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睡病没有真正被治愈,但楚眠已经不会为此黯然神伤了,身体康复与否,都改变不了他对自己未来的决定。更何况周围还有很多理解、关心自己的老师同学,这让他几乎忽略了睡病带来的负面影响。尤其……于燃还在身边照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去拔牙?”楚眠问,“都消炎了吧,别再拖下去了,智齿隐患很多。”一提到这件事于燃就消沉,愁苦地“哎呀”半天,抗拒解决。楚眠果断替他决定:“就四号吧,拔完牙还能有几天时间消肿。我陪你去,到时候我们再顺便买点学农的东西。”于燃勉强答应了,捂着胸口倒计时,算出还剩多少天到“楚小眠”的死期。于燃回家找李桂蓉要了拔牙的费用,好几张粉红钞票塞进口袋时,正好被于烬看见了,惊讶以为那是零花钱。“哥!”于烬摸他鼓囊囊的口袋,“你谈恋爱要花这么多钱?难道不是全都让楚眠哥哥付款吗?”“躲开!”于燃指着他,露出威胁似的表情,“警告你,别再跟我妖言惑众。”“我不就惑了你一个人。哥,你拿这么多钱干嘛呀?该不会是去开……”于烬十分夸张地瞪大眼睛,那个“房”字挂在嘴边快要吐出来。于燃怅然若失地望着窗外,告诉他:“我要去摘除我的祸根。”于烬震惊地双臂抱头,倒吸一口凉气。“哥,你冷静啊!别这么想不开!”于烬十指颤抖,连忙上前抓住于燃,苦口婆心地劝阻他,“就算你现在是基佬,以后也可能又喜欢女生啊,干嘛对自己赶尽杀绝呢!切掉了应该再也长不出来了吧,撸都不能撸了!”于燃送了他一个字正腔圆的“滚”字,说:“老子去拔牙。”于烬变了脸色,放开手,“呸,神经病,说得就跟你要去断子绝孙一样。”“差不多。”于燃深呼吸,喜忧参半。面对楚眠时,“鬼胎”经常暴躁地踢他心脏,令他寝食难安,怕这孽种长成大患,害他堕落。但好歹这个来自地狱的孩子在他心里生长了一阵子了,马上要流掉,为人父母总归有点舍不得。毕竟……那可是自己对楚眠的结晶。于燃掐算着日子,耐心等待,终于到了拔智齿的那天。他早饭吃饱,穿着一套新买的运动服去见楚眠,两人打车前往口腔医院。楚眠提前替他预约了医生,无需排队,进科室直接就诊。于燃意外医院效率这么高,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徘徊门外不肯进去。“我小学有一次拔过三颗,拔之前我妈说给我买玩具车,结果拔完她就不买了。”为了缓解紧张,于燃不停地说话。他记得以前拔牙的痛苦,面部神经好像都被牵扯着,疼得他根本忍不住眼泪。“你早晚都要拔的,不如趁现在人少,更快。”楚眠拍着于燃肩膀,试图推他。于燃不想把自己胆怯懦弱的一面展露给楚眠看,他沉重地叹气,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进去拍片,躺在牙医面前。麻药缓缓注入了他的口腔,于燃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楚眠坐在长椅上等他,顺便打开附近商场的app,找到一家玩具店铺。楚眠小时候不怎么玩车,他更喜欢恐龙模型和电子琴,也从没对任何玩具有过渴望,因为他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得到物质上的快乐。既然于燃提了句喜欢遥控车,楚眠就干脆顺手买一辆送给他。拔牙的总过程顶多十分钟,但对于燃来说格外煎熬,冰凉的钳子挨在嘴唇,宛如对他灵魂的拷问。他感觉有个声音在不停地问自己:“你还敢对楚眠有非分之想吗?”他倏地睁开眼睛,瞳仁映入几束强烈的光芒。于燃听见牙医说“好了”,他便迫不及待地起身去找楚眠,发现对方坐在椅子上睡着了。晃几下没醒,于燃坐到他旁边,心脏的位置似乎真平静了许多,不再那么慌张。“我做到了……”于燃嘴里咬着棉球喃喃自语,“我做到问心无愧了!”心中鬼胎已逝,从今天开始,他又可以堂堂正正地面对楚眠了,不怕遭天谴,不怕被雷劈!楚眠睡醒的时候,看见于燃在旁边兴奋地握拳挥舞,轻笑起来,道:“你麻药还没过吧?先吃止痛药。”“没事,这点小伤口我从来不放在眼里。”于燃傲慢地扯起嘴角,“眼睛一闭,一睁,我又重新做人了。”楚眠揉揉眼睛,起身说:“走吧,我给你买了个玩具车,现在去取。”于燃跟上他,“啊?为什么?”“你不是说以前忍痛拔完牙,你妈妈没给你买。”楚眠若无其事地说,“所以……这次就当弥补遗憾吧。”正如于燃会不厌其烦地为他讲睡前故事一样,楚眠也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满足于燃的愿望。口腔医院马路对面就是商场,两人按照指示找到了一楼的玩具店。楚眠对网络商城展示的照片很满意,然而导购拿出实物时,却发现玩具跟他想象中存在一点差别。造型确实是迷彩喷漆的越野车,绝对符合于燃审美;但尺寸却大了四五圈,显然是让儿童坐进去玩的款式。还没等导购员介绍,于燃就双眼闪烁光芒,“哇----太帅了吧这也,我还以为只是遥控的那种,没想到还能自己开!”楚眠不得不给他泼冷水,“你坐不进去的,这适合学龄前儿童。”导购员看楚眠脸色为难,怕他取消订货,赶紧热情开口:“坐得了坐得了,这个能承重一百五十斤呢,男孩子喜欢玩车不分年龄,你坐上去我保证你今天都不想下来。”说着,她就开始撺掇于燃试车。于燃上去发现自己根本迈不开腿,只能半蜷缩着坐。不过一想到这是楚眠送的礼物,于燃全然忘记它的缺点,只剩欣喜。反正一辆玩具车才两千块,楚眠看于燃很满意的样子,便干脆地付了尾款。于燃坐在越野车里乱按方向盘上的按钮,忽然前进了一段距离,瞬间让他兴奋。“我操,还挺快!”于燃童心泛滥,期待地转头望向楚眠。楚眠冲他举了一下遥控器,道:“你开吧,我在后面帮你控制。”于燃点头,按住前进键,愉快地驶向商场外。少年体型纤长,明显超出这辆大型玩具车的容纳范围,然而他还是开朗地笑着迎风驾驶。楚眠跟在后面举起手机拍照,记录于燃呆头愣脑的样子,忍俊不禁。像这样被亲近的人陪着肆无忌惮玩耍,是楚眠小时候最渴望的事,可惜直到长大他都没能如愿以偿。但是此时此刻看见于燃转头绽放的笑颜,楚眠心里莫名宽慰许多。商业街上有商贩吹出很多泡泡,在太阳下流光溢彩。微风拂起于燃的碎发与衣襟,他乘着玩具车驰骋,情不自禁地感叹:“太刺激了----这就是男人的梦想!速度与激情!”话音刚落,一群脚踩旱冰鞋的儿童飞快超越了他。楚眠始终在后面用遥控器调整车子的角度和位置,以免于燃撞到行人。等于燃玩够了,伸懒腰想下车,抬腿时却出了点麻烦,小腿卡在方向盘下面太紧,只好喊楚眠过来帮忙。楚眠弯腰俯下去,用力扳动玩具车的零件,为他腾出一点空间。