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也不完全算是逞强,宜城的才俊闺秀的确很多,有意与季家结亲,想要拉拢季祯的就更多了。再依照季家对季祯的宠爱程度,他的确是要什么有什么,想同谁好同谁好。季祯碎碎念般把这话也说了,到时候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我开心着呢。他说了一长串话,才发现中间江熠并没有打断自己,也没有吱声,都不知道人还在不在外面。季祯好奇地从窗户里往外看,窗缝很小,但能依稀看见外面的人。江熠还在。明明这窗缝小的可怜,可季祯往外看时,却好像被江熠的目光抓包,让他有点恼羞成怒,他现在也不愿意装文雅了,你屁也不放一个,不相信我说的话吗?我相信,江熠说,我能上马车来和你说吗?他提出请求,季祯一下愣住,防备地问:为什么要上马车,车下面说不是挺好的吗?他想起昨天和江熠独处时候的情形,有一点点心有余悸,方才他还在江熠说了不少狠话,若是江熠想要上到马车关上车门对自己行凶,那岂不是糟糕?有些话我想当面告诉你。江熠道。这样也算是当面吧。季祯勉强把窗户打开,又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脑壳,只露出一张脸来。隔着窗户看见这样一个季祯,孩子气更浓,江熠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会这样明显开怀笑的时候很少,季祯也见得不多,他从前最多看见江熠抿唇轻笑,此时不由愣了愣。这一愣便让江熠伸手轻轻碰了碰季祯的眉毛。只是眉毛,是一个极其克制的,却明确表示亲昵的动作。季祯在他触碰的时候下意识地眯了半边眼睛,像个小猫儿,头也歪了下,像瑟缩也像害羞。你干嘛呀。这下问出来的话就没有前面那么凶,而多少带着点软绵绵的味道了。很抱歉之前说你重欲,安于享受。江熠开口。季祯听见他说的,软和的脸色就垮了几分,不过还没等他完全变脸,江熠又接着往下说了一句,季祯这才发现他原来并没有说完。很抱歉之前刻意疏远了你。江熠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季祯眼睛呆住了。江熠的抱歉好想和他想象之中的并不一样,他完全不懂往下会有什么样的走向。最抱歉的是,江熠注视着季祯的眼眸,之前骗你说我不喜欢你。他说着往前走了半步,脚步抵在马车前,和季祯就隔了咫尺距离。季祯脸上的惊诧已经无法掩饰,你,你在说什么啊?他看着江熠,眼睛还是那双眼睛,眉毛还是那双眉毛,鼻子和嘴巴也都没有任何改变,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超出季祯预期。你是江熠吗?季祯几乎有点迷茫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季祯其实已经接受了这一点。他愿意随心所欲自由自在地过,不代表别人可以这样。这世上多的是身不由己,口不对心的人,季祯就算嘴上不愿意承认,但心底里,他多少有点谅解江熠的刻板与教条。若华原本在厨房里面忙活,她隐约听见季祯好像在和谁说话,走出来一看是江熠,当下想到昨天晚上的诡异场景,立刻管不了其他,提着裙子就跑到马车前防备地看了一眼江熠,而后问季祯,爷,没事吧?季祯刚问完江熠是不是江熠这样的话,正等着江熠回答,若华忽然插了句话进来,打断了季祯的情绪。他这会儿也感觉江熠在车外和自己说这些话有些不妥,先支开若华说:光天化日的,你只管准备早点去,他说着又对江熠道,嗯,你上来说吧。车门开了又关,季祯琢磨着江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等江熠坐稳他就问道:你说的不该骗骗我说不喜欢我,是什么意思?他心中已经有猜测,可自己说出来却觉得不作数,还是要向江熠确认才好。季祯问话的时候不自觉抓住了江熠的手,江熠垂眸看向季祯的手掌,心跳也快了几分。刚才他说的那些话已经几乎用光了他坦然的勇气,但是今天他要和季祯说的话,从昨天夜里与江蘅交谈过后便已经想好,做了决定。因此即便生疏,但江熠还是反手轻轻翻握住了季祯的手掌,然后干脆低下头亲了一下季祯的嘴唇。一触即分的亲吻,纯洁到不带任何欲望,单纯只是态度的表明。季祯睁着的眼睛在江熠靠近的时候极其缓慢地眨了眨,慢到像是要把江熠整个锁在他的眼瞳里面。嘴上温热的感觉并不让季祯陌生,让他陌生的是这个亲吻是江熠主动的。一股喜悦在他心底滋生蔓延,季祯眼睛忍不住亮了起来,可他还是拉住脸颊微红正在往后退的江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占我便宜的意思。江熠说不出来的话,季祯却偏要他说。亲一亲人有很难吗?季祯不服气地揪住江熠的衣领,啾啾凑过去回亲了他几下,我早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况且,季祯理直气壮,这次的理直气壮还真的没有别的说,你前面让我伤心,现在却连把话说清楚点都不愿意吗,你这样我都不懂。江熠的确在这一点上很亏欠季祯,因此再赧然也果然在犹豫了片刻以后说,阿祯,我,喜欢你。季祯哪里想到昨天晚上到现在,几乎是峰回路转,他原本以为已经走到死局的事儿忽然有了转机,一时以为自己可能在做美梦。季祯捏了捏自己的脸,不舍得下手太狠,所以没感觉到疼痛。他看了一眼江熠的手臂,干干脆脆地伸手拧了他一把,季祯用了不少力气,以至于江熠的手臂一下就红了一块。季祯满意这效果,他问江熠,痛不痛?江熠也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红痕,却摇头,不痛,你若是想要撒气,再拧就是了。谁想要撒气。季祯说。他不至于真的把现在当作梦境,只是一开始的确是有难以抛却的不真实感罢了。但陷在回头想想,江熠喜欢自己也并非什么不合情理的事情,因而季祯高兴之余,多少有些得意。仙门翘楚又如何,世家名门又如何,现在还不是喜欢我,任我掐拧。季祯得意了一小会儿,脸色又认真起来。凝眉看着江熠。江熠喜欢他了,按照计划来说,此时就是完美的抛弃江熠的时机,那他还是要回宜城。可心里是这么想,季祯行动上又想往江熠身上靠。冷静理智!他在心中大声疾呼,手暗暗掐自己大腿,让自己忍住激荡的心情。别光想江熠,想想他爹,想想云顶峰的其他人呐!好家伙,从这个角度来,季祯一下冷静不少。第六十八章 喜欢我就惯着我季祯将双手放在自己膝头,摆出正襟危坐的模样,我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第一句话先定下基调,但是到底没有能够保持太久,季祯就感觉脸颊上有些痒意,伸手轻轻抓了两下。江熠的目光从他抓脸的指尖到季祯重新把手放下来,不置可否地回应季祯前面的那句话,嗯。你喜欢我的意思是,季祯问他,是你要和我好的意思吗?什么好?江熠有些不解季祯说的好是那种好。当然是相好的好。季祯睁眼,水乎乎的眼眸一错不错地注视着江熠,他说这两个字的时候一点害羞也没有。相好两个字仿佛自然带着温度,光是在江熠耳畔滚了一圈就带着一股烫热的感觉。但他点了点头:嗯,是,相好的意思。断续之中还是把话给说完了。江熠从前开口不是讲经就是说礼,喜欢谁和谁相好这样的话,他也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说。