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兄,一会结束了,你去护城河边上放个河灯吧”“为何?”“今日许愿,定能实现”小世子话音里压不住的喜意,着实让本就摸不着头脑的吕赫更加迷糊。燕小世子也不跟他解释,只眼睛一味的盯着台上的身影,笑得合不拢嘴。箫声急转,音色转弯处,一缕悠扬琴音缠了进来。目不转睛之下,荷花台上的那人,动了。如霞的绯色衣袍,宽广的长袖口处绣着赤红色连云暗纹,清颜绯衫,墨染青丝,舞动间取下束发玉簪。长袖甩动间,长发飞舞,出尘如仙,傲世而立,恍若天女下凡。悠扬缥缈空灵回肠的萧琴和曲中,脚下轻踩,灵动忽转,时而低眉抬臂,时而轻拧素手,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高贵清雅。那清丽的眼眸,如窗外星河,未绽耀眼光芒,却蕴藏点点星光。沉静幽邃的眸中看不出一丝波动,似千年不融的冰胡,燕檀初却在其中窥到了可媲美星辰的无双独绝。随着急转的箫声逐渐悠扬绵长,一舞毕,身影隐在走廊之中,看着远去的背影,燕檀初看出一股张扬傲然之气,潇洒之极。台下,满是久久未曾回神的众世家子弟,眼中都是如痴如醉,舞姿震撼,出场退场又神秘的很,惊艳的人忘记了呼吸。没对女子侧目过的将军公子也愣愣的看着燕檀初道:“那姑娘,叫什么?”“清舒”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来晚了,望安在此保证,以后必在每晚十点前更新.还请各位多多支持啊(づ ̄ 3 ̄)づ第7章眼前是站在门廊前,目光深邃凝望着那走廊的燕檀初,脑中回响着小世子刚刚吐出的那个名字。“清舒”被这一声呢喃唤回神智的燕檀初,侧头看,吕赫上身伏在走廊扶手上,同自己一样,痴痴的望着早已不见人影的暖色走廊。燕小世子刚想要调侃几句,就见将军公子神情切切的望着他道:“阿初,明日!明日我们再来!”燕檀初的额角跳了跳,语重心长的一字一句的对吕赫说到:“吕兄啊,是看上刚刚那位姑娘了?”“这清舒姑娘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她共登台了两次,一次半年前,一次今天”说罢,看着眼中期翼渐渐黯淡下去的吕赫,不在意似的再来一兜凉水。“而且平日似乎从不曾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就是在这楼中,也鲜少露面”从没见过将军公子为武学兵法之外的东西,眉头不展。燕小世子坏心眼的看了一会,才在吕赫的肩膀又塌了一寸时,渡步到他身侧,抬头看了看门外道:“别伤心嘛,她不出来,我们进去不就行了”闻言暗暗一喜的吕赫,看着燕檀初那一脸的坏笑,啧啧两声,叹道:“身为堂堂安王世子,怎么行事如此放浪”“戴着面具,会有谁知道我是谁”“那我们要怎么进去?”“我也不知道,明日再想法子呗”吕赫深呼吸了两口,压下想要拉着眼前漫不经心坏笑的人出去切磋一番的冲动,合着现在还没点办法,就光给自己话大饼了.....至舞曲消散,花未开楼内所有节目活动都已结束。但今天是乞巧节,可彻夜狂欢,现下大厅内已摆上不少牌九扑克筛子,楼内暗处也有鼓声响起,各宾客可自由选择消遣。也可选择在自己包下的阁室中留宿休息,吕赫本想留下的,可经燕檀初一提醒,此时两人都已身无分文,明日到了时间,都无钱再续,便回家去了。分别之时,两人约好,明日午膳后一同再访花未开。回去已经很晚了,就是原本喧闹的街上,也已经没什么人了,不愿打扰门外侍卫,燕小世子翻墙进了府,脚步轻盈的拐去楚如涣的别院,悄悄地把一路捧来的两盏灯留在了门口。简单沐浴后,着里衣双手交叠在脑后,躺在榻上,望着窗外皎洁的半月流光,一抹起舞的身影映在窗上。闭上眼睛,脑海中也有挥之不去的那抹绯色,眼睛一闭仿若再次身临其境,燕檀初感觉有若有若无的琴声回荡在脑海。放慢呼吸想要更真实的感受脑中之景,忽而画面一转,起舞的绯色身影变换成烛色流离间,那道看不真切,抓不住追不到的水蓝色裙摆。纵是此时再回想一遍,小世子还是不免遗憾的对着那飘走的裙尾,无意识的唤了声清舒。想着念着燕檀初就按不住困意的,迷迷糊糊的熟睡了过去。盛夏的帝都,天亮的似乎特别早,小世子榻上,里衣边角有个小东西动来动去,搅的燕檀初仅剩的朦胧睡意也一扫而空。伸手摸了过去,抓到脸前,这不是自己送给母妃的那只白色的幼狐吗。“这么早,你怎么在这?”雪球一般的小狐狸,亲昵的跳到燕檀初怀里,吱吱的叫了两声。门外就传来了自家父王略带急切的声音:“初儿啊,醒了没有啊”“醒了,就来”麻利的挑了件玄色外袍披上,就起身开了房门,看着带着一脸关怀笑意的老父亲,燕檀初有些疑惑。果不其然,刚在桌边坐下,就听安王打量着自家儿子,问出了一句不甚正经的话来。“初儿,昨夜去哪了?身子可还好?”“孩儿身体好着呢,不累不乏也不虚”燕小世子瞥了眼安老王爷,意有所指轻飘飘的回了句。“那说明初儿身体好,如何,可觉生疏不会?”小脑瓜转了一圈,也没找着什么可以打趣的话接下去,小世子一屁股坐在笑眯眯的燕轻尘对面,换上了一副正了八经的神色问道:“父亲,您往哪想呢?孩儿昨日又未上战场,当然身体不乏不累也不虚啊”满是笑意的脸僵了僵,燕檀初看的仔细,好像连那剑眉都颤了下。“咳”轻咳了下,燕轻尘也收起了那老不正经的气息,认真的看着燕檀初道:“儿啊,你.....”吸了口气接上:“男女之事,可是不会?”没能想到这么直接的小世子有些微愣,随后拧着眉想了想,自己对男女之事,情爱之事确实是不懂,也就大大方方的请教老父亲。“孩儿确实不会,可有什么书籍教材借鉴学习?”听了此话,自觉教导专注不周的安王,唤来了贴身暗卫,附耳交代一番,暗卫就快速闪身离去。“是父王思量不周,此事早在两年前就该请宫里人教导你”“那”“无碍,你已通此事,我刚刚让暗一去给你买了,你自己好好看一看就可以了”被父亲一番说辞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小世子,只能点头应着。不愧是暗卫队长的办事效率,暗一已经把厚厚一摞的纸包放在了桌上,看了那么厚厚一摞,老不正经的安王也有些微红了脸,撂下一句自己钻研,就走开了。不明所以的燕小世子,打开面前的包裹,里面是码的整整齐齐的数十本画册,看封面像是连环画之类的。打开定睛一看,小世子的脸就如喝了几大壶烈酒一般,红了个通透。书册里画的都是衣不遮体的男男女女,相拥相吻,这还是轻的,看看这页,那那那男人的手这是放在哪呢。“哎呀,这都是些什么”小世子羞愤的把书慌忙的放进包裹里,系了个严严实实,还觉不够,抱着包袱,大步走到床边,把这一摞书册塞到了床底最深处的地方。好端端的一个纯洁纯粹的乖巧孩子,愣是在微凉的清晨被画中景象弄出了一身薄汗。饭桌上,楚如涣看着坐在一旁闷头吃饭的燕檀初,往他碗中夹了块平日最爱吃的虾仁,有些忧虑的摸了摸小世子还未消下去的红彤彤的耳垂道:“可是昨夜回来太晚,夜风吹着着了凉,脸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看着一脸担忧的母亲,小世子更加羞愤了。“无事的母亲,饭前孩儿刚练了遍剑术,孩儿身体这么好,哪有那么容易就伤寒的”把大虾仁送进嘴里,看向一旁的燕轻尘,泄愤一般狠狠的嚼着。结束早膳后,燕檀初抱着小狐狸陪着安王妃在府内花园转悠。想着昨夜不知这孩子几时回来的便问:“初儿,昨天乞巧节,你二人玩的可好?”把怀里蠢蠢欲动只想去寻楚如涣的小狐狸递过去,先给了楚如涣一个呲着小白牙的笑才说道:“好着呢,昨天街上人可多呢,热闹的很,处处都是好玩的”想到花未开,燕檀初接着问道:“母亲可知道那花未开?”“花未开啊,知道啊,那可是好地方,我虽未去过,却也听你父亲和身边的人说起过,就连我去宫里,你皇祖母还提起过呢”“怎么,昨日去了?”“嗯,去了,不枉人们津津乐道口口相传”楚如涣想起什么似的问:“你吕赫哥哥昨日有没有碰到有缘的姑娘啊?”摸了摸鼻子,心道,昨日我们两人都带着面具呢,脸都见不着长什么样子,到哪里去被姑娘看上。但这话万不能和母亲说的。“我们昨天从黄昏一直到夜末都在花未开中看节目喝酒赏乐,没跟什么姑娘有太多交际”“那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又逛了一会,就听燕七说将军家公子到府上来了。把母亲放心的交给蝉心姑姑,燕檀初就跑着从花园出去了。看着一身锦衣公子哥打扮的吕赫,“怎么,还未到午时呢,吕兄就如此着急?”燕檀初人还未到就用轻佻的语气调侃着。吕赫任他打量大方道:“是着急,难不成只有我一人急,你不急,听我来了怎也没请我进去坐”同样大方的小世子自然也不怕调侃:“那清舒姑娘如此妙人,我自然也急着想要再见上一见”“带够银子没有?”将军公子拍拍腰间荷包:“自然做足了准备”已经在来正堂之前换上一身紫色暗纹缎子衣袍的小世子率先出门,头也不回:“那还等什么,走吧”两人一前一后迈着流星大步,面上却都不显着急的往花未开走去。吕赫是从不习惯坐车的,燕小世子呢对坐车这事,除了需要陪楚如涣,自己也是不坐的。今日二人依旧没带小厮,一路闲聊着往花未开走去。“阿初,你说我们今日能不能够幸运的见到那清舒姑娘?”“吕兄,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幻想,这花魁的神秘,不是幸运与否能定的”看着不欲接话的吕赫,燕檀初引着他去想楼中的酒,说到酒,吕赫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对,只为酒,也值得一去”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应该猜到女主是谁了吧?前面先是全面的介绍一下皇室成员和花未开的结构地位影响,捎带着提及一些必要不必要的其他人物,不要着急,很快就要专注于谈情说爱追媳妇啦~( ̄▽ ̄)~* 多多点击收藏哦,望安在此谢过啦第8章虽然来花未开时,才刚到午时,本想着应当不会太过忙碌,各阁各室任君挑选,谁曾想,点了名要昨晚的那间暗香阁,竟已被人包下了。吕赫听了不免失望,本想就算是见不到,喝着美酒吃着小菜的坐在昨日香阁,也可借景勾起那惊艳回忆。燕檀初感觉站在自己和吕赫面前的这个姑娘,不像是楼内的侍女接待,脸上虽带有微笑,却不是公式话客套的笑,腰板笔直,气质出众,怎么看都不像是侍女。本着能打入内部最好的心理,燕檀初让让身子,开口问面前的姑娘:“既然暗香阁已被他人所用,劳烦姑娘引我们去一处和暗香阁相似的房间就好”听了燕檀初的话,澜画也有些为难,楼内每阁每室装潢风格皆是不同,并无相似的两间,面前男子所说的暗香阁,与之相似的唯有顾翎之的书房,可.....。眼前二人气质卓越出尘,想必定然是身份地位优越的人,再来,来者皆是客,又岂有谢客的道理。打了个暗铃,有个小厮自一楼一廊前而来,对燕檀初和吕赫行了礼,伏身立在这位不似侍女的姑娘身侧,未看清耳语了什么,小厮已快速闪身往长廊深处而去。女子步伐不快,领着二人往深处走去,燕檀初看女子无意多言语,就使了个眼神,打住了吕赫想要开口询问的动作。楼内深处一个飘散着微弱檀木香气的房间内,在靠窗的茶桌软榻前,桌案前一冰肌玉骨,气质淡雅出尘的白衣女子,认真的盯着面前书页,似是乏了,抬手托腮,右手执起桌侧冒着热气的精巧紫砂壶,给自己斟了杯花茶。端起茶杯,还未入口,门外响起了轻轻的两下叩门声。“进”只一字,嗓音如高山流水,清澈空灵,一如女子出尘淡雅的气质。看着推门而入恭敬站在自己两米外的楼内暗侍,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不等她开口,那名小厮便低头道:“楼主,刚刚澜画姑娘差我来报一声,她领着两位面生的客人去您书房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把刚未入喉的花茶端到嘴边,指尖微微摩挲杯沿,迟迟不把茶水送入口中。思虑的功夫,入口,茶已微凉。自己的书房除琴棋茶画四人外,他人是不能靠近的,更是自己几乎日日都去的房间,里面的痕迹,若是有心人,想来也能窥出端倪。不过让顾翎之疑惑的是,澜画素来稳重,怎么今日会做出如此反常之举。这边不紧不慢的印着燕檀初和吕赫来到顾翎之书房的澜画,她来的不急不缓,前脚刚出去的侍女,已经把屋内可以显明身份的物件都收了去。引到门前,拉开门,眼帘扫视了一圈,澜画把门全部打开,侧身伸手请了请身后的燕檀初和吕赫“二位,这便是楼内唯一与暗香阁相仿的一室了,请”说完有个侍女已经过来接了澜画的位置,随二人进门听侯。不给吕赫询问的机会,澜画已转身快步离去。叫了两壶双梅酒,有点了楼内颇有名气的水晶虾仁,口水鸡,烧鹅和梅花酱牛肉。侍女刚关门退出去,吕赫就问:“阿初,怎么,刚刚怎么不让我问”酒没上来,燕檀初倒了杯桌上备着的竹叶清茶,这茶显然是常备在此的,入口的茶已经凉透了,不是今早的新茶。“你无非是想问,怎么走了许久,还未到呢?”吕赫笑了笑:“还是你了解我,跟着刚才那姑娘我感觉走了好久,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件屋子,怕是里楼门口甚远”“吕兄,依你看,这屋里可有什么不同?”吕赫认真的环顾起屋内环境,四周同昨日的暗香阁一样,无论桌椅书架笔架茶桌皆是上乘的檀木,所以没有燃香,屋内也弥漫着淡淡的檀香。眼神扫到笔架时,吕赫才发觉:“这房间,应该不是待客所用,应该是一个人的书房”“你也看出来了”“你看这屋内有书架,上面满满当当的书,笔架上的毛笔也不是全新的,还有清洗过的墨迹,这些在昨天的暗香阁都是没有的,而且也不符合楼内阁室的装潢”“吕兄今日细心了”燕小世子已经起身走向书架,一层一层的看,上门什么书都有,八卦,五经,周易,兵书,医法,国史,地理,杂记都有,还夹着着一些小话本和画册。想来这房间的主人,也是个颇有趣味,且学识渊博的人。小世子又走到书桌前,笔架上规整的挂着由细至粗一整排的毛笔,笔架旁一台圆形的红丝砚,砚内还有残存的余墨,一旁还有各色丹青。笔墨如此齐全,桌上却不见纸张,想来是刚刚已经被人收拾过了。听着有脚步声,小世子做贼心虚的运转内功,轻飘飘脚步无声的回到茶桌前,门被拉开,刚才点的美酒和小菜陆续摆上了桌。这次带够了银两,不必再争一壶酒,燕檀初也不往酒杯里倒,直接取过酒壶,仰洒进嘴里。再次起身来到书架前,这几日养白了些的手拽下来一本白襄国地理游记。自己的母亲楚如涣是白襄国长公主,儿时常常赖在楚如涣怀里央着她给自己讲,白襄国民间的奇闻轶事。也跟着去过几次,白襄国也是个民风开发,地理富饶的地形奇特的邻国,幼时玩耍的记忆在脑中回顾了一番。看着在茶桌前大口吃牛肉的吕赫,小世子本想说给自己留些,不过一想,算了,吃完了再叫好了。在桌前坐下,燕檀初拿着手中的书一页页的翻看着,其中竟有母亲给自己讲过的小趣事。书不厚,自觉没过多久,一本书已经剩不下几页了。揭过最后一张书页的手停顿下来,尾页空白处,有一行娟秀间中不失潇洒大气的字迹,纸上书: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此时正处盛夏,这印在书中的诗句,是否是近几日落笔而留的呢?