对方的侧脸近在咫尺,于燃垂眼,能清楚地看见楚眠脖颈皮肤下的青色血管,还有他发丝间的香气。于燃心跳变得又沉又重,他愕然发现,之前对楚眠的非分之想又回来了。“好了,抬腿吧。”楚眠轻声说完,忽然感觉肩膀一痒。警惕地转头,却见于燃脑袋枕在了自己肩窝。毛茸茸的头发蹭着他皮肤,楚眠懵了几秒,试探地喊他:“于燃?”于燃声音刻意变得粗重:“我不是于燃,我把他吞噬了。”他额头紧贴着楚眠肌肤,当即下定决心,以后凡是出格行为,全都怪罪在“恶魔”身上。楚眠看向于燃手背,干干净净的,确实没有封印的图案。那就勉强相信他的话吧……楚眠淡笑起来,心神不宁地配合他说:“那于燃还会回来吗?”于燃抿起嘴唇,在理智与情感的边缘摇摆不定。最终,他还是依依不舍地离开楚眠肩膀,说了声:“我回来了。”楚眠保持俯身的姿势,沉默地抬手按住于燃的脑袋,压回自己肩上。两人脸颊温度同时烧起来,于燃感觉自己现在不仅心怀鬼胎,简直子子孙孙无穷匮也!“楚眠……”他嗫喏着这个名字。“嗯。”楚眠现在也羞臊得不知所措,明明这次是自己主动延长了肢体接触,却丝毫没有占领主导的底气。于燃伸出胳膊搂住他脖子,敬佩地说:“你可真能生。”第63章 失眠药“你可真能生气!”眼看着楚眠要对他弃之不顾, 于燃赶紧改了口,在对方的帮助下顺利从狭窄的玩具车里挣脱。楚眠扶他起来时, 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哪对你生过气。”于燃顺口接话:“挺多次啊。”“我怎么不记得。”楚眠不肯承认,印象里无论于燃犯什么错误惹到他,他都会很快原谅。于燃若有所思,道:“嗯……我也不记得, 我只记得你开心的样子。”楚眠余光瞥了他一眼, 没说话。两人把玩具车暂时存到前台, 去附近超市买零食和日用品。听楚眠说, 拔完智齿后几天必须消肿,于燃索性买了个充水枕头,也能图凉快。他推着车到处转悠时,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里升起来。于燃原地停住,见楚眠正站货架前看饼干的配料表, 侧脸映出认真。他慢慢明白了,之所以感觉哪里奇怪,是因为这是自己第一次和家人以外的人逛超市。他会跟楚眠讨论买哪种面包,会互相询问喜欢的薯片口味, 辗转在超市不同分区, 仿佛一会儿还要一起提着袋子回家似的……奇妙又清晰的幸福感在于燃胸腔里扩散。然而结完账,两人只能各回各家,于燃刚才的错觉也跟着消了。于燃到家就坐在屋里, 轻声自言自语:“不是什么心怀鬼胎, 也没有恶魔, 可怕的是我……我这个色鬼。”他发呆几秒,忽然抬手拍打两下脸颊,让自己清醒点。于烬听见这响亮的声音,不由得冲哥哥竖起大拇指,说:“哥,你对自己真够狠的,金锁在容嬷嬷面前都没这么用力抽耳光。”于燃揉着脸觉得肉好像变多了,一照镜子发现,拔完智齿那侧真的开始鼓起来。之前发炎导致脸肿的事让他心有余悸,他不怕疼,只担心帅气减分,这有失男主角的威风。不过他转而一想,哪个正派男主角会像自己这样饱暖思淫欲呢?尤其是国庆放假这几天,不能见到楚眠了,他便更向往接近对方,也就是字面意义上的肢体接触。每当夜深人静之际,他会不自觉地蜷缩身体,本能地渴望被楚眠拥抱。于烬看不下去他那副思春期多愁善感的样子,直截了当地说:“哥,你想没想过还有一种可能性,是楚眠哥哥也喜欢你?”“楚眠不是那种人,怎么可能像我一样喜欢朋友,连节操都不要了?”于燃不抱希望地摆摆手,“我了解楚眠,他就像个天山雪莲,千年灵芝,贞洁烈女。”归根结底就是两个字----神圣。忍过这几天,于燃嘴里的血腥味差不多没了,楚眠经常发qq提醒他注意饮食,保险起见这周只喝粥填饱肚子。假期结束,于燃的作业进度依然在20,反正楚眠之后会借他抄,他不慌不忙地收拾好行李,去学校坐大巴。今早阴天降温,冷风一吹,冻得室外的人直哆嗦。“又要去防教育基地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去年的教官。”于燃伸了个懒腰,分给楚眠一只耳机,然后播放昨晚缓存的几集《万万没想到》。两人轮流举着手机,等四条胳膊都累了,大巴车正好到达目的地。大家去年在这里度过了五天军训时光,再回来看看倍感亲切,挑选宿舍的速度也更快。于燃又一次被推举为宿舍长,催促其他几人放行李下楼集合。方昭弯腰铺床单被褥,跟他们说:“这基地的枕头被子该不会还是去年那批吧?都多少人睡过了。”“不知道,还好我妈给我从家里带了。”于燃简单提起自己的毛巾被一角,“就是有点薄,得叠着盖。”赵无力收拾完躺下歇着,随口调侃道:“于燃,你跟楚眠可别再跟去年一样,去小树林偷情了啊,被抓住影响不好。”他漫不经心,但话里提到的两个人听完皆是一愣。方昭手上的动作也顿住了,他故意剧烈地咳嗽,用声音缓解空气安静的尴尬。关于“于燃是弯的”这件事,方昭从始至终都没跟任何人提起,算是帮于燃保守秘密。班里同学时不时拿这俩人起哄开玩笑,方昭以前没在意,但现在会不停地替于燃担心。尽管当事人并没有承认,方昭还是肯定于燃对楚眠的态度超越了友情。在他看来,于燃目前是一段注定悲剧的暗恋,因为楚眠这人的生活重心明显在学习上面,平常也不见对于燃待遇特殊,分明就是普通朋友的体贴。除非楚眠私下对于燃关怀备至,不让他们知道。教官吹哨召大家集合去开动员大会,台上领导还没念完发言稿,雨珠就接连掉下来,同学们原地解散。从湿冷的室外进入屋内后,于燃的脑袋就开始疼痛,他双手按揉着太阳穴,道:“我跟你们说,我现在就跟被唐僧念了紧箍咒的感觉一样。”旁人当他闲得没事胡言乱语,只有楚眠真正注意他身体,问:“是不是刚才受风了?”“不知道,今天早晨也有点头疼。”楚眠走近一看,于燃躺着充水枕头,这东西贴在皮肤上十分冰凉。估计于燃这几天为了牙龈消肿吃了不少冰淇淋,加上最近降温,头疼是必然的。“你先忍会儿,我去找教官要点止痛药。”对方的侧脸近在咫尺,于燃垂眼,能清楚地看见楚眠脖颈皮肤下的青色血管,还有他发丝间的香气。于燃心跳变得又沉又重,他愕然发现,之前对楚眠的非分之想又回来了。“好了,抬腿吧。”楚眠轻声说完,忽然感觉肩膀一痒。警惕地转头,却见于燃脑袋枕在了自己肩窝。毛茸茸的头发蹭着他皮肤,楚眠懵了几秒,试探地喊他:“于燃?”于燃声音刻意变得粗重:“我不是于燃,我把他吞噬了。”他额头紧贴着楚眠肌肤,当即下定决心,以后凡是出格行为,全都怪罪在“恶魔”身上。楚眠看向于燃手背,干干净净的,确实没有封印的图案。那就勉强相信他的话吧……楚眠淡笑起来,心神不宁地配合他说:“那于燃还会回来吗?”于燃抿起嘴唇,在理智与情感的边缘摇摆不定。最终,他还是依依不舍地离开楚眠肩膀,说了声:“我回来了。”