假,总归是一线曙光,在所有人都感觉未来无望一片漆黑的时候,这个谣言,以及谣言所提到的灵梭,都是这片黑暗中的唯一光明。因此也不难解释为何仙门对它趋之若鹜。宋迎道:“可若这传言是假的,到时岂不是更加绝望。”“管他呢。这些事我是不太在乎的,末日就末日,枯涸就枯涸,到时灵气稀少,所有人都泯然众人,岂不是比如今这修道至上的世界更好?”宋迎道:“那白炼又为什么封印灵井?”“谁知道。通天灵井在海外,消息传到大陆的时候,白炼都死得连渣都不剩了。没过多久,邓淳如也死了。师尊仙逝后短短四年,他生前最重要的三个人里,只剩下一个了。”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宋迎鼻子一酸。原以为是他先离去,便不必承受那些丧亲失友之痛,谁料十年过后,故人西乘黄鹤去,一别浮云各两宽。宋迎道:“邓素呢,他为何也走了。”“邓淳如走得很安详。和师尊一样,时间到了罢了。”“不管是修士还是普通人,都终有一死。”宋迎自我安慰道。可他心里清楚,白炼封印通天灵井必然有万不得已的理由,他虽然修魔,却生性洒脱,没有仙魔殊途的成见,不是那种会胡来的人,更不可能无缘无故做出这种为害天下苍生的事。然而这其中的原因,大概只有已经逝去的他本人知道了。宋迎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太阳西斜,谢还问他:“饿了吗。”宋迎微微颔首:“有点。”“那去把饭做了。”“我?”“不是你难道是我?我不会。”宋迎:“我也不会。”“那大家一起饿着吧。”唉。这个徒弟。明明小时候根正苗红,体贴懂事,怎么长大了越长越歪,颐指气使起来了。宋迎道:“那我去做点吃的,不好吃你可别怨我。”谢还:“我要吃肉。”“肉?你想得美,院子里全是菜,天上给你掉肉吃。”“还想吃鱼。”“吃土吧你!”宋迎到院子里摘了些果蔬,钻进厨房。厨房里五脏俱全,灶台也打理得干干净净,柴米油盐一样不少,宋迎把东西清洗两遍,略做处理,烧了道火符,点火。然后……该怎么弄?谢还在屋里百无聊赖地转了一圈后,有点不太放心宋迎做饭,就在院子里摘了个黄瓜,进厨房看看。不看还好,看了吓一跳。一个锅里煮着米饭,水又白又浑,一看就没淘,而且火还灭了,另一个锅前,宋迎正在手忙脚乱地翻炒一锅黑漆漆的东西,刺鼻的糊味和烟味充斥着整个厨房。谢朝辞嘴里的黄瓜都掉了。他实在没想到宋迎说不会做饭,是真的不会。他走过去,幽幽道:“你在炒什么。”“啊!”宋迎被他吓得不轻,拍着胸口,铲子上的黑渣到处乱飞:“土豆!”土豆?黑豆还差不多!谢朝辞一把夺过锅把手:“一边去,你这是做饭?厨房都能给你烧了!去把米多洗两遍!”“哦……”宋迎去端旁边的米锅,然后嗷的一嗓子,被烫了。多亏谢还给他的那个药膏,他的手先前在吉光阁的烧伤恢复得很好,没留下疤,但毕竟新生的皮肉,还嫩得很,经不起二次烧烫,刚刚碰了这一下,指尖就立刻起了水泡,红成一片。宋迎举着爪子看向谢还,眼神无辜又可怜,仿佛在无声控诉。谢朝辞丢给他一个瓷瓶:“小祖宗,你可真是我祖宗。”宋迎接了药膏:“我还一直想问你呢,这药膏哪里买的,回头我也多买几瓶。”谢还道:“海市一家医馆里的,十颗银珠一瓶。”哦,没钱。这个话题就暂时不讨论了,宋迎搓好药,道:“我给你打下手?”谢还:“不,您出去玩儿吧,越远越好。”宋迎觉得这样不太仗义,还是跟谢还聊聊天比较好:“你这不是会做饭吗,跟谁学的。”这一路走来,如果是到了城镇村庄,谢朝辞就带他下馆子或者蹭饭吃,偶尔实在没办法了,才会抓只野鸡野兔的烤着吃,宋迎还以为他只会烧烤呢。谢朝辞把新下锅的土豆片翻得虎虎生风,自夸道:“本座自学成才。天底下还没人吃过我亲手做的菜,你有口福了。”“真没人吃过吗。”“没有。本座用师尊的清白担保,你是第一个。”“……”你要证明就证明吧,为什么要用我的清白担保。不过,作为师父,能吃到徒弟亲手做的美味,宋迎心底还是美滋滋的:“可以放点青椒红椒吗。”谢朝辞挑了挑眉:“你喜欢吃辣?”“喜欢,不辣不好吃。”“可以,你去摘。”“知道。”天地开辟之初,灵气上浮成天,浊气下沉化为土。然而有一部分灵气因为太过精纯而成水状,在地下形成了一片汪洋,人们渐渐发现这样的灵气比从草木空气中取来的灵气精纯太多,于是许多宗门大肆寻找灵脉,挖掘深井,汲取灵气,占为私有。