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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1 / 1)

“在案发后,我和青龙警署凶杀组组长汪警司最早赶到现场,”李警司叹气的同时嘴角往下撇了撇,似乎极不情愿去回忆这桩案子,“你猜我们进入庄园后听到了什么?”“什么?”“钢琴曲,而且弹得非常好听。”李警司说到这停了停,目光往左移动,随即又往右----这是在回想声音的片段,“我记得是贝多芬的《英雄》。”他那时候放的是贝多芬的《命运》,我们说的应该是同一个人。柏皓霖暗忖着。“我们寻着钢琴声到了三楼,在声乐室,我们找到了他们家的长孙。”第652章“三楼?”柏皓霖在脑中勾勒出庄园里各人所在的位置,如果他一直在三楼的话,对于一楼和二楼的惨案不知情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庄主就死在三楼的书房,隔得一个长长的走廊倒也可能不知情。“嗯,我到现在都记得他当时的样子----他穿着鲜红的西服套装,打着红色领结,当时阳光洒在他和钢琴上,完全就像是电影中的极美场景。他对我们这两个陌生人的来访丝毫不意外,甚至还带着微笑对我们说:‘欢迎你们参加我的十四岁生日宴会。’。”“你们当时有表明身份吗?”柏皓霖在脑海中勾勒出当时的情形----警员中只有巡警、片警和交警才会在工作时间穿制服,刑侦部这样的部门则不需要,也就是说当时李警司他们应该是穿着普通的西服,从外表很难看出是警察,的确有可能会被误会是参加宴会的客人。“还没有,但楼下有警笛声,就算他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有离开声乐室到楼下查看,就算不知道我们是警察,也应该先询问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吧!”李警司道,“不过当时我和汪警司都被这家人惨烈的死状震惊到了,并没有发现不妥,只是觉得这孩子的心略大。”“那你们是如何确定他就是凶手?”柏皓霖问。“是他自己承认的,”李警司道:“在我们询问他的年龄、姓名后……”(为方便阅读,以下为李警司的回忆)在回答完两位警官的问题后,少年突然问:‘你们觉得他们美吗?’两位警官面面相觑,很快,汪警司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反问:‘你觉得呢?’‘呵,丑陋的人再怎么也成不了天使。’少年抿嘴嗤笑着。听了他的话,两位警官感觉他对庄园里发生的惨案并非不知情,但还没有觉得他参与其中:‘你看到凶手的样子了吗?’‘那边。’少年指着右前方,两位警官回头,只见那是一整面用于练舞的镜墙,但并不明白他的意思:‘镜子?’少年嘴角微微上浮,索性走向镜墙,两名警官满肚疑肠地跟上他,他站在镜墙前方,指着镜中的自己,对他们道:‘看到了吗?这就是凶手。’他的语气带着游戏般的戏谑。‘小弟,这可不是件好玩的事!’汪警司并不相信他的话。‘是吗?我倒觉得挺好玩的。’少年转过身,看着比他高不了多少的两位警官,道:“那么,游戏进入第二关:我是怎么办到的?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提示哦,”他说着用右手的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我跟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李警司说到这,柏皓霖忍不住打断他:“跟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后来我们才知道他的智商高达260,甚至比达芬奇还高【注】,就连爱因斯坦和霍金在那项智商测试中也只获得160的分数。”李警司道,“而且他的体能并不比成年人差,虽然当年他不到14岁,但个头比我矮不了多少,身子也非常结实,不是那种弱不经风、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少爷。”(【注】根据后人测算,达芬奇的智商有230。)李警司的身高是175cm,那少年当年亦应该是1米7左右,柏皓霖记得在西院看到他时,他与两米高的画布只差一指的距离,即是说他现在已有1米95以上,对于东方人而言,已经相当于珠穆朗玛峰般的海拔了。“也就是说他虽未满14岁,但依然有能力犯下五桩惨案?”即便如此,柏皓霖还是觉得无法想像。“另外,根据他们家的家庭医生的证词,那孩子是精神变态者。”精神变态者无法对人或物产生感情,没有善恶观,没有同情心和同理心,更没有愧疚感和道德束缚,虽然有些聪明的精神变态者会模仿人的情绪借以伪装自己,但模仿并不意味着他们真的产生了这些情绪。因为无法与周围的一切产生共鸣,精神变态者缺乏正常的情感,他们通常有习惯性地操纵身边的人、病理性说谎、放纵自己的欲望等特征。一旦精神变态加上暴力倾向,就如滋养着恶魔的阴暗土壤,很多连环杀手都是精神变态者,他们会从小时候虐杀动物开始,进而演变成杀人,所以精神变态者的名声非常不好,但并不意味着每一个精神变态者都会杀人。第653章可就算是精神变态型连环杀手也很少亵渎尸体----人始终不同于动物,对同类的尸体总会产生一种神灵般的敬畏,若不是情非得已,如必须通过碎尸来抛尸之类的原因,连环杀手们通常都不会对尸体出手,毕竟他们的快感来源于杀人的过程,而非对尸体的暴虐。但是这个凶手不同,他不仅杀害了自己的至亲,还以此为荣沾沾自喜,对他们的尸体亦毫不手软地施虐,若非为了获得快感,那他是否有别的意图?另外,就算他智商再高,体力再过人,要在没有任何外力的帮助下杀害五个成年人,依然难以置信!想到这,柏皓霖问:“他和他二叔是共犯吧?”“据我们调查,不是,而且他自己也否认了。”“那----”柏皓霖思考着别的可能性:庄园没有外人来过,即是说他的共犯就在死者之中?!等等,也许不是死者!“会不会是他的堂弟?”“这也是本案的一个重大疑点,不管是现场,还是他本人的供述,这孩子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我们找遍了庄园都没有发现他的尸体、大门的监控录像表明也没有人进出过,当我们问及他时,他一反常态地三缄其口。”“确实奇怪。”的确,如果是他杀了这个堂弟,没理由不将他的尸体像其他人一样以艺术品的形式陈列出来!更何况他已经承认了五起谋杀案,为什么单单隐瞒堂弟的下落?“所以至今他的堂弟只能认定为失踪。”“那他是怎么办到的?”柏皓霖回到了他的第二个问题。“他没说,但据我们分析,他应该用了什么方法将五名死者的活动地点错开了,就连他父亲的尸体也极有可能是利用了什么遮挡物,令他二叔没有察觉。”这是警方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柏皓霖沉吟道。“在我们说出这些后,他很轻蔑地笑了,却没有告诉我们对错。接着他提出了第三个问题:‘如何将我定罪?’”惨案发生时,他未满14岁,根据《未成年人保护法》,14岁以下属于不具备完全行为能力人,不用承担任何刑事责任,甚至连犯罪档案都不能建立,估计这也是他特意在他十四岁生日的前两天犯下这滔天罪行的原因----就是想看警方拿他束手无缚的样子,这亦成为了他获得快感的一种方式。“那你们是怎么做的?”柏皓霖问。“我们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脱罪,并且继承庞大的家产,不过所幸在他18岁时才能正式承继,他依然需要监护人,这个监护人就是他的娘舅。”李警司说到这轻轻吁了口气,“因为知道他的秉性,他母亲家的亲戚非常惧怕他,于是就想了个法子。”精神变态者会引发一些现象,比如会让他周遭的人感到莫名的害怕和恐慌,这也是弱者进化出对掠食者的本能反应。“将他关在精神病院?”柏皓霖已经猜到了大半。“嗯,虽然不能以谋杀的罪名,但他们找了个借口----以他得了ptsd【注】为由,将他送往精神病院治疗,之后就再也没让他出来过。”