楚眠保持俯身的姿势,沉默地抬手按住于燃的脑袋,压回自己肩上。两人脸颊温度同时烧起来,于燃感觉自己现在不仅心怀鬼胎,简直子子孙孙无穷匮也!“楚眠……”他嗫喏着这个名字。“嗯。”楚眠现在也羞臊得不知所措,明明这次是自己主动延长了肢体接触,却丝毫没有占领主导的底气。于燃伸出胳膊搂住他脖子,敬佩地说:“你可真能生。”第63章 失眠药“你可真能生气!”眼看着楚眠要对他弃之不顾, 于燃赶紧改了口,在对方的帮助下顺利从狭窄的玩具车里挣脱。楚眠扶他起来时, 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哪对你生过气。”于燃顺口接话:“挺多次啊。”“我怎么不记得。”楚眠不肯承认,印象里无论于燃犯什么错误惹到他,他都会很快原谅。于燃若有所思,道:“嗯……我也不记得, 我只记得你开心的样子。”楚眠余光瞥了他一眼, 没说话。两人把玩具车暂时存到前台, 去附近超市买零食和日用品。听楚眠说, 拔完智齿后几天必须消肿,于燃索性买了个充水枕头,也能图凉快。他推着车到处转悠时,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里升起来。于燃原地停住,见楚眠正站货架前看饼干的配料表, 侧脸映出认真。他慢慢明白了,之所以感觉哪里奇怪,是因为这是自己第一次和家人以外的人逛超市。他会跟楚眠讨论买哪种面包,会互相询问喜欢的薯片口味, 辗转在超市不同分区, 仿佛一会儿还要一起提着袋子回家似的……奇妙又清晰的幸福感在于燃胸腔里扩散。然而结完账,两人只能各回各家,于燃刚才的错觉也跟着消了。于燃到家就坐在屋里, 轻声自言自语:“不是什么心怀鬼胎, 也没有恶魔, 可怕的是我……我这个色鬼。”他发呆几秒,忽然抬手拍打两下脸颊,让自己清醒点。于烬听见这响亮的声音,不由得冲哥哥竖起大拇指,说:“哥,你对自己真够狠的,金锁在容嬷嬷面前都没这么用力抽耳光。”于燃揉着脸觉得肉好像变多了,一照镜子发现,拔完智齿那侧真的开始鼓起来。之前发炎导致脸肿的事让他心有余悸,他不怕疼,只担心帅气减分,这有失男主角的威风。不过他转而一想,哪个正派男主角会像自己这样饱暖思淫欲呢?尤其是国庆放假这几天,不能见到楚眠了,他便更向往接近对方,也就是字面意义上的肢体接触。每当夜深人静之际,他会不自觉地蜷缩身体,本能地渴望被楚眠拥抱。于烬看不下去他那副思春期多愁善感的样子,直截了当地说:“哥,你想没想过还有一种可能性,是楚眠哥哥也喜欢你?”“楚眠不是那种人,怎么可能像我一样喜欢朋友,连节操都不要了?”于燃不抱希望地摆摆手,“我了解楚眠,他就像个天山雪莲,千年灵芝,贞洁烈女。”归根结底就是两个字----神圣。忍过这几天,于燃嘴里的血腥味差不多没了,楚眠经常发qq提醒他注意饮食,保险起见这周只喝粥填饱肚子。假期结束,于燃的作业进度依然在20,反正楚眠之后会借他抄,他不慌不忙地收拾好行李,去学校坐大巴。今早阴天降温,冷风一吹,冻得室外的人直哆嗦。“又要去防教育基地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去年的教官。”于燃伸了个懒腰,分给楚眠一只耳机,然后播放昨晚缓存的几集《万万没想到》。两人轮流举着手机,等四条胳膊都累了,大巴车正好到达目的地。大家去年在这里度过了五天军训时光,再回来看看倍感亲切,挑选宿舍的速度也更快。于燃又一次被推举为宿舍长,催促其他几人放行李下楼集合。方昭弯腰铺床单被褥,跟他们说:“这基地的枕头被子该不会还是去年那批吧?都多少人睡过了。”“不知道,还好我妈给我从家里带了。”于燃简单提起自己的毛巾被一角,“就是有点薄,得叠着盖。”赵无力收拾完躺下歇着,随口调侃道:“于燃,你跟楚眠可别再跟去年一样,去小树林偷情了啊,被抓住影响不好。”他漫不经心,但话里提到的两个人听完皆是一愣。方昭手上的动作也顿住了,他故意剧烈地咳嗽,用声音缓解空气安静的尴尬。关于“于燃是弯的”这件事,方昭从始至终都没跟任何人提起,算是帮于燃保守秘密。班里同学时不时拿这俩人起哄开玩笑,方昭以前没在意,但现在会不停地替于燃担心。尽管当事人并没有承认,方昭还是肯定于燃对楚眠的态度超越了友情。在他看来,于燃目前是一段注定悲剧的暗恋,因为楚眠这人的生活重心明显在学习上面,平常也不见对于燃待遇特殊,分明就是普通朋友的体贴。除非楚眠私下对于燃关怀备至,不让他们知道。教官吹哨召大家集合去开动员大会,台上领导还没念完发言稿,雨珠就接连掉下来,同学们原地解散。从湿冷的室外进入屋内后,于燃的脑袋就开始疼痛,他双手按揉着太阳穴,道:“我跟你们说,我现在就跟被唐僧念了紧箍咒的感觉一样。”旁人当他闲得没事胡言乱语,只有楚眠真正注意他身体,问:“是不是刚才受风了?”“不知道,今天早晨也有点头疼。”楚眠走近一看,于燃躺着充水枕头,这东西贴在皮肤上十分冰凉。估计于燃这几天为了牙龈消肿吃了不少冰淇淋,加上最近降温,头疼是必然的。“你先忍会儿,我去找教官要点止痛药。”对方的侧脸近在咫尺,于燃垂眼,能清楚地看见楚眠脖颈皮肤下的青色血管,还有他发丝间的香气。于燃心跳变得又沉又重,他愕然发现,之前对楚眠的非分之想又回来了。“好了,抬腿吧。”楚眠轻声说完,忽然感觉肩膀一痒。警惕地转头,却见于燃脑袋枕在了自己肩窝。毛茸茸的头发蹭着他皮肤,楚眠懵了几秒,试探地喊他:“于燃?”于燃声音刻意变得粗重:“我不是于燃,我把他吞噬了。”他额头紧贴着楚眠肌肤,当即下定决心,以后凡是出格行为,全都怪罪在“恶魔”身上。楚眠看向于燃手背,干干净净的,确实没有封印的图案。那就勉强相信他的话吧……楚眠淡笑起来,心神不宁地配合他说:“那于燃还会回来吗?”于燃抿起嘴唇,在理智与情感的边缘摇摆不定。最终,他还是依依不舍地离开楚眠肩膀,说了声:“我回来了。”楚眠保持俯身的姿势,沉默地抬手按住于燃的脑袋,压回自己肩上。两人脸颊温度同时烧起来,于燃感觉自己现在不仅心怀鬼胎,简直子子孙孙无穷匮也!“楚眠……”他嗫喏着这个名字。“嗯。”楚眠现在也羞臊得不知所措,明明这次是自己主动延长了肢体接触,却丝毫没有占领主导的底气。于燃伸出胳膊搂住他脖子,敬佩地说:“你可真能生。”第63章 失眠药“你可真能生气!”眼看着楚眠要对他弃之不顾, 于燃赶紧改了口,在对方的帮助下顺利从狭窄的玩具车里挣脱。楚眠扶他起来时, 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哪对你生过气。”于燃顺口接话:“挺多次啊。”“我怎么不记得。”楚眠不肯承认,印象里无论于燃犯什么错误惹到他,他都会很快原谅。于燃若有所思,道:“嗯……我也不记得, 我只记得你开心的样子。”