只是看见自己点头认下后,季祯那一下更加明亮的眼眸,江熠的心间一荡,便觉得如此破例也无不可,甚至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欣然。季祯说了这么多,脑袋瓜子已经比刚才要冷静很多,起码是不想着一头扑进江熠怀里为所欲为了。他微微鼓起脸颊,审视地看着江熠,脑袋往后面慢慢退,直到退不过去下巴跟着扬起一些,眼睛半眯这才开口:那你怎么忽然要喜欢我了。季祯就差把有阴谋三个字写在自己脸上。我没有忽然喜欢你,江熠说,他的声音有些低哑,但语义清晰完整,只是我从前没有想通。他从前顾虑许多,季祯要走,江熠心里才有了豁然开朗之感,他不知具体如何把握,甚至不能明确判明对错,江熠只晓得若是由得季祯这样离开,他会后悔的。那你是说你从前就喜欢我,喜欢我好久了?季祯抓住重点回问江熠。江熠嗯了一声。季祯不满道:嗯什么呢,嗯是什么意思,给爷把话完整地说出来。他语气霸道带着跋扈,江熠一愣,却也还是由着季祯的性格:我从前就喜欢你。从季祯的角度看江熠,他的面庞依旧如同季祯第一次见到时候的模样,高洁而淡雅,周身萦绕着遗世独立之感,可此时江熠的脸上又比季祯初次见他时候多了更多人性化的神色。如同一只雕刻完美的木偶被赋予了生气,多了情绪。江熠眨眼,垂眸,甚至脸色微微的变化,生气,高兴,笑了,各种表情季祯都见过。季祯忍不住想,会不会只有我见过?他心里多了些私藏的喜悦,又有些顽皮的念头,此时垂眸看看自己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还未洗漱的乱糟糟样,闷不吭声忽然一下扑进江熠怀里,脑袋在他的颈间用力蹭了蹭,好像要把自己的不修边幅感染给江熠,让两人混作一团,让江熠身上的人性更加丰富。我就知道我可以的!季祯抱着江熠的脖颈,还不忘握拳对自己表示肯定。让江熠喜欢自己果然不是难事,他甚至超额完成目标,让梁冷都喜欢了自己,厉害死了。江熠也保住了季祯的腰,闻言稍稍有些不解,你说什么?就是我厉害极了的意思。季祯胡乱糊弄过去。江熠问季祯:你现在还要回去吗?季祯不答反问:你想我回去吗?他搂着江熠的手没有松开,指尖还玩起了江熠垂落的发丝,缠绕在指尖一圈一圈的,看着那头发随着自己的动作舞动。既然有这样的峰回路转,季祯是不打算直接回去了,或者起码要再拖迟几天再说。按照原计划说,他是应该要直接回去就退婚。虽然现在这个念头还在季祯心里,但是面对这样的江熠,他免不了犹豫。若原来做那个梦的时候他还不知道江熠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现在季祯比那时是清楚很多的了。江熠行事比常人要认真古板许多,礼教规矩在他眼里很重要,除此之外他大约满脑子都是修炼与降魔,上辈子的事情倒不完全像是江熠有很多参与的。季祯心里抱着一丝侥幸和投机,也许真的和江熠没有什么关系呢?若是这样的话,那其实不和江熠退婚也可以的。所以季祯要多留几天,搞清楚上辈子的退婚可能是什么原因,要是和江熠没多少关系,那他大可不必管其他人。如果和江熠真有关系,再将婚约甩他一脸子也不迟。当然这个时候他就要让江熠主动留下自己了,要不然自己说要走了又留下来,那多没有面子。况且这种刚刚告白,应当是你侬我侬时候,季祯觉得论常理,江熠也不会不留下自己。哪里想到,江熠一开口季祯就想给他一拳头。你先回去吧,江熠说,此时边城依旧有些魔物作祟,虽然你在我身边应当出不了什么大事,然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先回宜城,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再,他的话没说完,季祯已经推开江熠,让两人之间重新拉开距离,伸手猛晃江熠的肩膀:啊啊啊你怎么这样啊!江熠说的话太通情达理了,季祯没得指责,若真要说什么便显得他太过矫情,因此只能胡乱发泄一通,也想不到什么可以继续留下的理由。外头不远处站着的小厮忍了小半天,此时听见季祯叫唤终是忍不住上来靠着窗询问:爷,您怎么了?没事,走远点。季祯粗声粗气地说。小厮听他口气不善,连忙退后几步不敢触霉头。他回到原位,余光忽然瞥见一只鸟儿飞落下来,停在院墙上看着自己这边。小厮爷好奇地盯着那只鸟儿,那鸟儿通体雪白,看着灵巧。小厮好奇地跳起来去够,那鸟儿便重新飞动起来,但没有往高处飞,而是直接钻进了客房之中,竟然视那窗户如无物,直接进去了。小厮吓了一跳,赶紧揉了揉自己眼睛,又左右看看,生怕是自己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马车里,季祯闹够了,无力地往后一倒,软骨头似的摊在被面上。算了,回去就回去吧,留在这里和直接回去差别也不大。若是事情已经成了定数,退婚或者订婚的,终归是要有一件的。你师父一定讨厌我。季祯将自己的双腿放到了江熠的膝头。双手枕在自己的后脑勺上,躺着看江熠,他是不是觉得我坏?江恪怎么看待季祯的,江熠无法也不想直接告诉季祯。但他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江恪说的,你母亲生性放浪,品性不堪季祯与你母亲无异这一丝回忆让江熠的脑袋传来一阵钝痛,他略一偏头,露出些不适的表情。季祯盯着江熠的脸:你这是什么表情?他自己猜测:是他极讨厌我吧?他没有,江熠说不出江恪并不讨厌季祯这样的谎话,因此说到一半只能换个讲法,他只是不了解你。你不必替他圆了,季祯听见江恪果然不喜欢自己,他又来了精神,一下坐起来道,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问题就在于季祯话没说完,后半句拖了个长长的尾调,目光百转千回在江熠身上晃荡。直到江熠顺着他的心思问:在于什么?当然是在于你到底要帮谁啊。季祯理所当然地说,也看你怎么定位我们之间的角色关系。江熠的目光从他抓脸的指尖到季祯重新把手放下来,不置可否地回应季祯前面的那句话,嗯。你喜欢我的意思是,季祯问他,是你要和我好的意思吗?什么好?江熠有些不解季祯说的好是那种好。当然是相好的好。季祯睁眼,水乎乎的眼眸一错不错地注视着江熠,他说这两个字的时候一点害羞也没有。相好两个字仿佛自然带着温度,光是在江熠耳畔滚了一圈就带着一股烫热的感觉。但他点了点头:嗯,是,相好的意思。断续之中还是把话给说完了。江熠从前开口不是讲经就是说礼,喜欢谁和谁相好这样的话,他也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说。只是看见自己点头认下后,季祯那一下更加明亮的眼眸,江熠的心间一荡,便觉得如此破例也无不可,甚至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欣然。季祯说了这么多,脑袋瓜子已经比刚才要冷静很多,起码是不想着一头扑进江熠怀里为所欲为了。他微微鼓起脸颊,审视地看着江熠,脑袋往后面慢慢退,直到退不过去下巴跟着扬起一些,眼睛半眯这才开口:那你怎么忽然要喜欢我了。季祯就差把有阴谋三个字写在自己脸上。我没有忽然喜欢你,江熠说,他的声音有些低哑,但语义清晰完整,只是我从前没有想通。他从前顾虑许多,季祯要走,江熠心里才有了豁然开朗之感,他不知具体如何把握,甚至不能明确判明对错,江熠只晓得若是由得季祯这样离开,他会后悔的。那你是说你从前就喜欢我,喜欢我好久了?