看着这字,燕檀初不自觉想起昨天傍晚暖色黄昏后,护城河水边那抹水蓝色的倒影。想着倒影,就又想起了午间玉器店内铭刻在心中的那双,长睫阴影下淡然清亮似有星光的眼。酒足菜饱的将军公子,回头看燕檀初捧着一本已经看完的书神色木然的发呆,再看了看桌上被一扫而空的酒碟,有些不好意思,尽量不发出声响的移动到门口,轻轻拉开门,对侍候在门口的小厮,又报了一边刚才所点的菜名。另一边的澜画也正跟顾翎之说着这事:“翎之,此时留在你书房的两个人,你猜猜是谁?”琴棋茶画四人,是自幼在派中被师傅挑选伴自己练功学习的,四人都比自己大些,琴棋长了两岁,茶画长了三岁,本就亲厚,顾翎之都以姐姐相称。松了松因伏案看书有些僵硬的肩膀,侧躺在身后软榻靠枕上:“听暗侍说,是两个生面孔,既然是生面孔,你叫我怎么猜”澜画看着她毫不在意的自暴自弃,无奈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道:“那个身量少矮些的,应该是安王府世子燕檀初,那个身量高又黑的,应该是近日回来的将军府公子吕赫”听着她话里的两个应该,顾翎之有些好笑:“你都不确定?就应该应该?”听着她语气里的嫌弃,澜画这次换上了自信肯定的语气:“虽然我也没正眼见过这安王世子,但总比年初刚来的你知道的多”“你年初刚来,后脚这安王世子就远赴边关了,你肯定是没机会见,但我在这五年间,虽没瞧见过正脸,却也窥见过侧颜”顾翎之倒了杯热茶递过去,催着澜画现在喝下去,没等澜画推辞就道:“赶快趁着未说到精彩之处润润嗓,免得说到精彩时要水喝”有些无力的翻了个白眼,默默的把手中茶杯的水润了下去.....“不是我吹嘘,只看侧脸,这安王世子都是举国无双的俊美,且文武双全,年至十八,幼时没惹过任何祸端,长成后也非其他世家执侉子弟一般,无理刁蛮跋扈行事下流手法肮脏,仗着家世长辈四处为非作恶,招惹事端”“这个人跟他周身的气质一样,干净洁白,是当世之君子““若不是安王世子,换做他人,我怎会让他留在你书房”极少听澜画夸赞谁,此刻一听她话中似乎所有能用来夸奖男子的形容恨不得都用上去,顾翎之倒有些好奇,澜画口中的这个安王世子了。”刚才看了他正脸,剑眉星目,鼻峰高挺,皮肤白蜇,薄红的嘴边挂着浅笑,身上似乎还有些青冽的兰草香,还有啊,那睫毛快赶上你了吧”本想打断她的花痴,又听澜画嘴里不停道:“若安王世子是女子,我敢说,五国中,唯你可与其争颜色”顾翎之之美,薄纱遮面亦不可挡,此事众人皆知。听澜画如此夸赞的相貌,这安王世子该是何等俊逸风流潘安之貌。书房外有暗侍,此时暗侍前来汇报屋内动向,将军公子除了酒之外又叫了一遍刚点过的菜式,自刚刚就起了心思的顾翎之吩咐了一下,取了件崭新的男侍衣袍,出门前在脸上覆了张轻薄银面。一路来到自己书房前,接过侯在廊前侍女手中的餐盘,拉开了门。作者有话要说:哈喽,我来啦 非常感谢喜欢我的故事的朋友们,你们的观看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当然啦,看过的都能点击收藏的话,就更能激励望安了\( ̄︶ ̄*\)),还是没有撒娇打滚求抱抱<(^-^)>,虽然如此,但望安是个会比心的小可爱哦第9章以一种颇为新鲜的感觉踏入自己每日必入的书房。顾翎之端着食盘中的小菜,躬身放菜碟时,侧眼瞧了一眼,自开门就看到坐在自己书桌前的那人。那人此刻有点呆,不知是在神游还是发愣,等等,他手中此时拿着的不正是,前几日自己刚刚读完的别国趣闻轶事吗。顾翎之刚进门时,吕赫没注意她,此刻抬头才发现,这侍仆脸上竟戴着面具,啧啧啧,是这天下面具都别无二致,还是这三副面具出自一家店面,这小厮脸上的面具,竟同昨日燕檀初给他的那个一样.....瞧瞧,瞧瞧,到底是因着好奇心而生出的急切,让她忽略了些本该注意的细节,一个小厮怎么会戴如此精致轻巧做工上乘的银质面具呢。既然发现了不寻常,将军公子朗声唤醒还在愣神的燕小世子:“阿初,这酒你还喝不喝了,若不喝,哥哥我可就不客气了”若是平时,吕赫定不会这般打断他,燕檀初从手中书页回神,见着吕赫把视线隐晦的投向,茶桌边放置菜盘的仆役身上。小世子放下书卷,起身走到茶桌边上,没先急着打量,而是又渡了两步,走到顾翎之身后的拉门处,把门合上了。顾翎之看到他的动作,并不惊疑也不慌张,一如刚才,并未表现出半分不妥。拉紧了门,燕檀初才回身落座在吕赫一侧,顾翎之脸前。此时小世子才专专心心毫不避讳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小厮,衣袍崭新并无旧痕,脸上银面细腻光滑做工精细,掩在未束袖的衣袖里的手,只看放置菜碟时显露出的手指,别说粗糙,连一丝细茧都没有,手指纤长指甲圆润光滑透着一点点粉。燕小世子无声的抿唇淡笑:这小厮是女子。上完了菜,没等她收起餐盘,燕小世子抢先说道:“我二人互斟互饮不甚欢畅,不如先留步,为我二人斟酒,如何”如何?这话问的,我现下的打扮是小厮,我还能拒绝是怎么的.....顾翎之也没开口,只拿起手边的酒壶,给将军公子和小世子各倒满了面前的酒盏。看似赏脸般的端起酒一饮而空,非要她开口似的又问:“我们点的菜色,只知道是楼内招牌,很是又名,其他的特色却不甚清楚,给我们说道说道”压低了声音开口,嗓音也不似男儿般浑厚,一听便知,只是燕小世子不愿戳破,将军公子呢只觉得这个小厮想必年岁不大,看身量这男孩子也就十二三岁罢了,嗓音清澈些也正常,顾翎之自己也明白,女子身份怕是早就被窥破了。但却不甚在意的回着小世子抛出的问题:“这道口水鸡乃是蜀地名菜,虽是凉菜,却有刚出锅热菜的厚重鲜香,是取自乌皮土仔鸡鸡腿,用十三味辅料蒸煮,再淋以十五种调味及炸至金黄的香花生碎,才出此菜”待到燕檀初夹起虾仁送入口中,顾翎之才又道:“这水晶虾仁属闽地名菜,虽无颜色挑起味蕾,其制作过程却颇费心思,需去上等河虾中的大虾,分二次洗净,用清水漂清捞起,放入笊篱内沥干水分,摊放在通风处晾个半炷香,再用洁布吸干水分,才可腌制入味”又简单介绍了烧鹅和梅花酱牛肉,“为何这各地名菜会成为我楼内招牌菜,全是仰仗掌勺的各位,都是此菜色的名家,各方客人们都可在楼中品尝到属于故乡的正宗味道,故而闻名”想着她这会被自己折腾的说了好些话,也不知能不能饮酒,燕小世子颇为体贴的给顾翎之到了杯茶,递了过去。刚才难为自己这一番,此刻倒是细心的送茶来,顾翎之没感念他的体贴,不过倒是把刚才的一番刁难在心中一笔勾销了。常年在军营的将军公子,此时也全然放开了,没顾什么男女之仪,伸手一把将顾翎之拉到燕檀初和自己身侧。其实哪是没顾什么男女之仪,是这将军家公子,根本就没瞧出来眼前这小厮是个女子扮的。一直淡淡然毫无波澜的小厮,一个转瞬间已被按坐在桌前,饶是如此巨变,一向高雅端庄持重的顾翎之,也没露出半点惊慌之色,亦没有身份悬殊该有的糯糯。坐在身边,这样近距离下,燕小世子侧头晒笑时,发现了那隐在面具之下,瞧不真实的眼。那双眼...那双眼...心跳骤然加速,小世子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君子,只想看清那双眼。顷身过去,右手伸出稳稳扶在顾翎之后脑,一双殷切的眼闯进了视线,顾翎之在那双眼里看见了满满笑意。而那双殷切眼睛的主人,在身前小厮眼里,看到了一晃而逝的猝不及防。看着眼前放大的五官,脑中回荡着刚刚澜画对他的所有形容,一一对照下来,果然,没有半分虚言,当然,除开君子之说稍有差池....试问哪个当世君子会对初见的女子做出此刻如此无礼之举,虽说自己这个女子扮作了小厮。燕檀初没松手,顾翎之也没挣开,气氛有些说不出的.....一旁的将军公子看着眼前的二人有些怪,明明是两个男人,但怎么四目相对,看出了明投暗情的感觉。看出暗情明投的将军公子,室内的空气若能人言,定要对吕赫说,你眼花了。“阿初是在观察他的面具吗?刚刚一进门我就瞧出来了,竟跟昨日你给我的一模一样呢”自觉已经看出端倪的将军公子出言打破了两人的僵局。其实哪有僵局一说,纯粹是燕小世子不愿松手罢了。收起热切的眼神,并无异常的松开了黏在顾翎之后脑的手,接着从善如流的顺着台阶接了下去:“是啊,这面具竟是与昨日你我二人的面具相差无几”“哪是相差无几啊,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啊”吕赫有些吃惊的看向燕檀初,暗想今日阿初莫不是有些醉酒,喝花了眼,但以小世子那般的酒量,不应该呀。顾翎之猜不出眼前这不按套路出牌的燕小世子,接下来又会作何举动,趁着此时道:“小人该告退了,小人本是流云室门前的侍候小厮,适才前来送菜,是因主管遣我过来”不等燕檀初开口,吕赫就万分善解人意的道:“哦,既如此,你就退下吧,若这中间误了事,就不好了”得了话,小厮规规矩矩的拉门退了出去。看她出去,燕檀初有些舍不得,但又没什么理由继续把人留下来,再者,她会扮作小厮进来,若想走,或许根本也不需要什么借口。想想,她为什么要扮作小厮到这里来呢?总不能是为了来瞧瞧刚从边关回帝都的自己和将军公子吧。其实小世子啊,你的猜测倒真是八九不离十,是来看人的,却不是看你们俩的,而是专程来看你一人的。聪明的燕小世子还在想,到底是为了什么呢,瞧到书架,突然明白了,就着酒杯含着酒水呵呵的笑了:这书房,怕不是她的书房。该道一声小世子想复杂了,还是该贺一句思想拐了弯,却不经意探到了其深处的真相,顾翎之定也想不到,会因此,被他猜到了这书房的主人是自己。眼前二人气质卓越出尘,想必定然是身份地位优越的人,再来,来者皆是客,又岂有谢客的道理。打了个暗铃,有个小厮自一楼一廊前而来,对燕檀初和吕赫行了礼,伏身立在这位不似侍女的姑娘身侧,未看清耳语了什么,小厮已快速闪身往长廊深处而去。女子步伐不快,领着二人往深处走去,燕檀初看女子无意多言语,就使了个眼神,打住了吕赫想要开口询问的动作。楼内深处一个飘散着微弱檀木香气的房间内,在靠窗的茶桌软榻前,桌案前一冰肌玉骨,气质淡雅出尘的白衣女子,认真的盯着面前书页,似是乏了,抬手托腮,右手执起桌侧冒着热气的精巧紫砂壶,给自己斟了杯花茶。端起茶杯,还未入口,门外响起了轻轻的两下叩门声。“进”只一字,嗓音如高山流水,清澈空灵,一如女子出尘淡雅的气质。看着推门而入恭敬站在自己两米外的楼内暗侍,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不等她开口,那名小厮便低头道:“楼主,刚刚澜画姑娘差我来报一声,她领着两位面生的客人去您书房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把刚未入喉的花茶端到嘴边,指尖微微摩挲杯沿,迟迟不把茶水送入口中。思虑的功夫,入口,茶已微凉。自己的书房除琴棋茶画四人外,他人是不能靠近的,更是自己几乎日日都去的房间,里面的痕迹,若是有心人,想来也能窥出端倪。不过让顾翎之疑惑的是,澜画素来稳重,怎么今日会做出如此反常之举。这边不紧不慢的印着燕檀初和吕赫来到顾翎之书房的澜画,她来的不急不缓,前脚刚出去的侍女,已经把屋内可以显明身份的物件都收了去。引到门前,拉开门,眼帘扫视了一圈,澜画把门全部打开,侧身伸手请了请身后的燕檀初和吕赫“二位,这便是楼内唯一与暗香阁相仿的一室了,请”说完有个侍女已经过来接了澜画的位置,随二人进门听侯。不给吕赫询问的机会,澜画已转身快步离去。叫了两壶双梅酒,有点了楼内颇有名气的水晶虾仁,口水鸡,烧鹅和梅花酱牛肉。侍女刚关门退出去,吕赫就问:“阿初,怎么,刚刚怎么不让我问”酒没上来,燕檀初倒了杯桌上备着的竹叶清茶,这茶显然是常备在此的,入口的茶已经凉透了,不是今早的新茶。“你无非是想问,怎么走了许久,还未到呢?”吕赫笑了笑:“还是你了解我,跟着刚才那姑娘我感觉走了好久,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件屋子,怕是里楼门口甚远”“吕兄,依你看,这屋里可有什么不同?”吕赫认真的环顾起屋内环境,四周同昨日的暗香阁一样,无论桌椅书架笔架茶桌皆是上乘的檀木,所以没有燃香,屋内也弥漫着淡淡的檀香。眼神扫到笔架时,吕赫才发觉:“这房间,应该不是待客所用,应该是一个人的书房”“你也看出来了”“你看这屋内有书架,上面满满当当的书,笔架上的毛笔也不是全新的,还有清洗过的墨迹,这些在昨天的暗香阁都是没有的,而且也不符合楼内阁室的装潢”“吕兄今日细心了”燕小世子已经起身走向书架,一层一层的看,上门什么书都有,八卦,五经,周易,兵书,医法,国史,地理,杂记都有,还夹着着一些小话本和画册。想来这房间的主人,也是个颇有趣味,且学识渊博的人。小世子又走到书桌前,笔架上规整的挂着由细至粗一整排的毛笔,笔架旁一台圆形的红丝砚,砚内还有残存的余墨,一旁还有各色丹青。笔墨如此齐全,桌上却不见纸张,想来是刚刚已经被人收拾过了。听着有脚步声,小世子做贼心虚的运转内功,轻飘飘脚步无声的回到茶桌前,门被拉开,刚才点的美酒和小菜陆续摆上了桌。这次带够了银两,不必再争一壶酒,燕檀初也不往酒杯里倒,直接取过酒壶,仰洒进嘴里。再次起身来到书架前,这几日养白了些的手拽下来一本白襄国地理游记。自己的母亲楚如涣是白襄国长公主,儿时常常赖在楚如涣怀里央着她给自己讲,白襄国民间的奇闻轶事。也跟着去过几次,白襄国也是个民风开发,地理富饶的地形奇特的邻国,幼时玩耍的记忆在脑中回顾了一番。看着在茶桌前大口吃牛肉的吕赫,小世子本想说给自己留些,不过一想,算了,吃完了再叫好了。在桌前坐下,燕檀初拿着手中的书一页页的翻看着,其中竟有母亲给自己讲过的小趣事。书不厚,自觉没过多久,一本书已经剩不下几页了。揭过最后一张书页的手停顿下来,尾页空白处,有一行娟秀间中不失潇洒大气的字迹,纸上书: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此时正处盛夏,这印在书中的诗句,是否是近几日落笔而留的呢?看着这字,燕檀初不自觉想起昨天傍晚暖色黄昏后,护城河水边那抹水蓝色的倒影。想着倒影,就又想起了午间玉器店内铭刻在心中的那双,长睫阴影下淡然清亮似有星光的眼。酒足菜饱的将军公子,回头看燕檀初捧着一本已经看完的书神色木然的发呆,再看了看桌上被一扫而空的酒碟,有些不好意思,尽量不发出声响的移动到门口,轻轻拉开门,对侍候在门口的小厮,又报了一边刚才所点的菜名。另一边的澜画也正跟顾翎之说着这事:“翎之,此时留在你书房的两个人,你猜猜是谁?”琴棋茶画四人,是自幼在派中被师傅挑选伴自己练功学习的,四人都比自己大些,琴棋长了两岁,茶画长了三岁,本就亲厚,顾翎之都以姐姐相称。松了松因伏案看书有些僵硬的肩膀,侧躺在身后软榻靠枕上:“听暗侍说,是两个生面孔,既然是生面孔,你叫我怎么猜”澜画看着她毫不在意的自暴自弃,无奈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道:“那个身量少矮些的,应该是安王府世子燕檀初,那个身量高又黑的,应该是近日回来的将军府公子吕赫”听着她话里的两个应该,顾翎之有些好笑:“你都不确定?就应该应该?”