楚眠余光瞥了他一眼, 没说话。两人把玩具车暂时存到前台, 去附近超市买零食和日用品。听楚眠说, 拔完智齿后几天必须消肿,于燃索性买了个充水枕头,也能图凉快。他推着车到处转悠时,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里升起来。于燃原地停住,见楚眠正站货架前看饼干的配料表, 侧脸映出认真。他慢慢明白了,之所以感觉哪里奇怪,是因为这是自己第一次和家人以外的人逛超市。他会跟楚眠讨论买哪种面包,会互相询问喜欢的薯片口味, 辗转在超市不同分区, 仿佛一会儿还要一起提着袋子回家似的……奇妙又清晰的幸福感在于燃胸腔里扩散。然而结完账,两人只能各回各家,于燃刚才的错觉也跟着消了。于燃到家就坐在屋里, 轻声自言自语:“不是什么心怀鬼胎, 也没有恶魔, 可怕的是我……我这个色鬼。”他发呆几秒,忽然抬手拍打两下脸颊,让自己清醒点。于烬听见这响亮的声音,不由得冲哥哥竖起大拇指,说:“哥,你对自己真够狠的,金锁在容嬷嬷面前都没这么用力抽耳光。”于燃揉着脸觉得肉好像变多了,一照镜子发现,拔完智齿那侧真的开始鼓起来。之前发炎导致脸肿的事让他心有余悸,他不怕疼,只担心帅气减分,这有失男主角的威风。不过他转而一想,哪个正派男主角会像自己这样饱暖思淫欲呢?尤其是国庆放假这几天,不能见到楚眠了,他便更向往接近对方,也就是字面意义上的肢体接触。每当夜深人静之际,他会不自觉地蜷缩身体,本能地渴望被楚眠拥抱。于烬看不下去他那副思春期多愁善感的样子,直截了当地说:“哥,你想没想过还有一种可能性,是楚眠哥哥也喜欢你?”“楚眠不是那种人,怎么可能像我一样喜欢朋友,连节操都不要了?”于燃不抱希望地摆摆手,“我了解楚眠,他就像个天山雪莲,千年灵芝,贞洁烈女。”归根结底就是两个字----神圣。忍过这几天,于燃嘴里的血腥味差不多没了,楚眠经常发qq提醒他注意饮食,保险起见这周只喝粥填饱肚子。假期结束,于燃的作业进度依然在20,反正楚眠之后会借他抄,他不慌不忙地收拾好行李,去学校坐大巴。今早阴天降温,冷风一吹,冻得室外的人直哆嗦。“又要去防教育基地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去年的教官。”于燃伸了个懒腰,分给楚眠一只耳机,然后播放昨晚缓存的几集《万万没想到》。两人轮流举着手机,等四条胳膊都累了,大巴车正好到达目的地。大家去年在这里度过了五天军训时光,再回来看看倍感亲切,挑选宿舍的速度也更快。于燃又一次被推举为宿舍长,催促其他几人放行李下楼集合。方昭弯腰铺床单被褥,跟他们说:“这基地的枕头被子该不会还是去年那批吧?都多少人睡过了。”“不知道,还好我妈给我从家里带了。”于燃简单提起自己的毛巾被一角,“就是有点薄,得叠着盖。”赵无力收拾完躺下歇着,随口调侃道:“于燃,你跟楚眠可别再跟去年一样,去小树林偷情了啊,被抓住影响不好。”他漫不经心,但话里提到的两个人听完皆是一愣。方昭手上的动作也顿住了,他故意剧烈地咳嗽,用声音缓解空气安静的尴尬。关于“于燃是弯的”这件事,方昭从始至终都没跟任何人提起,算是帮于燃保守秘密。班里同学时不时拿这俩人起哄开玩笑,方昭以前没在意,但现在会不停地替于燃担心。尽管当事人并没有承认,方昭还是肯定于燃对楚眠的态度超越了友情。在他看来,于燃目前是一段注定悲剧的暗恋,因为楚眠这人的生活重心明显在学习上面,平常也不见对于燃待遇特殊,分明就是普通朋友的体贴。除非楚眠私下对于燃关怀备至,不让他们知道。教官吹哨召大家集合去开动员大会,台上领导还没念完发言稿,雨珠就接连掉下来,同学们原地解散。从湿冷的室外进入屋内后,于燃的脑袋就开始疼痛,他双手按揉着太阳穴,道:“我跟你们说,我现在就跟被唐僧念了紧箍咒的感觉一样。”旁人当他闲得没事胡言乱语,只有楚眠真正注意他身体,问:“是不是刚才受风了?”“不知道,今天早晨也有点头疼。”楚眠走近一看,于燃躺着充水枕头,这东西贴在皮肤上十分冰凉。估计于燃这几天为了牙龈消肿吃了不少冰淇淋,加上最近降温,头疼是必然的。“你先忍会儿,我去找教官要点止痛药。”对方的侧脸近在咫尺,于燃垂眼,能清楚地看见楚眠脖颈皮肤下的青色血管,还有他发丝间的香气。于燃心跳变得又沉又重,他愕然发现,之前对楚眠的非分之想又回来了。“好了,抬腿吧。”楚眠轻声说完,忽然感觉肩膀一痒。警惕地转头,却见于燃脑袋枕在了自己肩窝。毛茸茸的头发蹭着他皮肤,楚眠懵了几秒,试探地喊他:“于燃?”于燃声音刻意变得粗重:“我不是于燃,我把他吞噬了。”他额头紧贴着楚眠肌肤,当即下定决心,以后凡是出格行为,全都怪罪在“恶魔”身上。楚眠看向于燃手背,干干净净的,确实没有封印的图案。那就勉强相信他的话吧……楚眠淡笑起来,心神不宁地配合他说:“那于燃还会回来吗?”于燃抿起嘴唇,在理智与情感的边缘摇摆不定。最终,他还是依依不舍地离开楚眠肩膀,说了声:“我回来了。”楚眠保持俯身的姿势,沉默地抬手按住于燃的脑袋,压回自己肩上。两人脸颊温度同时烧起来,于燃感觉自己现在不仅心怀鬼胎,简直子子孙孙无穷匮也!“楚眠……”他嗫喏着这个名字。“嗯。”楚眠现在也羞臊得不知所措,明明这次是自己主动延长了肢体接触,却丝毫没有占领主导的底气。于燃伸出胳膊搂住他脖子,敬佩地说:“你可真能生。”第63章 失眠药“你可真能生气!”眼看着楚眠要对他弃之不顾, 于燃赶紧改了口,在对方的帮助下顺利从狭窄的玩具车里挣脱。楚眠扶他起来时, 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哪对你生过气。”于燃顺口接话:“挺多次啊。”“我怎么不记得。”楚眠不肯承认,印象里无论于燃犯什么错误惹到他,他都会很快原谅。于燃若有所思,道:“嗯……我也不记得, 我只记得你开心的样子。”楚眠余光瞥了他一眼, 没说话。两人把玩具车暂时存到前台, 去附近超市买零食和日用品。听楚眠说, 拔完智齿后几天必须消肿,于燃索性买了个充水枕头,也能图凉快。他推着车到处转悠时,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里升起来。于燃原地停住,见楚眠正站货架前看饼干的配料表, 侧脸映出认真。他慢慢明白了,之所以感觉哪里奇怪,是因为这是自己第一次和家人以外的人逛超市。他会跟楚眠讨论买哪种面包,会互相询问喜欢的薯片口味, 辗转在超市不同分区, 仿佛一会儿还要一起提着袋子回家似的……奇妙又清晰的幸福感在于燃胸腔里扩散。然而结完账,两人只能各回各家,于燃刚才的错觉也跟着消了。于燃到家就坐在屋里, 轻声自言自语:“不是什么心怀鬼胎, 也没有恶魔, 可怕的是我……我这个色鬼。”