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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伤感(1 / 2)

原来女真人治盗很严,偷东西要是叫人逮着,除治罪外,还要有七倍的责偿。只是在正月十六这天,纵偷一日,以为游戏。这一天,妻女宝货车马为人所窃皆不加刑。所以人们都要严加防范,遇到偷者,则笑呵呵地赶走。偷者既无所获,连畚箕、钁头也要拿走。也有的妇人到别人家串门,待主人出去接待客人时,叫其婢妾盗窃茶具。第二天,或是失窃者知晓,或是偷者自言,便要携带茶食、打糕去赎……不过,这都是在民间盛行的事,像宗干这样的官僚阶层是不屑玩这样的游戏的,就像西方的“愚人节”,并不是人人都喜欢开这样的玩笑,对于完颜亮来说,也只是耳闻,没见过,更没做过。

药师奴以为完颜亮真的不知道“纵偷节”,絮絮叨叨地解释说:“这个风俗是老辈子传下来的,只是近十年,我家老爷主张学习汉制,改革旧俗,在京城已经不大时兴了……”

完颜亮的困惑不在于今天是不是“纵偷节”,而是闹不清这跟娶不娶唐括定哥有什么关系,他不耐烦地说“你扯这些做什么?我又不能去偷……”

药师奴不在意,依然慢条斯理地说,“除了偷窃器物,也有的青年,事先与人家女孩儿约好,到这天就窃之而去,女的愿意就留下……”

一听能偷女孩儿,-完颜亮眼睛立刻亮了,叫道:“那还啰嗦什么?快,快去备马,我要到海姑寨去!”

药师奴见自己的话收到了效果,很是得意,说声“是!”转身跑了出去。

定哥因在父母那儿碰了钉子,心情沮丧,一夜没睡好觉,第二天早饭也没吃多少。贵儿这才有些着急,就拉着她到后花园去散心。

所谓的“后花园”,其实就是他们家的后院,只不过,唐括老爷有一年从江南回来,一时兴起,在后院修了一座带暖阁的亭子,这亭子就成了定哥姐妹常来光顾的游乐场所。

贵儿拉着定哥进入后花园,石哥、习撚正好也在后花园玩耍,见定哥和贵儿进来,习撚就张罗玩捉迷藏游戏。定哥说没兴趣,石哥却不容分说,上前就把她的眼睛蒙上。正巧,完颜文和乌带走进来,蒙着眼睛的定哥一把抓住了完颜文。

定哥大叫:“抓住了,抓住了!”

完颜文说:“大小姐,是我。”

定哥拿下蒙眼布,一见是完颜文,一脸不高兴地走开了。

定哥也不喜欢完颜文,倒不是因为他总跟乌带一唱一和的,惹她心烦。在她看来完颜文太文弱,不像真正的女真汉子,她喜欢完颜亮那样有阳刚之美的男人,而石哥恰恰相反,她就喜欢文弱书生,完颜文身上散发的书卷气,让她一见倾心。

完颜文文才好,自幼就喜欢诗词歌赋,而石哥也喜欢诗歌,近来两个人经常在一起唱答,十分和谐。

石哥见完颜文来了,立刻喜笑颜开,无心再玩了,便放开了定哥,转身去接待完颜文。

习撚受他们的熏陶也爱上了唱歌,她一见完颜文就十分高兴地说:“文姑老爷,你上次填的那首鹧鸪曲,我和二小姐都唱会了……”

这时乌带凑了上来,他见完颜文和石哥经常填词唱曲,定哥常常露出羡慕的神色,为了讨好定哥,也附庸风雅,填了一首词,要唱给他们听听,“江南好……”这起句是他最得意的,他回过头来对定哥说,“你不是喜欢江南吗,我唱的就是江南……江南好,绿水绕青山,红花伴绿草。山中鹧鸪飞,水上静卧鸳鸯鸟。愿学山鹧鸪,夫唱妇随乐陶陶;愿做鸳鸯鸟,夫妻相守同到老。”

乌带摇头晃脑,自鸣得意,但因五音不全,走腔跑调,逗得大家直想乐,但碍于面子都使劲儿绷着。乌带一个高腔,声音像破锣似的炸开了,习撚实在绷不住了,噗哧笑出声来,石哥等人也憋不住笑开了。

乌带一脸迷茫,问:“你们笑什么?难道这词不好吗?我可是花费了两天的功夫才写出来的。”

众人越发地笑了起来,定哥觉得无地自容,捂着脸跑出了花园。乌带这才意识到可能是出丑了,他看了一眼笑得直不起要腰来的石哥和习撚,悻悻地走了。

定哥出了花园,越想心里越委屈,便想向阿民诉苦,刚来到父母的房门口,忽然听家奴喊:“骠骑上将军到!”她赶紧退了回来。

定哥又回到花园,完颜文、石哥、习撚三人正在暖阁内吹拉弹唱,只听完颜文说:“我又填了一首新词,让我来教你们。”他轻声念起来:

“丝丝柳线,难牵春色驻芳年。

叹杜鹃,生生逼得个香魂散。

红杏一枝残,浓李半堆蔫。

桃晕红霞暖,梨凝白雪寒。

疏疏密密,浓浓淡淡,不用绣针穿。

愁绪成丝,泪痕如线,一片幽怨对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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