听着她语气里的嫌弃,澜画这次换上了自信肯定的语气:“虽然我也没正眼见过这安王世子,但总比年初刚来的你知道的多”“你年初刚来,后脚这安王世子就远赴边关了,你肯定是没机会见,但我在这五年间,虽没瞧见过正脸,却也窥见过侧颜”顾翎之倒了杯热茶递过去,催着澜画现在喝下去,没等澜画推辞就道:“赶快趁着未说到精彩之处润润嗓,免得说到精彩时要水喝”有些无力的翻了个白眼,默默的把手中茶杯的水润了下去.....“不是我吹嘘,只看侧脸,这安王世子都是举国无双的俊美,且文武双全,年至十八,幼时没惹过任何祸端,长成后也非其他世家执侉子弟一般,无理刁蛮跋扈行事下流手法肮脏,仗着家世长辈四处为非作恶,招惹事端”“这个人跟他周身的气质一样,干净洁白,是当世之君子““若不是安王世子,换做他人,我怎会让他留在你书房”极少听澜画夸赞谁,此刻一听她话中似乎所有能用来夸奖男子的形容恨不得都用上去,顾翎之倒有些好奇,澜画口中的这个安王世子了。”刚才看了他正脸,剑眉星目,鼻峰高挺,皮肤白蜇,薄红的嘴边挂着浅笑,身上似乎还有些青冽的兰草香,还有啊,那睫毛快赶上你了吧”本想打断她的花痴,又听澜画嘴里不停道:“若安王世子是女子,我敢说,五国中,唯你可与其争颜色”顾翎之之美,薄纱遮面亦不可挡,此事众人皆知。听澜画如此夸赞的相貌,这安王世子该是何等俊逸风流潘安之貌。书房外有暗侍,此时暗侍前来汇报屋内动向,将军公子除了酒之外又叫了一遍刚点过的菜式,自刚刚就起了心思的顾翎之吩咐了一下,取了件崭新的男侍衣袍,出门前在脸上覆了张轻薄银面。一路来到自己书房前,接过侯在廊前侍女手中的餐盘,拉开了门。作者有话要说:哈喽,我来啦 非常感谢喜欢我的故事的朋友们,你们的观看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当然啦,看过的都能点击收藏的话,就更能激励望安了\( ̄︶ ̄*\)),还是没有撒娇打滚求抱抱<(^-^)>,虽然如此,但望安是个会比心的小可爱哦第9章以一种颇为新鲜的感觉踏入自己每日必入的书房。顾翎之端着食盘中的小菜,躬身放菜碟时,侧眼瞧了一眼,自开门就看到坐在自己书桌前的那人。那人此刻有点呆,不知是在神游还是发愣,等等,他手中此时拿着的不正是,前几日自己刚刚读完的别国趣闻轶事吗。顾翎之刚进门时,吕赫没注意她,此刻抬头才发现,这侍仆脸上竟戴着面具,啧啧啧,是这天下面具都别无二致,还是这三副面具出自一家店面,这小厮脸上的面具,竟同昨日燕檀初给他的那个一样.....瞧瞧,瞧瞧,到底是因着好奇心而生出的急切,让她忽略了些本该注意的细节,一个小厮怎么会戴如此精致轻巧做工上乘的银质面具呢。既然发现了不寻常,将军公子朗声唤醒还在愣神的燕小世子:“阿初,这酒你还喝不喝了,若不喝,哥哥我可就不客气了”若是平时,吕赫定不会这般打断他,燕檀初从手中书页回神,见着吕赫把视线隐晦的投向,茶桌边放置菜盘的仆役身上。小世子放下书卷,起身走到茶桌边上,没先急着打量,而是又渡了两步,走到顾翎之身后的拉门处,把门合上了。顾翎之看到他的动作,并不惊疑也不慌张,一如刚才,并未表现出半分不妥。拉紧了门,燕檀初才回身落座在吕赫一侧,顾翎之脸前。此时小世子才专专心心毫不避讳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小厮,衣袍崭新并无旧痕,脸上银面细腻光滑做工精细,掩在未束袖的衣袖里的手,只看放置菜碟时显露出的手指,别说粗糙,连一丝细茧都没有,手指纤长指甲圆润光滑透着一点点粉。燕小世子无声的抿唇淡笑:这小厮是女子。上完了菜,没等她收起餐盘,燕小世子抢先说道:“我二人互斟互饮不甚欢畅,不如先留步,为我二人斟酒,如何”如何?这话问的,我现下的打扮是小厮,我还能拒绝是怎么的.....顾翎之也没开口,只拿起手边的酒壶,给将军公子和小世子各倒满了面前的酒盏。看似赏脸般的端起酒一饮而空,非要她开口似的又问:“我们点的菜色,只知道是楼内招牌,很是又名,其他的特色却不甚清楚,给我们说道说道”压低了声音开口,嗓音也不似男儿般浑厚,一听便知,只是燕小世子不愿戳破,将军公子呢只觉得这个小厮想必年岁不大,看身量这男孩子也就十二三岁罢了,嗓音清澈些也正常,顾翎之自己也明白,女子身份怕是早就被窥破了。但却不甚在意的回着小世子抛出的问题:“这道口水鸡乃是蜀地名菜,虽是凉菜,却有刚出锅热菜的厚重鲜香,是取自乌皮土仔鸡鸡腿,用十三味辅料蒸煮,再淋以十五种调味及炸至金黄的香花生碎,才出此菜”待到燕檀初夹起虾仁送入口中,顾翎之才又道:“这水晶虾仁属闽地名菜,虽无颜色挑起味蕾,其制作过程却颇费心思,需去上等河虾中的大虾,分二次洗净,用清水漂清捞起,放入笊篱内沥干水分,摊放在通风处晾个半炷香,再用洁布吸干水分,才可腌制入味”又简单介绍了烧鹅和梅花酱牛肉,“为何这各地名菜会成为我楼内招牌菜,全是仰仗掌勺的各位,都是此菜色的名家,各方客人们都可在楼中品尝到属于故乡的正宗味道,故而闻名”想着她这会被自己折腾的说了好些话,也不知能不能饮酒,燕小世子颇为体贴的给顾翎之到了杯茶,递了过去。刚才难为自己这一番,此刻倒是细心的送茶来,顾翎之没感念他的体贴,不过倒是把刚才的一番刁难在心中一笔勾销了。常年在军营的将军公子,此时也全然放开了,没顾什么男女之仪,伸手一把将顾翎之拉到燕檀初和自己身侧。其实哪是没顾什么男女之仪,是这将军家公子,根本就没瞧出来眼前这小厮是个女子扮的。一直淡淡然毫无波澜的小厮,一个转瞬间已被按坐在桌前,饶是如此巨变,一向高雅端庄持重的顾翎之,也没露出半点惊慌之色,亦没有身份悬殊该有的糯糯。坐在身边,这样近距离下,燕小世子侧头晒笑时,发现了那隐在面具之下,瞧不真实的眼。那双眼...那双眼...心跳骤然加速,小世子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君子,只想看清那双眼。顷身过去,右手伸出稳稳扶在顾翎之后脑,一双殷切的眼闯进了视线,顾翎之在那双眼里看见了满满笑意。而那双殷切眼睛的主人,在身前小厮眼里,看到了一晃而逝的猝不及防。看着眼前放大的五官,脑中回荡着刚刚澜画对他的所有形容,一一对照下来,果然,没有半分虚言,当然,除开君子之说稍有差池....试问哪个当世君子会对初见的女子做出此刻如此无礼之举,虽说自己这个女子扮作了小厮。燕檀初没松手,顾翎之也没挣开,气氛有些说不出的.....一旁的将军公子看着眼前的二人有些怪,明明是两个男人,但怎么四目相对,看出了明投暗情的感觉。看出暗情明投的将军公子,室内的空气若能人言,定要对吕赫说,你眼花了。“阿初是在观察他的面具吗?刚刚一进门我就瞧出来了,竟跟昨日你给我的一模一样呢”自觉已经看出端倪的将军公子出言打破了两人的僵局。其实哪有僵局一说,纯粹是燕小世子不愿松手罢了。收起热切的眼神,并无异常的松开了黏在顾翎之后脑的手,接着从善如流的顺着台阶接了下去:“是啊,这面具竟是与昨日你我二人的面具相差无几”“哪是相差无几啊,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啊”吕赫有些吃惊的看向燕檀初,暗想今日阿初莫不是有些醉酒,喝花了眼,但以小世子那般的酒量,不应该呀。顾翎之猜不出眼前这不按套路出牌的燕小世子,接下来又会作何举动,趁着此时道:“小人该告退了,小人本是流云室门前的侍候小厮,适才前来送菜,是因主管遣我过来”不等燕檀初开口,吕赫就万分善解人意的道:“哦,既如此,你就退下吧,若这中间误了事,就不好了”得了话,小厮规规矩矩的拉门退了出去。看她出去,燕檀初有些舍不得,但又没什么理由继续把人留下来,再者,她会扮作小厮进来,若想走,或许根本也不需要什么借口。想想,她为什么要扮作小厮到这里来呢?总不能是为了来瞧瞧刚从边关回帝都的自己和将军公子吧。其实小世子啊,你的猜测倒真是八九不离十,是来看人的,却不是看你们俩的,而是专程来看你一人的。聪明的燕小世子还在想,到底是为了什么呢,瞧到书架,突然明白了,就着酒杯含着酒水呵呵的笑了:这书房,怕不是她的书房。该道一声小世子想复杂了,还是该贺一句思想拐了弯,却不经意探到了其深处的真相,顾翎之定也想不到,会因此,被他猜到了这书房的主人是自己。眼前二人气质卓越出尘,想必定然是身份地位优越的人,再来,来者皆是客,又岂有谢客的道理。打了个暗铃,有个小厮自一楼一廊前而来,对燕檀初和吕赫行了礼,伏身立在这位不似侍女的姑娘身侧,未看清耳语了什么,小厮已快速闪身往长廊深处而去。女子步伐不快,领着二人往深处走去,燕檀初看女子无意多言语,就使了个眼神,打住了吕赫想要开口询问的动作。楼内深处一个飘散着微弱檀木香气的房间内,在靠窗的茶桌软榻前,桌案前一冰肌玉骨,气质淡雅出尘的白衣女子,认真的盯着面前书页,似是乏了,抬手托腮,右手执起桌侧冒着热气的精巧紫砂壶,给自己斟了杯花茶。端起茶杯,还未入口,门外响起了轻轻的两下叩门声。“进”只一字,嗓音如高山流水,清澈空灵,一如女子出尘淡雅的气质。看着推门而入恭敬站在自己两米外的楼内暗侍,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不等她开口,那名小厮便低头道:“楼主,刚刚澜画姑娘差我来报一声,她领着两位面生的客人去您书房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把刚未入喉的花茶端到嘴边,指尖微微摩挲杯沿,迟迟不把茶水送入口中。思虑的功夫,入口,茶已微凉。自己的书房除琴棋茶画四人外,他人是不能靠近的,更是自己几乎日日都去的房间,里面的痕迹,若是有心人,想来也能窥出端倪。不过让顾翎之疑惑的是,澜画素来稳重,怎么今日会做出如此反常之举。这边不紧不慢的印着燕檀初和吕赫来到顾翎之书房的澜画,她来的不急不缓,前脚刚出去的侍女,已经把屋内可以显明身份的物件都收了去。引到门前,拉开门,眼帘扫视了一圈,澜画把门全部打开,侧身伸手请了请身后的燕檀初和吕赫“二位,这便是楼内唯一与暗香阁相仿的一室了,请”说完有个侍女已经过来接了澜画的位置,随二人进门听侯。不给吕赫询问的机会,澜画已转身快步离去。叫了两壶双梅酒,有点了楼内颇有名气的水晶虾仁,口水鸡,烧鹅和梅花酱牛肉。侍女刚关门退出去,吕赫就问:“阿初,怎么,刚刚怎么不让我问”酒没上来,燕檀初倒了杯桌上备着的竹叶清茶,这茶显然是常备在此的,入口的茶已经凉透了,不是今早的新茶。“你无非是想问,怎么走了许久,还未到呢?”吕赫笑了笑:“还是你了解我,跟着刚才那姑娘我感觉走了好久,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件屋子,怕是里楼门口甚远”“吕兄,依你看,这屋里可有什么不同?”吕赫认真的环顾起屋内环境,四周同昨日的暗香阁一样,无论桌椅书架笔架茶桌皆是上乘的檀木,所以没有燃香,屋内也弥漫着淡淡的檀香。眼神扫到笔架时,吕赫才发觉:“这房间,应该不是待客所用,应该是一个人的书房”“你也看出来了”“你看这屋内有书架,上面满满当当的书,笔架上的毛笔也不是全新的,还有清洗过的墨迹,这些在昨天的暗香阁都是没有的,而且也不符合楼内阁室的装潢”“吕兄今日细心了”燕小世子已经起身走向书架,一层一层的看,上门什么书都有,八卦,五经,周易,兵书,医法,国史,地理,杂记都有,还夹着着一些小话本和画册。想来这房间的主人,也是个颇有趣味,且学识渊博的人。小世子又走到书桌前,笔架上规整的挂着由细至粗一整排的毛笔,笔架旁一台圆形的红丝砚,砚内还有残存的余墨,一旁还有各色丹青。笔墨如此齐全,桌上却不见纸张,想来是刚刚已经被人收拾过了。听着有脚步声,小世子做贼心虚的运转内功,轻飘飘脚步无声的回到茶桌前,门被拉开,刚才点的美酒和小菜陆续摆上了桌。这次带够了银两,不必再争一壶酒,燕檀初也不往酒杯里倒,直接取过酒壶,仰洒进嘴里。再次起身来到书架前,这几日养白了些的手拽下来一本白襄国地理游记。自己的母亲楚如涣是白襄国长公主,儿时常常赖在楚如涣怀里央着她给自己讲,白襄国民间的奇闻轶事。也跟着去过几次,白襄国也是个民风开发,地理富饶的地形奇特的邻国,幼时玩耍的记忆在脑中回顾了一番。看着在茶桌前大口吃牛肉的吕赫,小世子本想说给自己留些,不过一想,算了,吃完了再叫好了。在桌前坐下,燕檀初拿着手中的书一页页的翻看着,其中竟有母亲给自己讲过的小趣事。书不厚,自觉没过多久,一本书已经剩不下几页了。揭过最后一张书页的手停顿下来,尾页空白处,有一行娟秀间中不失潇洒大气的字迹,纸上书: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此时正处盛夏,这印在书中的诗句,是否是近几日落笔而留的呢?看着这字,燕檀初不自觉想起昨天傍晚暖色黄昏后,护城河水边那抹水蓝色的倒影。想着倒影,就又想起了午间玉器店内铭刻在心中的那双,长睫阴影下淡然清亮似有星光的眼。酒足菜饱的将军公子,回头看燕檀初捧着一本已经看完的书神色木然的发呆,再看了看桌上被一扫而空的酒碟,有些不好意思,尽量不发出声响的移动到门口,轻轻拉开门,对侍候在门口的小厮,又报了一边刚才所点的菜名。另一边的澜画也正跟顾翎之说着这事:“翎之,此时留在你书房的两个人,你猜猜是谁?”琴棋茶画四人,是自幼在派中被师傅挑选伴自己练功学习的,四人都比自己大些,琴棋长了两岁,茶画长了三岁,本就亲厚,顾翎之都以姐姐相称。松了松因伏案看书有些僵硬的肩膀,侧躺在身后软榻靠枕上:“听暗侍说,是两个生面孔,既然是生面孔,你叫我怎么猜”澜画看着她毫不在意的自暴自弃,无奈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道:“那个身量少矮些的,应该是安王府世子燕檀初,那个身量高又黑的,应该是近日回来的将军府公子吕赫”听着她话里的两个应该,顾翎之有些好笑:“你都不确定?就应该应该?”听着她语气里的嫌弃,澜画这次换上了自信肯定的语气:“虽然我也没正眼见过这安王世子,但总比年初刚来的你知道的多”“你年初刚来,后脚这安王世子就远赴边关了,你肯定是没机会见,但我在这五年间,虽没瞧见过正脸,却也窥见过侧颜”顾翎之倒了杯热茶递过去,催着澜画现在喝下去,没等澜画推辞就道:“赶快趁着未说到精彩之处润润嗓,免得说到精彩时要水喝”有些无力的翻了个白眼,默默的把手中茶杯的水润了下去.....“不是我吹嘘,只看侧脸,这安王世子都是举国无双的俊美,且文武双全,年至十八,幼时没惹过任何祸端,长成后也非其他世家执侉子弟一般,无理刁蛮跋扈行事下流手法肮脏,仗着家世长辈四处为非作恶,招惹事端”“这个人跟他周身的气质一样,干净洁白,是当世之君子““若不是安王世子,换做他人,我怎会让他留在你书房”极少听澜画夸赞谁,此刻一听她话中似乎所有能用来夸奖男子的形容恨不得都用上去,顾翎之倒有些好奇,澜画口中的这个安王世子了。”刚才看了他正脸,剑眉星目,鼻峰高挺,皮肤白蜇,薄红的嘴边挂着浅笑,身上似乎还有些青冽的兰草香,还有啊,那睫毛快赶上你了吧”本想打断她的花痴,又听澜画嘴里不停道:“若安王世子是女子,我敢说,五国中,唯你可与其争颜色”顾翎之之美,薄纱遮面亦不可挡,此事众人皆知。听澜画如此夸赞的相貌,这安王世子该是何等俊逸风流潘安之貌。书房外有暗侍,此时暗侍前来汇报屋内动向,将军公子除了酒之外又叫了一遍刚点过的菜式,自刚刚就起了心思的顾翎之吩咐了一下,取了件崭新的男侍衣袍,出门前在脸上覆了张轻薄银面。