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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1 / 1)

舸笛这么坦荡的说出这话,柳倚春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劝了。他一介大夫,还是个带着不治之症的大夫,心中还是觉得人该好好活着。可此时,最后也只说出了一句,别死在我前面了。舸笛笑了笑,然后转身踏步走出了回春馆。回甲子客栈的路依旧是一波三折,舸笛这人的方向感是真的没救了,兜兜转转地跑了大半个不染城,最后还是遇上在街上善后的展安,才给他指了个正确的方向。回到客栈的时候都已经是吃饭的时间了,舸笛却也没吃饭,直接去了三叔的房间向三叔辞行。之前在回春馆人太多,舸笛便没有开口。所以现在回到客栈才去找唐三叔说此事。其实说来这样的告别,上次已经做过一次了,哪里知道兜兜转转地居然又来了一次。只不过这次的唐三叔没向上次那样说些什么看不看得开血海深仇的废话,只说了一句知道了就算完。舸笛计划的是第二天一早就离开,所以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他也想过要不要和姜逸北知会一声,甚至还有自己欠姜逸北的那顿饭,要不要今晚补上。可是转念一想,前一天晚上屋顶喝酒的时候也算是告过别了。自己还送了那人一枚甲片,搭进去一个机巧匣还没要回来。就算欠他一顿饭,大概也算扯平了。大概其心底,还是像姜逸北之前说的那样,得还拖欠点什么,才方便说起以后。就算没有以后,也还能留个念想。什么都还的干干净净,就好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第二日一早,他收拾了行囊,也简单,没什么可带的。唯一值得说道的是,这次他走的时候,带上了那只青玉萧。第33章 有没有想我姜逸北这个小可怜还是第二日一早, 端着药汤子准备去给那瞎子灌药的时候才发现那人居然没在屋子里。只不过当时他却也没怎么多想, 只当是这人清晨出门溜达了。再加之心里还在记挂着三叔身上的毒, 有些心不在焉,自然没注意到屋子里那份不正常的整洁。所以出门随手把药汤泼进一盆常青树的花盆里, 下楼时也只是让小厮记得把后院的药煨着些,说是晚点来取。倒是唐三叔,明明他才是中毒的那个, 却似乎是所有人中最从容的, 甚至还睡了个懒觉,半点不走心的。藏蓝水和展安倒是一早就去回春馆了,姜逸北把这药的事儿吩咐完了,才后脚跟上。柳倚春那边依旧是一筹莫展。他昨儿借了三叔的毒血, 又找小贩买了几只各种各样的小动物, 拿小动物染了毒血做替代,准备试试那个方子。结果煎出来的药喂下去, 就昨晚儿一个晚上小动物就死了一大半。也不知到底是药的问题, 还是以小动物做载体本就是有误的。既然展安他们几个清早过来询问, 自然柳倚春也如实把这些给他们几人说了。柳倚春与这几人相处得融洽,自然也就忘了在场的三个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当着柳倚春的面三人什么都没说,只不过下午的时候展安就送来了好几个活人都是染过三叔的毒血的。展安把这五六个人拴在一根绳子上,好像牵着一路吊在绳子上的大蚂蚱, 个个都跟霜打过似的。柳倚春面色不善, 展安先嬉笑着抢白道, 柳先生先别气, 这都是自愿来为三叔试毒的。柳倚春看了一眼绳子,还没开口,一群人就在展安的眼神恐吓下纷纷出声,对对对,我们都是自愿的!自愿的!三叔平日里那个,勤政爱民我们,我们都不想他死啊!求柳先生救救我们不是,救救三叔柳倚春死皱着眉头,脸色不大好看。可惜一张文弱书生的面皮,气也气不出什么大动静来。再加上展安这人脸上堆笑,说话和和气气的,又不落把柄。这俗话还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呢。柳倚春不得已,把展安手上的绳子接过来,一个一个地给人解开,仅此一次!展安装傻道,什么?柳倚春怒道,展安!展安笑开,哟,这可是柳先生第一次叫我全名,我得回去记下来,来年也好过个纪念日。柳倚春:这人摆明了油盐不进,柳倚春化身教书夫子,缓和了面色讲了老半天道理,说去说来无非也就是命无贵贱,不能为了三叔活就要其他人死。展安笑着听完,乖顺地答应。但这种话还真进不了他的心。但是好歹算是把这群小白鼠给送出去了。出门的时候就见藏蓝水一人站在门口,展安还有些讶异。这事儿办是他们三人办的,姜逸北抓的人,藏蓝水染的毒,展安负责让柳倚春收下。此时应该是姜逸北和藏蓝水一起在门口等结果才对。此时展安在门口没见到姜逸北,不禁道,咱们家小鹧鸪呢?藏蓝水:飞了。展安:飞了?飞哪儿去了?藏蓝水:那得看那只兔子飞哪儿去了。展安:??藏蓝水没继续这个话题,只关心里面的结果,送出去了?展安失笑:一再警告只此一次,早知道让小逸北再多抓两个。藏蓝水:哪有那么多一大早就作奸犯科的?就差连骂街的都逮来了。展安无所谓道:咱们城里横竖没好人呗,乱抓也不亏啊。这两人在那儿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姜逸北那头火急火燎地直接奔回甲子客栈,他是刚刚和人藏蓝水闲聊,才知道藏蓝水早上看见那个瞎子出城了。此时杀到那瞎子的房间推开门一看,这次终于发现屋子里的东西归置得整齐得过了头。姜逸北在屋子里呆呆立了一会儿,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好似百味杂陈,又好似有些空茫。不过他这人小时候就学会把无用的伤感丢了,所以也没有细细去品那股滋味到底是酸涩还是不舍,最后也只笑了一声,骂道,个没良心的!然后关上门,退了出去。可惜他想翻篇,却不见得进去能翻过去。他原本是睡在那个瞎子的隔壁的。当天晚上回房间的时候经过瞎子那间房,不知怎的,突然觉得心中有些不快,叫了小厮上来,大半夜的跟折腾人似的,闹着给自己换了一间房。原本以为换了房间就好了,谁知道第二日一早,下楼看见小厮,习惯性又问了一句药煎好了吗?问完自己也是一怔。小厮堆着笑脸,道,哟,您昨儿说以后不用了,我这早上就没备着。要不我现在就去,您等等,半个时辰就成。姜逸北忙改口,说不用了。然后匆匆下楼出门。就这么时不时就想起人家的过了三五日,某天晚上坐在房顶喝酒的时候,才有些恍然大悟似的,发现原来自己这些天这么照顾那个瞎子的。一天天地围着他转,弄的突然把他抽出去自己都快要不知道怎么过日子了。想罢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胸口,自己都觉得有些啼笑皆非。那个瞎子给他的甲片就在胸口,他用匕首尖钻了个眼儿,打磨过后穿了根绳子挂在脖子上了。姜逸北胡乱想到,也不知道那个瞎子会不会这么想起自己。