如此就有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灵井。其中最大的灵井,也是整个修真界最大的一条灵脉,是蓬州岛的通天灵井。也就是被白炼封印掉的那个。“通天灵井由于在海上,规模过于庞大,灵气又至纯至净,一般修士靠近了会承受不住而暴毙,所以并未引起道门抢夺,成了默认的公用灵井。”谢朝辞说着望向天空,“可惜,白炼把它封印后,也影响到了其地下灵脉的灵源,如今仙门已经有不少灵井已经枯涸,还有的正在干涸的路上。”宋迎明白了:“所以仙门急需破开通天灵井的封印,解燃眉之急。可这与灵梭又有什么关系?”“白炼修炼法门自成一家,他的封印无人可破,最近几年渐渐就起了传言,说他封印灵井前,把解封的法门藏在了灵梭里,这才引起了仙门无数宗派的争夺。”“连道盟都信了这传言,说只要能上交灵梭,所在门派就可以直接成为道盟六大宗门之一,还有巨额悬赏等等。对于一些小门小派,这就相当于一步登天,是整个仙门的恩人,地位自然一飞冲天。”“可这只是传言,谁能证明那灵梭里有没有解封之法?”谢还笑道:“天真的小师弟,传言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给了整个仙门一个慰藉。”白炼身死道消,通天灵井被封印,海陆间灵气愈发稀薄,没有了灵气作为载体,修士修道将愈发困难。这个时候,忽然有传言说,通天灵井的封印有法子可破,这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不管是真是假,总归是一线曙光,在所有人都感觉未来无望一片漆黑的时候,这个谣言,以及谣言所提到的灵梭,都是这片黑暗中的唯一光明。因此也不难解释为何仙门对它趋之若鹜。宋迎道:“可若这传言是假的,到时岂不是更加绝望。”“管他呢。这些事我是不太在乎的,末日就末日,枯涸就枯涸,到时灵气稀少,所有人都泯然众人,岂不是比如今这修道至上的世界更好?”宋迎道:“那白炼又为什么封印灵井?”“谁知道。通天灵井在海外,消息传到大陆的时候,白炼都死得连渣都不剩了。没过多久,邓淳如也死了。师尊仙逝后短短四年,他生前最重要的三个人里,只剩下一个了。”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宋迎鼻子一酸。原以为是他先离去,便不必承受那些丧亲失友之痛,谁料十年过后,故人西乘黄鹤去,一别浮云各两宽。宋迎道:“邓素呢,他为何也走了。”“邓淳如走得很安详。和师尊一样,时间到了罢了。”“不管是修士还是普通人,都终有一死。”宋迎自我安慰道。可他心里清楚,白炼封印通天灵井必然有万不得已的理由,他虽然修魔,却生性洒脱,没有仙魔殊途的成见,不是那种会胡来的人,更不可能无缘无故做出这种为害天下苍生的事。然而这其中的原因,大概只有已经逝去的他本人知道了。宋迎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太阳西斜,谢还问他:“饿了吗。”宋迎微微颔首:“有点。”“那去把饭做了。”“我?”“不是你难道是我?我不会。”宋迎:“我也不会。”“那大家一起饿着吧。”唉。这个徒弟。明明小时候根正苗红,体贴懂事,怎么长大了越长越歪,颐指气使起来了。宋迎道:“那我去做点吃的,不好吃你可别怨我。”谢还:“我要吃肉。”“肉?你想得美,院子里全是菜,天上给你掉肉吃。”“还想吃鱼。”“吃土吧你!”宋迎到院子里摘了些果蔬,钻进厨房。厨房里五脏俱全,灶台也打理得干干净净,柴米油盐一样不少,宋迎把东西清洗两遍,略做处理,烧了道火符,点火。然后……该怎么弄?谢还在屋里百无聊赖地转了一圈后,有点不太放心宋迎做饭,就在院子里摘了个黄瓜,进厨房看看。不看还好,看了吓一跳。一个锅里煮着米饭,水又白又浑,一看就没淘,而且火还灭了,另一个锅前,宋迎正在手忙脚乱地翻炒一锅黑漆漆的东西,刺鼻的糊味和烟味充斥着整个厨房。谢朝辞嘴里的黄瓜都掉了。他实在没想到宋迎说不会做饭,是真的不会。他走过去,幽幽道:“你在炒什么。”“啊!”宋迎被他吓得不轻,拍着胸口,铲子上的黑渣到处乱飞:“土豆!”