一路来到自己书房前,接过侯在廊前侍女手中的餐盘,拉开了门。作者有话要说:哈喽,我来啦 非常感谢喜欢我的故事的朋友们,你们的观看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当然啦,看过的都能点击收藏的话,就更能激励望安了\( ̄︶ ̄*\)),还是没有撒娇打滚求抱抱<(^-^)>,虽然如此,但望安是个会比心的小可爱哦第9章以一种颇为新鲜的感觉踏入自己每日必入的书房。顾翎之端着食盘中的小菜,躬身放菜碟时,侧眼瞧了一眼,自开门就看到坐在自己书桌前的那人。那人此刻有点呆,不知是在神游还是发愣,等等,他手中此时拿着的不正是,前几日自己刚刚读完的别国趣闻轶事吗。顾翎之刚进门时,吕赫没注意她,此刻抬头才发现,这侍仆脸上竟戴着面具,啧啧啧,是这天下面具都别无二致,还是这三副面具出自一家店面,这小厮脸上的面具,竟同昨日燕檀初给他的那个一样.....瞧瞧,瞧瞧,到底是因着好奇心而生出的急切,让她忽略了些本该注意的细节,一个小厮怎么会戴如此精致轻巧做工上乘的银质面具呢。既然发现了不寻常,将军公子朗声唤醒还在愣神的燕小世子:“阿初,这酒你还喝不喝了,若不喝,哥哥我可就不客气了”若是平时,吕赫定不会这般打断他,燕檀初从手中书页回神,见着吕赫把视线隐晦的投向,茶桌边放置菜盘的仆役身上。小世子放下书卷,起身走到茶桌边上,没先急着打量,而是又渡了两步,走到顾翎之身后的拉门处,把门合上了。顾翎之看到他的动作,并不惊疑也不慌张,一如刚才,并未表现出半分不妥。拉紧了门,燕檀初才回身落座在吕赫一侧,顾翎之脸前。此时小世子才专专心心毫不避讳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小厮,衣袍崭新并无旧痕,脸上银面细腻光滑做工精细,掩在未束袖的衣袖里的手,只看放置菜碟时显露出的手指,别说粗糙,连一丝细茧都没有,手指纤长指甲圆润光滑透着一点点粉。燕小世子无声的抿唇淡笑:这小厮是女子。上完了菜,没等她收起餐盘,燕小世子抢先说道:“我二人互斟互饮不甚欢畅,不如先留步,为我二人斟酒,如何”如何?这话问的,我现下的打扮是小厮,我还能拒绝是怎么的.....顾翎之也没开口,只拿起手边的酒壶,给将军公子和小世子各倒满了面前的酒盏。看似赏脸般的端起酒一饮而空,非要她开口似的又问:“我们点的菜色,只知道是楼内招牌,很是又名,其他的特色却不甚清楚,给我们说道说道”压低了声音开口,嗓音也不似男儿般浑厚,一听便知,只是燕小世子不愿戳破,将军公子呢只觉得这个小厮想必年岁不大,看身量这男孩子也就十二三岁罢了,嗓音清澈些也正常,顾翎之自己也明白,女子身份怕是早就被窥破了。但却不甚在意的回着小世子抛出的问题:“这道口水鸡乃是蜀地名菜,虽是凉菜,却有刚出锅热菜的厚重鲜香,是取自乌皮土仔鸡鸡腿,用十三味辅料蒸煮,再淋以十五种调味及炸至金黄的香花生碎,才出此菜”待到燕檀初夹起虾仁送入口中,顾翎之才又道:“这水晶虾仁属闽地名菜,虽无颜色挑起味蕾,其制作过程却颇费心思,需去上等河虾中的大虾,分二次洗净,用清水漂清捞起,放入笊篱内沥干水分,摊放在通风处晾个半炷香,再用洁布吸干水分,才可腌制入味”又简单介绍了烧鹅和梅花酱牛肉,“为何这各地名菜会成为我楼内招牌菜,全是仰仗掌勺的各位,都是此菜色的名家,各方客人们都可在楼中品尝到属于故乡的正宗味道,故而闻名”想着她这会被自己折腾的说了好些话,也不知能不能饮酒,燕小世子颇为体贴的给顾翎之到了杯茶,递了过去。刚才难为自己这一番,此刻倒是细心的送茶来,顾翎之没感念他的体贴,不过倒是把刚才的一番刁难在心中一笔勾销了。常年在军营的将军公子,此时也全然放开了,没顾什么男女之仪,伸手一把将顾翎之拉到燕檀初和自己身侧。其实哪是没顾什么男女之仪,是这将军家公子,根本就没瞧出来眼前这小厮是个女子扮的。一直淡淡然毫无波澜的小厮,一个转瞬间已被按坐在桌前,饶是如此巨变,一向高雅端庄持重的顾翎之,也没露出半点惊慌之色,亦没有身份悬殊该有的糯糯。坐在身边,这样近距离下,燕小世子侧头晒笑时,发现了那隐在面具之下,瞧不真实的眼。那双眼...那双眼...心跳骤然加速,小世子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君子,只想看清那双眼。顷身过去,右手伸出稳稳扶在顾翎之后脑,一双殷切的眼闯进了视线,顾翎之在那双眼里看见了满满笑意。而那双殷切眼睛的主人,在身前小厮眼里,看到了一晃而逝的猝不及防。看着眼前放大的五官,脑中回荡着刚刚澜画对他的所有形容,一一对照下来,果然,没有半分虚言,当然,除开君子之说稍有差池....试问哪个当世君子会对初见的女子做出此刻如此无礼之举,虽说自己这个女子扮作了小厮。燕檀初没松手,顾翎之也没挣开,气氛有些说不出的.....一旁的将军公子看着眼前的二人有些怪,明明是两个男人,但怎么四目相对,看出了明投暗情的感觉。看出暗情明投的将军公子,室内的空气若能人言,定要对吕赫说,你眼花了。“阿初是在观察他的面具吗?刚刚一进门我就瞧出来了,竟跟昨日你给我的一模一样呢”自觉已经看出端倪的将军公子出言打破了两人的僵局。其实哪有僵局一说,纯粹是燕小世子不愿松手罢了。收起热切的眼神,并无异常的松开了黏在顾翎之后脑的手,接着从善如流的顺着台阶接了下去:“是啊,这面具竟是与昨日你我二人的面具相差无几”“哪是相差无几啊,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啊”吕赫有些吃惊的看向燕檀初,暗想今日阿初莫不是有些醉酒,喝花了眼,但以小世子那般的酒量,不应该呀。顾翎之猜不出眼前这不按套路出牌的燕小世子,接下来又会作何举动,趁着此时道:“小人该告退了,小人本是流云室门前的侍候小厮,适才前来送菜,是因主管遣我过来”不等燕檀初开口,吕赫就万分善解人意的道:“哦,既如此,你就退下吧,若这中间误了事,就不好了”得了话,小厮规规矩矩的拉门退了出去。看她出去,燕檀初有些舍不得,但又没什么理由继续把人留下来,再者,她会扮作小厮进来,若想走,或许根本也不需要什么借口。想想,她为什么要扮作小厮到这里来呢?总不能是为了来瞧瞧刚从边关回帝都的自己和将军公子吧。其实小世子啊,你的猜测倒真是八九不离十,是来看人的,却不是看你们俩的,而是专程来看你一人的。聪明的燕小世子还在想,到底是为了什么呢,瞧到书架,突然明白了,就着酒杯含着酒水呵呵的笑了:这书房,怕不是她的书房。该道一声小世子想复杂了,还是该贺一句思想拐了弯,却不经意探到了其深处的真相,顾翎之定也想不到,会因此,被他猜到了这书房的主人是自己。眼前二人气质卓越出尘,想必定然是身份地位优越的人,再来,来者皆是客,又岂有谢客的道理。打了个暗铃,有个小厮自一楼一廊前而来,对燕檀初和吕赫行了礼,伏身立在这位不似侍女的姑娘身侧,未看清耳语了什么,小厮已快速闪身往长廊深处而去。女子步伐不快,领着二人往深处走去,燕檀初看女子无意多言语,就使了个眼神,打住了吕赫想要开口询问的动作。楼内深处一个飘散着微弱檀木香气的房间内,在靠窗的茶桌软榻前,桌案前一冰肌玉骨,气质淡雅出尘的白衣女子,认真的盯着面前书页,似是乏了,抬手托腮,右手执起桌侧冒着热气的精巧紫砂壶,给自己斟了杯花茶。端起茶杯,还未入口,门外响起了轻轻的两下叩门声。“进”只一字,嗓音如高山流水,清澈空灵,一如女子出尘淡雅的气质。看着推门而入恭敬站在自己两米外的楼内暗侍,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不等她开口,那名小厮便低头道:“楼主,刚刚澜画姑娘差我来报一声,她领着两位面生的客人去您书房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把刚未入喉的花茶端到嘴边,指尖微微摩挲杯沿,迟迟不把茶水送入口中。思虑的功夫,入口,茶已微凉。自己的书房除琴棋茶画四人外,他人是不能靠近的,更是自己几乎日日都去的房间,里面的痕迹,若是有心人,想来也能窥出端倪。不过让顾翎之疑惑的是,澜画素来稳重,怎么今日会做出如此反常之举。这边不紧不慢的印着燕檀初和吕赫来到顾翎之书房的澜画,她来的不急不缓,前脚刚出去的侍女,已经把屋内可以显明身份的物件都收了去。引到门前,拉开门,眼帘扫视了一圈,澜画把门全部打开,侧身伸手请了请身后的燕檀初和吕赫“二位,这便是楼内唯一与暗香阁相仿的一室了,请”说完有个侍女已经过来接了澜画的位置,随二人进门听侯。不给吕赫询问的机会,澜画已转身快步离去。叫了两壶双梅酒,有点了楼内颇有名气的水晶虾仁,口水鸡,烧鹅和梅花酱牛肉。侍女刚关门退出去,吕赫就问:“阿初,怎么,刚刚怎么不让我问”酒没上来,燕檀初倒了杯桌上备着的竹叶清茶,这茶显然是常备在此的,入口的茶已经凉透了,不是今早的新茶。“你无非是想问,怎么走了许久,还未到呢?”吕赫笑了笑:“还是你了解我,跟着刚才那姑娘我感觉走了好久,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件屋子,怕是里楼门口甚远”“吕兄,依你看,这屋里可有什么不同?”吕赫认真的环顾起屋内环境,四周同昨日的暗香阁一样,无论桌椅书架笔架茶桌皆是上乘的檀木,所以没有燃香,屋内也弥漫着淡淡的檀香。眼神扫到笔架时,吕赫才发觉:“这房间,应该不是待客所用,应该是一个人的书房”“你也看出来了”“你看这屋内有书架,上面满满当当的书,笔架上的毛笔也不是全新的,还有清洗过的墨迹,这些在昨天的暗香阁都是没有的,而且也不符合楼内阁室的装潢”“吕兄今日细心了”燕小世子已经起身走向书架,一层一层的看,上门什么书都有,八卦,五经,周易,兵书,医法,国史,地理,杂记都有,还夹着着一些小话本和画册。想来这房间的主人,也是个颇有趣味,且学识渊博的人。小世子又走到书桌前,笔架上规整的挂着由细至粗一整排的毛笔,笔架旁一台圆形的红丝砚,砚内还有残存的余墨,一旁还有各色丹青。笔墨如此齐全,桌上却不见纸张,想来是刚刚已经被人收拾过了。听着有脚步声,小世子做贼心虚的运转内功,轻飘飘脚步无声的回到茶桌前,门被拉开,刚才点的美酒和小菜陆续摆上了桌。这次带够了银两,不必再争一壶酒,燕檀初也不往酒杯里倒,直接取过酒壶,仰洒进嘴里。再次起身来到书架前,这几日养白了些的手拽下来一本白襄国地理游记。自己的母亲楚如涣是白襄国长公主,儿时常常赖在楚如涣怀里央着她给自己讲,白襄国民间的奇闻轶事。也跟着去过几次,白襄国也是个民风开发,地理富饶的地形奇特的邻国,幼时玩耍的记忆在脑中回顾了一番。看着在茶桌前大口吃牛肉的吕赫,小世子本想说给自己留些,不过一想,算了,吃完了再叫好了。在桌前坐下,燕檀初拿着手中的书一页页的翻看着,其中竟有母亲给自己讲过的小趣事。书不厚,自觉没过多久,一本书已经剩不下几页了。揭过最后一张书页的手停顿下来,尾页空白处,有一行娟秀间中不失潇洒大气的字迹,纸上书: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此时正处盛夏,这印在书中的诗句,是否是近几日落笔而留的呢?看着这字,燕檀初不自觉想起昨天傍晚暖色黄昏后,护城河水边那抹水蓝色的倒影。想着倒影,就又想起了午间玉器店内铭刻在心中的那双,长睫阴影下淡然清亮似有星光的眼。酒足菜饱的将军公子,回头看燕檀初捧着一本已经看完的书神色木然的发呆,再看了看桌上被一扫而空的酒碟,有些不好意思,尽量不发出声响的移动到门口,轻轻拉开门,对侍候在门口的小厮,又报了一边刚才所点的菜名。另一边的澜画也正跟顾翎之说着这事:“翎之,此时留在你书房的两个人,你猜猜是谁?”琴棋茶画四人,是自幼在派中被师傅挑选伴自己练功学习的,四人都比自己大些,琴棋长了两岁,茶画长了三岁,本就亲厚,顾翎之都以姐姐相称。松了松因伏案看书有些僵硬的肩膀,侧躺在身后软榻靠枕上:“听暗侍说,是两个生面孔,既然是生面孔,你叫我怎么猜”澜画看着她毫不在意的自暴自弃,无奈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道:“那个身量少矮些的,应该是安王府世子燕檀初,那个身量高又黑的,应该是近日回来的将军府公子吕赫”听着她话里的两个应该,顾翎之有些好笑:“你都不确定?就应该应该?”听着她语气里的嫌弃,澜画这次换上了自信肯定的语气:“虽然我也没正眼见过这安王世子,但总比年初刚来的你知道的多”“你年初刚来,后脚这安王世子就远赴边关了,你肯定是没机会见,但我在这五年间,虽没瞧见过正脸,却也窥见过侧颜”顾翎之倒了杯热茶递过去,催着澜画现在喝下去,没等澜画推辞就道:“赶快趁着未说到精彩之处润润嗓,免得说到精彩时要水喝”有些无力的翻了个白眼,默默的把手中茶杯的水润了下去.....“不是我吹嘘,只看侧脸,这安王世子都是举国无双的俊美,且文武双全,年至十八,幼时没惹过任何祸端,长成后也非其他世家执侉子弟一般,无理刁蛮跋扈行事下流手法肮脏,仗着家世长辈四处为非作恶,招惹事端”“这个人跟他周身的气质一样,干净洁白,是当世之君子““若不是安王世子,换做他人,我怎会让他留在你书房”极少听澜画夸赞谁,此刻一听她话中似乎所有能用来夸奖男子的形容恨不得都用上去,顾翎之倒有些好奇,澜画口中的这个安王世子了。”刚才看了他正脸,剑眉星目,鼻峰高挺,皮肤白蜇,薄红的嘴边挂着浅笑,身上似乎还有些青冽的兰草香,还有啊,那睫毛快赶上你了吧”本想打断她的花痴,又听澜画嘴里不停道:“若安王世子是女子,我敢说,五国中,唯你可与其争颜色”顾翎之之美,薄纱遮面亦不可挡,此事众人皆知。听澜画如此夸赞的相貌,这安王世子该是何等俊逸风流潘安之貌。书房外有暗侍,此时暗侍前来汇报屋内动向,将军公子除了酒之外又叫了一遍刚点过的菜式,自刚刚就起了心思的顾翎之吩咐了一下,取了件崭新的男侍衣袍,出门前在脸上覆了张轻薄银面。一路来到自己书房前,接过侯在廊前侍女手中的餐盘,拉开了门。作者有话要说:哈喽,我来啦 非常感谢喜欢我的故事的朋友们,你们的观看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当然啦,看过的都能点击收藏的话,就更能激励望安了\( ̄︶ ̄*\)),还是没有撒娇打滚求抱抱<(^-^)>,虽然如此,但望安是个会比心的小可爱哦第9章以一种颇为新鲜的感觉踏入自己每日必入的书房。顾翎之端着食盘中的小菜,躬身放菜碟时,侧眼瞧了一眼,自开门就看到坐在自己书桌前的那人。那人此刻有点呆,不知是在神游还是发愣,等等,他手中此时拿着的不正是,前几日自己刚刚读完的别国趣闻轶事吗。顾翎之刚进门时,吕赫没注意她,此刻抬头才发现,这侍仆脸上竟戴着面具,啧啧啧,是这天下面具都别无二致,还是这三副面具出自一家店面,这小厮脸上的面具,竟同昨日燕檀初给他的那个一样.....瞧瞧,瞧瞧,到底是因着好奇心而生出的急切,让她忽略了些本该注意的细节,一个小厮怎么会戴如此精致轻巧做工上乘的银质面具呢。既然发现了不寻常,将军公子朗声唤醒还在愣神的燕小世子:“阿初,这酒你还喝不喝了,若不喝,哥哥我可就不客气了”若是平时,吕赫定不会这般打断他,燕檀初从手中书页回神,见着吕赫把视线隐晦的投向,茶桌边放置菜盘的仆役身上。