【注】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指对创伤后的一种异常精神反应,通常出现在士兵、幸存者身上,不加以治疗会引起严重的人格变化,如抑郁、敌对、偏执、异常警觉等“从法律的角度来讲,这是非法人身限制,属于违法了吧?”话虽这么说,但柏皓霖此刻已经很难界定这是不是坏事。“在人道主义的立场,的确不应该,但我个人非常支持将那孩子关在精神病院里,最好让他永远不要再见到阳光,一旦他获得了自由,这个世界更加没有宁日!”李警司经过多年,性子早就被磨平了,他很少明确地表明立场,但此刻他非常坚定地站在了法律之外的灰色地带。柏皓霖不置可否,毕竟他并没有参与黑色庄园案,无法评判是非对错,不过他还有一些问题:“如果说警方因为《未成年人保护法》,在案件报告中抹去了他的罪行,为什么连他和他堂弟的名字都没有提及?就像他们不存在一样。”听了柏皓霖的话,李警司沉默了半晌,最后模棱两可地回答:“这我不太清楚,可能是出于对他们家声誉的保护吧?毕竟他们家族在tmx市的影响力巨大,就算是现在已经不再像老爷子在世时呼风唤雨,但各方依然有所顾虑。”李警司的回答并没有解答柏皓霖的问题,相反还带出了更多的疑问----就算他们家的长孙犯下了如此严重的罪行,但次孙并没有参与犯罪,为什么连他的存在也一并抹除?不过柏皓霖知道从李警司口中已经问不出什么了,便识趣地不再深究下去。只是似乎黑色庄园案与连环割喉案及红围巾绞杀案并没有特别的相似之处,只能权当是奇案异闻,听听便罢。第654章就在柏皓霖准备周五到全心心理治疗请邹俊回警署协助调查时,刑侦二片的齐警长他们在通过定位第一位受害者吴静的手机确定她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工业区,因三角定位的范围较广,刑侦二处的警员们通过每天近十二小时的走访排查,终于确定了吴静被害的地点在一幢待拆的废弃旅馆内。这幢废弃旅馆原本计划去年年底拆掉重建,因公司资金链断裂,重建计划无限期搁浅,现在已经被附近的流浪者、乞讨者占领,走廊上、空置的房间里放了不少他们的家当----用废纸箱搭的小棚、由烂棉絮和破旧衣服铺成的床、装满了破铜烂铁的超市购物车等等,由于不通风、没人清理,整幢大楼里的空气混浊不堪,里面充斥着刺鼻的体味、墙纸受潮的霉味和不知什么坏败食物腐烂的酸臭味。找到这的是刑侦二处的赵悦和何欢,他们原本以为这里跟其他地方一样不是他们寻找的目标时,偶然听到一个流浪汉提起顶楼有一个上锁的房间,将那间房强行打开看到里面的场景后,两人立刻呼叫了救援。柏皓霖接到齐警长电话抵达废弃旅馆时,大楼已经被封锁,楼下停了不少警车,支援部的协警已经进场收集证据,警员们则在询问旅馆里的流浪汉,寻找目击者。顶层的商务套房足有五十平米,有一间客厅和一间卧室,旅馆虽断电多时,但还是可以透过旁边窗户射入的光线看清楚屋里的场景----凶手在客厅里每隔一米就挂上横杆,每根横杆上搭了十来条红围巾,那围巾全都是用鲜血染红的,浓烈的血腥味和防腐剂刺鼻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直抵脑髓,渗人得汗毛乍立,头皮发麻。虽然此时协警正将红围巾一条条装进证物袋中,但那片血山红海依然让人极其反胃,不少人速速看了一眼后就会离开,柏皓霖却站在门边,黑瞳着倒映着那片片血红,神色严峻若有所思。“小柏。”站在卧室门边的齐警长向柏皓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过去。柏皓霖抑制着恶心作呕的反胃感,穿过客厅的红围巾走向卧室,越往里走,苍蝇震翅的声音越大,似乎方圆百里的苍蝇都放弃了客厅的盛宴,在卧室集会。通过右方的窗户可以看到卧室里的场景,这里完全就是一个案发现场,右边靠窗的角落摆放着没用完的防腐液、导管和没有加入防腐剂的鲜血放在一个铁桶中,因此苍蝇都被鲜血的气味吸引,全部聚在卧室里,“嗡嗡嗡”的震翅声甚是恼人,而这都不是齐警长叫柏皓霖的原因。床上有一具女尸,她的尸身泛白,身上没有穿衣物,仅在颈项、胸部和**裹着三条红围巾,尸体侧卧,头枕在右手手臂上,双腿呈“l”型弯曲着,有点像“2”的造型,她双目微睁,嘴角带笑,脸颊的腮红令她看起来还像活着。之前柏皓霖判断凶手在杀害第二名受害者后替她系上红围巾是类似于割喉的心理投射,但这具女尸身上有三处裹着红围巾,无疑打破了他先前的推论。此时首席法医江医师正在为尸体做初步检验:“和之前的受害者一样,颈项有两处针眼;舌头没有浮肿,眼里有血丝,初步判断是窒息或是勒死的。”“也就是说极有可能和吴静一样,是被大面积的柔软性物品绞杀的?”齐警长确认道。“在解剖之前我无法给你准确的答案,只能说有这个可能。”江医师做事向来严谨,不会轻下定论。柏皓霖走到放置着装乘鲜血的铁桶边,桶身呈银白色,近半米高,里面的血液占据了其中的2/3,就连桶壁周围也有已经凝固的暗红色鲜血,数不清的苍蝇正依附在桶中的血池里大快朵颐,这时柏皓霖想到了什么,问:“江医师,人有多少血?”“正常成年人的血液总量是体重的7%-8%,一般是4-5升。”江医师答道。听了江医师的话,齐警长也感觉到不对劲,他快步走到铁桶边,往里看了看:“这种铁桶主用于工业装载,容量应该是20升,目测这里面至少有15升!”“会不会是之前两名受害者的鲜血也混在里面?”柏皓霖猜测。“第一名受害者被害已经快一个月了,没有特殊处理的血液保存不了这么久,”江医师说着也走到铁桶边,观察着鲜血的成色,“这应该在48小时以内放的。”“难道还有另外的受害者没被找到?”齐警长眉头紧皱。“凶手的冷静期虽在缩短,但还没到同时向两名受害者出手的地步,”柏皓霖说出自己的见解后,又想起自己已经连续几次判断失误,心里有些没底,再想起贺广钟之前提出的有两名疑犯的看法,补充道,“除非是团伙犯罪,主导者与顺从者产生矛盾,各自为政。”“那他是怎么办到的?”柏皓霖回到了他的第二个问题。“他没说,但据我们分析,他应该用了什么方法将五名死者的活动地点错开了,就连他父亲的尸体也极有可能是利用了什么遮挡物,令他二叔没有察觉。”这是警方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柏皓霖沉吟道。“在我们说出这些后,他很轻蔑地笑了,却没有告诉我们对错。接着他提出了第三个问题:‘如何将我定罪?’”惨案发生时,他未满14岁,根据《未成年人保护法》,14岁以下属于不具备完全行为能力人,不用承担任何刑事责任,甚至连犯罪档案都不能建立,估计这也是他特意在他十四岁生日的前两天犯下这滔天罪行的原因----就是想看警方拿他束手无缚的样子,这亦成为了他获得快感的一种方式。“那你们是怎么做的?”柏皓霖问。“我们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脱罪,并且继承庞大的家产,不过所幸在他18岁时才能正式承继,他依然需要监护人,这个监护人就是他的娘舅。”李警司说到这轻轻吁了口气,“因为知道他的秉性,他母亲家的亲戚非常惧怕他,于是就想了个法子。”精神变态者会引发一些现象,比如会让他周遭的人感到莫名的害怕和恐慌,这也是弱者进化出对掠食者的本能反应。“将他关在精神病院?”柏皓霖已经猜到了大半。“嗯,虽然不能以谋杀的罪名,但他们找了个借口----以他得了ptsd【注】为由,将他送往精神病院治疗,之后就再也没让他出来过。”【注】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指对创伤后的一种异常精神反应,通常出现在士兵、幸存者身上,不加以治疗会引起严重的人格变化,如抑郁、敌对、偏执、异常警觉等“从法律的角度来讲,这是非法人身限制,属于违法了吧?”话虽这么说,但柏皓霖此刻已经很难界定这是不是坏事。“在人道主义的立场,的确不应该,但我个人非常支持将那孩子关在精神病院里,最好让他永远不要再见到阳光,一旦他获得了自由,这个世界更加没有宁日!”李警司经过多年,性子早就被磨平了,他很少明确地表明立场,但此刻他非常坚定地站在了法律之外的灰色地带。柏皓霖不置可否,毕竟他并没有参与黑色庄园案,无法评判是非对错,不过他还有一些问题:“如果说警方因为《未成年人保护法》,在案件报告中抹去了他的罪行,为什么连他和他堂弟的名字都没有提及?就像他们不存在一样。”