另一边三叔那里也渐渐出现了端倪,他的手指和脚趾最近都有些发木,到了深夜就开始有些痒。这是是毒已经植下了征兆,按这个速度,再过个一段日子,就会开始指尖变黑。柳倚春给开了几服药,都是遏制毒性的,聊胜于无。说起来三叔那里的毒也算是发得慢的了,毕竟武学底子摆在那里。之前送到柳倚春那儿的一批人里,已经好几个手指脚趾都在发黑。甚至有一个在变软,是那种融烂的软,捏起来里面像是一指头臭水。柳倚春就着医书里的那个方子几经改良,虽有些成效,却副作用极大。后来总结来总结去,柳倚春觉得是其中一味药的药性不够,需得换更烈性的。可这不染城中的药材都是找附近药农买的,多是山中常见药材,还真寻不出什么可替代的。于是叫了展安他们几人过来,看他们谁能出门寻一趟。藏蓝水问道,药理一道,我们所知实在是不多,这个替换的药,去个大点的集镇买得到吗?柳倚春也不瞒着,实话实说道,若是京中的药铺,种类齐全,说不准也能买到。别的地方恐怕就只有在天架山附近的药铺才会有。柳倚春一边把手头的那份药草的草图分给他们,一边口中继续道,但最好还是山中采来的。药铺的药材多是药农在药圃中培育出来的,如此才能做到大量供应,但于药性而言还是欠缺了些。姜逸北接过药草的草图,突然问道,柳先生刚刚提到天架山,是否就生长在天架山附近?柳倚春一点头,天架山后山有个悬崖,悬崖上有机巧师搭的登天梯,顺着下去就能在峭壁上采到。我曾去过一次,那里的药藤少说也有上百年姜逸北未等到柳倚春说完,便道:我去采吧。藏蓝水笑道,听到天架山就跑得这么快,真不是我打击你啊,舸笛已经不在天架山玄机阁了!展安在旁边笑道,谁说他就一定是去找舸笛的呢?是吧,小鹧鸪。姜逸北把手中的草图叠了叠,放进怀里,没理会这两人,问道,三叔这里大概还能撑多久?柳倚春叹了口气,知道和他谈其它中毒的人也是枉然,所以只说了一句越快越好。姜逸北一点头,那我今日便出发。展安跟着笑道,那我便去附近的大集镇转转,万一能碰上死耗子也是好的。姜逸北一路回了甲子客栈,草草收拾了几件衣服和银两,便去找三叔辞行。三叔听完掀开眼皮子瞧了人一眼,道,我怎么那么怕你忘了正事儿呢。姜逸北跟着笑道,倒有可能,毕竟是心上人的地界,说不准我就不回来了。三叔明知故问道:心上人,你说谁?姜逸北自傲道:舸笛啊~三叔笑了一声,姜逸北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笑哪里怪怪的。唐三叔拿着拐杖,点了点他腰间某个竹篾编制的笼子,惊得赤色的蝶翅膀展翅欲飞。姜逸北恍然道,哦,这个啊,我准备顺道把他抓回来。唐三叔:哦?姜逸北:偌大个不染城还护不住一个瞎子么,这儿都不安全还能有哪儿安全。是吧三叔?唐三叔自己就是不染城城主,总不能说我这儿不安全吧。于是提起那只还没残的脚准备踹人,滚吧。姜逸北就着力道果真就滚了,还不忘回过头补了一句,您老死了真挺可惜的,多养着点,我很快就把救命仙草给你带回来~说罢不等唐三叔发话,人已经溜得没影儿了。这人一路出了不染城,然后打开了那个竹篾的小笼子,赤色的蝶翩然而出,悠悠地找了个草尖儿停了停,然后找准了一个方向,展翅飞了出去。第34章 抢人可以吗话说舸笛自从离了不染城去和云叔汇合之后, 两人也只是待了一个下午而已。云叔毕竟还身在玄机阁, 离开太久容易让舸翁亭生疑。两人只用这段时间来粗略敲定了一个大概的计划, 然后云叔便留了个人伺候舸笛,便先行离开了, 留的人说是云叔的心腹,做事稳妥个性内敛。让这个人负责舸笛的饮食住宿,当然, 主要还是给舸笛带路。舸笛这人虽然曾经是玄机阁的大公子, 但也没什么少爷脾气,待人和煦。这两人一个温和,一个寡言,相处也还算是融洽, 就是不算亲近。因为舸笛眼盲, 所以有诸多事情不太方便。所以那人便购置了一辆马车,白日里舸笛就坐在车上晃晃悠悠的, 小眠或者是思索些别的事情, 偶尔也吹段曲子什么的。舸笛似乎是天性使然, 哪怕此次出来是去复仇的,也不见多么苦大仇深,行路也并没有怎么赶时间。乍一瞧倒像是哪家出来闲游的公子哥儿,一路走得慢。姜逸北跟着那只赤色的蝴蝶, 只花了一天时间就追到了人。当时已经暮色四垂, 舸笛的那辆马车错过了住宿的集镇, 索性便在荒郊野外停下来了。离马车不远生着篝火, 舸笛一个人坐在篝火旁边发呆。跳动的火苗把那半张脸映染成了暖色,只是那人不知道在想什么,面无表情似的,嘴角眉梢都是空白,像是一座精致的玉雕。明明还只是看到这个人,姜逸北心里就蓦然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那种从心底冒出来的喜悦,像是往水里放了一块绯色的桃花糖,一点点散开的浅红,将一碗清透无味的清水慢慢的浸染成浅绯甘甜。红色的蝴蝶并没有因为姜逸北停下来就改变,而是扇动着翅膀直接飞到舸笛身上,依旧是落在肩头,停下来,然后抖动翅膀。这次的瞎子若有所感似的抬手,拍了拍肩膀处,大概以为是蚊子。因为距离近,姜逸北便没用轻功了,直接一步一步地走过去的。脚步踏在山间的草地上发出一点细微的声响。舸笛只当是那个去打野味的随从回来了,并没有注意。可等那脚步多落了几步,他才突然反应过来,侧头看向姜逸北这边,脸上是遮掩不住的惊讶。姜逸北瞧着那张脸笑出来,故意道,打劫。舸笛没跟着他的话闹,惊讶道,还真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姜逸北已经走到了舸笛旁边,含糊地唔了一声,跟着在舸笛旁边坐下,这个嘛舸笛:嗯?姜逸北:我准备从不染城出来做个劫富济贫的侠客,有没有东西给我打劫一下?舸笛笑出来,有啊,马车上呢,自己拿?姜逸北假装讶异:这么大方?舸笛从善如流:我一向很大方的。姜逸北侧过头看着舸笛的脸,嘴唇勾起弧度,皮肤也染成了暖色,白绢布蒙着眼睛。仿佛和刚刚坐在那里的玉雕像是两个人,莫名地生动。一天天地围着他转,弄的突然把他抽出去自己都快要不知道怎么过日子了。想罢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胸口,自己都觉得有些啼笑皆非。那个瞎子给他的甲片就在胸口,他用匕首尖钻了个眼儿,打磨过后穿了根绳子挂在脖子上了。姜逸北胡乱想到,也不知道那个瞎子会不会这么想起自己。另一边三叔那里也渐渐出现了端倪,他的手指和脚趾最近都有些发木,到了深夜就开始有些痒。这是是毒已经植下了征兆,按这个速度,再过个一段日子,就会开始指尖变黑。柳倚春给开了几服药,都是遏制毒性的,聊胜于无。说起来三叔那里的毒也算是发得慢的了,毕竟武学底子摆在那里。之前送到柳倚春那儿的一批人里,已经好几个手指脚趾都在发黑。甚至有一个在变软,是那种融烂的软,捏起来里面像是一指头臭水。柳倚春就着医书里的那个方子几经改良,虽有些成效,却副作用极大。后来总结来总结去,柳倚春觉得是其中一味药的药性不够,需得换更烈性的。可这不染城中的药材都是找附近药农买的,多是山中常见药材,还真寻不出什么可替代的。于是叫了展安他们几人过来,看他们谁能出门寻一趟。