土豆?黑豆还差不多!谢朝辞一把夺过锅把手:“一边去,你这是做饭?厨房都能给你烧了!去把米多洗两遍!”“哦……”宋迎去端旁边的米锅,然后嗷的一嗓子,被烫了。多亏谢还给他的那个药膏,他的手先前在吉光阁的烧伤恢复得很好,没留下疤,但毕竟新生的皮肉,还嫩得很,经不起二次烧烫,刚刚碰了这一下,指尖就立刻起了水泡,红成一片。宋迎举着爪子看向谢还,眼神无辜又可怜,仿佛在无声控诉。谢朝辞丢给他一个瓷瓶:“小祖宗,你可真是我祖宗。”宋迎接了药膏:“我还一直想问你呢,这药膏哪里买的,回头我也多买几瓶。”谢还道:“海市一家医馆里的,十颗银珠一瓶。”哦,没钱。这个话题就暂时不讨论了,宋迎搓好药,道:“我给你打下手?”谢还:“不,您出去玩儿吧,越远越好。”宋迎觉得这样不太仗义,还是跟谢还聊聊天比较好:“你这不是会做饭吗,跟谁学的。”这一路走来,如果是到了城镇村庄,谢朝辞就带他下馆子或者蹭饭吃,偶尔实在没办法了,才会抓只野鸡野兔的烤着吃,宋迎还以为他只会烧烤呢。谢朝辞把新下锅的土豆片翻得虎虎生风,自夸道:“本座自学成才。天底下还没人吃过我亲手做的菜,你有口福了。”“真没人吃过吗。”“没有。本座用师尊的清白担保,你是第一个。”“……”你要证明就证明吧,为什么要用我的清白担保。不过,作为师父,能吃到徒弟亲手做的美味,宋迎心底还是美滋滋的:“可以放点青椒红椒吗。”谢朝辞挑了挑眉:“你喜欢吃辣?”“喜欢,不辣不好吃。”“可以,你去摘。”“知道。”天地开辟之初,灵气上浮成天,浊气下沉化为土。然而有一部分灵气因为太过精纯而成水状,在地下形成了一片汪洋,人们渐渐发现这样的灵气比从草木空气中取来的灵气精纯太多,于是许多宗门大肆寻找灵脉,挖掘深井,汲取灵气,占为私有。如此就有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灵井。其中最大的灵井,也是整个修真界最大的一条灵脉,是蓬州岛的通天灵井。也就是被白炼封印掉的那个。“通天灵井由于在海上,规模过于庞大,灵气又至纯至净,一般修士靠近了会承受不住而暴毙,所以并未引起道门抢夺,成了默认的公用灵井。”谢朝辞说着望向天空,“可惜,白炼把它封印后,也影响到了其地下灵脉的灵源,如今仙门已经有不少灵井已经枯涸,还有的正在干涸的路上。”宋迎明白了:“所以仙门急需破开通天灵井的封印,解燃眉之急。可这与灵梭又有什么关系?”“白炼修炼法门自成一家,他的封印无人可破,最近几年渐渐就起了传言,说他封印灵井前,把解封的法门藏在了灵梭里,这才引起了仙门无数宗派的争夺。”“连道盟都信了这传言,说只要能上交灵梭,所在门派就可以直接成为道盟六大宗门之一,还有巨额悬赏等等。对于一些小门小派,这就相当于一步登天,是整个仙门的恩人,地位自然一飞冲天。”“可这只是传言,谁能证明那灵梭里有没有解封之法?”谢还笑道:“天真的小师弟,传言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给了整个仙门一个慰藉。”白炼身死道消,通天灵井被封印,海陆间灵气愈发稀薄,没有了灵气作为载体,修士修道将愈发困难。这个时候,忽然有传言说,通天灵井的封印有法子可破,这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不管是真是假,总归是一线曙光,在所有人都感觉未来无望一片漆黑的时候,这个谣言,以及谣言所提到的灵梭,都是这片黑暗中的唯一光明。因此也不难解释为何仙门对它趋之若鹜。宋迎道:“可若这传言是假的,到时岂不是更加绝望。”“管他呢。这些事我是不太在乎的,末日就末日,枯涸就枯涸,到时灵气稀少,所有人都泯然众人,岂不是比如今这修道至上的世界更好?”宋迎道:“那白炼又为什么封印灵井?”“谁知道。通天灵井在海外,消息传到大陆的时候,白炼都死得连渣都不剩了。没过多久,邓淳如也死了。师尊仙逝后短短四年,他生前最重要的三个人里,只剩下一个了。”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宋迎鼻子一酸。原以为是他先离去,便不必承受那些丧亲失友之痛,谁料十年过后,故人西乘黄鹤去,一别浮云各两宽。