他发呆几秒,忽然抬手拍打两下脸颊,让自己清醒点。于烬听见这响亮的声音,不由得冲哥哥竖起大拇指,说:“哥,你对自己真够狠的,金锁在容嬷嬷面前都没这么用力抽耳光。”于燃揉着脸觉得肉好像变多了,一照镜子发现,拔完智齿那侧真的开始鼓起来。之前发炎导致脸肿的事让他心有余悸,他不怕疼,只担心帅气减分,这有失男主角的威风。不过他转而一想,哪个正派男主角会像自己这样饱暖思淫欲呢?尤其是国庆放假这几天,不能见到楚眠了,他便更向往接近对方,也就是字面意义上的肢体接触。每当夜深人静之际,他会不自觉地蜷缩身体,本能地渴望被楚眠拥抱。于烬看不下去他那副思春期多愁善感的样子,直截了当地说:“哥,你想没想过还有一种可能性,是楚眠哥哥也喜欢你?”“楚眠不是那种人,怎么可能像我一样喜欢朋友,连节操都不要了?”于燃不抱希望地摆摆手,“我了解楚眠,他就像个天山雪莲,千年灵芝,贞洁烈女。”归根结底就是两个字----神圣。忍过这几天,于燃嘴里的血腥味差不多没了,楚眠经常发qq提醒他注意饮食,保险起见这周只喝粥填饱肚子。假期结束,于燃的作业进度依然在20,反正楚眠之后会借他抄,他不慌不忙地收拾好行李,去学校坐大巴。今早阴天降温,冷风一吹,冻得室外的人直哆嗦。“又要去防教育基地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去年的教官。”于燃伸了个懒腰,分给楚眠一只耳机,然后播放昨晚缓存的几集《万万没想到》。两人轮流举着手机,等四条胳膊都累了,大巴车正好到达目的地。大家去年在这里度过了五天军训时光,再回来看看倍感亲切,挑选宿舍的速度也更快。于燃又一次被推举为宿舍长,催促其他几人放行李下楼集合。方昭弯腰铺床单被褥,跟他们说:“这基地的枕头被子该不会还是去年那批吧?都多少人睡过了。”“不知道,还好我妈给我从家里带了。”于燃简单提起自己的毛巾被一角,“就是有点薄,得叠着盖。”赵无力收拾完躺下歇着,随口调侃道:“于燃,你跟楚眠可别再跟去年一样,去小树林偷情了啊,被抓住影响不好。”他漫不经心,但话里提到的两个人听完皆是一愣。方昭手上的动作也顿住了,他故意剧烈地咳嗽,用声音缓解空气安静的尴尬。关于“于燃是弯的”这件事,方昭从始至终都没跟任何人提起,算是帮于燃保守秘密。班里同学时不时拿这俩人起哄开玩笑,方昭以前没在意,但现在会不停地替于燃担心。尽管当事人并没有承认,方昭还是肯定于燃对楚眠的态度超越了友情。在他看来,于燃目前是一段注定悲剧的暗恋,因为楚眠这人的生活重心明显在学习上面,平常也不见对于燃待遇特殊,分明就是普通朋友的体贴。除非楚眠私下对于燃关怀备至,不让他们知道。教官吹哨召大家集合去开动员大会,台上领导还没念完发言稿,雨珠就接连掉下来,同学们原地解散。从湿冷的室外进入屋内后,于燃的脑袋就开始疼痛,他双手按揉着太阳穴,道:“我跟你们说,我现在就跟被唐僧念了紧箍咒的感觉一样。”旁人当他闲得没事胡言乱语,只有楚眠真正注意他身体,问:“是不是刚才受风了?”“不知道,今天早晨也有点头疼。”楚眠走近一看,于燃躺着充水枕头,这东西贴在皮肤上十分冰凉。估计于燃这几天为了牙龈消肿吃了不少冰淇淋,加上最近降温,头疼是必然的。“你先忍会儿,我去找教官要点止痛药。”对方的侧脸近在咫尺,于燃垂眼,能清楚地看见楚眠脖颈皮肤下的青色血管,还有他发丝间的香气。于燃心跳变得又沉又重,他愕然发现,之前对楚眠的非分之想又回来了。“好了,抬腿吧。”楚眠轻声说完,忽然感觉肩膀一痒。警惕地转头,却见于燃脑袋枕在了自己肩窝。毛茸茸的头发蹭着他皮肤,楚眠懵了几秒,试探地喊他:“于燃?”于燃声音刻意变得粗重:“我不是于燃,我把他吞噬了。”他额头紧贴着楚眠肌肤,当即下定决心,以后凡是出格行为,全都怪罪在“恶魔”身上。楚眠看向于燃手背,干干净净的,确实没有封印的图案。那就勉强相信他的话吧……楚眠淡笑起来,心神不宁地配合他说:“那于燃还会回来吗?”于燃抿起嘴唇,在理智与情感的边缘摇摆不定。最终,他还是依依不舍地离开楚眠肩膀,说了声:“我回来了。”楚眠保持俯身的姿势,沉默地抬手按住于燃的脑袋,压回自己肩上。两人脸颊温度同时烧起来,于燃感觉自己现在不仅心怀鬼胎,简直子子孙孙无穷匮也!“楚眠……”他嗫喏着这个名字。“嗯。”楚眠现在也羞臊得不知所措,明明这次是自己主动延长了肢体接触,却丝毫没有占领主导的底气。于燃伸出胳膊搂住他脖子,敬佩地说:“你可真能生。”第63章 失眠药“你可真能生气!”眼看着楚眠要对他弃之不顾, 于燃赶紧改了口,在对方的帮助下顺利从狭窄的玩具车里挣脱。楚眠扶他起来时, 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哪对你生过气。”于燃顺口接话:“挺多次啊。”“我怎么不记得。”楚眠不肯承认,印象里无论于燃犯什么错误惹到他,他都会很快原谅。于燃若有所思,道:“嗯……我也不记得, 我只记得你开心的样子。”楚眠余光瞥了他一眼, 没说话。两人把玩具车暂时存到前台, 去附近超市买零食和日用品。听楚眠说, 拔完智齿后几天必须消肿,于燃索性买了个充水枕头,也能图凉快。他推着车到处转悠时,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里升起来。于燃原地停住,见楚眠正站货架前看饼干的配料表, 侧脸映出认真。他慢慢明白了,之所以感觉哪里奇怪,是因为这是自己第一次和家人以外的人逛超市。他会跟楚眠讨论买哪种面包,会互相询问喜欢的薯片口味, 辗转在超市不同分区, 仿佛一会儿还要一起提着袋子回家似的……奇妙又清晰的幸福感在于燃胸腔里扩散。然而结完账,两人只能各回各家,于燃刚才的错觉也跟着消了。于燃到家就坐在屋里, 轻声自言自语:“不是什么心怀鬼胎, 也没有恶魔, 可怕的是我……我这个色鬼。”他发呆几秒,忽然抬手拍打两下脸颊,让自己清醒点。于烬听见这响亮的声音,不由得冲哥哥竖起大拇指,说:“哥,你对自己真够狠的,金锁在容嬷嬷面前都没这么用力抽耳光。”于燃揉着脸觉得肉好像变多了,一照镜子发现,拔完智齿那侧真的开始鼓起来。之前发炎导致脸肿的事让他心有余悸,他不怕疼,只担心帅气减分,这有失男主角的威风。不过他转而一想,哪个正派男主角会像自己这样饱暖思淫欲呢?尤其是国庆放假这几天,不能见到楚眠了,他便更向往接近对方,也就是字面意义上的肢体接触。每当夜深人静之际,他会不自觉地蜷缩身体,本能地渴望被楚眠拥抱。于烬看不下去他那副思春期多愁善感的样子,直截了当地说:“哥,你想没想过还有一种可能性,是楚眠哥哥也喜欢你?”“楚眠不是那种人,怎么可能像我一样喜欢朋友,连节操都不要了?”