藏蓝水问道,药理一道,我们所知实在是不多,这个替换的药,去个大点的集镇买得到吗?柳倚春也不瞒着,实话实说道,若是京中的药铺,种类齐全,说不准也能买到。别的地方恐怕就只有在天架山附近的药铺才会有。柳倚春一边把手头的那份药草的草图分给他们,一边口中继续道,但最好还是山中采来的。药铺的药材多是药农在药圃中培育出来的,如此才能做到大量供应,但于药性而言还是欠缺了些。姜逸北接过药草的草图,突然问道,柳先生刚刚提到天架山,是否就生长在天架山附近?柳倚春一点头,天架山后山有个悬崖,悬崖上有机巧师搭的登天梯,顺着下去就能在峭壁上采到。我曾去过一次,那里的药藤少说也有上百年姜逸北未等到柳倚春说完,便道:我去采吧。藏蓝水笑道,听到天架山就跑得这么快,真不是我打击你啊,舸笛已经不在天架山玄机阁了!展安在旁边笑道,谁说他就一定是去找舸笛的呢?是吧,小鹧鸪。姜逸北把手中的草图叠了叠,放进怀里,没理会这两人,问道,三叔这里大概还能撑多久?柳倚春叹了口气,知道和他谈其它中毒的人也是枉然,所以只说了一句越快越好。姜逸北一点头,那我今日便出发。展安跟着笑道,那我便去附近的大集镇转转,万一能碰上死耗子也是好的。姜逸北一路回了甲子客栈,草草收拾了几件衣服和银两,便去找三叔辞行。三叔听完掀开眼皮子瞧了人一眼,道,我怎么那么怕你忘了正事儿呢。姜逸北跟着笑道,倒有可能,毕竟是心上人的地界,说不准我就不回来了。三叔明知故问道:心上人,你说谁?姜逸北自傲道:舸笛啊~三叔笑了一声,姜逸北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笑哪里怪怪的。唐三叔拿着拐杖,点了点他腰间某个竹篾编制的笼子,惊得赤色的蝶翅膀展翅欲飞。姜逸北恍然道,哦,这个啊,我准备顺道把他抓回来。唐三叔:哦?姜逸北:偌大个不染城还护不住一个瞎子么,这儿都不安全还能有哪儿安全。是吧三叔?唐三叔自己就是不染城城主,总不能说我这儿不安全吧。于是提起那只还没残的脚准备踹人,滚吧。姜逸北就着力道果真就滚了,还不忘回过头补了一句,您老死了真挺可惜的,多养着点,我很快就把救命仙草给你带回来~说罢不等唐三叔发话,人已经溜得没影儿了。这人一路出了不染城,然后打开了那个竹篾的小笼子,赤色的蝶翩然而出,悠悠地找了个草尖儿停了停,然后找准了一个方向,展翅飞了出去。第34章 抢人可以吗话说舸笛自从离了不染城去和云叔汇合之后, 两人也只是待了一个下午而已。云叔毕竟还身在玄机阁, 离开太久容易让舸翁亭生疑。两人只用这段时间来粗略敲定了一个大概的计划, 然后云叔便留了个人伺候舸笛,便先行离开了, 留的人说是云叔的心腹,做事稳妥个性内敛。让这个人负责舸笛的饮食住宿,当然, 主要还是给舸笛带路。舸笛这人虽然曾经是玄机阁的大公子, 但也没什么少爷脾气,待人和煦。这两人一个温和,一个寡言,相处也还算是融洽, 就是不算亲近。因为舸笛眼盲, 所以有诸多事情不太方便。所以那人便购置了一辆马车,白日里舸笛就坐在车上晃晃悠悠的, 小眠或者是思索些别的事情, 偶尔也吹段曲子什么的。舸笛似乎是天性使然, 哪怕此次出来是去复仇的,也不见多么苦大仇深,行路也并没有怎么赶时间。乍一瞧倒像是哪家出来闲游的公子哥儿,一路走得慢。姜逸北跟着那只赤色的蝴蝶, 只花了一天时间就追到了人。当时已经暮色四垂, 舸笛的那辆马车错过了住宿的集镇, 索性便在荒郊野外停下来了。离马车不远生着篝火, 舸笛一个人坐在篝火旁边发呆。跳动的火苗把那半张脸映染成了暖色,只是那人不知道在想什么,面无表情似的,嘴角眉梢都是空白,像是一座精致的玉雕。明明还只是看到这个人,姜逸北心里就蓦然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那种从心底冒出来的喜悦,像是往水里放了一块绯色的桃花糖,一点点散开的浅红,将一碗清透无味的清水慢慢的浸染成浅绯甘甜。红色的蝴蝶并没有因为姜逸北停下来就改变,而是扇动着翅膀直接飞到舸笛身上,依旧是落在肩头,停下来,然后抖动翅膀。这次的瞎子若有所感似的抬手,拍了拍肩膀处,大概以为是蚊子。因为距离近,姜逸北便没用轻功了,直接一步一步地走过去的。脚步踏在山间的草地上发出一点细微的声响。舸笛只当是那个去打野味的随从回来了,并没有注意。可等那脚步多落了几步,他才突然反应过来,侧头看向姜逸北这边,脸上是遮掩不住的惊讶。姜逸北瞧着那张脸笑出来,故意道,打劫。舸笛没跟着他的话闹,惊讶道,还真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姜逸北已经走到了舸笛旁边,含糊地唔了一声,跟着在舸笛旁边坐下,这个嘛舸笛:嗯?姜逸北:我准备从不染城出来做个劫富济贫的侠客,有没有东西给我打劫一下?舸笛笑出来,有啊,马车上呢,自己拿?姜逸北假装讶异:这么大方?舸笛从善如流:我一向很大方的。姜逸北侧过头看着舸笛的脸,嘴唇勾起弧度,皮肤也染成了暖色,白绢布蒙着眼睛。仿佛和刚刚坐在那里的玉雕像是两个人,莫名地生动。一天天地围着他转,弄的突然把他抽出去自己都快要不知道怎么过日子了。想罢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胸口,自己都觉得有些啼笑皆非。那个瞎子给他的甲片就在胸口,他用匕首尖钻了个眼儿,打磨过后穿了根绳子挂在脖子上了。姜逸北胡乱想到,也不知道那个瞎子会不会这么想起自己。另一边三叔那里也渐渐出现了端倪,他的手指和脚趾最近都有些发木,到了深夜就开始有些痒。这是是毒已经植下了征兆,按这个速度,再过个一段日子,就会开始指尖变黑。柳倚春给开了几服药,都是遏制毒性的,聊胜于无。说起来三叔那里的毒也算是发得慢的了,毕竟武学底子摆在那里。之前送到柳倚春那儿的一批人里,已经好几个手指脚趾都在发黑。甚至有一个在变软,是那种融烂的软,捏起来里面像是一指头臭水。柳倚春就着医书里的那个方子几经改良,虽有些成效,却副作用极大。后来总结来总结去,柳倚春觉得是其中一味药的药性不够,需得换更烈性的。可这不染城中的药材都是找附近药农买的,多是山中常见药材,还真寻不出什么可替代的。于是叫了展安他们几人过来,看他们谁能出门寻一趟。藏蓝水问道,药理一道,我们所知实在是不多,这个替换的药,去个大点的集镇买得到吗?柳倚春也不瞒着,实话实说道,若是京中的药铺,种类齐全,说不准也能买到。别的地方恐怕就只有在天架山附近的药铺才会有。柳倚春一边把手头的那份药草的草图分给他们,一边口中继续道,但最好还是山中采来的。药铺的药材多是药农在药圃中培育出来的,如此才能做到大量供应,但于药性而言还是欠缺了些。姜逸北接过药草的草图,突然问道,柳先生刚刚提到天架山,是否就生长在天架山附近?柳倚春一点头,天架山后山有个悬崖,悬崖上有机巧师搭的登天梯,顺着下去就能在峭壁上采到。我曾去过一次,那里的药藤少说也有上百年姜逸北未等到柳倚春说完,便道:我去采吧。