小世子放下书卷,起身走到茶桌边上,没先急着打量,而是又渡了两步,走到顾翎之身后的拉门处,把门合上了。顾翎之看到他的动作,并不惊疑也不慌张,一如刚才,并未表现出半分不妥。拉紧了门,燕檀初才回身落座在吕赫一侧,顾翎之脸前。此时小世子才专专心心毫不避讳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小厮,衣袍崭新并无旧痕,脸上银面细腻光滑做工精细,掩在未束袖的衣袖里的手,只看放置菜碟时显露出的手指,别说粗糙,连一丝细茧都没有,手指纤长指甲圆润光滑透着一点点粉。燕小世子无声的抿唇淡笑:这小厮是女子。上完了菜,没等她收起餐盘,燕小世子抢先说道:“我二人互斟互饮不甚欢畅,不如先留步,为我二人斟酒,如何”如何?这话问的,我现下的打扮是小厮,我还能拒绝是怎么的.....顾翎之也没开口,只拿起手边的酒壶,给将军公子和小世子各倒满了面前的酒盏。看似赏脸般的端起酒一饮而空,非要她开口似的又问:“我们点的菜色,只知道是楼内招牌,很是又名,其他的特色却不甚清楚,给我们说道说道”压低了声音开口,嗓音也不似男儿般浑厚,一听便知,只是燕小世子不愿戳破,将军公子呢只觉得这个小厮想必年岁不大,看身量这男孩子也就十二三岁罢了,嗓音清澈些也正常,顾翎之自己也明白,女子身份怕是早就被窥破了。但却不甚在意的回着小世子抛出的问题:“这道口水鸡乃是蜀地名菜,虽是凉菜,却有刚出锅热菜的厚重鲜香,是取自乌皮土仔鸡鸡腿,用十三味辅料蒸煮,再淋以十五种调味及炸至金黄的香花生碎,才出此菜”待到燕檀初夹起虾仁送入口中,顾翎之才又道:“这水晶虾仁属闽地名菜,虽无颜色挑起味蕾,其制作过程却颇费心思,需去上等河虾中的大虾,分二次洗净,用清水漂清捞起,放入笊篱内沥干水分,摊放在通风处晾个半炷香,再用洁布吸干水分,才可腌制入味”又简单介绍了烧鹅和梅花酱牛肉,“为何这各地名菜会成为我楼内招牌菜,全是仰仗掌勺的各位,都是此菜色的名家,各方客人们都可在楼中品尝到属于故乡的正宗味道,故而闻名”想着她这会被自己折腾的说了好些话,也不知能不能饮酒,燕小世子颇为体贴的给顾翎之到了杯茶,递了过去。刚才难为自己这一番,此刻倒是细心的送茶来,顾翎之没感念他的体贴,不过倒是把刚才的一番刁难在心中一笔勾销了。常年在军营的将军公子,此时也全然放开了,没顾什么男女之仪,伸手一把将顾翎之拉到燕檀初和自己身侧。其实哪是没顾什么男女之仪,是这将军家公子,根本就没瞧出来眼前这小厮是个女子扮的。一直淡淡然毫无波澜的小厮,一个转瞬间已被按坐在桌前,饶是如此巨变,一向高雅端庄持重的顾翎之,也没露出半点惊慌之色,亦没有身份悬殊该有的糯糯。坐在身边,这样近距离下,燕小世子侧头晒笑时,发现了那隐在面具之下,瞧不真实的眼。那双眼...那双眼...心跳骤然加速,小世子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君子,只想看清那双眼。顷身过去,右手伸出稳稳扶在顾翎之后脑,一双殷切的眼闯进了视线,顾翎之在那双眼里看见了满满笑意。而那双殷切眼睛的主人,在身前小厮眼里,看到了一晃而逝的猝不及防。看着眼前放大的五官,脑中回荡着刚刚澜画对他的所有形容,一一对照下来,果然,没有半分虚言,当然,除开君子之说稍有差池....试问哪个当世君子会对初见的女子做出此刻如此无礼之举,虽说自己这个女子扮作了小厮。燕檀初没松手,顾翎之也没挣开,气氛有些说不出的.....一旁的将军公子看着眼前的二人有些怪,明明是两个男人,但怎么四目相对,看出了明投暗情的感觉。看出暗情明投的将军公子,室内的空气若能人言,定要对吕赫说,你眼花了。“阿初是在观察他的面具吗?刚刚一进门我就瞧出来了,竟跟昨日你给我的一模一样呢”自觉已经看出端倪的将军公子出言打破了两人的僵局。其实哪有僵局一说,纯粹是燕小世子不愿松手罢了。收起热切的眼神,并无异常的松开了黏在顾翎之后脑的手,接着从善如流的顺着台阶接了下去:“是啊,这面具竟是与昨日你我二人的面具相差无几”“哪是相差无几啊,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啊”吕赫有些吃惊的看向燕檀初,暗想今日阿初莫不是有些醉酒,喝花了眼,但以小世子那般的酒量,不应该呀。顾翎之猜不出眼前这不按套路出牌的燕小世子,接下来又会作何举动,趁着此时道:“小人该告退了,小人本是流云室门前的侍候小厮,适才前来送菜,是因主管遣我过来”不等燕檀初开口,吕赫就万分善解人意的道:“哦,既如此,你就退下吧,若这中间误了事,就不好了”得了话,小厮规规矩矩的拉门退了出去。看她出去,燕檀初有些舍不得,但又没什么理由继续把人留下来,再者,她会扮作小厮进来,若想走,或许根本也不需要什么借口。想想,她为什么要扮作小厮到这里来呢?总不能是为了来瞧瞧刚从边关回帝都的自己和将军公子吧。其实小世子啊,你的猜测倒真是八九不离十,是来看人的,却不是看你们俩的,而是专程来看你一人的。聪明的燕小世子还在想,到底是为了什么呢,瞧到书架,突然明白了,就着酒杯含着酒水呵呵的笑了:这书房,怕不是她的书房。该道一声小世子想复杂了,还是该贺一句思想拐了弯,却不经意探到了其深处的真相,顾翎之定也想不到,会因此,被他猜到了这书房的主人是自己。眼前二人气质卓越出尘,想必定然是身份地位优越的人,再来,来者皆是客,又岂有谢客的道理。打了个暗铃,有个小厮自一楼一廊前而来,对燕檀初和吕赫行了礼,伏身立在这位不似侍女的姑娘身侧,未看清耳语了什么,小厮已快速闪身往长廊深处而去。女子步伐不快,领着二人往深处走去,燕檀初看女子无意多言语,就使了个眼神,打住了吕赫想要开口询问的动作。楼内深处一个飘散着微弱檀木香气的房间内,在靠窗的茶桌软榻前,桌案前一冰肌玉骨,气质淡雅出尘的白衣女子,认真的盯着面前书页,似是乏了,抬手托腮,右手执起桌侧冒着热气的精巧紫砂壶,给自己斟了杯花茶。端起茶杯,还未入口,门外响起了轻轻的两下叩门声。“进”只一字,嗓音如高山流水,清澈空灵,一如女子出尘淡雅的气质。看着推门而入恭敬站在自己两米外的楼内暗侍,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不等她开口,那名小厮便低头道:“楼主,刚刚澜画姑娘差我来报一声,她领着两位面生的客人去您书房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把刚未入喉的花茶端到嘴边,指尖微微摩挲杯沿,迟迟不把茶水送入口中。思虑的功夫,入口,茶已微凉。自己的书房除琴棋茶画四人外,他人是不能靠近的,更是自己几乎日日都去的房间,里面的痕迹,若是有心人,想来也能窥出端倪。不过让顾翎之疑惑的是,澜画素来稳重,怎么今日会做出如此反常之举。这边不紧不慢的印着燕檀初和吕赫来到顾翎之书房的澜画,她来的不急不缓,前脚刚出去的侍女,已经把屋内可以显明身份的物件都收了去。引到门前,拉开门,眼帘扫视了一圈,澜画把门全部打开,侧身伸手请了请身后的燕檀初和吕赫“二位,这便是楼内唯一与暗香阁相仿的一室了,请”说完有个侍女已经过来接了澜画的位置,随二人进门听侯。不给吕赫询问的机会,澜画已转身快步离去。叫了两壶双梅酒,有点了楼内颇有名气的水晶虾仁,口水鸡,烧鹅和梅花酱牛肉。侍女刚关门退出去,吕赫就问:“阿初,怎么,刚刚怎么不让我问”酒没上来,燕檀初倒了杯桌上备着的竹叶清茶,这茶显然是常备在此的,入口的茶已经凉透了,不是今早的新茶。“你无非是想问,怎么走了许久,还未到呢?”吕赫笑了笑:“还是你了解我,跟着刚才那姑娘我感觉走了好久,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件屋子,怕是里楼门口甚远”“吕兄,依你看,这屋里可有什么不同?”吕赫认真的环顾起屋内环境,四周同昨日的暗香阁一样,无论桌椅书架笔架茶桌皆是上乘的檀木,所以没有燃香,屋内也弥漫着淡淡的檀香。眼神扫到笔架时,吕赫才发觉:“这房间,应该不是待客所用,应该是一个人的书房”“你也看出来了”“你看这屋内有书架,上面满满当当的书,笔架上的毛笔也不是全新的,还有清洗过的墨迹,这些在昨天的暗香阁都是没有的,而且也不符合楼内阁室的装潢”“吕兄今日细心了”燕小世子已经起身走向书架,一层一层的看,上门什么书都有,八卦,五经,周易,兵书,医法,国史,地理,杂记都有,还夹着着一些小话本和画册。想来这房间的主人,也是个颇有趣味,且学识渊博的人。小世子又走到书桌前,笔架上规整的挂着由细至粗一整排的毛笔,笔架旁一台圆形的红丝砚,砚内还有残存的余墨,一旁还有各色丹青。笔墨如此齐全,桌上却不见纸张,想来是刚刚已经被人收拾过了。听着有脚步声,小世子做贼心虚的运转内功,轻飘飘脚步无声的回到茶桌前,门被拉开,刚才点的美酒和小菜陆续摆上了桌。这次带够了银两,不必再争一壶酒,燕檀初也不往酒杯里倒,直接取过酒壶,仰洒进嘴里。再次起身来到书架前,这几日养白了些的手拽下来一本白襄国地理游记。自己的母亲楚如涣是白襄国长公主,儿时常常赖在楚如涣怀里央着她给自己讲,白襄国民间的奇闻轶事。也跟着去过几次,白襄国也是个民风开发,地理富饶的地形奇特的邻国,幼时玩耍的记忆在脑中回顾了一番。看着在茶桌前大口吃牛肉的吕赫,小世子本想说给自己留些,不过一想,算了,吃完了再叫好了。在桌前坐下,燕檀初拿着手中的书一页页的翻看着,其中竟有母亲给自己讲过的小趣事。书不厚,自觉没过多久,一本书已经剩不下几页了。揭过最后一张书页的手停顿下来,尾页空白处,有一行娟秀间中不失潇洒大气的字迹,纸上书: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此时正处盛夏,这印在书中的诗句,是否是近几日落笔而留的呢?看着这字,燕檀初不自觉想起昨天傍晚暖色黄昏后,护城河水边那抹水蓝色的倒影。想着倒影,就又想起了午间玉器店内铭刻在心中的那双,长睫阴影下淡然清亮似有星光的眼。酒足菜饱的将军公子,回头看燕檀初捧着一本已经看完的书神色木然的发呆,再看了看桌上被一扫而空的酒碟,有些不好意思,尽量不发出声响的移动到门口,轻轻拉开门,对侍候在门口的小厮,又报了一边刚才所点的菜名。另一边的澜画也正跟顾翎之说着这事:“翎之,此时留在你书房的两个人,你猜猜是谁?”琴棋茶画四人,是自幼在派中被师傅挑选伴自己练功学习的,四人都比自己大些,琴棋长了两岁,茶画长了三岁,本就亲厚,顾翎之都以姐姐相称。松了松因伏案看书有些僵硬的肩膀,侧躺在身后软榻靠枕上:“听暗侍说,是两个生面孔,既然是生面孔,你叫我怎么猜”澜画看着她毫不在意的自暴自弃,无奈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道:“那个身量少矮些的,应该是安王府世子燕檀初,那个身量高又黑的,应该是近日回来的将军府公子吕赫”听着她话里的两个应该,顾翎之有些好笑:“你都不确定?就应该应该?”听着她语气里的嫌弃,澜画这次换上了自信肯定的语气:“虽然我也没正眼见过这安王世子,但总比年初刚来的你知道的多”“你年初刚来,后脚这安王世子就远赴边关了,你肯定是没机会见,但我在这五年间,虽没瞧见过正脸,却也窥见过侧颜”顾翎之倒了杯热茶递过去,催着澜画现在喝下去,没等澜画推辞就道:“赶快趁着未说到精彩之处润润嗓,免得说到精彩时要水喝”有些无力的翻了个白眼,默默的把手中茶杯的水润了下去.....“不是我吹嘘,只看侧脸,这安王世子都是举国无双的俊美,且文武双全,年至十八,幼时没惹过任何祸端,长成后也非其他世家执侉子弟一般,无理刁蛮跋扈行事下流手法肮脏,仗着家世长辈四处为非作恶,招惹事端”“这个人跟他周身的气质一样,干净洁白,是当世之君子““若不是安王世子,换做他人,我怎会让他留在你书房”极少听澜画夸赞谁,此刻一听她话中似乎所有能用来夸奖男子的形容恨不得都用上去,顾翎之倒有些好奇,澜画口中的这个安王世子了。”刚才看了他正脸,剑眉星目,鼻峰高挺,皮肤白蜇,薄红的嘴边挂着浅笑,身上似乎还有些青冽的兰草香,还有啊,那睫毛快赶上你了吧”本想打断她的花痴,又听澜画嘴里不停道:“若安王世子是女子,我敢说,五国中,唯你可与其争颜色”顾翎之之美,薄纱遮面亦不可挡,此事众人皆知。听澜画如此夸赞的相貌,这安王世子该是何等俊逸风流潘安之貌。书房外有暗侍,此时暗侍前来汇报屋内动向,将军公子除了酒之外又叫了一遍刚点过的菜式,自刚刚就起了心思的顾翎之吩咐了一下,取了件崭新的男侍衣袍,出门前在脸上覆了张轻薄银面。一路来到自己书房前,接过侯在廊前侍女手中的餐盘,拉开了门。作者有话要说:哈喽,我来啦 非常感谢喜欢我的故事的朋友们,你们的观看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当然啦,看过的都能点击收藏的话,就更能激励望安了\( ̄︶ ̄*\)),还是没有撒娇打滚求抱抱<(^-^)>,虽然如此,但望安是个会比心的小可爱哦第9章以一种颇为新鲜的感觉踏入自己每日必入的书房。顾翎之端着食盘中的小菜,躬身放菜碟时,侧眼瞧了一眼,自开门就看到坐在自己书桌前的那人。那人此刻有点呆,不知是在神游还是发愣,等等,他手中此时拿着的不正是,前几日自己刚刚读完的别国趣闻轶事吗。顾翎之刚进门时,吕赫没注意她,此刻抬头才发现,这侍仆脸上竟戴着面具,啧啧啧,是这天下面具都别无二致,还是这三副面具出自一家店面,这小厮脸上的面具,竟同昨日燕檀初给他的那个一样.....瞧瞧,瞧瞧,到底是因着好奇心而生出的急切,让她忽略了些本该注意的细节,一个小厮怎么会戴如此精致轻巧做工上乘的银质面具呢。既然发现了不寻常,将军公子朗声唤醒还在愣神的燕小世子:“阿初,这酒你还喝不喝了,若不喝,哥哥我可就不客气了”若是平时,吕赫定不会这般打断他,燕檀初从手中书页回神,见着吕赫把视线隐晦的投向,茶桌边放置菜盘的仆役身上。小世子放下书卷,起身走到茶桌边上,没先急着打量,而是又渡了两步,走到顾翎之身后的拉门处,把门合上了。顾翎之看到他的动作,并不惊疑也不慌张,一如刚才,并未表现出半分不妥。拉紧了门,燕檀初才回身落座在吕赫一侧,顾翎之脸前。此时小世子才专专心心毫不避讳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小厮,衣袍崭新并无旧痕,脸上银面细腻光滑做工精细,掩在未束袖的衣袖里的手,只看放置菜碟时显露出的手指,别说粗糙,连一丝细茧都没有,手指纤长指甲圆润光滑透着一点点粉。燕小世子无声的抿唇淡笑:这小厮是女子。上完了菜,没等她收起餐盘,燕小世子抢先说道:“我二人互斟互饮不甚欢畅,不如先留步,为我二人斟酒,如何”如何?这话问的,我现下的打扮是小厮,我还能拒绝是怎么的.....顾翎之也没开口,只拿起手边的酒壶,给将军公子和小世子各倒满了面前的酒盏。看似赏脸般的端起酒一饮而空,非要她开口似的又问:“我们点的菜色,只知道是楼内招牌,很是又名,其他的特色却不甚清楚,给我们说道说道”压低了声音开口,嗓音也不似男儿般浑厚,一听便知,只是燕小世子不愿戳破,将军公子呢只觉得这个小厮想必年岁不大,看身量这男孩子也就十二三岁罢了,嗓音清澈些也正常,顾翎之自己也明白,女子身份怕是早就被窥破了。