季祯抓住重点回问江熠。江熠嗯了一声。季祯不满道:嗯什么呢,嗯是什么意思,给爷把话完整地说出来。他语气霸道带着跋扈,江熠一愣,却也还是由着季祯的性格:我从前就喜欢你。从季祯的角度看江熠,他的面庞依旧如同季祯第一次见到时候的模样,高洁而淡雅,周身萦绕着遗世独立之感,可此时江熠的脸上又比季祯初次见他时候多了更多人性化的神色。如同一只雕刻完美的木偶被赋予了生气,多了情绪。江熠眨眼,垂眸,甚至脸色微微的变化,生气,高兴,笑了,各种表情季祯都见过。季祯忍不住想,会不会只有我见过?他心里多了些私藏的喜悦,又有些顽皮的念头,此时垂眸看看自己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还未洗漱的乱糟糟样,闷不吭声忽然一下扑进江熠怀里,脑袋在他的颈间用力蹭了蹭,好像要把自己的不修边幅感染给江熠,让两人混作一团,让江熠身上的人性更加丰富。我就知道我可以的!季祯抱着江熠的脖颈,还不忘握拳对自己表示肯定。让江熠喜欢自己果然不是难事,他甚至超额完成目标,让梁冷都喜欢了自己,厉害死了。江熠也保住了季祯的腰,闻言稍稍有些不解,你说什么?就是我厉害极了的意思。季祯胡乱糊弄过去。江熠问季祯:你现在还要回去吗?季祯不答反问:你想我回去吗?他搂着江熠的手没有松开,指尖还玩起了江熠垂落的发丝,缠绕在指尖一圈一圈的,看着那头发随着自己的动作舞动。既然有这样的峰回路转,季祯是不打算直接回去了,或者起码要再拖迟几天再说。按照原计划说,他是应该要直接回去就退婚。虽然现在这个念头还在季祯心里,但是面对这样的江熠,他免不了犹豫。若原来做那个梦的时候他还不知道江熠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现在季祯比那时是清楚很多的了。江熠行事比常人要认真古板许多,礼教规矩在他眼里很重要,除此之外他大约满脑子都是修炼与降魔,上辈子的事情倒不完全像是江熠有很多参与的。季祯心里抱着一丝侥幸和投机,也许真的和江熠没有什么关系呢?若是这样的话,那其实不和江熠退婚也可以的。所以季祯要多留几天,搞清楚上辈子的退婚可能是什么原因,要是和江熠没多少关系,那他大可不必管其他人。如果和江熠真有关系,再将婚约甩他一脸子也不迟。当然这个时候他就要让江熠主动留下自己了,要不然自己说要走了又留下来,那多没有面子。况且这种刚刚告白,应当是你侬我侬时候,季祯觉得论常理,江熠也不会不留下自己。哪里想到,江熠一开口季祯就想给他一拳头。你先回去吧,江熠说,此时边城依旧有些魔物作祟,虽然你在我身边应当出不了什么大事,然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先回宜城,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再,他的话没说完,季祯已经推开江熠,让两人之间重新拉开距离,伸手猛晃江熠的肩膀:啊啊啊你怎么这样啊!江熠说的话太通情达理了,季祯没得指责,若真要说什么便显得他太过矫情,因此只能胡乱发泄一通,也想不到什么可以继续留下的理由。外头不远处站着的小厮忍了小半天,此时听见季祯叫唤终是忍不住上来靠着窗询问:爷,您怎么了?没事,走远点。季祯粗声粗气地说。小厮听他口气不善,连忙退后几步不敢触霉头。他回到原位,余光忽然瞥见一只鸟儿飞落下来,停在院墙上看着自己这边。小厮爷好奇地盯着那只鸟儿,那鸟儿通体雪白,看着灵巧。小厮好奇地跳起来去够,那鸟儿便重新飞动起来,但没有往高处飞,而是直接钻进了客房之中,竟然视那窗户如无物,直接进去了。小厮吓了一跳,赶紧揉了揉自己眼睛,又左右看看,生怕是自己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马车里,季祯闹够了,无力地往后一倒,软骨头似的摊在被面上。算了,回去就回去吧,留在这里和直接回去差别也不大。若是事情已经成了定数,退婚或者订婚的,终归是要有一件的。你师父一定讨厌我。季祯将自己的双腿放到了江熠的膝头。双手枕在自己的后脑勺上,躺着看江熠,他是不是觉得我坏?江恪怎么看待季祯的,江熠无法也不想直接告诉季祯。但他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江恪说的,你母亲生性放浪,品性不堪季祯与你母亲无异这一丝回忆让江熠的脑袋传来一阵钝痛,他略一偏头,露出些不适的表情。季祯盯着江熠的脸:你这是什么表情?他自己猜测:是他极讨厌我吧?他没有,江熠说不出江恪并不讨厌季祯这样的谎话,因此说到一半只能换个讲法,他只是不了解你。你不必替他圆了,季祯听见江恪果然不喜欢自己,他又来了精神,一下坐起来道,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问题就在于季祯话没说完,后半句拖了个长长的尾调,目光百转千回在江熠身上晃荡。直到江熠顺着他的心思问:在于什么?当然是在于你到底要帮谁啊。季祯理所当然地说,也看你怎么定位我们之间的角色关系。江熠的目光从他抓脸的指尖到季祯重新把手放下来,不置可否地回应季祯前面的那句话,嗯。你喜欢我的意思是,季祯问他,是你要和我好的意思吗?什么好?江熠有些不解季祯说的好是那种好。当然是相好的好。季祯睁眼,水乎乎的眼眸一错不错地注视着江熠,他说这两个字的时候一点害羞也没有。相好两个字仿佛自然带着温度,光是在江熠耳畔滚了一圈就带着一股烫热的感觉。但他点了点头:嗯,是,相好的意思。断续之中还是把话给说完了。江熠从前开口不是讲经就是说礼,喜欢谁和谁相好这样的话,他也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说。只是看见自己点头认下后,季祯那一下更加明亮的眼眸,江熠的心间一荡,便觉得如此破例也无不可,甚至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欣然。季祯说了这么多,脑袋瓜子已经比刚才要冷静很多,起码是不想着一头扑进江熠怀里为所欲为了。他微微鼓起脸颊,审视地看着江熠,脑袋往后面慢慢退,直到退不过去下巴跟着扬起一些,眼睛半眯这才开口:那你怎么忽然要喜欢我了。季祯就差把有阴谋三个字写在自己脸上。我没有忽然喜欢你,江熠说,他的声音有些低哑,但语义清晰完整,只是我从前没有想通。他从前顾虑许多,季祯要走,江熠心里才有了豁然开朗之感,他不知具体如何把握,甚至不能明确判明对错,江熠只晓得若是由得季祯这样离开,他会后悔的。那你是说你从前就喜欢我,喜欢我好久了?季祯抓住重点回问江熠。江熠嗯了一声。季祯不满道:嗯什么呢,嗯是什么意思,给爷把话完整地说出来。他语气霸道带着跋扈,江熠一愣,却也还是由着季祯的性格:我从前就喜欢你。从季祯的角度看江熠,他的面庞依旧如同季祯第一次见到时候的模样,高洁而淡雅,周身萦绕着遗世独立之感,可此时江熠的脸上又比季祯初次见他时候多了更多人性化的神色。如同一只雕刻完美的木偶被赋予了生气,多了情绪。江熠眨眼,垂眸,甚至脸色微微的变化,生气,高兴,笑了,各种表情季祯都见过。季祯忍不住想,会不会只有我见过?他心里多了些私藏的喜悦,又有些顽皮的念头,此时垂眸看看自己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还未洗漱的乱糟糟样,闷不吭声忽然一下扑进江熠怀里,脑袋在他的颈间用力蹭了蹭,好像要把自己的不修边幅感染给江熠,让两人混作一团,让江熠身上的人性更加丰富。