藏蓝水笑道,听到天架山就跑得这么快,真不是我打击你啊,舸笛已经不在天架山玄机阁了!展安在旁边笑道,谁说他就一定是去找舸笛的呢?是吧,小鹧鸪。姜逸北把手中的草图叠了叠,放进怀里,没理会这两人,问道,三叔这里大概还能撑多久?柳倚春叹了口气,知道和他谈其它中毒的人也是枉然,所以只说了一句越快越好。姜逸北一点头,那我今日便出发。展安跟着笑道,那我便去附近的大集镇转转,万一能碰上死耗子也是好的。姜逸北一路回了甲子客栈,草草收拾了几件衣服和银两,便去找三叔辞行。三叔听完掀开眼皮子瞧了人一眼,道,我怎么那么怕你忘了正事儿呢。姜逸北跟着笑道,倒有可能,毕竟是心上人的地界,说不准我就不回来了。三叔明知故问道:心上人,你说谁?姜逸北自傲道:舸笛啊~三叔笑了一声,姜逸北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笑哪里怪怪的。唐三叔拿着拐杖,点了点他腰间某个竹篾编制的笼子,惊得赤色的蝶翅膀展翅欲飞。姜逸北恍然道,哦,这个啊,我准备顺道把他抓回来。唐三叔:哦?姜逸北:偌大个不染城还护不住一个瞎子么,这儿都不安全还能有哪儿安全。是吧三叔?唐三叔自己就是不染城城主,总不能说我这儿不安全吧。于是提起那只还没残的脚准备踹人,滚吧。姜逸北就着力道果真就滚了,还不忘回过头补了一句,您老死了真挺可惜的,多养着点,我很快就把救命仙草给你带回来~说罢不等唐三叔发话,人已经溜得没影儿了。这人一路出了不染城,然后打开了那个竹篾的小笼子,赤色的蝶翩然而出,悠悠地找了个草尖儿停了停,然后找准了一个方向,展翅飞了出去。第34章 抢人可以吗话说舸笛自从离了不染城去和云叔汇合之后, 两人也只是待了一个下午而已。云叔毕竟还身在玄机阁, 离开太久容易让舸翁亭生疑。两人只用这段时间来粗略敲定了一个大概的计划, 然后云叔便留了个人伺候舸笛,便先行离开了, 留的人说是云叔的心腹,做事稳妥个性内敛。让这个人负责舸笛的饮食住宿,当然, 主要还是给舸笛带路。舸笛这人虽然曾经是玄机阁的大公子, 但也没什么少爷脾气,待人和煦。这两人一个温和,一个寡言,相处也还算是融洽, 就是不算亲近。因为舸笛眼盲, 所以有诸多事情不太方便。所以那人便购置了一辆马车,白日里舸笛就坐在车上晃晃悠悠的, 小眠或者是思索些别的事情, 偶尔也吹段曲子什么的。舸笛似乎是天性使然, 哪怕此次出来是去复仇的,也不见多么苦大仇深,行路也并没有怎么赶时间。乍一瞧倒像是哪家出来闲游的公子哥儿,一路走得慢。姜逸北跟着那只赤色的蝴蝶, 只花了一天时间就追到了人。当时已经暮色四垂, 舸笛的那辆马车错过了住宿的集镇, 索性便在荒郊野外停下来了。离马车不远生着篝火, 舸笛一个人坐在篝火旁边发呆。跳动的火苗把那半张脸映染成了暖色,只是那人不知道在想什么,面无表情似的,嘴角眉梢都是空白,像是一座精致的玉雕。明明还只是看到这个人,姜逸北心里就蓦然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那种从心底冒出来的喜悦,像是往水里放了一块绯色的桃花糖,一点点散开的浅红,将一碗清透无味的清水慢慢的浸染成浅绯甘甜。红色的蝴蝶并没有因为姜逸北停下来就改变,而是扇动着翅膀直接飞到舸笛身上,依旧是落在肩头,停下来,然后抖动翅膀。这次的瞎子若有所感似的抬手,拍了拍肩膀处,大概以为是蚊子。因为距离近,姜逸北便没用轻功了,直接一步一步地走过去的。脚步踏在山间的草地上发出一点细微的声响。舸笛只当是那个去打野味的随从回来了,并没有注意。可等那脚步多落了几步,他才突然反应过来,侧头看向姜逸北这边,脸上是遮掩不住的惊讶。姜逸北瞧着那张脸笑出来,故意道,打劫。舸笛没跟着他的话闹,惊讶道,还真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姜逸北已经走到了舸笛旁边,含糊地唔了一声,跟着在舸笛旁边坐下,这个嘛舸笛:嗯?姜逸北:我准备从不染城出来做个劫富济贫的侠客,有没有东西给我打劫一下?舸笛笑出来,有啊,马车上呢,自己拿?姜逸北假装讶异:这么大方?舸笛从善如流:我一向很大方的。姜逸北侧过头看着舸笛的脸,嘴唇勾起弧度,皮肤也染成了暖色,白绢布蒙着眼睛。仿佛和刚刚坐在那里的玉雕像是两个人,莫名地生动。一天天地围着他转,弄的突然把他抽出去自己都快要不知道怎么过日子了。想罢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胸口,自己都觉得有些啼笑皆非。那个瞎子给他的甲片就在胸口,他用匕首尖钻了个眼儿,打磨过后穿了根绳子挂在脖子上了。姜逸北胡乱想到,也不知道那个瞎子会不会这么想起自己。另一边三叔那里也渐渐出现了端倪,他的手指和脚趾最近都有些发木,到了深夜就开始有些痒。这是是毒已经植下了征兆,按这个速度,再过个一段日子,就会开始指尖变黑。柳倚春给开了几服药,都是遏制毒性的,聊胜于无。说起来三叔那里的毒也算是发得慢的了,毕竟武学底子摆在那里。之前送到柳倚春那儿的一批人里,已经好几个手指脚趾都在发黑。甚至有一个在变软,是那种融烂的软,捏起来里面像是一指头臭水。柳倚春就着医书里的那个方子几经改良,虽有些成效,却副作用极大。后来总结来总结去,柳倚春觉得是其中一味药的药性不够,需得换更烈性的。可这不染城中的药材都是找附近药农买的,多是山中常见药材,还真寻不出什么可替代的。于是叫了展安他们几人过来,看他们谁能出门寻一趟。藏蓝水问道,药理一道,我们所知实在是不多,这个替换的药,去个大点的集镇买得到吗?柳倚春也不瞒着,实话实说道,若是京中的药铺,种类齐全,说不准也能买到。别的地方恐怕就只有在天架山附近的药铺才会有。柳倚春一边把手头的那份药草的草图分给他们,一边口中继续道,但最好还是山中采来的。药铺的药材多是药农在药圃中培育出来的,如此才能做到大量供应,但于药性而言还是欠缺了些。姜逸北接过药草的草图,突然问道,柳先生刚刚提到天架山,是否就生长在天架山附近?柳倚春一点头,天架山后山有个悬崖,悬崖上有机巧师搭的登天梯,顺着下去就能在峭壁上采到。我曾去过一次,那里的药藤少说也有上百年姜逸北未等到柳倚春说完,便道:我去采吧。藏蓝水笑道,听到天架山就跑得这么快,真不是我打击你啊,舸笛已经不在天架山玄机阁了!展安在旁边笑道,谁说他就一定是去找舸笛的呢?是吧,小鹧鸪。姜逸北把手中的草图叠了叠,放进怀里,没理会这两人,问道,三叔这里大概还能撑多久?柳倚春叹了口气,知道和他谈其它中毒的人也是枉然,所以只说了一句越快越好。姜逸北一点头,那我今日便出发。展安跟着笑道,那我便去附近的大集镇转转,万一能碰上死耗子也是好的。姜逸北一路回了甲子客栈,草草收拾了几件衣服和银两,便去找三叔辞行。三叔听完掀开眼皮子瞧了人一眼,道,我怎么那么怕你忘了正事儿呢。姜逸北跟着笑道,倒有可能,毕竟是心上人的地界,说不准我就不回来了。三叔明知故问道:心上人,你说谁?