听了柏皓霖的话,李警司沉默了半晌,最后模棱两可地回答:“这我不太清楚,可能是出于对他们家声誉的保护吧?毕竟他们家族在tmx市的影响力巨大,就算是现在已经不再像老爷子在世时呼风唤雨,但各方依然有所顾虑。”李警司的回答并没有解答柏皓霖的问题,相反还带出了更多的疑问----就算他们家的长孙犯下了如此严重的罪行,但次孙并没有参与犯罪,为什么连他的存在也一并抹除?不过柏皓霖知道从李警司口中已经问不出什么了,便识趣地不再深究下去。只是似乎黑色庄园案与连环割喉案及红围巾绞杀案并没有特别的相似之处,只能权当是奇案异闻,听听便罢。第654章就在柏皓霖准备周五到全心心理治疗请邹俊回警署协助调查时,刑侦二片的齐警长他们在通过定位第一位受害者吴静的手机确定她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工业区,因三角定位的范围较广,刑侦二处的警员们通过每天近十二小时的走访排查,终于确定了吴静被害的地点在一幢待拆的废弃旅馆内。这幢废弃旅馆原本计划去年年底拆掉重建,因公司资金链断裂,重建计划无限期搁浅,现在已经被附近的流浪者、乞讨者占领,走廊上、空置的房间里放了不少他们的家当----用废纸箱搭的小棚、由烂棉絮和破旧衣服铺成的床、装满了破铜烂铁的超市购物车等等,由于不通风、没人清理,整幢大楼里的空气混浊不堪,里面充斥着刺鼻的体味、墙纸受潮的霉味和不知什么坏败食物腐烂的酸臭味。找到这的是刑侦二处的赵悦和何欢,他们原本以为这里跟其他地方一样不是他们寻找的目标时,偶然听到一个流浪汉提起顶楼有一个上锁的房间,将那间房强行打开看到里面的场景后,两人立刻呼叫了救援。柏皓霖接到齐警长电话抵达废弃旅馆时,大楼已经被封锁,楼下停了不少警车,支援部的协警已经进场收集证据,警员们则在询问旅馆里的流浪汉,寻找目击者。顶层的商务套房足有五十平米,有一间客厅和一间卧室,旅馆虽断电多时,但还是可以透过旁边窗户射入的光线看清楚屋里的场景----凶手在客厅里每隔一米就挂上横杆,每根横杆上搭了十来条红围巾,那围巾全都是用鲜血染红的,浓烈的血腥味和防腐剂刺鼻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直抵脑髓,渗人得汗毛乍立,头皮发麻。虽然此时协警正将红围巾一条条装进证物袋中,但那片血山红海依然让人极其反胃,不少人速速看了一眼后就会离开,柏皓霖却站在门边,黑瞳着倒映着那片片血红,神色严峻若有所思。“小柏。”站在卧室门边的齐警长向柏皓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过去。柏皓霖抑制着恶心作呕的反胃感,穿过客厅的红围巾走向卧室,越往里走,苍蝇震翅的声音越大,似乎方圆百里的苍蝇都放弃了客厅的盛宴,在卧室集会。通过右方的窗户可以看到卧室里的场景,这里完全就是一个案发现场,右边靠窗的角落摆放着没用完的防腐液、导管和没有加入防腐剂的鲜血放在一个铁桶中,因此苍蝇都被鲜血的气味吸引,全部聚在卧室里,“嗡嗡嗡”的震翅声甚是恼人,而这都不是齐警长叫柏皓霖的原因。床上有一具女尸,她的尸身泛白,身上没有穿衣物,仅在颈项、胸部和**裹着三条红围巾,尸体侧卧,头枕在右手手臂上,双腿呈“l”型弯曲着,有点像“2”的造型,她双目微睁,嘴角带笑,脸颊的腮红令她看起来还像活着。之前柏皓霖判断凶手在杀害第二名受害者后替她系上红围巾是类似于割喉的心理投射,但这具女尸身上有三处裹着红围巾,无疑打破了他先前的推论。此时首席法医江医师正在为尸体做初步检验:“和之前的受害者一样,颈项有两处针眼;舌头没有浮肿,眼里有血丝,初步判断是窒息或是勒死的。”“也就是说极有可能和吴静一样,是被大面积的柔软性物品绞杀的?”齐警长确认道。“在解剖之前我无法给你准确的答案,只能说有这个可能。”江医师做事向来严谨,不会轻下定论。柏皓霖走到放置着装乘鲜血的铁桶边,桶身呈银白色,近半米高,里面的血液占据了其中的2/3,就连桶壁周围也有已经凝固的暗红色鲜血,数不清的苍蝇正依附在桶中的血池里大快朵颐,这时柏皓霖想到了什么,问:“江医师,人有多少血?”“正常成年人的血液总量是体重的7%-8%,一般是4-5升。”江医师答道。听了江医师的话,齐警长也感觉到不对劲,他快步走到铁桶边,往里看了看:“这种铁桶主用于工业装载,容量应该是20升,目测这里面至少有15升!”“会不会是之前两名受害者的鲜血也混在里面?”柏皓霖猜测。“第一名受害者被害已经快一个月了,没有特殊处理的血液保存不了这么久,”江医师说着也走到铁桶边,观察着鲜血的成色,“这应该在48小时以内放的。”“难道还有另外的受害者没被找到?”齐警长眉头紧皱。“凶手的冷静期虽在缩短,但还没到同时向两名受害者出手的地步,”柏皓霖说出自己的见解后,又想起自己已经连续几次判断失误,心里有些没底,再想起贺广钟之前提出的有两名疑犯的看法,补充道,“除非是团伙犯罪,主导者与顺从者产生矛盾,各自为政。”“那他是怎么办到的?”柏皓霖回到了他的第二个问题。“他没说,但据我们分析,他应该用了什么方法将五名死者的活动地点错开了,就连他父亲的尸体也极有可能是利用了什么遮挡物,令他二叔没有察觉。”这是警方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柏皓霖沉吟道。“在我们说出这些后,他很轻蔑地笑了,却没有告诉我们对错。接着他提出了第三个问题:‘如何将我定罪?’”惨案发生时,他未满14岁,根据《未成年人保护法》,14岁以下属于不具备完全行为能力人,不用承担任何刑事责任,甚至连犯罪档案都不能建立,估计这也是他特意在他十四岁生日的前两天犯下这滔天罪行的原因----就是想看警方拿他束手无缚的样子,这亦成为了他获得快感的一种方式。“那你们是怎么做的?”柏皓霖问。“我们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脱罪,并且继承庞大的家产,不过所幸在他18岁时才能正式承继,他依然需要监护人,这个监护人就是他的娘舅。”李警司说到这轻轻吁了口气,“因为知道他的秉性,他母亲家的亲戚非常惧怕他,于是就想了个法子。”精神变态者会引发一些现象,比如会让他周遭的人感到莫名的害怕和恐慌,这也是弱者进化出对掠食者的本能反应。“将他关在精神病院?”柏皓霖已经猜到了大半。“嗯,虽然不能以谋杀的罪名,但他们找了个借口----以他得了ptsd【注】为由,将他送往精神病院治疗,之后就再也没让他出来过。”【注】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指对创伤后的一种异常精神反应,通常出现在士兵、幸存者身上,不加以治疗会引起严重的人格变化,如抑郁、敌对、偏执、异常警觉等“从法律的角度来讲,这是非法人身限制,属于违法了吧?”话虽这么说,但柏皓霖此刻已经很难界定这是不是坏事。“在人道主义的立场,的确不应该,但我个人非常支持将那孩子关在精神病院里,最好让他永远不要再见到阳光,一旦他获得了自由,这个世界更加没有宁日!”李警司经过多年,性子早就被磨平了,他很少明确地表明立场,但此刻他非常坚定地站在了法律之外的灰色地带。柏皓霖不置可否,毕竟他并没有参与黑色庄园案,无法评判是非对错,不过他还有一些问题:“如果说警方因为《未成年人保护法》,在案件报告中抹去了他的罪行,为什么连他和他堂弟的名字都没有提及?就像他们不存在一样。”听了柏皓霖的话,李警司沉默了半晌,最后模棱两可地回答:“这我不太清楚,可能是出于对他们家声誉的保护吧?毕竟他们家族在tmx市的影响力巨大,就算是现在已经不再像老爷子在世时呼风唤雨,但各方依然有所顾虑。”李警司的回答并没有解答柏皓霖的问题,相反还带出了更多的疑问----就算他们家的长孙犯下了如此严重的罪行,但次孙并没有参与犯罪,为什么连他的存在也一并抹除?不过柏皓霖知道从李警司口中已经问不出什么了,便识趣地不再深究下去。只是似乎黑色庄园案与连环割喉案及红围巾绞杀案并没有特别的相似之处,只能权当是奇案异闻,听听便罢。第654章就在柏皓霖准备周五到全心心理治疗请邹俊回警署协助调查时,刑侦二片的齐警长他们在通过定位第一位受害者吴静的手机确定她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工业区,因三角定位的范围较广,刑侦二处的警员们通过每天近十二小时的走访排查,终于确定了吴静被害的地点在一幢待拆的废弃旅馆内。