但却不甚在意的回着小世子抛出的问题:“这道口水鸡乃是蜀地名菜,虽是凉菜,却有刚出锅热菜的厚重鲜香,是取自乌皮土仔鸡鸡腿,用十三味辅料蒸煮,再淋以十五种调味及炸至金黄的香花生碎,才出此菜”待到燕檀初夹起虾仁送入口中,顾翎之才又道:“这水晶虾仁属闽地名菜,虽无颜色挑起味蕾,其制作过程却颇费心思,需去上等河虾中的大虾,分二次洗净,用清水漂清捞起,放入笊篱内沥干水分,摊放在通风处晾个半炷香,再用洁布吸干水分,才可腌制入味”又简单介绍了烧鹅和梅花酱牛肉,“为何这各地名菜会成为我楼内招牌菜,全是仰仗掌勺的各位,都是此菜色的名家,各方客人们都可在楼中品尝到属于故乡的正宗味道,故而闻名”想着她这会被自己折腾的说了好些话,也不知能不能饮酒,燕小世子颇为体贴的给顾翎之到了杯茶,递了过去。刚才难为自己这一番,此刻倒是细心的送茶来,顾翎之没感念他的体贴,不过倒是把刚才的一番刁难在心中一笔勾销了。常年在军营的将军公子,此时也全然放开了,没顾什么男女之仪,伸手一把将顾翎之拉到燕檀初和自己身侧。其实哪是没顾什么男女之仪,是这将军家公子,根本就没瞧出来眼前这小厮是个女子扮的。一直淡淡然毫无波澜的小厮,一个转瞬间已被按坐在桌前,饶是如此巨变,一向高雅端庄持重的顾翎之,也没露出半点惊慌之色,亦没有身份悬殊该有的糯糯。坐在身边,这样近距离下,燕小世子侧头晒笑时,发现了那隐在面具之下,瞧不真实的眼。那双眼...那双眼...心跳骤然加速,小世子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君子,只想看清那双眼。顷身过去,右手伸出稳稳扶在顾翎之后脑,一双殷切的眼闯进了视线,顾翎之在那双眼里看见了满满笑意。而那双殷切眼睛的主人,在身前小厮眼里,看到了一晃而逝的猝不及防。看着眼前放大的五官,脑中回荡着刚刚澜画对他的所有形容,一一对照下来,果然,没有半分虚言,当然,除开君子之说稍有差池....试问哪个当世君子会对初见的女子做出此刻如此无礼之举,虽说自己这个女子扮作了小厮。燕檀初没松手,顾翎之也没挣开,气氛有些说不出的.....一旁的将军公子看着眼前的二人有些怪,明明是两个男人,但怎么四目相对,看出了明投暗情的感觉。看出暗情明投的将军公子,室内的空气若能人言,定要对吕赫说,你眼花了。“阿初是在观察他的面具吗?刚刚一进门我就瞧出来了,竟跟昨日你给我的一模一样呢”自觉已经看出端倪的将军公子出言打破了两人的僵局。其实哪有僵局一说,纯粹是燕小世子不愿松手罢了。收起热切的眼神,并无异常的松开了黏在顾翎之后脑的手,接着从善如流的顺着台阶接了下去:“是啊,这面具竟是与昨日你我二人的面具相差无几”“哪是相差无几啊,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啊”吕赫有些吃惊的看向燕檀初,暗想今日阿初莫不是有些醉酒,喝花了眼,但以小世子那般的酒量,不应该呀。顾翎之猜不出眼前这不按套路出牌的燕小世子,接下来又会作何举动,趁着此时道:“小人该告退了,小人本是流云室门前的侍候小厮,适才前来送菜,是因主管遣我过来”不等燕檀初开口,吕赫就万分善解人意的道:“哦,既如此,你就退下吧,若这中间误了事,就不好了”得了话,小厮规规矩矩的拉门退了出去。看她出去,燕檀初有些舍不得,但又没什么理由继续把人留下来,再者,她会扮作小厮进来,若想走,或许根本也不需要什么借口。想想,她为什么要扮作小厮到这里来呢?总不能是为了来瞧瞧刚从边关回帝都的自己和将军公子吧。其实小世子啊,你的猜测倒真是八九不离十,是来看人的,却不是看你们俩的,而是专程来看你一人的。聪明的燕小世子还在想,到底是为了什么呢,瞧到书架,突然明白了,就着酒杯含着酒水呵呵的笑了:这书房,怕不是她的书房。该道一声小世子想复杂了,还是该贺一句思想拐了弯,却不经意探到了其深处的真相,顾翎之定也想不到,会因此,被他猜到了这书房的主人是自己。眼前二人气质卓越出尘,想必定然是身份地位优越的人,再来,来者皆是客,又岂有谢客的道理。打了个暗铃,有个小厮自一楼一廊前而来,对燕檀初和吕赫行了礼,伏身立在这位不似侍女的姑娘身侧,未看清耳语了什么,小厮已快速闪身往长廊深处而去。女子步伐不快,领着二人往深处走去,燕檀初看女子无意多言语,就使了个眼神,打住了吕赫想要开口询问的动作。楼内深处一个飘散着微弱檀木香气的房间内,在靠窗的茶桌软榻前,桌案前一冰肌玉骨,气质淡雅出尘的白衣女子,认真的盯着面前书页,似是乏了,抬手托腮,右手执起桌侧冒着热气的精巧紫砂壶,给自己斟了杯花茶。端起茶杯,还未入口,门外响起了轻轻的两下叩门声。“进”只一字,嗓音如高山流水,清澈空灵,一如女子出尘淡雅的气质。看着推门而入恭敬站在自己两米外的楼内暗侍,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不等她开口,那名小厮便低头道:“楼主,刚刚澜画姑娘差我来报一声,她领着两位面生的客人去您书房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把刚未入喉的花茶端到嘴边,指尖微微摩挲杯沿,迟迟不把茶水送入口中。思虑的功夫,入口,茶已微凉。自己的书房除琴棋茶画四人外,他人是不能靠近的,更是自己几乎日日都去的房间,里面的痕迹,若是有心人,想来也能窥出端倪。不过让顾翎之疑惑的是,澜画素来稳重,怎么今日会做出如此反常之举。这边不紧不慢的印着燕檀初和吕赫来到顾翎之书房的澜画,她来的不急不缓,前脚刚出去的侍女,已经把屋内可以显明身份的物件都收了去。引到门前,拉开门,眼帘扫视了一圈,澜画把门全部打开,侧身伸手请了请身后的燕檀初和吕赫“二位,这便是楼内唯一与暗香阁相仿的一室了,请”说完有个侍女已经过来接了澜画的位置,随二人进门听侯。不给吕赫询问的机会,澜画已转身快步离去。叫了两壶双梅酒,有点了楼内颇有名气的水晶虾仁,口水鸡,烧鹅和梅花酱牛肉。侍女刚关门退出去,吕赫就问:“阿初,怎么,刚刚怎么不让我问”酒没上来,燕檀初倒了杯桌上备着的竹叶清茶,这茶显然是常备在此的,入口的茶已经凉透了,不是今早的新茶。“你无非是想问,怎么走了许久,还未到呢?”吕赫笑了笑:“还是你了解我,跟着刚才那姑娘我感觉走了好久,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件屋子,怕是里楼门口甚远”“吕兄,依你看,这屋里可有什么不同?”吕赫认真的环顾起屋内环境,四周同昨日的暗香阁一样,无论桌椅书架笔架茶桌皆是上乘的檀木,所以没有燃香,屋内也弥漫着淡淡的檀香。眼神扫到笔架时,吕赫才发觉:“这房间,应该不是待客所用,应该是一个人的书房”“你也看出来了”“你看这屋内有书架,上面满满当当的书,笔架上的毛笔也不是全新的,还有清洗过的墨迹,这些在昨天的暗香阁都是没有的,而且也不符合楼内阁室的装潢”“吕兄今日细心了”燕小世子已经起身走向书架,一层一层的看,上门什么书都有,八卦,五经,周易,兵书,医法,国史,地理,杂记都有,还夹着着一些小话本和画册。想来这房间的主人,也是个颇有趣味,且学识渊博的人。小世子又走到书桌前,笔架上规整的挂着由细至粗一整排的毛笔,笔架旁一台圆形的红丝砚,砚内还有残存的余墨,一旁还有各色丹青。笔墨如此齐全,桌上却不见纸张,想来是刚刚已经被人收拾过了。听着有脚步声,小世子做贼心虚的运转内功,轻飘飘脚步无声的回到茶桌前,门被拉开,刚才点的美酒和小菜陆续摆上了桌。这次带够了银两,不必再争一壶酒,燕檀初也不往酒杯里倒,直接取过酒壶,仰洒进嘴里。再次起身来到书架前,这几日养白了些的手拽下来一本白襄国地理游记。自己的母亲楚如涣是白襄国长公主,儿时常常赖在楚如涣怀里央着她给自己讲,白襄国民间的奇闻轶事。也跟着去过几次,白襄国也是个民风开发,地理富饶的地形奇特的邻国,幼时玩耍的记忆在脑中回顾了一番。看着在茶桌前大口吃牛肉的吕赫,小世子本想说给自己留些,不过一想,算了,吃完了再叫好了。在桌前坐下,燕檀初拿着手中的书一页页的翻看着,其中竟有母亲给自己讲过的小趣事。书不厚,自觉没过多久,一本书已经剩不下几页了。揭过最后一张书页的手停顿下来,尾页空白处,有一行娟秀间中不失潇洒大气的字迹,纸上书: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此时正处盛夏,这印在书中的诗句,是否是近几日落笔而留的呢?看着这字,燕檀初不自觉想起昨天傍晚暖色黄昏后,护城河水边那抹水蓝色的倒影。想着倒影,就又想起了午间玉器店内铭刻在心中的那双,长睫阴影下淡然清亮似有星光的眼。酒足菜饱的将军公子,回头看燕檀初捧着一本已经看完的书神色木然的发呆,再看了看桌上被一扫而空的酒碟,有些不好意思,尽量不发出声响的移动到门口,轻轻拉开门,对侍候在门口的小厮,又报了一边刚才所点的菜名。另一边的澜画也正跟顾翎之说着这事:“翎之,此时留在你书房的两个人,你猜猜是谁?”琴棋茶画四人,是自幼在派中被师傅挑选伴自己练功学习的,四人都比自己大些,琴棋长了两岁,茶画长了三岁,本就亲厚,顾翎之都以姐姐相称。松了松因伏案看书有些僵硬的肩膀,侧躺在身后软榻靠枕上:“听暗侍说,是两个生面孔,既然是生面孔,你叫我怎么猜”澜画看着她毫不在意的自暴自弃,无奈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道:“那个身量少矮些的,应该是安王府世子燕檀初,那个身量高又黑的,应该是近日回来的将军府公子吕赫”听着她话里的两个应该,顾翎之有些好笑:“你都不确定?就应该应该?”听着她语气里的嫌弃,澜画这次换上了自信肯定的语气:“虽然我也没正眼见过这安王世子,但总比年初刚来的你知道的多”“你年初刚来,后脚这安王世子就远赴边关了,你肯定是没机会见,但我在这五年间,虽没瞧见过正脸,却也窥见过侧颜”顾翎之倒了杯热茶递过去,催着澜画现在喝下去,没等澜画推辞就道:“赶快趁着未说到精彩之处润润嗓,免得说到精彩时要水喝”有些无力的翻了个白眼,默默的把手中茶杯的水润了下去.....“不是我吹嘘,只看侧脸,这安王世子都是举国无双的俊美,且文武双全,年至十八,幼时没惹过任何祸端,长成后也非其他世家执侉子弟一般,无理刁蛮跋扈行事下流手法肮脏,仗着家世长辈四处为非作恶,招惹事端”“这个人跟他周身的气质一样,干净洁白,是当世之君子““若不是安王世子,换做他人,我怎会让他留在你书房”极少听澜画夸赞谁,此刻一听她话中似乎所有能用来夸奖男子的形容恨不得都用上去,顾翎之倒有些好奇,澜画口中的这个安王世子了。”刚才看了他正脸,剑眉星目,鼻峰高挺,皮肤白蜇,薄红的嘴边挂着浅笑,身上似乎还有些青冽的兰草香,还有啊,那睫毛快赶上你了吧”本想打断她的花痴,又听澜画嘴里不停道:“若安王世子是女子,我敢说,五国中,唯你可与其争颜色”顾翎之之美,薄纱遮面亦不可挡,此事众人皆知。听澜画如此夸赞的相貌,这安王世子该是何等俊逸风流潘安之貌。书房外有暗侍,此时暗侍前来汇报屋内动向,将军公子除了酒之外又叫了一遍刚点过的菜式,自刚刚就起了心思的顾翎之吩咐了一下,取了件崭新的男侍衣袍,出门前在脸上覆了张轻薄银面。一路来到自己书房前,接过侯在廊前侍女手中的餐盘,拉开了门。作者有话要说:哈喽,我来啦 非常感谢喜欢我的故事的朋友们,你们的观看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当然啦,看过的都能点击收藏的话,就更能激励望安了\( ̄︶ ̄*\)),还是没有撒娇打滚求抱抱<(^-^)>,虽然如此,但望安是个会比心的小可爱哦第9章以一种颇为新鲜的感觉踏入自己每日必入的书房。顾翎之端着食盘中的小菜,躬身放菜碟时,侧眼瞧了一眼,自开门就看到坐在自己书桌前的那人。那人此刻有点呆,不知是在神游还是发愣,等等,他手中此时拿着的不正是,前几日自己刚刚读完的别国趣闻轶事吗。顾翎之刚进门时,吕赫没注意她,此刻抬头才发现,这侍仆脸上竟戴着面具,啧啧啧,是这天下面具都别无二致,还是这三副面具出自一家店面,这小厮脸上的面具,竟同昨日燕檀初给他的那个一样.....瞧瞧,瞧瞧,到底是因着好奇心而生出的急切,让她忽略了些本该注意的细节,一个小厮怎么会戴如此精致轻巧做工上乘的银质面具呢。既然发现了不寻常,将军公子朗声唤醒还在愣神的燕小世子:“阿初,这酒你还喝不喝了,若不喝,哥哥我可就不客气了”若是平时,吕赫定不会这般打断他,燕檀初从手中书页回神,见着吕赫把视线隐晦的投向,茶桌边放置菜盘的仆役身上。小世子放下书卷,起身走到茶桌边上,没先急着打量,而是又渡了两步,走到顾翎之身后的拉门处,把门合上了。顾翎之看到他的动作,并不惊疑也不慌张,一如刚才,并未表现出半分不妥。拉紧了门,燕檀初才回身落座在吕赫一侧,顾翎之脸前。此时小世子才专专心心毫不避讳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小厮,衣袍崭新并无旧痕,脸上银面细腻光滑做工精细,掩在未束袖的衣袖里的手,只看放置菜碟时显露出的手指,别说粗糙,连一丝细茧都没有,手指纤长指甲圆润光滑透着一点点粉。燕小世子无声的抿唇淡笑:这小厮是女子。上完了菜,没等她收起餐盘,燕小世子抢先说道:“我二人互斟互饮不甚欢畅,不如先留步,为我二人斟酒,如何”如何?这话问的,我现下的打扮是小厮,我还能拒绝是怎么的.....顾翎之也没开口,只拿起手边的酒壶,给将军公子和小世子各倒满了面前的酒盏。看似赏脸般的端起酒一饮而空,非要她开口似的又问:“我们点的菜色,只知道是楼内招牌,很是又名,其他的特色却不甚清楚,给我们说道说道”压低了声音开口,嗓音也不似男儿般浑厚,一听便知,只是燕小世子不愿戳破,将军公子呢只觉得这个小厮想必年岁不大,看身量这男孩子也就十二三岁罢了,嗓音清澈些也正常,顾翎之自己也明白,女子身份怕是早就被窥破了。但却不甚在意的回着小世子抛出的问题:“这道口水鸡乃是蜀地名菜,虽是凉菜,却有刚出锅热菜的厚重鲜香,是取自乌皮土仔鸡鸡腿,用十三味辅料蒸煮,再淋以十五种调味及炸至金黄的香花生碎,才出此菜”待到燕檀初夹起虾仁送入口中,顾翎之才又道:“这水晶虾仁属闽地名菜,虽无颜色挑起味蕾,其制作过程却颇费心思,需去上等河虾中的大虾,分二次洗净,用清水漂清捞起,放入笊篱内沥干水分,摊放在通风处晾个半炷香,再用洁布吸干水分,才可腌制入味”又简单介绍了烧鹅和梅花酱牛肉,“为何这各地名菜会成为我楼内招牌菜,全是仰仗掌勺的各位,都是此菜色的名家,各方客人们都可在楼中品尝到属于故乡的正宗味道,故而闻名”想着她这会被自己折腾的说了好些话,也不知能不能饮酒,燕小世子颇为体贴的给顾翎之到了杯茶,递了过去。刚才难为自己这一番,此刻倒是细心的送茶来,顾翎之没感念他的体贴,不过倒是把刚才的一番刁难在心中一笔勾销了。常年在军营的将军公子,此时也全然放开了,没顾什么男女之仪,伸手一把将顾翎之拉到燕檀初和自己身侧。其实哪是没顾什么男女之仪,是这将军家公子,根本就没瞧出来眼前这小厮是个女子扮的。一直淡淡然毫无波澜的小厮,一个转瞬间已被按坐在桌前,饶是如此巨变,一向高雅端庄持重的顾翎之,也没露出半点惊慌之色,亦没有身份悬殊该有的糯糯。