姜逸北自傲道:舸笛啊~三叔笑了一声,姜逸北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笑哪里怪怪的。唐三叔拿着拐杖,点了点他腰间某个竹篾编制的笼子,惊得赤色的蝶翅膀展翅欲飞。姜逸北恍然道,哦,这个啊,我准备顺道把他抓回来。唐三叔:哦?姜逸北:偌大个不染城还护不住一个瞎子么,这儿都不安全还能有哪儿安全。是吧三叔?唐三叔自己就是不染城城主,总不能说我这儿不安全吧。于是提起那只还没残的脚准备踹人,滚吧。姜逸北就着力道果真就滚了,还不忘回过头补了一句,您老死了真挺可惜的,多养着点,我很快就把救命仙草给你带回来~说罢不等唐三叔发话,人已经溜得没影儿了。这人一路出了不染城,然后打开了那个竹篾的小笼子,赤色的蝶翩然而出,悠悠地找了个草尖儿停了停,然后找准了一个方向,展翅飞了出去。第34章 抢人可以吗话说舸笛自从离了不染城去和云叔汇合之后, 两人也只是待了一个下午而已。云叔毕竟还身在玄机阁, 离开太久容易让舸翁亭生疑。两人只用这段时间来粗略敲定了一个大概的计划, 然后云叔便留了个人伺候舸笛,便先行离开了, 留的人说是云叔的心腹,做事稳妥个性内敛。让这个人负责舸笛的饮食住宿,当然, 主要还是给舸笛带路。舸笛这人虽然曾经是玄机阁的大公子, 但也没什么少爷脾气,待人和煦。这两人一个温和,一个寡言,相处也还算是融洽, 就是不算亲近。因为舸笛眼盲, 所以有诸多事情不太方便。所以那人便购置了一辆马车,白日里舸笛就坐在车上晃晃悠悠的, 小眠或者是思索些别的事情, 偶尔也吹段曲子什么的。舸笛似乎是天性使然, 哪怕此次出来是去复仇的,也不见多么苦大仇深,行路也并没有怎么赶时间。乍一瞧倒像是哪家出来闲游的公子哥儿,一路走得慢。姜逸北跟着那只赤色的蝴蝶, 只花了一天时间就追到了人。当时已经暮色四垂, 舸笛的那辆马车错过了住宿的集镇, 索性便在荒郊野外停下来了。离马车不远生着篝火, 舸笛一个人坐在篝火旁边发呆。跳动的火苗把那半张脸映染成了暖色,只是那人不知道在想什么,面无表情似的,嘴角眉梢都是空白,像是一座精致的玉雕。明明还只是看到这个人,姜逸北心里就蓦然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那种从心底冒出来的喜悦,像是往水里放了一块绯色的桃花糖,一点点散开的浅红,将一碗清透无味的清水慢慢的浸染成浅绯甘甜。红色的蝴蝶并没有因为姜逸北停下来就改变,而是扇动着翅膀直接飞到舸笛身上,依旧是落在肩头,停下来,然后抖动翅膀。这次的瞎子若有所感似的抬手,拍了拍肩膀处,大概以为是蚊子。因为距离近,姜逸北便没用轻功了,直接一步一步地走过去的。脚步踏在山间的草地上发出一点细微的声响。舸笛只当是那个去打野味的随从回来了,并没有注意。可等那脚步多落了几步,他才突然反应过来,侧头看向姜逸北这边,脸上是遮掩不住的惊讶。姜逸北瞧着那张脸笑出来,故意道,打劫。舸笛没跟着他的话闹,惊讶道,还真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姜逸北已经走到了舸笛旁边,含糊地唔了一声,跟着在舸笛旁边坐下,这个嘛舸笛:嗯?姜逸北:我准备从不染城出来做个劫富济贫的侠客,有没有东西给我打劫一下?舸笛笑出来,有啊,马车上呢,自己拿?姜逸北假装讶异:这么大方?舸笛从善如流:我一向很大方的。姜逸北侧过头看着舸笛的脸,嘴唇勾起弧度,皮肤也染成了暖色,白绢布蒙着眼睛。仿佛和刚刚坐在那里的玉雕像是两个人,莫名地生动。一天天地围着他转,弄的突然把他抽出去自己都快要不知道怎么过日子了。想罢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胸口,自己都觉得有些啼笑皆非。那个瞎子给他的甲片就在胸口,他用匕首尖钻了个眼儿,打磨过后穿了根绳子挂在脖子上了。姜逸北胡乱想到,也不知道那个瞎子会不会这么想起自己。另一边三叔那里也渐渐出现了端倪,他的手指和脚趾最近都有些发木,到了深夜就开始有些痒。这是是毒已经植下了征兆,按这个速度,再过个一段日子,就会开始指尖变黑。柳倚春给开了几服药,都是遏制毒性的,聊胜于无。说起来三叔那里的毒也算是发得慢的了,毕竟武学底子摆在那里。之前送到柳倚春那儿的一批人里,已经好几个手指脚趾都在发黑。甚至有一个在变软,是那种融烂的软,捏起来里面像是一指头臭水。柳倚春就着医书里的那个方子几经改良,虽有些成效,却副作用极大。后来总结来总结去,柳倚春觉得是其中一味药的药性不够,需得换更烈性的。可这不染城中的药材都是找附近药农买的,多是山中常见药材,还真寻不出什么可替代的。于是叫了展安他们几人过来,看他们谁能出门寻一趟。藏蓝水问道,药理一道,我们所知实在是不多,这个替换的药,去个大点的集镇买得到吗?柳倚春也不瞒着,实话实说道,若是京中的药铺,种类齐全,说不准也能买到。别的地方恐怕就只有在天架山附近的药铺才会有。柳倚春一边把手头的那份药草的草图分给他们,一边口中继续道,但最好还是山中采来的。药铺的药材多是药农在药圃中培育出来的,如此才能做到大量供应,但于药性而言还是欠缺了些。姜逸北接过药草的草图,突然问道,柳先生刚刚提到天架山,是否就生长在天架山附近?柳倚春一点头,天架山后山有个悬崖,悬崖上有机巧师搭的登天梯,顺着下去就能在峭壁上采到。我曾去过一次,那里的药藤少说也有上百年姜逸北未等到柳倚春说完,便道:我去采吧。藏蓝水笑道,听到天架山就跑得这么快,真不是我打击你啊,舸笛已经不在天架山玄机阁了!展安在旁边笑道,谁说他就一定是去找舸笛的呢?是吧,小鹧鸪。姜逸北把手中的草图叠了叠,放进怀里,没理会这两人,问道,三叔这里大概还能撑多久?柳倚春叹了口气,知道和他谈其它中毒的人也是枉然,所以只说了一句越快越好。姜逸北一点头,那我今日便出发。展安跟着笑道,那我便去附近的大集镇转转,万一能碰上死耗子也是好的。姜逸北一路回了甲子客栈,草草收拾了几件衣服和银两,便去找三叔辞行。三叔听完掀开眼皮子瞧了人一眼,道,我怎么那么怕你忘了正事儿呢。姜逸北跟着笑道,倒有可能,毕竟是心上人的地界,说不准我就不回来了。三叔明知故问道:心上人,你说谁?姜逸北自傲道:舸笛啊~三叔笑了一声,姜逸北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笑哪里怪怪的。唐三叔拿着拐杖,点了点他腰间某个竹篾编制的笼子,惊得赤色的蝶翅膀展翅欲飞。姜逸北恍然道,哦,这个啊,我准备顺道把他抓回来。唐三叔:哦?姜逸北:偌大个不染城还护不住一个瞎子么,这儿都不安全还能有哪儿安全。是吧三叔?唐三叔自己就是不染城城主,总不能说我这儿不安全吧。于是提起那只还没残的脚准备踹人,滚吧。姜逸北就着力道果真就滚了,还不忘回过头补了一句,您老死了真挺可惜的,多养着点,我很快就把救命仙草给你带回来~说罢不等唐三叔发话,人已经溜得没影儿了。