这幢废弃旅馆原本计划去年年底拆掉重建,因公司资金链断裂,重建计划无限期搁浅,现在已经被附近的流浪者、乞讨者占领,走廊上、空置的房间里放了不少他们的家当----用废纸箱搭的小棚、由烂棉絮和破旧衣服铺成的床、装满了破铜烂铁的超市购物车等等,由于不通风、没人清理,整幢大楼里的空气混浊不堪,里面充斥着刺鼻的体味、墙纸受潮的霉味和不知什么坏败食物腐烂的酸臭味。找到这的是刑侦二处的赵悦和何欢,他们原本以为这里跟其他地方一样不是他们寻找的目标时,偶然听到一个流浪汉提起顶楼有一个上锁的房间,将那间房强行打开看到里面的场景后,两人立刻呼叫了救援。柏皓霖接到齐警长电话抵达废弃旅馆时,大楼已经被封锁,楼下停了不少警车,支援部的协警已经进场收集证据,警员们则在询问旅馆里的流浪汉,寻找目击者。顶层的商务套房足有五十平米,有一间客厅和一间卧室,旅馆虽断电多时,但还是可以透过旁边窗户射入的光线看清楚屋里的场景----凶手在客厅里每隔一米就挂上横杆,每根横杆上搭了十来条红围巾,那围巾全都是用鲜血染红的,浓烈的血腥味和防腐剂刺鼻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直抵脑髓,渗人得汗毛乍立,头皮发麻。虽然此时协警正将红围巾一条条装进证物袋中,但那片血山红海依然让人极其反胃,不少人速速看了一眼后就会离开,柏皓霖却站在门边,黑瞳着倒映着那片片血红,神色严峻若有所思。“小柏。”站在卧室门边的齐警长向柏皓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过去。柏皓霖抑制着恶心作呕的反胃感,穿过客厅的红围巾走向卧室,越往里走,苍蝇震翅的声音越大,似乎方圆百里的苍蝇都放弃了客厅的盛宴,在卧室集会。通过右方的窗户可以看到卧室里的场景,这里完全就是一个案发现场,右边靠窗的角落摆放着没用完的防腐液、导管和没有加入防腐剂的鲜血放在一个铁桶中,因此苍蝇都被鲜血的气味吸引,全部聚在卧室里,“嗡嗡嗡”的震翅声甚是恼人,而这都不是齐警长叫柏皓霖的原因。床上有一具女尸,她的尸身泛白,身上没有穿衣物,仅在颈项、胸部和**裹着三条红围巾,尸体侧卧,头枕在右手手臂上,双腿呈“l”型弯曲着,有点像“2”的造型,她双目微睁,嘴角带笑,脸颊的腮红令她看起来还像活着。之前柏皓霖判断凶手在杀害第二名受害者后替她系上红围巾是类似于割喉的心理投射,但这具女尸身上有三处裹着红围巾,无疑打破了他先前的推论。此时首席法医江医师正在为尸体做初步检验:“和之前的受害者一样,颈项有两处针眼;舌头没有浮肿,眼里有血丝,初步判断是窒息或是勒死的。”“也就是说极有可能和吴静一样,是被大面积的柔软性物品绞杀的?”齐警长确认道。“在解剖之前我无法给你准确的答案,只能说有这个可能。”江医师做事向来严谨,不会轻下定论。柏皓霖走到放置着装乘鲜血的铁桶边,桶身呈银白色,近半米高,里面的血液占据了其中的2/3,就连桶壁周围也有已经凝固的暗红色鲜血,数不清的苍蝇正依附在桶中的血池里大快朵颐,这时柏皓霖想到了什么,问:“江医师,人有多少血?”“正常成年人的血液总量是体重的7%-8%,一般是4-5升。”江医师答道。听了江医师的话,齐警长也感觉到不对劲,他快步走到铁桶边,往里看了看:“这种铁桶主用于工业装载,容量应该是20升,目测这里面至少有15升!”“会不会是之前两名受害者的鲜血也混在里面?”柏皓霖猜测。“第一名受害者被害已经快一个月了,没有特殊处理的血液保存不了这么久,”江医师说着也走到铁桶边,观察着鲜血的成色,“这应该在48小时以内放的。”“难道还有另外的受害者没被找到?”齐警长眉头紧皱。“凶手的冷静期虽在缩短,但还没到同时向两名受害者出手的地步,”柏皓霖说出自己的见解后,又想起自己已经连续几次判断失误,心里有些没底,再想起贺广钟之前提出的有两名疑犯的看法,补充道,“除非是团伙犯罪,主导者与顺从者产生矛盾,各自为政。”“那他是怎么办到的?”柏皓霖回到了他的第二个问题。“他没说,但据我们分析,他应该用了什么方法将五名死者的活动地点错开了,就连他父亲的尸体也极有可能是利用了什么遮挡物,令他二叔没有察觉。”这是警方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柏皓霖沉吟道。“在我们说出这些后,他很轻蔑地笑了,却没有告诉我们对错。接着他提出了第三个问题:‘如何将我定罪?’”惨案发生时,他未满14岁,根据《未成年人保护法》,14岁以下属于不具备完全行为能力人,不用承担任何刑事责任,甚至连犯罪档案都不能建立,估计这也是他特意在他十四岁生日的前两天犯下这滔天罪行的原因----就是想看警方拿他束手无缚的样子,这亦成为了他获得快感的一种方式。“那你们是怎么做的?”柏皓霖问。“我们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脱罪,并且继承庞大的家产,不过所幸在他18岁时才能正式承继,他依然需要监护人,这个监护人就是他的娘舅。”李警司说到这轻轻吁了口气,“因为知道他的秉性,他母亲家的亲戚非常惧怕他,于是就想了个法子。”精神变态者会引发一些现象,比如会让他周遭的人感到莫名的害怕和恐慌,这也是弱者进化出对掠食者的本能反应。“将他关在精神病院?”柏皓霖已经猜到了大半。“嗯,虽然不能以谋杀的罪名,但他们找了个借口----以他得了ptsd【注】为由,将他送往精神病院治疗,之后就再也没让他出来过。”【注】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指对创伤后的一种异常精神反应,通常出现在士兵、幸存者身上,不加以治疗会引起严重的人格变化,如抑郁、敌对、偏执、异常警觉等“从法律的角度来讲,这是非法人身限制,属于违法了吧?”话虽这么说,但柏皓霖此刻已经很难界定这是不是坏事。“在人道主义的立场,的确不应该,但我个人非常支持将那孩子关在精神病院里,最好让他永远不要再见到阳光,一旦他获得了自由,这个世界更加没有宁日!”李警司经过多年,性子早就被磨平了,他很少明确地表明立场,但此刻他非常坚定地站在了法律之外的灰色地带。柏皓霖不置可否,毕竟他并没有参与黑色庄园案,无法评判是非对错,不过他还有一些问题:“如果说警方因为《未成年人保护法》,在案件报告中抹去了他的罪行,为什么连他和他堂弟的名字都没有提及?就像他们不存在一样。”听了柏皓霖的话,李警司沉默了半晌,最后模棱两可地回答:“这我不太清楚,可能是出于对他们家声誉的保护吧?毕竟他们家族在tmx市的影响力巨大,就算是现在已经不再像老爷子在世时呼风唤雨,但各方依然有所顾虑。”李警司的回答并没有解答柏皓霖的问题,相反还带出了更多的疑问----就算他们家的长孙犯下了如此严重的罪行,但次孙并没有参与犯罪,为什么连他的存在也一并抹除?不过柏皓霖知道从李警司口中已经问不出什么了,便识趣地不再深究下去。只是似乎黑色庄园案与连环割喉案及红围巾绞杀案并没有特别的相似之处,只能权当是奇案异闻,听听便罢。第654章就在柏皓霖准备周五到全心心理治疗请邹俊回警署协助调查时,刑侦二片的齐警长他们在通过定位第一位受害者吴静的手机确定她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工业区,因三角定位的范围较广,刑侦二处的警员们通过每天近十二小时的走访排查,终于确定了吴静被害的地点在一幢待拆的废弃旅馆内。这幢废弃旅馆原本计划去年年底拆掉重建,因公司资金链断裂,重建计划无限期搁浅,现在已经被附近的流浪者、乞讨者占领,走廊上、空置的房间里放了不少他们的家当----用废纸箱搭的小棚、由烂棉絮和破旧衣服铺成的床、装满了破铜烂铁的超市购物车等等,由于不通风、没人清理,整幢大楼里的空气混浊不堪,里面充斥着刺鼻的体味、墙纸受潮的霉味和不知什么坏败食物腐烂的酸臭味。找到这的是刑侦二处的赵悦和何欢,他们原本以为这里跟其他地方一样不是他们寻找的目标时,偶然听到一个流浪汉提起顶楼有一个上锁的房间,将那间房强行打开看到里面的场景后,两人立刻呼叫了救援。