坐在身边,这样近距离下,燕小世子侧头晒笑时,发现了那隐在面具之下,瞧不真实的眼。那双眼...那双眼...心跳骤然加速,小世子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君子,只想看清那双眼。顷身过去,右手伸出稳稳扶在顾翎之后脑,一双殷切的眼闯进了视线,顾翎之在那双眼里看见了满满笑意。而那双殷切眼睛的主人,在身前小厮眼里,看到了一晃而逝的猝不及防。看着眼前放大的五官,脑中回荡着刚刚澜画对他的所有形容,一一对照下来,果然,没有半分虚言,当然,除开君子之说稍有差池....试问哪个当世君子会对初见的女子做出此刻如此无礼之举,虽说自己这个女子扮作了小厮。燕檀初没松手,顾翎之也没挣开,气氛有些说不出的.....一旁的将军公子看着眼前的二人有些怪,明明是两个男人,但怎么四目相对,看出了明投暗情的感觉。看出暗情明投的将军公子,室内的空气若能人言,定要对吕赫说,你眼花了。“阿初是在观察他的面具吗?刚刚一进门我就瞧出来了,竟跟昨日你给我的一模一样呢”自觉已经看出端倪的将军公子出言打破了两人的僵局。其实哪有僵局一说,纯粹是燕小世子不愿松手罢了。收起热切的眼神,并无异常的松开了黏在顾翎之后脑的手,接着从善如流的顺着台阶接了下去:“是啊,这面具竟是与昨日你我二人的面具相差无几”“哪是相差无几啊,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啊”吕赫有些吃惊的看向燕檀初,暗想今日阿初莫不是有些醉酒,喝花了眼,但以小世子那般的酒量,不应该呀。顾翎之猜不出眼前这不按套路出牌的燕小世子,接下来又会作何举动,趁着此时道:“小人该告退了,小人本是流云室门前的侍候小厮,适才前来送菜,是因主管遣我过来”不等燕檀初开口,吕赫就万分善解人意的道:“哦,既如此,你就退下吧,若这中间误了事,就不好了”得了话,小厮规规矩矩的拉门退了出去。看她出去,燕檀初有些舍不得,但又没什么理由继续把人留下来,再者,她会扮作小厮进来,若想走,或许根本也不需要什么借口。想想,她为什么要扮作小厮到这里来呢?总不能是为了来瞧瞧刚从边关回帝都的自己和将军公子吧。其实小世子啊,你的猜测倒真是八九不离十,是来看人的,却不是看你们俩的,而是专程来看你一人的。聪明的燕小世子还在想,到底是为了什么呢,瞧到书架,突然明白了,就着酒杯含着酒水呵呵的笑了:这书房,怕不是她的书房。该道一声小世子想复杂了,还是该贺一句思想拐了弯,却不经意探到了其深处的真相,顾翎之定也想不到,会因此,被他猜到了这书房的主人是自己。眼前二人气质卓越出尘,想必定然是身份地位优越的人,再来,来者皆是客,又岂有谢客的道理。打了个暗铃,有个小厮自一楼一廊前而来,对燕檀初和吕赫行了礼,伏身立在这位不似侍女的姑娘身侧,未看清耳语了什么,小厮已快速闪身往长廊深处而去。女子步伐不快,领着二人往深处走去,燕檀初看女子无意多言语,就使了个眼神,打住了吕赫想要开口询问的动作。楼内深处一个飘散着微弱檀木香气的房间内,在靠窗的茶桌软榻前,桌案前一冰肌玉骨,气质淡雅出尘的白衣女子,认真的盯着面前书页,似是乏了,抬手托腮,右手执起桌侧冒着热气的精巧紫砂壶,给自己斟了杯花茶。端起茶杯,还未入口,门外响起了轻轻的两下叩门声。“进”只一字,嗓音如高山流水,清澈空灵,一如女子出尘淡雅的气质。看着推门而入恭敬站在自己两米外的楼内暗侍,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不等她开口,那名小厮便低头道:“楼主,刚刚澜画姑娘差我来报一声,她领着两位面生的客人去您书房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把刚未入喉的花茶端到嘴边,指尖微微摩挲杯沿,迟迟不把茶水送入口中。思虑的功夫,入口,茶已微凉。自己的书房除琴棋茶画四人外,他人是不能靠近的,更是自己几乎日日都去的房间,里面的痕迹,若是有心人,想来也能窥出端倪。不过让顾翎之疑惑的是,澜画素来稳重,怎么今日会做出如此反常之举。这边不紧不慢的印着燕檀初和吕赫来到顾翎之书房的澜画,她来的不急不缓,前脚刚出去的侍女,已经把屋内可以显明身份的物件都收了去。引到门前,拉开门,眼帘扫视了一圈,澜画把门全部打开,侧身伸手请了请身后的燕檀初和吕赫“二位,这便是楼内唯一与暗香阁相仿的一室了,请”说完有个侍女已经过来接了澜画的位置,随二人进门听侯。不给吕赫询问的机会,澜画已转身快步离去。叫了两壶双梅酒,有点了楼内颇有名气的水晶虾仁,口水鸡,烧鹅和梅花酱牛肉。侍女刚关门退出去,吕赫就问:“阿初,怎么,刚刚怎么不让我问”酒没上来,燕檀初倒了杯桌上备着的竹叶清茶,这茶显然是常备在此的,入口的茶已经凉透了,不是今早的新茶。“你无非是想问,怎么走了许久,还未到呢?”吕赫笑了笑:“还是你了解我,跟着刚才那姑娘我感觉走了好久,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件屋子,怕是里楼门口甚远”“吕兄,依你看,这屋里可有什么不同?”吕赫认真的环顾起屋内环境,四周同昨日的暗香阁一样,无论桌椅书架笔架茶桌皆是上乘的檀木,所以没有燃香,屋内也弥漫着淡淡的檀香。眼神扫到笔架时,吕赫才发觉:“这房间,应该不是待客所用,应该是一个人的书房”“你也看出来了”“你看这屋内有书架,上面满满当当的书,笔架上的毛笔也不是全新的,还有清洗过的墨迹,这些在昨天的暗香阁都是没有的,而且也不符合楼内阁室的装潢”“吕兄今日细心了”燕小世子已经起身走向书架,一层一层的看,上门什么书都有,八卦,五经,周易,兵书,医法,国史,地理,杂记都有,还夹着着一些小话本和画册。想来这房间的主人,也是个颇有趣味,且学识渊博的人。小世子又走到书桌前,笔架上规整的挂着由细至粗一整排的毛笔,笔架旁一台圆形的红丝砚,砚内还有残存的余墨,一旁还有各色丹青。笔墨如此齐全,桌上却不见纸张,想来是刚刚已经被人收拾过了。听着有脚步声,小世子做贼心虚的运转内功,轻飘飘脚步无声的回到茶桌前,门被拉开,刚才点的美酒和小菜陆续摆上了桌。这次带够了银两,不必再争一壶酒,燕檀初也不往酒杯里倒,直接取过酒壶,仰洒进嘴里。再次起身来到书架前,这几日养白了些的手拽下来一本白襄国地理游记。自己的母亲楚如涣是白襄国长公主,儿时常常赖在楚如涣怀里央着她给自己讲,白襄国民间的奇闻轶事。也跟着去过几次,白襄国也是个民风开发,地理富饶的地形奇特的邻国,幼时玩耍的记忆在脑中回顾了一番。看着在茶桌前大口吃牛肉的吕赫,小世子本想说给自己留些,不过一想,算了,吃完了再叫好了。在桌前坐下,燕檀初拿着手中的书一页页的翻看着,其中竟有母亲给自己讲过的小趣事。书不厚,自觉没过多久,一本书已经剩不下几页了。揭过最后一张书页的手停顿下来,尾页空白处,有一行娟秀间中不失潇洒大气的字迹,纸上书: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此时正处盛夏,这印在书中的诗句,是否是近几日落笔而留的呢?看着这字,燕檀初不自觉想起昨天傍晚暖色黄昏后,护城河水边那抹水蓝色的倒影。想着倒影,就又想起了午间玉器店内铭刻在心中的那双,长睫阴影下淡然清亮似有星光的眼。酒足菜饱的将军公子,回头看燕檀初捧着一本已经看完的书神色木然的发呆,再看了看桌上被一扫而空的酒碟,有些不好意思,尽量不发出声响的移动到门口,轻轻拉开门,对侍候在门口的小厮,又报了一边刚才所点的菜名。另一边的澜画也正跟顾翎之说着这事:“翎之,此时留在你书房的两个人,你猜猜是谁?”琴棋茶画四人,是自幼在派中被师傅挑选伴自己练功学习的,四人都比自己大些,琴棋长了两岁,茶画长了三岁,本就亲厚,顾翎之都以姐姐相称。松了松因伏案看书有些僵硬的肩膀,侧躺在身后软榻靠枕上:“听暗侍说,是两个生面孔,既然是生面孔,你叫我怎么猜”澜画看着她毫不在意的自暴自弃,无奈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道:“那个身量少矮些的,应该是安王府世子燕檀初,那个身量高又黑的,应该是近日回来的将军府公子吕赫”听着她话里的两个应该,顾翎之有些好笑:“你都不确定?就应该应该?”听着她语气里的嫌弃,澜画这次换上了自信肯定的语气:“虽然我也没正眼见过这安王世子,但总比年初刚来的你知道的多”“你年初刚来,后脚这安王世子就远赴边关了,你肯定是没机会见,但我在这五年间,虽没瞧见过正脸,却也窥见过侧颜”顾翎之倒了杯热茶递过去,催着澜画现在喝下去,没等澜画推辞就道:“赶快趁着未说到精彩之处润润嗓,免得说到精彩时要水喝”有些无力的翻了个白眼,默默的把手中茶杯的水润了下去.....“不是我吹嘘,只看侧脸,这安王世子都是举国无双的俊美,且文武双全,年至十八,幼时没惹过任何祸端,长成后也非其他世家执侉子弟一般,无理刁蛮跋扈行事下流手法肮脏,仗着家世长辈四处为非作恶,招惹事端”“这个人跟他周身的气质一样,干净洁白,是当世之君子““若不是安王世子,换做他人,我怎会让他留在你书房”极少听澜画夸赞谁,此刻一听她话中似乎所有能用来夸奖男子的形容恨不得都用上去,顾翎之倒有些好奇,澜画口中的这个安王世子了。”刚才看了他正脸,剑眉星目,鼻峰高挺,皮肤白蜇,薄红的嘴边挂着浅笑,身上似乎还有些青冽的兰草香,还有啊,那睫毛快赶上你了吧”本想打断她的花痴,又听澜画嘴里不停道:“若安王世子是女子,我敢说,五国中,唯你可与其争颜色”顾翎之之美,薄纱遮面亦不可挡,此事众人皆知。听澜画如此夸赞的相貌,这安王世子该是何等俊逸风流潘安之貌。书房外有暗侍,此时暗侍前来汇报屋内动向,将军公子除了酒之外又叫了一遍刚点过的菜式,自刚刚就起了心思的顾翎之吩咐了一下,取了件崭新的男侍衣袍,出门前在脸上覆了张轻薄银面。一路来到自己书房前,接过侯在廊前侍女手中的餐盘,拉开了门。作者有话要说:哈喽,我来啦 非常感谢喜欢我的故事的朋友们,你们的观看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当然啦,看过的都能点击收藏的话,就更能激励望安了\( ̄︶ ̄*\)),还是没有撒娇打滚求抱抱<(^-^)>,虽然如此,但望安是个会比心的小可爱哦第9章以一种颇为新鲜的感觉踏入自己每日必入的书房。顾翎之端着食盘中的小菜,躬身放菜碟时,侧眼瞧了一眼,自开门就看到坐在自己书桌前的那人。那人此刻有点呆,不知是在神游还是发愣,等等,他手中此时拿着的不正是,前几日自己刚刚读完的别国趣闻轶事吗。顾翎之刚进门时,吕赫没注意她,此刻抬头才发现,这侍仆脸上竟戴着面具,啧啧啧,是这天下面具都别无二致,还是这三副面具出自一家店面,这小厮脸上的面具,竟同昨日燕檀初给他的那个一样.....瞧瞧,瞧瞧,到底是因着好奇心而生出的急切,让她忽略了些本该注意的细节,一个小厮怎么会戴如此精致轻巧做工上乘的银质面具呢。既然发现了不寻常,将军公子朗声唤醒还在愣神的燕小世子:“阿初,这酒你还喝不喝了,若不喝,哥哥我可就不客气了”若是平时,吕赫定不会这般打断他,燕檀初从手中书页回神,见着吕赫把视线隐晦的投向,茶桌边放置菜盘的仆役身上。小世子放下书卷,起身走到茶桌边上,没先急着打量,而是又渡了两步,走到顾翎之身后的拉门处,把门合上了。顾翎之看到他的动作,并不惊疑也不慌张,一如刚才,并未表现出半分不妥。拉紧了门,燕檀初才回身落座在吕赫一侧,顾翎之脸前。此时小世子才专专心心毫不避讳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小厮,衣袍崭新并无旧痕,脸上银面细腻光滑做工精细,掩在未束袖的衣袖里的手,只看放置菜碟时显露出的手指,别说粗糙,连一丝细茧都没有,手指纤长指甲圆润光滑透着一点点粉。燕小世子无声的抿唇淡笑:这小厮是女子。上完了菜,没等她收起餐盘,燕小世子抢先说道:“我二人互斟互饮不甚欢畅,不如先留步,为我二人斟酒,如何”如何?这话问的,我现下的打扮是小厮,我还能拒绝是怎么的.....顾翎之也没开口,只拿起手边的酒壶,给将军公子和小世子各倒满了面前的酒盏。看似赏脸般的端起酒一饮而空,非要她开口似的又问:“我们点的菜色,只知道是楼内招牌,很是又名,其他的特色却不甚清楚,给我们说道说道”压低了声音开口,嗓音也不似男儿般浑厚,一听便知,只是燕小世子不愿戳破,将军公子呢只觉得这个小厮想必年岁不大,看身量这男孩子也就十二三岁罢了,嗓音清澈些也正常,顾翎之自己也明白,女子身份怕是早就被窥破了。但却不甚在意的回着小世子抛出的问题:“这道口水鸡乃是蜀地名菜,虽是凉菜,却有刚出锅热菜的厚重鲜香,是取自乌皮土仔鸡鸡腿,用十三味辅料蒸煮,再淋以十五种调味及炸至金黄的香花生碎,才出此菜”待到燕檀初夹起虾仁送入口中,顾翎之才又道:“这水晶虾仁属闽地名菜,虽无颜色挑起味蕾,其制作过程却颇费心思,需去上等河虾中的大虾,分二次洗净,用清水漂清捞起,放入笊篱内沥干水分,摊放在通风处晾个半炷香,再用洁布吸干水分,才可腌制入味”又简单介绍了烧鹅和梅花酱牛肉,“为何这各地名菜会成为我楼内招牌菜,全是仰仗掌勺的各位,都是此菜色的名家,各方客人们都可在楼中品尝到属于故乡的正宗味道,故而闻名”想着她这会被自己折腾的说了好些话,也不知能不能饮酒,燕小世子颇为体贴的给顾翎之到了杯茶,递了过去。刚才难为自己这一番,此刻倒是细心的送茶来,顾翎之没感念他的体贴,不过倒是把刚才的一番刁难在心中一笔勾销了。常年在军营的将军公子,此时也全然放开了,没顾什么男女之仪,伸手一把将顾翎之拉到燕檀初和自己身侧。其实哪是没顾什么男女之仪,是这将军家公子,根本就没瞧出来眼前这小厮是个女子扮的。一直淡淡然毫无波澜的小厮,一个转瞬间已被按坐在桌前,饶是如此巨变,一向高雅端庄持重的顾翎之,也没露出半点惊慌之色,亦没有身份悬殊该有的糯糯。坐在身边,这样近距离下,燕小世子侧头晒笑时,发现了那隐在面具之下,瞧不真实的眼。那双眼...那双眼...心跳骤然加速,小世子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君子,只想看清那双眼。顷身过去,右手伸出稳稳扶在顾翎之后脑,一双殷切的眼闯进了视线,顾翎之在那双眼里看见了满满笑意。而那双殷切眼睛的主人,在身前小厮眼里,看到了一晃而逝的猝不及防。看着眼前放大的五官,脑中回荡着刚刚澜画对他的所有形容,一一对照下来,果然,没有半分虚言,当然,除开君子之说稍有差池....试问哪个当世君子会对初见的女子做出此刻如此无礼之举,虽说自己这个女子扮作了小厮。燕檀初没松手,顾翎之也没挣开,气氛有些说不出的.....一旁的将军公子看着眼前的二人有些怪,明明是两个男人,但怎么四目相对,看出了明投暗情的感觉。看出暗情明投的将军公子,室内的空气若能人言,定要对吕赫说,你眼花了。“阿初是在观察他的面具吗?刚刚一进门我就瞧出来了,竟跟昨日你给我的一模一样呢”自觉已经看出端倪的将军公子出言打破了两人的僵局。其实哪有僵局一说,纯粹是燕小世子不愿松手罢了。