这人一路出了不染城,然后打开了那个竹篾的小笼子,赤色的蝶翩然而出,悠悠地找了个草尖儿停了停,然后找准了一个方向,展翅飞了出去。第34章 抢人可以吗话说舸笛自从离了不染城去和云叔汇合之后, 两人也只是待了一个下午而已。云叔毕竟还身在玄机阁, 离开太久容易让舸翁亭生疑。两人只用这段时间来粗略敲定了一个大概的计划, 然后云叔便留了个人伺候舸笛,便先行离开了, 留的人说是云叔的心腹,做事稳妥个性内敛。让这个人负责舸笛的饮食住宿,当然, 主要还是给舸笛带路。舸笛这人虽然曾经是玄机阁的大公子, 但也没什么少爷脾气,待人和煦。这两人一个温和,一个寡言,相处也还算是融洽, 就是不算亲近。因为舸笛眼盲, 所以有诸多事情不太方便。所以那人便购置了一辆马车,白日里舸笛就坐在车上晃晃悠悠的, 小眠或者是思索些别的事情, 偶尔也吹段曲子什么的。舸笛似乎是天性使然, 哪怕此次出来是去复仇的,也不见多么苦大仇深,行路也并没有怎么赶时间。乍一瞧倒像是哪家出来闲游的公子哥儿,一路走得慢。姜逸北跟着那只赤色的蝴蝶, 只花了一天时间就追到了人。当时已经暮色四垂, 舸笛的那辆马车错过了住宿的集镇, 索性便在荒郊野外停下来了。离马车不远生着篝火, 舸笛一个人坐在篝火旁边发呆。跳动的火苗把那半张脸映染成了暖色,只是那人不知道在想什么,面无表情似的,嘴角眉梢都是空白,像是一座精致的玉雕。明明还只是看到这个人,姜逸北心里就蓦然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那种从心底冒出来的喜悦,像是往水里放了一块绯色的桃花糖,一点点散开的浅红,将一碗清透无味的清水慢慢的浸染成浅绯甘甜。红色的蝴蝶并没有因为姜逸北停下来就改变,而是扇动着翅膀直接飞到舸笛身上,依旧是落在肩头,停下来,然后抖动翅膀。这次的瞎子若有所感似的抬手,拍了拍肩膀处,大概以为是蚊子。因为距离近,姜逸北便没用轻功了,直接一步一步地走过去的。脚步踏在山间的草地上发出一点细微的声响。舸笛只当是那个去打野味的随从回来了,并没有注意。可等那脚步多落了几步,他才突然反应过来,侧头看向姜逸北这边,脸上是遮掩不住的惊讶。姜逸北瞧着那张脸笑出来,故意道,打劫。舸笛没跟着他的话闹,惊讶道,还真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姜逸北已经走到了舸笛旁边,含糊地唔了一声,跟着在舸笛旁边坐下,这个嘛舸笛:嗯?姜逸北:我准备从不染城出来做个劫富济贫的侠客,有没有东西给我打劫一下?舸笛笑出来,有啊,马车上呢,自己拿?姜逸北假装讶异:这么大方?舸笛从善如流:我一向很大方的。姜逸北侧过头看着舸笛的脸,嘴唇勾起弧度,皮肤也染成了暖色,白绢布蒙着眼睛。仿佛和刚刚坐在那里的玉雕像是两个人,莫名地生动。一天天地围着他转,弄的突然把他抽出去自己都快要不知道怎么过日子了。想罢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胸口,自己都觉得有些啼笑皆非。那个瞎子给他的甲片就在胸口,他用匕首尖钻了个眼儿,打磨过后穿了根绳子挂在脖子上了。姜逸北胡乱想到,也不知道那个瞎子会不会这么想起自己。另一边三叔那里也渐渐出现了端倪,他的手指和脚趾最近都有些发木,到了深夜就开始有些痒。这是是毒已经植下了征兆,按这个速度,再过个一段日子,就会开始指尖变黑。柳倚春给开了几服药,都是遏制毒性的,聊胜于无。说起来三叔那里的毒也算是发得慢的了,毕竟武学底子摆在那里。之前送到柳倚春那儿的一批人里,已经好几个手指脚趾都在发黑。甚至有一个在变软,是那种融烂的软,捏起来里面像是一指头臭水。柳倚春就着医书里的那个方子几经改良,虽有些成效,却副作用极大。后来总结来总结去,柳倚春觉得是其中一味药的药性不够,需得换更烈性的。可这不染城中的药材都是找附近药农买的,多是山中常见药材,还真寻不出什么可替代的。于是叫了展安他们几人过来,看他们谁能出门寻一趟。藏蓝水问道,药理一道,我们所知实在是不多,这个替换的药,去个大点的集镇买得到吗?柳倚春也不瞒着,实话实说道,若是京中的药铺,种类齐全,说不准也能买到。别的地方恐怕就只有在天架山附近的药铺才会有。柳倚春一边把手头的那份药草的草图分给他们,一边口中继续道,但最好还是山中采来的。药铺的药材多是药农在药圃中培育出来的,如此才能做到大量供应,但于药性而言还是欠缺了些。姜逸北接过药草的草图,突然问道,柳先生刚刚提到天架山,是否就生长在天架山附近?柳倚春一点头,天架山后山有个悬崖,悬崖上有机巧师搭的登天梯,顺着下去就能在峭壁上采到。我曾去过一次,那里的药藤少说也有上百年姜逸北未等到柳倚春说完,便道:我去采吧。藏蓝水笑道,听到天架山就跑得这么快,真不是我打击你啊,舸笛已经不在天架山玄机阁了!展安在旁边笑道,谁说他就一定是去找舸笛的呢?是吧,小鹧鸪。姜逸北把手中的草图叠了叠,放进怀里,没理会这两人,问道,三叔这里大概还能撑多久?柳倚春叹了口气,知道和他谈其它中毒的人也是枉然,所以只说了一句越快越好。姜逸北一点头,那我今日便出发。展安跟着笑道,那我便去附近的大集镇转转,万一能碰上死耗子也是好的。姜逸北一路回了甲子客栈,草草收拾了几件衣服和银两,便去找三叔辞行。三叔听完掀开眼皮子瞧了人一眼,道,我怎么那么怕你忘了正事儿呢。姜逸北跟着笑道,倒有可能,毕竟是心上人的地界,说不准我就不回来了。三叔明知故问道:心上人,你说谁?姜逸北自傲道:舸笛啊~三叔笑了一声,姜逸北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笑哪里怪怪的。唐三叔拿着拐杖,点了点他腰间某个竹篾编制的笼子,惊得赤色的蝶翅膀展翅欲飞。姜逸北恍然道,哦,这个啊,我准备顺道把他抓回来。唐三叔:哦?姜逸北:偌大个不染城还护不住一个瞎子么,这儿都不安全还能有哪儿安全。是吧三叔?唐三叔自己就是不染城城主,总不能说我这儿不安全吧。于是提起那只还没残的脚准备踹人,滚吧。姜逸北就着力道果真就滚了,还不忘回过头补了一句,您老死了真挺可惜的,多养着点,我很快就把救命仙草给你带回来~说罢不等唐三叔发话,人已经溜得没影儿了。这人一路出了不染城,然后打开了那个竹篾的小笼子,赤色的蝶翩然而出,悠悠地找了个草尖儿停了停,然后找准了一个方向,展翅飞了出去。第34章 抢人可以吗话说舸笛自从离了不染城去和云叔汇合之后, 两人也只是待了一个下午而已。云叔毕竟还身在玄机阁, 离开太久容易让舸翁亭生疑。两人只用这段时间来粗略敲定了一个大概的计划, 然后云叔便留了个人伺候舸笛,便先行离开了, 留的人说是云叔的心腹,做事稳妥个性内敛。让这个人负责舸笛的饮食住宿,当然, 主要还是给舸笛带路。舸笛这人虽然曾经是玄机阁的大公子, 但也没什么少爷脾气,待人和煦。这两人一个温和,一个寡言,相处也还算是融洽, 就是不算亲近。因为舸笛眼盲, 所以有诸多事情不太方便。