柏皓霖接到齐警长电话抵达废弃旅馆时,大楼已经被封锁,楼下停了不少警车,支援部的协警已经进场收集证据,警员们则在询问旅馆里的流浪汉,寻找目击者。顶层的商务套房足有五十平米,有一间客厅和一间卧室,旅馆虽断电多时,但还是可以透过旁边窗户射入的光线看清楚屋里的场景----凶手在客厅里每隔一米就挂上横杆,每根横杆上搭了十来条红围巾,那围巾全都是用鲜血染红的,浓烈的血腥味和防腐剂刺鼻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直抵脑髓,渗人得汗毛乍立,头皮发麻。虽然此时协警正将红围巾一条条装进证物袋中,但那片血山红海依然让人极其反胃,不少人速速看了一眼后就会离开,柏皓霖却站在门边,黑瞳着倒映着那片片血红,神色严峻若有所思。“小柏。”站在卧室门边的齐警长向柏皓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过去。柏皓霖抑制着恶心作呕的反胃感,穿过客厅的红围巾走向卧室,越往里走,苍蝇震翅的声音越大,似乎方圆百里的苍蝇都放弃了客厅的盛宴,在卧室集会。通过右方的窗户可以看到卧室里的场景,这里完全就是一个案发现场,右边靠窗的角落摆放着没用完的防腐液、导管和没有加入防腐剂的鲜血放在一个铁桶中,因此苍蝇都被鲜血的气味吸引,全部聚在卧室里,“嗡嗡嗡”的震翅声甚是恼人,而这都不是齐警长叫柏皓霖的原因。床上有一具女尸,她的尸身泛白,身上没有穿衣物,仅在颈项、胸部和**裹着三条红围巾,尸体侧卧,头枕在右手手臂上,双腿呈“l”型弯曲着,有点像“2”的造型,她双目微睁,嘴角带笑,脸颊的腮红令她看起来还像活着。之前柏皓霖判断凶手在杀害第二名受害者后替她系上红围巾是类似于割喉的心理投射,但这具女尸身上有三处裹着红围巾,无疑打破了他先前的推论。此时首席法医江医师正在为尸体做初步检验:“和之前的受害者一样,颈项有两处针眼;舌头没有浮肿,眼里有血丝,初步判断是窒息或是勒死的。”“也就是说极有可能和吴静一样,是被大面积的柔软性物品绞杀的?”齐警长确认道。“在解剖之前我无法给你准确的答案,只能说有这个可能。”江医师做事向来严谨,不会轻下定论。柏皓霖走到放置着装乘鲜血的铁桶边,桶身呈银白色,近半米高,里面的血液占据了其中的2/3,就连桶壁周围也有已经凝固的暗红色鲜血,数不清的苍蝇正依附在桶中的血池里大快朵颐,这时柏皓霖想到了什么,问:“江医师,人有多少血?”“正常成年人的血液总量是体重的7%-8%,一般是4-5升。”江医师答道。听了江医师的话,齐警长也感觉到不对劲,他快步走到铁桶边,往里看了看:“这种铁桶主用于工业装载,容量应该是20升,目测这里面至少有15升!”“会不会是之前两名受害者的鲜血也混在里面?”柏皓霖猜测。“第一名受害者被害已经快一个月了,没有特殊处理的血液保存不了这么久,”江医师说着也走到铁桶边,观察着鲜血的成色,“这应该在48小时以内放的。”“难道还有另外的受害者没被找到?”齐警长眉头紧皱。“凶手的冷静期虽在缩短,但还没到同时向两名受害者出手的地步,”柏皓霖说出自己的见解后,又想起自己已经连续几次判断失误,心里有些没底,再想起贺广钟之前提出的有两名疑犯的看法,补充道,“除非是团伙犯罪,主导者与顺从者产生矛盾,各自为政。”“那他是怎么办到的?”柏皓霖回到了他的第二个问题。“他没说,但据我们分析,他应该用了什么方法将五名死者的活动地点错开了,就连他父亲的尸体也极有可能是利用了什么遮挡物,令他二叔没有察觉。”这是警方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柏皓霖沉吟道。“在我们说出这些后,他很轻蔑地笑了,却没有告诉我们对错。接着他提出了第三个问题:‘如何将我定罪?’”惨案发生时,他未满14岁,根据《未成年人保护法》,14岁以下属于不具备完全行为能力人,不用承担任何刑事责任,甚至连犯罪档案都不能建立,估计这也是他特意在他十四岁生日的前两天犯下这滔天罪行的原因----就是想看警方拿他束手无缚的样子,这亦成为了他获得快感的一种方式。“那你们是怎么做的?”柏皓霖问。“我们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脱罪,并且继承庞大的家产,不过所幸在他18岁时才能正式承继,他依然需要监护人,这个监护人就是他的娘舅。”李警司说到这轻轻吁了口气,“因为知道他的秉性,他母亲家的亲戚非常惧怕他,于是就想了个法子。”精神变态者会引发一些现象,比如会让他周遭的人感到莫名的害怕和恐慌,这也是弱者进化出对掠食者的本能反应。“将他关在精神病院?”柏皓霖已经猜到了大半。“嗯,虽然不能以谋杀的罪名,但他们找了个借口----以他得了ptsd【注】为由,将他送往精神病院治疗,之后就再也没让他出来过。”【注】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指对创伤后的一种异常精神反应,通常出现在士兵、幸存者身上,不加以治疗会引起严重的人格变化,如抑郁、敌对、偏执、异常警觉等“从法律的角度来讲,这是非法人身限制,属于违法了吧?”话虽这么说,但柏皓霖此刻已经很难界定这是不是坏事。“在人道主义的立场,的确不应该,但我个人非常支持将那孩子关在精神病院里,最好让他永远不要再见到阳光,一旦他获得了自由,这个世界更加没有宁日!”李警司经过多年,性子早就被磨平了,他很少明确地表明立场,但此刻他非常坚定地站在了法律之外的灰色地带。柏皓霖不置可否,毕竟他并没有参与黑色庄园案,无法评判是非对错,不过他还有一些问题:“如果说警方因为《未成年人保护法》,在案件报告中抹去了他的罪行,为什么连他和他堂弟的名字都没有提及?就像他们不存在一样。”听了柏皓霖的话,李警司沉默了半晌,最后模棱两可地回答:“这我不太清楚,可能是出于对他们家声誉的保护吧?毕竟他们家族在tmx市的影响力巨大,就算是现在已经不再像老爷子在世时呼风唤雨,但各方依然有所顾虑。”李警司的回答并没有解答柏皓霖的问题,相反还带出了更多的疑问----就算他们家的长孙犯下了如此严重的罪行,但次孙并没有参与犯罪,为什么连他的存在也一并抹除?不过柏皓霖知道从李警司口中已经问不出什么了,便识趣地不再深究下去。只是似乎黑色庄园案与连环割喉案及红围巾绞杀案并没有特别的相似之处,只能权当是奇案异闻,听听便罢。第654章就在柏皓霖准备周五到全心心理治疗请邹俊回警署协助调查时,刑侦二片的齐警长他们在通过定位第一位受害者吴静的手机确定她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工业区,因三角定位的范围较广,刑侦二处的警员们通过每天近十二小时的走访排查,终于确定了吴静被害的地点在一幢待拆的废弃旅馆内。这幢废弃旅馆原本计划去年年底拆掉重建,因公司资金链断裂,重建计划无限期搁浅,现在已经被附近的流浪者、乞讨者占领,走廊上、空置的房间里放了不少他们的家当----用废纸箱搭的小棚、由烂棉絮和破旧衣服铺成的床、装满了破铜烂铁的超市购物车等等,由于不通风、没人清理,整幢大楼里的空气混浊不堪,里面充斥着刺鼻的体味、墙纸受潮的霉味和不知什么坏败食物腐烂的酸臭味。找到这的是刑侦二处的赵悦和何欢,他们原本以为这里跟其他地方一样不是他们寻找的目标时,偶然听到一个流浪汉提起顶楼有一个上锁的房间,将那间房强行打开看到里面的场景后,两人立刻呼叫了救援。柏皓霖接到齐警长电话抵达废弃旅馆时,大楼已经被封锁,楼下停了不少警车,支援部的协警已经进场收集证据,警员们则在询问旅馆里的流浪汉,寻找目击者。顶层的商务套房足有五十平米,有一间客厅和一间卧室,旅馆虽断电多时,但还是可以透过旁边窗户射入的光线看清楚屋里的场景----凶手在客厅里每隔一米就挂上横杆,每根横杆上搭了十来条红围巾,那围巾全都是用鲜血染红的,浓烈的血腥味和防腐剂刺鼻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直抵脑髓,渗人得汗毛乍立,头皮发麻。虽然此时协警正将红围巾一条条装进证物袋中,但那片血山红海依然让人极其反胃,不少人速速看了一眼后就会离开,柏皓霖却站在门边,黑瞳着倒映着那片片血红,神色严峻若有所思。“小柏。”站在卧室门边的齐警长向柏皓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过去。