宋迎道:“邓素呢,他为何也走了。”“邓淳如走得很安详。和师尊一样,时间到了罢了。”“不管是修士还是普通人,都终有一死。”宋迎自我安慰道。可他心里清楚,白炼封印通天灵井必然有万不得已的理由,他虽然修魔,却生性洒脱,没有仙魔殊途的成见,不是那种会胡来的人,更不可能无缘无故做出这种为害天下苍生的事。然而这其中的原因,大概只有已经逝去的他本人知道了。宋迎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太阳西斜,谢还问他:“饿了吗。”宋迎微微颔首:“有点。”“那去把饭做了。”“我?”“不是你难道是我?我不会。”宋迎:“我也不会。”“那大家一起饿着吧。”唉。这个徒弟。明明小时候根正苗红,体贴懂事,怎么长大了越长越歪,颐指气使起来了。宋迎道:“那我去做点吃的,不好吃你可别怨我。”谢还:“我要吃肉。”“肉?你想得美,院子里全是菜,天上给你掉肉吃。”“还想吃鱼。”“吃土吧你!”宋迎到院子里摘了些果蔬,钻进厨房。厨房里五脏俱全,灶台也打理得干干净净,柴米油盐一样不少,宋迎把东西清洗两遍,略做处理,烧了道火符,点火。然后……该怎么弄?谢还在屋里百无聊赖地转了一圈后,有点不太放心宋迎做饭,就在院子里摘了个黄瓜,进厨房看看。不看还好,看了吓一跳。一个锅里煮着米饭,水又白又浑,一看就没淘,而且火还灭了,另一个锅前,宋迎正在手忙脚乱地翻炒一锅黑漆漆的东西,刺鼻的糊味和烟味充斥着整个厨房。谢朝辞嘴里的黄瓜都掉了。他实在没想到宋迎说不会做饭,是真的不会。他走过去,幽幽道:“你在炒什么。”“啊!”宋迎被他吓得不轻,拍着胸口,铲子上的黑渣到处乱飞:“土豆!”土豆?黑豆还差不多!谢朝辞一把夺过锅把手:“一边去,你这是做饭?厨房都能给你烧了!去把米多洗两遍!”“哦……”宋迎去端旁边的米锅,然后嗷的一嗓子,被烫了。多亏谢还给他的那个药膏,他的手先前在吉光阁的烧伤恢复得很好,没留下疤,但毕竟新生的皮肉,还嫩得很,经不起二次烧烫,刚刚碰了这一下,指尖就立刻起了水泡,红成一片。宋迎举着爪子看向谢还,眼神无辜又可怜,仿佛在无声控诉。谢朝辞丢给他一个瓷瓶:“小祖宗,你可真是我祖宗。”宋迎接了药膏:“我还一直想问你呢,这药膏哪里买的,回头我也多买几瓶。”谢还道:“海市一家医馆里的,十颗银珠一瓶。”哦,没钱。这个话题就暂时不讨论了,宋迎搓好药,道:“我给你打下手?”谢还:“不,您出去玩儿吧,越远越好。”宋迎觉得这样不太仗义,还是跟谢还聊聊天比较好:“你这不是会做饭吗,跟谁学的。”这一路走来,如果是到了城镇村庄,谢朝辞就带他下馆子或者蹭饭吃,偶尔实在没办法了,才会抓只野鸡野兔的烤着吃,宋迎还以为他只会烧烤呢。谢朝辞把新下锅的土豆片翻得虎虎生风,自夸道:“本座自学成才。天底下还没人吃过我亲手做的菜,你有口福了。”“真没人吃过吗。”“没有。本座用师尊的清白担保,你是第一个。”“……”你要证明就证明吧,为什么要用我的清白担保。不过,作为师父,能吃到徒弟亲手做的美味,宋迎心底还是美滋滋的:“可以放点青椒红椒吗。”谢朝辞挑了挑眉:“你喜欢吃辣?”“喜欢,不辣不好吃。”“可以,你去摘。”“知道。”天地开辟之初,灵气上浮成天,浊气下沉化为土。然而有一部分灵气因为太过精纯而成水状,在地下形成了一片汪洋,人们渐渐发现这样的灵气比从草木空气中取来的灵气精纯太多,于是许多宗门大肆寻找灵脉,挖掘深井,汲取灵气,占为私有。如此就有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灵井。其中最大的灵井,也是整个修真界最大的一条灵脉,是蓬州岛的通天灵井。也就是被白炼封印掉的那个。“通天灵井由于在海上,规模过于庞大,灵气又至纯至净,一般修士靠近了会承受不住而暴毙,所以并未引起道门抢夺,成了默认的公用灵井。”谢朝辞说着望向天空,“可惜,白炼把它封印后,也影响到了其地下灵脉的灵源,如今仙门已经有不少灵井已经枯涸,还有的正在干涸的路上。”宋迎明白了:“所以仙门急需破开通天灵井的封印,解燃眉之急。可这与灵梭又有什么关系?”“白炼修炼法门自成一家,他的封印无人可破,最近几年渐渐就起了传言,说他封印灵井前,把解封的法门藏在了灵梭里,这才引起了仙门无数宗派的争夺。”