于燃不抱希望地摆摆手,“我了解楚眠,他就像个天山雪莲,千年灵芝,贞洁烈女。”归根结底就是两个字----神圣。忍过这几天,于燃嘴里的血腥味差不多没了,楚眠经常发qq提醒他注意饮食,保险起见这周只喝粥填饱肚子。假期结束,于燃的作业进度依然在20,反正楚眠之后会借他抄,他不慌不忙地收拾好行李,去学校坐大巴。今早阴天降温,冷风一吹,冻得室外的人直哆嗦。“又要去防教育基地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去年的教官。”于燃伸了个懒腰,分给楚眠一只耳机,然后播放昨晚缓存的几集《万万没想到》。两人轮流举着手机,等四条胳膊都累了,大巴车正好到达目的地。大家去年在这里度过了五天军训时光,再回来看看倍感亲切,挑选宿舍的速度也更快。于燃又一次被推举为宿舍长,催促其他几人放行李下楼集合。方昭弯腰铺床单被褥,跟他们说:“这基地的枕头被子该不会还是去年那批吧?都多少人睡过了。”“不知道,还好我妈给我从家里带了。”于燃简单提起自己的毛巾被一角,“就是有点薄,得叠着盖。”赵无力收拾完躺下歇着,随口调侃道:“于燃,你跟楚眠可别再跟去年一样,去小树林偷情了啊,被抓住影响不好。”他漫不经心,但话里提到的两个人听完皆是一愣。方昭手上的动作也顿住了,他故意剧烈地咳嗽,用声音缓解空气安静的尴尬。关于“于燃是弯的”这件事,方昭从始至终都没跟任何人提起,算是帮于燃保守秘密。班里同学时不时拿这俩人起哄开玩笑,方昭以前没在意,但现在会不停地替于燃担心。尽管当事人并没有承认,方昭还是肯定于燃对楚眠的态度超越了友情。在他看来,于燃目前是一段注定悲剧的暗恋,因为楚眠这人的生活重心明显在学习上面,平常也不见对于燃待遇特殊,分明就是普通朋友的体贴。除非楚眠私下对于燃关怀备至,不让他们知道。教官吹哨召大家集合去开动员大会,台上领导还没念完发言稿,雨珠就接连掉下来,同学们原地解散。从湿冷的室外进入屋内后,于燃的脑袋就开始疼痛,他双手按揉着太阳穴,道:“我跟你们说,我现在就跟被唐僧念了紧箍咒的感觉一样。”旁人当他闲得没事胡言乱语,只有楚眠真正注意他身体,问:“是不是刚才受风了?”“不知道,今天早晨也有点头疼。”楚眠走近一看,于燃躺着充水枕头,这东西贴在皮肤上十分冰凉。估计于燃这几天为了牙龈消肿吃了不少冰淇淋,加上最近降温,头疼是必然的。“你先忍会儿,我去找教官要点止痛药。”对方的侧脸近在咫尺,于燃垂眼,能清楚地看见楚眠脖颈皮肤下的青色血管,还有他发丝间的香气。于燃心跳变得又沉又重,他愕然发现,之前对楚眠的非分之想又回来了。“好了,抬腿吧。”楚眠轻声说完,忽然感觉肩膀一痒。警惕地转头,却见于燃脑袋枕在了自己肩窝。毛茸茸的头发蹭着他皮肤,楚眠懵了几秒,试探地喊他:“于燃?”于燃声音刻意变得粗重:“我不是于燃,我把他吞噬了。”他额头紧贴着楚眠肌肤,当即下定决心,以后凡是出格行为,全都怪罪在“恶魔”身上。楚眠看向于燃手背,干干净净的,确实没有封印的图案。那就勉强相信他的话吧……楚眠淡笑起来,心神不宁地配合他说:“那于燃还会回来吗?”于燃抿起嘴唇,在理智与情感的边缘摇摆不定。最终,他还是依依不舍地离开楚眠肩膀,说了声:“我回来了。”楚眠保持俯身的姿势,沉默地抬手按住于燃的脑袋,压回自己肩上。两人脸颊温度同时烧起来,于燃感觉自己现在不仅心怀鬼胎,简直子子孙孙无穷匮也!“楚眠……”他嗫喏着这个名字。“嗯。”楚眠现在也羞臊得不知所措,明明这次是自己主动延长了肢体接触,却丝毫没有占领主导的底气。于燃伸出胳膊搂住他脖子,敬佩地说:“你可真能生。”第63章 失眠药“你可真能生气!”眼看着楚眠要对他弃之不顾, 于燃赶紧改了口,在对方的帮助下顺利从狭窄的玩具车里挣脱。楚眠扶他起来时, 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哪对你生过气。”于燃顺口接话:“挺多次啊。”“我怎么不记得。”楚眠不肯承认,印象里无论于燃犯什么错误惹到他,他都会很快原谅。于燃若有所思,道:“嗯……我也不记得, 我只记得你开心的样子。”楚眠余光瞥了他一眼, 没说话。两人把玩具车暂时存到前台, 去附近超市买零食和日用品。听楚眠说, 拔完智齿后几天必须消肿,于燃索性买了个充水枕头,也能图凉快。他推着车到处转悠时,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里升起来。于燃原地停住,见楚眠正站货架前看饼干的配料表, 侧脸映出认真。他慢慢明白了,之所以感觉哪里奇怪,是因为这是自己第一次和家人以外的人逛超市。他会跟楚眠讨论买哪种面包,会互相询问喜欢的薯片口味, 辗转在超市不同分区, 仿佛一会儿还要一起提着袋子回家似的……奇妙又清晰的幸福感在于燃胸腔里扩散。然而结完账,两人只能各回各家,于燃刚才的错觉也跟着消了。于燃到家就坐在屋里, 轻声自言自语:“不是什么心怀鬼胎, 也没有恶魔, 可怕的是我……我这个色鬼。”他发呆几秒,忽然抬手拍打两下脸颊,让自己清醒点。于烬听见这响亮的声音,不由得冲哥哥竖起大拇指,说:“哥,你对自己真够狠的,金锁在容嬷嬷面前都没这么用力抽耳光。”于燃揉着脸觉得肉好像变多了,一照镜子发现,拔完智齿那侧真的开始鼓起来。之前发炎导致脸肿的事让他心有余悸,他不怕疼,只担心帅气减分,这有失男主角的威风。不过他转而一想,哪个正派男主角会像自己这样饱暖思淫欲呢?尤其是国庆放假这几天,不能见到楚眠了,他便更向往接近对方,也就是字面意义上的肢体接触。每当夜深人静之际,他会不自觉地蜷缩身体,本能地渴望被楚眠拥抱。于烬看不下去他那副思春期多愁善感的样子,直截了当地说:“哥,你想没想过还有一种可能性,是楚眠哥哥也喜欢你?”“楚眠不是那种人,怎么可能像我一样喜欢朋友,连节操都不要了?”于燃不抱希望地摆摆手,“我了解楚眠,他就像个天山雪莲,千年灵芝,贞洁烈女。”归根结底就是两个字----神圣。忍过这几天,于燃嘴里的血腥味差不多没了,楚眠经常发qq提醒他注意饮食,保险起见这周只喝粥填饱肚子。假期结束,于燃的作业进度依然在20,反正楚眠之后会借他抄,他不慌不忙地收拾好行李,去学校坐大巴。今早阴天降温,冷风一吹,冻得室外的人直哆嗦。“又要去防教育基地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去年的教官。”于燃伸了个懒腰,分给楚眠一只耳机,然后播放昨晚缓存的几集《万万没想到》。两人轮流举着手机,等四条胳膊都累了,大巴车正好到达目的地。大家去年在这里度过了五天军训时光,再回来看看倍感亲切,挑选宿舍的速度也更快。