柏皓霖抑制着恶心作呕的反胃感,穿过客厅的红围巾走向卧室,越往里走,苍蝇震翅的声音越大,似乎方圆百里的苍蝇都放弃了客厅的盛宴,在卧室集会。通过右方的窗户可以看到卧室里的场景,这里完全就是一个案发现场,右边靠窗的角落摆放着没用完的防腐液、导管和没有加入防腐剂的鲜血放在一个铁桶中,因此苍蝇都被鲜血的气味吸引,全部聚在卧室里,“嗡嗡嗡”的震翅声甚是恼人,而这都不是齐警长叫柏皓霖的原因。床上有一具女尸,她的尸身泛白,身上没有穿衣物,仅在颈项、胸部和**裹着三条红围巾,尸体侧卧,头枕在右手手臂上,双腿呈“l”型弯曲着,有点像“2”的造型,她双目微睁,嘴角带笑,脸颊的腮红令她看起来还像活着。之前柏皓霖判断凶手在杀害第二名受害者后替她系上红围巾是类似于割喉的心理投射,但这具女尸身上有三处裹着红围巾,无疑打破了他先前的推论。此时首席法医江医师正在为尸体做初步检验:“和之前的受害者一样,颈项有两处针眼;舌头没有浮肿,眼里有血丝,初步判断是窒息或是勒死的。”“也就是说极有可能和吴静一样,是被大面积的柔软性物品绞杀的?”齐警长确认道。“在解剖之前我无法给你准确的答案,只能说有这个可能。”江医师做事向来严谨,不会轻下定论。柏皓霖走到放置着装乘鲜血的铁桶边,桶身呈银白色,近半米高,里面的血液占据了其中的2/3,就连桶壁周围也有已经凝固的暗红色鲜血,数不清的苍蝇正依附在桶中的血池里大快朵颐,这时柏皓霖想到了什么,问:“江医师,人有多少血?”“正常成年人的血液总量是体重的7%-8%,一般是4-5升。”江医师答道。听了江医师的话,齐警长也感觉到不对劲,他快步走到铁桶边,往里看了看:“这种铁桶主用于工业装载,容量应该是20升,目测这里面至少有15升!”“会不会是之前两名受害者的鲜血也混在里面?”柏皓霖猜测。“第一名受害者被害已经快一个月了,没有特殊处理的血液保存不了这么久,”江医师说着也走到铁桶边,观察着鲜血的成色,“这应该在48小时以内放的。”“难道还有另外的受害者没被找到?”齐警长眉头紧皱。“凶手的冷静期虽在缩短,但还没到同时向两名受害者出手的地步,”柏皓霖说出自己的见解后,又想起自己已经连续几次判断失误,心里有些没底,再想起贺广钟之前提出的有两名疑犯的看法,补充道,“除非是团伙犯罪,主导者与顺从者产生矛盾,各自为政。”“那他是怎么办到的?”柏皓霖回到了他的第二个问题。“他没说,但据我们分析,他应该用了什么方法将五名死者的活动地点错开了,就连他父亲的尸体也极有可能是利用了什么遮挡物,令他二叔没有察觉。”这是警方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柏皓霖沉吟道。“在我们说出这些后,他很轻蔑地笑了,却没有告诉我们对错。接着他提出了第三个问题:‘如何将我定罪?’”惨案发生时,他未满14岁,根据《未成年人保护法》,14岁以下属于不具备完全行为能力人,不用承担任何刑事责任,甚至连犯罪档案都不能建立,估计这也是他特意在他十四岁生日的前两天犯下这滔天罪行的原因----就是想看警方拿他束手无缚的样子,这亦成为了他获得快感的一种方式。“那你们是怎么做的?”柏皓霖问。“我们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脱罪,并且继承庞大的家产,不过所幸在他18岁时才能正式承继,他依然需要监护人,这个监护人就是他的娘舅。”李警司说到这轻轻吁了口气,“因为知道他的秉性,他母亲家的亲戚非常惧怕他,于是就想了个法子。”精神变态者会引发一些现象,比如会让他周遭的人感到莫名的害怕和恐慌,这也是弱者进化出对掠食者的本能反应。“将他关在精神病院?”柏皓霖已经猜到了大半。“嗯,虽然不能以谋杀的罪名,但他们找了个借口----以他得了ptsd【注】为由,将他送往精神病院治疗,之后就再也没让他出来过。”【注】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指对创伤后的一种异常精神反应,通常出现在士兵、幸存者身上,不加以治疗会引起严重的人格变化,如抑郁、敌对、偏执、异常警觉等“从法律的角度来讲,这是非法人身限制,属于违法了吧?”话虽这么说,但柏皓霖此刻已经很难界定这是不是坏事。“在人道主义的立场,的确不应该,但我个人非常支持将那孩子关在精神病院里,最好让他永远不要再见到阳光,一旦他获得了自由,这个世界更加没有宁日!”李警司经过多年,性子早就被磨平了,他很少明确地表明立场,但此刻他非常坚定地站在了法律之外的灰色地带。柏皓霖不置可否,毕竟他并没有参与黑色庄园案,无法评判是非对错,不过他还有一些问题:“如果说警方因为《未成年人保护法》,在案件报告中抹去了他的罪行,为什么连他和他堂弟的名字都没有提及?就像他们不存在一样。”听了柏皓霖的话,李警司沉默了半晌,最后模棱两可地回答:“这我不太清楚,可能是出于对他们家声誉的保护吧?毕竟他们家族在tmx市的影响力巨大,就算是现在已经不再像老爷子在世时呼风唤雨,但各方依然有所顾虑。”李警司的回答并没有解答柏皓霖的问题,相反还带出了更多的疑问----就算他们家的长孙犯下了如此严重的罪行,但次孙并没有参与犯罪,为什么连他的存在也一并抹除?不过柏皓霖知道从李警司口中已经问不出什么了,便识趣地不再深究下去。只是似乎黑色庄园案与连环割喉案及红围巾绞杀案并没有特别的相似之处,只能权当是奇案异闻,听听便罢。第654章就在柏皓霖准备周五到全心心理治疗请邹俊回警署协助调查时,刑侦二片的齐警长他们在通过定位第一位受害者吴静的手机确定她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工业区,因三角定位的范围较广,刑侦二处的警员们通过每天近十二小时的走访排查,终于确定了吴静被害的地点在一幢待拆的废弃旅馆内。这幢废弃旅馆原本计划去年年底拆掉重建,因公司资金链断裂,重建计划无限期搁浅,现在已经被附近的流浪者、乞讨者占领,走廊上、空置的房间里放了不少他们的家当----用废纸箱搭的小棚、由烂棉絮和破旧衣服铺成的床、装满了破铜烂铁的超市购物车等等,由于不通风、没人清理,整幢大楼里的空气混浊不堪,里面充斥着刺鼻的体味、墙纸受潮的霉味和不知什么坏败食物腐烂的酸臭味。找到这的是刑侦二处的赵悦和何欢,他们原本以为这里跟其他地方一样不是他们寻找的目标时,偶然听到一个流浪汉提起顶楼有一个上锁的房间,将那间房强行打开看到里面的场景后,两人立刻呼叫了救援。柏皓霖接到齐警长电话抵达废弃旅馆时,大楼已经被封锁,楼下停了不少警车,支援部的协警已经进场收集证据,警员们则在询问旅馆里的流浪汉,寻找目击者。顶层的商务套房足有五十平米,有一间客厅和一间卧室,旅馆虽断电多时,但还是可以透过旁边窗户射入的光线看清楚屋里的场景----凶手在客厅里每隔一米就挂上横杆,每根横杆上搭了十来条红围巾,那围巾全都是用鲜血染红的,浓烈的血腥味和防腐剂刺鼻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直抵脑髓,渗人得汗毛乍立,头皮发麻。虽然此时协警正将红围巾一条条装进证物袋中,但那片血山红海依然让人极其反胃,不少人速速看了一眼后就会离开,柏皓霖却站在门边,黑瞳着倒映着那片片血红,神色严峻若有所思。“小柏。”站在卧室门边的齐警长向柏皓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过去。柏皓霖抑制着恶心作呕的反胃感,穿过客厅的红围巾走向卧室,越往里走,苍蝇震翅的声音越大,似乎方圆百里的苍蝇都放弃了客厅的盛宴,在卧室集会。通过右方的窗户可以看到卧室里的场景,这里完全就是一个案发现场,右边靠窗的角落摆放着没用完的防腐液、导管和没有加入防腐剂的鲜血放在一个铁桶中,因此苍蝇都被鲜血的气味吸引,全部聚在卧室里,“嗡嗡嗡”的震翅声甚是恼人,而这都不是齐警长叫柏皓霖的原因。床上有一具女尸,她的尸身泛白,身上没有穿衣物,仅在颈项、胸部和**裹着三条红围巾,尸体侧卧,头枕在右手手臂上,双腿呈“l”型弯曲着,有点像“2”的造型,她双目微睁,嘴角带笑,脸颊的腮红令她看起来还像活着。之前柏皓霖判断凶手在杀害第二名受害者后替她系上红围巾是类似于割喉的心理投射,但这具女尸身上有三处裹着红围巾,无疑打破了他先前的推论。