“连道盟都信了这传言,说只要能上交灵梭,所在门派就可以直接成为道盟六大宗门之一,还有巨额悬赏等等。对于一些小门小派,这就相当于一步登天,是整个仙门的恩人,地位自然一飞冲天。”“可这只是传言,谁能证明那灵梭里有没有解封之法?”谢还笑道:“天真的小师弟,传言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给了整个仙门一个慰藉。”白炼身死道消,通天灵井被封印,海陆间灵气愈发稀薄,没有了灵气作为载体,修士修道将愈发困难。这个时候,忽然有传言说,通天灵井的封印有法子可破,这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不管是真是假,总归是一线曙光,在所有人都感觉未来无望一片漆黑的时候,这个谣言,以及谣言所提到的灵梭,都是这片黑暗中的唯一光明。因此也不难解释为何仙门对它趋之若鹜。宋迎道:“可若这传言是假的,到时岂不是更加绝望。”“管他呢。这些事我是不太在乎的,末日就末日,枯涸就枯涸,到时灵气稀少,所有人都泯然众人,岂不是比如今这修道至上的世界更好?”宋迎道:“那白炼又为什么封印灵井?”“谁知道。通天灵井在海外,消息传到大陆的时候,白炼都死得连渣都不剩了。没过多久,邓淳如也死了。师尊仙逝后短短四年,他生前最重要的三个人里,只剩下一个了。”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宋迎鼻子一酸。原以为是他先离去,便不必承受那些丧亲失友之痛,谁料十年过后,故人西乘黄鹤去,一别浮云各两宽。宋迎道:“邓素呢,他为何也走了。”“邓淳如走得很安详。和师尊一样,时间到了罢了。”“不管是修士还是普通人,都终有一死。”宋迎自我安慰道。可他心里清楚,白炼封印通天灵井必然有万不得已的理由,他虽然修魔,却生性洒脱,没有仙魔殊途的成见,不是那种会胡来的人,更不可能无缘无故做出这种为害天下苍生的事。然而这其中的原因,大概只有已经逝去的他本人知道了。宋迎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太阳西斜,谢还问他:“饿了吗。”宋迎微微颔首:“有点。”“那去把饭做了。”“我?”“不是你难道是我?我不会。”宋迎:“我也不会。”“那大家一起饿着吧。”唉。这个徒弟。明明小时候根正苗红,体贴懂事,怎么长大了越长越歪,颐指气使起来了。宋迎道:“那我去做点吃的,不好吃你可别怨我。”谢还:“我要吃肉。”“肉?你想得美,院子里全是菜,天上给你掉肉吃。”“还想吃鱼。”“吃土吧你!”宋迎到院子里摘了些果蔬,钻进厨房。厨房里五脏俱全,灶台也打理得干干净净,柴米油盐一样不少,宋迎把东西清洗两遍,略做处理,烧了道火符,点火。然后……该怎么弄?谢还在屋里百无聊赖地转了一圈后,有点不太放心宋迎做饭,就在院子里摘了个黄瓜,进厨房看看。不看还好,看了吓一跳。一个锅里煮着米饭,水又白又浑,一看就没淘,而且火还灭了,另一个锅前,宋迎正在手忙脚乱地翻炒一锅黑漆漆的东西,刺鼻的糊味和烟味充斥着整个厨房。谢朝辞嘴里的黄瓜都掉了。他实在没想到宋迎说不会做饭,是真的不会。他走过去,幽幽道:“你在炒什么。”“啊!”宋迎被他吓得不轻,拍着胸口,铲子上的黑渣到处乱飞:“土豆!”土豆?黑豆还差不多!谢朝辞一把夺过锅把手:“一边去,你这是做饭?厨房都能给你烧了!去把米多洗两遍!”“哦……”宋迎去端旁边的米锅,然后嗷的一嗓子,被烫了。多亏谢还给他的那个药膏,他的手先前在吉光阁的烧伤恢复得很好,没留下疤,但毕竟新生的皮肉,还嫩得很,经不起二次烧烫,刚刚碰了这一下,指尖就立刻起了水泡,红成一片。宋迎举着爪子看向谢还,眼神无辜又可怜,仿佛在无声控诉。谢朝辞丢给他一个瓷瓶:“小祖宗,你可真是我祖宗。”宋迎接了药膏:“我还一直想问你呢,这药膏哪里买的,回头我也多买几瓶。”谢还道:“海市一家医馆里的,十颗银珠一瓶。”哦,没钱。这个话题就暂时不讨论了,宋迎搓好药,道:“我给你打下手?”谢还:“不,您出去玩儿吧,越远越好。”宋迎觉得这样不太仗义,还是跟谢还聊聊天比较好:“你这不是会做饭吗,跟谁学的。”