我就知道我可以的!季祯抱着江熠的脖颈,还不忘握拳对自己表示肯定。让江熠喜欢自己果然不是难事,他甚至超额完成目标,让梁冷都喜欢了自己,厉害死了。江熠也保住了季祯的腰,闻言稍稍有些不解,你说什么?就是我厉害极了的意思。季祯胡乱糊弄过去。江熠问季祯:你现在还要回去吗?季祯不答反问:你想我回去吗?他搂着江熠的手没有松开,指尖还玩起了江熠垂落的发丝,缠绕在指尖一圈一圈的,看着那头发随着自己的动作舞动。既然有这样的峰回路转,季祯是不打算直接回去了,或者起码要再拖迟几天再说。按照原计划说,他是应该要直接回去就退婚。虽然现在这个念头还在季祯心里,但是面对这样的江熠,他免不了犹豫。若原来做那个梦的时候他还不知道江熠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现在季祯比那时是清楚很多的了。江熠行事比常人要认真古板许多,礼教规矩在他眼里很重要,除此之外他大约满脑子都是修炼与降魔,上辈子的事情倒不完全像是江熠有很多参与的。季祯心里抱着一丝侥幸和投机,也许真的和江熠没有什么关系呢?若是这样的话,那其实不和江熠退婚也可以的。所以季祯要多留几天,搞清楚上辈子的退婚可能是什么原因,要是和江熠没多少关系,那他大可不必管其他人。如果和江熠真有关系,再将婚约甩他一脸子也不迟。当然这个时候他就要让江熠主动留下自己了,要不然自己说要走了又留下来,那多没有面子。况且这种刚刚告白,应当是你侬我侬时候,季祯觉得论常理,江熠也不会不留下自己。哪里想到,江熠一开口季祯就想给他一拳头。你先回去吧,江熠说,此时边城依旧有些魔物作祟,虽然你在我身边应当出不了什么大事,然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先回宜城,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再,他的话没说完,季祯已经推开江熠,让两人之间重新拉开距离,伸手猛晃江熠的肩膀:啊啊啊你怎么这样啊!江熠说的话太通情达理了,季祯没得指责,若真要说什么便显得他太过矫情,因此只能胡乱发泄一通,也想不到什么可以继续留下的理由。外头不远处站着的小厮忍了小半天,此时听见季祯叫唤终是忍不住上来靠着窗询问:爷,您怎么了?没事,走远点。季祯粗声粗气地说。小厮听他口气不善,连忙退后几步不敢触霉头。他回到原位,余光忽然瞥见一只鸟儿飞落下来,停在院墙上看着自己这边。小厮爷好奇地盯着那只鸟儿,那鸟儿通体雪白,看着灵巧。小厮好奇地跳起来去够,那鸟儿便重新飞动起来,但没有往高处飞,而是直接钻进了客房之中,竟然视那窗户如无物,直接进去了。小厮吓了一跳,赶紧揉了揉自己眼睛,又左右看看,生怕是自己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马车里,季祯闹够了,无力地往后一倒,软骨头似的摊在被面上。算了,回去就回去吧,留在这里和直接回去差别也不大。若是事情已经成了定数,退婚或者订婚的,终归是要有一件的。你师父一定讨厌我。季祯将自己的双腿放到了江熠的膝头。双手枕在自己的后脑勺上,躺着看江熠,他是不是觉得我坏?江恪怎么看待季祯的,江熠无法也不想直接告诉季祯。但他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江恪说的,你母亲生性放浪,品性不堪季祯与你母亲无异这一丝回忆让江熠的脑袋传来一阵钝痛,他略一偏头,露出些不适的表情。季祯盯着江熠的脸:你这是什么表情?他自己猜测:是他极讨厌我吧?他没有,江熠说不出江恪并不讨厌季祯这样的谎话,因此说到一半只能换个讲法,他只是不了解你。你不必替他圆了,季祯听见江恪果然不喜欢自己,他又来了精神,一下坐起来道,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问题就在于季祯话没说完,后半句拖了个长长的尾调,目光百转千回在江熠身上晃荡。直到江熠顺着他的心思问:在于什么?当然是在于你到底要帮谁啊。季祯理所当然地说,也看你怎么定位我们之间的角色关系。江熠的目光从他抓脸的指尖到季祯重新把手放下来,不置可否地回应季祯前面的那句话,嗯。你喜欢我的意思是,季祯问他,是你要和我好的意思吗?什么好?江熠有些不解季祯说的好是那种好。当然是相好的好。季祯睁眼,水乎乎的眼眸一错不错地注视着江熠,他说这两个字的时候一点害羞也没有。相好两个字仿佛自然带着温度,光是在江熠耳畔滚了一圈就带着一股烫热的感觉。但他点了点头:嗯,是,相好的意思。断续之中还是把话给说完了。江熠从前开口不是讲经就是说礼,喜欢谁和谁相好这样的话,他也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说。只是看见自己点头认下后,季祯那一下更加明亮的眼眸,江熠的心间一荡,便觉得如此破例也无不可,甚至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欣然。季祯说了这么多,脑袋瓜子已经比刚才要冷静很多,起码是不想着一头扑进江熠怀里为所欲为了。他微微鼓起脸颊,审视地看着江熠,脑袋往后面慢慢退,直到退不过去下巴跟着扬起一些,眼睛半眯这才开口:那你怎么忽然要喜欢我了。季祯就差把有阴谋三个字写在自己脸上。我没有忽然喜欢你,江熠说,他的声音有些低哑,但语义清晰完整,只是我从前没有想通。他从前顾虑许多,季祯要走,江熠心里才有了豁然开朗之感,他不知具体如何把握,甚至不能明确判明对错,江熠只晓得若是由得季祯这样离开,他会后悔的。那你是说你从前就喜欢我,喜欢我好久了?季祯抓住重点回问江熠。江熠嗯了一声。季祯不满道:嗯什么呢,嗯是什么意思,给爷把话完整地说出来。他语气霸道带着跋扈,江熠一愣,却也还是由着季祯的性格:我从前就喜欢你。从季祯的角度看江熠,他的面庞依旧如同季祯第一次见到时候的模样,高洁而淡雅,周身萦绕着遗世独立之感,可此时江熠的脸上又比季祯初次见他时候多了更多人性化的神色。如同一只雕刻完美的木偶被赋予了生气,多了情绪。江熠眨眼,垂眸,甚至脸色微微的变化,生气,高兴,笑了,各种表情季祯都见过。季祯忍不住想,会不会只有我见过?他心里多了些私藏的喜悦,又有些顽皮的念头,此时垂眸看看自己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还未洗漱的乱糟糟样,闷不吭声忽然一下扑进江熠怀里,脑袋在他的颈间用力蹭了蹭,好像要把自己的不修边幅感染给江熠,让两人混作一团,让江熠身上的人性更加丰富。我就知道我可以的!季祯抱着江熠的脖颈,还不忘握拳对自己表示肯定。让江熠喜欢自己果然不是难事,他甚至超额完成目标,让梁冷都喜欢了自己,厉害死了。江熠也保住了季祯的腰,闻言稍稍有些不解,你说什么?就是我厉害极了的意思。季祯胡乱糊弄过去。江熠问季祯:你现在还要回去吗?季祯不答反问:你想我回去吗?他搂着江熠的手没有松开,指尖还玩起了江熠垂落的发丝,缠绕在指尖一圈一圈的,看着那头发随着自己的动作舞动。既然有这样的峰回路转,季祯是不打算直接回去了,或者起码要再拖迟几天再说。按照原计划说,他是应该要直接回去就退婚。虽然现在这个念头还在季祯心里,但是面对这样的江熠,他免不了犹豫。若原来做那个梦的时候他还不知道江熠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现在季祯比那时是清楚很多的了。