所以那人便购置了一辆马车,白日里舸笛就坐在车上晃晃悠悠的, 小眠或者是思索些别的事情, 偶尔也吹段曲子什么的。舸笛似乎是天性使然, 哪怕此次出来是去复仇的,也不见多么苦大仇深,行路也并没有怎么赶时间。乍一瞧倒像是哪家出来闲游的公子哥儿,一路走得慢。姜逸北跟着那只赤色的蝴蝶, 只花了一天时间就追到了人。当时已经暮色四垂, 舸笛的那辆马车错过了住宿的集镇, 索性便在荒郊野外停下来了。离马车不远生着篝火, 舸笛一个人坐在篝火旁边发呆。跳动的火苗把那半张脸映染成了暖色,只是那人不知道在想什么,面无表情似的,嘴角眉梢都是空白,像是一座精致的玉雕。明明还只是看到这个人,姜逸北心里就蓦然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那种从心底冒出来的喜悦,像是往水里放了一块绯色的桃花糖,一点点散开的浅红,将一碗清透无味的清水慢慢的浸染成浅绯甘甜。红色的蝴蝶并没有因为姜逸北停下来就改变,而是扇动着翅膀直接飞到舸笛身上,依旧是落在肩头,停下来,然后抖动翅膀。这次的瞎子若有所感似的抬手,拍了拍肩膀处,大概以为是蚊子。因为距离近,姜逸北便没用轻功了,直接一步一步地走过去的。脚步踏在山间的草地上发出一点细微的声响。舸笛只当是那个去打野味的随从回来了,并没有注意。可等那脚步多落了几步,他才突然反应过来,侧头看向姜逸北这边,脸上是遮掩不住的惊讶。姜逸北瞧着那张脸笑出来,故意道,打劫。舸笛没跟着他的话闹,惊讶道,还真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姜逸北已经走到了舸笛旁边,含糊地唔了一声,跟着在舸笛旁边坐下,这个嘛舸笛:嗯?姜逸北:我准备从不染城出来做个劫富济贫的侠客,有没有东西给我打劫一下?舸笛笑出来,有啊,马车上呢,自己拿?姜逸北假装讶异:这么大方?舸笛从善如流:我一向很大方的。姜逸北侧过头看着舸笛的脸,嘴唇勾起弧度,皮肤也染成了暖色,白绢布蒙着眼睛。仿佛和刚刚坐在那里的玉雕像是两个人,莫名地生动。一天天地围着他转,弄的突然把他抽出去自己都快要不知道怎么过日子了。想罢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胸口,自己都觉得有些啼笑皆非。那个瞎子给他的甲片就在胸口,他用匕首尖钻了个眼儿,打磨过后穿了根绳子挂在脖子上了。姜逸北胡乱想到,也不知道那个瞎子会不会这么想起自己。另一边三叔那里也渐渐出现了端倪,他的手指和脚趾最近都有些发木,到了深夜就开始有些痒。这是是毒已经植下了征兆,按这个速度,再过个一段日子,就会开始指尖变黑。柳倚春给开了几服药,都是遏制毒性的,聊胜于无。说起来三叔那里的毒也算是发得慢的了,毕竟武学底子摆在那里。之前送到柳倚春那儿的一批人里,已经好几个手指脚趾都在发黑。甚至有一个在变软,是那种融烂的软,捏起来里面像是一指头臭水。柳倚春就着医书里的那个方子几经改良,虽有些成效,却副作用极大。后来总结来总结去,柳倚春觉得是其中一味药的药性不够,需得换更烈性的。可这不染城中的药材都是找附近药农买的,多是山中常见药材,还真寻不出什么可替代的。于是叫了展安他们几人过来,看他们谁能出门寻一趟。藏蓝水问道,药理一道,我们所知实在是不多,这个替换的药,去个大点的集镇买得到吗?柳倚春也不瞒着,实话实说道,若是京中的药铺,种类齐全,说不准也能买到。别的地方恐怕就只有在天架山附近的药铺才会有。柳倚春一边把手头的那份药草的草图分给他们,一边口中继续道,但最好还是山中采来的。药铺的药材多是药农在药圃中培育出来的,如此才能做到大量供应,但于药性而言还是欠缺了些。姜逸北接过药草的草图,突然问道,柳先生刚刚提到天架山,是否就生长在天架山附近?柳倚春一点头,天架山后山有个悬崖,悬崖上有机巧师搭的登天梯,顺着下去就能在峭壁上采到。我曾去过一次,那里的药藤少说也有上百年姜逸北未等到柳倚春说完,便道:我去采吧。藏蓝水笑道,听到天架山就跑得这么快,真不是我打击你啊,舸笛已经不在天架山玄机阁了!展安在旁边笑道,谁说他就一定是去找舸笛的呢?是吧,小鹧鸪。姜逸北把手中的草图叠了叠,放进怀里,没理会这两人,问道,三叔这里大概还能撑多久?柳倚春叹了口气,知道和他谈其它中毒的人也是枉然,所以只说了一句越快越好。姜逸北一点头,那我今日便出发。展安跟着笑道,那我便去附近的大集镇转转,万一能碰上死耗子也是好的。姜逸北一路回了甲子客栈,草草收拾了几件衣服和银两,便去找三叔辞行。三叔听完掀开眼皮子瞧了人一眼,道,我怎么那么怕你忘了正事儿呢。姜逸北跟着笑道,倒有可能,毕竟是心上人的地界,说不准我就不回来了。三叔明知故问道:心上人,你说谁?姜逸北自傲道:舸笛啊~三叔笑了一声,姜逸北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笑哪里怪怪的。唐三叔拿着拐杖,点了点他腰间某个竹篾编制的笼子,惊得赤色的蝶翅膀展翅欲飞。姜逸北恍然道,哦,这个啊,我准备顺道把他抓回来。唐三叔:哦?姜逸北:偌大个不染城还护不住一个瞎子么,这儿都不安全还能有哪儿安全。是吧三叔?唐三叔自己就是不染城城主,总不能说我这儿不安全吧。于是提起那只还没残的脚准备踹人,滚吧。姜逸北就着力道果真就滚了,还不忘回过头补了一句,您老死了真挺可惜的,多养着点,我很快就把救命仙草给你带回来~说罢不等唐三叔发话,人已经溜得没影儿了。这人一路出了不染城,然后打开了那个竹篾的小笼子,赤色的蝶翩然而出,悠悠地找了个草尖儿停了停,然后找准了一个方向,展翅飞了出去。第34章 抢人可以吗话说舸笛自从离了不染城去和云叔汇合之后, 两人也只是待了一个下午而已。云叔毕竟还身在玄机阁, 离开太久容易让舸翁亭生疑。两人只用这段时间来粗略敲定了一个大概的计划, 然后云叔便留了个人伺候舸笛,便先行离开了, 留的人说是云叔的心腹,做事稳妥个性内敛。让这个人负责舸笛的饮食住宿,当然, 主要还是给舸笛带路。舸笛这人虽然曾经是玄机阁的大公子, 但也没什么少爷脾气,待人和煦。这两人一个温和,一个寡言,相处也还算是融洽, 就是不算亲近。因为舸笛眼盲, 所以有诸多事情不太方便。所以那人便购置了一辆马车,白日里舸笛就坐在车上晃晃悠悠的, 小眠或者是思索些别的事情, 偶尔也吹段曲子什么的。舸笛似乎是天性使然, 哪怕此次出来是去复仇的,也不见多么苦大仇深,行路也并没有怎么赶时间。乍一瞧倒像是哪家出来闲游的公子哥儿,一路走得慢。姜逸北跟着那只赤色的蝴蝶, 只花了一天时间就追到了人。当时已经暮色四垂, 舸笛的那辆马车错过了住宿的集镇, 索性便在荒郊野外停下来了。离马车不远生着篝火, 舸笛一个人坐在篝火旁边发呆。跳动的火苗把那半张脸映染成了暖色,只是那人不知道在想什么,面无表情似的,嘴角眉梢都是空白,像是一座精致的玉雕。