这一路走来,如果是到了城镇村庄,谢朝辞就带他下馆子或者蹭饭吃,偶尔实在没办法了,才会抓只野鸡野兔的烤着吃,宋迎还以为他只会烧烤呢。谢朝辞把新下锅的土豆片翻得虎虎生风,自夸道:“本座自学成才。天底下还没人吃过我亲手做的菜,你有口福了。”“真没人吃过吗。”“没有。本座用师尊的清白担保,你是第一个。”“……”你要证明就证明吧,为什么要用我的清白担保。不过,作为师父,能吃到徒弟亲手做的美味,宋迎心底还是美滋滋的:“可以放点青椒红椒吗。”谢朝辞挑了挑眉:“你喜欢吃辣?”“喜欢,不辣不好吃。”“可以,你去摘。”“知道。”天地开辟之初,灵气上浮成天,浊气下沉化为土。然而有一部分灵气因为太过精纯而成水状,在地下形成了一片汪洋,人们渐渐发现这样的灵气比从草木空气中取来的灵气精纯太多,于是许多宗门大肆寻找灵脉,挖掘深井,汲取灵气,占为私有。如此就有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灵井。其中最大的灵井,也是整个修真界最大的一条灵脉,是蓬州岛的通天灵井。也就是被白炼封印掉的那个。“通天灵井由于在海上,规模过于庞大,灵气又至纯至净,一般修士靠近了会承受不住而暴毙,所以并未引起道门抢夺,成了默认的公用灵井。”谢朝辞说着望向天空,“可惜,白炼把它封印后,也影响到了其地下灵脉的灵源,如今仙门已经有不少灵井已经枯涸,还有的正在干涸的路上。”宋迎明白了:“所以仙门急需破开通天灵井的封印,解燃眉之急。可这与灵梭又有什么关系?”“白炼修炼法门自成一家,他的封印无人可破,最近几年渐渐就起了传言,说他封印灵井前,把解封的法门藏在了灵梭里,这才引起了仙门无数宗派的争夺。”“连道盟都信了这传言,说只要能上交灵梭,所在门派就可以直接成为道盟六大宗门之一,还有巨额悬赏等等。对于一些小门小派,这就相当于一步登天,是整个仙门的恩人,地位自然一飞冲天。”“可这只是传言,谁能证明那灵梭里有没有解封之法?”谢还笑道:“天真的小师弟,传言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给了整个仙门一个慰藉。”白炼身死道消,通天灵井被封印,海陆间灵气愈发稀薄,没有了灵气作为载体,修士修道将愈发困难。这个时候,忽然有传言说,通天灵井的封印有法子可破,这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不管是真是假,总归是一线曙光,在所有人都感觉未来无望一片漆黑的时候,这个谣言,以及谣言所提到的灵梭,都是这片黑暗中的唯一光明。因此也不难解释为何仙门对它趋之若鹜。宋迎道:“可若这传言是假的,到时岂不是更加绝望。”“管他呢。这些事我是不太在乎的,末日就末日,枯涸就枯涸,到时灵气稀少,所有人都泯然众人,岂不是比如今这修道至上的世界更好?”宋迎道:“那白炼又为什么封印灵井?”“谁知道。通天灵井在海外,消息传到大陆的时候,白炼都死得连渣都不剩了。没过多久,邓淳如也死了。师尊仙逝后短短四年,他生前最重要的三个人里,只剩下一个了。”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宋迎鼻子一酸。原以为是他先离去,便不必承受那些丧亲失友之痛,谁料十年过后,故人西乘黄鹤去,一别浮云各两宽。宋迎道:“邓素呢,他为何也走了。”“邓淳如走得很安详。和师尊一样,时间到了罢了。”“不管是修士还是普通人,都终有一死。”宋迎自我安慰道。可他心里清楚,白炼封印通天灵井必然有万不得已的理由,他虽然修魔,却生性洒脱,没有仙魔殊途的成见,不是那种会胡来的人,更不可能无缘无故做出这种为害天下苍生的事。然而这其中的原因,大概只有已经逝去的他本人知道了。宋迎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太阳西斜,谢还问他:“饿了吗。”宋迎微微颔首:“有点。”“那去把饭做了。”“我?”“不是你难道是我?我不会。”宋迎:“我也不会。”“那大家一起饿着吧。”唉。这个徒弟。明明小时候根正苗红,体贴懂事,怎么长大了越长越歪,颐指气使起来了。宋迎道:“那我去做点吃的,不好吃你可别怨我。”