此时首席法医江医师正在为尸体做初步检验:“和之前的受害者一样,颈项有两处针眼;舌头没有浮肿,眼里有血丝,初步判断是窒息或是勒死的。”“也就是说极有可能和吴静一样,是被大面积的柔软性物品绞杀的?”齐警长确认道。“在解剖之前我无法给你准确的答案,只能说有这个可能。”江医师做事向来严谨,不会轻下定论。柏皓霖走到放置着装乘鲜血的铁桶边,桶身呈银白色,近半米高,里面的血液占据了其中的2/3,就连桶壁周围也有已经凝固的暗红色鲜血,数不清的苍蝇正依附在桶中的血池里大快朵颐,这时柏皓霖想到了什么,问:“江医师,人有多少血?”“正常成年人的血液总量是体重的7%-8%,一般是4-5升。”江医师答道。听了江医师的话,齐警长也感觉到不对劲,他快步走到铁桶边,往里看了看:“这种铁桶主用于工业装载,容量应该是20升,目测这里面至少有15升!”“会不会是之前两名受害者的鲜血也混在里面?”柏皓霖猜测。“第一名受害者被害已经快一个月了,没有特殊处理的血液保存不了这么久,”江医师说着也走到铁桶边,观察着鲜血的成色,“这应该在48小时以内放的。”“难道还有另外的受害者没被找到?”齐警长眉头紧皱。“凶手的冷静期虽在缩短,但还没到同时向两名受害者出手的地步,”柏皓霖说出自己的见解后,又想起自己已经连续几次判断失误,心里有些没底,再想起贺广钟之前提出的有两名疑犯的看法,补充道,“除非是团伙犯罪,主导者与顺从者产生矛盾,各自为政。”“那他是怎么办到的?”柏皓霖回到了他的第二个问题。“他没说,但据我们分析,他应该用了什么方法将五名死者的活动地点错开了,就连他父亲的尸体也极有可能是利用了什么遮挡物,令他二叔没有察觉。”这是警方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柏皓霖沉吟道。“在我们说出这些后,他很轻蔑地笑了,却没有告诉我们对错。接着他提出了第三个问题:‘如何将我定罪?’”惨案发生时,他未满14岁,根据《未成年人保护法》,14岁以下属于不具备完全行为能力人,不用承担任何刑事责任,甚至连犯罪档案都不能建立,估计这也是他特意在他十四岁生日的前两天犯下这滔天罪行的原因----就是想看警方拿他束手无缚的样子,这亦成为了他获得快感的一种方式。“那你们是怎么做的?”柏皓霖问。“我们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脱罪,并且继承庞大的家产,不过所幸在他18岁时才能正式承继,他依然需要监护人,这个监护人就是他的娘舅。”李警司说到这轻轻吁了口气,“因为知道他的秉性,他母亲家的亲戚非常惧怕他,于是就想了个法子。”精神变态者会引发一些现象,比如会让他周遭的人感到莫名的害怕和恐慌,这也是弱者进化出对掠食者的本能反应。“将他关在精神病院?”柏皓霖已经猜到了大半。“嗯,虽然不能以谋杀的罪名,但他们找了个借口----以他得了ptsd【注】为由,将他送往精神病院治疗,之后就再也没让他出来过。”【注】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指对创伤后的一种异常精神反应,通常出现在士兵、幸存者身上,不加以治疗会引起严重的人格变化,如抑郁、敌对、偏执、异常警觉等“从法律的角度来讲,这是非法人身限制,属于违法了吧?”话虽这么说,但柏皓霖此刻已经很难界定这是不是坏事。“在人道主义的立场,的确不应该,但我个人非常支持将那孩子关在精神病院里,最好让他永远不要再见到阳光,一旦他获得了自由,这个世界更加没有宁日!”李警司经过多年,性子早就被磨平了,他很少明确地表明立场,但此刻他非常坚定地站在了法律之外的灰色地带。柏皓霖不置可否,毕竟他并没有参与黑色庄园案,无法评判是非对错,不过他还有一些问题:“如果说警方因为《未成年人保护法》,在案件报告中抹去了他的罪行,为什么连他和他堂弟的名字都没有提及?就像他们不存在一样。”听了柏皓霖的话,李警司沉默了半晌,最后模棱两可地回答:“这我不太清楚,可能是出于对他们家声誉的保护吧?毕竟他们家族在tmx市的影响力巨大,就算是现在已经不再像老爷子在世时呼风唤雨,但各方依然有所顾虑。”李警司的回答并没有解答柏皓霖的问题,相反还带出了更多的疑问----就算他们家的长孙犯下了如此严重的罪行,但次孙并没有参与犯罪,为什么连他的存在也一并抹除?不过柏皓霖知道从李警司口中已经问不出什么了,便识趣地不再深究下去。只是似乎黑色庄园案与连环割喉案及红围巾绞杀案并没有特别的相似之处,只能权当是奇案异闻,听听便罢。第654章就在柏皓霖准备周五到全心心理治疗请邹俊回警署协助调查时,刑侦二片的齐警长他们在通过定位第一位受害者吴静的手机确定她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工业区,因三角定位的范围较广,刑侦二处的警员们通过每天近十二小时的走访排查,终于确定了吴静被害的地点在一幢待拆的废弃旅馆内。这幢废弃旅馆原本计划去年年底拆掉重建,因公司资金链断裂,重建计划无限期搁浅,现在已经被附近的流浪者、乞讨者占领,走廊上、空置的房间里放了不少他们的家当----用废纸箱搭的小棚、由烂棉絮和破旧衣服铺成的床、装满了破铜烂铁的超市购物车等等,由于不通风、没人清理,整幢大楼里的空气混浊不堪,里面充斥着刺鼻的体味、墙纸受潮的霉味和不知什么坏败食物腐烂的酸臭味。找到这的是刑侦二处的赵悦和何欢,他们原本以为这里跟其他地方一样不是他们寻找的目标时,偶然听到一个流浪汉提起顶楼有一个上锁的房间,将那间房强行打开看到里面的场景后,两人立刻呼叫了救援。柏皓霖接到齐警长电话抵达废弃旅馆时,大楼已经被封锁,楼下停了不少警车,支援部的协警已经进场收集证据,警员们则在询问旅馆里的流浪汉,寻找目击者。顶层的商务套房足有五十平米,有一间客厅和一间卧室,旅馆虽断电多时,但还是可以透过旁边窗户射入的光线看清楚屋里的场景----凶手在客厅里每隔一米就挂上横杆,每根横杆上搭了十来条红围巾,那围巾全都是用鲜血染红的,浓烈的血腥味和防腐剂刺鼻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直抵脑髓,渗人得汗毛乍立,头皮发麻。虽然此时协警正将红围巾一条条装进证物袋中,但那片血山红海依然让人极其反胃,不少人速速看了一眼后就会离开,柏皓霖却站在门边,黑瞳着倒映着那片片血红,神色严峻若有所思。“小柏。”站在卧室门边的齐警长向柏皓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过去。柏皓霖抑制着恶心作呕的反胃感,穿过客厅的红围巾走向卧室,越往里走,苍蝇震翅的声音越大,似乎方圆百里的苍蝇都放弃了客厅的盛宴,在卧室集会。通过右方的窗户可以看到卧室里的场景,这里完全就是一个案发现场,右边靠窗的角落摆放着没用完的防腐液、导管和没有加入防腐剂的鲜血放在一个铁桶中,因此苍蝇都被鲜血的气味吸引,全部聚在卧室里,“嗡嗡嗡”的震翅声甚是恼人,而这都不是齐警长叫柏皓霖的原因。床上有一具女尸,她的尸身泛白,身上没有穿衣物,仅在颈项、胸部和**裹着三条红围巾,尸体侧卧,头枕在右手手臂上,双腿呈“l”型弯曲着,有点像“2”的造型,她双目微睁,嘴角带笑,脸颊的腮红令她看起来还像活着。之前柏皓霖判断凶手在杀害第二名受害者后替她系上红围巾是类似于割喉的心理投射,但这具女尸身上有三处裹着红围巾,无疑打破了他先前的推论。此时首席法医江医师正在为尸体做初步检验:“和之前的受害者一样,颈项有两处针眼;舌头没有浮肿,眼里有血丝,初步判断是窒息或是勒死的。”“也就是说极有可能和吴静一样,是被大面积的柔软性物品绞杀的?”齐警长确认道。“在解剖之前我无法给你准确的答案,只能说有这个可能。”江医师做事向来严谨,不会轻下定论。柏皓霖走到放置着装乘鲜血的铁桶边,桶身呈银白色,近半米高,里面的血液占据了其中的2/3,就连桶壁周围也有已经凝固的暗红色鲜血,数不清的苍蝇正依附在桶中的血池里大快朵颐,这时柏皓霖想到了什么,问:“江医师,人有多少血?”“正常成年人的血液总量是体重的7%-8%,一般是4-5升。”江医师答道。听了江医师的话,齐警长也感觉到不对劲,他快步走到铁桶边,往里看了看:“这种铁桶主用于工业装载,容量应该是20升,目测这里面至少有15升!”