于燃又一次被推举为宿舍长,催促其他几人放行李下楼集合。方昭弯腰铺床单被褥,跟他们说:“这基地的枕头被子该不会还是去年那批吧?都多少人睡过了。”“不知道,还好我妈给我从家里带了。”于燃简单提起自己的毛巾被一角,“就是有点薄,得叠着盖。”赵无力收拾完躺下歇着,随口调侃道:“于燃,你跟楚眠可别再跟去年一样,去小树林偷情了啊,被抓住影响不好。”他漫不经心,但话里提到的两个人听完皆是一愣。方昭手上的动作也顿住了,他故意剧烈地咳嗽,用声音缓解空气安静的尴尬。关于“于燃是弯的”这件事,方昭从始至终都没跟任何人提起,算是帮于燃保守秘密。班里同学时不时拿这俩人起哄开玩笑,方昭以前没在意,但现在会不停地替于燃担心。尽管当事人并没有承认,方昭还是肯定于燃对楚眠的态度超越了友情。在他看来,于燃目前是一段注定悲剧的暗恋,因为楚眠这人的生活重心明显在学习上面,平常也不见对于燃待遇特殊,分明就是普通朋友的体贴。除非楚眠私下对于燃关怀备至,不让他们知道。教官吹哨召大家集合去开动员大会,台上领导还没念完发言稿,雨珠就接连掉下来,同学们原地解散。从湿冷的室外进入屋内后,于燃的脑袋就开始疼痛,他双手按揉着太阳穴,道:“我跟你们说,我现在就跟被唐僧念了紧箍咒的感觉一样。”旁人当他闲得没事胡言乱语,只有楚眠真正注意他身体,问:“是不是刚才受风了?”“不知道,今天早晨也有点头疼。”楚眠走近一看,于燃躺着充水枕头,这东西贴在皮肤上十分冰凉。估计于燃这几天为了牙龈消肿吃了不少冰淇淋,加上最近降温,头疼是必然的。“你先忍会儿,我去找教官要点止痛药。”对方的侧脸近在咫尺,于燃垂眼,能清楚地看见楚眠脖颈皮肤下的青色血管,还有他发丝间的香气。于燃心跳变得又沉又重,他愕然发现,之前对楚眠的非分之想又回来了。“好了,抬腿吧。”楚眠轻声说完,忽然感觉肩膀一痒。警惕地转头,却见于燃脑袋枕在了自己肩窝。毛茸茸的头发蹭着他皮肤,楚眠懵了几秒,试探地喊他:“于燃?”于燃声音刻意变得粗重:“我不是于燃,我把他吞噬了。”他额头紧贴着楚眠肌肤,当即下定决心,以后凡是出格行为,全都怪罪在“恶魔”身上。楚眠看向于燃手背,干干净净的,确实没有封印的图案。那就勉强相信他的话吧……楚眠淡笑起来,心神不宁地配合他说:“那于燃还会回来吗?”于燃抿起嘴唇,在理智与情感的边缘摇摆不定。最终,他还是依依不舍地离开楚眠肩膀,说了声:“我回来了。”楚眠保持俯身的姿势,沉默地抬手按住于燃的脑袋,压回自己肩上。两人脸颊温度同时烧起来,于燃感觉自己现在不仅心怀鬼胎,简直子子孙孙无穷匮也!“楚眠……”他嗫喏着这个名字。“嗯。”楚眠现在也羞臊得不知所措,明明这次是自己主动延长了肢体接触,却丝毫没有占领主导的底气。于燃伸出胳膊搂住他脖子,敬佩地说:“你可真能生。”第63章 失眠药“你可真能生气!”眼看着楚眠要对他弃之不顾, 于燃赶紧改了口,在对方的帮助下顺利从狭窄的玩具车里挣脱。楚眠扶他起来时, 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哪对你生过气。”于燃顺口接话:“挺多次啊。”“我怎么不记得。”楚眠不肯承认,印象里无论于燃犯什么错误惹到他,他都会很快原谅。于燃若有所思,道:“嗯……我也不记得, 我只记得你开心的样子。”楚眠余光瞥了他一眼, 没说话。两人把玩具车暂时存到前台, 去附近超市买零食和日用品。听楚眠说, 拔完智齿后几天必须消肿,于燃索性买了个充水枕头,也能图凉快。他推着车到处转悠时,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里升起来。于燃原地停住,见楚眠正站货架前看饼干的配料表, 侧脸映出认真。他慢慢明白了,之所以感觉哪里奇怪,是因为这是自己第一次和家人以外的人逛超市。他会跟楚眠讨论买哪种面包,会互相询问喜欢的薯片口味, 辗转在超市不同分区, 仿佛一会儿还要一起提着袋子回家似的……奇妙又清晰的幸福感在于燃胸腔里扩散。然而结完账,两人只能各回各家,于燃刚才的错觉也跟着消了。于燃到家就坐在屋里, 轻声自言自语:“不是什么心怀鬼胎, 也没有恶魔, 可怕的是我……我这个色鬼。”他发呆几秒,忽然抬手拍打两下脸颊,让自己清醒点。于烬听见这响亮的声音,不由得冲哥哥竖起大拇指,说:“哥,你对自己真够狠的,金锁在容嬷嬷面前都没这么用力抽耳光。”于燃揉着脸觉得肉好像变多了,一照镜子发现,拔完智齿那侧真的开始鼓起来。之前发炎导致脸肿的事让他心有余悸,他不怕疼,只担心帅气减分,这有失男主角的威风。不过他转而一想,哪个正派男主角会像自己这样饱暖思淫欲呢?尤其是国庆放假这几天,不能见到楚眠了,他便更向往接近对方,也就是字面意义上的肢体接触。每当夜深人静之际,他会不自觉地蜷缩身体,本能地渴望被楚眠拥抱。于烬看不下去他那副思春期多愁善感的样子,直截了当地说:“哥,你想没想过还有一种可能性,是楚眠哥哥也喜欢你?”“楚眠不是那种人,怎么可能像我一样喜欢朋友,连节操都不要了?”于燃不抱希望地摆摆手,“我了解楚眠,他就像个天山雪莲,千年灵芝,贞洁烈女。”归根结底就是两个字----神圣。忍过这几天,于燃嘴里的血腥味差不多没了,楚眠经常发qq提醒他注意饮食,保险起见这周只喝粥填饱肚子。假期结束,于燃的作业进度依然在20,反正楚眠之后会借他抄,他不慌不忙地收拾好行李,去学校坐大巴。今早阴天降温,冷风一吹,冻得室外的人直哆嗦。“又要去防教育基地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去年的教官。”于燃伸了个懒腰,分给楚眠一只耳机,然后播放昨晚缓存的几集《万万没想到》。两人轮流举着手机,等四条胳膊都累了,大巴车正好到达目的地。大家去年在这里度过了五天军训时光,再回来看看倍感亲切,挑选宿舍的速度也更快。于燃又一次被推举为宿舍长,催促其他几人放行李下楼集合。方昭弯腰铺床单被褥,跟他们说:“这基地的枕头被子该不会还是去年那批吧?都多少人睡过了。”“不知道,还好我妈给我从家里带了。”于燃简单提起自己的毛巾被一角,“就是有点薄,得叠着盖。”赵无力收拾完躺下歇着,随口调侃道:“于燃,你跟楚眠可别再跟去年一样,去小树林偷情了啊,被抓住影响不好。”他漫不经心,但话里提到的两个人听完皆是一愣。方昭手上的动作也顿住了,他故意剧烈地咳嗽,用声音缓解空气安静的尴尬。关于“于燃是弯的”这件事,方昭从始至终都没跟任何人提起,算是帮于燃保守秘密。班里同学时不时拿这俩人起哄开玩笑,方昭以前没在意,但现在会不停地替于燃担心。尽管当事人并没有承认,方昭还是肯定于燃对楚眠的态度超越了友情。