谢还:“我要吃肉。”“肉?你想得美,院子里全是菜,天上给你掉肉吃。”“还想吃鱼。”“吃土吧你!”宋迎到院子里摘了些果蔬,钻进厨房。厨房里五脏俱全,灶台也打理得干干净净,柴米油盐一样不少,宋迎把东西清洗两遍,略做处理,烧了道火符,点火。然后……该怎么弄?谢还在屋里百无聊赖地转了一圈后,有点不太放心宋迎做饭,就在院子里摘了个黄瓜,进厨房看看。不看还好,看了吓一跳。一个锅里煮着米饭,水又白又浑,一看就没淘,而且火还灭了,另一个锅前,宋迎正在手忙脚乱地翻炒一锅黑漆漆的东西,刺鼻的糊味和烟味充斥着整个厨房。谢朝辞嘴里的黄瓜都掉了。他实在没想到宋迎说不会做饭,是真的不会。他走过去,幽幽道:“你在炒什么。”“啊!”宋迎被他吓得不轻,拍着胸口,铲子上的黑渣到处乱飞:“土豆!”土豆?黑豆还差不多!谢朝辞一把夺过锅把手:“一边去,你这是做饭?厨房都能给你烧了!去把米多洗两遍!”“哦……”宋迎去端旁边的米锅,然后嗷的一嗓子,被烫了。多亏谢还给他的那个药膏,他的手先前在吉光阁的烧伤恢复得很好,没留下疤,但毕竟新生的皮肉,还嫩得很,经不起二次烧烫,刚刚碰了这一下,指尖就立刻起了水泡,红成一片。宋迎举着爪子看向谢还,眼神无辜又可怜,仿佛在无声控诉。谢朝辞丢给他一个瓷瓶:“小祖宗,你可真是我祖宗。”宋迎接了药膏:“我还一直想问你呢,这药膏哪里买的,回头我也多买几瓶。”谢还道:“海市一家医馆里的,十颗银珠一瓶。”哦,没钱。这个话题就暂时不讨论了,宋迎搓好药,道:“我给你打下手?”谢还:“不,您出去玩儿吧,越远越好。”宋迎觉得这样不太仗义,还是跟谢还聊聊天比较好:“你这不是会做饭吗,跟谁学的。”这一路走来,如果是到了城镇村庄,谢朝辞就带他下馆子或者蹭饭吃,偶尔实在没办法了,才会抓只野鸡野兔的烤着吃,宋迎还以为他只会烧烤呢。谢朝辞把新下锅的土豆片翻得虎虎生风,自夸道:“本座自学成才。天底下还没人吃过我亲手做的菜,你有口福了。”“真没人吃过吗。”“没有。本座用师尊的清白担保,你是第一个。”“……”你要证明就证明吧,为什么要用我的清白担保。不过,作为师父,能吃到徒弟亲手做的美味,宋迎心底还是美滋滋的:“可以放点青椒红椒吗。”谢朝辞挑了挑眉:“你喜欢吃辣?”“喜欢,不辣不好吃。”“可以,你去摘。”“知道。”天地开辟之初,灵气上浮成天,浊气下沉化为土。然而有一部分灵气因为太过精纯而成水状,在地下形成了一片汪洋,人们渐渐发现这样的灵气比从草木空气中取来的灵气精纯太多,于是许多宗门大肆寻找灵脉,挖掘深井,汲取灵气,占为私有。如此就有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灵井。其中最大的灵井,也是整个修真界最大的一条灵脉,是蓬州岛的通天灵井。也就是被白炼封印掉的那个。“通天灵井由于在海上,规模过于庞大,灵气又至纯至净,一般修士靠近了会承受不住而暴毙,所以并未引起道门抢夺,成了默认的公用灵井。”谢朝辞说着望向天空,“可惜,白炼把它封印后,也影响到了其地下灵脉的灵源,如今仙门已经有不少灵井已经枯涸,还有的正在干涸的路上。”宋迎明白了:“所以仙门急需破开通天灵井的封印,解燃眉之急。可这与灵梭又有什么关系?”“白炼修炼法门自成一家,他的封印无人可破,最近几年渐渐就起了传言,说他封印灵井前,把解封的法门藏在了灵梭里,这才引起了仙门无数宗派的争夺。”“连道盟都信了这传言,说只要能上交灵梭,所在门派就可以直接成为道盟六大宗门之一,还有巨额悬赏等等。对于一些小门小派,这就相当于一步登天,是整个仙门的恩人,地位自然一飞冲天。”“可这只是传言,谁能证明那灵梭里有没有解封之法?”谢还笑道:“天真的小师弟,传言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给了整个仙门一个慰藉。”白炼身死道消,通天灵井被封印,海陆间灵气愈发稀薄,没有了灵气作为载体,修士修道将愈发困难。这个时候,忽然有传言说,通天灵井的封印有法子可破,这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不管是真是假,总归是一线曙光,在所有人都感觉未来无望一片漆黑的时候,这个谣言,以及谣言所提到的灵梭,都是这片黑暗中的唯一光明。