江熠行事比常人要认真古板许多,礼教规矩在他眼里很重要,除此之外他大约满脑子都是修炼与降魔,上辈子的事情倒不完全像是江熠有很多参与的。季祯心里抱着一丝侥幸和投机,也许真的和江熠没有什么关系呢?若是这样的话,那其实不和江熠退婚也可以的。所以季祯要多留几天,搞清楚上辈子的退婚可能是什么原因,要是和江熠没多少关系,那他大可不必管其他人。如果和江熠真有关系,再将婚约甩他一脸子也不迟。当然这个时候他就要让江熠主动留下自己了,要不然自己说要走了又留下来,那多没有面子。况且这种刚刚告白,应当是你侬我侬时候,季祯觉得论常理,江熠也不会不留下自己。哪里想到,江熠一开口季祯就想给他一拳头。你先回去吧,江熠说,此时边城依旧有些魔物作祟,虽然你在我身边应当出不了什么大事,然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先回宜城,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再,他的话没说完,季祯已经推开江熠,让两人之间重新拉开距离,伸手猛晃江熠的肩膀:啊啊啊你怎么这样啊!江熠说的话太通情达理了,季祯没得指责,若真要说什么便显得他太过矫情,因此只能胡乱发泄一通,也想不到什么可以继续留下的理由。外头不远处站着的小厮忍了小半天,此时听见季祯叫唤终是忍不住上来靠着窗询问:爷,您怎么了?没事,走远点。季祯粗声粗气地说。小厮听他口气不善,连忙退后几步不敢触霉头。他回到原位,余光忽然瞥见一只鸟儿飞落下来,停在院墙上看着自己这边。小厮爷好奇地盯着那只鸟儿,那鸟儿通体雪白,看着灵巧。小厮好奇地跳起来去够,那鸟儿便重新飞动起来,但没有往高处飞,而是直接钻进了客房之中,竟然视那窗户如无物,直接进去了。小厮吓了一跳,赶紧揉了揉自己眼睛,又左右看看,生怕是自己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马车里,季祯闹够了,无力地往后一倒,软骨头似的摊在被面上。算了,回去就回去吧,留在这里和直接回去差别也不大。若是事情已经成了定数,退婚或者订婚的,终归是要有一件的。你师父一定讨厌我。季祯将自己的双腿放到了江熠的膝头。双手枕在自己的后脑勺上,躺着看江熠,他是不是觉得我坏?江恪怎么看待季祯的,江熠无法也不想直接告诉季祯。但他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江恪说的,你母亲生性放浪,品性不堪季祯与你母亲无异这一丝回忆让江熠的脑袋传来一阵钝痛,他略一偏头,露出些不适的表情。季祯盯着江熠的脸:你这是什么表情?他自己猜测:是他极讨厌我吧?他没有,江熠说不出江恪并不讨厌季祯这样的谎话,因此说到一半只能换个讲法,他只是不了解你。你不必替他圆了,季祯听见江恪果然不喜欢自己,他又来了精神,一下坐起来道,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问题就在于季祯话没说完,后半句拖了个长长的尾调,目光百转千回在江熠身上晃荡。直到江熠顺着他的心思问:在于什么?当然是在于你到底要帮谁啊。季祯理所当然地说,也看你怎么定位我们之间的角色关系。江熠的目光从他抓脸的指尖到季祯重新把手放下来,不置可否地回应季祯前面的那句话,嗯。你喜欢我的意思是,季祯问他,是你要和我好的意思吗?什么好?江熠有些不解季祯说的好是那种好。当然是相好的好。季祯睁眼,水乎乎的眼眸一错不错地注视着江熠,他说这两个字的时候一点害羞也没有。相好两个字仿佛自然带着温度,光是在江熠耳畔滚了一圈就带着一股烫热的感觉。但他点了点头:嗯,是,相好的意思。断续之中还是把话给说完了。江熠从前开口不是讲经就是说礼,喜欢谁和谁相好这样的话,他也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说。只是看见自己点头认下后,季祯那一下更加明亮的眼眸,江熠的心间一荡,便觉得如此破例也无不可,甚至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欣然。季祯说了这么多,脑袋瓜子已经比刚才要冷静很多,起码是不想着一头扑进江熠怀里为所欲为了。他微微鼓起脸颊,审视地看着江熠,脑袋往后面慢慢退,直到退不过去下巴跟着扬起一些,眼睛半眯这才开口:那你怎么忽然要喜欢我了。季祯就差把有阴谋三个字写在自己脸上。我没有忽然喜欢你,江熠说,他的声音有些低哑,但语义清晰完整,只是我从前没有想通。他从前顾虑许多,季祯要走,江熠心里才有了豁然开朗之感,他不知具体如何把握,甚至不能明确判明对错,江熠只晓得若是由得季祯这样离开,他会后悔的。那你是说你从前就喜欢我,喜欢我好久了?季祯抓住重点回问江熠。江熠嗯了一声。季祯不满道:嗯什么呢,嗯是什么意思,给爷把话完整地说出来。他语气霸道带着跋扈,江熠一愣,却也还是由着季祯的性格:我从前就喜欢你。从季祯的角度看江熠,他的面庞依旧如同季祯第一次见到时候的模样,高洁而淡雅,周身萦绕着遗世独立之感,可此时江熠的脸上又比季祯初次见他时候多了更多人性化的神色。如同一只雕刻完美的木偶被赋予了生气,多了情绪。江熠眨眼,垂眸,甚至脸色微微的变化,生气,高兴,笑了,各种表情季祯都见过。季祯忍不住想,会不会只有我见过?他心里多了些私藏的喜悦,又有些顽皮的念头,此时垂眸看看自己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还未洗漱的乱糟糟样,闷不吭声忽然一下扑进江熠怀里,脑袋在他的颈间用力蹭了蹭,好像要把自己的不修边幅感染给江熠,让两人混作一团,让江熠身上的人性更加丰富。我就知道我可以的!季祯抱着江熠的脖颈,还不忘握拳对自己表示肯定。让江熠喜欢自己果然不是难事,他甚至超额完成目标,让梁冷都喜欢了自己,厉害死了。江熠也保住了季祯的腰,闻言稍稍有些不解,你说什么?就是我厉害极了的意思。季祯胡乱糊弄过去。江熠问季祯:你现在还要回去吗?季祯不答反问:你想我回去吗?他搂着江熠的手没有松开,指尖还玩起了江熠垂落的发丝,缠绕在指尖一圈一圈的,看着那头发随着自己的动作舞动。既然有这样的峰回路转,季祯是不打算直接回去了,或者起码要再拖迟几天再说。按照原计划说,他是应该要直接回去就退婚。虽然现在这个念头还在季祯心里,但是面对这样的江熠,他免不了犹豫。若原来做那个梦的时候他还不知道江熠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现在季祯比那时是清楚很多的了。江熠行事比常人要认真古板许多,礼教规矩在他眼里很重要,除此之外他大约满脑子都是修炼与降魔,上辈子的事情倒不完全像是江熠有很多参与的。季祯心里抱着一丝侥幸和投机,也许真的和江熠没有什么关系呢?若是这样的话,那其实不和江熠退婚也可以的。所以季祯要多留几天,搞清楚上辈子的退婚可能是什么原因,要是和江熠没多少关系,那他大可不必管其他人。如果和江熠真有关系,再将婚约甩他一脸子也不迟。当然这个时候他就要让江熠主动留下自己了,要不然自己说要走了又留下来,那多没有面子。况且这种刚刚告白,应当是你侬我侬时候,季祯觉得论常理,江熠也不会不留下自己。哪里想到,江熠一开口季祯就想给他一拳头。