“会不会是之前两名受害者的鲜血也混在里面?”柏皓霖猜测。“第一名受害者被害已经快一个月了,没有特殊处理的血液保存不了这么久,”江医师说着也走到铁桶边,观察着鲜血的成色,“这应该在48小时以内放的。”“难道还有另外的受害者没被找到?”齐警长眉头紧皱。“凶手的冷静期虽在缩短,但还没到同时向两名受害者出手的地步,”柏皓霖说出自己的见解后,又想起自己已经连续几次判断失误,心里有些没底,再想起贺广钟之前提出的有两名疑犯的看法,补充道,“除非是团伙犯罪,主导者与顺从者产生矛盾,各自为政。”“那他是怎么办到的?”柏皓霖回到了他的第二个问题。“他没说,但据我们分析,他应该用了什么方法将五名死者的活动地点错开了,就连他父亲的尸体也极有可能是利用了什么遮挡物,令他二叔没有察觉。”这是警方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柏皓霖沉吟道。“在我们说出这些后,他很轻蔑地笑了,却没有告诉我们对错。接着他提出了第三个问题:‘如何将我定罪?’”惨案发生时,他未满14岁,根据《未成年人保护法》,14岁以下属于不具备完全行为能力人,不用承担任何刑事责任,甚至连犯罪档案都不能建立,估计这也是他特意在他十四岁生日的前两天犯下这滔天罪行的原因----就是想看警方拿他束手无缚的样子,这亦成为了他获得快感的一种方式。“那你们是怎么做的?”柏皓霖问。“我们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脱罪,并且继承庞大的家产,不过所幸在他18岁时才能正式承继,他依然需要监护人,这个监护人就是他的娘舅。”李警司说到这轻轻吁了口气,“因为知道他的秉性,他母亲家的亲戚非常惧怕他,于是就想了个法子。”精神变态者会引发一些现象,比如会让他周遭的人感到莫名的害怕和恐慌,这也是弱者进化出对掠食者的本能反应。“将他关在精神病院?”柏皓霖已经猜到了大半。“嗯,虽然不能以谋杀的罪名,但他们找了个借口----以他得了ptsd【注】为由,将他送往精神病院治疗,之后就再也没让他出来过。”【注】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指对创伤后的一种异常精神反应,通常出现在士兵、幸存者身上,不加以治疗会引起严重的人格变化,如抑郁、敌对、偏执、异常警觉等“从法律的角度来讲,这是非法人身限制,属于违法了吧?”话虽这么说,但柏皓霖此刻已经很难界定这是不是坏事。“在人道主义的立场,的确不应该,但我个人非常支持将那孩子关在精神病院里,最好让他永远不要再见到阳光,一旦他获得了自由,这个世界更加没有宁日!”李警司经过多年,性子早就被磨平了,他很少明确地表明立场,但此刻他非常坚定地站在了法律之外的灰色地带。柏皓霖不置可否,毕竟他并没有参与黑色庄园案,无法评判是非对错,不过他还有一些问题:“如果说警方因为《未成年人保护法》,在案件报告中抹去了他的罪行,为什么连他和他堂弟的名字都没有提及?就像他们不存在一样。”听了柏皓霖的话,李警司沉默了半晌,最后模棱两可地回答:“这我不太清楚,可能是出于对他们家声誉的保护吧?毕竟他们家族在tmx市的影响力巨大,就算是现在已经不再像老爷子在世时呼风唤雨,但各方依然有所顾虑。”李警司的回答并没有解答柏皓霖的问题,相反还带出了更多的疑问----就算他们家的长孙犯下了如此严重的罪行,但次孙并没有参与犯罪,为什么连他的存在也一并抹除?不过柏皓霖知道从李警司口中已经问不出什么了,便识趣地不再深究下去。只是似乎黑色庄园案与连环割喉案及红围巾绞杀案并没有特别的相似之处,只能权当是奇案异闻,听听便罢。第654章就在柏皓霖准备周五到全心心理治疗请邹俊回警署协助调查时,刑侦二片的齐警长他们在通过定位第一位受害者吴静的手机确定她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工业区,因三角定位的范围较广,刑侦二处的警员们通过每天近十二小时的走访排查,终于确定了吴静被害的地点在一幢待拆的废弃旅馆内。这幢废弃旅馆原本计划去年年底拆掉重建,因公司资金链断裂,重建计划无限期搁浅,现在已经被附近的流浪者、乞讨者占领,走廊上、空置的房间里放了不少他们的家当----用废纸箱搭的小棚、由烂棉絮和破旧衣服铺成的床、装满了破铜烂铁的超市购物车等等,由于不通风、没人清理,整幢大楼里的空气混浊不堪,里面充斥着刺鼻的体味、墙纸受潮的霉味和不知什么坏败食物腐烂的酸臭味。找到这的是刑侦二处的赵悦和何欢,他们原本以为这里跟其他地方一样不是他们寻找的目标时,偶然听到一个流浪汉提起顶楼有一个上锁的房间,将那间房强行打开看到里面的场景后,两人立刻呼叫了救援。柏皓霖接到齐警长电话抵达废弃旅馆时,大楼已经被封锁,楼下停了不少警车,支援部的协警已经进场收集证据,警员们则在询问旅馆里的流浪汉,寻找目击者。顶层的商务套房足有五十平米,有一间客厅和一间卧室,旅馆虽断电多时,但还是可以透过旁边窗户射入的光线看清楚屋里的场景----凶手在客厅里每隔一米就挂上横杆,每根横杆上搭了十来条红围巾,那围巾全都是用鲜血染红的,浓烈的血腥味和防腐剂刺鼻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直抵脑髓,渗人得汗毛乍立,头皮发麻。虽然此时协警正将红围巾一条条装进证物袋中,但那片血山红海依然让人极其反胃,不少人速速看了一眼后就会离开,柏皓霖却站在门边,黑瞳着倒映着那片片血红,神色严峻若有所思。“小柏。”站在卧室门边的齐警长向柏皓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过去。柏皓霖抑制着恶心作呕的反胃感,穿过客厅的红围巾走向卧室,越往里走,苍蝇震翅的声音越大,似乎方圆百里的苍蝇都放弃了客厅的盛宴,在卧室集会。通过右方的窗户可以看到卧室里的场景,这里完全就是一个案发现场,右边靠窗的角落摆放着没用完的防腐液、导管和没有加入防腐剂的鲜血放在一个铁桶中,因此苍蝇都被鲜血的气味吸引,全部聚在卧室里,“嗡嗡嗡”的震翅声甚是恼人,而这都不是齐警长叫柏皓霖的原因。床上有一具女尸,她的尸身泛白,身上没有穿衣物,仅在颈项、胸部和**裹着三条红围巾,尸体侧卧,头枕在右手手臂上,双腿呈“l”型弯曲着,有点像“2”的造型,她双目微睁,嘴角带笑,脸颊的腮红令她看起来还像活着。之前柏皓霖判断凶手在杀害第二名受害者后替她系上红围巾是类似于割喉的心理投射,但这具女尸身上有三处裹着红围巾,无疑打破了他先前的推论。此时首席法医江医师正在为尸体做初步检验:“和之前的受害者一样,颈项有两处针眼;舌头没有浮肿,眼里有血丝,初步判断是窒息或是勒死的。”“也就是说极有可能和吴静一样,是被大面积的柔软性物品绞杀的?”齐警长确认道。“在解剖之前我无法给你准确的答案,只能说有这个可能。”江医师做事向来严谨,不会轻下定论。柏皓霖走到放置着装乘鲜血的铁桶边,桶身呈银白色,近半米高,里面的血液占据了其中的2/3,就连桶壁周围也有已经凝固的暗红色鲜血,数不清的苍蝇正依附在桶中的血池里大快朵颐,这时柏皓霖想到了什么,问:“江医师,人有多少血?”“正常成年人的血液总量是体重的7%-8%,一般是4-5升。”江医师答道。听了江医师的话,齐警长也感觉到不对劲,他快步走到铁桶边,往里看了看:“这种铁桶主用于工业装载,容量应该是20升,目测这里面至少有15升!”“会不会是之前两名受害者的鲜血也混在里面?”柏皓霖猜测。“第一名受害者被害已经快一个月了,没有特殊处理的血液保存不了这么久,”江医师说着也走到铁桶边,观察着鲜血的成色,“这应该在48小时以内放的。”“难道还有另外的受害者没被找到?”齐警长眉头紧皱。“凶手的冷静期虽在缩短,但还没到同时向两名受害者出手的地步,”柏皓霖说出自己的见解后,又想起自己已经连续几次判断失误,心里有些没底,再想起贺广钟之前提出的有两名疑犯的看法,补充道,“除非是团伙犯罪,主导者与顺从者产生矛盾,各自为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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