因此也不难解释为何仙门对它趋之若鹜。宋迎道:“可若这传言是假的,到时岂不是更加绝望。”“管他呢。这些事我是不太在乎的,末日就末日,枯涸就枯涸,到时灵气稀少,所有人都泯然众人,岂不是比如今这修道至上的世界更好?”宋迎道:“那白炼又为什么封印灵井?”“谁知道。通天灵井在海外,消息传到大陆的时候,白炼都死得连渣都不剩了。没过多久,邓淳如也死了。师尊仙逝后短短四年,他生前最重要的三个人里,只剩下一个了。”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宋迎鼻子一酸。原以为是他先离去,便不必承受那些丧亲失友之痛,谁料十年过后,故人西乘黄鹤去,一别浮云各两宽。宋迎道:“邓素呢,他为何也走了。”“邓淳如走得很安详。和师尊一样,时间到了罢了。”“不管是修士还是普通人,都终有一死。”宋迎自我安慰道。可他心里清楚,白炼封印通天灵井必然有万不得已的理由,他虽然修魔,却生性洒脱,没有仙魔殊途的成见,不是那种会胡来的人,更不可能无缘无故做出这种为害天下苍生的事。然而这其中的原因,大概只有已经逝去的他本人知道了。宋迎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太阳西斜,谢还问他:“饿了吗。”宋迎微微颔首:“有点。”“那去把饭做了。”“我?”“不是你难道是我?我不会。”宋迎:“我也不会。”“那大家一起饿着吧。”唉。这个徒弟。明明小时候根正苗红,体贴懂事,怎么长大了越长越歪,颐指气使起来了。宋迎道:“那我去做点吃的,不好吃你可别怨我。”谢还:“我要吃肉。”“肉?你想得美,院子里全是菜,天上给你掉肉吃。”“还想吃鱼。”“吃土吧你!”宋迎到院子里摘了些果蔬,钻进厨房。厨房里五脏俱全,灶台也打理得干干净净,柴米油盐一样不少,宋迎把东西清洗两遍,略做处理,烧了道火符,点火。然后……该怎么弄?谢还在屋里百无聊赖地转了一圈后,有点不太放心宋迎做饭,就在院子里摘了个黄瓜,进厨房看看。不看还好,看了吓一跳。一个锅里煮着米饭,水又白又浑,一看就没淘,而且火还灭了,另一个锅前,宋迎正在手忙脚乱地翻炒一锅黑漆漆的东西,刺鼻的糊味和烟味充斥着整个厨房。谢朝辞嘴里的黄瓜都掉了。他实在没想到宋迎说不会做饭,是真的不会。他走过去,幽幽道:“你在炒什么。”“啊!”宋迎被他吓得不轻,拍着胸口,铲子上的黑渣到处乱飞:“土豆!”土豆?黑豆还差不多!谢朝辞一把夺过锅把手:“一边去,你这是做饭?厨房都能给你烧了!去把米多洗两遍!”“哦……”宋迎去端旁边的米锅,然后嗷的一嗓子,被烫了。多亏谢还给他的那个药膏,他的手先前在吉光阁的烧伤恢复得很好,没留下疤,但毕竟新生的皮肉,还嫩得很,经不起二次烧烫,刚刚碰了这一下,指尖就立刻起了水泡,红成一片。宋迎举着爪子看向谢还,眼神无辜又可怜,仿佛在无声控诉。谢朝辞丢给他一个瓷瓶:“小祖宗,你可真是我祖宗。”宋迎接了药膏:“我还一直想问你呢,这药膏哪里买的,回头我也多买几瓶。”谢还道:“海市一家医馆里的,十颗银珠一瓶。”哦,没钱。这个话题就暂时不讨论了,宋迎搓好药,道:“我给你打下手?”谢还:“不,您出去玩儿吧,越远越好。”宋迎觉得这样不太仗义,还是跟谢还聊聊天比较好:“你这不是会做饭吗,跟谁学的。”这一路走来,如果是到了城镇村庄,谢朝辞就带他下馆子或者蹭饭吃,偶尔实在没办法了,才会抓只野鸡野兔的烤着吃,宋迎还以为他只会烧烤呢。谢朝辞把新下锅的土豆片翻得虎虎生风,自夸道:“本座自学成才。天底下还没人吃过我亲手做的菜,你有口福了。”“真没人吃过吗。”“没有。本座用师尊的清白担保,你是第一个。”“……”你要证明就证明吧,为什么要用我的清白担保。不过,作为师父,能吃到徒弟亲手做的美味,宋迎心底还是美滋滋的:“可以放点青椒红椒吗。”谢朝辞挑了挑眉:“你喜欢吃辣?”“喜欢,不辣不好吃。”“可以,你去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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