你先回去吧,江熠说,此时边城依旧有些魔物作祟,虽然你在我身边应当出不了什么大事,然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先回宜城,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再,他的话没说完,季祯已经推开江熠,让两人之间重新拉开距离,伸手猛晃江熠的肩膀:啊啊啊你怎么这样啊!江熠说的话太通情达理了,季祯没得指责,若真要说什么便显得他太过矫情,因此只能胡乱发泄一通,也想不到什么可以继续留下的理由。外头不远处站着的小厮忍了小半天,此时听见季祯叫唤终是忍不住上来靠着窗询问:爷,您怎么了?没事,走远点。季祯粗声粗气地说。小厮听他口气不善,连忙退后几步不敢触霉头。他回到原位,余光忽然瞥见一只鸟儿飞落下来,停在院墙上看着自己这边。小厮爷好奇地盯着那只鸟儿,那鸟儿通体雪白,看着灵巧。小厮好奇地跳起来去够,那鸟儿便重新飞动起来,但没有往高处飞,而是直接钻进了客房之中,竟然视那窗户如无物,直接进去了。小厮吓了一跳,赶紧揉了揉自己眼睛,又左右看看,生怕是自己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马车里,季祯闹够了,无力地往后一倒,软骨头似的摊在被面上。算了,回去就回去吧,留在这里和直接回去差别也不大。若是事情已经成了定数,退婚或者订婚的,终归是要有一件的。你师父一定讨厌我。季祯将自己的双腿放到了江熠的膝头。双手枕在自己的后脑勺上,躺着看江熠,他是不是觉得我坏?江恪怎么看待季祯的,江熠无法也不想直接告诉季祯。但他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江恪说的,你母亲生性放浪,品性不堪季祯与你母亲无异这一丝回忆让江熠的脑袋传来一阵钝痛,他略一偏头,露出些不适的表情。季祯盯着江熠的脸:你这是什么表情?他自己猜测:是他极讨厌我吧?他没有,江熠说不出江恪并不讨厌季祯这样的谎话,因此说到一半只能换个讲法,他只是不了解你。你不必替他圆了,季祯听见江恪果然不喜欢自己,他又来了精神,一下坐起来道,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问题就在于季祯话没说完,后半句拖了个长长的尾调,目光百转千回在江熠身上晃荡。直到江熠顺着他的心思问:在于什么?当然是在于你到底要帮谁啊。季祯理所当然地说,也看你怎么定位我们之间的角色关系。江熠的目光从他抓脸的指尖到季祯重新把手放下来,不置可否地回应季祯前面的那句话,嗯。你喜欢我的意思是,季祯问他,是你要和我好的意思吗?什么好?江熠有些不解季祯说的好是那种好。当然是相好的好。季祯睁眼,水乎乎的眼眸一错不错地注视着江熠,他说这两个字的时候一点害羞也没有。相好两个字仿佛自然带着温度,光是在江熠耳畔滚了一圈就带着一股烫热的感觉。但他点了点头:嗯,是,相好的意思。断续之中还是把话给说完了。江熠从前开口不是讲经就是说礼,喜欢谁和谁相好这样的话,他也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说。只是看见自己点头认下后,季祯那一下更加明亮的眼眸,江熠的心间一荡,便觉得如此破例也无不可,甚至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欣然。季祯说了这么多,脑袋瓜子已经比刚才要冷静很多,起码是不想着一头扑进江熠怀里为所欲为了。他微微鼓起脸颊,审视地看着江熠,脑袋往后面慢慢退,直到退不过去下巴跟着扬起一些,眼睛半眯这才开口:那你怎么忽然要喜欢我了。季祯就差把有阴谋三个字写在自己脸上。我没有忽然喜欢你,江熠说,他的声音有些低哑,但语义清晰完整,只是我从前没有想通。他从前顾虑许多,季祯要走,江熠心里才有了豁然开朗之感,他不知具体如何把握,甚至不能明确判明对错,江熠只晓得若是由得季祯这样离开,他会后悔的。那你是说你从前就喜欢我,喜欢我好久了?季祯抓住重点回问江熠。江熠嗯了一声。季祯不满道:嗯什么呢,嗯是什么意思,给爷把话完整地说出来。他语气霸道带着跋扈,江熠一愣,却也还是由着季祯的性格:我从前就喜欢你。从季祯的角度看江熠,他的面庞依旧如同季祯第一次见到时候的模样,高洁而淡雅,周身萦绕着遗世独立之感,可此时江熠的脸上又比季祯初次见他时候多了更多人性化的神色。如同一只雕刻完美的木偶被赋予了生气,多了情绪。江熠眨眼,垂眸,甚至脸色微微的变化,生气,高兴,笑了,各种表情季祯都见过。季祯忍不住想,会不会只有我见过?他心里多了些私藏的喜悦,又有些顽皮的念头,此时垂眸看看自己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还未洗漱的乱糟糟样,闷不吭声忽然一下扑进江熠怀里,脑袋在他的颈间用力蹭了蹭,好像要把自己的不修边幅感染给江熠,让两人混作一团,让江熠身上的人性更加丰富。我就知道我可以的!季祯抱着江熠的脖颈,还不忘握拳对自己表示肯定。让江熠喜欢自己果然不是难事,他甚至超额完成目标,让梁冷都喜欢了自己,厉害死了。江熠也保住了季祯的腰,闻言稍稍有些不解,你说什么?就是我厉害极了的意思。季祯胡乱糊弄过去。江熠问季祯:你现在还要回去吗?季祯不答反问:你想我回去吗?他搂着江熠的手没有松开,指尖还玩起了江熠垂落的发丝,缠绕在指尖一圈一圈的,看着那头发随着自己的动作舞动。既然有这样的峰回路转,季祯是不打算直接回去了,或者起码要再拖迟几天再说。按照原计划说,他是应该要直接回去就退婚。虽然现在这个念头还在季祯心里,但是面对这样的江熠,他免不了犹豫。若原来做那个梦的时候他还不知道江熠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现在季祯比那时是清楚很多的了。江熠行事比常人要认真古板许多,礼教规矩在他眼里很重要,除此之外他大约满脑子都是修炼与降魔,上辈子的事情倒不完全像是江熠有很多参与的。季祯心里抱着一丝侥幸和投机,也许真的和江熠没有什么关系呢?若是这样的话,那其实不和江熠退婚也可以的。所以季祯要多留几天,搞清楚上辈子的退婚可能是什么原因,要是和江熠没多少关系,那他大可不必管其他人。如果和江熠真有关系,再将婚约甩他一脸子也不迟。当然这个时候他就要让江熠主动留下自己了,要不然自己说要走了又留下来,那多没有面子。况且这种刚刚告白,应当是你侬我侬时候,季祯觉得论常理,江熠也不会不留下自己。哪里想到,江熠一开口季祯就想给他一拳头。你先回去吧,江熠说,此时边城依旧有些魔物作祟,虽然你在我身边应当出不了什么大事,然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先回宜城,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再,他的话没说完,季祯已经推开江熠,让两人之间重新拉开距离,伸手猛晃江熠的肩膀:啊啊啊你怎么这样啊!江熠说的话太通情达理了,季祯没得指责,若真要说什么便显得他太过矫情,因此只能胡乱发泄一通,也想不到什么可以继续留下的理由。外头不远处站着的小厮忍了小半天,此时听见季祯叫唤终是忍不住上来靠着窗询问:爷,您怎么了?没事,走远点。季祯粗声粗气地说。小厮听他口气不善,连忙退后几步不敢触霉头。他回到原位,余光忽然瞥见一只鸟儿飞落下来,停在院墙上看着自己这边。小厮爷好奇地盯着那只鸟儿,那鸟儿通体雪白,看着灵巧。