收起热切的眼神,并无异常的松开了黏在顾翎之后脑的手,接着从善如流的顺着台阶接了下去:“是啊,这面具竟是与昨日你我二人的面具相差无几”“哪是相差无几啊,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啊”吕赫有些吃惊的看向燕檀初,暗想今日阿初莫不是有些醉酒,喝花了眼,但以小世子那般的酒量,不应该呀。顾翎之猜不出眼前这不按套路出牌的燕小世子,接下来又会作何举动,趁着此时道:“小人该告退了,小人本是流云室门前的侍候小厮,适才前来送菜,是因主管遣我过来”不等燕檀初开口,吕赫就万分善解人意的道:“哦,既如此,你就退下吧,若这中间误了事,就不好了”得了话,小厮规规矩矩的拉门退了出去。看她出去,燕檀初有些舍不得,但又没什么理由继续把人留下来,再者,她会扮作小厮进来,若想走,或许根本也不需要什么借口。想想,她为什么要扮作小厮到这里来呢?总不能是为了来瞧瞧刚从边关回帝都的自己和将军公子吧。其实小世子啊,你的猜测倒真是八九不离十,是来看人的,却不是看你们俩的,而是专程来看你一人的。聪明的燕小世子还在想,到底是为了什么呢,瞧到书架,突然明白了,就着酒杯含着酒水呵呵的笑了:这书房,怕不是她的书房。该道一声小世子想复杂了,还是该贺一句思想拐了弯,却不经意探到了其深处的真相,顾翎之定也想不到,会因此,被他猜到了这书房的主人是自己。眼前二人气质卓越出尘,想必定然是身份地位优越的人,再来,来者皆是客,又岂有谢客的道理。打了个暗铃,有个小厮自一楼一廊前而来,对燕檀初和吕赫行了礼,伏身立在这位不似侍女的姑娘身侧,未看清耳语了什么,小厮已快速闪身往长廊深处而去。女子步伐不快,领着二人往深处走去,燕檀初看女子无意多言语,就使了个眼神,打住了吕赫想要开口询问的动作。楼内深处一个飘散着微弱檀木香气的房间内,在靠窗的茶桌软榻前,桌案前一冰肌玉骨,气质淡雅出尘的白衣女子,认真的盯着面前书页,似是乏了,抬手托腮,右手执起桌侧冒着热气的精巧紫砂壶,给自己斟了杯花茶。端起茶杯,还未入口,门外响起了轻轻的两下叩门声。“进”只一字,嗓音如高山流水,清澈空灵,一如女子出尘淡雅的气质。看着推门而入恭敬站在自己两米外的楼内暗侍,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不等她开口,那名小厮便低头道:“楼主,刚刚澜画姑娘差我来报一声,她领着两位面生的客人去您书房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把刚未入喉的花茶端到嘴边,指尖微微摩挲杯沿,迟迟不把茶水送入口中。思虑的功夫,入口,茶已微凉。自己的书房除琴棋茶画四人外,他人是不能靠近的,更是自己几乎日日都去的房间,里面的痕迹,若是有心人,想来也能窥出端倪。不过让顾翎之疑惑的是,澜画素来稳重,怎么今日会做出如此反常之举。这边不紧不慢的印着燕檀初和吕赫来到顾翎之书房的澜画,她来的不急不缓,前脚刚出去的侍女,已经把屋内可以显明身份的物件都收了去。引到门前,拉开门,眼帘扫视了一圈,澜画把门全部打开,侧身伸手请了请身后的燕檀初和吕赫“二位,这便是楼内唯一与暗香阁相仿的一室了,请”说完有个侍女已经过来接了澜画的位置,随二人进门听侯。不给吕赫询问的机会,澜画已转身快步离去。叫了两壶双梅酒,有点了楼内颇有名气的水晶虾仁,口水鸡,烧鹅和梅花酱牛肉。侍女刚关门退出去,吕赫就问:“阿初,怎么,刚刚怎么不让我问”酒没上来,燕檀初倒了杯桌上备着的竹叶清茶,这茶显然是常备在此的,入口的茶已经凉透了,不是今早的新茶。“你无非是想问,怎么走了许久,还未到呢?”吕赫笑了笑:“还是你了解我,跟着刚才那姑娘我感觉走了好久,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件屋子,怕是里楼门口甚远”“吕兄,依你看,这屋里可有什么不同?”吕赫认真的环顾起屋内环境,四周同昨日的暗香阁一样,无论桌椅书架笔架茶桌皆是上乘的檀木,所以没有燃香,屋内也弥漫着淡淡的檀香。眼神扫到笔架时,吕赫才发觉:“这房间,应该不是待客所用,应该是一个人的书房”“你也看出来了”“你看这屋内有书架,上面满满当当的书,笔架上的毛笔也不是全新的,还有清洗过的墨迹,这些在昨天的暗香阁都是没有的,而且也不符合楼内阁室的装潢”“吕兄今日细心了”燕小世子已经起身走向书架,一层一层的看,上门什么书都有,八卦,五经,周易,兵书,医法,国史,地理,杂记都有,还夹着着一些小话本和画册。想来这房间的主人,也是个颇有趣味,且学识渊博的人。小世子又走到书桌前,笔架上规整的挂着由细至粗一整排的毛笔,笔架旁一台圆形的红丝砚,砚内还有残存的余墨,一旁还有各色丹青。笔墨如此齐全,桌上却不见纸张,想来是刚刚已经被人收拾过了。听着有脚步声,小世子做贼心虚的运转内功,轻飘飘脚步无声的回到茶桌前,门被拉开,刚才点的美酒和小菜陆续摆上了桌。这次带够了银两,不必再争一壶酒,燕檀初也不往酒杯里倒,直接取过酒壶,仰洒进嘴里。再次起身来到书架前,这几日养白了些的手拽下来一本白襄国地理游记。自己的母亲楚如涣是白襄国长公主,儿时常常赖在楚如涣怀里央着她给自己讲,白襄国民间的奇闻轶事。也跟着去过几次,白襄国也是个民风开发,地理富饶的地形奇特的邻国,幼时玩耍的记忆在脑中回顾了一番。看着在茶桌前大口吃牛肉的吕赫,小世子本想说给自己留些,不过一想,算了,吃完了再叫好了。在桌前坐下,燕檀初拿着手中的书一页页的翻看着,其中竟有母亲给自己讲过的小趣事。书不厚,自觉没过多久,一本书已经剩不下几页了。揭过最后一张书页的手停顿下来,尾页空白处,有一行娟秀间中不失潇洒大气的字迹,纸上书: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此时正处盛夏,这印在书中的诗句,是否是近几日落笔而留的呢?看着这字,燕檀初不自觉想起昨天傍晚暖色黄昏后,护城河水边那抹水蓝色的倒影。想着倒影,就又想起了午间玉器店内铭刻在心中的那双,长睫阴影下淡然清亮似有星光的眼。酒足菜饱的将军公子,回头看燕檀初捧着一本已经看完的书神色木然的发呆,再看了看桌上被一扫而空的酒碟,有些不好意思,尽量不发出声响的移动到门口,轻轻拉开门,对侍候在门口的小厮,又报了一边刚才所点的菜名。另一边的澜画也正跟顾翎之说着这事:“翎之,此时留在你书房的两个人,你猜猜是谁?”琴棋茶画四人,是自幼在派中被师傅挑选伴自己练功学习的,四人都比自己大些,琴棋长了两岁,茶画长了三岁,本就亲厚,顾翎之都以姐姐相称。松了松因伏案看书有些僵硬的肩膀,侧躺在身后软榻靠枕上:“听暗侍说,是两个生面孔,既然是生面孔,你叫我怎么猜”澜画看着她毫不在意的自暴自弃,无奈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道:“那个身量少矮些的,应该是安王府世子燕檀初,那个身量高又黑的,应该是近日回来的将军府公子吕赫”听着她话里的两个应该,顾翎之有些好笑:“你都不确定?就应该应该?”听着她语气里的嫌弃,澜画这次换上了自信肯定的语气:“虽然我也没正眼见过这安王世子,但总比年初刚来的你知道的多”“你年初刚来,后脚这安王世子就远赴边关了,你肯定是没机会见,但我在这五年间,虽没瞧见过正脸,却也窥见过侧颜”顾翎之倒了杯热茶递过去,催着澜画现在喝下去,没等澜画推辞就道:“赶快趁着未说到精彩之处润润嗓,免得说到精彩时要水喝”有些无力的翻了个白眼,默默的把手中茶杯的水润了下去.....“不是我吹嘘,只看侧脸,这安王世子都是举国无双的俊美,且文武双全,年至十八,幼时没惹过任何祸端,长成后也非其他世家执侉子弟一般,无理刁蛮跋扈行事下流手法肮脏,仗着家世长辈四处为非作恶,招惹事端”“这个人跟他周身的气质一样,干净洁白,是当世之君子““若不是安王世子,换做他人,我怎会让他留在你书房”极少听澜画夸赞谁,此刻一听她话中似乎所有能用来夸奖男子的形容恨不得都用上去,顾翎之倒有些好奇,澜画口中的这个安王世子了。”刚才看了他正脸,剑眉星目,鼻峰高挺,皮肤白蜇,薄红的嘴边挂着浅笑,身上似乎还有些青冽的兰草香,还有啊,那睫毛快赶上你了吧”本想打断她的花痴,又听澜画嘴里不停道:“若安王世子是女子,我敢说,五国中,唯你可与其争颜色”顾翎之之美,薄纱遮面亦不可挡,此事众人皆知。听澜画如此夸赞的相貌,这安王世子该是何等俊逸风流潘安之貌。书房外有暗侍,此时暗侍前来汇报屋内动向,将军公子除了酒之外又叫了一遍刚点过的菜式,自刚刚就起了心思的顾翎之吩咐了一下,取了件崭新的男侍衣袍,出门前在脸上覆了张轻薄银面。一路来到自己书房前,接过侯在廊前侍女手中的餐盘,拉开了门。作者有话要说:哈喽,我来啦 非常感谢喜欢我的故事的朋友们,你们的观看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当然啦,看过的都能点击收藏的话,就更能激励望安了\( ̄︶ ̄*\)),还是没有撒娇打滚求抱抱<(^-^)>,虽然如此,但望安是个会比心的小可爱哦第9章以一种颇为新鲜的感觉踏入自己每日必入的书房。顾翎之端着食盘中的小菜,躬身放菜碟时,侧眼瞧了一眼,自开门就看到坐在自己书桌前的那人。那人此刻有点呆,不知是在神游还是发愣,等等,他手中此时拿着的不正是,前几日自己刚刚读完的别国趣闻轶事吗。顾翎之刚进门时,吕赫没注意她,此刻抬头才发现,这侍仆脸上竟戴着面具,啧啧啧,是这天下面具都别无二致,还是这三副面具出自一家店面,这小厮脸上的面具,竟同昨日燕檀初给他的那个一样.....瞧瞧,瞧瞧,到底是因着好奇心而生出的急切,让她忽略了些本该注意的细节,一个小厮怎么会戴如此精致轻巧做工上乘的银质面具呢。既然发现了不寻常,将军公子朗声唤醒还在愣神的燕小世子:“阿初,这酒你还喝不喝了,若不喝,哥哥我可就不客气了”若是平时,吕赫定不会这般打断他,燕檀初从手中书页回神,见着吕赫把视线隐晦的投向,茶桌边放置菜盘的仆役身上。小世子放下书卷,起身走到茶桌边上,没先急着打量,而是又渡了两步,走到顾翎之身后的拉门处,把门合上了。顾翎之看到他的动作,并不惊疑也不慌张,一如刚才,并未表现出半分不妥。拉紧了门,燕檀初才回身落座在吕赫一侧,顾翎之脸前。此时小世子才专专心心毫不避讳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小厮,衣袍崭新并无旧痕,脸上银面细腻光滑做工精细,掩在未束袖的衣袖里的手,只看放置菜碟时显露出的手指,别说粗糙,连一丝细茧都没有,手指纤长指甲圆润光滑透着一点点粉。燕小世子无声的抿唇淡笑:这小厮是女子。上完了菜,没等她收起餐盘,燕小世子抢先说道:“我二人互斟互饮不甚欢畅,不如先留步,为我二人斟酒,如何”如何?这话问的,我现下的打扮是小厮,我还能拒绝是怎么的.....顾翎之也没开口,只拿起手边的酒壶,给将军公子和小世子各倒满了面前的酒盏。看似赏脸般的端起酒一饮而空,非要她开口似的又问:“我们点的菜色,只知道是楼内招牌,很是又名,其他的特色却不甚清楚,给我们说道说道”压低了声音开口,嗓音也不似男儿般浑厚,一听便知,只是燕小世子不愿戳破,将军公子呢只觉得这个小厮想必年岁不大,看身量这男孩子也就十二三岁罢了,嗓音清澈些也正常,顾翎之自己也明白,女子身份怕是早就被窥破了。但却不甚在意的回着小世子抛出的问题:“这道口水鸡乃是蜀地名菜,虽是凉菜,却有刚出锅热菜的厚重鲜香,是取自乌皮土仔鸡鸡腿,用十三味辅料蒸煮,再淋以十五种调味及炸至金黄的香花生碎,才出此菜”待到燕檀初夹起虾仁送入口中,顾翎之才又道:“这水晶虾仁属闽地名菜,虽无颜色挑起味蕾,其制作过程却颇费心思,需去上等河虾中的大虾,分二次洗净,用清水漂清捞起,放入笊篱内沥干水分,摊放在通风处晾个半炷香,再用洁布吸干水分,才可腌制入味”又简单介绍了烧鹅和梅花酱牛肉,“为何这各地名菜会成为我楼内招牌菜,全是仰仗掌勺的各位,都是此菜色的名家,各方客人们都可在楼中品尝到属于故乡的正宗味道,故而闻名”想着她这会被自己折腾的说了好些话,也不知能不能饮酒,燕小世子颇为体贴的给顾翎之到了杯茶,递了过去。刚才难为自己这一番,此刻倒是细心的送茶来,顾翎之没感念他的体贴,不过倒是把刚才的一番刁难在心中一笔勾销了。常年在军营的将军公子,此时也全然放开了,没顾什么男女之仪,伸手一把将顾翎之拉到燕檀初和自己身侧。其实哪是没顾什么男女之仪,是这将军家公子,根本就没瞧出来眼前这小厮是个女子扮的。一直淡淡然毫无波澜的小厮,一个转瞬间已被按坐在桌前,饶是如此巨变,一向高雅端庄持重的顾翎之,也没露出半点惊慌之色,亦没有身份悬殊该有的糯糯。坐在身边,这样近距离下,燕小世子侧头晒笑时,发现了那隐在面具之下,瞧不真实的眼。那双眼...那双眼...心跳骤然加速,小世子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君子,只想看清那双眼。顷身过去,右手伸出稳稳扶在顾翎之后脑,一双殷切的眼闯进了视线,顾翎之在那双眼里看见了满满笑意。而那双殷切眼睛的主人,在身前小厮眼里,看到了一晃而逝的猝不及防。看着眼前放大的五官,脑中回荡着刚刚澜画对他的所有形容,一一对照下来,果然,没有半分虚言,当然,除开君子之说稍有差池....试问哪个当世君子会对初见的女子做出此刻如此无礼之举,虽说自己这个女子扮作了小厮。燕檀初没松手,顾翎之也没挣开,气氛有些说不出的.....一旁的将军公子看着眼前的二人有些怪,明明是两个男人,但怎么四目相对,看出了明投暗情的感觉。看出暗情明投的将军公子,室内的空气若能人言,定要对吕赫说,你眼花了。“阿初是在观察他的面具吗?刚刚一进门我就瞧出来了,竟跟昨日你给我的一模一样呢”自觉已经看出端倪的将军公子出言打破了两人的僵局。其实哪有僵局一说,纯粹是燕小世子不愿松手罢了。收起热切的眼神,并无异常的松开了黏在顾翎之后脑的手,接着从善如流的顺着台阶接了下去:“是啊,这面具竟是与昨日你我二人的面具相差无几”“哪是相差无几啊,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啊”吕赫有些吃惊的看向燕檀初,暗想今日阿初莫不是有些醉酒,喝花了眼,但以小世子那般的酒量,不应该呀。顾翎之猜不出眼前这不按套路出牌的燕小世子,接下来又会作何举动,趁着此时道:“小人该告退了,小人本是流云室门前的侍候小厮,适才前来送菜,是因主管遣我过来”不等燕檀初开口,吕赫就万分善解人意的道:“哦,既如此,你就退下吧,若这中间误了事,就不好了”得了话,小厮规规矩矩的拉门退了出去。看她出去,燕檀初有些舍不得,但又没什么理由继续把人留下来,再者,她会扮作小厮进来,若想走,或许根本也不需要什么借口。想想,她为什么要扮作小厮到这里来呢?总不能是为了来瞧瞧刚从边关回帝都的自己和将军公子吧。其实小世子啊,你的猜测倒真是八九不离十,是来看人的,却不是看你们俩的,而是专程来看你一人的。聪明的燕小世子还在想,到底是为了什么呢,瞧到书架,突然明白了,就着酒杯含着酒水呵呵的笑了:这书房,怕不是她的书房。该道一声小世子想复杂了,还是该贺一句思想拐了弯,却不经意探到了其深处的真相,顾翎之定也想不到,会因此,被他猜到了这书房的主人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