在他看来,于燃目前是一段注定悲剧的暗恋,因为楚眠这人的生活重心明显在学习上面,平常也不见对于燃待遇特殊,分明就是普通朋友的体贴。除非楚眠私下对于燃关怀备至,不让他们知道。教官吹哨召大家集合去开动员大会,台上领导还没念完发言稿,雨珠就接连掉下来,同学们原地解散。从湿冷的室外进入屋内后,于燃的脑袋就开始疼痛,他双手按揉着太阳穴,道:“我跟你们说,我现在就跟被唐僧念了紧箍咒的感觉一样。”旁人当他闲得没事胡言乱语,只有楚眠真正注意他身体,问:“是不是刚才受风了?”“不知道,今天早晨也有点头疼。”楚眠走近一看,于燃躺着充水枕头,这东西贴在皮肤上十分冰凉。估计于燃这几天为了牙龈消肿吃了不少冰淇淋,加上最近降温,头疼是必然的。“你先忍会儿,我去找教官要点止痛药。”对方的侧脸近在咫尺,于燃垂眼,能清楚地看见楚眠脖颈皮肤下的青色血管,还有他发丝间的香气。于燃心跳变得又沉又重,他愕然发现,之前对楚眠的非分之想又回来了。“好了,抬腿吧。”楚眠轻声说完,忽然感觉肩膀一痒。警惕地转头,却见于燃脑袋枕在了自己肩窝。毛茸茸的头发蹭着他皮肤,楚眠懵了几秒,试探地喊他:“于燃?”于燃声音刻意变得粗重:“我不是于燃,我把他吞噬了。”他额头紧贴着楚眠肌肤,当即下定决心,以后凡是出格行为,全都怪罪在“恶魔”身上。楚眠看向于燃手背,干干净净的,确实没有封印的图案。那就勉强相信他的话吧……楚眠淡笑起来,心神不宁地配合他说:“那于燃还会回来吗?”于燃抿起嘴唇,在理智与情感的边缘摇摆不定。最终,他还是依依不舍地离开楚眠肩膀,说了声:“我回来了。”楚眠保持俯身的姿势,沉默地抬手按住于燃的脑袋,压回自己肩上。两人脸颊温度同时烧起来,于燃感觉自己现在不仅心怀鬼胎,简直子子孙孙无穷匮也!“楚眠……”他嗫喏着这个名字。“嗯。”楚眠现在也羞臊得不知所措,明明这次是自己主动延长了肢体接触,却丝毫没有占领主导的底气。于燃伸出胳膊搂住他脖子,敬佩地说:“你可真能生。”第63章 失眠药“你可真能生气!”眼看着楚眠要对他弃之不顾, 于燃赶紧改了口,在对方的帮助下顺利从狭窄的玩具车里挣脱。楚眠扶他起来时, 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哪对你生过气。”于燃顺口接话:“挺多次啊。”“我怎么不记得。”楚眠不肯承认,印象里无论于燃犯什么错误惹到他,他都会很快原谅。于燃若有所思,道:“嗯……我也不记得, 我只记得你开心的样子。”楚眠余光瞥了他一眼, 没说话。两人把玩具车暂时存到前台, 去附近超市买零食和日用品。听楚眠说, 拔完智齿后几天必须消肿,于燃索性买了个充水枕头,也能图凉快。他推着车到处转悠时,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里升起来。于燃原地停住,见楚眠正站货架前看饼干的配料表, 侧脸映出认真。他慢慢明白了,之所以感觉哪里奇怪,是因为这是自己第一次和家人以外的人逛超市。他会跟楚眠讨论买哪种面包,会互相询问喜欢的薯片口味, 辗转在超市不同分区, 仿佛一会儿还要一起提着袋子回家似的……奇妙又清晰的幸福感在于燃胸腔里扩散。然而结完账,两人只能各回各家,于燃刚才的错觉也跟着消了。于燃到家就坐在屋里, 轻声自言自语:“不是什么心怀鬼胎, 也没有恶魔, 可怕的是我……我这个色鬼。”他发呆几秒,忽然抬手拍打两下脸颊,让自己清醒点。于烬听见这响亮的声音,不由得冲哥哥竖起大拇指,说:“哥,你对自己真够狠的,金锁在容嬷嬷面前都没这么用力抽耳光。”于燃揉着脸觉得肉好像变多了,一照镜子发现,拔完智齿那侧真的开始鼓起来。之前发炎导致脸肿的事让他心有余悸,他不怕疼,只担心帅气减分,这有失男主角的威风。不过他转而一想,哪个正派男主角会像自己这样饱暖思淫欲呢?尤其是国庆放假这几天,不能见到楚眠了,他便更向往接近对方,也就是字面意义上的肢体接触。每当夜深人静之际,他会不自觉地蜷缩身体,本能地渴望被楚眠拥抱。于烬看不下去他那副思春期多愁善感的样子,直截了当地说:“哥,你想没想过还有一种可能性,是楚眠哥哥也喜欢你?”“楚眠不是那种人,怎么可能像我一样喜欢朋友,连节操都不要了?”于燃不抱希望地摆摆手,“我了解楚眠,他就像个天山雪莲,千年灵芝,贞洁烈女。”归根结底就是两个字----神圣。忍过这几天,于燃嘴里的血腥味差不多没了,楚眠经常发qq提醒他注意饮食,保险起见这周只喝粥填饱肚子。假期结束,于燃的作业进度依然在20,反正楚眠之后会借他抄,他不慌不忙地收拾好行李,去学校坐大巴。今早阴天降温,冷风一吹,冻得室外的人直哆嗦。“又要去防教育基地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去年的教官。”于燃伸了个懒腰,分给楚眠一只耳机,然后播放昨晚缓存的几集《万万没想到》。两人轮流举着手机,等四条胳膊都累了,大巴车正好到达目的地。大家去年在这里度过了五天军训时光,再回来看看倍感亲切,挑选宿舍的速度也更快。于燃又一次被推举为宿舍长,催促其他几人放行李下楼集合。方昭弯腰铺床单被褥,跟他们说:“这基地的枕头被子该不会还是去年那批吧?都多少人睡过了。”“不知道,还好我妈给我从家里带了。”于燃简单提起自己的毛巾被一角,“就是有点薄,得叠着盖。”赵无力收拾完躺下歇着,随口调侃道:“于燃,你跟楚眠可别再跟去年一样,去小树林偷情了啊,被抓住影响不好。”他漫不经心,但话里提到的两个人听完皆是一愣。方昭手上的动作也顿住了,他故意剧烈地咳嗽,用声音缓解空气安静的尴尬。关于“于燃是弯的”这件事,方昭从始至终都没跟任何人提起,算是帮于燃保守秘密。班里同学时不时拿这俩人起哄开玩笑,方昭以前没在意,但现在会不停地替于燃担心。尽管当事人并没有承认,方昭还是肯定于燃对楚眠的态度超越了友情。在他看来,于燃目前是一段注定悲剧的暗恋,因为楚眠这人的生活重心明显在学习上面,平常也不见对于燃待遇特殊,分明就是普通朋友的体贴。除非楚眠私下对于燃关怀备至,不让他们知道。教官吹哨召大家集合去开动员大会,台上领导还没念完发言稿,雨珠就接连掉下来,同学们原地解散。从湿冷的室外进入屋内后,于燃的脑袋就开始疼痛,他双手按揉着太阳穴,道:“我跟你们说,我现在就跟被唐僧念了紧箍咒的感觉一样。”旁人当他闲得没事胡言乱语,只有楚眠真正注意他身体,问:“是不是刚才受风了?”“不知道,今天早晨也有点头疼。”楚眠走近一看,于燃躺着充水枕头,这东西贴在皮肤上十分冰凉。估计于燃这几天为了牙龈消肿吃了不少冰淇淋,加上最近降温,头疼是必然的。“你先忍会儿,我去找教官要点止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