小厮好奇地跳起来去够,那鸟儿便重新飞动起来,但没有往高处飞,而是直接钻进了客房之中,竟然视那窗户如无物,直接进去了。小厮吓了一跳,赶紧揉了揉自己眼睛,又左右看看,生怕是自己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马车里,季祯闹够了,无力地往后一倒,软骨头似的摊在被面上。算了,回去就回去吧,留在这里和直接回去差别也不大。若是事情已经成了定数,退婚或者订婚的,终归是要有一件的。你师父一定讨厌我。季祯将自己的双腿放到了江熠的膝头。双手枕在自己的后脑勺上,躺着看江熠,他是不是觉得我坏?江恪怎么看待季祯的,江熠无法也不想直接告诉季祯。但他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江恪说的,你母亲生性放浪,品性不堪季祯与你母亲无异这一丝回忆让江熠的脑袋传来一阵钝痛,他略一偏头,露出些不适的表情。季祯盯着江熠的脸:你这是什么表情?他自己猜测:是他极讨厌我吧?他没有,江熠说不出江恪并不讨厌季祯这样的谎话,因此说到一半只能换个讲法,他只是不了解你。你不必替他圆了,季祯听见江恪果然不喜欢自己,他又来了精神,一下坐起来道,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问题就在于季祯话没说完,后半句拖了个长长的尾调,目光百转千回在江熠身上晃荡。直到江熠顺着他的心思问:在于什么?当然是在于你到底要帮谁啊。季祯理所当然地说,也看你怎么定位我们之间的角色关系。江熠的目光从他抓脸的指尖到季祯重新把手放下来,不置可否地回应季祯前面的那句话,嗯。你喜欢我的意思是,季祯问他,是你要和我好的意思吗?什么好?江熠有些不解季祯说的好是那种好。当然是相好的好。季祯睁眼,水乎乎的眼眸一错不错地注视着江熠,他说这两个字的时候一点害羞也没有。相好两个字仿佛自然带着温度,光是在江熠耳畔滚了一圈就带着一股烫热的感觉。但他点了点头:嗯,是,相好的意思。断续之中还是把话给说完了。江熠从前开口不是讲经就是说礼,喜欢谁和谁相好这样的话,他也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说。只是看见自己点头认下后,季祯那一下更加明亮的眼眸,江熠的心间一荡,便觉得如此破例也无不可,甚至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欣然。季祯说了这么多,脑袋瓜子已经比刚才要冷静很多,起码是不想着一头扑进江熠怀里为所欲为了。他微微鼓起脸颊,审视地看着江熠,脑袋往后面慢慢退,直到退不过去下巴跟着扬起一些,眼睛半眯这才开口:那你怎么忽然要喜欢我了。季祯就差把有阴谋三个字写在自己脸上。我没有忽然喜欢你,江熠说,他的声音有些低哑,但语义清晰完整,只是我从前没有想通。他从前顾虑许多,季祯要走,江熠心里才有了豁然开朗之感,他不知具体如何把握,甚至不能明确判明对错,江熠只晓得若是由得季祯这样离开,他会后悔的。那你是说你从前就喜欢我,喜欢我好久了?季祯抓住重点回问江熠。江熠嗯了一声。季祯不满道:嗯什么呢,嗯是什么意思,给爷把话完整地说出来。他语气霸道带着跋扈,江熠一愣,却也还是由着季祯的性格:我从前就喜欢你。从季祯的角度看江熠,他的面庞依旧如同季祯第一次见到时候的模样,高洁而淡雅,周身萦绕着遗世独立之感,可此时江熠的脸上又比季祯初次见他时候多了更多人性化的神色。如同一只雕刻完美的木偶被赋予了生气,多了情绪。江熠眨眼,垂眸,甚至脸色微微的变化,生气,高兴,笑了,各种表情季祯都见过。季祯忍不住想,会不会只有我见过?他心里多了些私藏的喜悦,又有些顽皮的念头,此时垂眸看看自己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还未洗漱的乱糟糟样,闷不吭声忽然一下扑进江熠怀里,脑袋在他的颈间用力蹭了蹭,好像要把自己的不修边幅感染给江熠,让两人混作一团,让江熠身上的人性更加丰富。我就知道我可以的!季祯抱着江熠的脖颈,还不忘握拳对自己表示肯定。让江熠喜欢自己果然不是难事,他甚至超额完成目标,让梁冷都喜欢了自己,厉害死了。江熠也保住了季祯的腰,闻言稍稍有些不解,你说什么?就是我厉害极了的意思。季祯胡乱糊弄过去。江熠问季祯:你现在还要回去吗?季祯不答反问:你想我回去吗?他搂着江熠的手没有松开,指尖还玩起了江熠垂落的发丝,缠绕在指尖一圈一圈的,看着那头发随着自己的动作舞动。既然有这样的峰回路转,季祯是不打算直接回去了,或者起码要再拖迟几天再说。按照原计划说,他是应该要直接回去就退婚。虽然现在这个念头还在季祯心里,但是面对这样的江熠,他免不了犹豫。若原来做那个梦的时候他还不知道江熠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现在季祯比那时是清楚很多的了。江熠行事比常人要认真古板许多,礼教规矩在他眼里很重要,除此之外他大约满脑子都是修炼与降魔,上辈子的事情倒不完全像是江熠有很多参与的。季祯心里抱着一丝侥幸和投机,也许真的和江熠没有什么关系呢?若是这样的话,那其实不和江熠退婚也可以的。所以季祯要多留几天,搞清楚上辈子的退婚可能是什么原因,要是和江熠没多少关系,那他大可不必管其他人。如果和江熠真有关系,再将婚约甩他一脸子也不迟。当然这个时候他就要让江熠主动留下自己了,要不然自己说要走了又留下来,那多没有面子。况且这种刚刚告白,应当是你侬我侬时候,季祯觉得论常理,江熠也不会不留下自己。哪里想到,江熠一开口季祯就想给他一拳头。你先回去吧,江熠说,此时边城依旧有些魔物作祟,虽然你在我身边应当出不了什么大事,然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先回宜城,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再,他的话没说完,季祯已经推开江熠,让两人之间重新拉开距离,伸手猛晃江熠的肩膀:啊啊啊你怎么这样啊!江熠说的话太通情达理了,季祯没得指责,若真要说什么便显得他太过矫情,因此只能胡乱发泄一通,也想不到什么可以继续留下的理由。外头不远处站着的小厮忍了小半天,此时听见季祯叫唤终是忍不住上来靠着窗询问:爷,您怎么了?没事,走远点。季祯粗声粗气地说。小厮听他口气不善,连忙退后几步不敢触霉头。他回到原位,余光忽然瞥见一只鸟儿飞落下来,停在院墙上看着自己这边。小厮爷好奇地盯着那只鸟儿,那鸟儿通体雪白,看着灵巧。小厮好奇地跳起来去够,那鸟儿便重新飞动起来,但没有往高处飞,而是直接钻进了客房之中,竟然视那窗户如无物,直接进去了。小厮吓了一跳,赶紧揉了揉自己眼睛,又左右看看,生怕是自己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马车里,季祯闹够了,无力地往后一倒,软骨头似的摊在被面上。算了,回去就回去吧,留在这里和直接回去差别也不大。若是事情已经成了定数,退婚或者订婚的,终归是要有一件的。你师父一定讨厌我。季祯将自己的双腿放到了江熠的膝头。双手枕在自己的后脑勺上,躺着看江熠,他是不是觉得我坏?江恪怎么看待季祯的,江熠无法也不想直接告诉季祯。但他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江恪说的,你母亲生性放浪,品性不堪季祯与你母亲无异这一丝回忆让江熠的脑袋传来一阵钝痛,他略一偏头,露出些不适的表情。