明明还只是看到这个人,姜逸北心里就蓦然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那种从心底冒出来的喜悦,像是往水里放了一块绯色的桃花糖,一点点散开的浅红,将一碗清透无味的清水慢慢的浸染成浅绯甘甜。红色的蝴蝶并没有因为姜逸北停下来就改变,而是扇动着翅膀直接飞到舸笛身上,依旧是落在肩头,停下来,然后抖动翅膀。这次的瞎子若有所感似的抬手,拍了拍肩膀处,大概以为是蚊子。因为距离近,姜逸北便没用轻功了,直接一步一步地走过去的。脚步踏在山间的草地上发出一点细微的声响。舸笛只当是那个去打野味的随从回来了,并没有注意。可等那脚步多落了几步,他才突然反应过来,侧头看向姜逸北这边,脸上是遮掩不住的惊讶。姜逸北瞧着那张脸笑出来,故意道,打劫。舸笛没跟着他的话闹,惊讶道,还真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姜逸北已经走到了舸笛旁边,含糊地唔了一声,跟着在舸笛旁边坐下,这个嘛舸笛:嗯?姜逸北:我准备从不染城出来做个劫富济贫的侠客,有没有东西给我打劫一下?舸笛笑出来,有啊,马车上呢,自己拿?姜逸北假装讶异:这么大方?舸笛从善如流:我一向很大方的。姜逸北侧过头看着舸笛的脸,嘴唇勾起弧度,皮肤也染成了暖色,白绢布蒙着眼睛。仿佛和刚刚坐在那里的玉雕像是两个人,莫名地生动。一天天地围着他转,弄的突然把他抽出去自己都快要不知道怎么过日子了。想罢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胸口,自己都觉得有些啼笑皆非。那个瞎子给他的甲片就在胸口,他用匕首尖钻了个眼儿,打磨过后穿了根绳子挂在脖子上了。姜逸北胡乱想到,也不知道那个瞎子会不会这么想起自己。另一边三叔那里也渐渐出现了端倪,他的手指和脚趾最近都有些发木,到了深夜就开始有些痒。这是是毒已经植下了征兆,按这个速度,再过个一段日子,就会开始指尖变黑。柳倚春给开了几服药,都是遏制毒性的,聊胜于无。说起来三叔那里的毒也算是发得慢的了,毕竟武学底子摆在那里。之前送到柳倚春那儿的一批人里,已经好几个手指脚趾都在发黑。甚至有一个在变软,是那种融烂的软,捏起来里面像是一指头臭水。柳倚春就着医书里的那个方子几经改良,虽有些成效,却副作用极大。后来总结来总结去,柳倚春觉得是其中一味药的药性不够,需得换更烈性的。可这不染城中的药材都是找附近药农买的,多是山中常见药材,还真寻不出什么可替代的。于是叫了展安他们几人过来,看他们谁能出门寻一趟。藏蓝水问道,药理一道,我们所知实在是不多,这个替换的药,去个大点的集镇买得到吗?柳倚春也不瞒着,实话实说道,若是京中的药铺,种类齐全,说不准也能买到。别的地方恐怕就只有在天架山附近的药铺才会有。柳倚春一边把手头的那份药草的草图分给他们,一边口中继续道,但最好还是山中采来的。药铺的药材多是药农在药圃中培育出来的,如此才能做到大量供应,但于药性而言还是欠缺了些。姜逸北接过药草的草图,突然问道,柳先生刚刚提到天架山,是否就生长在天架山附近?柳倚春一点头,天架山后山有个悬崖,悬崖上有机巧师搭的登天梯,顺着下去就能在峭壁上采到。我曾去过一次,那里的药藤少说也有上百年姜逸北未等到柳倚春说完,便道:我去采吧。藏蓝水笑道,听到天架山就跑得这么快,真不是我打击你啊,舸笛已经不在天架山玄机阁了!展安在旁边笑道,谁说他就一定是去找舸笛的呢?是吧,小鹧鸪。姜逸北把手中的草图叠了叠,放进怀里,没理会这两人,问道,三叔这里大概还能撑多久?柳倚春叹了口气,知道和他谈其它中毒的人也是枉然,所以只说了一句越快越好。姜逸北一点头,那我今日便出发。展安跟着笑道,那我便去附近的大集镇转转,万一能碰上死耗子也是好的。姜逸北一路回了甲子客栈,草草收拾了几件衣服和银两,便去找三叔辞行。三叔听完掀开眼皮子瞧了人一眼,道,我怎么那么怕你忘了正事儿呢。姜逸北跟着笑道,倒有可能,毕竟是心上人的地界,说不准我就不回来了。三叔明知故问道:心上人,你说谁?姜逸北自傲道:舸笛啊~三叔笑了一声,姜逸北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笑哪里怪怪的。唐三叔拿着拐杖,点了点他腰间某个竹篾编制的笼子,惊得赤色的蝶翅膀展翅欲飞。姜逸北恍然道,哦,这个啊,我准备顺道把他抓回来。唐三叔:哦?姜逸北:偌大个不染城还护不住一个瞎子么,这儿都不安全还能有哪儿安全。是吧三叔?唐三叔自己就是不染城城主,总不能说我这儿不安全吧。于是提起那只还没残的脚准备踹人,滚吧。姜逸北就着力道果真就滚了,还不忘回过头补了一句,您老死了真挺可惜的,多养着点,我很快就把救命仙草给你带回来~说罢不等唐三叔发话,人已经溜得没影儿了。这人一路出了不染城,然后打开了那个竹篾的小笼子,赤色的蝶翩然而出,悠悠地找了个草尖儿停了停,然后找准了一个方向,展翅飞了出去。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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舸笛一个人坐在篝火旁边发呆。跳动的火苗把那半张脸映染成了暖色,只是那人不知道在想什么,面无表情似的,嘴角眉梢都是空白,像是一座精致的玉雕。明明还只是看到这个人,姜逸北心里就蓦然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那种从心底冒出来的喜悦,像是往水里放了一块绯色的桃花糖,一点点散开的浅红,将一碗清透无味的清水慢慢的浸染成浅绯甘甜。红色的蝴蝶并没有因为姜逸北停下来就改变,而是扇动着翅膀直接飞到舸笛身上,依旧是落在肩头,停下来,然后抖动翅膀。这次的瞎子若有所感似的抬手,拍了拍肩膀处,大概以为是蚊子。因为距离近,姜逸北便没用轻功了,直接一步一步地走过去的。脚步踏在山间的草地上发出一点细微的声响。舸笛只当是那个去打野味的随从回来了,并没有注意。可等那脚步多落了几步,他才突然反应过来,侧头看向姜逸北这边,脸上是遮掩不住的惊讶。姜逸北瞧着那张脸笑出来,故意道,打劫。舸笛没跟着他的话闹,惊讶道,还真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姜逸北已经走到了舸笛旁边,含糊地唔了一声,跟着在舸笛旁边坐下,这个嘛舸笛:嗯?姜逸北:我准备从不染城出来做个劫富济贫的侠客,有没有东西给我打劫一下?舸笛笑出来,有啊,马车上呢,自己拿?姜逸北假装讶异:这么大方?舸笛从善如流:我一向很大方的。姜逸北侧过头看着舸笛的脸,嘴唇勾起弧度,皮肤也染成了暖色,白绢布蒙着眼睛。仿佛和刚刚坐在那里的玉雕像是两个人,莫名地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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