季祯盯着江熠的脸:你这是什么表情?他自己猜测:是他极讨厌我吧?他没有,江熠说不出江恪并不讨厌季祯这样的谎话,因此说到一半只能换个讲法,他只是不了解你。你不必替他圆了,季祯听见江恪果然不喜欢自己,他又来了精神,一下坐起来道,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问题就在于季祯话没说完,后半句拖了个长长的尾调,目光百转千回在江熠身上晃荡。直到江熠顺着他的心思问:在于什么?当然是在于你到底要帮谁啊。季祯理所当然地说,也看你怎么定位我们之间的角色关系。江熠的目光从他抓脸的指尖到季祯重新把手放下来,不置可否地回应季祯前面的那句话,嗯。你喜欢我的意思是,季祯问他,是你要和我好的意思吗?什么好?江熠有些不解季祯说的好是那种好。当然是相好的好。季祯睁眼,水乎乎的眼眸一错不错地注视着江熠,他说这两个字的时候一点害羞也没有。相好两个字仿佛自然带着温度,光是在江熠耳畔滚了一圈就带着一股烫热的感觉。但他点了点头:嗯,是,相好的意思。断续之中还是把话给说完了。江熠从前开口不是讲经就是说礼,喜欢谁和谁相好这样的话,他也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说。只是看见自己点头认下后,季祯那一下更加明亮的眼眸,江熠的心间一荡,便觉得如此破例也无不可,甚至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欣然。季祯说了这么多,脑袋瓜子已经比刚才要冷静很多,起码是不想着一头扑进江熠怀里为所欲为了。他微微鼓起脸颊,审视地看着江熠,脑袋往后面慢慢退,直到退不过去下巴跟着扬起一些,眼睛半眯这才开口:那你怎么忽然要喜欢我了。季祯就差把有阴谋三个字写在自己脸上。我没有忽然喜欢你,江熠说,他的声音有些低哑,但语义清晰完整,只是我从前没有想通。他从前顾虑许多,季祯要走,江熠心里才有了豁然开朗之感,他不知具体如何把握,甚至不能明确判明对错,江熠只晓得若是由得季祯这样离开,他会后悔的。那你是说你从前就喜欢我,喜欢我好久了?季祯抓住重点回问江熠。江熠嗯了一声。季祯不满道:嗯什么呢,嗯是什么意思,给爷把话完整地说出来。他语气霸道带着跋扈,江熠一愣,却也还是由着季祯的性格:我从前就喜欢你。从季祯的角度看江熠,他的面庞依旧如同季祯第一次见到时候的模样,高洁而淡雅,周身萦绕着遗世独立之感,可此时江熠的脸上又比季祯初次见他时候多了更多人性化的神色。如同一只雕刻完美的木偶被赋予了生气,多了情绪。江熠眨眼,垂眸,甚至脸色微微的变化,生气,高兴,笑了,各种表情季祯都见过。季祯忍不住想,会不会只有我见过?他心里多了些私藏的喜悦,又有些顽皮的念头,此时垂眸看看自己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还未洗漱的乱糟糟样,闷不吭声忽然一下扑进江熠怀里,脑袋在他的颈间用力蹭了蹭,好像要把自己的不修边幅感染给江熠,让两人混作一团,让江熠身上的人性更加丰富。我就知道我可以的!季祯抱着江熠的脖颈,还不忘握拳对自己表示肯定。让江熠喜欢自己果然不是难事,他甚至超额完成目标,让梁冷都喜欢了自己,厉害死了。江熠也保住了季祯的腰,闻言稍稍有些不解,你说什么?就是我厉害极了的意思。季祯胡乱糊弄过去。江熠问季祯:你现在还要回去吗?季祯不答反问:你想我回去吗?他搂着江熠的手没有松开,指尖还玩起了江熠垂落的发丝,缠绕在指尖一圈一圈的,看着那头发随着自己的动作舞动。既然有这样的峰回路转,季祯是不打算直接回去了,或者起码要再拖迟几天再说。按照原计划说,他是应该要直接回去就退婚。虽然现在这个念头还在季祯心里,但是面对这样的江熠,他免不了犹豫。若原来做那个梦的时候他还不知道江熠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现在季祯比那时是清楚很多的了。江熠行事比常人要认真古板许多,礼教规矩在他眼里很重要,除此之外他大约满脑子都是修炼与降魔,上辈子的事情倒不完全像是江熠有很多参与的。季祯心里抱着一丝侥幸和投机,也许真的和江熠没有什么关系呢?若是这样的话,那其实不和江熠退婚也可以的。所以季祯要多留几天,搞清楚上辈子的退婚可能是什么原因,要是和江熠没多少关系,那他大可不必管其他人。如果和江熠真有关系,再将婚约甩他一脸子也不迟。当然这个时候他就要让江熠主动留下自己了,要不然自己说要走了又留下来,那多没有面子。况且这种刚刚告白,应当是你侬我侬时候,季祯觉得论常理,江熠也不会不留下自己。哪里想到,江熠一开口季祯就想给他一拳头。你先回去吧,江熠说,此时边城依旧有些魔物作祟,虽然你在我身边应当出不了什么大事,然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先回宜城,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再,他的话没说完,季祯已经推开江熠,让两人之间重新拉开距离,伸手猛晃江熠的肩膀:啊啊啊你怎么这样啊!江熠说的话太通情达理了,季祯没得指责,若真要说什么便显得他太过矫情,因此只能胡乱发泄一通,也想不到什么可以继续留下的理由。外头不远处站着的小厮忍了小半天,此时听见季祯叫唤终是忍不住上来靠着窗询问:爷,您怎么了?没事,走远点。季祯粗声粗气地说。小厮听他口气不善,连忙退后几步不敢触霉头。他回到原位,余光忽然瞥见一只鸟儿飞落下来,停在院墙上看着自己这边。小厮爷好奇地盯着那只鸟儿,那鸟儿通体雪白,看着灵巧。小厮好奇地跳起来去够,那鸟儿便重新飞动起来,但没有往高处飞,而是直接钻进了客房之中,竟然视那窗户如无物,直接进去了。小厮吓了一跳,赶紧揉了揉自己眼睛,又左右看看,生怕是自己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马车里,季祯闹够了,无力地往后一倒,软骨头似的摊在被面上。算了,回去就回去吧,留在这里和直接回去差别也不大。若是事情已经成了定数,退婚或者订婚的,终归是要有一件的。你师父一定讨厌我。季祯将自己的双腿放到了江熠的膝头。双手枕在自己的后脑勺上,躺着看江熠,他是不是觉得我坏?江恪怎么看待季祯的,江熠无法也不想直接告诉季祯。但他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江恪说的,你母亲生性放浪,品性不堪季祯与你母亲无异这一丝回忆让江熠的脑袋传来一阵钝痛,他略一偏头,露出些不适的表情。季祯盯着江熠的脸:你这是什么表情?他自己猜测:是他极讨厌我吧?他没有,江熠说不出江恪并不讨厌季祯这样的谎话,因此说到一半只能换个讲法,他只是不了解你。你不必替他圆了,季祯听见江恪果然不喜欢自己,他又来了精神,一下坐起来道,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问题就在于季祯话没说完,后半句拖了个长长的尾调,目光百转千回在江熠身上晃荡。直到江熠顺着他的心思问:在于什么?当然是在于你到底要帮谁啊。季祯理所当然地说,也看你怎么定位我们之间的角色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